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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关于日本文学的翻译及其创作变奏研究

2023-08-22邓阳璐

文学教育·中旬版 2023年8期
关键词:日本文学翻译鲁迅

邓阳璐

内容摘要:鲁迅早年在日本思考中国文学问题,日本文學作为一种氛围和背景引起了他的注意。在他的文学生涯中,北川白秋、芥川龙之介等人的概念与他产生共鸣,支撑着他对文学与现实、历史、未来、创作主体关系的思考。然而,他与日本文学并不是简单的影响与被影响的关系。这是一个跨文化背景下的隐藏对话。在鲁迅看来,日本文学作为一种知识形式,已经失去了原有的语法地位,变成了一种新的语言单位。参与鲁迅话语活动,担负着一种新的结构性使命,支持、加强或促进对鲁迅的某种认识。在日本期间,鲁迅放弃了医学,开始思考通过文学改造民族灵魂的问题,倡导并坚持启蒙时期的文学人生观。这种文艺观产生的背景是多种力量共同作用的结果,制约因素十分复杂。其中,通过接触认识到的日本文学的经验是极其重要的。鲁迅通过梁启超的日本政治小说观,逐渐消解了内心的文学与科学的张力,认为文学可以传播科学,并将其应用于现代生活;夏目漱石的“剩余论”和北川白秋的文论在鲁迅看来形成了一种结构性的力量,规范了他对文学为生活的范围和程度的思考和说话,即他没有超越艺术底线去谈文学为生活。鲁迅不喜欢日本自然主义文学的“理性揭示真理”。翻译在鲁迅的文学生涯中起着重要的作用,特别是在日本文学翻译领域。鲁迅的翻译态度、翻译哲学、产品质量、社会影响等,都开创了近代中国日本文学翻译的新潮流,为中国文学翻译事业做出了突出贡献,成为日本文学翻译的先驱。

关键词:鲁迅 日本文学 翻译 创作变奏

鲁迅曾回忆,岛崎藤村是日本文坛出身,但当时并不太重视。森欧外、上田敏、长川二叶庭等人都对他的批评或翻译进行了研究。而夏目漱石以幽默小说《我是猫》而闻名,余才厚纷纷购买阅读各种印刷书籍。我也一直热衷于每天阅读朝日新闻上刊登的《虞美人草》,但从来没有打听过岛崎藤村等人的作品。在自然主义盛行的时候,我只看过田山花袋的小说《棉被》,似乎不太感兴趣。日本学者小田聪在他的文章《奋斗与日本》中也有同样的观点[1]。鲁迅本人的翻译活动也证明了鲁迅等人的话不是假的。在日本留学期间,鲁迅曾翻译过法国和俄罗斯的文学作品,但他并没有利用自己已经熟练的日语翻译技能来翻译日语作品。在介绍外国文化和文学潮流的文章中,他没有过多地引用日本。这些都清楚地表明,鲁迅青年时期对日本文学的兴趣不大。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我们不妨从两个方面来考察。从鲁迅的审美取向来看,他当时所关注的是反映被压迫民族“呐喊与反抗”的作品。鲁迅强烈的社会责任感和对国家和人民的关怀,决定了他在接受外国文学时,首先关心的不是它们的艺术水平和审美价值,而是它们的思想内容和社会效果。创办《重生》杂志,以意大利诗人但丁的名作《重生》为刊号。引进外国文学,唤醒国民,迎来民族复兴,意义重大。鲁迅认为,他要做的工作是“在受虐者中传播痛苦的呼喊,激发中国人对权势者的仇恨和愤怒。”这不是要从某个“艺术宫殿”伸出手,从海外采摘奇异的花朵和草药,移植到中国的艺术花园。这种明确的社会目的,自然使他偏爱东欧弱小国家的文学。至于俄罗斯,虽然是大国,但其人民在专制压迫下所遭受的苦难与中国人民十分相似,因此也受到高度重视。日本不是弱国,对国民的压迫也不同于中国和俄罗斯,所以不在鲁迅关注的范围之内[2]。从日本文学本身的属性来看,也不太符合鲁迅的价值取向。日本文学的传统是摆脱政治性质,热衷于表达爱与无常的主题,追求娱乐。日本著名学者铃木秀吉认为,日本人主观上不希望或无意将文学与政治联系起来。这种偏离政治的倾向在世界上是罕见的,这使得人们很难在国际上理解日本文学。具有强烈社会参与意识的鲁迅,当然无法欣赏日本传统文学。明治维新后,受西方文学的影响,日本文学的政治功利主义明显增强,导致政治小说的出现。然而,随着《小说精神》的出版,艺术中的功利主义倾向被否定了。小说转向了对世界和人类情感的描写。现实主义和浪漫主义虽然出现在文坛,但还没有完全发展。许多学者将其归结为政治压力,这是合理的,但更重要的原因也是日本文学传统的影响。否则,我们就很难理解为什么文学会在专制统治下的俄罗斯蓬勃发展。

