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深度融合的政治经济学分析
2023-12-04韩文龙李艳春
韩文龙 李艳春
[摘 要] 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的深度融合,可以释放经济发展的新动能,有助于推进中国式现代化。就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深度融合的表现、效应、机制与实践路径而言,深度融合表现为数字经济加速产业资本循环、产业资本循环迫使数字经济迭代创新、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协调发展三个方面。深度融合具有创造新的价值创造体系、新的价值分配体系、新的价值流通体系和新的使用价值消费体系四个方面的效应。数字经济深度融入实体经济的机制包括以数字技术创新提高实体经济劳动生产率、以海量数据科学指导实体经济分配比例、以平台化组织方式提高实体经济交换效率、以算法技术精准满足实体经济个性化消费等;实体经济深度融入数字经济的机制包括以数字化转型扩大数字经济的作用范围、以工业互联网促进数字经济的网络协同效应、以智能制造倒逼数字经济的技术体系创新等。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深度融合的路径可具体化为基础支撑、动力支撑、组织支撑和技术支撑四个层面。
[关键词] 数字经济;实体经济;深度融合;实现路径
[DOI编号] 10.14180/j.cnki.1004-0544.2023.11.007
[中图分类号] F49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4-0544(2023)11-0056-10
作者简介:韩文龙(1984—),男,西南财经大学经济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李艳春(通讯作者)(1992—),女,西南财经大学经济学院博士研究生。
面对百年未有之大变局,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的深度融合将推动全国统一大市场的建设,推动构建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成为经济增长的新动能。国家高度重视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的融合发展。2020年10月,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首次正式提出数字经济和实体经济深度融合的问题,此后国家“十四五”规划纲要進一步指出要“促进数字技术与实体经济深度融合”。2022年10月16日,党的二十大报告再次强调要“加快发展数字经济,促进数字经济和实体经济深度融合”[1](p30)。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的深度融合,既可以实现实体经济的数字赋能,也可以实现数字经济的实体化,有助于在推动构建全国统一大市场的基础上,激发各类生产要素的活力,提高要素与产品的流通性,重塑国民经济的生产、分配、流通和消费的各个环节,实现创新成为第一动力、协调成为内生特点、绿色成为普遍形态、开放成为必由之路、共享成为根本目的的高质量发展,加速建成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美丽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值得注意的是,当前,我国数字经济还呈现出大而不强的特点,尚未发挥出超大规模市场的技术创新、场景孵化、数据沉淀等优势。为推动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深度融合的中国实践,理论指导显得尤为重要。梳理现有文献后,笔者发现有关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融合的研究主要集中于融合障碍[2](p3-16)、融合机理[3](p76-90)与理论逻辑[4](p61-75)、融合测度与实现路径[5](p72-82)、演变特征与驱动因素[6](p22-32)、融合后的创新机制[7](p88-94)、融合的着力向度[8](p140-150)等方面。这些文献为本文的研究奠定了一定基础,但现有文献的数量还比较匮乏,鲜有文献从政治经济学视角进行分析,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融合的理论研究方兴未艾。为激发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深度融合的内在积极性,还需要系统分析二者融合的效应;为进一步推进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的融合进展,还需要进一步厘清二者融合的理论机制,并以理论机制为指导探索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深度融合的实践路径。因此,本文主要从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视角分析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深度融合的效应、机制与实现路径。
