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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念性旅游场景中敬畏情绪体验对游客国家认同的影响研究

2023-11-12赵亮张智倩

旅游论坛 2023年3期
关键词:国家认同

赵亮 张智倩

[摘 要]国家认同对民族团结和社会稳定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在全球化冲击下,认同感正在经历着挑战。纪念性旅游景区是爱国主义与国家认同的教育区,不仅具有教育功能,还能唤起游客的敬畏情绪。鉴于此,文章以敬畏原型理论、情绪评价理论、“刺激-机体-反应”(Stimulus-Organism-Response,SOR)理论为理论基础,探讨在纪念性旅游场景中游客敬畏情绪对国家认同的影响。首先运用扎根理论得出纪念性旅游场景中游客敬畏情绪诱发因素并开发量表,然后采用结构方程模型法,以“九·一八”历史博物馆为案例地,将“小我”作为中介变量深入分析纪念性旅游场景中游客敬畏情绪对国家认同的影响。研究将纪念性旅游场景中敬畏情绪诱发源分为象征性建筑、历史事迹记载、人文遗址遗存,小我分为环境浩大感、自我降低感,国家认同分为国家情感、认同行为、承诺。实证分析结果表明,小我的二维度(环境浩大感、自我降低感)在纪念性旅游场景中敬畏情绪的诱发维度与游客国家认同维度之间具有中介效应。该研究不仅补充了敬畏情绪的作用机制,还在变量层次上丰富了国家认同的影响因素研究。

[关键词]纪念性旅游场景;敬畏情绪;小我;国家认同

[中图分类号] F590.3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674-3784(2023)03-0069-17

当前,我国正处于近代以来最好的发展时期,世界处于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两者同步交织、相互激荡。在全球化的冲击下,国家认同感正在经历着挑战[1],世界各国正进行着深入的交流与互动,人们在接收大量不同的信息、知识和价值观时会不可避免地发生冲突与碰撞,因此国家认同教育非常必要。作为旅游社会文化效益的重要体现,旅游产业与革命传统教育相融合,对增强人民文化自信、强化国家认同发挥了重要作用[2]11。

纪念性旅游场所的环境氛围具有教育、认知等功能,可以更好地开展教育活动。纪念性旅游场所的形式较为丰富,战场旅游、战争旅游、遗产旅游、监狱旅游、灾害旅游等均属于纪念性旅游场所[3],场所的文化景观讲述了历史人物和事件,游客在游览的过程中引发了震撼、敬畏、感动等积极情感,从而获得满意的、愉悦的旅游体验[4-5]。游客在纪念性旅游场所实地缅怀后,还可以净化心灵并引发反思,能够增强文化认同感、民族归属感,激发民族意识与爱国情怀[6-8]。在纪念性旅游场所产生的旅游体验不仅具有责任教育等价值取向,还会唤起游客的情感,是一种高级的情感体验。游客面对历史事件时记忆会被唤起,产生对生命价值的感悟和责任意识的思考,能够给游客带来生命敬畏感和意义感的追思,增强敬畏意识,从而使游客产生敬畏的情绪共鸣。敬畏是一种混合了困惑、钦佩、惊奇、服从等诸多感觉的复杂情绪[9],敬畏感对多种亲社会行为具有驱动作用,并且这种亲社会行为对旅游目的地的可持续发展具有深刻的现实意义[10]。金鹏认为,国家认同是一种亲社会行为[2]20,游客对国家认同程度的强弱、国家的归属感与正面评价、游客的民族自豪感、爱国主义情感、认同行为、愿意为国家发展贡献力量等都是国家认同的体现[2]16,[11]。游客在纪念性旅游场所中,敬畏情绪被激发,可以使其产生国家认同行为,这不仅有助于实现旅游育人,还有助于民族团结、社会稳定,增强中华民族的凝聚力和向心力,有助于从容应对全球化引发的国家认同危机。

敬畏具有渺小感、超越感和连接感3种元素,其中敬畏的渺小感可以减少自我意识,把自身的注意力转移到外界,从而降低对自身利益的关注。在面对比自己宏大的物体时,个体会减弱对自身利益的关注,这种减弱自身存在的状态称之为“小我”,小我可以促使个体的自我提升,使自己与社会的联系更密切[12]。有国外学者研究发现,小我可作为中介变量,敬畏对亲社会行为的影响可由小我来解释,有力地介导了敬畏对亲社会行为的影响[13]883,[14],小我对人们的集体认知和行为具有影响,可促进人们积极融入社会群体[15]185。据此推测小我可能会影响游客的国家认同行为,但现有研究中尚未有学者对小我与国家认同的关系展开研究。此外,梳理敬畏原型理论中敬畏情绪的诱发因素[16]以及国内敬畏情绪诱发情境与维度构成研究[17]115,可以发现对纪念性旅游场景中敬畏情绪的诱发因素的探讨还存在着一定的研究空白,关于敬畏情绪是通过何种具体纪念性旅游场景的诱发还有待于进一步探索。

