动态能力视角下企业数字化转型路径研究

周娜 李伟亮

【基金项目】河北省社会发展规划课题“乡村振兴战略背景下河北省农业产业数字化转型研究”（20210201333）。

【作者简介】周娜（1976-），女，河北石家庄人，副教授，研究方向：企业战略管理、数字经济。

【摘  要】发展数字经济是党的二十大报告提出的六大强国战略之一，随着数字经济的发展，企业如何进行数字化转型成为学术界及实业界共同关注的重点问题。论文基于动态能力的视角，运用案例分析法对AZ公司在数字化转型过程中各阶段动态能力的演化进行分析，研究发现：①动态能力是数字化转型的关键因素；②在企业数字化转型过程中，由于数字技术赋能产生不同数字情境，使得數字动态能力表现出不同形式，主要包括：数字感知能力、数字整合能力和数字重构能力。研究结果为推进企业数字化转型提供了具有一定参考价值的实践路径。

【关键词】数字化转型；动态能力；数字化转型阶段

【中图分类号】F49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3-1069（2024）03-0136-03

1 引言

在快速变化的商业环境中，企业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挑战和机遇。数字化转型已成为企业适应市场变化、提升竞争力的关键。在2020年4月颁布的《关于完善要素市场化配置体制机制的意见》中，已经明确指出数据应当成为促进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关键动力和核心要素。2022年，国务院在关于建立数据基础制度的意见中进一步强调了数据要素在企业运营中的显著作用和重要性[1]。

Brynjolfsson et al.[2]认为数字化转型不仅是技术的升级，还涉及企业运营模式、组织结构、企业文化以及价值创造方式的根本变革。而动态能力理论提供了分析企业如何适应和利用外部变化的框架[3]。Eisenhardt et al.[4]认为在数字化转型的背景下，企业需要具备感知市场变化、整合资源、构建新能力以及快速响应的能力。这些能力有助于企业在不断变化的环境中找到新的增长点，实现可持续发展。

本文旨在探讨动态能力视角下企业进行数字化转型的路径，分析企业在数字化转型过程中的关键动态能力，如数字感知能力、整合能力和重构能力，以及这些能力如何帮助企业应对数字化带来的挑战。

2 文献综述

2.1 数字化转型的研究

数字技术的发展重塑了企业的外部环境，对业务流程进行了重新定义[5]。从思维层面看，Rogers[6]认为企业具备数字化思维比学习数字化技术更重要，只有拥有数字化思维才能真正运用数字化技术。从战略的高度来看，数字化转型是企业为了适应数字经济时代而进行战略性变革。众多学者对数字化转型的驱动因素进行了研究[7]。崔森等[8]认为数字化转型的影响因素涵盖了企业环境、组织结构与数字技术等。从数字化转型的驱动因素来看，企业内外部环境的变化、企业家精神与战略选择、数字技术创新能力都会对数字化转型产生影响[9]。

2.2 动态能力的研究

综合以往学者的观点，关于动态能力理论的研究主要有以下3种观点：基于过程论的视角，Eisenhardt et al.发现动态能力不仅能够被整合为一套流程，嵌入企业新产品的研发过程中，同时也能被纳入企业并购的战略规划中。关于层次论，Winter[10]认为，动态能力在企业战略领域是关键的高级能力。它还包括了较低层级的次级能力和基础层面的零级能力。通过对常规能力进行创新、调整和提升，培育多种子能力，分阶段细化以助力企业实现战略目标。基于要素论视角，朱晓红等[11]认为动态能力在平台型企业构建过程中主要表现为组织变革能力、转型能力、重构能力以及共享能力等结构形式。

2.3 数字化转型与动态能力关系的研究

数字化转型与动态能力之间有密切关系。Chanias et al.[12]通过整合过程模型认为数字化转型是一个不断学习和适应的快速迭代、动态的过程，因为数字化转型的不同阶段所处环境不同，转型条件有所区别，会带来一系列变化，将涉及商业模式的调整及组织结构等多方面的变化[13]。在数字化转型过程中，环境是不断变化的，这就要求企业具备强大的感知能力，能洞察数字技术发展趋势，能准确把握技术革命给行业和市场带来的深刻影响。动态能力被视为企业的一项高级技能，它赋予企业迅速发现市场潜力、掌握和适应新兴技术与环境变化的能力。这种能力通过整合企业资源，为企业带来持续的竞争优势。此外，动态能力的实现往往涉及数字化技术的运用和管理策略的创新，从而促进企业价值的增长。关于动态能力的研究，相关学者认为企业通过改造现有资源和重构流程所培养的动态能力，在推动企业数字化转型方面扮演着重要的角色。

