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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独症个体肢体情绪识别及干预启示

2023-07-17张雨晴宋博海陈佩琪江茂欣刘电芝

现代特殊教育 2023年8期
关键词:早期干预

张雨晴 宋博海 陈佩琪 江茂欣 刘电芝

[摘 要] 个体能否正确知觉和识别情感信息并做出适当反应关系到个体社会交往的成败。目前,孤独症个体肢体情绪相关研究结果仍存在争议,但大部分研究认为,孤独症个体存在一定的肢体情绪识别障碍,其主要原因是孤独症个体中央统合能力弱、连锁动作识别困难、社会动机不足、局部脑区激活异常以及大脑网络连接不足。基于此,未来可利用乐高拼搭、以运动为载体采用团体大社交干预模式、结合关键反应训练技术和平板电脑研发应用程序等对孤独症个体进行肢体情绪识别干预。

[关键词] 孤独症谱系障碍;肢体情绪识别;早期干预

[中图分类号] G760

一、引言

孤独症谱系障碍(Autism Spectrum Disorder, 以下简称ASD)核心症状之一是社会交往缺陷,主要表现为在处理和解释社会情绪线索方面存在困难[1]。情绪识别困难被认为是一种社交挑战,可显著预测个体的社会适应能力[2]。

情绪识别是指个体在分析情绪及其发生情境等诸多因素的基础上了解情绪的性质及背后所包含的意义[3]。Frijda曾提出,“情感的存在是为了传达世界的状态,且这些状态必须被回应”[4]。无论是通过面部表情、声调、手势还是身体姿势来传达情绪,准确识别他人情绪并做出适当反应是一种必备的社交技能。个体能否正确知觉和识别他人所传达的情感信息并做出适当的反应,一定程度上反映了个体的发展水平,关系到个体社会交往的成败[5-6],在个体一生的发展中起着重要作用。

由于面孔在情绪表达中处于中心地位,以往研究大多探讨的是ASD个体的面孔情绪识别。然而研究发现,ASD个体在1岁左右便不会凝视他人的面孔[7]。如果ASD个体意识到自己难以识别他人的面孔情绪并做出适当反应,可能会远离他人,以避免可能有压力的互动[8-9]。因此,将肢体作为情绪识别的另一种重要线索显得尤为重要。与面孔情绪相比,肢体情绪可以在更远的距离被识别,ASD个体感知到的压力会减小,更利于其进行社会互动。因此,探讨ASD個体肢体情绪识别能力及其背后的影响因素和机制,不仅有利于ASD个体情绪领域研究的进一步扩展,也可有针对性地为ASD个体情绪识别的干预提供建议,进而增强其情绪识别能力和社会适应的能力。

二、ASD个体与典型发育个体肢体情绪识别的比较

肢体情绪是通过身体姿势进行的情感交流,包括肢体的空间位置、肢体与躯干的配置、手或全身的姿势以及身体运动的模式[10]。肢体情绪蕴含了较多的行为信息,在情绪识别中起着重要作用。有研究表明,在现实生活的互动中,当人们需要快速评估互动是否对同伴或自己具有潜在威胁时[11-13],肢体动作在传达情感线索方面更重要[14]。

目前,ASD个体肢体情绪的研究主要集中于与典型发育(Typically Developmental,以下简称 TD)个体的比较(见表1)。

有研究表明,ASD个体与TD个体在识别肢体情绪方面无显著差异[15-17]。然而也有研究认为,ASD个体存在肢体情绪识别缺陷,与TD个体相比存在显著差异。由表1可知,在肢体情绪刺激任务中,ASD个体的识别准确率更低,反应时更长。这可能是由于ASD个体倾向于聚焦细节,因而难以将不同位置的肢体情绪动作整合在一起[18-19]。此外,PLD(由在黑暗场景中移动的演员主要关节上的多个亮点组成)、动态全光显示(Full-Light Displays,简称FLD,即灰色穿着且脸被遮住的演员在黑色背景下的肢体动作)以及其他更真实的人物的肢体视频任务中,ASD个体在识别高兴、愤怒、厌恶等基本情绪时,其识别准确率较低且反应较慢,也对自己在任务中的判断缺乏信心。与静态刺激相比,动态刺激的识别表现不佳与ASD个体识别系列动作本身就存在缺陷有关[20-25]。同时,ASD个体在识别肢体情绪时具有注意延迟且注视时间较短的特点,这也验证了ASD个体缺乏对社会线索的兴趣[26]。

