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模态视角下阅读教学培养学生思维品质的实践

◎ 徐嫣莉

一、研究背景

为顺应时代的发展，对学生思维品质的培养一直以来都在教育教学中占据重要地位，学生需具有发现问题、分析问题、解决问题的能力，也需要对事物做出正确的价值判断。［1］学生的思维品质本身并非单独的科目，是在学科中体现的。在众多学科中，语言类课程尤其适合发展学生的思维品质。［2］这是因为语文或英语课中，有丰富的语篇，学生能接触到来自多方面的知识和信息，他们可以表达观点、与语篇互动，因而也有更多的发展思维品质的机会。但必须承认，中国学生在英语学科中面临着非母语的挑战，传统的语法翻译教学法注重背诵默写，在实际教学中并不利于促进学生高阶思维的进步。研究指出，在教学中加入多模态资源和活动能有效促进学生思维品质的发展，尤其利于高阶思维品质的提升。［3—6］

现有的研究大多集中在高等教育的英语学习领域，较少关注初中学习，并且青少年阶段正是易于遇到阅读障碍的阶段。本文旨在研究：在初中阅读教学中，借助多模态资源和活动，学生的思维品质能通过哪些途径得到提升。

二、理论框架

（一）多模态在阅读学习中的作用

多模态是指在沟通交流和构建意义中，有两种及以上的模式存在。［7］这些模式，即信息沟通的方式，包括文字、视觉、听觉、空间、手势等。在如今的数字时代，人们所见到的信息往往是多种模态混合。相应地，我们的学生在这种环境中成长，也成为了数字时代的原住民。因此，在阅读教学中，教师应使用多模态的教学手段，教会学生识别和理解多模态文本，更好地帮助学生适应时代的需求。

另一方面，研究表明，并非所有的学生都能理解单一的文字模态，使用多模态的教学手段能够帮助原本有困难的学生学得更快，且更有效地理解文本内容。［8］《义务教育英语课程标准（2022 年版）》（以下简称《2022 版课标》）要求学生能理解多模态语篇中非文字资源传达的意义。［1］

（二）阅读教学中关注的思维品质

在教育领域，比较有代表性的思维品质分类是由布鲁姆、克拉斯霍尔提出的，他们创建了思维金字塔，呈现了从低级到高级的思维品质：知识、理解、应用、分析、综合、评估。［9］安德森在此基础上进行了一些修改，以动词命名各思维阶层，并且把最高级的两项思维对换：记忆、理解、应用、分析、评估、创作。［10］根据《2022 版课标》，思维品质为核心素养的内涵之一，分为三项目标大类：观察与辨析、归纳与推断、批判与创新，也是由低级到高级的顺序。［1］在每一个目标大类中，分别详细列举了各年级学生在该条目下应做到的事情。

然而，在实际教学过程中，不少教师会认为高阶思维品质是较难教给学生的，部分原因是教师自己也缺乏相关的能力。在传统的语法翻译教学方法中，教师布置的作业基本上都以总结和复述原文内容为主，基本停留在“观察与辨析”的水准上，学生的高阶思维难以在课堂和课后获得练习机会。在阅读课中，教师应重新规划目标，使学生的归纳与推断能力、批判与创新能力也得到锻炼。

参考《2022 版课标》，对理解性技能是有更高阶的思维品质要求的，如推断作者的态度、辨别文中的衔接手段和逻辑关系、分析和梳理常见语篇的结构特征和内容主次关系等，属于“归纳与推断”类别。更高阶的“批判与创新”在表达性技能的要求中涉及，包括表达个人的观点和态度，进行改编和创编，以及为图表和图片写简单说明等。因此，教师需要在自己的课堂教学中体现出这些目标。阅读课也并非只有理解性技能，也牵涉到了读与说、读与写，教师需要引导学生运用更高阶的思维品质，以达到《2022 版课标》的要求。

三、阅读相关活动梳理

本文梳理了以旅游为主题的单元教学中阅读相关活动。以下呈现了6 个阅读活动，针对每个活动，都介绍了活动中所用到的多模态资源，学生能在本活动中表现出的思维品质，以及活动设计思路。

（一）培养“观察与辨析”思维品质的活动

在本单元的两节阅读课中，学生会遇到常见的书面应用文语篇：书信和旅游手册。活动1 和2（见表1）有相似的流程和设计思路。教师引导学生观察和总结文字的排版特征，辅以图片、文字内容信息，让学生辨认出该语篇的类型，并尽可能猜测文章的话题。

活动1 和2 都是读前活动。在活动1 中，学生应指出书信的日期、称呼、正文、道别和署名等固定格式，由于照片是上海的著名景点，能推断出这或许是和上海旅游有关的书信。在活动2 中，学生应发现有三个同样排版的短文，各自具有热带地区风景照、小标题、正文、旅游景点和价格信息，能辨认出这是旅游手册。在这两个活动中，学生通过观察多模态资源，能够总结所读到的语篇的文本特征，发展观察与辨析的能力。

（二）培养“归纳与推断”思维品质的活动

文本的内容涉及主角一家游览上海的路线，他们从位于南京路的酒店出发，经过人民广场、上海博物馆，再步行至东方明珠，最后到豫园。这一路，景点很密集，考虑到主角一家是步行游览，运动量也是比较大。文章中也有与此应和的信息，作者写道：“We’ve had such an exhausting day!”