一、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深度融合的内涵与表现
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深度融合的内涵指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之间相互依赖、相互赋能。由此,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的界限趋于模糊化,不存在单纯的实体经济,也不存在单纯的数字经济,二者之间“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实体经济是融合数字经济的新型实体经济,数字经济是深度服务于实体经济的实体化数字经济。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深度融合主要表现为数字经济加速实体经济的产业资本循环、实体经济的产业资本循环迫使数字经济迭代创新、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协调发展三个方面。
(一)数字经济加速产业资本循环
马克思在《资本论》第二卷中将资本循环的总公式归结为:G—W…P…W'—G',其详细形式为:G—W<[APm]…P…W'(W+w)—G'(G+g),包含“购买—生产—售卖”三个阶段,其中,购买和售卖阶段属于流通阶段,功能是为价值的生产做准备和实现价值,生产阶段则是真正的价值生产和价值增殖阶段[9](p60)。从购买阶段来看,算法的优化可以实现生产资料的精准采买,减少资源浪费现象。更值得注意的是,算法可以根据以往数据,科学计算生产资料Pm与劳动力A之间的技术构成比例,进而得出价值构成比例,从而按照社会再生产的新的资本价值额,精准计算出生产资料与劳动力各自的购买数量。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中,还可以依据海量数据,计算社会总体再生产的价值补偿和实物补偿问题,从而为国家制定经济政策、引导经济发展方向提供科学依据,充分发挥有效市场与有为政府相结合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优势与中国式现代化道路优势。此外,数据作为新型生产要素出现在要素市场上,改变了传统生产要素的结合比例与结合方式,物质生产要素与劳动力的购买比例更加复杂化,更加凸显了数字经济深度融入实体经济的算法优势。从生产阶段来看,数据作为新的生产资料及其他生产资料的数字化都提高了生产资料的效能,使智能化生产代替机械生产,大大提高了劳动生产率。数字技术引发的技术革命重塑了生产资料与劳动的具体结合方式,将更大更多的自然力引入生产,使价值增殖率不断提高,使用价值更能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这就使得生产阶段不但能够创造更多的价值,而且供给侧的产品与需求侧的结构更加匹配,产品质量更高,为价值实现奠定坚实的基础,从而加速产业资本循环。从售卖阶段来看,数字平台成为商品交换关系的载体,其几乎为零的边际成本可以充分发挥规模经济和范围经济效应,突破时间、空间限制,疏通商品流通的堵点与障碍,高效集聚供给方和需求方,降低买方的购买价格,降低卖方的流通成本,提高供需匹配效率,缩短流通时间,从而加速产业资本循环。
(二)产业资本循环迫使数字经济迭代创新
马克思指出:“产业资本的连续进行的现实循环,不仅是流通过程和生产过程的统一,而且是它的所有三个循环的统一。”[9](p119)在这里,“三个循环”指的是货币资本的循环、生产资本的循环和商品资本的循环。因此,产业资本循环与社会再生产过程的顺利进行,要求将资本划分成不同的部分,并使“资本的每个不同部分能够依次经过相继进行的各个循环阶段,从一个阶段转到另一个阶段,从一种职能形式转到另一种职能形式”[9](p119)。也就是使循环的各个阶段在时间上继起、在空间上并存。需要注意的是,生产过程与流通过程的统一实际上包含对生产过程、流通过程、生产与流通过程三个方面的要求。从生产过程来看,要求生产具有较高的效率,生产出的商品是对社会有用的使用价值,且能够保证各种商品的生产只使用了马克思第二种含义的社会必要劳动时间,即在社会总劳动时间中只把必要的比例量用在各类商品的生产上。在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深度融合的经济中,实体经济生产效率的要求会促使数字经济进行生产组织创新与管理创新;产品质量的要求会倒逼数字经济的技术创新。从流通过程来看,商品要顺利经过流通阶段,就需要作为商品意志的人到市场上进行交换,同时匹配到需求方,而所需流通时间的长短则取决于供需双方匹配的效率。供需双方匹配效率的要求与缩短流通时间的要求迫使数字经济升级和优化平台化的市场空间,促使数字经济进行商业模式创新。从生产与流通的统一来看,生产出的商品要及时卖掉,从生产资本变成货币资本,进而继续购买生产要素进行生产。在实际经济运行中,经常发生延期支付货款的现象,生产与流通的统一会中断。这会迫使数字经济进一步借助数据、数字技术等优势,进行供应链金融创新。“三个循环的统一”要求每种循环形态都顺利进行,同时三种循环形态并存。前一种情形与生产和流通过程的统一类似,后一种情形要求科学划分实体经济在初始阶段的资本组成部分,这将促使数字经济进行算法创新。