根据已有的研究成果对纪念性旅游场景中敬畏情绪的诱发因素、小我和国家认同之间的关系进行探索,基于情绪评价理论和已有研究的概念关系间的相互作用推测,小我在纪念性旅游场景中敬畏情绪的诱发因素与国家认同关系间具有中介作用。综合上述思考,本研究将构建纪念性旅游场景中敬畏情绪对国家认同影响作用模型,以“九·一八”历史博物馆为案例地展开实证研究,揭示在具体纪念性旅游场景中诱发的敬畏情绪对国家认同具体维度的影响,以此补充游客敬畏情绪作用机制的学术研究,并且为国家认同影响研究探索性地拓宽新的视角,深入探讨游客国家认同行为驱动机制。

1 文献回顾

1.1 敬畏情绪

随着积极心理学的兴起,人们认为敬畏情绪是人类心理体验中一种典型的积极情绪。长期以来,心理学家对敬畏情绪的描述没有达成一致。Keltner等学者认为,敬畏情绪是当我们面对那些广阔的、浩大的以及超越我们当前理解范围的事物时所产生的惊异的情绪体验[16]311。Halstead等学者认为,敬畏是包含了恐惧、恐怖、惊奇等复杂的情绪,是人们面对比自身更强大的事物所产生的正常反应[18]。董蕊等学者认为,敬畏情绪是一种复杂的情绪,包含了困惑、钦佩、惊奇、服从等多种感觉,敬畏的心理作用可以延长个体的时间知觉、促进个体的精神愉悦、削弱自我意识和对信息进行深加工、产生亲社会行为[19]。敬畏的时间知觉延伸效应能够扩大个体时间充裕性感知,降低时间紧迫感,为个人提供认知和情感空间[20]。敬畏能促进个体产生精神愉悦,促使人们在精神世界追求,对构建和谐社会具有重要意义[21-22]。在敬畏情绪下,旅游者会产生特定的行为和认知倾向,能够使个体融入社会群体、参与集体行动[13]892,激发个体在亲社会行为上投入更多的時间。

敬畏原型理论认为,敬畏情绪的诱发因素主要有物理诱发因素、社会诱发因素和认知诱发因素[16]311-312。在旅游学领域研究发现,宏大的自然景观、神圣的宗教氛围、令人惊叹的艺术作品、令人感慨的远古文明等都是游客敬畏情绪产生的源泉,敬畏除了壮丽的自然景观和宏伟的建筑等物理诱发源,还有科学理论和艺术创作等认知诱发源[23]。敬畏情绪的产生对游客的行为具有积极意义,游客敬畏情绪对地方依恋和游客负责任旅游行为具有正向影响[24],能够促进游客产生道德行为、环保行为,影响游客文明旅游的行为意向[25-26]。敬畏情绪在旅游学中的探讨涉及了质性研究和量化研究方法,例如Pearce等学者运用扎根理论方法发现游客在自然旅游情境下可以产生敬畏情绪[27];李卓等学者运用扎根理论探究游客敬畏情绪诱发情境与维度构成,发现敬畏情绪包含了震撼感、渺小感、愉悦感和虔敬感4个维度[17]114。

综上所述,敬畏情绪在旅游学领域中已经越来越受关注,其在旅游学界的研究也逐渐增多。本研究在纪念性旅游场景中探讨敬畏情绪的诱发,认为敬畏情绪是当我们受到刺激物的刺激后产生的震撼、渺小、愉悦、虔敬、钦佩、尊重等情绪。

1.2 小我

敬畏是一种自我超越的情绪,它包含了渺小感、超越感和连接感3个典型的元素,处在敬畏情绪中的个体会把自我纳入更大的环境中,把自己看作是更大的事物或团体中的一部分,从而使个体感到渺小和谦卑[28],但是这种渺小感和谦卑感不会降低个体的自尊水平和对自身社会地位的感知[15]201,因此敬畏能够导致个体的自我缩小。Keltner等学者在敬畏与自我的研究中,引入了“小我”的概念,认为“小我”是指减少自我意识、降低自我觉察的能力和减少自我相关目标的重视程度,这种转变对个体的合作与团结具有积极意义[16]307。随后,Shiota等学者认同了“小我”这一概念,在研究中证明了敬畏情绪会导致自我关注降低的假设,认为敬畏情绪的体验强调自我对外界强烈的感知,并不强调专注自我和提高自我[29]。小我具有中介作用,Piff等学者研究发现,敬畏对亲社会行为的影响可由“小我”来解释[13]893。

Piff等学者系统地探索了对小我的测量与量表的开发,认为小我可划分为“环境浩大感”和“自我降低感”2个维度,即在浩大的环境中感知到自身的渺小和对自我的消减,是对小我的一种诠释[13]892。Shiota等学者编制了自我渺小感量表,测验发现在自然环境下产生敬畏的参与者更能感到自我的渺小,觉得存在比自己更伟大的东西[29]950。Bai等学者根据Shiota自我渺小感量表的2个题项和开发的3个感知自我大小的图像测量题项,编制了自我感知大小量表[15]200。目前,国内外对敬畏情绪中小我的测量较少,我國学者对小我的测量是基于国外已有的量表对其进行本土化的修订,常见的小我李克特量表(Likert scale)问项如“我觉得存在比我自己更巨大的东西”“我觉得自己是某个更大实体的一部分”“我觉得自己是渺小的或微不足道的”等是对Piff等学者的小我测量题项的中国化修订。本研究也将采用Piff等的小我二维度划分方式,并将根据研究情境修订小我量表。

