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昏侯刘贺墓车马坑出土当卢综合研究

2023-12-29桂艳琴周里玲

文物鉴定与鉴赏 2023年20期

关键词：刘贺

桂艳琴　周里玲

摘要：海昏侯刘贺墓车马坑是目前第一次在长江以南发现的汉代实用真车马陪葬坑，坑内出土当卢多达106件，根据器物形态可分为圆形、叶形、葫芦形、桃形、犄角形和圭形，共六型，其中圭形与犄角形当卢占主体，葫芦形、圆形、叶形与桃形次之。文章从数量、形制与纹饰多角度对这批制作工艺高超、装饰华美、级别较高的刘贺墓车马坑出土当卢进行综合分析。

关键词：刘贺；车马坑；当卢

DOI：10.20005/j.cnki.issn.1674-8697.2023.20.032

1 背景概况

海昏侯刘贺墓园位于江西省南昌市新建区大塘坪乡，是迄今为止全国范围内发现保存最完整的西汉列侯墓园遗址。西汉初年，郡县制外并行封国制，列侯封地称为国。刘贺于元康三年（前63）被汉宣帝下诏封为海昏侯，封国豫章郡海昏县，海昏侯国自此而立，刘贺一脉子孙繁衍，兴城建都、营建墓园。作为第一代海昏侯，刘贺虽以列侯身份而亡，但出生贵胄、昌邑为王、入朝为帝、仓促被废、海昏封国的跌宕起伏命运，使其丧葬有特殊之处。以位于刘贺墓西侧平面呈长方形、面积约75平方米的外藏椁（K1）为例，坑内殉葬5辆彩绘木质车辆、马仅存痕迹约20匹，是当前已发掘的第三个西汉列侯墓随葬真车马的特例与实证，有着堪比诸侯王丧葬规格的气派①，这也是第一次在长江以南发现的汉代实用真车马陪葬坑。坑内出土当卢数量众多，具有多维度研究价值。

2 形制分型

翻查刘贺墓车马坑出土当卢有关书籍、期刊，关于数量主要有两种介绍：第一种，2016年《南昌市西汉海昏侯墓》简报说明车马坑为刘贺墓园主墓组成部分，并在《出土遗物》章节中陈述当卢80余件②，后多数学者以80多件作为车马坑出土当卢数量；第二种，2017年《西汉废帝海昏侯刘贺墓外藏椁出土部分当卢制作工艺研究》文章提到刘贺墓出土当卢104件③，未明确具体出土位置。后2020年《刘贺藏珍：海昏侯国遗址博物馆十大镇馆之宝》明确提及车马坑出土104件当卢，有青铜和银材质之别④。

2020年9月23日，南昌汉代海昏侯国遗址博物馆对外开放，揭开了侯国遗址历史文化保护利用和展示宣传的新篇章，课题组通过查阅清单资料、比对标本文体与采集关键信息等，对标注车马坑出土的106件当卢做了较为系统的梳理。在106件刘贺墓车马坑出土的当卢中，因出土残损严重尚不宜用于研讨的有18件，同时为尽量确保整理与研究的全面性，对前期有学者存疑部分当卢性质的情况暂不予考虑，将剩下88件全部用于分型。根据当卢形态不同，具体可分为六型：圆形、叶形、葫芦形、桃形、犄角形和圭形。

A型圆饼形当卢，材质有青铜与银两种，背面无纽，器有穿孔，根据穿孔位置不同分为两个亚型。

Aa型中心为长方形穿孔，整器或素面，或围绕穿孔有一周半球状凸起的乳钉纹（图1∶1）。铜质鎏金。

Ab型中部无穿孔，外缘浅沿上分布一周小穿孔，可用来穿带固定。正面浮雕羱羊、朱雀类珍禽瑞兽与云纹（图1∶2）等。材质有青铜与银两种，青铜质正面鎏金。

B型叶形当卢，形似杏叶，材质有青铜与银两种，正面浮雕瑞兽纹样，根据器型穿孔不同分为两个亚型。

Ba型 1件。标本出土编号12XGDK1∶710（图1∶3），银质。外缘向背内折的浅沿上均匀分布一周穿孔。锤打锻造而成，正面饰高浮雕图案，羱羊腾跃于祥云之中，做回首瞪目而视状，独角巨长而弯，肢体灵动有力。