(三)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协调发展
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深度融合的表现是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相互促进、相得益彰、协调发展。具体来说,实体经济通过数字化、网络化、智能化实现产业数字化,生产、流通、分配、消费各个具体单元高效贯通和精准衔接,并实现社会再生产过程全链条、全方位、全时段数字化记录[10],生产过程与流通过程更加统一,产业资本循环的三个阶段衔接更加顺畅。数据作为新的生产要素在全国统一大市场清晰地确权和交易,数字资本在合法合理的“绿灯”下通行,不断开辟新的价值创造空间。数字经济在融入实体经济的过程中充分释放规模效应,关键核心数字技术取得突破性发展,数字经济“脱虚向实”成果显著,结构更加合理。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的相互融合带来一系列技术创新、组织创新、模式创新、管理创新,数实融合后的我国经济全要素生产率和劳动生产率不断提高,关键核心技术自主可控,经济结构更加合理,单位价值创造所需能耗显著降低,高水平开放程度不断提升,收入分配更加公平,全球数字贸易网络和网络空间命运共同体不断向前推进,经济发展更符合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的新发展理念方向。数字技术对实体经济的放大、叠加、倍增作用凸显,传统产业通过数字化转型释放出新的活力,新兴产业持续加速形成,经济发展的质量变革、效率变革和动力变革成效明显,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的深度融合成为国内大循环的动力源,数字生态国际竞争优势明显,经济国际竞争力显著提升。
二、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深度融合的效应
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深度融合可以通过开辟新的价值创造体系、价值流通体系、价值分配体系和使用价值消费体系促进和加速产业资本的循环,提高价值创造率和价值交换效率,优化分配比例,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驱动经济高质量发展。
(一)以新的价值创造体系提升价值创造效益
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融合会使生产过程的各个要素及其内在关系和结构发生变动,将引起生产力的变革,并改变生产关系,重塑社会再生产过程的整个价值创造体系。在生产阶段,数字技术与实体经济深度融合可以引发新的技术革命,创造经济发展的新“发动机”、新“传动机构”和新“工具机”,从而使精神生产力更好地控制和改造物质生产力。从“发动机”来看,大数据与算法程序不断成为新的动力来源;从“传动机构”来看,互联网和物联网成为新的传动机构;从引领科技革命的“工具机”来看,计算机、手机、机器人等替代了部分脑力劳动。马克思指出:“生产方式的变革,在工场手工业中以劳动力为起点,在大工业中以劳动资料为起点。”[11](p427)在数字工业中,生产方式的变革以作为劳动资料的数据资料为起点。数据生产要素的使用,数字化的知识和信息的持续积累,使资本的数字化、“智能化生产率”持续提高,“社会智力的一般生产力”[12](p187)使报酬递减规律扭转为报酬递增规律。马克思解构的自动机器体系三大组成部分(发动机、传动机构和工具机),发展成为加上“智能控制装置”的四个组成部分,智能成为机器体系的基本特征[13](p87-106)。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融合后,传统制造发展为智能制造,在新的数字化、智能化条件下的价值创造体系中,劳动力与生产要素的具体结合方式也更加智能化,作为一般生产力的精神生产力获得极大的解放和发展。这种一般生产力一方面通过科学的物化和科学技术的普及转化为现实的生产力,另一方面通过对物质生产力的控制和改造解放和发展物质生产力。新的价值创造体系将使所有产业及其产业鏈和整个国民经济体系实现闭环数字化标注、管理和监督,生产活动将以创新为第一动力、以协调为内生特点、以绿色为普遍形态、以开放为必由之路、以共享为根本目的,经济活动将朝着高质量方向发展,价值创造效率和效益将得到不断提升。
(二)以新的价值分配体系优化分配比例