综上所述,表1中82%的研究表明,无论是ASD儿童还是成人,在识别肢体情绪方面的能力均不如TD组,识别准确率较低,反应时较慢,尤其在识别恐惧和愤怒肢体情绪时,ASD个体存在一定的识别障碍。但也有部分研究结果发现,ASD个体识别肢体情绪的准确率与TD个体相近。因此,有必要考察这一矛盾结果产生的影响因素,以便在未来的研究中更好地调整与控制。

三、产生矛盾结果的影响因素

(一)内部因素

1.年龄及经验

年龄及经验是使研究结果产生差异的影响因素之一。以往针对ASD成年人的研究结果显示,ASD个体肢体情绪识别的缺陷不明显[27-28],而ASD儿童则具有明显的肢体情绪识别障碍[29-30],这表明肢体情绪识别技能的提高是发展性的,即ASD个体识别肢体情绪的准确性随年龄增长而增加[31-32],ASD成年人可能比ASD儿童能更好地识别肢体情绪。这可能是随着年龄增长,ASD个体会更多地接触到通过肢体动作表达情感的人。同时,在社交互动中,ASD个体不愿进行面对面的眼神交流,肢体语言对他们来说可能是一种更适合感知情绪的媒介。由于肢体语言具备“在远处就可以看到”的特性,与识别面孔情绪相比,这种远距离的观察和互动对于ASD个体来说可能风险更小,在社会交往中更“安全”。因此,在日常生活中,时间和经验的累积会促进这项能力的发展。

综上所述,年龄及经验是ASD个体与TD个体肢体情绪识别产生矛盾结果的重要影响因素。未来对该因素的考察应加强纵向研究,通过跟踪研究同一组被试随时间变化的表现来探讨发展效应问题。

2.智力

与年龄及经验同等重要的影响因素还包括被试的智力。有研究发现,在低功能ASD儿童中,随着智商的增加,其肢体情绪识别的准确性更高、反应时更短[33]。研究还发现,这种影响只在低功能ASD儿童中发现。这表明智商在一定范围内可能影响情绪任务的判断,但当智商达到一定程度后,其对任务的影响可能微乎其微。

此外,不一致的智力匹配标准也可能导致在异质性临床条件中无法复制研究结果。以往部分研究使用非言语智商作为匹配标准,结果显示,ASD个体肢体情绪识别的缺陷很明显[34]。部分研究使用言语智商作为匹配标准,结果表明,与TD组相比,ASD个体情绪识别的差异不明显[35-36]。然而,ASD人群的非言语智力往往高于言语智力[37-39]。因此,在以往研究中,TD组和ASD组可能并不完全匹配。未来研究中,在与TD组进行比较时,可以设置不同的对照组(言语智力匹配组/非言语智力匹配组/实际年龄匹配组等)来进一步确定智力与肢体情绪识别之间的具体关系。

3.运动连贯性阈值

肢体情绪识别是一个多种认知能力共同参与的复杂过程,正确识别肢体表达的情感需要对观察到的运动信息进行正确编码[40]。运动连贯性阈值指的是个体对肢体运动和肢体形态随时间变化的感知力,其在不同人群中是不一样的。一般而言,阈值越高的人,感知运动信息越困难,也越不利于识别动态的情绪性肢体动作[41]。因此,为了明确ASD个体的肢体情绪识别是否会受到运动连贯性阈值的影响,Atkinson通过实验探讨了两者之间的关系[42]。ASD组和TD组依次完成运动连贯性任务以及肢体情绪识别任务,结果表明,ASD组的阈值比TD组大,且具有临界显著性。并且研究还发现,阈值较高的ASD个体在识别肢体情绪时准确率较低,而在TD组中,这种关系并不明显。可见,运动连贯性阈值在一定程度上会影响ASD个体的肢体情绪识别。目前,在ASD个体肢体情绪识别的研究中,考察运动连贯性阈值因素的文献并不多,未来仍需加强该方面的考察,为该结论提供更有力的证据。

