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奈达功能对等理论在字幕翻译中的应用

王励硕 白昕翊

【摘要】 《金刚川》的中英字幕简单易懂，通俗流畅，在帮助观众欣赏中国红色影片方面起到了重要作用。译者采用了释义法、省译法、增译法等多种翻译方法，力求译文简洁忠实，符合译入语观众语言习惯。本文将从奈达的功能对等理论角度，通过分析译者在《金刚川》字幕翻译过程中的翻译策略，探究功能对等理论在字幕翻译中的应用，为中国影视业外宣工作提供有益思考及借鉴。

【关键词】字幕翻译；《金刚川》；功能对等理论；翻译策略

【中图分类号】H31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6-8264（2023）19-0097-03

【DOI】10.20024/j.cnki.CN42-1911/I.2023.19.032

一、引言

2020年是中国抗美援朝出国作战七十周年，中国电影界也涌现出了一大批优秀红色电影。其中，吴京主演的《金刚川》生动再现了抗美援朝时期中国战士不惧困难、不畏牺牲的精神风貌，并且即将在新西兰、巴基斯坦等多国上映。因此，这样一部展现中国抗美援朝历史的史诗巨著，如何在全球各国放映时让全球各国观众感受到其独特魅力，是字幕翻译人员应该思考的问题。

根据外国观众的切实观影体会，中国电影字幕翻译质量良莠不一。好的字幕翻译可以准确传达影片原义，对于影片传播以及引起观众的精神共鸣有着非常重要的作用；而晦涩难懂的字幕翻译则会拒观众于千里之外，既不利于中国文化走出去，也会让委托方蒙受巨大损失。

本文以电影《金刚川》为例，通过探究功能对等理论在影视字幕翻译中的应用，探究如何让电影字幕翻译贴合目的语观众的语言习惯，提高电影的观赏性，为中国影视业外宣工作提供有益思考及借鉴。

二、尤金·奈达“功能对等理论”概述

在译语中用最切近而又最自然的对等语再现源语信息，首先是在意义方面，其次是在风格方面（尤金·奈達，1986）。奈达认为，翻译的首要任务是使读者看了译文就能一目了然[1]，但是，由于文化差异，语言往往难以一一对应，译者往往需要在“词确”和“意达”间做出取舍。如果意义和文化不能同兼顾，译者只有舍弃形式对等，通过在译文中改变原文的形式以达到再现原文语义和文化的目的。[2]基于此，奈达提出了功能对等理论，将“语义对等”“文体对等”“读者反应对等”作为翻译时的三大主要评判标准。

三、电影《金刚川》及其字幕译本简介

《金刚川》影片讲述了抗美援朝期间志愿军战士在美军狂轰滥炸的艰难情况下，一次次架起并修复金刚川上通往战场的桥，最终成功过河的故事，歌颂了志愿军战士不怕牺牲、保家卫国的爱国主义情怀。电影中经典的人物对话、老兵旁白向我们展现了电影字幕的普遍性特点：简洁性、通俗性。好的影视语言成就好的电影，这就要求影视语言雅俗共赏，老少皆宜。其对白不能过于典雅，太晦涩。[3] 《金刚川》的字幕英译本保留了电影字幕“简洁”“通俗”两大特点，以功能对等理论中的“语义对等”“文体对等”“读者反应对等”为指导，通过“释译”“省译”“增译”等多种翻译方法，较好地再现了原汁原味的电影主题及内容。

四、功能对等视角下《金刚川》翻译策略分析

（一）释义法

释义法又名解释法，是指对原文进行解释性翻译。《金刚川》中的人物来自五湖四海，如四川、江西等地，因此，如何巧译方言成为字幕翻译的难题。在电影《金刚川》字幕翻译中，译者利用释义法，不拘泥于原文形式，实现了字幕与译入语观众的交际功能对等。

例1：老关：别嘚瑟，但凡降低点高度我就能给他搂下来。

译文：Lao Guan：Get cocky all they want， but I can take them all out if they just dive a little lower.

“嘚瑟”在中国文化中意为某个人并没有做出多么了不起的事却洋洋得意，在这里老关用这个词来形容美国空军的嚣张姿态。而“cocky”在英语中有arrogant， conceit等骄傲自大的含义，译者此处用get cocky all they want巧妙地解释了“嘚瑟”，充分体现出老关对美军嚣张姿态的不屑，既契合原字幕含义，更助于外国观众理解“老关”这一英勇无畏的战士形象，符合功能对等中的“语义对等”。

例2：我那一百来发炮弹呢，够你攒着下崽呢。

译文：There is a hundred rounds back there， you should feel lucky.