Bb型此亚型形制与纹饰相同。如标本12XGDK1∶402（图1∶4），除外缘向背內折的浅沿上分布一周小穿孔外，器身上端与中部各有三个大穿孔、分为水滴形与圆形。铜质正面鎏金。正面浮雕单朱雀，双冠长而下垂，尖喙略弯，长颈短身，昂首展翼，抬足阔步。

C型整器呈葫芦形，外缘有一周穿孔。铜质正面鎏金。正面以浅浮雕兽纹为主。依当卢体态及下部变化分两个亚型。

Ca型圆首尖底。标本12XGDK1∶397（图1∶5）正面浅浮雕朱雀纹，单立式，长冠垂落，曲颈回首，展翼，羽状长尾。此件器身有5个大穿孔，或用于镶嵌之用。

Cb型圆首弧底，中部束腰，上窄下宽。外缘穿孔形制有二：单独成组或两个一组。标本12XGDK1∶57（图1∶6），边缘略残。正面饰小狼噬牛图案。狼伏于牛背之上，尖耳耸立，双目大睁，尽显矫健与凶猛；牛四肢紧绷，侧身摆首之势，似欲摆脱狼的撕咬。构图分布合理，画面令人紧张。

D型略呈桃状。上端较宽，形似桃子；中部两侧为连弧状；下端侧边为直线，向下渐收；底端为圆角。中部中央有长条状镂空。背面有两种大小不一的竖纽，大纽呈拱形、小纽呈桥形，均有穿孔。铜质。依形态可分两个亚型。

Da型一件。标本出土编号12XGDK1∶2402（图1∶7），底端有残。镂空处上部呈圆形，下部窄长呈倒三角。背面大纽上下各分置一个，小纽上端三个呈三角点位分布，下端两侧边各分置一个。正面饰错金纹饰。

Db型镂空处上部呈水滴形，下部窄长呈倒三角形。背面大纽上置两个、下置一个，小纽上端呈三角分布置三个，下端左右各置一个。正面或错金或错银，纹饰常见变形云纹。标本12XGDK1∶401（图1∶8），底端有残。正面满饰错银图案。最上方第一组为双狼逐鹿图案：小鹿犄角似树杈，挺立细长脖颈，四肢前弯后蹬呈奔跑状；双狼嘴巴大张如嚎叫状，一前一后，紧追小鹿。中间第二组为变形云纹，呈轴对称分布，兼具主体纹饰与分层构图之用，双飞鸾鸟旋其中，首朝外，尾朝内。最下方为第三组图案，白虎跃云间，呈回首竖尾状。

E型犄角形，如兽面，上端为犄角造型，中部中央有长条状镂空，下端呈圆角状。背面竖向分布两种大小不同的带穿孔纽，拱形大纽两个并排为一组，桥形小纽则单独分布。材质以青铜为主，银次之。正面鎏金。根据外部造型与内部镂空不同，可分两个亚型。

