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功能翻译理论视角探析影视字幕翻译的原则和策略

【摘要】近年來，越来越多的英美影视作品传入中国市场，逐渐成为人们学习英语、了解英美文化的重要途径。字幕作为影视剧的重要组成部分，其翻译也相应地要求恰当的策略。本文从德国功能翻译理论的视角出发，选取英剧《唐顿庄园》的字幕翻译为案例，探讨了剧中部分台词的翻译效果，总结了字幕翻译所应遵循的原则和策略。

【关键词】字幕翻译；功能翻译理论；翻译策略；《唐顿庄园》

【中图分类号】H15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标号】2096-8264（2023）35-0130-03

【DOI】10.20024/j.cnki.CN42-1911/I.2023.35.040

一、引言

在全球化加速的背景下，英美影视作品大量涌入中国，成为我们学习英语和了解英美文化的重要途径。而由于语言障碍，大多数国内观众不得不依靠中文字幕或配音来观看外国影视剧。

字幕翻译使观众能够在有限的时间和空间内快速有效地理解特定的文化背景和影视剧的情节。然而，鉴于中西文化的巨大差异，如何做到字幕的准确翻译一直是中外研究者们共同探讨的课题。当前，国内的影视作品字幕翻译质量可谓参差不齐，同时存在“词义理解错误”“不考虑目标语表达习惯”“译者缺乏责任心”等问题[1]。此类不当的字幕翻译很可能会误导观众。要达到外语影视作品的最佳呈现效果，就必须基于作品内容，找到最适合的翻译方式。本文以英剧《唐顿庄园》的字幕翻译为例，从功能翻译理论的视角出发，探讨字幕翻译的原则和策略。

二、字幕翻译的特点和限制

字幕翻译是一种重要的翻译类型，它指的是将影视剧中角色的原声对白翻译为目的语，并将其置于屏幕下方的文字[2]。

（一）字幕翻译的特点

钱绍昌教授总结称，影视语言具有聆听性、综合性、回时性、通俗性和无注性五大特征[3]，相应的，影视剧的字幕翻译也应是瞬间性、通俗性与综合性的。瞬间性是指影视剧的字幕因受呈现时间的限制，每句台词在屏幕上出现的时间有限，因此观众无法反复浏览。通俗性是指影视剧的目标受众可能有着完全不同的教育背景和文化基础，或是处在不同的社会阶层，因此在字幕的译制过程中应顾及大众的文化水平[4]。这要求译者能够运用更加凝练的语言来高效传达原文的意思。综合性则是指在影视作品中，文字与图像之间总是互相影响，互相补充。因此，进行影视剧字幕的译制要充分结合人物的动作和表情，准确传达原意。

（二）字幕翻译的限制

首先，字幕翻译受时间的限制。李运兴指出，影视字幕是“语言和图像的同步配合，每行字幕必须在屏幕上停留足够让观众扫视的时间，一般以2到3秒为宜”[2]。这也就是说，字幕应该与声音保持同步。因为它是动态的，因此不应过长。除此之外，字幕也受制于有限的空间，即空间约束。这就意味着屏幕下方单次可显示的字幕行数和字数都是有限的。“字幕有时用两行，有时用一行”[2]，要确保字幕简洁而不冗余。

三、功能翻译理论简介

20世纪70年代以来，德国功能主义翻译学派应运而生，它采取了一种全新的研究视角，将翻译置于行为理论与跨文化交际理论的框架之下，摆脱了以往将对等理论作为基础的语言学派的束缚[5]。

凯瑟琳娜·莱斯于1971年在其《翻译批评的可能性与限制》这一著作中第一次引入了“功能”的概念，构建了翻译批评的新模式，功能翻译思想初步形成。随后，汉斯·弗米尔试图探索将翻译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的途径，正式提出了目的论，使翻译研究走出了原文中心论的桎梏，突破了等效理论的束缚。贾斯塔·霍茨·曼塔里则认为“翻译”不同于“翻译行为”，并在此基础上提出了翻译行为论，进而推动了该理论的发展。在下一阶段，克里斯汀娜·诺德对功能学派的各种理论思想进行了梳理与总结，提出译者翻译时应当遵循“功能加忠诚”的指导原则，从而使这一理论逐渐走向完善。

