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金融高质量发展对乡村振兴的影响

雷洪博　王佳琦　张宇飞　杨永生

摘要：近年来，农村金融不断深化改革，为金融高质量服务乡村振兴奠定了基础。本文选取2011—2020年29个省域面板数据，利用双向固定效应模型、中介效应模型实证分析了农村金融高质量发展赋能乡村振兴的内在机制。研究发现，农村金融高质量发展对乡村振兴建设具有显著的促进作用，城镇化建设与农村居民消费结构在农村金融高质量发展对乡村振兴的影响过程中具有显著的中介效应，并且我国农村金融高质量发展对乡村振兴的促进作用具有地区异质性，具体表现为中西部农村地区金融高质量发展对乡村振兴建设的促进作用显著，东部农村地区不显著。因此，应不断深化农村金融改革，提高金融服务水平，瞄准乡村振兴突破口，加快推进城镇化建设，促使农村居民消费结构优化，推动共同富裕的实现。

关键词：农村金融高质量发展；乡村振兴； 新型城镇化；农村居民消费结构

中图分类号：F83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7-0753（2023）08-0043-12

一、引言与文献综述

2022年中央一号文件提出，“扩大乡村振兴投入，强化乡村振兴金融服务”。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建设的工作重点仍是农村问题，坚持农业农村优先发展，推动城乡文化与经济深度融合发展，促进城乡生产要素流动。扎实推动乡村产业、人才、文化、生态、组织振兴，健全农村金融服务体系，追求更高质量金融服务，助力夯实现代农业农村根基。改善农村社会经济面貌，扭转城乡二元经济结构，推进乡村振兴战略，离不开农村金融服务体系深化改革和农村金融高质量发展。所谓农村金融高质量发展，是指在农村金融抑制的情况下，不断优化农村金融服务路径，在保证农村金融服务效率的同时提高农村金融服务质量，将有限的资金应用到农村产业核心领域。

现阶段有关乡村振兴的研究主要集中在水平测度与影响因素两个方面。关于乡村振兴水平的测度，学者们一般采用构建指标体系的方法，如徐雪和王永瑜（2022）基于省际面板数据采用熵值法测度了乡村振兴发展水平，并借助Dagum基尼系数和Kernel密度估计法探究了区域差异与演进趋势；刘战伟（2023）在前者研究的基础上采用空间杜宾模型检验了乡村振兴空间收敛特征，为后续乡村振兴发展水平的测度提供了参考。关于农村金融对乡村振兴影响的研究较为丰富，现有研究肯定了农村金融对乡村振兴的积极影响，如田杰（2020）研究发现深化农村金融体制改革增加了新型农村金融机构数量，有效抑制了农村资金外流，进而助力乡村振兴；李阳和于滨铜（2020）认为发展“区块链+农村金融”模式，能够有效解除征信危机、助力精准识别、降低交易成本和实现资金透明化管理，进而精准扶持乡村振兴。部分学者进一步探究了推动农村金融赋能乡村振兴的路径，刘世佳和魏亚飞（2020）认为可通过建立健全农村金融激励机制、涉农贷款风险分摊机制、农村利率定价机制与银行信贷管理机制，助力乡村振兴发展；王小华等（2021）从ESG理念入手，提出要强化农村金融机构的社会责任担当，促进农村金融服务与农村产业发展、绿色发展、信用建设、乡村党建、扶贫增收的深度融合；王益君等（2023）建议应增加农村基层金融机构数量，加大贷款资金扶持力度，健全完善金融服务平台，实现资源全面共享，保证城乡区域联动，进而推进农村地区发展。

综上所述，鲜有文献分析农村金融高质量发展对乡村振兴的影响，故本文基于2011—2020年29个省（自治区、直辖市）的动态面板数据，试图从理论逻辑和实证分析两个层面揭开农村金融高质量发展影响乡村振兴建设的内在机制，并对其区域异质性进行了探讨。与已有文献相比，本文的边际贡献主要在于：一是结合高质量发展观念，引入农村金融高质量发展这一概念，对乡村振兴进行实证分析，在一定程度上拓宽了研究视野；二是引入城镇化建设与农村居民消费结构两个变量，探讨其在农村金融高质量发展对乡村振兴影响中的具体作用，丰富了农村金融高质量发展对乡村振兴作用的理论框架，对帮助政府制订相关政策，改善消费环境，以增强农村金融高质量发展促进乡村振兴的驱动力具有重要现实意义。