生产方式决定分配方式,生产的变化决定分配的变化。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的深度融合会通过新的价值创造体系和新的分配工具应用而催生新的价值分配体系。马克思指出:“分配本身是生产的产物,不仅就对象说是如此,而且就形式说也是如此。就对象说,能分配的只是生产的成果,就形式说,参与生产的一定方式决定分配的特殊形式,决定参与分配的形式。”[12](p19)按照马克思的观点,生产资料的所有制形式或者说生产工具的分配决定了分配的性质,资源配置方式决定了分配的方式。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深度融合的条件下,新的价值创造体系是社会主义条件下的价值创造体系,是社会主义经过自我完善后的价值创造体系,生产资料的公有制仍占据主体地位,劳动力与生产资料的社会结合方式仍是符合社会主义性质的。数字化的生产资料和数据在生产中的公有制应用性质决定了新的分配体系的社会主义性质,决定了分配形式仍是以按劳分配为主,因此,新的分配方式依然符合社会主义共同富裕的本质。值得注意的是,新的价值创造体系支配下的新分配体系在大数据、算法优化与人工智能等新的分配工具的支撑下更能优化各项分配比例,会优化生产工具在公有制与多种所有制之间的分配比例,进而优化公有制与多种所有制之间的产品分配比例,会使国民经济中社会积累与消费的比例更加科学,使社会总产品在进行个人消费分配之前所作的六项扣除及各项扣除之间的比例更加合理,使社会成员在各类生产部门之间的分配比例更加科学,使资本与劳动之间的分配关系更加平等,劳动报酬在初次分配中的比重不断提高,居民收入的增长与经济增长同步。在新的分配体系中,初次分配、再分配和三次分配机制之间更加协调,初次分配的结果将更加偏向劳动,再次分配的税收、社会保障体系的公平作用将更加凸显,三次分配的补充效应将更加凸显,城乡收入差距不断缩小,分配的结果更加兼顾效率与公平,更加有助于橄榄型分配格局的形成。新的分配体系下,人民群众是收入分配的获利者,在社会经济发展中有充分的获得感[14](p59-73)。因此,新的分配体系会沿着社会主义共同富裕的方向不断优化分配比例,科学分配“蛋糕”,并使新的社会再生产更加高效、科学,作用于更大“蛋糕”的生产。
(三)以新的价值流通体系提升价值交换效率
2020年9月9日,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央财经委员会第八次会议上强调,“流通体系在国民经济中发挥着基础性作用,构建新发展格局,必须把建设现代流通体系作为一项重要战略任务来抓”[15]。2022年10月16日,党的二十大报告再次强调要“加快发展物联网,建设高效顺畅的流通体系,降低物流成本”[1](p30)。而在如何构造高效率的现代流通体系方面,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深度融合具有无可比拟的优势。在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深度融合的条件下,生产过程价值创造体系的重塑会对交换的深度、广度和方式产生决定性的影响,进而重塑价值交换体系。同时,数字技术与传统物流体系的融合也会促使交换体系进一步重塑。重塑后的价值交换体系使交换范围扩大,提升了交换本身的效率,同时又反作用于生产的效率,使生产的规模也得以扩大。关于交换与生产的关系,马克思在《〈政治经济学批判〉导言》中进行了具体的阐述,对于本文而言属于另外的问题,这里存而不论,而只专注于分析交换效率的提升。这种交换效率的提升贯穿整个市场体系和流通过程。从购买阶段G—W来看,生产要素与劳动力的购买行为以数据为指导、以算法为依据,可以在购买阶段就做好资本技术构成的划分工作以及流动资本的科学储备决策,在购买之前就做好生产要素与劳动力的市场比价与比质工作,精准控制购买成本。从售卖阶段W'—G'来看,待售商品可以在平台化组织方式下迅速匹配到有购买能力的需求方,实现从商品生产完毕到销售完毕过程时间的最小化,使日常供应的存货数量与日常消费数量实现最佳匹配。数字技术与物流体系结合形成数字化物流体系,在算法指挥下,优化配送路线,大大缩减商品从下单到送达的时间,进一步缩短流通时间,加速资本周转,提升商品交换效率;无人机、无人车方式的配送,可以大大降低人力成本,进一步节约流通成本。因此,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深度融合下的新的交换体系有助于社会总产品从商品形式转化为货币形式,加速解决再生产的价值补偿问题;有助于社会总产品从货币形式转化为生产资料和消费资料,加速解决再生产的实物补偿问题,提升交换和流通的总体效率。
(四)以新的使用价值消费体系满足美好生活需要
消费是社会再生产四个环节的终点,马克思非常重视人的全面发展和人的消费问题。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深度融合可以通过新的价值创造体系和消费自身两个方面形成新的使用价值消费体系。从生产决定消费来看,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深度融合后会形成新的价值创造体系,这种新的价值创造体系可以从供给侧提供新的消费对象和消费方式。以智能购物、在线医疗、数字娱乐为代表的数字消费迅猛发展[5](p72-82),正如马克思所说,“用刀叉吃熟肉来解除的饥饿不同于用手、指甲和牙齿啃生肉来解除的饥饿”[12](p16),新的价值创造体系还通过引起新的消费需要提供新的消费动力。因此,由新消费对象、新消费方式与新消费动力构成的新消费体系有助于丰富消费选择性,节省购买成本,增强消费体验性,更好满足人们的美好生活需要。