(二)外部因素

1.任务类型

肢体情绪识别任务类型一般包括情绪匹配(Emotion Matching Task)、情绪标签(Emotion Labelling Task)、情绪命名(Emotion Naming Task)以及眼动追踪任务(Eye-Tracking Task)等[43-46]。每种任务都有其优点和不足。如情绪匹配和情绪标签任务由于操作简单被大家广泛应用,但是在匹配任务中,被试可能仅根据视觉特征(如四肢/躯干位置)进行匹配,而没考虑情绪本身。同样,情绪标签任务由于涉及不同数量的标签,也会影响被试的反应。有研究表明,当任务复杂(标签越多)时,ASD个体表现可能会受到注意力和工作记忆的阻碍[47-48],其结果可能反映的是任务需求而非情绪识别能力,且该任务范式涉及情绪词汇,因此其适用范围也相对较狭窄。

以往大多数研究采用以上不同的情绪识别任务类型考察ASD个体的肢体情绪识别能力,这也可能是造成矛盾结果的原因之一。例如,有研究考察ASD个体识别动态肢体情绪的能力,被试需完成情绪匹配和情绪标签两种实验任务。结果发现,使用情绪标签任务时ASD组的准确率不如TD组,而使用情绪匹配任务时则发现ASD组与TD组准确率并无显著差异[49]。这也表明了ASD个体在识别肢体情绪时,其语义理解层面可能存在缺陷,即ASD个体虽然能够感知情感信息,但却无法将其与适当的情绪词相关联。

2.刺激类型

刺激类型对结果的影响也不容忽视。在TD个体中,由于动态肢体刺激更具生态性,其被识别的概率可能高于静态肢体刺激。但有研究发现,ASD个体识别动态肢体的反应时显著长于TD个体[50]。此外,一些研究采用的刺激类型只有消极、中性而非积极的情绪刺激[51-52],這也可能是导致矛盾结果的因素之一。

此外,情绪刺激强度在一定水平上也可能影响被试对情绪的识别。以往一些研究表明,ASD个体对低至中等强度的情绪识别敏感性差[53],而高强度的情绪表达更容易被其识别[54];然而夸张的情绪刺激可能人为地夸大了情绪识别任务中行为的准确性[55],这也可能是导致该研究领域中出现不同结果的原因之一。

四、ASD个体肢体情绪识别缺陷的原因探析

(一)中央统合能力弱

弱中央统合理论表明,ASD个体缺乏正常人信息处理过程中的“构建倾向”,即无法以牺牲对细节和表面结构的关注为代价来处理信息,以形成意义和格式塔(整体)结构[56]。在社会交往中,虽然肢体动作比面孔动作幅度更大,相对来说更易观察,但由于肢体动作涉及的面积更大,范围更广,而ASD个体倾向于自动聚焦细节的策略,可能在识别肢体情绪动作时,会放大一些小元素,譬如某一只胳膊甚至某一个手势,却不太能够对其进行缩小、拉远等操作从而注意到完整的肢体。该观点从ASD个体对零碎而非整体感知偏好的角度解释了ASD个体识别肢体情绪缺陷的原因。

因此,在对ASD个体进行肢体情绪识别干预时,可以考虑把增强其整合刺激的能力作为干预目标之一。以大部分ASD儿童比较感兴趣的乐高玩具为例[57],ASD个体在拼搭情绪性肢体动作时,通过对每个肢体部位的拼搭,不仅可以了解每种情绪的肢体结构,还有益于促进其情绪整合能力。

(二)连锁动作识别困难

无论动态刺激以何种方式呈现,ASD个体对动态肢体情绪识别均存在缺陷[58-62]。动作连锁机制假说认为,观察者在识别肢体动作时,需要将一系列的动作串联在一起才能理解其意义[63]。大脑顶叶区参与情绪性肢体动作的加工,是该机制最基础的大脑区域[64]。TD个体观察到的肢体动作会自动映射到大脑相应区域,从而快速识别观察到的肢体动作[65]。而ASD个体可能缺乏这种自动映射和激活,其顶叶等区域的大脑结构、功能和连接方面与TD个体有差异[66],导致ASD个体可能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来识别动态刺激,且一旦该动作链中某一环节出现失误,会干扰其对肢体动作的识别,从而影响其肢体情绪识别。该观点主要从ASD个体本身存在识别系列动作缺陷的角度解释了其对情绪性肢体动作的识别缺陷。

