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作为伦理学实验:“电车难题”的电影叙事分析
2023-09-01夏亚超
摘要:“电车难题”是表达伦理困境的著名思想实验:是选择袖手旁观任由原始事件发展导致较大的损失,还是采取行动造成较小的损失,不过这个损失却是自己导致的。其假定抉择者拥有一个俯瞰众生的上帝视角与任意操控生死的能力,无论是袖手旁观还是采取行动,都会产生道德冲突。其核心就是选择题,或者说就是选择与否的问题,这两种选择也代表两种价值观,即道德主义与功利主义。而电影的逻辑是情境逻辑,并凭借“第四人称单数”的叙事能力,以其独具的媒介优势,成为最适合表现这个伦理悖论的“实验场”。研究电影的论文有许多,议论“电车难题”的论文也不少,可是笔者查阅相关资料,发现将两者联系起来的文章则少之又少,这方面的学术研究存在空白。文章列举四部嵌入“电车难题”的电影,探讨“电车难题”电影中的人物形象,采用电影叙事伦理理论与类型电影理论,深入分析“电车难题”的电影叙事,阐释电影通过紧凑的情节与平行蒙太奇等手段进行哲学与伦理学实验的适宜性,为电影叙事伦理研究贡献力量。当然电影并不能真正解决“电车难题”,不过电影通过其直观传播的特点,促使观众了解其所要表达的观点,思考伦理问题,进而获得超越性的审美体验。
关键词:哲学;电影叙事;伦理悖论;“电车难题”
中图分类号:J905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4-8883(2023)12-0253-04
1967年,菲利帕·福特在《堕胎问题和教条双重影响》中首次提出了“电车难题”,即有一辆失控的电车行驶在轨道上,它的前方绑着五个人,并且马上就会撞上,如果这时候你可以拉动一根拉杆,使电车拐到另一条轨道上,不过这条轨道上也绑着一个人,请问你会拉动拉杆吗?[1]
“电车难题”的核心就是选择题,选择袖手旁观任由电车行驶导致五个人丧生,还是选择拉动拉杆使电车拐到另一条轨道上导致一个人丧生,不过这个人的丧生是自己的责任。无论是袖手旁观还是采取行动,都会产生道德冲突。选择袖手旁观,相当于见死不救,显然是不道德的;不过选择拉动拉杆,以一个人的生命换取五人的生命,虽然从功利的角度看是“划算”的,但行动是违背正义的。这就是“电车难题”伦理悖论的原型,良心进退维谷,正义不知所從。
一、“电车难题”的伦理学问题
(一)选择与公平性问题
有人认为“电车难题”就是选择五个人死还是一个人死的问题,其实远不止这么简单。难题之所以是难题,就是因为道德情感的介入[2]。前文提到“电车难题”其实就是选择题,是选择较大的损失,还是承担责任、违背道德而选择较小的损失。其核心就是选择与否的问题。
汤姆森认为,绝大多数人会选择拉动拉杆,因为杀死五个人比杀死一个人更恶劣[3]。
(二)道德与公开性问题
“电车难题”要求抉择者必须在道德主义与功利主义之间作出选择,而这个功利指的是效益主义,即遵循“为最多的人提供最大的利益”的原则[4]。
笔者认为,如果在保密、外界甚至被抉择者不知道有这个选择的前提下,应该遵循“为最多的人提供最大的利益”的原则而选择功利主义;如果在不能保密的前提下,更应该遵循道德的原则而选择道德主义。当然,这句话本身就是功利的,不过这里的功利依旧是效益主义,即遵循“为最多的人提供最大的利益”的原则。尽管功利主义思想在不同时期代表人物的论述中都有不完善之处,但它的原则并非少数个体的主观臆造,而是扎根于人们的现实生活,所以它依然会出现在人类的思潮中,并且会通过克服与弥补自身的缺陷进而发展完善[5]。
二、嵌入“电车难题”的电影
(一)电影与伦理学问题的碰撞
电影美学家王志敏教授把电影的理论史系统地划分为“电影作为艺术”“电影作为语言”“电影作为文化”这三种基本的身份。在三种身份之后,他又提出了“电影作为思想”的命题[6]。西方20世纪80年代人文研究领域内有两个引人注目的“转向”,即“伦理转向”与“叙事转向”,作为二者的结合,“叙事伦理”发展出了多种多样的研究方法[7]。而“叙事伦理”概念产生后,便迅速在电影与文学领域引发关注,文学主要集中在小说研究方面,而电影则聚焦道德相关话题[8]。