这条路线如果不在地图上画出来，学生可能并不能直观感受到这一日旅程的路线复杂与密集的景点，也不能在语境中理解“exhausting”这个生词的含义。在该活动中（见表2），教师让学生读文章并关注两类信息点，一个是途经的所有景点名称，还有一个是游览各景点的顺序。借助地图，帮助学生建立起旅行过程的时间感和空间感，既增强了学生对课文内容的理解，又调动了学生的时空观念，发展了他们推断信息之间逻辑关系的能力。

表2 培养“归纳与推断”思维品质的活动1 内容

本文的逻辑清晰，按照时间顺序展开，每一段都围绕一个地点，分别有南京路、人民广场、上海博物馆、外滩、滨江大道、城隍庙。每段也介绍了游客在该景点的活动。但是，如果仅阅读单一的文字模态，学生可能会忽略文章的组织形式。因此，可以利用思维导图，让学生重组信息，展现文章段落与段落、句子与句子之间的逻辑关系（见表3）。学生可以自由选择思维导图的形态，比如蛛网图，流程图等，也可以用不同的颜色或字体大小区分信息的重要程度。不过，因为思维导图对大部分学生来说还比较困难，教师可以先示范如何确定本段的主题和重点内容，如何找到关键词等，随后可让学生自由探索，画出思维导图。

表3 培养“归纳与推断”思维品质的活动2 内容

（三）培养“批判与创新”思维品质的活动

教师引导学生对课文内容进行合理质疑，让学生思考这条一日游的路线能否再改进（见表4）。教师的提问有三个层次：首先，让学生思考和判断，如果由自己来制定路线，会安排如此行程密集、走马观花的一天吗？学生明确自己对这条线路是否满意。其次，如果学生有不满意的点，例如，在博物馆没有足够的时间，导致无法了解上海历史，或是没有去浦江游览上海风光，错过有代表性的美景等，学生就可以对行程进行改动。最后，学生如果认同某个景点有必要去，也可以思考主角一家有没有错过什么精彩活动，比如主角一家最后去了豫园，是否可以考虑吃个晚饭，看夜景赏灯。如此，三个问题全方位地引导学生对文章所呈现的路线进行合理的质疑，给予学生机会联系自己的安排喜好。

表4 培养“批判与创新”思维品质的活动1 内容

在学生进行批判性思考的过程时，他们可以利用多模态资源辅助自己的思考。比如他们可以仔细观察地图，头脑风暴上海代表性的景点，借助地图上的图例回忆自己去这些景点时参观了什么、进行过什么活动，或是通过地图上所呈现的空间关系判断路线是否合理，会不会太累、太赶。在认真思考后，学生把思考成果通过表格的形式巩固下来，改编成新的一日游路线。

教师在备课时，应当自己先带着批判性思考，适当质疑文本内容、结构、作者观点等，如果有合理的疑点，可以把它带到课堂上与学生一同讨论。学生在阅读时不能只做一个被动地接受信息的人，必须主动地与文本发生互动，建立联系，这样的阅读才是有所收获的。学生在不断地批判性思考中，明确自己的价值观。

本篇文章的语篇类型是旅游手册，具有实用意义。为了帮助学生理解旅游手册的写作目的，学生可以思考目标读者的特点。教师提供三幅图片，具象化了可能的读者群体，包括热爱运动的人、老年夫妇以及带孩子的家庭等（见表5）。学生可以凭借图片中的信息和自己的生活常识，想象和比较这几类读者不同的关注点，比如喜欢运动的人可能会更关注旅行目的地可开展运动的种类、地理条件、气候类型，是否可以进行户外运动等；老年夫妇可能更偏好舒适的行程，并且从他们的衣着打扮上可以看出，可能会选择高档一些的餐厅；对于有孩子的家庭，则需要考虑住宿安排和娱乐内容。针对不同人群的需求，教师可以引导学生先进行头脑风暴，在此过程中教师可以指导学生使用思维导图，帮助学生把想法记录下来，学生再下笔对旅游手册所需要重点传达的信息进行改编或创编，学生最后的成品是旅游手册，也是多模态的。学生的创新能力在该活动中得到了发展。

表5 培养“批判与创新”思维品质的活动2 内容

四、启发与建议

（一）教师引导学生发现多模态资源，促进其观察与辨析能力提升

课本中的语篇并不是单一的文字模态，教师应引导学生充分观察所呈现出的多模态资源，从图片到文字，甚至是文字的排版布局都能提供可观的信息。当学生在读前就了解了一定的文本知识后，阅读的难度就降低了，学生会比较容易进入阅读状态，更能读懂文章具体内容。在此过程中，学生识别出文本特征，观察辨析能力也得到了提升。

（二）教师利用多模态媒介和工具，培养学生归纳与推断能力

语篇中的信息是有逻辑关系的，但是学生单凭自己抽象的思考会很难梳信息。教师可以让学生用具象的可视化方式呈现文章信息，发展学生的逻辑推理能力，帮助学生深刻理解文本含义，比如在讲旅游路线的时候用到地图，在讲操作步骤时用到相应的操作指南、说明书、食谱等实物，在讲故事情节的发展时用到故事山的图例等。多模态能成为梳理逻辑和思维的工具，帮助学生提高归纳与推断能力。

（三）教师设计多模态活动，发展学生批判与创新能力

批判与创新能力属于高阶思维，阅读教学能提供发展该思维品质的契机。如果直接要求学生进行批判与创新思考是有难度的，但教师可以将最后的产出活动与多模态相联系，借助真实情境和道具，比如提供给学生地图、视频、图片等帮助学生发散思维，找到能合理质疑原文的地方，培养学生的批判思维。教师还可以提出限制条件，让学生对原文进行改编和创编，最后学生创造出多模态的作品，发展其创新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