二、理论与假說

（一）农村金融高质量发展对乡村振兴的影响

农村金融高质量发展是推动乡村振兴、促进共同富裕的重要支撑。首先，农村金融高质量发展可通过提供资金支持乡村振兴。农村金融生态体系的不断优化和农村中小金融机构服务能力的不断提升，能够拓宽多元化的资金供给渠道，从而有效缓解农村地区发展“融资难、融资贵、融资慢”等突出问题，满足乡村基础设施建设的资金需求，进而推进农村经济现代化，保障乡村振兴伟大战略的实施（吴健，2022；李海央等，2023）。其次，农村金融高质量发展可通过提高资本配置效率实现乡村振兴。金融市场具有聚敛资金、配置资源、调节宏观经济以及反映市场趋势等功能，农村金融市场的不断优化能够增强其对农业各领域各环节的资源调节作用，有效调动更多的金融要素投入农村农业发展项目，进而促进农村经济与农村生态环境建设的高质量结合，推进乡村振兴发展。最后，农村金融高质量发展可通过提高风险分散能力推进乡村振兴。金融市场除了具有配置、调节与融资等功能之外，还具有风险分散功能。农业发展的风险主要来源于自然灾害和生产周期较长而带来的农民收入的不确定性，以及市场信息不对称而带来的农户创业失败风险，农村金融高质量发展可以增强农村金融市场风险分散能力，减小农户创业风险，确保农村居民收入的稳定性，提升农村居民创业积极性，进而为乡村振兴战略推进助力。基于以上理论分析，本研究提出如下假设：

假设1：农村金融高质量发展有助于推进乡村振兴建设。

（二）农村金融高质量发展赋能乡村振兴的内在机制

农村金融高质量发展能够通过提升城镇化水平进而推进乡村振兴发展。农村金融高质量发展是城镇化的助推器。首先，乡镇企业承担着活跃农村经济的重要使命，为实现农村城镇化奠定了坚实基础，而农村金融高质量发展缓解了企业融资约束等问题，拓宽了乡镇企业融资渠道，有利于企业转型升级，从而加快了城镇化建设进程（常永佳和姚远，2022）。其次，农村金融高质量发展能助推农业经济结构优化，缓解城乡经济发展不平衡，改善农村居民生活环境，进而实现城镇化（刘荣华，2023）。城镇化是实现乡村振兴的重要途径（朱纪广等，2022）。城镇化发展吸引大量农村剩余劳动力向城镇地区聚集，有效化解了农村人多地少的矛盾，为农业规模化生产提供可能，从而可以提高劳动力生产率，并增加农民的家庭经营性收入与工资性收入，进而推进乡村振兴发展。同时城镇化还能带来先进知识与教育资源，从而提高农村人力资本水平，促进农业生产技术进步，进而实现乡村振兴。基于以上理论分析，本研究提出如下假设：

假设2：城镇化建设在农村金融高质量发展对乡村振兴影响过程中起到中介作用。

农村金融高质量发展能够通过优化农村居民消费结构进而推进乡村振兴发展。首先，农村金融高质量发展对农村居民消费结构的影响是多维的。从直接影响效应来看，农村金融高质量发展有效改善了农村金融的支付环境，可使广大农村居民像城镇居民一样享受方便快捷的支付结算服务，增强了农村居民消费结构升级的意愿（丁毅和唐立波，2015）。从间接影响效应来看，农村金融高质量发展可通过促进区域经济发展，从供给端为农村居民消费结构升级提供更加丰富的消费产品，从消费端提高农村居民经营性与工资性收入，进而使农村居民增加对服务性消费与高端消费品的兴趣。那么，农村居民消费结构会对乡村振兴有何影响？西蒙·库兹涅茨（2015）在《现代经济增长》中提出产业结构、最终需求结构、消费结构三者高度相关，产业结构的优化升级要与消费结构相适应。农村居民消费结构的优化能有效推动农村产业结构的升级，进而激发农村产业经济潜力，推进乡村振兴。同时，优化农村居民消费结构，释放农村消费潜力，能够有效激发农村消费市场活力，有利于农村经济可持续发展，进而推进乡村振兴建设。综上，本研究提出如下假设：

假设3：农村居民消费结构在农村金融高质量发展对乡村振兴影响过程中起到中介作用。

三、研究设计

（一）变量说明

1.核心解释变量： 农村金融高质量发展（AFIN）

本文借鉴李海央等（2022）、王林蔚和孔榮（2023）的研究并结合数据可得性，从农村金融高质量发展覆盖广度、覆盖深度和可持续性三个维度构建指标体系（见表1）。农村金融高质量发展的覆盖广度主要是指农村金融“面”的覆盖，包括服务范围、服务人数等；覆盖深度主要是指农村金融“点”的渗透，包括服务种类、服务人群等；农村金融高质量发展可持续性主要是指农村金融高质量发展“经营”的维续与“目标”的瞄准，包括收益补偿、结构优化与效率优化等，其之所以重要，是因为若农村金融机构出现资本侵蚀、流动性缺乏等问题，或者农村金融体系难以为继，则不利于“三农”领域在长期内稳定获得金融服务并持续获益。本文采用熵值法测度各二级指标的权重，并计算总得分。