基于此,对情绪的干预可以采用以运动为载体的团体大社交活动形式进行训练。团体大社交干预整合了建构主义、最近发展区、观察学习与团体动力学理论,以儿童喜欢的运动游戏为主,围绕干预要素,再现或者创设儿童日常生活与学习的情景,促进同伴之间的互动[67-68]。研究表明,该形式的干预训练有助于在较短时间内改善ASD儿童的感知觉、躯体运动、共情、社交等能力[69-70]。因此,未来可采用运动游戏、团体合作游戏和真实情境的角色扮演游戏为主的团体大社交开展干预。形式自然、趣味性强、便于同伴间相互模仿的团体干预,有助于加深ASD个体对系列动作的感知,从而促进其情绪识别能力的发展。

(三)社会动机不足

社会动机理论指出,社会动机是个体社会认知能力发展的先行条件,同时也是个人和整个人类社会行为发生发展的重要内驱力[71]。TD个体一般会优先注意人类的面孔和肢体,对面孔和肢体的感知也比对物体的感知要快[72]。然而,社会动机不足会剥夺ASD个体成长过程中(尤其在社会认知能力发展的关键期)社会性信息的输入和相应的学习机会,致使其在社会性刺激接触经历方面较匮乏[73]。例如,肢体情绪识别的眼动研究结果发现,在观察肢体情绪刺激时,ASD个体对刺激的觉察时间顯著长于TD个体,对肢体的注视时间也显著短于TD个体,并且在肢体情绪匹配任务中,ASD个体的识别准确率也显著低于TD个体[74],这说明ASD个体会回避肢体等社会性刺激,其对情绪刺激的加工不充分,导致信息丢失,从而降低了情绪识别的准确性。该观点主要强调了ASD个体缺少情绪意义提取的动机,从肢体情绪识别的早期加工角度解释了该人群肢体情绪识别的缺陷。

目前,针对ASD个体社会动机不足的干预方法主要为关键反应训练技术(Pivotal Response Training, 简称PRT)。该技术强调通过自然情境来帮助ASD个体习得关键性技能,通过多重线索的分辨,引导其以主动方式提升自我能力,进而促进泛化以应对真实的生活环境[75]。该技术的干预目标之一便是提高ASD个体的社会动机,其干预效果也表明,该技术不仅能提高ASD个体的语言、游戏等技能,也能促进其情绪情感的发展[76]。可依据该理论将情绪性刺激与ASD个体感兴趣的非社会性刺激相结合进行干预训练,从而促进ASD个体肢体情绪识别能力的发展。有研究表明,孤独症儿童偏好触摸屏[77],可以使用平板电脑设计肢体情绪识别的应用程序,以闯关的形式与虚拟人物化身(如卡通人物、玩偶)进行互动,如依据特定的情绪改变虚拟人物的肢体动作,并给予实时反馈,同时通过设计不同的自然情境促进泛化。这不仅有利于提高ASD个体的社会动机,也有利于提高其肢体情绪识别能力。

目前,常用于ASD个体情绪干预的平板电脑产品主要为国外研发的、以面孔情绪为主的PhotoGoo、CopyMe情绪调节应用程序[78]。因此,未来有必要开发中国本土化的、以ASD个体肢体情绪识别干预为主题的应用程序。

五、ASD个体肢体情绪识别的神经机制

了解ASD个体社交大脑的功能、功能障碍及其与情绪加工的相关性,也有助于解释ASD个体肢体情绪识别等社交状况。

(一)肢体情绪加工双通道理论

从2004年开始,de Gelder 团队便致力于肢体情绪的脑成像研究,其在大量研究结果的基础上提出的“肢体情绪加工双通道理论”被大多数研究者所认同[79-81]。该理论认为,人脑加工肢体情绪存在两条神经通路。第一条通路是自动化加工通路,主要涉及的脑区是皮层下结构(如丘脑、外侧杏仁核等),其主要负责快速且自动地感知肢体情绪,并做好适应性反射的准备;第二条通路是由一个与基本回路相互联系的皮层网络组成,主要涉及的脑区有额-顶运动系统、前额叶与杏仁核相连接的部分,主要负责结合过去经验和记忆对肢体情绪信息进行识别和加工,并做出决策后的行为反应[82]。

在TD个体中,以上两条通路独立又相互协作,共同负责对肢体情绪信息的编码和监控。然而,现有针对ASD个体进行的肢体情绪研究发现,ASD个体的这两条通路可能存在特异性,具体表现如下。