Ea型仿瘦长马面，其形又似树，以树论其形，顶部如山字；中部鼻梁部分镂空，两耳内卷，呈菱形树梢状，外侧分出两组枝干；主杆内收后外撇，如束腰弧形状，下端为圆首状。背面大纽上下各一组，小纽沿上端与中部最外沿分布，且多为5个。材质绝大多数为铜胎，个别为银。纹饰表现手法以錾刻为主，少量辅助双色鎏金工艺，纹饰层次突出，常见凤鸟、交龙、神鸟和鸱龟等图案元素。标本12XGDK1∶594（图1∶9）纹饰颇为典型。上端錾刻一凤鸟衔珠，呈展翅抬足状。中部中央镂空处，内卷两耳形如凤首，低头相对；外侧则饰交龙纹，双龙首相望，身相交，尾相抵，前后各一肢与对方相交，身交上环内饰一展翅神鸟，末端为鸱龟曳衔图案。标本12XGDK1∶1207（图2），银胎，双色鎏金。正面纹饰最上方为一只展翅神鸟，呈树杈形向上飞翔；下方以交龙纹为主体纹饰，双龙昂首向上遨游，身与尾相交呈三环，上环与下环内均饰心形图案；中部双龙外侧各饰一神鸟，喙长而尖，短颈弯曲，收翅，似休憩于龙身。

Eb型一件。标本出土编号12XGDK1∶2053（图1∶10），整体似牛角兽面。上端略呈“山”字形，中顶如凸起的蘑菇，两犄角向内弯曲、呈包围中顶状；中部两侧为连弧状，中央长条状镂空似上宽下窄的长钉，下部为亚腰形，末端为圆角状。背面大纽上、下各一组；小纽4个，对称分布。正面饰双龙及流云图案。

F型圭形当卢，上宽下窄，上端似等腰三角形，呈圭首状，两侧边多为直线、向下内收，下端为圆角或圆角方形状。背面有形制不一、两种大小的纽，分行交错分布，均为竖向，上有穿孔。大纽呈拱形，两个一组；小纽呈桥形，单个成组。铜质。根据其形态不同可以分为四个亚型。

Fa型一件。标本出土编号12XGDK1∶370（图1∶11），相较其他亚型，此型上端横向更宽、竖向更窄，下端呈圆角状，各边线较为圆润。背面顶上一小纽，第二排左右各分布一组大纽，第三排位于当卢中部，左右分置一小纽，底部则一组大纽。大纽分布呈倒三角形点位，小纽分布则呈正角形点位，大小纽分行交错分布。正面鎏金。素面。

Fb型下端呈圆角方形。背面小纽顶部与底部各一，中间分置三排，每排左右各一；大纽上下各一组，与顶部以及底部小纽在一条中线上。正面鎏金。此亚型纹饰以阴线刻之，图案元素相似。最上方饰凤鸟戏珠图案，双凤展翅飞舞，曲颈张喙含琅玕；其下双龙交汇，首相对、颈与尾相交，呈盘曲飞升状；末环饰一龟（图1∶12）。

Fc型上端似圭，边线较直，下端呈圆角方形。背面大纽顶部与底部各一组，居当卢竖向中线位置；小纽围绕外沿一周分布，多为6个，个别多至14个。正面鎏金。正面纹饰以阴线錾刻，多含有凤鸟、交龙、神鸟、羽人、和龟等图案元素（图1∶13）。

Fd型上端两侧边内收处较为圆润，下端呈圆角状。背面大纽上、下各一组；小纽多为5个，沿外缘分布一周。正面鎏金或错金、错金银，装饰技法颇多，纹饰常见交龙、凤鸟、白虎、神鸟、龟、麒麟和云气等图案元素，元素有相同、却不雷同，各具特色。标本12XGDK1∶1418（图1∶14）正面满饰双龙纹，双龙首相对，昂首望天、嬉戏心形珠饰，身与尾相交呈闭环，纹饰画面饱满、构图合理。标本12XGDK1∶1437（图3∶1），12XGDK1∶1247（图3∶2）和K1∶602（图3∶3）错金。正面以中部相交双龙为界，分上中下饰三组纹饰，画面层次清晰；末端均饰单只凤鸟，扬首驻足，尾羽开屏；中部交龙或昂首望天、身相交、尾相邻，或抬首相望、身交两处、尾相对，或昂首吐舌、身相交、颈部与尾部则相邻，环内图案各有差别；最上方图案除均饰奔跑白虎外，辅加其他图案元素，或为口衔仙珠的凤鸟，或为卷曲回绕的云气纹，或为金乌、玉兔和蟾蜍，图案间环绕流转细腻的云气纹。