1.3 国家认同

学者对国家认同概念的界定具有一定的共识性,认为国家认同就是对国家的忠诚,是对国家的情感归属状态[30]。近年来,我国学者对国家认同的研究更关注国家认同教育方面[31],但也不乏对国家认同影响因素的探索,因其内涵丰富,所以影响因素也包含了多个维度。从社会维度来看,个人的年龄、经济因素、文化因素、社会结构因素、爱国主义教育与舆论宣传等都会影响人们的国家认同感[32]。从心理维度来看,人们的认知体验、情感体验、政党认同、民族认同、红色情感、敬畏情绪等也会影响国家认同。对于国家认同的测量直接可用的量表并不多,更多的是关于政党认同、社会认同等相关研究的测量。Jones等学者认为,国家认同可分为先赋性和自愿选择性2个维度[33];Pollmann认为,国家认同可分为国家身份认同、民族国家身份、民族自豪感和国家归属感4个维度[34];李波认为,国家认同可分为国家认知、国家情感、认同行为和承诺4 个维度[11]35。在旅游学领域,关于国家认同的研究主要集中在文化遗产、旅游景观、博物馆、旧址等方面[35]。在红色旅游情境下,国家认同被分为文化依恋和功能依恋2个维度[36]。

本研究中的国家认同,是指公民对自己国家的历史、文化、国家主权等的认同,是公民在认知、情感和行为上对国家的认同。根据旅游学领域已有的关于国家认同的研究,敬畏情绪可以引发游客国家认同感,因此本研究将继续在旅游学科中对国家认同进行探索,发掘在纪念性旅游场景中敬畏情绪诱发因素对游客国家认同的影响。

2 纪念性旅游场景中敬畏情绪诱发源的维度结构分析

2.1 数据来源

本研究借助Nvivo 11.0对网络文本与访谈资料进行扎根分析,游记选取游客参观的纪念性旅游场所,包括战场旅游地、战争遗址、监狱遗址、陵墓遗址、自然灾害旅游地等。选取网络游记的标准为:

(1)游记的作者为涵盖了不同性别、年龄的群体,且游记必须保持客观性;(2)游记选取要在众所周知的、点击率较高的、文章记录完整详尽的网络平台,本研究在马蜂窝旅游、途牛旅游和携程旅行三大网络平台选取文本;(3)选取在2015年1月至2022年1月这7年间的网络游记。通过查阅与筛选,最终确定了28篇游记文本。根据游记选取的网络平台不同,按照马蜂窝、途牛、携程三大网站的拼音首字母将选取的游记分别命名为M1、M2、T1、T2、X1、X2等,随机选出6篇游记进行理论饱和度检验,命名为S1、S2、S3。

访谈材料由到访过纪念性旅游场所并产生敬畏情绪的游客提供。访谈的时间为2021年12月至2022年2月,每人30分钟左右;访谈人数直到访谈的内容不再出现新概念为止,因此访谈人数为10人。根据已有的关于敬畏情绪诱发源文献,围绕以下问题设计访谈提纲:(1)您在纪念性旅游场景中是否产生了敬畏情绪? (2)纪念性旅游场景中有哪些旅游资源使您产生了敬畏情绪? (3)您在纪念性旅游场景中产生敬畏情绪时都想到些什么? 访谈文本分别命名为P1、P2、P3。

2.2 开放性编码

开放性编码是对数据进行逐行编码和将其逐层概念化、抽象化,并通过不断比较把抽象出的概念打破,进行重新综合的过程。本研究严格按照贴近原始文本资料的原则,经过多次的编码与反复的修正,最终提取了98个基本概念,然后将这些概念通过归类、提取和抽象化,发现它们之间的关系,最终形成了19个初始范畴。这19个初始范畴分别为:人物遭遇、烈士爱国精神、故事记载、数据记载、口述历史纪录、场景再现、建筑颜色、留念性建筑、纪念馆、历史性建筑、战争发生地遗址、抗战武器、陵墓遗址、监狱遗址、遗物、地震遗址遗迹、火山遗址遗迹、火灾遗址遗迹和飓风遗址遗迹。开放性编码举例如表1所示。

2.3 主轴编码

主轴编码是对开放性编码中相互独立的初始范畴进行进一步的归类。将开放性编码中的98个基本概念和19个初始范畴带回资料现场并进行持续性的分析和深度的比较,最终根据逻辑关系整合出更高抽象层次的范畴。通过分析将19个初始范畴总结出五大主范畴,分别为:人物经历、历史事迹记载、象征性建筑、人文遗址遗存和自然灾难遗址遗迹。主轴编码结果如表2所示。