虽然讲述伦理的电影不在少数,但并非所有讲述伦理的电影都与伦理学问题有关,这里说的伦理学问题指的是“电车难题”“定时炸弹”“缸中之脑”“中文房间”等。其中“电车难题”是关于选择的一个伦理学问题,以柏拉图的《高尔吉亚篇》为例,卡利克勒与苏格拉底的关系就是一种哲学情境,因为卡利克勒的思想与苏格拉底的思想没有任何共同的尺度,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思想。在这个情境中,抉择者必须在两种思想中作出选择,因此对抉择者来说只存在一个决定,即站在卡利克勒那边或站在苏格拉底那边[9]。
“你会杀一个人救十个人吗?杀十个人救一百个人?”知道“电车难题”的人都会快速意识到这是一个“电车难题”的变形。不过在《印度刺客》中,这句话却成了英国殖民者统治、杀害印度人的借口。在此之前,我们需要先了解正常逻辑之下的“电车难题”。
在《天空之眼》中,美英两国在肯尼亚的首都内罗毕进行了一次军事反恐行动。与大多数反恐电影不同的地方在于,这部电影建立在两极对立的基础上。在欧美的许多大片中都会出现一个小女孩或年轻女子,通过成年与儿童、男性与女性的冲突与对比,弱化场面的血腥,带给观众更多的抉择与思考,这部电影亦是如此[10]。如果你是“天空之眼”的抉择者,势必会权衡再三,尽量做到不留遗憾,面前依旧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给无辜小女孩带来伤害,要么眼睁睁看着自杀式袭击给更多人带来伤害[11]。而小女孩的活命概率则成为行动开展还是终止的关键,她的命运牵动着每一个行动参与者乃至观众的心[12]。
值得注意的是,类型电影理论中并没有“电车难题”电影这个说法。而笔者认为在一些传统的惊悚片、警匪片与灾难片类型中,“电车难题”本身若成为叙事的主体内容时,可以视为伦理片与其混合的新的类型电影。
(二)“电车难题”嵌入电影的两种情况
1.作为混合类型片的“电车难题”电影
这类电影有《流感》《天空之眼》与《战略特勤组》等,整部电影的框架就是“电车难题”。
韩国电影经常探讨人性与伦理学问题,《流感》是金成洙执导的于2013年上映的韩国电影。电影的“电车难题”在于,是选择袖手旁观任由流感发展导致全国近半数人都染病丧生,还是选择封锁盆塘甚至清除大本营中的流感患者,不过这个做法是违背道德的,即选择让2500万人死,还是选择杀死20万人?
《天空之眼》是美国导演加文·胡德于2016年拍摄的一部极其吻合“电车难题”的电影,是选择袖手旁观任由恐怖分子使用两件炸弹背心导致大约80人丧生,还是选择使用无人机导弹使小女孩一个人丧生,不过这个做法还是违背道德的。
《战略特勤组》是格雷格·乔丹执导的于2010年上映的美国电影。电影的“电车难题”在于,军方、国防情报局、联邦调查局与中央情报局是选择袖手旁观任由恐怖分子安置的核弹爆炸导致上千万人丧生,还是选择使用世界上最惨无人道的酷刑对恐怖分子进行逼供,甚至不惜牺牲其妻子儿女三个人,不过这个做法也是违背道德的。如果认为史蒂芬·阿瑟·杨格要求的“全面撤回伊斯兰国家里的美军”以及“停止对伊斯兰国家的独裁者与傀儡政府在财务与军事上的援助”比“清除核弹爆炸拯救上千万人的生命”有更大的益处,那其中还包括另一个更大的“电车难题”:杨格是选择袖手旁观任由美军对伊斯兰国家进行军事控制,还是选择核弹爆炸导致上千万人丧生。其中,第一个“电车难题”针对的是审问人员,第二个“电车难题”针对的是杨格。
2.当“电车难题”被用作其他目的时
有的电影将“电车难题”作为借口实施暴行,如前文提到的《印度刺客》。
《印度刺客》是舒吉特·瑟加执导的于2021年上映的印度电影。电影中有一个片段是阿姆利则惨案的命令下达者迈克尔·奥德怀尔问主人公乌德姆·辛格:“你会杀一个人救十个人吗?杀十个人救一百个人?”前文提到这是一个“电车难题”的变形,不过它却被用作了其他目的。在奥德怀尔的一场演讲之后,他被辛格开枪刺杀,然后倒地身亡。
三、“電车难题”电影的人物形象与伦理叙事
(一)“电车难题”电影的人物形象
1.反面人物与正面人物的界限
道德哲学最基本的任务之一就是分辨对与错。在生物界中占统治地位的似乎是弱肉强食的原则,然而人并不完全认同这一原则,人要分辨对与错[13]。古今中外的文学作品里,都存在反面人物与正面人物,也就是被否定与被肯定的两种人物[14]。那在“电车难题”电影中怎么区分他们呢,他们之间的界限又是什么呢?