功能翻译理论的核心是弗米尔的“翻译目的论”。这一理论关注的是“翻译的目的”[6]，并将其作为翻译过程中的首要标准，这一点在很大程度上决定着译者在翻译过程中采取何种方法、策略及技巧。目的论包括三个主要规则：1.目的原则，它是指在翻译活动中，翻译行为所要达到的目的决定整个翻译过程；2.连贯原则，指译文对于接受者必须是具有可读性和可接受性的，并且应在译入语文化和交际语境中有意义；3.忠实原则，指原文与译文之间应该存在语际上的连贯一致。这相当于其他翻译理论所说的“忠实于原文”。在以上三个原则中，应以目的原则为先，其他次之。

四、功能翻译理论应用于《唐顿庄园》字幕翻译的实例分析

影视字幕翻译的目的是将原字幕的语言和文化信息传递给目标受众，实现准确有效的跨文化交流。因此，为帮助受众获得最佳的观影体验，译者不仅应将作品本身的主题和其语言特色相结合，同时也要考虑到目标语言受众的背景知识、文化差异和审美观念等因素，对原语文本进行适当的删减、增加等措施，并尽可能忠实原文。总之，翻译策略和方法的选择应该是灵活和恰当的。本文基于功能主义翻译理论，将从以下四个方面对《唐顿庄园》的字幕翻译进行分析，探讨字幕翻译的原则和策略。

（一）删减法

由于影视字幕必须与声音和画面同步，译者翻译时可以对文本进行适当的删减，通过对信息进行加工和提炼来传达核心信息，从而省略不必要的部分。从功能翻译的角度来看，翻译的目的就是为了使读者能够更好地理解原文，所以译者需将原文的中心思想译出，省略不相关的信息，这样既遵循了目的原则，也满足了连贯原则，保证了译文的简洁和流畅。

例1：Lifes altered you，as its altered me.

译文：生活改变了你我。

几十年后，休斯太太和她年轻时的爱人相遇却拒绝了他的求婚，因为她认为双方都变了。卡森的回答可以译为“正如生活改变了我一样，生活也改变了你”，这在英语中是可行的，但中国人崇尚简洁，没有必要重复相同的谓语。因此，翻译时应删去冗余信息，以符合汉语的语言表达习惯。在翻译这句字幕时，译者就使用了删减法，避免了谓语动词的重复，使其变成了“改变了你我”，更加简洁而富有魅力，既考虑到了时空的限制，又保证了影片的观赏性。

例2：Id bet you a tanner hes a spy in the other direction.

译文：我打赌他常向主子打小报告。

奥布莱恩和托马斯在背后说贝茨坏话时，托马斯的话很有特色，译者把“Id bet you a tanner”翻译成“我打赌”。其中“a tanner”是英国的六便士硬币，译为“打赌”，译者直接将其省略，言简意赅。“a spy in the other direction”在这里是指在主人面前抱怨。由于字幕翻译的即时性，译者在考虑字幕时间和时空双重限制的前提下，依据对语境的理解进行了适当的删减，不仅表达了主题，还确保了译文和原文的语境连贯，增加了字幕的可理解性。

事实上，类似的例子还有很多。译者需要在有限的字幕空间内传达原文的核心意思，以减少受众在重复信息上花费的时间。这样，就有必要省略次要信息，以达到最佳的语境效果。

（二）增译法

增译法是字幕翻译中常用的一种策略。顾名思义，就是根据意义和句法的需要，在直译的基础上加入一些原文中没有的必要信息。由于英汉语言和文化的巨大差异，中国观众可能缺乏影视剧相应的文化背景，因此，要对字幕中的一些重要信息进行补充，使译入语读者更好地理解原文的意思，尽量减少观众理解的障碍。增译遵循“增形不增义”的原则，以原作信息不发生质变为前提，完成原作语言单位从无到有、从少到多、从短到长的量变过程[7]。