2.4 选择性编码

选择性编码是对主轴编码提取出的主范畴通过一定的逻辑关系进行串联并进一步提炼、整合,找出核心范畴。本研究首先确定“纪念性旅游场景中敬畏情绪诱发源”为核心范畴,然后确定与核心范畴有联结关系的其他范畴,通过分析得出在纪念性旅游场景中影响敬畏情绪产生因素为人物经历、历史事迹记载、象征性建筑、人文遗址遗存和自然遺址遗迹5个因素。旅游者在纪念性旅游场景中对人物经历、历史事迹记载进行深层认知后产生了敬畏情绪,旅游者通过视觉、听觉等其他感官对象征性建筑、人文遗址遗存、自然遗址遗迹得到的直观感知产生了敬畏情绪,这与敬畏原型理论中敬畏的诱发因素不谋而合。纪念性旅游场景中敬畏情绪诱发因素关系结构模型如图1所示。

2.5 理论饱和度检验

扎根理论下的理论饱和度检验是对新收集的数据进行编码时不再出现新的概念和范畴,用来证明范畴的完整性。本研究通过对随机抽取的6篇文本资料进行理论饱和度检验,按照上述同一流程进行编码分析,没有发现新的概念与范畴,证明本研究范畴发展足够丰富,在理论上已经达到饱和。

2.6 纪念性旅游场景中敬畏情绪诱发量表开发与检测

由扎根理论分析得出,纪念性旅游场景中敬畏情绪诱发因素有5个,分别是人物经历、历史事迹记载、象征性建筑、人文遗址遗存和自然遗址遗迹。关于敬畏情绪的测量,目前最常用的是特质性积极情绪量表中的敬畏情绪分量表,国内关于敬畏情绪的实证研究较少,可借鉴的中国化敬畏情绪量表屈指可数。周凌霄等学者对敬畏体验量表进行中文修订后的量表包含了宏伟、联结感、身体感觉、顺应需要、小我和时间知觉变化6个维度[37]。祁潇潇构建了在旅游情境下我国宗教山岳型景区游客敬畏情绪量表[9]115。李卓运用扎根理论分析了敬畏情绪,开发了中国游客敬畏情绪量表[38]。本研究根据前文扎根理论得出的纪念性旅游场景中敬畏情绪诱发因素,结合李卓的游客敬畏情绪量表,编制了纪念性旅游场景中游客敬畏情绪的诱发量表。具体来说,将扎根理论得出的主范畴对应的初始范畴内容以及网络文本和访谈的资料,结合李卓的敬畏情绪的4个维度编制测量题项,通过与旅游专业教师、相关专家的探讨共形成包含16个测量题项的量表并以此为基础编制调查问卷。问卷采用李克特5点量表形式,由被调查者的性别、年龄、职业、月收入、学历和纪念性旅游场景中敬畏情绪的诱发量表组成。本研究通过线上发放问卷的形式进行问卷调研,一共收集到200份问卷,通过仔细核查,剔除全部选择相同选项的问卷,剔除后共得到182份有效问卷,有效率为91%。运用CITC值和Cronbach'sα系数对初始量表题项进行纯化,删除CITC 系数小于0.4的测量题项,Cronbach's α系数最好在0.7以上信度才基本符合要求。基于以上要求,本研究运用SPSS 26.0软件检验问卷数据的内部一致性。通过检验发现量表的Cronbach's α系数均大于0.9,说明信度非常好,CITC系数均大于0.4,不需要删除题项,因此量表不做修改,量表项总计统计如表3所示。

为 了确定数据是否适合作因子分析,采用KMO和Bartlett系数进行结构效度检验。当KMO>0.9时表示非常适合作因子分析;KMO>0.8时表示适合作因子分析;KMO>0.7时表示一般适合作因子分析。本研究中KMO 值为0.882,表明适合作因子分析。Bartlett球形检验的显著性值为0.000,小于显著性水平0.05,存在明显差异。综上所述,本研究得到的纪念性旅游场景中敬畏情绪的诱发量表适合作因子分析。

3 研究假设与模型

3.1 纪念性旅游场景中敬畏情绪诱发因素对小我的影响

国外一些学者认为,敬畏情绪会导致自我关注降低,削弱自我意识、降低自我觉察的能力和减少自我相关目标的重视程度[29]960。敬畏使个体感到自己是更广阔、浩瀚事物中的一部分,认知到自身的渺小[2]14。敬畏的心理作用可以削弱自我意识,使自身产生渺小感[19]2002,游客在自然景观和宗教景观产生敬畏情绪后也会感知到自身的渺小[17]114,因此敬畏情绪对小我具有影响,基于此提出假设:纪念性旅游场所下敬畏情绪诱发因素能够影响小我。在心理学研究中,学者们经常按照Piff对小我的划分把其分为“环境浩大感”和“自我降低感”2个维度,“环境浩大感”即在浩大的环境中感知到自身的渺小,“自我降低感”是个体对自我的消减,2个维度是小我概念的一种诠释[13]893。