2. 被解释变量：乡村振兴（COU）

乡村振兴的五大总要求是相互联系、有机统一的整体，以这五大总要求作为乡村振兴的衡量指标具有一定的合理性，本文借鉴夏龙（2022）、孟令国和陈烜（2022）等相关研究，考虑数据的可获得性，从产业兴旺、生态宜居、乡风文明、治理有效、生活富裕这五个维度，构建如表2所示的指标体系。选取熵值法对各二级指标赋权。

3.中介变量

本文选取城镇化率（URB）和农村居民消费结构（SUM）作为中介变量，其中城镇化率用城镇人口数除以年末常住总人口数予以衡量；农村居民消费结构借鉴杜家廷等（2022）的做法，采用发展型消费和享受型消费占农村居民总消费的比值来表示。

4. 控制变量

为更全面地分析农村金融高质量发展对乡村振兴的影响效应，控制其他可能影响乡村振兴的因素，本文借鉴已有研究，选择以下变量作为控制变量：（1）经济增长（LNGDP），用地区生产总值取对数予以衡量；（2）产业结构（IND），借鉴甘天琦等（2021）的研究方法，采用第二产业值占地区生产总值的比重来衡量；（3）人均公共服务支出（COM），以地方财政一般公共服务支出与当地人口总数的比值来衡量；（4）年龄结构（OLD），用老年人口赡养比进行衡量；（5）数字基础设施（INTER），采用移动电话普及率进行衡量。

（二）模型构建

1. 基准回归模型

2. 中介效应模型

（三）数据来源

本文基于中国大陆的29个省（自治区、直辖市）（不含港澳台、西藏、海南）（以下简称省份）2011—2020年度面板数据进行研究，数据来源于《中国统计年鉴》、《中国教育年鉴》、WIND数据库及各省市统计年鉴和统计公报，并采用线性插值法对部分省份部分年份数据进行补齐。

（四）变量描述

本研究所建立计量模型的被解释变量、核心解释变量、中介变量及控制变量的统计性描述结果详见表3。

四、实证结果与分析

（一）基准回归分析

在进行基准回归检验之前，先通过豪斯曼（Hausman）检验，其结果拒绝“随机效应优于固定效应”的原假设，故选择固定效应模型进行分析。表4为农村金融高质量发展影响乡村振兴的基准回归结果，其中列（1）为不考虑双向固定效应的回归结果，列（2）在列（1）的基础上加入了双向固定效应。列（1）结果显示，农村金融高质量发展的估计系数为0.325且通过了1%的显著性检验，说明我国农村金融的发展对乡村振兴建设具有显著的正向促进作用，假设1得以证实。由列（2）可知，农村金融高质量发展回归系数依然显著为正，同时决定系数R2由0.704上升至0.983，说明双向固定效应模型的拟合优度更好，进一步验证了农村金融高质量发展对乡村振兴的显著促进作用。

（二）稳健性与内生性检验

1. 剔除特殊样本

在现实经济社会发展中，直辖市的农村金融高质量发展水平一般要比其他省份高，乡村振兴发展水平也相对较高，故借鉴王小华和胡大成（2022）的研究方法，将上海、北京、天津和重庆四个直辖市的数据剔除，对样本重新进行估计，结果见表5列（1），农村金融高质量发展系数为正且通过显著性检验。

2. 工具变量法

为了排除当期影响，消除部分反向因果关系带来的内生性问题，借鉴徐鹏杰等（2023）的研究方法，将核心变量农村金融高质量发展和所有控制变量都使用滞后一期值，结果如表5列（2）所示，农村金融高质量发展回归系数为正，且通过显著性检验。

3.更换模型

为了保证估计结果的可信性与稳定性，本文借鉴杨怡等（2022）的研究方法，采用Tobit模型做进一步检验，回归结果如表5列（3）所示，农村金融高质量发展回归系数为正且通过显著性检验。

综上证明本文结论的稳健性。

（三）异质性分析

为了检验农村金融高质量发展对乡村振兴的作用是否具有区域异质性，本文对东部和中西部地区进行分样本回归，回归结果见表6。结果表明，东部地区农村金融高质量发展回归系数为0.022且未能通过显著性检验，中西部地区农村金融高质量发展回归系数为0.333且通过了1%的显著性检验，说明农村金融高质量发展对乡村振兴的促进作用在中西部地区更为显著。可能的原因是，相较于中西部，东部地区农村金融高质量发展水平较高，逐渐趋于饱和状态，同时东部地区经济相对发达，农村经济基础较好，乡村振兴发展已经处于较高水平，因此二者的促进效果并不明显；而在国家大力支持中西部发展的背景下，中西部农村金融高质量发展增速明显，推动乡村振兴建设的效果也更为显著。

