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民国时期苔岑吟社创作及其意义

2024-03-12方俊

文教资料 2024年23期

摘要：作为民国时期规模和影响较大的社团之一，苔岑吟社有感于世教之凌夷、前代典章之废坠、中原文献之凋零而创建，以“保存国粹、提倡文学创作”为社团宗旨。本文结合文献资料，分析、还原苔岑吟社的结社和诗歌创作情况，可为民国文学史、民国时期江南文学、女性文学研究提供丰富的细节信息。

关键词：民国苔岑吟社旧体诗词唱和

近年来，民国文献整理与研究成果日益突出，出现了民国文献大全数据库、晚清期刊全文数据库、国家图书馆“民国文献资料丛编”、曹辛华教授《民国诗词学文献珍本整理与研究》等相关文献研究成果。目前可知，晚清民国旧体诗词社团数目已近千个，已考知的晚清诗词社团有169个，民国则增至483个。［1］社员近六百人的苔岑吟社可算得上民国时期规模和影响较大的一个诗词社团，目前已获学界关注。《清末民国旧体诗词结社文献续编》中仅收录《苔岑丛书》文献；黄明对《苔岑丛书》的出版现存情况及社团活动情况作了简单梳理［2］；高中正重新查检了《苔岑丛书》现存情况，对北师大藏本着重介绍［3］；张宁主要对苔岑吟社的成立与创作概况进行论述［4］；李培龙考察了社团的酝酿成立、发展变迁和运作机制［5］；洪煜、李培龙等学者以社团结社实践与个体生活为研究对象。［6］上述研究聚焦民国背景下的旧体诗词结社状貌、文献版本等方面，对苔岑吟社结社情况、文学创作及其意义未进行系统深入的研究。本文在苔岑吟社的社刊《苔岑丛书》的基础上，以民国苔岑吟社群体为研究对象，对其结社情况、诗歌创作和文学意义进行综合考察。

一、苔岑吟社结社情况考述

苔岑吟社1917年秋成立于武进（今江苏常州武进区），是常州众多文学社团之一，成立者为吴剑门、钟冕夫、孙稻楼等人。［7］其社刊文献《苔岑丛书》保存了大部分社员和部分非社员的诗词文作品，其中的《苔岑尚齿录》《方外社友录》《苔岑闺秀题名录》《苔岑先友录》《武进苔岑社辛酉续刊尚齿录》更是保留了大量社员和社团活动的信息。

其一，吟社名取“异苔同岑”之义。［8］“苔岑”一词，最早见于晋郭璞《赠温峤诗》“人亦有言，松竹有林。及尔臭味，异苔同岑”［9］，后世多以“苔岑”表达志趣相投之意。因“社之兴也，其有敬业乐群之意”［10］，故而吟社取“苔岑”为名，与晚清“苔岑兰会”皆同此义，故而有学者在以社友身份划分词社成员时，将苔岑型与遗老型、志士型、学子型、学者型并列。［11］

其二，吟社以“保存国粹、提倡文学”为宗旨。1917年正值西学东渐之际，人们在推崇西学的同时渐失中国传统文学。创社领袖吴剑门等人，有感于“世教之凌夷、人心之乖戾，前代典章之废坠，中原文献之凋零”［12］，故成立苔岑吟社，以期能够“奋袂而兴，正襟而道，规摹理学，鼓吹文明”［13］。关于这一说法，吟社领袖钱振锽、余端等人也多次在社刊文献中进行明确。钱振锽认为：“方今西学东渐，圣教衰歇，即词章末技，亦复视若土苴。苔社之兴，迄今已星霜六易，社友气求声应，几及千人，类皆耆儒俊，敦品励行，以保存国粹、振兴文学为己任”［14］；余端在《武进苔岑社丛编》序言中又再次重申“传承国粹”的宗旨：“今何时耶？尚有所谓诗古文词耶？斯文将丧，曲学争鸣敝屣，典章宗旨纰谬，纵横溃决有若波靡，诗文精英几几或熄矣。吾为此惧故，敢忘其弇陋，有志补苴。”［15］从其社刊《苔岑丛书》大量收录并重复刊登同时期诗文词作品、大量社员早期的别集作品可以证实其创社宗旨。《苔岑丛书》所收录的文学作品，或为社员推荐，或为选评，有《李滨渔先生遗诗》《梦柯庐遗稿》《纫秋轩词钞》《十二楼艳体词选》《汪鹿樵先生剩稿》《聊园文钞》以及吴剑门早期的诗稿等，都是十分珍贵的民国文学文献。此外，社团在保存国粹的同时，十分重视旧体文学创作。《苔岑丛书》除收录社员别集、唱和集外，还开辟闺秀诗词、汇录楹联等专栏来鼓励旧体文学创作。