本研究也采用这种方式,以“环境浩大感”和“自我降低感”来全面概括小我,实现概念的可操作化。根据敬畏原型理论,通过扎根理论分析得出纪念性旅游场所中敬畏情绪的诱发因素为象征性建筑、人物经历、人文遗址遗存、历史事迹记载、自然灾难遗址遗迹5个方面。由于本研究的数据收集地为沈阳“九·一八”历史博物馆,根据其具体特征,“九·一八”历史博物馆不属于自然灾难遗址遗迹,并且馆内缺少幸存者悲惨经历的自述资料,多是以第三者的视角描述悲惨事件,为确保研究的严谨性与科学性,故本研究只选取象征性建筑、人文遗址遗存、历史事迹记载3个方面分别探索与环境浩大感、自我降低感之间的关系。基于此提出如下假设:

H1a:象征性建筑诱发的敬畏情绪对游客的环境浩大感具有显著正向影响;

H1b:象征性建筑诱发的敬畏情绪对游客的自我降低感具有显著正向影响;

H2a:人文遗址遗存诱发的敬畏情绪对游客的环境浩大感具有显著正向影响;

H2b:人文遗址遗存诱发的敬畏情绪对游客的自我降低感具有显著正向影响;

H3a:历史事迹记载诱发的敬畏情绪对游客的环境浩大感具有显著正向影响;

H3b:历史事迹记载诱发的敬畏情绪对游客的自我降低感具有显著正向影响。

3.2 小我对国家认同的影响

敬畏可以导致个体自我关注的减少。Piff认为,敬畏对亲社会行为的影响在一定程度上可以用小我来解释,敬畏体验会导致更小的自我感和产生更多的亲社会行为,因此小我能够显著影响个体的亲社会行为[13]896。亲社会行为与当前我国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个人层面的价值准则“爱国、敬业、诚信、友善”的内涵十分吻合,对促进个人和社会的和谐发展具有重要作用。金鹏将个体对国家认同的表现视为亲社会行为,即个体能够减少对自身的关注,从而增加对国家的政治功能和文化功能的关注[2]20。基于此,本研究也将国家认同视为一种亲社会行为,探讨敬畏情绪下的小我能否激发游客对国家的热爱之情,是否将国家认同付诸行动,是否增加对国家的关注,以此来探索小我与游客国家认同之间的关系。对国家认同的维度划分,本研究将以李波的国家认同量表为基础,结合“九·一八”历史博物馆的实际情况将国家认同划分为国家情感、认同行为和承诺3个维度。基于此提出如下假设:

H4a:游客的环境浩大感对国家情感具有显著正向影响;

H4b:游客的环境浩大感对认同行为具有显著正向影响;

H4c:游客的环境浩大感对承诺具有显著正向影响;

H5a:游客的自我降低感对国家情感具有显著正向影响;

H5b:游客的自我降低感对认同行为具有显著正向影响;

H5c:游客的自我降低感对承诺具有显著正向影响。

3.3 游客敬畏情绪诱发因素对国家认同的影响

心理学的理论和方法的应用在旅游学研究中比较常见,主要体现在游客的行为、旅游体验和旅游情感等方面。例如,将情感分为积极情感和消极情感两大类,积极情绪对个体、社会具有正面效应,对个体的行为具有促进作用[39]。基于情绪评价理论,在旅游中积极情感可对游客自身、行为意图产生影响,是游客行为意愿的诱发动机[2]6。敬畏情绪作为积极情绪中的一种,能够影响个体的行为,游客在旅游目的地产生的敬畏情绪可以诱发游客产生正面行为,对游客实施环境责任行为具有正向影响[9]116,对游客负责任旅游行为具有正向影响[24]153,对促进游客文明旅游具有现实意义。金鹏在红色旅游情境下探讨了敬畏情绪与国家认同的关系,并且将国家认同视为一种亲社会行为,游客在游览过程中能够受到红色旅游因素的刺激产生敬畏情绪,会扩大关注范围并付诸行动,产生亲社会行为,增强对国家认同的感知[2]33。根据情绪评价理论和已有的研究,本研究认为敬畏情绪的诱发因素对游客国家认同具有正向影响。游客在纪念性旅游场所的游览过程中通过纪念性旅游场所的象征性建筑、人文遗址遗存、历史事迹记载的刺激产生了敬畏情緒,敬畏情绪会使游客扩大对事物的关注范围,增强对国家的热爱与关注,将爱国行为付诸行动。基于此提出如下假设:

H6a:象征性建筑诱发的敬畏情绪对国家情感具有显著正向影响;

H6b:象征性建筑诱发的敬畏情绪对认同行为具有显著正向影响;

H6c:象征性建筑诱发的敬畏情绪对承诺具有显著正向影响;

H7a:人文遗址遗存诱发的敬畏情绪对国家情感具有显著正向影响;

H7b:人文遗址遗存诱发的敬畏情绪对认同行为具有显著正向影响;

H7c:人文遗址遗存诱发的敬畏情绪对承诺具有显著正向影响;