1.局部脑区激活异常

Hadjikhani等人发现,与TD个体相比,ASD成年人在识别恐惧肢体情绪时,较难激活两条通路上的额-顶运动系统和腹侧视觉通路等脑区[83]。Philip的研究也发现了类似的结果,即ASD个体在识别恐惧肢体情绪时,两条神经通路相关的脑区均没有明显激活[84]。此外,研究者还发现,ASD个体加工恐惧肢体动作时,其在杏仁核、右侧颞上沟、梭状回等脑区的激活与加工中性肢体动作相比没有显著差异。甚至有研究发现,ASD个体在加工上述两种肢体动作时仅激活了双侧枕叶[85-88]。然而,杏仁核是参与情绪加工的重要皮层下结构,一方面接收从颞上沟输入的感觉信息,另一方面调节与情绪行为相关的脑区[89];梭状回(尤其是梭状回肢体区域)则主要参与从肢体的姿势推断情绪[90]。综上所述,ASD个体加工肢体情绪时局部脑区激活异常,难以执行肢体情绪编码及支配行为活动,且无论加工情绪性肢体动作(如恐惧)还是非情绪性肢体动作,可能均只关注肢体动作本身,而忽略了情绪属性。这就再次强调了ASD个体缺少情绪意义提取的动机。

2.大脑网络连接不足

ASD个体负责肢体情绪加工的大脑网络在功能的连通性上也有明显不足。研究发现,ASD个体在加工恐惧肢体动作时,不仅杏仁核与颞上沟、运动前皮层和额下回的脑区激活异常,它们之间的连通性与加工中性肢体动作相比也缺乏显著变化[91]。Copeland 等人的脑成像结果也发现,ASD个体在情绪判断中频繁出错,其腹内侧前额叶皮层与杏仁核等脑区功能连接明显较弱(第一、第二通路异常)[92]。可见,这种大脑网络连接异常可能是ASD个体肢体情绪识别等社会认知功能障碍的潜在原因。

Libero等人利用功能性磁共振成像技术调查高功能ASD个体在加工肢体情绪时的大脑功能连接。结果发现,相较于TD个体,ASD个体虽然在包括额下回在内的左腹侧前运动皮质(第一通路)和右顶上小叶的功能连接较弱,但是在左梭状回和左顶上小叶的功能连接却显著增强[93]。其中,额下回主要负责编码情绪等行为的社会意义[94],顶上小叶主要与空间定位有关,梭状回主要参与从肢体的姿势推断情绪[95]。由此可见,ASD个体在识别肢体情绪时并不是所有的脑网络连接均较弱,有独特的加工方式,即仅通过人体的低级视觉特征,如肢体的形状和姿势来判断情绪。

上述研究结果表明,ASD个体在识别肢体情绪方面有其不同于TD个体的特定神经机制,然而还需进一步研究这种特定的神经机制在多大程度上预测了ASD个体的肢体情绪识别缺陷。如果ASD个体在某些相关脑区上激活不足或者存在功能连接受损,但是在行为结果上与TD个体并没有显著差异,或许可以推测ASD个体并非存在肢体情绪识别缺陷,而是与TD个体相比有其独特的加工方式。目前关于肢体情绪的脑成像研究主要针对恐惧等基本情绪,未来有必要考察ASD个体对复合肢体情绪加工的神经机制及其与行为表现之间的关系,从而更好地理解ASD个体识别肢体情绪的内部心理过程。

六、总结與展望

情绪识别对ASD个体来说是一个挑战。到目前为止,尽管关于ASD个体肢体情绪识别能力的研究得出的结论存在一些不一致之处,但需要明晰“差异”与“缺陷”之间的关系。尤其是在行为实验研究中,当研究发现二者之间没有显著差异时,并不表明ASD个体不存在该方面的缺陷,而可能是由于内部因素或外部因素的差异掩盖了ASD个体的真实情况。同样,ASD个体与TD个体之间的差异表现也不等同于ASD个体真的存在该方面的缺陷,上述研究中提及的方面都有可能对结果产生影响。因此,未来需加强对ASD个体肢体情绪识别的多角度研究。

