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时代我国农村新型互助式养老模式探究

闫梓宸

［摘 要］随着我国逐渐步入“老龄化社会”，农村养老问题日渐突出，如何因地制宜推广适合农村的养老模式是本文研究的重点。文章基于对河北省滦南县及一些其他县城新型互助式养老模式的调查研究，分析总结当前“时间银行”这种新型互助式养老模式的发展现状、发展前景及优缺点，并提出“时间银行”模式在农村地区应用推广的建议。

［关键词］农村；互助养老；“时间银行”

doi：10.3969/j.issn.1673 - 0194.2023.22.064

［中图分类号］D669.6；F323.8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0194（2023）22-0197-03

0     引 言

根据国家统计局的统计数据，截至2021年年底，我国60岁及以上老年人口达到2.67亿人，占总人口比重18.9%，65岁及以上老年人口达到2.01亿人，占总人口比重14.2%。通过进一步统计估算，到2035年左右，我国60岁及以上老年人口数量预计突破4亿人，在全国总人口中的占比将超过30%，我国面临重度老龄化的社会问题。与城镇地区居民的老龄化相比，我国农村地区居民的老龄化程度更加严重。根据中国社会科学院农村发展研究所发布的《中国乡村振兴综合调查研究报告2021》统计数据，农村全体人口中60岁及以上人口的比重约为20.04%，65岁及以上人口的比重约为13.82%，完全达到了“老龄化社会”的标准。在党的二十大报告进一步强调乡村振兴的背景下，因地制宜发展适合农村的养老模式成为解决农村与城市发展不平衡问题的重要抓手之一。

围绕上述问题，我们对河北省滦南县展开了深入的调查研究［1］。2019年，滦南县经中国红十字会总会事业发展中心获批成为全国首家新型互助养老模式“时间银行”试点县。滦南县通过试推行“时间银行”养老模式，成功实现了互助养老、爱心循环的良性过程，逐渐成为养老服务供给的重要补充力量，同时也探索出农村互助式养老的新路子。本次调研通过向滦南县农村老年人、社会志愿者、当地政府发放电子问卷获得了一手调查数据，同时结合对个别典型案例的研究，深入调查了互助式养老新模式在当地的实施情况和运行过程。本调研的主要调查对象为农村中老年人群，占全部调查样本的70%，其中年龄在50岁以上的农村中老年人和年龄在30～50岁有老人要赡养的农村中年人各占1/2。此外，为更好地了解“时间银行”模型在当地的实际运作情况，笔者还对参与“时间银行”的中青年社会志愿者群体以及河北省市级政府工作人员进行了调查，二者分别占总调查样本的25%和5%。

1     互助式养老概述

目前，农村地区面临着人力和财力匮乏的问题，现阶段很难建立规范化、专业化的社会养老体系［2］。农村自治组织逐渐组织农村社区向村里的老年人提供帮助，以减少老年人获得服务不足的问题。如今，农村互助的养老模式在社会发展过程中逐渐发展出多种形式，其中包括干部领导型互助养老模式、能人带动型互助养老模式和群众自治型互助养老模式。

与其他养老模式相比，互助式养老模式的优势主要有以下几点。首先，较为节省空间。相比机构养老，互助式养老不需要以基础硬件设施为支撑的大片固定养老区域，空间较为灵活。其次，可以更大限度地利用社会资源［3］。一些农村互助式养老试点地区实行了新型的“医养结合”模式，推动了“医养结合”在互助式幸福院的推广，进一步整合利用了该村现有的医疗资源。最后，模式灵活度高。例如，湖北赤壁曙光“农村老年人互助+合作社”模式中，农民可以通过流转土地来减少一些养老成本。

2     一种重要的互助养老模式——“时间银行”

2.1   “时间银行”概述

“时间银行”互助式养老模式最早由美国人埃德加·卡恩（Edgar Cahn）在20世纪80年代提出和创立［4］。我国学者穆光宗解释了“时间银行”的实质含义，即一种基于社会互助精神创建的养老模式。“时间银行”是指志愿者将公益服务的时间存入“时间银行”，遇到困难可以提取“赚来的时间”，通俗来讲就是时间换时间，服务换服务。这形成了提供养老服务——量化为时间存储——支取养老服务的良性爱心循环。此种養老模式若能在全国推行，将在一定程度上解决我国的农村养老问题。