其三，吟社辟聊园为社址，每年于春秋两季，择佳节或佳日定期雅集。自社团成立日起，每年春秋两季邀集社员以聊友谊而策进行［16］，故而《苔岑丛书》中以春游、赏菊、上巳出游等为主题的唱和作品居多。社团初期的雅集地点多在当地公园。后于武进县北直街祥源观南辟地聊园，为日后社集之所，并有《聊园记》一文记此幸事：聊园落成于壬戌中秋重九，又名“半野草堂”，后厅名“潇湘秋雨舸”［17］。

其四，吟社的社报为《兰言日报》、社刊为《苔岑丛书》。社刊春季收刊费［18］，每年出版一次，春季归并，秋季发刊，所录作品多由吴剑门编订抉择。［19］《苔岑丛书》的现存情况为：国家图书馆一册、华东师范大学藏五册十一种、北京大学藏一册十六种、吉林大学藏一册十一种、浙江师范大学藏一册十一种等，《清末民国旧体诗词结社文献续编》亦有收录。

其五，社团筛选社员标准严格，并以吴剑门等耆宿领袖为尊。一方面，吟社择员，不论男女、僧俗、老幼［20］，以“品行端方、学术优美”为准［21］，但需两名社友推荐。同时，社团还以社报、社刊为中心，通过邮寄作品等函授形式，团结了一批旧体诗词作者群体。社员的详细信息，可参看《苔岑丛书》中《苔岑尚齿录》《苔岑社史》中所收录的社员小传，以及附录的《方外舍友录》《苔岑闺秀题名录》；另一方面，社团以创社人吴剑门、闺秀代表香夫人等为领袖。社刊所收录吴剑门小影，下有“苔社最先发起人”［22］语；香夫人小影，下有“苔岑吟社女子领袖”［23］言。

综上，苔岑吟社是地方文学社团，且是邮寄型社团。它成立于西学东渐之际，取“异苔同岑”之义命名，扛起了“正襟而道，规摹理学，鼓吹文明”的大旗，以“品行端方、学术优美”为筛选社员的标准。其所办社报、社刊忠实于“保存国粹，提倡文学创作”的宗旨，为后世留下了大量民国文学、史学等文献。

二、苔岑吟社文学创作特点

鉴于“保存国粹、提倡文学创作”的创社宗旨，吟社社员虽涉猎诗、词、文、画诸多方面，但诗歌绝对是社员创作所使用的主要体裁。以社刊《苔岑丛书》所存文献来看，吟社文学创作呈现出文体偏重近体诗、唱和诗歌数量多等特点，其创作题材虽多规避讨论时事，但显现出“文以载道”的思想宗旨。

其一，在文体选择上，吟社诗歌以近体诗为重，且少古风，兼及古文辞。从《苔岑丛书》所收录的诗文词作品数量来看，诗歌别集和唱和集占据绝对的篇幅。创社领袖也曾明确：“本吟社以诗为重，兼及古文辞。昔尼父雅言诗书执礼，诗以居先，窃取斯义……社报限于篇幅，长古风录者甚少。”［24］由此可见，因前代典章废坠、中原文献凋零而成立的苔岑吟社，以“诗”为文学创作首选文体，且因限于篇幅，尤喜篇幅短小的近体诗。