例3：Is that what you want for your eldest daughter？Is it what you want for the family？

譯文：难道希望您的大女儿落入这般田地吗？您希望家族蒙羞吗？

例3中，如果译员没有在句子中添加必要的信息，就会被译成“这就是你想给你大女儿的吗？这是你想给你家族的吗？”从字面意义看，观众难以领会这句台词的含义。因此，译者在充分理解语境的基础上加入了隐藏信息，即“落入这般田地”和“希望家族蒙羞”，使观众明白玛丽的处境十分危险，她的母亲必须出面替她解决难题，否则玛丽将声名狼藉，整个家庭也会感到尴尬和耻辱。在本句字幕翻译过程中，译文既体现了剧中人际关系，又做到了忠实于原文的内容，达到了翻译目的。

例4：Well，so what？I have plenty of friends I dont like.

译文：那又怎样，我不喜欢的人多了，可还得逢场作戏。

当维奥莱特和罗伯特讨论玛丽应该嫁给什么样的人时，罗伯特问老太太是否不太喜欢马修。于是老太太讽刺地说她讨厌很多人。本句可以从字面上将“I have plenty of friends I dont like”翻译成“我讨厌的朋友有很多”。然而，在字幕翻译中，译者增添了“可还得逢场作戏”，这不仅使观众更好地理解原句的含义，也生动地表达了老太太对马修的态度和她自己简单随性的个性。

总之，增译法最重要的原则就是“增形不增义”，即在充分理解上下文意义的基础上增加原文中缺失的词，使句子的意义更加完整、流畅，并且符合目的语的表达习惯。

（三）替换法

所谓“替换法”，是指在翻译过程中为了避免重复使用相同的词汇或短语，转而采用其同义词或近义词或通过改变表达方式来实现意义的代替，或以推演法译出原词以促进行文发展或顺应表意的需要，以便更好地传达原文的意思。替换法也叫做“易词而译”，是翻译过程中广泛使用的另一种策略。需要注意的是，替换法的使用要求译者对源语和目标语词义都要有准确而透彻的理解。在此基础上适当地运用该策略，将其翻译成目的语，其效果往往是“一词之易，全句生辉”。

例5：A single man outranks the Holy Grail.

译文：单身汉到哪儿都是香饽饽。

本句台词使用了“Holy Grail”来表达单身汉的受欢迎程度，“Holy Grail”（圣杯）是一个宗教术语，指的是耶稣受难前在最后的晚餐上所使用的葡萄酒杯。据说，无论圣杯出现在哪里，信徒们都会聚集起来朝拜它。而本句中，珂拉的目的只是突出公爵的受欢迎程度，与其宗教意义无关。因此，译者将这个相对次要的信息省略，转而采用了一个带有汉语文化特色的短语“香饽饽”来传达相同的意思，达到了翻译目的的同时也保证了原文与译文的连贯。

例6：As you know， on your death the heir to the title inherits everything.

译文：你百年之后，下一任伯爵将继承一切。

原文中使用“on your death”来表达尽快考虑财产的继承问题的必要性，原意为“你死之后”，但这在汉语的日常交流中是非常忌讳的，不符合中国人的表达习惯。因此，译者巧妙地将其翻译为“你百年之后”，这种表达是对死亡的委婉说法，符合中国观众的思维习惯。不仅做到了忠实于原文，更是将译文呈现得更优雅，更贴合受众的文化背景。

