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业质量标准的具体化与分阶描述

平国强

【摘   要】《义务教育数学课程标准（2022年版）》增加了“学业质量”部分，具体呈现了各个学段的学业质量描述。然而，这一学业质量标准描述却是非常概括性和原则性的，没有给出判断学生学业水平高低的依据，因而具体化和操作性不足。教师通过将学业质量标准具体化和分阶描述的实践，结合人教版教材五年级上册“数与运算”相关内容展开研究，让学业质量标准得以真正落实。

【关键词】学业质量标准；具体化；分阶描述

“学业质量”是《义务教育数学课程标准（2022年版）》（以下简称“2022年版课标”）新增的内容，指学生在完成课程阶段性学习后的学业成就表现，反映核心素养要求。2022年版课标具体地呈现了各个学段学业质量标准的基本内容以及指向核心素养的描述范式，为教师教学和学生学业评价指明了基本方向。然而，2022年版课标关于学业质量标准的描述是一种原则性与概括性的要求，要具体落实学业质量标准，使其成为学生核心素养发展水平的判断依据，以及教、学、评一致性的有效支撑，还需进一步展开研究与实践。

一、学业质量标准需要具体化和分阶描述

学业质量标准不应该仅是一种理念与原则，而应真正成为判断学生学业成就和素养发展水平高低的依据，它应该是具体的、可操作的。然而，2022年版课标呈现的学业质量标准的描述却是非常概括性和原则性的，没有给出判断学生学业水平高低的依据，具体性和操作性不足。如第三学段（5～6年级）“数与运算”主题的学业质量标准描述：

认识自然数的一些特征，理解小数和分数，能进行简单的小数和分数四则运算和混合运算，感悟运算的一致性，形成数感和运算能力……了解负数，应用数学和其他学科知识与方法解决问题，形成数感……应用意识和创新意识。

能从数学与生活情境中，在教师的指导下，初步学会用数学的眼光观察，尝试、探索发现并提出问题，将所学的数学知识应用于解决现实生活中的问题，形成初步的模型意识和应用意识。

对数学形成一定的好奇心与求知欲，具有学习数学的兴趣，初步养成良好的学习态度和习惯。初步建立学好数学的自信心，体会数学的价值，在解决问题的过程中逐步克服困难，初步形成一定的应用意识和创新意识。

仔细分析这段学业质量标准描述可以发现，它主要是示范性地呈现了评价第三学段学生“数与运算”主题的学业质量应该关注的内容以及该内容指向的核心素养，即从“四基”“四能”“情感与态度”三个维度进行描述，但没有提供判断学生学业质量水平高低的具体依据。因此，对于一线教师而言，在实践中，仅依据2022年版课标的学业质量标准描述来评价学生的学业质量还存在以下困难。

1.“课程内容”方面的关注点太过局限，无法对学生的学业成就作出全面的判断和评价。事实上，“数与运算”主题涉及大量数的概念和运算能力，如“数的理解”“数的应用”“运算的理解”“运算的应用”“运算方法和思维的灵活、合理”等，这些都需要受到关注和评价。

2.学业质量标准是对一个学生群体（如第三学段学生）完成课程学习以后应该达到的學业水平的统一要求。然而，学生个体之间存在差异，因而从操作层面来看，学业质量标准应充分适应并包容这种差异，为判断不同层次学生的学业水平提供依据和案例，显然2022年版课标的学业质量标准无法满足这种分层评价的要求。

3.2022年版课标认为：“数学课程学业质量标准是学业水平考试命题及评价的依据，同时对学生的学习活动、教师的教学活动、教材的编写等具有重要的指导作用。”即“学业质量标准”是教、学、评一致性的重要支撑。但实现教、学、评一致性需要有具体的分阶标准，使教师能够做到心中有数，依据学业质量标准，整体把握数学课程的教学目标、教学方法、学业要求和学习方式，实现核心素养发展的目标。然而，目前的学业质量标准很难为教、学、评一致性提供有效的支持。

因此，对2022年版课标的学业质量标准作出改进，使其变得具体化、可操作性强，实现分阶描述，支持对不同学业水平学生的学业成就作出评价判断，是十分有必要的。

二、学业质量标准具体化和分阶描述的实践思考

学业质量标准具体化和分阶描述是在2022年版课标的基础上，将学段学业质量描述进一步细化到每一学期（如五年级上册），课程内容具体化到学习主题（如数与运算）的过程。具体分三步进行：第一步，学业质量标准具体化；第二步，学业质量标准分阶描述；第三步，学业水平评价判断案例研制。基本思维模型如图1所示。

（一）学业质量标准具体化

这是一个分析、整合、丰富与细化的过程。首先分析并整合2022年版课标中的相关内容，重点是“学段目标”“学业要求”和“学业质量标准”；再依据教材的学习内容对其进行补充与细化，制订出基于特定学期和学习主题的学业质量标准。下面以人教版教材五年级上册“数与运算”学习主题为例进行说明。

“学段目标”中相关内容的表述：

能进行小数和分数的四则运算，探索数运算的一致性；形成符号意识、运算能力、推理意识。

对数学具有好奇心和求知欲，主动参与数学学习活动。在解决问题的过程中，体验成功的乐趣，相信自己能够学好数学，感受数学的价值，体验并欣赏数学美。初步养成认真勤奋、独立思考、合作交流、反思质疑的习惯。