3 研究设计

3.1 对象选择

本文选取食品制造企业AZ公司作为案例对象，主要有以下原因：①行业代表性。AZ公司成立于2001年，主要从事速冻火锅料制品、速冻菜肴制品等速冻食品的研发、生产和销售，是具有典型性的国内速冻食品行业的龙头企业。②转型典型性。从2015年开始，AZ公司积极进行数字化转型，通过数字技术的不断丰富与使用，将自身的发展战略转变为符合数字时代的模式。③数据丰富性。2017年，AZ公司在上海证券交易所主板挂牌上市，信息资料公开，二手资料较为丰富。

3.2 数据来源

本文数据来源包括二手资料和公开信息。AZ公司网站、公司报告和通告是主要信息来源。这些资料全面描绘了AZ集团转型路径，可以提高研究结果的准确性和说服力。

4 案例分析

本文基于动态能力视角对AZ公司数字化转型过程进行分析，从数字感知能力、数字整合能力及数字重构能力3方面对AZ公司数字化转型演化过程予以探究。

4.1 规划阶段动态能力：数字感知能力

自2015年起，AZ公司开始制定实施数字化转型战略，主要从组织管理信息化开始，构建信息系统，实时掌握市场需求动态，提高信息收集效率。同时，进行组织变革，建立学习型组织，鼓励员工进行创新。数字感知能力在此阶段为高阶能力，具有两个次阶能力以及4个零阶能力的表现形式（见表1）。

表1  数字感知能力

在数字化转型的规划阶段，数字感知能力包括对市场趋势、技术发展、竞争对手动态以及客户需求的敏感度，使企业能捕捉到数字化趋势和技术进步对行业的影响，从而为转型提供方向和依据。在战略规划过程中，数字感知能力帮助企业识别数字化转型的潜在机会和威胁。企业需要建立有效的信息系统，以收集和分析信息。同时，开放、创新的组织文化能激励员工提出新观点，并愿意尝试新事物。在数字化转型规划阶段，数字感知能力是企业成功转型的关键，它不仅涉及管理者对外部环境的敏感度，还包括对内部资源和能力的深刻理解。

4.2 实施阶段动态能力：数字整合能力

在数字化转型实施阶段，AZ公司主要做了3方面工作：一是大力引进数字化人才，提升组织数字技术开发能力；二是进一步优化业务流程，提升价值链整合能力；三是构建数字平台，整合资源，实施数字化营销。实施阶段企业数字技术的嵌入更加深入，数据平台的使用更为频繁，在此情景下动态能力的表现形式为数字整合能力（具体见表2）。

表2  数字整合能力

在数字化转型的实施阶段，数据整合能力是企业动态能力的关键组成部分，它涉及将技术、资源和流程有效地整合到现有业务模式中。整合能力不仅包括技术整合，还涉及组织结构和业务流程的整合。企业需要确保数字技术能够与现有的业务流程无缝对接，同时，也需要调整组织结构以支持新的工作方式。此外，流程优化是数字整合能力在操作层面的体现。企业需要不断审视和改进其业务流程，以确保他们能够支持数字化目标。同时，需引入新的管理工具和技术，如数据平台的拓展等。数字整合能力是数字化转型实施阶段的关键，通过提升数字整合能力，企业能实现技术与业务的深度融合，保障数字化转型的顺利进行，从而在数字时代中保持竞争力。

4.3 持续改进阶段动态能力：数字重构能力

AZ公司在持续改进阶段的动态能力表现为数字重构能力。公司数字化转型路径之一是智能制造，不仅包括工厂的智能制造和生产线的自动化，还包括从用户理解开始，从开发创新产品、计划采购集成、供应商协同到进入柔性化生產。AZ公司将数据作为所有业务环节之间的关联核心，业务从实体形式转变为数字形式，逐步实现透明化，然后利用数据促使整个供应链业务的变化与改进，体现着流程再造理论思想的运用。动态能力在此阶段主要表现为数字重构能力，有两个次阶能力和4个零阶能力（见表3）。

数字重构能力是企业在数字化转型持续改进阶段的关键，在企业数字化转型过程中，需要根据环境的变化，适时调整其战略方向。数字重构能力包括对商业模式、业务流程和组织结构的持续改进。从商业模式创新方面来看，数字重构能力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企业利用数字化技术优化供应链，提升供应链数字能力；二是通过数据平台整合企业资源，打造柔性生产系统，形成智能制造能力。在业务流程方面，主要表现为利用数据平台打造公司内部生态圈，优化价值链共生能力。此外，企业需进行组织重构，加强部门间沟通与合作，提升跨部门协作能力。