3 初步认识

当卢，以缀于鞁具（勒或络头）方式置于马额中央的金属驾具饰件⑤。东汉经学大儒郑玄笺注“眉上曰钖，刻金饰之，今当卢也”⑥。虽当前学界对当卢与钖是否为一物未统一观点，但古籍可推当卢名物汉代已有，其起源最早可追溯至商代，如殷墟西区孝民屯南地车马坑出土的特大圆形泡饰，置马头眉骨间、背面有双横梁，已具当卢雏形⑦。汉代崇马，昔汉武帝作“太一貢兮天马下，沾赤汗兮沫流赭。骋容与兮跇万里，今安匹兮龙为友”⑧。因奔跑飞速与恣意洒脱，马成为昂扬进取精神的象征，时人赋马飞升之能，与龙并称，具有神性。作为重要的马额饰件，当卢有着实用防护、美观装饰、身份象征与精神内涵等多重作用，经形制演变、工艺进步与尊马时代背景，至汉代已取得长足发展，海昏侯刘贺墓车马坑出土当卢可窥风采。

3.1 从数量角度分析

刘贺墓车马坑当卢的出土数量极多，在西汉中期列侯墓乃至诸侯王级别墓葬中亦属国内罕见。

出于刘贺所处时代及其超出列侯规格墓葬特征的原因，此次选取西汉中期诸侯王和列侯墓出土当卢作为参照对象。当前汉代诸侯王与列侯墓公布资料较多，但满足西汉中期特定时代且墓葬未经严重盗毁、出土文物保存较全双重条件的较少。截至目前，以诸侯王墓级别的满城1号与2号汉墓出土当卢的数量属佼佼者，分别为中山靖王刘胜墓与刘胜妻窦绾墓。其中1号墓出土当卢共38件，铜质26件，银质12件，分八型；2号墓出土当卢8件，分两型⑨。此外，李伟男先生的《中国北方地区出土秦汉时期当卢研究》⑩以中国北方地区出土的秦汉时期当卢作为研究对象，研究收集到约364件当卢。比对上述数据，可证刘贺墓车马坑内出土当卢的数量之多，实属全国少见。

3.2 从形制角度分析

刘贺墓车马坑当卢的形制类型较全，圭形与犄角形当卢占主体，葫芦形、圆形、叶形与桃形次之。

整理刘贺墓车马坑出土当卢，其中圭形当卢占出土当卢数量近一半，犄角形当卢数量则近四分之一，其他四型数量相对较少。

《周礼》载：“王执镇圭，公执桓圭，侯执信圭，伯执躬圭……以青圭礼东方。”k先秦时期，圭作为重要礼仪用玉，占对照王公侯伯子男不同地位等级的六瑞之四，且为祭祀天地四方之神的六器之一，集象征性、政治性与划分等级阶级为一体，是使用者身份地位的象征。又汉文帝时期“及诸祀皆广坛场，圭币俎豆以差加之”l。西汉时期，圭礼仪用玉功能得以延续，常用于祭祀宗庙。受董仲舒新儒学影响，汉代造物设计理念与服务皇权、加强封建君主专制统治分不开，结合当卢于马额中央的显著与重要位置，以圭形作当卢造型，一定程度上是圭礼仪功能在其他器物的延续，海昏侯刘贺墓车马坑出土当卢近半数为圭形或与此有关。

同时，顺物自然、融天人地的原则贯穿中国古代造物文化，刘贺墓车马坑出土犄角形当卢似马似大角动物如兽面的造型正是取材自然、通灵天地的体现。犄角形器物商周时期即已盛行，江西新干商代大墓出土的双面神人头像m正是此类器代表，双面人首造型、顶部双角显著，以半人半神形象增强巫师神性。刘贺墓车马坑出土的犄角形当卢数量比重较大亦是时代巫风盛炽、升仙思想影响产物。墓中Eb型犄角形当卢，对赵海洲博士在《东周秦汉时期车马埋葬研究》中提出的“仅在满城汉墓一号墓发现6件”n观念进行了资料的有力补充，证明西汉中期北方与南方地区均已出现此型当卢。