从消费自身来看,马克思将消费分为生产消费和个人消费,生产消费是指在直接生产过程中对生产资料的消费,个人消费是指在直接生产过程之外对生活资料的消费。在生产消费层面,由于引进了数字化劳动对象、数字化劳动资料与数字化劳动本身,生产消费的效率更高,生产更具有弹性,可以根据需求进行个性化定制,有助于满足人民日益多样化、精细化的个性化需求;在个人消费层面,消费数量和种类的增加、消费结构的改善和升级、消费品质的提升,使产品最终完成得更顺利,劳动力再生产更加高效,同时再生产的劳动力质量更高。因此,无论是生产消费中由数字化劳动资料、数字化劳动对象、数字化劳动构成的新消费体系,还是个人消费中由消费数量和种类的增加、消费结构的改善和升级、消费品质的提升构成的新消费体系,最终都有助于人的全面发展和满足人们的美好生活需要。此外,消费还通过生产出产品的主体从而使产品成为现实的产品、创造出生产的观念上的内在动机两个方面生产着生产[12](p15),从而有助于进一步推动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扭转生产—消费的结构性不足与过剩并存问题和生活消费结构不合理问题[16](p40-63),从生产和消费两个方面促使新的使用價值消费体系更加符合人们的美好生活需要。
三、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深度融合的机制
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的深度融合机制包含数字经济深度融入实体经济和实体经济深度融入数字经济两个向度,两个向度分别有不同的具体融入机制。
(一)数字经济深度融入实体经济的机制
数字经济深度融入实体经济的机制主要包括以数字技术创新提高实体经济劳动生产率、以海量数据科学指导实体经济分配比例、以平台化组织方式提高实体经济交换效率、以算法技术精准满足实体经济个性化消费等方面。
1.以数字技术创新提高实体经济劳动生产率
首先,数字技术的使用可以提高劳动过程的连续性,这种连续性将减少劳动力的非生产消耗,从而提高实体经济劳动生产率。其次,数字技术体系本身作为新的“机器体系”在生产过程中不会由于磨损而丧失价值,不同于传统机器体系全部进入生产过程而逐步消耗和转移自身的价值,数字技术体系全部进入生产过程但几乎不会消耗价值,所用资本与所费资本之差达到了最大化。数字技术体系一旦形成,“它们的作用是不需要代价的,同未经人类加工就已经存在的自然力完全一样”[11](p445),数字技术体系的作用范围越大,这种自然力般的无偿服务的作用就越大。再次,数字技术的应用及创新使实体经济更加智能化,在对机器进行数字化全时段监控的条件下,人可以短时间内不在场而使生产继续,对于高危等行业还可以实现人的解放,使“劳动资料本身成为一种工业上的永动机”[11](p464),这种不间断生产会使劳动生产率大大提高。复次,数字技术及其创新可以通过劳动的节约提高劳动生产率。“这种节约不仅包括生产资料的节约,而且还包括一切无用劳动的免除”[11](p605),减少生产资料与劳动力的浪费。最后,数字技术及其创新使经济发展的规模效应进一步增强,从而提高劳动生产率。
2.以海量数据科学指导实体经济分配比例
日积月累沉淀下来的数据是数字经济最重要的“燃料”,经大数据技术处理后的海量数据是实体经济未来进行要素分配与产品分配的科学依据和决策基础。以数据为基础,可以更好地决定社会再生产中社会总劳动时间在各生产部门及各类产品之间的分配数量及比例,只把必要的比例量用在各部门及各类商品的生产上。科学地分配社会总劳动时间有助于深化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促进供给与需求的结构性对称,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以数据为基础,可以更好地决定每一产业资本在生产过程中的“资本技术构成”“资本价值构成”,进而确定“资本有机构成”①。科学的资本有机构成可以更好地平衡“稳就业”与“稳增长”的关系,维系财富创造与就业增长,实现劳动力与生产要素的最佳结合。以数据为基础,按照社会化大生产和生产力发展的程度,适时地调整生产要素的分配,毫不动摇巩固和发展公有制经济,有助于探索公有制的多样化实现形式,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以数据为基础,按照人们美好生活需要的发展变化,调整产品分配的比例和方式,有助于人的全面发展和扎实推进共同富裕。
3.以平台化组织方式提高实体经济交换效率
不同于传统平台对供给方与需求方的线性或点对点的组织方式,数字经济借助于数字平台,以平台化组织方式更高效地连接整个产业链的供给方和需求方,从而提高整个产业链上所有交换环节的效率。此外,数字平台具有市场形式和产业组织的双重性质,从数字平台作为一种特殊的市场形式来看,数字平台本身就是市场流通与经济循环的普惠共享基础设施,按照现代化经济体系的建设要求建立和完善数字平台体系,有助于打破市场的地方割据状态,打通国内大循环的堵点和痛点,推动现代流通网络和现代市场体系的建设,推动构建全国统一大市场。全国统一大市场的建设可以充分释放我国超大规模市场的活力,使实体企业在突破时间、空间限制的基础上更加灵活地利用要素与资源,在更多样化的交易场景中提高交易频率。从数字平台作为一种产业组织或企业来看,数字平台的健康有序发展与平台企业之间的公平竞争,会推动融合后的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协同健康发展。基于数字平台,实体企业可以在全国乃至全球范围内购买更加廉价和优质的生产资料与劳动力、经营与销售商品,且在大数据与5G技术支持下的极高匹配效率将促进商品大流通与大循环的畅通运行,有效提高实体经济交换效率。