第一,深入考察肢体情绪识别的影响因素。未来研究需要进一步论证ASD个体肢体情绪识别缺陷的普遍性,对肢体情绪识别产生矛盾性结果的可能影响因素进行更加细致的分析。由于ASD个体的异质性较大,一方面,需要采用同样的范式与刺激反复考察同一程度的ASD个体是否能够得出相似的结果;另一方面,有必要对被试特征进行详细描述,因为随着时间的推移,ASD症状的严重程度可能会发生重大变化,与此同时,其肢体情绪识别能力可能也会受到影响。随着年龄的增长,ASD个体的肢体情绪识别能力是否一直成线性增长,抑或是在某个阶段(如青春期)出现拐点,未来有必要同时考察ASD个体面孔情绪识别和肢体情绪识别能力的发展轨迹。另外,性别差异在孤独症领域一直是不可忽略的因素之一。男性和女性肢体情绪识别能力的轨迹是否相似,未来可以继续探索这一问题,以期发现ASD个体肢体情绪识别的关键期,并及时进行干预。

第二,改进相应研究范式。目前,肢体情绪研究广泛采用经典的情绪匹配任务和情绪标签任务,但相应的范式在具体实施过程中是否真的能够准确考察ASD个体的肢体情绪识别能力还有待验证。相比之下,将经典实验范式与信息通信技术(Information and Communication Technologies,简称ICT)、虚拟现实技术相结合或许能为评估指标的有效性提供一定的线索。例如,让ASD个体在一个沉浸的、安全的以及可控的虚拟交互环境中,识别不同虚拟情境中人物的肢体情绪,使其仿佛置身于真实的社会情境中。此外,结合头戴式眼动仪也可以确定ASD个体在识别肢体情绪时异常的眼睛扫描模式。因此,未来可以结合ICT技术开发更加具有普适性考察效果的研究范式。

第三,加强元分析的应用。近年来,研究者越来越关注元分析(Meta-Analysis)在研究中的重要地位[96],加强元分析在ASD个体肢体情绪识别方面的研究与应用,通过对众多实证研究结果进行整合分析,其结果客观性更强,不仅可以揭示较为一致的结论,也可以解决某些不可重复的问题。

第四,重视实证研究与干预训练的结合。将实证研究及相关研究结果应用到干预训练中,即通过干预佐证实证研究。这不仅益于推动相关研究的新发现和新进展,也有助于克服干预的盲目性。如有研究对ASD个体肢体情绪识别进行考察,发现某些情绪通过动态信息能得到更好地表达和感知,如恐惧通常与颤抖等肢体动作相关联,其肢体语言比面部表情更容易察觉;而其他情绪通过静态信息能得到更好地识别,如悲伤通常与哭泣或呻吟等行为相关,这些行为可以更好地在面部表达[97]。可以将相应发现应用到情绪识别干预中,如不同效价的情绪选用不同的游戏类型,抑或是同一种游戏采用不同的指令(悲伤:看面部信息;恐惧:看肢体信息)进行干预训练,以增强干预的针对性。此外,随着信息化时代的发展,未来也可以结合新兴的ICT技术(如平板电脑、机器人等)创设“实证研究-干预训练”一体化模式。如使用ASD儿童喜欢的平板电脑游戏程序,以闯关形式与虚拟人物化身进行实时互动,首先对其肢体情绪识别能力进行评估,然后基于评估结果再制订个性化的干预模式,这不仅可以增强干预的科学性,同时也避免了时间、空间等不可控因素带来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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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dy Emotion Recognition and Intervention Implications for People With Autism

ZHANG Yuqing1,2  SONG Bohai1,2 CHEN Peiqi1,2 JIANG Maoxin1,2 LIU Dianzhi1,2

(1.School of Education, Soochow University Suzhou Jiangsu 215123 ;

2.Autism Research Center, Soochow University Suzhou Jiangsu 215123)

Abstract:Whether an individual can correctly perceive and recognize the emotional information and make appropriate response is related to the success or failure of individual social communication. The current results of studies related to body emotions in people with autism are currently controversial, but most studies have concluded that people with autism have some impairment in body emotion recognition. The main reasons for the deficiency of body emotion recognition are the weak central integration ability, the difficulty in recognizing chain actions, the social motivation deficits, abnormal activation of local brain regions and insufficient connectivity of brain networks. Based on this, it is suggested to use Lego to build, adopt group large social intervention mode based on sports as the carrier, combine with PRT and tablet computer technology to develop applications for body emotion recognition intervention for people with autism.

Key words:autism spectrum disorders; body emotion recognition; early intervention

(責任编辑 张彩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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