其二，雅集多同题唱和，唱和者众。由于吟社每年春秋两季定期雅集，故而唱和诗歌为社刊所录文学作品的主要来源。唱和主题有创社领袖寿词、春花秋月等美景风光，且往往由吴剑门、香夫人等社团领袖先作，其他社员依其体裁、题材作次韵诗，依次用原韵、原字按原次序相和，显示出吟社领袖的号召力，以及“提倡文学创作”的创社宗旨。如吴剑门花甲自寿八首，和者达三百余人；社团唱和集《苔岑鸿雪》，吴剑门首作七律两首，第一首三十二人和诗、第二首二十六人和诗；壬戌上巳《苔岑修禊图题咏》，吴剑门和余端先后各作一首诗歌，吴诗韵字为“中”，余诗韵字为“年”，社员各作两首，步“中”“年”韵唱和者七十余人；《十二楼墨缘录》载吴剑门《自题香室吟诗图》后附十五人同题诗。再如，《玄灵诗社九秋唱和遗集》中的《九秋吟》，收录了十五人以“九秋”（秋月、秋涛、秋花、秋蝶、秋虫、秋灯、秋笛、秋雁、秋燕）为唱和主题的七律诗；《雪鸿缘》收录三十八人和作《松龛雪鸿八景题咏》；《岁寒居诗录》收三十二人同题《聊园半野草堂落成诗》、十六人同题《题岁寒居》以及《拜苏亭》等诗歌。像《止谈风月庐诗录》十五卷、《半野草堂新咏》二卷、《材不材轩唱和集》八卷等，全部为次韵诗。

其三，诗歌选材多规避讨论时事以及发泄个人情感，以写景、祝寿、咏古、咏物、题画等为佳。社刊、社报的征稿要求为“同社投稿，诗以咏古、咏物为最佳，其余即景生情、互相唱和”［25］，与吟社所秉承的“除评骘诗文，讲求书画以外，他事概不预闻”［26］的创社理念相关。不谈国事、专心一隅创作的主张，与当时动荡的社会环境有一定的关联。如，吟社选址后即“呈请地方官立案保护”［27］，因为一个相对稳定的外部环境才能达成“保存国粹、提倡文学创作”的创社宗旨。

其四，吟社文学创作非出于游戏目的，只因文以载道。此“道”非不平之鸣，非品评时事，而是强调旧体诗文词的创作与国粹的保存。苔岑吟社不作不平之鸣，但以振兴文学为己任。余端在序文中曾言：“欧风东渐，正鹄遂亡，字敩旁行，推崇西学，世变日亟靡焉盲从。文学之邦沦于蛮貊，微言阒寂，莫知所宗，欲挽颓风，责在吾党，文以载道。”［28］他指出了社团之责是“文以载道”，但从社刊收稿所要求的“诗以咏古、咏物为最佳”可知，吟社所指之“道”是相对于“西学”而言的“国粹”，并非议论抒情。在吟社成立之时，县知事所公布的《武进县知事公署布告第四九二号》一文中提及吟社创社宗旨：“吾党曾于丁巳年纠集同志，创设苔岑吟社，以‘保存国粹、迪启后进’为宗旨。”［29］

从现存苔岑吟社的社刊、社报所刊载的文学作品看，数量众多的次韵唱和诗不仅彰显了社团诸子的诗学造诣，也向我们展示了在那个动荡的时代里，始终坚持“保存国粹、提倡文学创作以启迪后学”的学人风骨。