鲁迅翻译的日本文学理论著作,加上前后散乱的文章,加起来占鲁迅翻译的外国著作的三分之一以上。20世纪90年代初,鲁迅翻译的日本文学以短篇小说为主。这与鲁迅在这个时期对短篇小说创作的执着有关。针对当时文坛重创作轻翻译的风气,鲁迅提出要尽量翻译引进外国文学,以促进新文学的发展。他在《当代新文学概览》一文中写道:“翻译并不比随意创作容易,但更有价值,更有利于新文学的发展。”从夏目漱石等人的作品中,鲁迅发现了一些可供新文学作家借鉴的东西。夏目漱石是日本最杰出的资产阶级作家。他的小说反映了社会的黑暗,揭示了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内心的痛苦。鲁迅早年喜欢阅读夏目漱石的《我是猫》、《虞美人草》等名作,对夏目漱石小说的揭示性和批判性给予高度评价。进入中年后,他对夏目漱石小说的喜爱加深了。因此,他选择这位现实主义作家的作品是很自然的[3-4]。森鸥外是一位浪漫主义作家,他创作了《舞女》等著名作品。“大叛乱事件”发生后,日本政府逮捕并杀害了以信德明次郎为代表的一群无政府主义者,实行了高压统治。有岛竹郎的作品也深受鲁迅的喜爱。他的创作要求和创作态度有四点。首先,“我创作是因为我孤独”;第二,“我创造是因为我爱”;第三,“我创造是因为我想爱”;第四,“我创作是因为我想主宰自己的生活”。鲁迅在《近代日本小说集》的附录“作者说明”中引用竹野有岛对上述四点的解释,表示赞同这些观点。菊池宽和芥川龙之介是新思想派的代表人物。这一派作家主张冷静理性地分析和描述现实,注重描绘现代小市民不断变化的生活,强调艺术形式的创新。翻译介绍他们的小说的主要目的不是介绍他们的技巧和方法,而是欣赏他们在作品中对传统道德观念的批判和对社会的讽刺。从鲁迅的翻译介绍活动中,我们可以发现两个特点。首先,鲁迅的接受观是广阔的,他的翻译小说不局限于一个作者或一个流派。他基本上吸收了日本现代文坛的主要思想流派。同时,鲁迅的鉴赏水平也很高,他几乎选择了各流派代表作家的全部作品。这说明他对日本现代文学的发展有着极其深刻和全面的认识,体现了他在这一领域的深厚专业知识。

文学是生活中的一个重要问题,它的大小在于它对现实生活的影響。鲁迅和大多数现代作家一样,一生都为这个问题所困扰。现代作家对这一问题的理解存在两个偏差。一是在传统文学功利主义和国际无产阶级文学运动极左功利意识形态的影响下,文学的社会效用被无限夸大。二是忽视了文学对外在现实的力量,把文学完全归结于个人气质的表现。虽然鲁迅和他们处在相同的历史文化语境中,但他总体上避免了上述两种倾向。他坚信文学的启蒙作用和意义,但不夸大文学的作用。他的论述符合辩证思维的逻辑,远胜于同时代的许多作家[5]。北川白秋在《悲伤的象征》中反复阐述了“忘却名利,去除奴役的根源,摆脱一切束缚,才能成为文学创作”的观点。一般说来,在文艺的乐趣中,无私是一个因素,指的就是这个。只有离开现实生活的利益我们可以注视,观察,批评,并欣赏现实把我们的漠不关心,这种艺术的观察从而建立只有当有一个边缘之间的距离,一个一个的实际生活深深感受和欣赏这一幕,现实如此,结构和功能作用做了什么这玉在鲁迅的文学观点的理解文学生活的范围和程度,也就是说,文学与现实生活的关系。它使鲁迅相信文学反映现实的重要方式是通过兴趣。它是通过娱乐给人们带来快乐和休息。在回应别人对《匆匆》强调个人品味的翻译的批评时,他写道:“现在讲‘品味确实是一种犯罪,但无论人类或阶级背景,我仍然希望有一天禁令可以解除,讲文艺不一定要‘无趣。”1927年,他在《革命时代的文学》中说,“文学是人民讲出来的最没用、最无力的东西”,并把大革命与文学的关系分为三个阶段。大革命前的文学是一种怨气和委屈的文学,对革命影响不大;大革命时期,没有闲暇,也没有盈余,所以没有文学;大革命成功后,有了盈余,这就产生了文学。然而,中国革命并不成功,没有赞美诗、挽歌,更没有平民文学,因为平民还没有发声,文人写的文学对平民没有任何影响。最后,他总结道:“当然,有些人也认为文学具有巨大的革命力量。但就我个人而言,我一直怀疑文学总是过剩的产物,它可以代表一个民族的文化,但这是事实。”他似乎在限制或否定文学社会功能的夸大,过分强调文学的过剩,以至于有时忽视了文学在革命中的作用。这种文学无力论的形成自然首先是由于现实的残酷,但这与其在日本获得的文学经验不无关系。北川白秋的文学视角对鲁迅理解文学与生活现实的关系也起到了不可忽视的作用。鲁迅在1924年和1925年翻译了这两部作品,不时表现出一种认同感。正如《哀符导论》中所写的那样,“虽然这个翻译可能有些笨拙,但好在本质上是好的。如果读者能坚持重复两三遍,他们就能看到很多有意义的地方。”这说明北川白秋上述关于文学与生活关系的论述与鲁迅产生了共鸣,也必然会影响鲁迅文艺观的形成和发展。