4.以算法技术精准满足实体经济个性化消费
随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我国摆脱了绝对贫困,小康社会全面建成,迈上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新征程,如何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的问题愈发重要。人民美好生活需要的满足,一方面要通过发展社会主义现代化生产力来解决,另一方面还要解决好千人千面的个性化需求问题。算法技术作为数字经济的核心竞争力恰好提供了个性化需求的解决方案。以数字平台为载体、以海量数据为基础的算法技术,可以通过用户的注册、登录信息和点赞、收藏、分享、搜索等记录信息,筛选出消费者的重复消费行为信息,进而基于算法模型归纳出用户的消费偏好与生活习惯,对用户进行精准的数字画像,基于预测模型推测用户下一步可能要搜索和点击的商品或服务信息,通过捕获用户的兴趣来提供个性化的推荐[17](p89-100),重新發挥广告提供有效信息的积极作用,从而为处于海量信息中的人们筛选出与自身相关的信息,精准满足实体经济中的个性化消费需求。这种精准满足在供给侧可以减少产能过剩,在需求侧可以更好地满足人们的美好生活需要,生成推动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强大内需动力。
(二)实体经济深度融入数字经济的机制
中国信息通信研究院发布的《中国数字经济发展报告(2022年)》显示,2021年,我国产业数字化规模达到37.18万亿元,同比名义增长17.2%,占数字经济比重为81.7%[18](p6)。产业数字化既是数字经济发展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实体经济融入数字经济的重要机制。习近平总书记强调,“要把握数字化、网络化、智能化方向,推动制造业、服务业、农业等产业数字化”[19]。因此,可以从数字化、网络化、智能化三个方面促进产业数字化,探索构建实体经济深度融入数字经济的机制。
1.以数字化转型扩大数字经济的作用范围
首先,无论是农业、工业还是服务业,进行数字化转型都需要搭建与行业特点相匹配的新型基础设施与硬件设备。实体经济的数字化转型首先扩大了数字化基础设施的应用范围,在“更完善的数字基础设施和更浓郁的数字生产氛围”条件下[20](p139-153),数字经济将在形成全国统一大市场的基础上进一步将空间作用范围扩大到世界市场。其次,传统产业的数字化转型扩大了数字经济的产业作用范围,将数字经济的作用范围从数字经济本身扩大到包括第一、第二、第三产业乃至整个国民经济体系。更为重要的是,实体经济的数字化转型不仅是单纯地扩大数字经济的作用范围,而且可以创造新的作用范围。例如,在数字化转型过程中,实体经济会由于分工的深化、新技术和新生产资料的应用、产业跨界融合、知识与能力等信息交流增多、应用场景的丰富等催生出新业态新组织新模式,从而创造出新的数字经济作用范围。
2.以工业互联网促进数字经济的网络协同效应
作为实体经济最大组成部分的工业,要进一步探索新的增长动能和发展路径,就要跳出传统的链式产业边界思维,发展工业互联网,借助于互联网以立体化方式促进产业的集群化、网络化发展,突破传统产业集群的空间限制,形成更大区域范围的产业集群,形成线上线下相结合的功能完备的网络化组织结构。这种网络化组织结构以网络化方式实现资源共享,聚焦于协同生产,具有节点更多、直径更大的特点,能在更大范围内传递数字经济的网络化协同效应。
工业互联网的发展将促进产业集群整体的数字化,并促进数字产业化的发展和集群化,直至形成完善的数字生态圈。规模更大的数字化产业集群与数字经济生态圈会根据产业链的相似性或互补性借助于互联网形成开放程度更高的横向和纵向网络化合作机制与协同氛围,从而推动形成规模更大的包括企业、政府、高校和科研机构等在内的协同网络,拓宽数字经济的网络协同范围,提升数字经济的网络协同效应。
3.以智能制造倒逼数字经济的技术体系创新
智能制造要求制造业以人工智能技术为依托进行全过程和全生命周期的智能化改造,在提升制造业“自感知、自决策和自执行”能力的基础上[21](p1-9),增强生产灵活性,提高企业生产效率,保证更高的产品质量以及培养承担大规模定制的能力,使企业能对日益个性化的市场需求作出快速的生产反应[22](p616-630)。制造业的智能化需要沉淀来自产业链上下游、跨行业、跨地域乃至整个工业互联网的数据,建立在工业大数据基础上的智能制造,需要物联网(IoT)、MEMS传感器和大数据技术等数据采集技术的进一步升级和发展,这将倒逼数据采集技术的突破式创新。制造业规模巨大、行业众多,产生的数据庞大且杂乱无章,需要经过算法处理后才能用于指导智能化,这将倒逼人工智能、数字孪生、机理模型、流程模型等算法技术的优化和进一步创新。此外,算法的顺利运行还需要巨大的算力支撑,这会倒逼云计算、边缘计算、泛在计算等算力技术的进一步创新。只有在上述数字技术体系不断优化和创新的基础上,制造业才能实现从购买阶段到生产阶段再到售卖阶段的全过程智能化感知、智能化决策和智能化执行,从中国制造走向中国智造。因此,智能制造势必倒逼数字经济技术体系的全面创新。
四、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深度融合的路径设计