2.2   滦南县“时间银行”案例

河北省滦南县总人口57万人，60岁以上老年人口达到13.3万人，占全县人口的23.3%。该地区老年人口呈现出基数大、增长速度快、空巢多的特点，有力地代表了我国农村养老的现状。以互助为内涵的“时间银行”养老模式对解决当地的养老问题有一定的帮助，在这种养老模式下，村里有了互助幸福院等自建社会养老机构及组织。同时，也因为国家的扶持和财政补贴，老年人花费少，老年人生活在老年人互助、自我管理中，也不需要服务人员。这种模式也有利于解决老年人的生活护理和精神慰藉问题。

“滦南模式”在传统的“时间银行”模式下进行了一些新的尝试。滦南县“时间银行”中心会在志愿者入职之前进行统一培训，以便更好地服务老人。志愿中心依托智慧养老云平台，将老人信息收录其中，每个老人都有对应的电子档案和二维码，当老人有需要时可在平台下单或者拨打中心服务电话，中心会根据老人需求立即“派单”，志愿者会登门为老人服务。志愿者服务结束后，平台上也会详细记录其具体服务内容。很多志愿者表示，加入“时间银行”后，自己明显感觉到了心安，因为有今天的付出，将来享受时也会心安理得。

3     “时间银行”模式推广中存在的问题

3.1   宣传力度不够

笔者对调查问卷结果进行统计分析，发现滦南县农村老年人中有超过1/2的人更倾向于选择家庭养老这种传统的养老方式，对于社区互助式养老的选择较少。这也反映出大部分老年人对养老模式的认识有限，由于传统观念的影响，其更加愿意选择居家养老，但这也与大部分家庭中可供养老人养老的资源不足产生冲突。通过调查统计农村人口对于“时间银行”这种养老模式的态度，发现大部分人都在考虑可以参与这种新型的养老模式，且一大部分正在观望这种模式，这种情况出现的主要原因是不够了解“时间银行”。在了解了这种模式后，大部分农村人口对于这种养老模式是接纳的。这都反映出宣传是普及“时间银行”新型互助养老模式非常重要的环节，如果宣传不到位，农村群体就会处于不知道、不了解互助养老模式的状态，而如果了解到位，大部分群体比较认可这种新模式［5］。

3.2   志愿者的质量不高

統计“时间银行”这种养老模式在哪些方面需要改进时，很多人认为志愿者是这种养老模式中最重要的一环，这也决定了志愿者的素质可以直接影响这种养老模式的实施效果。但根据统计结果可知，现阶段的志愿者质量并没有达到农村民众的满意标准。这也反映了志愿者的整体素质需要提升的问题，同时也需完善志愿者培训机制，提高志愿者培训质量，适当提高志愿者的正式上岗门槛。笔者在统计调查中也发现，许多民众希望可以适量吸纳一些年轻血液参与志愿服务，可以呼吁更多青年人参与到这种新型互助式养老模式的运行中来［6］。

3.3   得到的支持不够

在统计推广“时间银行”养老模式需要得到哪些方面的支持时，大部分人认为政府、社会、村集体的支持是非常重要的。新型互助式养老模式并未在大众群体中全面普及，并且还有许多需要改进的地方，其中“时间银行”应用推广得到的支持不够是一大问题。“时间银行”作为一种新型的养老模式，人们对其有期待，希望这种养老模式可以解决传统模式中出现的问题，这就更需要政府大力支持和正确引导，从而对这种新模式进行完善优化［7］。

3.4   群众的信任度不够

调查发现，群众对“时间银行”这种新型互助式养老模式的信任度还需要进一步提升。由于该模式还在探索实验阶段，许多人认为其存在风险，不愿意让自身当“小白鼠”，愿意让老人享受更加保险的养老服务。客观上，当前这种养老模式确实缺乏一些可以为群众提供信任服务的合作企业，也没有完整的运行体系，这就导致群众对“时间银行”新型互助式养老模式存在顾虑。

4     “时间银行”模式推广应用的建议

4.1   加大对“时间银行”模式的宣传力度

首先，需要借助政府力量，在各地区的社区、学校举办互助养老讲座，简要明了地向大众介绍“时间银行”互助式养老模式的形式及特色。其次，要尤其重视对大学生的宣传。大学生作为社会中具有较高认知水平的群体，他们的可带动性和影响力都十分强，因此需要向大学生介绍相关知识，鼓励他们投入“时间银行”互助式养老模式下的志愿活动中。这样也可以在潜移默化中开阔大学生的眼界，拓宽他们的就业思路，还能多方面促进“时间银行”互助式养老模式逐渐完善。同时，要学会借助网络资源平台，利用互联网的强大力量，招纳互联网人才，在各大网络平台制作发布宣传视频，以新颖的形式吸引社会各界的关注。