在《流感》中,没有绝对的反面人物,所有人的共同敌人就是流感。不过电影中的灾难不仅有病毒带来的物理灾难,还有社会各阶层的人在面对病毒时爆发的人性灾难[15]。从道德的角度而言,教授与总统一派是正面人物;而从绝大多数人的角度而言,美国人与总理一派是正面人物。姜智久与金仁海母女属于被支配的弱势群体,即“电车难题”中被绑在轨道上的人。好在最终研制出了治疗剂,“电车难题”也就解决了。
在《天空之眼》中,反面人物是那五个恐怖分子,其中有美国总统在东非统计名单上的第二、第四与第五号人物。从道德的角度而言,议员安吉拉(其名Angela就有“善人”与“大好人”的意思)与美国无人驾驶员是正面人物;而从绝大多数人的角度而言,军方与美国国务卿是正面人物。小女孩属于被支配的弱势群体,即“电车难题”中被绑在轨道上的人。司法部长与外交部长(以及其下属外交国务部长)则是两边倒的墙头草,而这两者与议会相互制约,三者又都制约着军方。
在《战略特勤组》中,表面上的反面人物是杨格。就第一个“电车难题”(杨格是选择袖手旁观任由美军对伊斯兰国家进行军事控制,还是选择核弹爆炸导致上千万人丧生)来说,从道德角度而言,审问人员是正面人物;而从绝大多数人的角度而言,杨格是正面人物。就第二个“电车难题”(审问人员是选择袖手旁观任由恐怖分子安置的核弹爆炸导致上千万人丧生,还是选择使用世界上最惨无人道的酷刑对其进行逼供,甚至不惜牺牲其妻子儿女三个人)来说,从道德角度而言,海伦·布洛迪是正面人物;而从绝大多数人的角度而言,亨利·汉弗莱斯是正面人物。核弹笼罩下的无辜百姓与杨格的妻子儿女三个人属于被支配的弱势群体,即“电车难题”中被绑在轨道上的人;其他人则是见风使舵的墙头草。
在《印度刺客》中,反面人物是奥德怀尔与阿姆利则惨案的命令执行者雷吉纳德·戴尔。从道德的角度而言,正面人物是辛格与印度斯坦社会主义共和协会的其他人,以及人们提到的印度圣雄莫罕达斯·卡拉姆昌德·甘地;从绝大多数人的角度而言,戴尔与奥德怀尔也不是正面人物,因为奥德怀尔所说的“恐惧是一种威慑,叛乱正在酝酿之中……恐惧是关键,恐惧起了作用,我用蛮力结束了甘地的灵魂之力”与“统治印度是我们的权利,也是我们的义务,没有我们,他们将重回野蛮,抢劫,互相残杀……这些改革卓有成效,这个国家,再次实现了统一与和平”仅仅是英国殖民者统治、杀害印度人民的借口。
综上所述,电影中有反面人物与正面人物,不过他们并不是绝对对立的,不能以反面人物与正面人物来机械地划分文学作品中的人物形象[16]。
2.反面人物与“电车难题”的出题者
在“电车难题”电影中,有绝对的坏人与表面上的坏人,而这两者又与“电车难题”的出题者有什么关系呢?
在《天空之眼》中,五个恐怖分子是绝对的反面人物,他们的目的就是让数亿人生活于水深火热之中。他没有想着要“出题”,但直接造成了“电车难题”:是选择袖手旁观任由恐怖分子使用两件炸弹背心导致大约80人丧生,还是选择使用无人机导弹使小女孩一个人丧生?