此句中，“够你攒着下崽呢”是关班长对张排长的调侃之词。由于张排长不舍得使用前方阵地的炮弹，因此关班长告诉他而后方阵地炮弹足够多，可以让他任意支配甚至繁衍出更多的炮弹，并且带给他好运。此处如果按照字面意思直译为“It is enough for you to breed”，显然与原文表达的意思不一致，因此译者采用“释义法”，将原文的意思解释性地翻译为了“You should feel lucky”，符合功能对等中的“语义对等”。

（二）省译法

对于部分无关电影主题表达的次要信息，译者为实现译文与读者的交际功能一致，往往采取省译的翻译方法。简而言之，省译就是把原文中需要而在译文中不需要的词在翻译过程中加以省略。[4]电影《金刚川》的故事背景为战争时期，为体现军人豪迈气概，一些不够文雅的口头禅、带有嘲弄意味的俚语等难以避免。在翻译时，为避免外国观众产生歧义，译者采用了省译的方法，在不影响观众理解的情况下省略了部分次要内容，实现了更准确地字幕表达。

例3：老高：又搞老子桥。

译文：Lao Gao ：There goes the bridge again.

在这句话中，译者没有把“老子”一词翻译出来。“老子”属于中国文化中特有的一个词汇，人们在生气的时候也常常用“老子”来表达自己的怒气。在战火连天的时代，像老高这样的军人常常不拘小节，经常在说的话当中加入“老子”二字，并无具体指代的意义。在这句话的处理上，译本直接将“老子”一词去掉

对观众理解敌人“炸桥”这一事件没有影响，而如果硬将“老子”和“桥”按照从属关系翻译出来，由于老高并不是桥的直接守护者，反而会让外国观众不知所云。因此，作者采取“省译”，符合功能对等中的“读者反应对等”。

例4：这里站得高、看得远，迎风尿三丈啊。

译文：The higher， the further， Like peeing into the wind.

在本例句中，“迎风尿三丈”在中国军事语境下形容的是地势高的地方炮弹射的远，能够打得敌人落花流水。中国传统文化中，数字“三”往往为虚词，并不表达实际距离，泛指远。如果把“三丈”作为实意词翻译，则是翻译错误了。因此，译文省去了“三丈”而保留了其余部分，通过“pee into the wind”表达了关班长轻轻松松打败美军的信心和勇气，符合功能对等中的“语义对等”。同时，译本结构与原文结构一致，同由简短有力的短句构成，兼具结构美及音韵美，符合奈达功能对等中的“文体对等”。

（三）增译法

在翻译中，语言形式的增补是达到动态对等的主要方法。增译法就是在翻译时按意义上（或修辞上）和句法上的需要增加一些词来忠实通顺地表达原文的思想内容。[5]《金刚川》故事中不仅有抗美援朝战士，还有美国飞行员等人物角色，部分台词源语言为英文。为照顾外国观众理解中文台词和中国观众理解英文台词，电影上映时需同步展示中英双语字幕。因此，增译法能弥补跨文化信息传递的缺失，使得中英译文含义清晰可靠，充分发挥双语字幕的跨文化交际功能。

例5：Ready to attack. Show time.

译文：正在准备投弹，下面的交给我们了。

Show time是美军飞行员史密斯在即将执行轰炸任务时对总部说的话，其中的show time如果按照字面意思来翻译就是“表演时间”，而其实它是一种固定搭配，意为“表演时间到了”。中英文由于有很多逻辑上的不同，中国观众很可能没有办法去理解这种英语固定表达，这种情况下，译者通过增译主语“我们”，使其成为符合汉语表达要求的语句，有助于扫清观众对英文的逻辑认知障碍，并实现影片字幕与中国观众的交际功能，符合功能对等中的“读者反应对等”。

例6：长坂坡前，救赵云；吓退曹操，百万军。姓张名飞，字翼德；万古流芳，莽撞人！

译文：At the foot of Changbanpo， I came to the rescue of Zhaoyun and scared off Caos army of a million men. It is I， Zhang Fei. Courtesy name， Yide. I shall go down in history， as one reckless man.

熟悉中国历史的中国民众都知道，这一段讲的是三国时期猛将张飞一生戎马、为蜀国立下汗马功劳，最终威名流芳百世的故事。令人唏嘘的是，说出这段话的，正是在抗美援朝战场上与美军飞机不懈抗争的另一位“张飞”。在该段的翻译中，译者运用增译的手法，将原文中没有体现的“我”，也就是另一位张飞译为了“It is I， Zhang Fei”，将汉语里面的重名现象巧妙传递到了译文当中，同时解释“张班长”此处歌唱这段阙词的原因，符合“读者反应对等”。此外，译文与原文形式接近，富有结构美，符合“文体对等”。