英汉两种语言不仅在语法结构上有所不同，而且在文化上也有很大差异。而在翻译中又时常会遇到与文化相关的内容，这就要求译者首先要结合语境和背景知识来理解文本的特殊含义，然后再将其翻译成目的语。若两者之间存在巨大的文化差异，译者则可以考虑使用目的语观众熟悉的概念或表达习惯，因为翻译的首要目的就是使读者准确理解原意。

（四）意译法

意译就是对字幕中那些经过直译后观众感到难以理解的具有文化内涵的词语和短语进行解释，在此过程中，要摒弃原文的形式，用观众能明白的方法来诠释并传达其含义，帮助观众更好地把握情节的发展。意译可以以一种低难度、低投入的方式有效地帮助受众理解。然而，意译后，受众可能无法接触到原有的文化背景，影响文化传播的效果，但这种方法可以以受众为导向，有助于目标受众更好地理解故事，避免由文化差异所造成的误解。

例7：And he feels it would be a crime to tie me down or tie down any woman to the life of a childless nun.

译文：所以他觉得不忍心拖累我，或者把任何女人困在无子无实的婚姻中。

如果将第一个句子进行直译，应为“他会觉得将我困住，或者将任何女人困在无子无实的婚姻中是一种犯罪”。但如果译者将“crime”一词翻译成“犯罪”，那么译文的隐含意义就会与原文不一致。因此，译者没有直接翻译，而是先对原文的意思进行充分理解和把握，结合观众的文化背景采用了意译的方法，将“crime”一词译为了“不忍心拖累”，更加符合语境，准确地传达了人物所表达的意思，即马修只是觉得心懷愧疚，并且不忍心伤害其他女人，并不是真的犯罪。

例8：Well，why should you？Downton is in my blood and in my bones.Its not in yours.

译文：不理解也罢，唐顿是我的家族祖业又不是你的。

在罗伯特和妻子争论遗产和玛丽的婚姻时，他把唐顿庄园比作自己骨肉里重要的东西。然而，如果按字面翻译，应为“唐顿庄园在我的血液和骨骼中”，内容僵硬。因此，译者采用了意译策略，直截了当地表达了角色的本意，即唐顿庄园是“我的家族祖业”。这样的改动显然更符合语境，便于观众理解。

事实上，直译与意译长期以来一直是翻译界的一个重要问题。通常情况下，直译更注重形式，而意译更注重内容。在《唐顿庄园》的字幕翻译中，译者对西方特有文化概念的翻译主要运用意译的方式，使译文更贴近目标受众，且更容易理解。

五、结语

《唐顿庄园》的字幕翻译既具备优秀的文学性，又有很高可读性，这对进一步深入研究字幕翻译具有一定的启示。德国功能翻译理论对字幕翻译具有非常深刻的指导意义。本文从德国功能翻译理论出发，探究了英剧《唐顿庄园》中部分台词的翻译效果，总结了字幕翻译所遵循的原则和策略。根据德国功能翻译理论，译者在字幕翻译过程中应以功能和目的来评价译文，根据不同文本类型的需要选择不同的翻译策略，突破字幕翻译的限制，使观众在理解情节的基础上欣赏到不同的文化习俗。

参考文献：

[1]胡磊.影视字幕翻译的现状和发展趋势[J].电影文学，2012，（03）：152-153.

[2]李运兴.字幕翻译的策略[J].中国翻译，2001，（04）：38-40.

[3]钱绍昌.影视翻译——翻译园地中愈来愈重要的领域[J].中国翻译，2000，（01）：5.

[4]麻争旗.论影视翻译的基本原则[J].现代传播（北京广播学院学报），1997，（05）：81-84.

[5]陈元骊.功能翻译理论的突破及启示[J].大学英语（学术版），2008，（01）：118-120.

[6]Munday，J.Introducing translation studies. Routledge，2015.

[7]庄义辉.全译之增译过程细察[J].民族翻译，2023，（01）：25-32.

作者简介：

班红艳，女，西安外国语大学，硕士研究生，外国语言学及应用语言学专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