4.2   建立养老志愿服务双选平台，打造兴趣式志愿服务体系

可以建立“青老互助”类型的养老志愿服务双选平台。在平台中老人可以根据自身意愿选择不同年龄、拥有不同特长和兴趣爱好的志愿者，避免出现大多数志愿服务机构同质化服务的现象。大学生志愿者也可以根据自己的意愿和特长爱好对服务的老人进行简单的归纳分类，选择自己要服务的老人类型，以此提高自身的积极性。打造兴趣式志愿服务体系，摒弃志愿者和老人之间随意性搭配的局限性，最大限度满足老人精神需求，提升志愿者服务质量。

4.3   发挥政府的主导作用，加强政府支持

“时间银行”模式的推广应用需要各级地方政府大力支持和正确引导，如果得到相应的支持，会让群众对“时间银行”互助式养老模式产生更多的信任，得到相应的指导，还会有助于“时间银行”互助式养老模式的发展。政府和村集体的支持也有利于让大家切实感受“时间银行”互助式养老模式的可靠性。政府需要提供的支持不仅是多元化来源的资金，更需要各级地方政府因地制宜建立专项小组管理支持当地的互助式养老，根据地方具体情况完善互助式养老模式。而集中投入资金也必不可少，政府要全面加强本地区互助式养老机构的基础设施建设，为后续“时间银行”的进一步推行奠定扎实的物质基础。除此之外，政府介入的另一个原因是方便统筹管理，当大量互助式养老机构出现后，运营点分散、志愿者调度困难、物资运输过程烦琐都会成为棘手问题。政府应作为第三方介入管理，派出专门小组进行统筹规划，积极鼓励农村地区实行新型互助式养老模式，并在模式推行过程中持续跟进和及时解决问题，多方面支持其可持续发展。

4.4   吸引优质合作伙伴，增强群众信任度

通过统计可知，缺乏群众信任度是“时间银行”模式现阶段需要解决的重要问题。一方面，先进的理论需要借助强有力的载体进行实践，实际上就是要寻找优质的企业或机构进行合作。养老产业主要涉及房地产业、医疗保健业、休闲娱乐业、信息服务业等，各地区在运营规划时要全面考虑实力较强的合作对象，获得有效的支持，借助优质企业在大众面前树立可靠的形象，提高群众信任度。另一方面，与优质企业合作不仅可以提高群众信赖度，更有利于为“时间银行”模式后续发展打基础，一旦后期运营出现问题，能够得到及时有效的解决。此外，还要重视与金融机构的合作，选择信誉评价较高的机构，并进行全面的风险评估。

5     结束语

当前，大多数人十分重视养老问题，对于养老服务有许多顾虑，并不了解新型互助式养老模式，许多人虽然认为新型互助式养老模式还有许多需要改进的地方，但仍然愿意尝试，因为他们觉得这对于解决农村的养老问题有很大的帮助。另外，新型互助式养老模式目前并未在全国范围内实施，其自身的体系并不完善，大众普及度较低，缺乏大众的认可和政府的支持。为了弥补传统养老模式的不足，改变养老业现状，“时间银行”互助式养老模式需要继续完善，及时解决自身问题，全面发展形成一套成熟的社会养老服务体系。总之，类似“时间银行”这种在时代发展背景下产生的新型互助式养老模式，可以解决部分养老问题，具有较强的可行性，但一定要不断完善，充分贴合大众需求。

主要参考文献

［1］王强.河北省农村互助养老模式研究：以肥乡县为例［D］.石家庄：河北经贸大学，2013：28-30.

［2］蒋军成，袁野.乡村振兴战略下我国农村互助养老路径优化研究：基于乡村合作金融与养老融合的视角［J］.广西社会科学，2021（11）：27-32.

［3］孙文中.“时间银行”农村互助养老服务的赋权机制［J］.集美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22（1）：64-72.

［4］姜腊，李运华.社区养老照顾服务供给主体作用分析：基于福利多元主义视角［J］.江汉学术，2021（5）：72-82.

［5］丁煜，朱火云.农村互助养老的合作生产困境与制度化路径［J］.厦门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22（1）：112-123.

［6］谭贺.当代农村养老问题的新变化及对策思考［J］.黑龙江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2021（15）：10-12.

［7］刘改青.乡村振兴战略规划下我国农村养老问题研究［J］.乡村科技，2022（2）：9-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