5 研究结论

本文通过分析AZ公司数字化转型行为，对动态能力的演化进行纵向归类，总结每一个阶段企业所需动态能力及细分能力。主要研究结论如下。

5.1 动态能力与数字化转型的关系

本研究从动态能力视角出发，探讨了企业在数字化转型过程中的路径选择。研究发现，动态能力是企业成功实施数字化转型的关键因素。动态能力包括数字感知能力、数字整合能力和数字重构能力，在数字化转型的规划阶段，数字感知能力帮助企业识别和评估数字化转型的机会和威胁。在实施阶段，数字整合能力将新技术与现有业务流程和组织结构紧密结合。而在持续改进阶段，数字重构能力则体现在企业对数字化转型成果的持续优化和调整，以实现长期的战略目标。

5.2 拓展动态能力的细分领域

通过案例分析，对高级能力、次级能力和基层能力进行了具体概念化，依据不同的发展阶段和数字化水平，最高层级被划分为数字感知、数字整合和数字重构等能力。将这些高层级能力嵌入企业的具体行动中，衍生出6个次级能力：管理者能力、资源利用、数据搜集、数据应用、智慧生产和动态管理能力。这些次级能力在企业实际操作中展现出较高的执行力。第三层级则是基于企业具体行动的能力概念化，同样具备强大的执行力，通过这一层级的能力，企业能够从基础的动态能力出发，探索其发展需求。

5.3 数字化转型的实践路径

通过对AZ公司数字化转型的案例研究，为企业数字化转型提供了可供参考的实践路径。首先，管理者要能洞察环境的变化趋势，并作出数字化转型规划。同时，构建支持数字化的组织文化，鼓励创新和容忍失败。其次，企业应通过有效的资源整合和变革管理，需要在技术开发、流程优化和人力资源管理等方面进行投资，以支持数字化转型。最后，企业应持续关注数字化转型的进展，并对转型策略进行适时调整。

6 对未来研究和实践的建议

本研究对企业如何通过发展动态能力实现数字化转型提供了理论和实践指导。未来的研究可以进一步探讨不同行业和规模的企业在数字化转型过程中面临的特定挑战，以及如何通过特定的动态能力来应对这些挑战。此外，随着数字化技术的不断演进，研究应关注新兴技术如人工智能、绿色技术如何影响企业的数字化转型路径。对于管理实践，本研究强调了持续学习和创新的重要性，建议企业建立灵活的组织结构，以快速响应市场和技术的变化。

【參考文献】

【1】云乐鑫，徐海卿.动态能力视角下制造企业数字化转型路径研究

——以潍柴集团为例[J].财会通讯，2023（20）：153-160.

【2】Brynjolfsson，E.， Hitt， L. M.. Beyond computation： Information technology， organizational transformation and business performance[J].Journal of Economic Perspectives，2000，14（4）：23-48.

【3】David J. Teece，Gary P. Pisano，Amy Shuen.Dynamic Capabilities and Strategic Management[J].Strategic Management Journal，1997（18）：509-533.

【4】Kathleen M. Eisenhardt，Jeffrey A. Martin，Constance E. Helfat.Dynamic Capabilities： What Are They？[J].Strategic Management Journal，2000，21（10-11）：1105-1121.

【5】Bharadwaj A，Pavlou A.Digital business strategy：Toward a next generation of insights [J].MIS Quarterly，2013，37（2）：471-482.

【6】Rogers D L.The digital transformation playbook：rethink your business for the digital age[M].New York：Columbia University Press，2016.

【7】Sebastian I M，Ross J W，Beath C，et al.How big old Companies navigate digital transforma tion[J].MIS Quarterly，2017，16（3）：197-213.

【8】崔森，于立，周志明.企业数字化转型的影响因素研究[J].中外企业家，2014（27）：90-91.

【9】吉峰，牟宇鹏.基于扎根理论的传统企业互联网化转型影响因素研究[J].湖南社会科学，2016（06）：141-146.

【10】Winter S.G.Understanding Dynamic Capabilities[J].Strategic Management Journal，2003，24（10）：991-995.

【11】朱晓红，陈寒松，张腾.知识经济背景下平台型 企业构建过程中的迭代创新模式——基于动态能力视角的双案例研究[J].管理世界，2019，35（3）：142-156+207-208.

【12】Chanias S，Myers MD，Hess T.Digital Transformation Strategy Making in Pr edigital Organizations：The Case of a Financial Services Provider[J].The Journ al of Strategic Information Systems，2019，28（1）：17-33.

【13】Rialti R，Marzi G，Ciappei C，et al.Big Data and Dynamic Capabilities：A Bibliometric Analysis and Systematic Literature Review [J].Management Decision，2019，57（8）：2052-20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