H8a:历史事迹记载诱发的敬畏情绪对国家情感具有显著正向影响;

H8b:历史事迹记载诱发的敬畏情绪对认同行为具有显著正向影响;

H8c:历史事迹记载诱发的敬畏情绪对承诺具有显著正向影响。

本研究基于SOR 理论模型来探索敬畏情绪诱发因素在纪念性旅游场景与游客国家认同之间的内在联系。依据上述的分析与假设,纪念性旅游场景中敬畏情绪的诱发因素对小我二维度具有显著相关关系,小我二维度对游客国家认同各维度具有显著相关关系,纪念性旅游场景中敬畏情绪的诱发因素对游客国家认同各维度具有显著相关关系,因此将敬畏情绪的诱发视为前因变量,小我视为中间变量,国家认同视为结果变量。概念模型如图2所示。

4 研究设计与调查

“九·一八”历史博物馆是全面反映“九一八”事变史的博物馆,主要是为警示后人勿忘历史而建,馆内以丰富的史料介绍了日本发动的“九 一八”事变以及中国人民不屈不挠与日本侵略者作斗争的事迹。这些承载民族记忆的历史遗迹属于纪念性旅游场所,因此本研究选择“九·一八”历史博物馆为案例地符合“纪念性旅游场所下敬畏情绪诱发”的需要。“九·一八”历史博物馆所处位置交通便利,入选教育部第一批研学实践教育基地,自从建馆以来累计接待游客量达数千万人次,年接待游客量达180万人次,法定假日期间游客量最多,有利于收集问卷。

笔者将收集到的数据运用结构方程模型法进行检验假设与中介效应分析。为了提高调查问卷的信度和效度,本研究采用Piff的小我量表、李波的国家认同量表和已经开发的纪念性旅游情境下敬畏情绪诱发量表并结合研究情境和“九·一八”历史博物馆的实际情况调整语句,经过预调研形成正式量表。

问卷调查工作于2022年7月29日至8月1日进行,一共发放了400份问卷,回收368份有效问卷,有效率为92%。被调查者中男性占48.1%,女性占51.9%;各年龄段的人群均有分布;54.9%的游客学历为大专及本科;月收入在 2 001~5 000元的游客最多,占45.9%;游客的职业分布较为分散,29.1%的游客为企业管理者,职员占比相对较大;沈阳本市的游客最多,其中有57.6%的游客是第一次到“九·一八”历史博物馆参观。

5 数据分析

5.1 结构模型检验

根据结构方程建模的基本要求,需要对模型适配情况的优劣进行拟合优度检验,使用AMOS 24.0进行验证性因子分析,测量模型x2/df=2.027,RMR=0.019, RMSEA=0.053,CFI=0.943,TLI=0.933,PNFI=0.769,PGFI=0.709,满足简约适配度指标。大部分拟合指标均达理想标准,但GFI值为0.883,接近于0.9的理想水平,也有研究将GFI>0.8作为理想标准[40],因此可认为本研究的CFA 测量模型的数据拟合情况较好。各变量组合信度CR 均大于0.7,平均方差变异AVE 均大于0.5,量表的内容一致性理想,具有良好的稳定性。建构效度是由区分效度和收敛效度体现的。纪念性建筑、历史事迹记载、人文遗址遗存、环境浩大感、自我降低感、国家情感、认同行为、承诺对应各题项的因子负荷均大于0.5,并且达到0.01显著水平,说明同一变量的各个题项间具有良好的收敛效度,如表4所示。区分效度结果如表5所示,通过比较每个变量AVE平方根与任意2个变量间的相关系数发现,AVE平方根的数值均大于任意2个变量间的相关系数,表明各变量题项间区分效度较好。

5.2 假设检验

通过验证性因子分析得出,各项拟合指标显示的测量模型与数据拟合结果较好(x2/df=2.152,RMR=0.024,RMSEA=0.056,CFI=0.938、TLI=0.928,GFI=0.874,PNFI=0.774、PGFI=0.709)。根据得到的标准化路径系数、标准误差、P值(P <0.05时为显著)结果可以看出,结构模型一共有15条路径为显著。

在游客敬畏情绪诱发因素对小我的影响中,象征性建筑诱发的敬畏情绪对环境浩大感具有显著正向影响;象征性建筑诱发的敬畏情绪对游客自我降低感具有显著正向影响;人文遗址遗存诱发的敬畏情绪对环境浩大感具有显著正向影响;人文遗址遗存诱发的敬畏情绪对游客自我降低感具有显著正向影响;历史事迹记载诱发的敬畏情绪对游客环境浩大感具有显著正向影响;历史事迹记载诱发的敬畏情绪对游客自我降低感具有显著正向影响。

在小我对国家认同的影响中,环境浩大感对国家情感具有显著正向影响;环境浩大感对认同行为具有显著正向影响;环境浩大感对承诺具有显著正向影响,自我降低感对国家情感具有显著正向影响,自我降低感对认同行为具有显著正向影响,自我降低感对承诺具有显著正向影响。