五、《金刚川》字幕英译中的翻译难点及其处理方法

（一）电影片名的翻译

电影片名是与影片与观众交流的第一门面，片名的翻译质量与整部影片字幕翻译的基调以及向观影者展现的效果息息相关。电影片名不仅要表现影片内容，传达主题信息，确立全片的感情基调，还要吸引观众，增加电影票房。[6]很多时候，片名翻译需要发挥译者主体性，在不违背电影基本内涵的情况下，进行一定程度的艺术再加工。当直译难以引起目的语观众的兴趣，或者片名本身承载的文化内涵无法在译入语观众中产生文化共鸣时，在奈达“功能对等”理论中的原则下，“重构”便成了翻译时的重要处理手段。

当然，重构并不是天马行空。从奈达功能对等理论来看，电影译名不仅要契合影片内容，还要遵从相应的语言应用规范，从而达到其应有的交际效果。这部电影的中文影片名是《金刚川》，直译则为“Jingang River”。但这一翻译既无特色，也无法挈领影片主题。因此，译者在处理时并没有生搬硬套，而是通过重构的技法，译为了“The Sacrifice”。将“金刚川”翻译成“The Sacrifice”，虽未指明河川的名字，但却是对影片将士们牺牲精神的高度概括。对于英文观众而言，“Jingang River”几乎看不到任何文化映射， 而“The Sacrifice”则直击电影的核心——牺牲精神，与观众心灵相碰，灵魂相击。

（二） 文化负载词的译法

文化负载词是指源语中具有特殊文化含义的词汇，是跨文化交际中阻碍信息传播的重要因素。众所周知，原语中的文化负载词语所表达的概念在译语中有时是不存在对应的。一种文化中浅显通俗的词语在另一种文化却难以理喻。[7]中西方文化的巨大差异导致文化负载词成为 《金刚川》字幕翻译中的难点。例如，影片中的“丧门神”，作者译为了“Harbingers”。“丧门神”这一人物来自中国古典名著《水浒传》，在中国文化语境中指的是阴间的一种凶神，后用来比喻那些给别人带去晦气的人。在《金刚川》中，美军战机狂轰滥炸，不仅导致许多战士牺牲，还极大干扰了志愿军修桥过河，因此被中国战士称为丧门神。在这类文化负载词的翻译处理上，“套译”是最常见的方法之一。套译法也叫习语翻译法，是用译语中的惯用语 来替换原文词句，从而达到翻译的目的。[8]在Oxford词典中，harbinger的定义为“a sign that shows that sth is going to happen soon， often something bad”，通俗來讲，就是美国文化语境中的“灾星”。从功能对等的角度来看，译者将“丧门神”巧妙套译为“Harbinger”，较好地帮助读者理解了影片中的深层文化内涵，符合功能对等中的“读者反应对等”，消除了文化负载词带来的语义丢失，起到了较好的交际效果。

六、结语

如今，中国的文化软实力不断增强，中国文化的影响力也越来越大，每年在国外上映的电影不断增加。字幕翻译的好坏直接关系到外国观众对中国电影的接受程度，因此，字幕翻译在中国文化走出去的道路中起着极为关键的作用。本文通过对电影《金刚川》字幕所采取的翻译方法及策略的举例，探究了功能对等理论在该影片翻译过程中的实际应用。译者所采用的“释义”“增译”“省译”“套译”等翻译方法，符合奈达的功能对等理论，较好地实现了帮助目的语观众欣赏影片的作用。这也向我们说明，在中国电影字幕外译的过程中，功能对等理论是可行性极高的理论之一，能够很好地指导字幕翻译，并助力中国文化走出去。

参考文献：

[1]张景发，廖信伟.试论“功能对等”原理在电影翻译中的应用[J].电影文学，2011，（11）：144-145.

[2]曹红艳.谈功能对等理论在电影字幕翻译中的体现[J].电影文学，2013，（3）：156-157.

[3]钱绍昌.影视翻译——翻译园地中愈来愈重要的领域[J].中国翻译，2000，（1）：61-65.

[4]周世培.汉英翻译中的省译[J].贵州民族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2，（6）：87-90.

[5]高丽娟.增译法：内隐于外显，增词不增意[J].大庆师范学院学报，2013，33（2）：116-119.

[6]张必刚，吴春容.电影片名翻译的原则及价值标准[J].电影文学，2008，（20）：92-94.

[7]王小丹.奈达的“功能对等论”及其评价[J].陕西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9，38（S1）：130-132.

[8]陈保红.方言土语英译研究——以《蛙》和《红高粱家族》为个案[J].上海翻译，2018，（3）：27-31.

作者简介：

王励硕，第一作者，男，汉族，山东济宁人，石河子大学外国语学院本科生，研究方向：翻译理论与实践。

白昕翊，女，汉族，四川乐山人，对外经济贸易大学英语学院本科生，研究方向：翻译理论与实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