三、苔岑吟社文学创作的意义

苔岑吟社历经十余年，以武进为发源地，在新文学逐渐战胜旧文学的文化背景下，坚定地践行着“保存国粹、提倡文学创作”的宗旨，为后世留下了大量的文学文献。研究苔岑吟社这一群体及其文学创作的意义，对民国旧体文学、地域文学、女性文学具有一定的参考价值。

首先，苔岑吟社是江南社团的代表，是我们研究江浙、常州文化不能忽视的重要社团。民国时期武进的文学活动频繁，社团亦是层出不穷，苔岑吟社是当时规模较大、最具代表性的社团之一。吟社成立初期，社员多为乡里友人，发展壮大后，仍有半数以上社员来自江浙地区。《苔岑社史序》对此也有阐述：“吴剑门先生于丁巳秋日发起苔岑吟社，其初不过与里中诸君子唱和而已。既而愈推愈广，声气感通……入社广袤至八九省，俦侣达五百人。”［30］从1917年到1931年的十余年间，社会的动荡、情感的转换都包含在了言志咏言的诗歌等文学作品中。

其次，《苔岑丛书》中的《苔岑闺秀题名录》《十二楼艳体词选》以及《闺秀诗词》等文献，是研究中国女性旧体文学不可或缺的重要部分。目前来看，民国文学研究领域尚处于未饱和状态，民国时期的女性文学研究亟待学界关注。由于苔岑吟社以“姿态”和“学术”作为择员标准，不分男女，又单列《闺秀诗词》《苔岑闺秀题名录》《苔岑尚齿录》《苔岑闺秀续刊题名录》等，既发表女性社员文学作品，又收录包含女性社员照片在内的个人信息，对于我们研究女性旧体文学帮助很大。如《苔岑丛书》刊登女性社员玉照，单独出版《闺秀诗词》和《闺秀题名录》。再如1920年庚申年铅印本子目有《十二楼艳体词选》一卷，姑苏紫仙女士编；1921年辛酉年铅印本封面题《香室校订盘珠词》《香室诗课》一卷，香夫人编。还有收录为女子领袖香夫人所作祝寿诗文和酬唱作品的《双真阁春酒介眉录》《玉树珊瑚枝馆新咏》。此外，社刊中保存有时人对女性社员及其作品的评语，如《苔岑丛书》中多次登载香夫人小影，并题“苔岑吟社女子领袖”［31］。又如余端在《香室校订盘珠词》跋中写道：“庄盘珠女士，工长短句……有《秋水轩诗词钞》……编入《丛书》，以广流传。”［32］

再次，吟社丛刊《苔岑丛书》有意识地收录大量民国文人生平、照片等信息，对民国人物史料的搜集具有补充作用。一方面，在任一诗文集中，每篇文章、每首诗词、每副对联都标注有某地某人等作者信息。如《武进苔岑吟社丛编》中“文类作品”，每篇文题后标注作者信息（《吴剑门诗集叙》定远方泽久佛生），文题在前，作者名居后，作者名前有里籍、后小字。再如，“诗词类作品”不以体裁编排，而以作者分类。从文献来看，吟社对诗歌作者的介绍较文章作者更详尽，有字、号和更为细致的籍贯介绍。如李馨《述怀》前附介绍：李馨，又字揆新，别署剑水潜蛟，江西丰城人。［33］另一方面，《苔岑丛刊》专门收录有文人小传或社史，如《苔岑尚齿录》《苔岑社史》《苔社文物传》等。《聊园诗坛同人小传》收录吴剑门在内的百名社友小传，有字号、里籍、交游行状及文学成就等。言辞详尽准确，对作者已刊行文学作品的卷数、集数有详细记录，未刊行的也纳入小传之中。《苔岑丛书》所刊三期《苔岑尚齿录》，均详细记录了社员当时的居住地和联系方式等信息，且后一期是为前一期的更新和补录。以第一期为例，按长幼排序，最长者84岁，最小者14岁，并附以名、字、年岁、里籍、现住址等个人信息。如吟社领袖吴剑门在《苔岑尚齿录》中的载录信息为：“吴放，字纬雯，号剑门，现年五十六岁，江苏武进人，现住常州北直街。”［34］这种有意识地对文人信息进行辑录的文献，对民国史料的搜集是十分有益的。