在游客敬畏情绪诱发因素对国家认同的影响中,象征性建筑诱发的敬畏情绪对国家情感不具有显著正向影响,象征性建筑诱发的敬畏情绪对认同行为不具有显著正向影响,象征性建筑诱发的敬畏情绪对承诺不具有显著正向影响;历史事迹记载诱发的敬畏情绪对国家情感具有显著正向影响,历史事迹记载诱发的敬畏情绪对认同行为具有显著正向影响,历史事迹记载诱发的敬畏情绪对承诺具有显著正向影响。人文遗址遗存诱发的敬畏情绪对国家情感不具有显著正向影响,人文遗址遗存诱发的敬畏情绪对认同行为不具有显著正向影响,人文遗址遗存诱发的敬畏情绪对承诺不具有显著正向影响。

因此本研究假设H1a、H1b、H2a、H2b、H3a、H3b、H4a、H4b、H4c、H5a、H5b、H5c、H7a、H7b、H7c成立,H6a、H6b、H6c、H8a、H8b、H8c不成立。路径检验结果如表6所示。

5.3 中介检验

本研究使用Amos 24.0软件,运用偏差校正百分位Bootstrap检验中介效应,只需观察Bootstrapping通过点估计的置信区间,若置信区间包含0则中介效应不显著,不包含0则中介效应显著。本研究将Bootstrap Sample 设为5 000,在95%置信区间条件下分析。如表7所示,在间接效应中各条路径的置信区间均不包含0,总效应中象征性建筑→承诺、象征性建筑→认同行为、人文遗址遗存→承诺、人文遗址遗存→认同行为、人文遗址遗存→国家情感这5条路径的置信区间包含0,这种现象的出现是由于间接效应与直接效应的符号相反,总效应出现了被遮掩的情况,虽使得总效应不显著,但是中介效应依然存在[41]。

6 结论、启示与研究展望

6.1 研究结论

纪念性旅游场景能够诱发游客敬畏、同情、爱国等情绪共鸣,使游客更好地理解生命、思考人性,降低对自我的关注,增强国家认同。对此本研究基于敬畏原型理论、情绪评价理论与SOR 理论模型,探讨纪念性旅游场景中敬畏情绪对国家认同的影响。首先运用扎根理论分析得出纪念性旅游场景中敬畏情绪诱发源的维度构成,并开发出纪念性旅游场景中敬畏情绪诱发源量表。基于此,以“九·一八”历史博物馆为案例地,通过收集数据实证检验分析纪念性旅游场景产生的敬畏情绪是否对小我、游客国家认同行为产生正向影响,小我是否具有中介作用。

(1)本研究根据敬畏原型理论,分析发现敬畏情绪更容易在象征性建筑、人文遗址遗存、自然灾难遗址遗迹等物理诱发源中被激发,有形的环境刺激容易使个体对环境作出外部评价,这种认知评价过程是一种信息处理过程,能够决定敬畏情绪的产生[23]81。个体对历史事迹记载的深层认识是个体面对文化和思想上的冲击时进行的心理调整,这种心理调整会使人产生渺小、谦卑和顺从感,从而产生敬畏情绪[2]14。该研究结论符合敬畏原型理论中对敬畏情绪诱发的归纳与划分[16]297,并且与李卓关于敬畏情绪诱发情境及维度分析中的历史文化诱发源、生命诱发相契合[17]113。以上结论在一定程度上丰富了敬畏情绪的诱发情境,使敬畏情绪研究在旅游学中更为系统。

(2)在纪念性旅游场景中,敬畏情绪能够导致小我意识的产生。在心理学研究中,学者们将小我分为环境浩大感和自我降低感2个维度,全面揭示象征性建筑、历史事迹记载、人文遗址遗存下产生的敬畏情绪与环境浩大感、自我降低感之间的具体关系与实现路径。通过检验发现,象征性建筑、历史事迹记载、人文遗址遗存下产生的敬畏情绪分别对环境浩大感、自我降低感(即小我)具有显著正向影响。该结论与学者提出的敬畏情绪会使个体在比自我更大的事物面前感到自我降低相契合[13]893,[14]14,也再次证明了建筑、艺术作品和人类行为等会诱发敬畏情绪,这种敬畏情绪体验具有自我递减效应,使个体产生自我渺小感[16]307,从而降低自我关注度,强调关注比自我更重要的事物,将注意力用于其他導向问题上[29]960。并且符合敬畏原型理论“感知到浩大”和“顺应的需要”的特征,在一定程度上为理论提供了实证依据。