悲剧意识的引入,是为了让文学更真实地描绘现实,有效地启迪中国人的精神,而精神的改变,则在于新的“人类国家”的建立。因此,他必须进一步考虑文学与理想的关系,换言之,文学与未来的关系。北川白秋曾认为,文艺有两大使命:“一是对时代和社会的诚实反映,二是对未来的预言。”两者是统一的,前者是后者的基础,后者是前者的延伸。文艺只要能尽可能深入地渗透和描绘那个时代的社会,甚至把握住隐藏在时代和社会意识中的无意识心理,自然就蕴含着对未来的需求和渴望。没有现在,未来就不存在。如果我们能将现在深入到核心,达到常人无法比拟的深度,这也是对未来的重大意义的启示,伟大的预言诚实的反思必然会导致对未来的预言,文学与未来之间存在着一种预言的关系。这一理论曾得到鲁迅的共鸣和认同。1924年,他在《悲怆符号导论》中这样赞扬日本:“虽然与旧理论略有不同,但柏格森认为未来是不可预测的,而作者认为诗人是先知。”在他看来,以诗人为先知,是北川白秋对文学艺术“独特的洞察力和深刻的理解”,是有意义的地方的吸引力。后来在《文学与革命》等文章中,鲁迅明确表达了自己的认同:“预言永远是诗,诗人多是先知。”然而,预言不过是诗歌,而诗歌往往比预言更有灵性。”认同的基础是他的“人的国家”理想:外部潮流并不落后于世界思潮,而内部潮流仍缺乏其固有的血脉。通过恢复过去到现在,建立一个新的教派,生命的意义是深刻的,达到中国人的意识。个性强烈,由聚沙的状态,转变为人的国度。在现实中,中国人已经实现了真正的自觉,个性得到了提升,理想中的“民之国”也是自然的。实现了从“立民”到“民之国”的转变。思想逻辑与上文北川的理论是一致的,这成为鲁迅认同北川白秋文学“预言论”的前提和基础。这种认同的作用可以概括为三个方面:首先,它对鲁迅理解文学与未来的关系起到了重要的指导作用。鲁迅弃医从文,意味着对文学和未来的信心,但此后,他也偶尔流露出失望之情:五四初期,他曾对钱玄同说,希望“不可避免”;1924年至1925年与北川相遇期间,他处于精神痛苦的时期,经常对希望表示失望,认为“所谓‘对未来的希望不过是手淫——或者只是自欺欺人”;路人甚至把未来描绘成墓地。这种心理状态很容易使他对未来的文学表达虚无化。

总之,鲁迅一生的日本文学翻译活动,无论是就成就和贡献而言,还是就思想和影响而言,它在中国翻译文学史上占有极其重要的地位。鲁迅的翻译理论与实践,使他成为当之无愧的近代日本翻译文学在中国的先驱。

参考文献

[1]徐平.跨文化交流背景下中日文学发展比较研究——评《东西精舍中日文学文化比较论》[J].中国油脂,2022,47(10):163-164.

[2]徐利.“近代的超克”与“大东亚亲和”的幻灭——太宰治《惜别》中的“弃医从文”叙事再探[J].中国比较文学,2022(04):195-209.

[3]王俊文.“孤独的人”:武田泰淳的鲁迅言说及其文学接受[J].长江学术,2022(03):79-94.

[4]朱幸纯.周树人何以成长为鲁迅——评李冬木《鲁迅精神史探源》[J].鲁迅研究月刊,2020(10):88-96.

[5]钟诚.革命时代的文学“镜子”——评杨姿《“同路人”之上》[J].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丛刊,2020(07):239-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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