最后，苔岑吟社保存了大量的民国文人别集、唱和诗集、诗话、楹联汇集等，是民国旧体文学研究不可或缺的文学文献。一方面，上文所述《苔岑丛书》保存的大量文人小传，对研究文人作品而言无疑是十分重要的。《苔岑丛书》亦收录了大量社员文学作品，包括诗词别集以及诗选、词选等，其中别集多达数十部，诗选收录也较为全面。如收录钱秉钧所作《放如斋诗钞》，诗词共二百多首，有《放如斋诗序》三篇，并有五人作《放如斋题词》一卷。一些社团领袖的作品收录就更为详尽，这对旧体文学研究十分有帮助。如《苔岑丛书》收录了建社元老吴剑门的《衲兰吟》《白云庵诗钞》《松龛诗钞》等，此外还合辑了众多社员各自所作吴剑门小传，间接地为我们研究民国时期社团代表提供了全面翔实的材料。另一方面，《苔岑丛书》也收录了一些社员所推荐的文人作品。如《墨禅诗存》《墨禅诗余》，是由苔岑社员钟冕夫推荐刊登，作者是其大先兄钟葆田。卷前有序两篇，对作者以及集名进行阐释，卷后有《读墨禅诗词书后》等文。这种行为既是对社团宗旨“保存国粹、提倡文学创作”的践行，亦达成了推荐者的目的。像钟冕夫推荐刊登其兄文集的目的，是希望其兄“半生心血能得藉以常存天地间，为赏音者之爱护，则大元亦可告慰吾兄于九京矣”［35］。此外，《苔岑丛书》收录的部分民国时期影像、书画作品，对中国书画研究也有一定的参考价值。

四、结语

研究苔岑吟社有利于深化对民国旧体诗词社团史的研究，曹辛华教授在《民国词史考论》中就曾提道：“当我们撰著民国旧体文学史时，旧体文学社团史是必须解决、绕不开的课题。旧体诗词结社文献的汇编，将为其历史的著述建设坚实的史料库。”［36］正如前文所述，成立于欧风东渐背景下的苔岑吟社，十余年间始终以“保存国粹，提倡文学创作”为宗旨，在新旧文学更替之际保存和创作了大量的旧体文学，补充了民国史料，也是民国旧体文学、女性文学和江南文学研究必不可少的一部分，因此我们对苔岑吟社应予以足够的重视和研究。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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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高中正.《中国丛书综录·苔岑丛书》再补——北师大所藏二十一册本《苔岑丛书》初探［J］.上海高校图书情报工作研究，2013（2）：5759.

［4］张宁.文学革命背景下的旧体诗社创作——以苔岑吟社为例［J］.宜宾学院学报，2016（2）：4854.

［5］李培龙.武进苔岑吟社考述［J］.常州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22（3）：102116.

［6］洪煜，李培龙.文教兴替之际地方保守文人的生活世界——以武进苔岑吟社文人群体为例［J］.史学月刊，2022（12）：4047.

［7］［14］苔岑吟社聊园记［M］//曹辛华，钟振振.清末民国旧体诗词结社文献续编：第5册.北京：国家图书馆出版社，2015：179，180.

［8］［16］［21］武进苔岑吟社简章［M］//曹辛华，钟振振.清末民国旧体诗词结社文献续编：第6册.北京：国家图书馆出版社，2015：171，171，1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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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王承霖.武进苔岑社题名序［M］//曹辛华，钟振振.清末民国旧体诗词结社文献续编：第3册.北京：国家图书馆出版社，2015：149.

［11］［36］曹辛华.民国词史考论［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7：125，1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