3.3 从纹饰角度分析

刘贺墓车马坑当卢的纹饰图案丰富，以动物纹占绝大多数，几何纹与人物纹次之。

海昏侯刘贺墓车马坑出土当卢中除圆形与圭形当卢中有几件素面，其他均以图案纹样装饰，纹饰元素较为丰富，以龙、凤鸟、朱雀、鸱、龟、狼、鹿、牛等为主的动物纹占绝大多数，且常见交龙与凤鸟等瑞兽组合出现，其次是以云纹和乳丁纹为代表的几何纹，以羽人为代表的人物纹则更少。具体来说，圆形、叶形与葫芦形三种当卢常见单体瑞兽纹，而桃形、犄角形和圭形当卢除少量满饰变形云纹外，大部分常见组合纹饰，即以交龍纹（个别以变形云纹）为主体，主体纹饰兼具分层之用，其间填以各种仙禽瑞兽或羽人，纹样间辅以流转的云气纹，画面饱满，层次清晰。

《史记》载“高祖……父曰太公，母曰刘媪。其先刘媪尝息大泽之陂，梦与神遇。是时雷电晦冥，太公往视，则见蛟龙于其上。已而有身，遂产高祖。”o以神兽蛟龙佐证汉高祖“君权神授”的正统性。物以载道见境界，器物之美蕴文化，双龙纹被大量运用于当卢装饰图案中，一是前面所述时人将马与龙并称，共蕴飞升之能的背景，以器物饰世人敬畏神灵，表达器主对灵魂不灭以达生生不息的祈求，希望借助瑞兽神力引领墓主之灵向神灵靠拢，实现进入逝后世界的重生，如生前享受尊贵生活。二是，墓主刘贺以列侯身份下葬，曾为帝与王的特殊经历无法明喻与越制，只能以大量气势磅礴彰显皇权标志的龙纹，凸显墓主身份地位的无比尊贵，暗暗寓意曾经的帝德天威。

海昏侯刘贺墓车马坑出土当卢以数量众多、造型多样和纹饰多彩的特征与风采，在汉代中期乃至秦汉时期当卢历史上都占有重要地位，其浪漫写实与巧精稚拙并存的风格艺术以及蕴涵的文化底蕴，对于研究汉代造物设计与社会文化提供了珍贵的实物资料。

注释

①白云翔.西汉王侯陵墓考古视野下海昏侯刘贺墓的观察[J].南方文物，2016（3）：42-50.

②江西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南昌市博物馆，南昌市新建区博物馆.南昌市西汉海昏侯墓[J].考古，2016（7）：45-62.

③杨小林，王浩天.西汉废帝海昏侯刘贺墓外藏椁出土部分当卢制作工艺研究[J].南方文物，2017（1）：98-104.

④彭明瀚.刘贺藏珍：海昏侯国遗址博物馆十大镇馆之宝[M].北京：文物出版社，2020：108.

⑤杨英杰.先秦古车挽马部分鞁具与马饰考辨[J].文物，1988（2）：75-80.

⑥阮元.十三经注疏：毛诗正义：卷十八：韩奕[M].北京：中华书局，1980：571.

⑦郑若葵，杨宝成.殷墟西区发现一座车马坑[J].考古，1984（6）：505-509.

⑧司马迁.史记：卷二十四：乐书第二[M].北京：中华书局，2000：1039.

⑨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河北省文物管理处.满城汉墓发掘报告[M].北京：文物出版社，1980：198，327.

⑩李伟男.中国北方地区出土秦汉时期当卢研究[D].呼和浩特：内蒙古大学，20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