（四）作用机制分析

1. 城镇化率的传导效应

中介效应检验结果如表7所示。列（1）为基准回归结果，农村金融高质量发展回归系数显著为正，表明农村金融高质量发展对乡村振兴的促进作用显著，即主效应显著；列（2）中农村金融高质量发展回归系数为0.069且在5％的水平下显著，表明农村金融高质量发展能显著推进城镇化建设；列（3）中农村金融高质量发展与城镇化的回归系数分别为0.318和0.096且均通过显著性检验，说明城镇化在农村金融高质量发展推动乡村振兴的过程中存在部分中介效应，假设2得到证明。

2. 农村居民消费结构的传导效应

中介效应检验结果如表8所示。列（1）中的数据说明主效应显著；列（2）中农村金融高质量发展回归系数为0.083且通过了5%的显著性检验，说明农村金融高质量发展能优化农村居民消费结构，有效激发农村消费市场活力；列（3）中农村金融高质量发展与农村居民消费结构的回归系数分别为0.309和0.180且均通过了1%的显著性检验，表明农村居民消费结构在农村金融高质量发展推动乡村振兴的过程中存在部分中介效应，假设3得到证明。

五、结论与建议

本文基于2011—2020年我国29个省份（不含港澳台、西藏、海南）面板数据进行分析，采用熵值法构建省际农村金融高质量发展指数和乡村振兴发展指标，运用双向固定效应模型、中介效应模型实证检验农村金融高质量发展与乡村振兴的影响效应，并进一步分析了城镇化率与农村居民消费结构的传导机制作用，得出如下结论：第一，农村金融高质量发展能够显著促进乡村振兴；第二，农村金融高质量发展对乡村振兴的影响具有地区异质性，具体表现为对中西部地区的促进作用显著强于东部地区；第三，城镇化率与农村居民消费结构在农村金融高质量发展推动乡村振兴的过程中具有中介效应，即农村金融高质量发展通过推进新型城镇化建设、优化与完善农村居民消费结构，进而推动乡村振兴建设。据此，提出以下政策建议：

其一，重点关注农村金融深化改革。首先，优化农村金融服务体系、提高农村金融服务水平，通过完善农村金融监管体系与风险管理机制，促进农村金融产品多元化创新等，满足农村经济社会发展的金融需求，为乡村振兴事业营造良好的农村金融环境。其次，应制定农户储蓄和信贷相关优惠政策，降低农户就业创业的融资门槛，增强农户就业创业的积极性；同时创新融资产品和模式，着力缓解乡镇企业融资难等突出问题，为其发展提供充足资金，进而带动城镇化建设，充分发挥城镇化对乡村振兴的赋能作用。

其二，提升农村居民消费结构升级能力和意愿。政府应加大农村居民的金融知识教育力度，提供知识技能培训，同时加强金融机构、金融工具的相关宣传，帮助农村居民提高金融素养，充分利用金融资源，从而增加经营性收入，提升农村居民消费结构升级能力。此外，要大力支持农村经济发展，为农村消费市场提供更多高质量产品与服务，不断提升农村居民消费结构升级意愿。

其三，因地制宜制定符合当地乡村振兴现状的农村金融发展政策。进一步提高东部地区农村金融高质量发展成熟度，构建区域协同发展机制，有效发挥其辐射引领作用；同时加快中西部地区农村金融高质量发展基础设施建设，促进中西部地区数字普惠金融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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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张艳妮）

The Impact of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of Rural Finance

on Rural Revitalization

Lei Hongbo， Wang Jiaqi， Zhang Yufei， Yang Yongsheng

（Pan Asia Business School， Yunnan Normal University）

Abstract： In recent years， the continuous deepening reform of rural finance has laid the foundation for providing high-quality financial services to support rural revitalization. This study selects panel data from 29 provincial regions for the years 2011 to 2020 and employs a two-way fixed effects model and a mediation effects model to empirically analyze the intrinsic mechanisms through which the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of rural finance empowers rural revitalization. The research findings reveal that the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of rural finance significantly promotes rural revitalization. Urbanization and the consumption structure of rural residents play a notable mediating role in the impact process of the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of rural finance on rural revitalization. Moreover， the promotion effect of Chinas high-quality rural financial development on rural revitalization exhibits regional heterogeneity. Specifically， in the central and western rural areas， the development of high-quality finance has a significant impact on promoting rural revitalization， while in the eastern rural areas， it is not significant. Therefore， it is imperative to continually deepen rural financial reform， elevate the level of financial services， target pivotal aspects of rural revitalization， expedite the progress of urbanization， optimize the consumption structure of rural residents， and drive the realization of shared prosperity.

Keywords：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of rural finance; Rural revitalization; New urbanization; Rural residents' consumption structu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