(一)加快新型基础设施建设,提供数实融合的基础支撑
首先,实体经济要实现数字化、网络化和智能化,就要打通实体经济劳动对象、劳动资料以及有目的的活动或劳动本身与数字经济之间的连接通道,这就要求在对交通、能源等传统基础设施进行数字化革新的基础上,建立和完善各类新型基础设施。其次,生产、分配、流通和消费等全过程和全链条的数字化与智能化需要强大的算力提升与算法优化支撑,这就要求统筹推进新型基础设施体系的建设与完善,深入推进5G基建、物联网、工业互联网、卫星互联网等通信网络基础设施,人工智能、区块链、云计算等新技术基础设施,大数据中心、智能计算中心等算力基础设施等的建设、布局与优化。再次,新型基础设施是新兴产业发展的重要支撑力量[23](p34-48),为实现创新驱动发展,需要布局和完善国家重大科技基础设施、科教基础设施、产业技术基础设施等创新激励型基础设施,推动形成新技术、新组织、新模式、新产业,拓宽实体经济价值创造空间。更为重要的是,新型基础设施建成后,将重塑实体经济的劳动过程和生产过程,从劳动对象、劳动资料和有目的的活动或劳动本身三个方面释放实体经济的价值创造效应。新型基础设施的建设可拓宽劳动对象的范围,数字化的知识和信息等新型劳动对象的出现使传统劳动对象更加智能化。经人类劳动处理过的数据成为新型生产资料,成为数字化的新型实体经济发展的“新石油”,大大提升了劳动资料总体生产效能。与新型基础设施相对应,劳动力不断积累新知识、新技能,适应新的劳动力与生产资料结合方式。因此,新型基础设施的运用将使劳动工具通过产业链及其各环节大幅提高农业与服务业的劳动生产率,促进工业大规模标准化生产向柔性化、个性化定制生产转型,加速信息传播速度,降低交通运输成本与城市治理成本,增加创新机会,以多种途径持续释放实体经济的价值创造效应。
(二)统筹推进高质量发展,提供数实融合的动力支撑
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的新发展理念是高质量发展的“指挥棒”[24](p132-136)。从创新发展来看,实体经济持续的创新驱动要求在与数字技术融合的基础上进行自主创新。而数字技术要实现持续的创新就要超越西方资本主义数字资本逻辑的主导,以实体经济为本源,否则创新将成为无源之水、无本之木。从协调发展来看,要解决发展不平衡的问题就要以数字经济和实体经济的全局视野衡量区域之间的比较优势,数字经济要实现算力算法的优化布局,也要以区域协调发展为基础。如“东数西算”工程就是在协调发展的动力支撑下数字经济和实体经济融合发展的例证。建设和完善新型算力网络体系能促进中西部地区数字经济发展并带动实体经济发展,缩小区域差距。同时,东部地区无法满足自身强大的算力需求,“东数西算”通过协调布局算力与算法提高了数字经济的整体发展质量。从绿色发展来看,实体经济的绿色发展需要通过数字经济的“绿色技术创新”[25](p51-63)和“空间溢出效应”[26](43-50)提升绿色全要素生产率,进而提供增长新动能[27](p60-79),数字经济的绿色发展需要沿着实体经济结构优化的方向减少算力浪费,提高算力的价值产出率。从开放发展来看,实体经济高水平开放需要在与数字经济融合的基础上打破时间和空间限制、提升开放水平和质量,数字经济的开放创新、数据交易、数字贸易等则要在实体经济的开放通道上延展。从共享发展来看,实体经济需要借助数字经济“缩小居民收入差距、降低家庭收入不确定性、缓解家庭流动性约束以及拓展居民社会网络等渠道”实现发展成果共享[28](p15-25),数字经济则需要在服务实体经济中实现发展成果共享。
(三)分类搭建数字平台,提供数实融合的组织支撑
第一,将数字平台作为一种新型的市场组织形式,按照工业、农业与服务业的产业特点分类搭建数字平台,建设和完善各类工业互联网平台、农业互联网平台和服务业互联网平台,以互联网的广泛连接性丰富供给方与需求方原有的组织形式,提高匹配效率,打破市场的时间和空间限制,有助于传统要素与数字化要素市场的统一和实体产品市场与数字化产品市场的统一,进而推动全国统一要素大市场和全国统一产品大市场的建立,为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的深度融合提供网络化的市场组织支撑。第二,将数字平台作为一种新型基础设施,分类搭建和完善各类数字平台,建设和完善感知平台、预警平台、决策平台,对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融合过程中的网络威胁、业务异常、资产脆弱性等进行感知与预警,提高应急决策效率,为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深度融合提供安全的组织支撑。此外,作为新型基础设施的平台不同于纯市场化平台的天然垄断性,而是以提供基础設施服务作为宗旨。平台化基础设施与服务体系的完善在吸引实体经济与数字经济要素市场主体与产品市场主体聚集于平台之上的同时,还会促进产品与要素随时在平台之间自由流动。产品与要素的充分流动将促进全国统一大市场基础上国内大循环主体作用的发挥,为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在国民经济循环中的动态融合提供组织支撑。第三,将数字平台作为“链网融合”的中台组织,搭建各类数字平台,可以促进线上线下的货物网络、遍布全国甚至全球的仓储网络、综合立体的运输网络等与供应链的协同与融合,提供一体化、智慧化的供应链服务并保证供应链的稳定性与安全性,从而促进产业互联网与消费互联网的融合,并推动生产、分配、流通和消费各环节的不间断推进,为现代化经济体系的建设、经济的高质量发展提供中台式的组织支撑。