在《印度刺客》中,戴尔与奥德怀尔是绝对的反面人物,他们的目的就是统治、杀害印度人民。他们没有想着要“出题”,只想着统治、杀害。
除了绝对的反面人物,还有表面上的反面人物,這些反面人物并不是以更大的灾难为目的,就是在给正面人物出“电车难题”。在《战略特勤组》中,表面上的反面人物是杨格,他给军方、国防情报局、联邦调查局与中央情报局出了第二道“电车难题”:是选择袖手旁观任由恐怖分子安置的核弹爆炸导致上千万人丧生,还是选择使用世界上最惨无人道的酷刑对其进行逼供,甚至不惜牺牲其妻子儿女三个人?
(二)“电车难题”电影的伦理叙事张力
1.紧凑的情节与选择引起的命运悬念
电影时间包括放映时间、故事叙述时间与观众心理时间,一般来说,前两个时间影响后一个时间。放映时间与故事叙述时间的比值大,观众会觉得情节进展快;放映时间与故事叙述时间的比值小,观众会觉得情节进展慢。这里仍然以作为混合类型片的“电车难题”电影进行分析。
《流感》的放映时间为122分钟,故事叙述时间为数月;《天空之眼》的放映时间为103分钟,故事叙述时间为数小时;《战略特勤组》的放映时间为97分钟,故事叙述时间为数天。按前文提到的放映时间与故事叙述时间的比值排序的话,《流感》小于《战略特勤组》,《战略特勤组》小于等于《天空之眼》,即三部电影的情节进展从快到慢,而观众在观看时的感受也是如此。尤其是《天空之眼》与《战略特勤组》,故事情节中并没有双方紧张对抗的情况,但就是可以抓住观众的心,让观众不由得感到紧张,而《印度刺客》中甚至没有“电车难题”带来的选择。
2.平行蒙太奇与选择引起的命运悬念
平行蒙太奇也叫平行剪辑,始于美国电影之父大卫·格里菲斯的代表作品《党同伐异》,指的是将同一时间不同地点的两件事用镜头切换的方式交叉剪辑,这种剪辑方式主要出现在前文提到的作为混合类型片的“电车难题”电影中。在电影故事发展的过程中,平行蒙太奇一方面能表现抉择者的犹豫或内部矛盾,另一方面能表现出随着时间的流逝,抉择者没有作出选择造成的影响。这里的影响一般是对被支配的弱势群体的影响,即对“电车难题”中被绑在轨道上的人造成的影响。
《流感》一方面表现教授与总统一派以及美国人与总理一派的争吵,而另一方面表现随着时间的流逝,姜智久与金仁海母女面临着被感染甚至死亡的困境。
《天空之眼》一方面表现议会与美国无人驾驶员以及军方与美国国务卿的争辩,其间甚至包括司法部长与外交部长,而另一方面表现随着时间的流逝,五个恐怖分子恐怖行动的迫近。
《战略特勤组》一方面表现布洛迪及汉弗莱斯的争论,另一方面表现随着时间的流逝某商场被杨格炸毁。在这部电影中,三枚核弹的位置直到最后才被揭晓,所以其间平行剪辑不那么多。
《印度刺客》没有因为“电车难题”带来的选择,不过整部电影采用插叙的手法,当下与回忆亦可以看成平行蒙太奇。电影展现了辛格从争取国际支持,到寻找阿姆利则惨案的发动者,再到接近奥德怀尔,最后刺杀奥德怀尔这一过程。
平行蒙太奇能使故事情节紧凑,从而深深吸引观众。
四、结语
电影并不能真正解决“电车难题”,就像辛格回答奥德怀尔说的:“视情况而定。”如果这个问题这么好解决的话,也就不会成为难题、成为伦理悖论了。
“电车难题”假定抉择者拥有一个俯瞰众生的上帝视角与任意操控生死的能力,无论是袖手旁观还是采取行动,都会产生道德冲突。在“电车难题”中的两个选择,或者说选择与否,代表两种价值观——道德主义与功利主义,即善良的小爱与舍小取大的大爱。不能说哪个是好的,哪个是正确的,“海瑞是万年青草,张居正是参天大树”,各有各的好,各有各的伟大。“电车难题”电影通过这种伦理悖论紧紧抓住观众,最终以崇高的审美的力量而告终,这是把伦理悖论的假定转化为一种主人公以自觉的牺牲精神而创造出的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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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夏亚超,研究方向:纪录片、电影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