“学业要求”中相关内容的表述：

能进行简单小数和分数的四则运算和混合运算（不超过三步），并说明运算过程。能在较复杂的真实情境中，选择恰当的运算方法解决问题，形成运算能力和推理意识。

“学业质量标准”中相关内容的表述：

能进行简单的小数和分数四则运算和混合运算，感悟运算的一致性，形成数感和运算能力。

对数学形成一定的好奇心与求知欲，具有学习数学的兴趣，初步养成良好的学习态度和习惯。初步建立学好数学的自信心，体会数学的价值，在解决问题的过程中逐步克服困难，初步形成一定的应用意识和创新意识。

显然，2022年版课标中的“学段目标”“学业要求”和“学业质量标准”都是基于整个学段提出的，描述概括性强、具体性不足。为此，笔者先对以上三方面内容进行分析与整合，再具体梳理五年级上册“数与运算”主题涉及的数的概念和运算能力，从而将该主题的学业质量标准具体化。具体化之后的学业质量标准描述如下：

理解小数乘法、小数除法的运算意义和算理，体会运算算理的一致性。能正确进行小数四则运算和混合运算，能运用运算定律和运算性质合理、简便地进行小数计算，能根据意义对含有字母的算式进行简单运算。发展运算能力、推理能力和创新意识。

对数学有好奇心和求知欲，对数学学习有兴趣，理解数学的价值，对自己的数学能力有自信，学习时能做到专心、有毅力。有良好的计算习惯，具有追求合理、简便的计算方法的意识，计算时能先观察数据特征，思考可以应用的运算知识和方法，再选择计算方法；能认真、仔细地计算；能主动回顾与检验计算结果。能克服困难解决计算问题，发展应用意识和创新意识。

这一学业质量标准遵循2022年版课标中学业质量标准的内容结构和描述，明确了核心素养的发展指向，整合了各方关于“数与运算”的能力要求，丰富了部分课程内容和情感、态度、习惯方面的表现要求。

（二）学业质量标准分阶描述

需要注意的是，具体化之后的学业质量标准仍然是一个整体的、综合性的标准，具有较高的概括性，没能对不同学业水平学生的学业质量标准作出具体描述。因此，学业质量标准需要在具体化的基础上继续细化，实行分阶描述，从而制订出包含不同學业水平的质量标准，真正实现分类评价。

具体而言，学生学业质量可以分为水平1、水平2、水平3三个水平层次。水平1需要达到2022年版课标和教材的基本学习要求，完成必要的知识巩固和技能获取，能进行简单应用，掌握基本的数学学习能力。水平2需要完成2022年版课标和教材的学习要求，能正确理解知识，了解知识之间的联系，能灵活、综合地应用知识，掌握数学学习能力。水平3需要完成2022年版课标和教材的学习要求，理解知识的本质，把握知识之间的联系，能灵活、综合应用知识解决问题，掌握较高的数学学习能力。据此，按学业水平层次对人教版教材五年级上册“数与运算”主题的学业质量标准进行分阶描述，详情如表1。

可以看出，学业质量标准经过分阶描述后才能真正实现“具体化”，即每一个能力点都有相应的学业标准作为评价依据，每一种学业水平也有相应的标准作为评价的参照，这有利于一线教师运用标准进行教学与评价，有利于实现教、学、评一致性。

（三）学业水平评价判断案例研制

从一线教师的角度看，评价学生的学业质量，不仅要有具体的、可操作的标准，还要有具体的评价案例作为示范，即要将用文字描述的学生学业水平表现进一步转化为“什么层次的学业水平能解决什么数学问题”，这样才能使教师的评价判断以解决问题的能力表现出来。

以五年级上册“数与运算”主题中的“简便计算”为例，其学业质量标准的制订就经历了从概括到具体的过程：2022年版课标在“学业质量标准”中没有对“简便计算”作出专门表述，具体化之后的学业质量标准则将“简便计算”表述为“能运用运算定律和运算性质合理简便地进行小数计算”，而分阶描述中的每个水平层次都对“简便计算”作出了不同的素养能力描述。然而，若没有相应的案例说明，教师依然不能清晰地把握不同学业水平之间的差异。因此，针对“简便计算”这一内容，笔者为不同学业水平的学业质量标准都研制了对应的具体案例，如表2所示。

上述三个水平层次的案例说明围绕“运算定律与运算性质”的运用，清晰地呈现了从水平1到水平3对应的能力差异以及相应的提升过程，使学业质量标准对不同学业水平的学生都能作出合适的评价与判断。这些具体的、可操作的学业质量标准，是有效促进教、学、评一致性的重要支撑。

总之，“学段目标”“学业要求”和“学业质量标准”是一个整体，“学业质量标准”既是评价学生有没有达到“学段目标”和“学业要求”规定的学业水平的准绳，也是反思、改进教学的核心依据。将学业质量标准具体化和分阶描述，有助于真正落实课堂教学和学业评价。

*本文系中国教育学会2022年立项课题“素养为本的小学数学学业质量标准具体化实证性研究（课题编号：202200250305B）”及浙江省教育厅教研室2023年立项课题“小学数学学业质量标准具体化和水平进阶设计研究（课题编号：G2023011）”的阶段性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