(3)小我对游客国家认同具有正向影响。环境浩大感、自我降低感(即小我)分别对游客的国家情感、认同行为、承诺(即游客的国家认同行为)具有显著正向影响,因此敬畏对国家认同影响在一定程度上可以用小我来解释,该结论印证了金鹏关于游客敬畏情绪能够促进国家认同行为的研究结果[2]33。在以往的研究中,学者更侧重探讨小我与亲社会行为之间的关系,认为敬畏情绪可导致自我变小,这种小我不是注意力的丧失,而是将注意力转移到以他人为导向的行为,使人产生亲社会行为[13]897。本研究将国家认同视为一种亲社会行为,因此本研究的结论在一定程度上丰富了小我与亲社会行为之间的关系研究,试图填补小我与国家认同关系的研究空白。本研究中象征性建筑和人文遗址遗存诱发的敬畏情绪对国家认同的直接正向影响不显著的原因可能是象征性建筑与人文遗址遗存通过游客的视觉等直观感知产生了敬畏情绪,这种敬畏情绪具有短暂性,没有在游客的脑海中进行深层次的认知加工,会轻易地消失,因此不太容易引发游客的深入思考,对国家认同不具有显著的直接影响。

(4)小我具有中介作用。游客在纪念性旅游场景的刺激下产生敬畏情绪,敬畏情绪又会把自我纳入更大的环境中,把自己看作是更大的事物中的一部分,使个体感到渺小和谦卑,从而诱发了小我[28]2002,小我的这种削弱自我意识、降低对自我相关目标的重视程度使个体更加积极地投身于团体与合作并产生了亲社会行为[16]311。国家认同行为是一种亲社会行为[2]20,因此小我对国家认同具有影响,从而体现了小我具有中介的作用。通过实证检验分析发现小我的2个维度的中介效应具有差异,环境浩大感与自我降低感相比,象征性建筑、历史事迹记载、人文遗址遗存主要通过自我降低感影响国家情感,象征性建筑、历史事迹记载、人文遗址遗存主要通过环境浩大感影响认同行为,其他路径的环境浩大感与自我降低感中介效应差异不显著。在旅游学领域探索敬畏情绪下小我的中介作用,不仅论证了游客能够产生亲社会行为这一结论,还探索性地为国家认同影响研究提供了新的视角。

6.2 理论贡献

(1)本研究基于敬畏原型理论,运用扎根理论分析得到纪念性旅游场景中敬畏情绪诱发的属性维度,完善了敬畏情绪的诱发情境。以往的研究缺乏对纪念性旅游场景中敬畏情绪诱发维度的探讨,相关的理论不足,因此本研究的探索为进一步完善纪念性旅游场景中游客情感体验提供了一定的理论支持,对纪念性旅游场景中敬畏情绪的深入研究具有借鉴意义。

(2)基于已有关于敬畏情绪下小我的研究,敬畏情绪与亲社会行为的关系研究,本研究将国家认同视为一种亲社会行为,首次尝试探索小我与国家认同之间的关系,填补了小我与国家认同关系的研究空白,在变量层次上丰富了游客国家认同影响因素的研究。实证研究发现小我具有中介作用,说明了在纪念性旅游场景中产生的敬畏情绪对游客的国家认同可通过小我来解释,这也为小我可作为中介变量提供了实证依据。

(3)因为纪念性旅游场所承载着人类苦难的记忆,游客在纪念性旅游场景中体会生命,能够产生对生命的敬畏,赋予生命更大的价值,积极寻求生命的意义,更有利于游客产生亲社会行为,也为纪念性旅游场景、游客行为和价值传达等理论研究奠定了一定的基础。

6.3 启示

(1)纪念性旅游场景类型多样并且具有一定的教育意义,在纪念性旅游场所的活动可以使游客产生国家认同行为,这对社会的发展与进步具有积极的影响,因此景区管理部门、政府有关部门等应该加大对纪念性旅游场所资源的保护和开发力度,通过维护、还原等多种途径展现纪念性旅游场所资源、设施等的价值。

(2)敬畏情绪理论与方法对旅游景区的可持续发展具有理论指导作用,因此纪念性旅游场所管理部门应更多地关注游客在敬畏情绪上的体验。可以加大建设象征性建筑的力度,设计与修复留念性建筑、纪念馆、历史性建筑等,运用灯光、色彩和多样的陈列方式展现纪念馆的雄伟。要加强对人文遗址遗存、自然灾难遗址遗迹的保护力度,以此来强化纪念性旅游场景中游客敬畏情绪诱发的效果。

(3)还可在纪念性旅游场所多开展一些爱国教育活动,激发游客的敬畏情绪以减少对自身的关注,使游客更愿意投入社会主义事业的建设中,激发游客的爱国情怀。

6.4 研究展望

首先,本研究只选择了“九·一八”历史博物馆作为纪念性旅游场所案例地来探讨纪念性旅游场景中敬畏情绪诱发源、小我、国家认同各维度之间的关系,考虑到在不同类型的纪念性旅游场所中敬畏情绪的诱发、小我、国家认同行为会有所不同,其间的关系也会有所差别,因此有必要获取更多纪念性旅游场所的样本群体展开深入研究。其次,敬畏情绪、小我都属于心理学范畴,针對敬畏情绪诱发、小我、国家认同的概念测量适用性问题,未来需要尝试开发旅游化的测量方案。最后,本研究在实地问卷调查时可能会使游客产生更加积极的感受,影响研究结论的真实性,未来可考虑采用质性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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