(四)提升算力、优化算法,提供数实融合的技术支撑
算力和算法既是数字经济的核心竞争力,也是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深度融合的技术支撑。算力决定了数据的处理能力,算法决定了规律发现、问题诊断和未来预测的能力。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各自原有的数据量以及数实融合后的更大规模和更多格式的数据采集、存储、传输、分析、呈现、共享与使用等必须以更高的算力和更优化的算法作为底层技术支撑。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的高质量、深程度融合还需要在超强算力与先进算法的支撑下提高数据处理速度和数据传播效率,确保数据分析的精确性,改善数据呈现效果。因此,为促进数实融合,必须同时提升算力、优化算法。以云计算、边缘计算、泛在计算等算力技术的创新为突破点,优化基础算力、平台算力、服务算力等多层次算力体系,提升整体算力,为数实融合的海量数据处理与计算提供算力技术支撑。以人工智能、数字孪生、机理模型、流程模型等模型的优化为基础,革故鼎新,探索新的算法模型,在提升描述、诊断、预测、决策准确性的基础上为数实融合提供算法技术支撑。只有不断提升算力、优化算法,数字经济才能在更大范围、更深程度上服务于实体经济并融入实体经济,实体经济才能实现从购买阶段到生产阶段再到售卖阶段的全过程智能化感知、智能化决策和智能化执行,中国制造才能走向中国智造。需要注意的是,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的高质量、深程度融合所要求的算力和算法不是一成不变的,相应的算力与算法技术目标要随时根据社会环境要求和经济高质量发展需要进行动态调整。此外,在算力提升与算法优化的过程中,始终要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价值取向,正确处理好“价值选择、利益博弈和政治斗争”的问题[29](p73-81),防止算力算法的不当利益偏向损害社会公平和共同富裕的社会主义本质,以满足人们的美好生活需要为价值追求,从而为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的高质量融合及治理提供技术支撑。
五、结语
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深度融合后,数字经济是实体化的数字经济,实体经济是数字化的新型实体经济,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的界限愈发模糊。从整个社会再生产来看,数实融合重塑着生产、分配、交换和消费的各个环节,在经济运行中,数字经济加速产业资本循环,产业资本循环迫使数字经济迭代创新,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相互促进、协调发展。相对于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独立发展而言,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深度融合具有无可比拟的优势效应,主要表现为创造新的价值创造体系、新的价值分配体系、新的价值流通体系和新的使用价值消费体系四个方面。为促进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的深度融合,就要按照数字经济深度融入实体经济的机制和实体经济深度融入数字经济的机制探索实践路径。数字经济要充分利用数字技术创新提高实体经济劳动生产率、以海量数据科学指导实体经济分配比例、以平台化组织方式提高实体经济交换效率、以算法技术精准满足实体经济个性化消费等;实体经济要以数字化转型扩大数字经济的作用范围、以工业互联网促进数字经济的网络协同效应、以智能制造倒逼数字经济的技术体系创新。为充分发挥数实融合的效应,需要以上述机制为指导,按照基础支撑、动力支撑、组织支撑和技术支撑的融合路径,加快新型基础设施建设、统筹推进高质量发展、分类搭建数字平台、提升算力优化算法,推进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深度融合的整体进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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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见习) 倪子雯
1关于资本的技术构成、价值构成和有机构成的定义详见《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5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年,第707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