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论视野下中成药说明书功效语的英译策略

郑 帅

（濮阳职业技术学院 河南大学濮阳工学院，河南 濮阳 457000）

在中医药全球化进程中，中成药说明书功效语的英译发挥着重要的桥梁和媒介作用。如何让国外消费者更好地理解中医术语与药理作用，了解药品的功效与主治，选择和购买中成药，提升中医药的国际知名度，提高中医药企业的经济收益，弘扬与推广我国的中医药文化，都对中成药说明书尤其是功效语的英译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目的论（Skopos Theory）是德国功能派翻译理论家汉斯·弗米尔创立的。“目的论”有三大原则：目的性原则、忠实性原则、连贯性原则。目的性原则是首要原则，翻译时要明确文体性质和翻译目的，关注译入语读者的需求。忠实性原则是指忠实于原文的内容和形式。连贯性原则要求译文要通顺、连贯，具备可读性[1]1535。翻译过程中，译者要明确药品说明书的文体性质和翻译目的，考虑中西方语言文化差异，忠实再现原文的形式和内容，提高译文的可读性。

功效语是中成药说明书的核心组成部分，表述了药物的功用和治疗效果，说明了药品的适应症，为消费者选择药品提供了指引和参考[2]31。中成药说明书功效语言简意赅，多以四字格形式呈现[3]10，形式美观，朗朗上口。因此，翻译时要以目的论为指导，精准地传达功效语的关键信息；充分考虑英汉语言在表达方式上的差异，对原文进行适当的增词、减词、视角转换，实现翻译的跨文化交际目的。

一、目的性原则指导下的意译法

直译法虽然是功效语翻译中最常用的翻译方法，能够在原文的传达上尽可能忠实，但是为了使国外消费者理解深奥的中医药理和功效，但意译法也具有直译法所没有的长处。根据目的性原则，译者可以根据译入语文化和语境的需要，对原文进行增添或删减，最常用的是增译法和省译法。

（一）增译法

增译法是指翻译时根据意义、修辞和句法的需要，在不改变源语文本基本含义的前提下，在译文中适当增加词句、短语、非谓语动词结构或从句，以充分、详尽地传达原文的信息[4]838。中成药说明书功效语源自古医书，简洁凝练，在语言逻辑的呈现上，缺少连接词。而英语语法结构固定，句式结构严密，注重形合，多用连接词、非谓语动词等成分表达分句或独立成分之间的内在逻辑关系。因此，在翻译功用语时，要根据翻译目的，充分考虑两种语言的差别，补充衔接手段，增加适当的连词、介词、代词、短语以及起解释说明作用的定语从句或同位语从句，必要时增补与原文相关的中成药理论和药理知识，更有利于国外消费者了解产品功效。

例1：活血化瘀，散寒通络，祛风除湿，舒筋止痛。用于骨性关节炎引起的疼痛，沉困，活动不利等症的辅助治疗。

译文：It reduces blood stasis by promoting blood circulation，dis pels cold by dredging luo（collateral channels），dispels pathogenic factors and inner dampness，relieves pain by relaxing muscles，and controls stiffness and moving problemsoflimbsdueto rheumatism andosteoarthritis.

四组动宾短语 “活血化瘀”“散寒通络”“祛风除湿”“舒筋止痛”说明了药品的八种功效。进行翻译前，要先分析原文的内在逻辑关系和辩证的药理作用。“祛风除湿”是并列结构，表明了两种独立的疗效，采用直译法即可，而其他三组动宾短语内部联系紧密，活血才能化瘀，通络才可散寒，舒筋方可止痛。在译文中需要增加显性的逻辑关系词语，更好地体现严谨科学的中医治病理念和渗透辩证思维的中医文化，译成英语时都增加了连接词“by”，同时达到了形式统一、工整对仗的翻译效果。增译法对于国外消费者了解中医术语，理解中医文化起了不可替代的作用。

（二）省译法

西方人思维重理性，常用实验结果和具体数据来表明药理作用和疗效；汉民族重悟性，在功效语的表达上笼统、模糊[5]1511。省译法是根据翻译目的，树立以译入语读者为主的翻译服务意识，尊重其思维方式和接受习惯，将原文信息适当省略不译，用以突出原文关键信息。

例2：润肺化痰、止咳平喘、护喉利咽、生津补气、调心降火。本品适用于伤风咳嗽、痰稠、痰多、气喘、咽喉干痒及声音嘶哑。

译文：It can relive coughs and sore throat associated with common cold or influenza.It is used for the symptoms of bronchial cough and hoarseness.

这则功效语来自于“蜜炼川贝枇杷膏”的药品说明书。分析得知，药品的主要功能是治疗感冒咳嗽，而“痰稠、痰多、气喘、咽喉干痒、声音嘶哑”都是风热感冒的症状。在目的论原则的指导下，翻译时要突出药物的核心功能，不能生搬硬套，逐字死译、硬译，要根据英语的行文习惯和西方人的思维模式，对原文作必要的、适当的删减。药物的核心功能是“润肺、止咳、利咽”，而“生津补气、调心降火”作为药物的辅助功能，略去不译，有利于国外消费者抓住重点功效，缩短对症选药的时间，快速根据病症和功效做出选择，促成功效语翻译目的的达成。

例3：消食化积。用于食积停滞所致的偏食、厌食。

译文 ：Resolving food retention.It treats anorexia and food preference caused by indigestion.

从汉语功效语看出，药品的主要功能是消食。第一句的“消食化积”，信息简明扼要，突出了核心功效，翻译时使用了动名词的形式译出，简单而正式。“食积停滞”指的是食物存积在胃内没有被及时消化和排空，和第一句出现了语义重叠，翻译时，采取省译法，译成“indigestion”，清晰简洁，信息明确，具有针对性，有利于国外消费者理解。

二、忠实性原则指导下的音译法和直译法

忠实性原则是指译文在形式、意义和内涵三个方面与原文保持一致。在忠实性原则的指导下，音译法和直译法最为常用。

（一）音译法

音译法就是根据源语文字的读音，用译入语的文字、符号再现原文词语的翻译方法。近年来，随着国际医学交流的深入，更多的中医药术语通过音译的形式被收录到影响力较大的英文词典中，有效地推动了中医药文化的全球化进程。

在中医语言中，基本理论和辨证论治的术语在英语中找不到对应词语，因此，多采用音译法。“阴阳”是中医学的基本理论核心，为了充分保持中国文化内涵，翻译时，根据发音，采用汉语拼音的形式，译为“yin and yang”[6]336。 “气”在中医术语中，指维持人体从事一切活动的根本来源，根据“气”在人体的运行和发挥的作用不同，对“气”的称谓也不同，如“卫气，营气、元气、宗气”[7]19。与“气”意义相近的英语单词是“energy”，英语中的“ability，strength，determination”虽然与“能力、力气、精力”等汉语词汇相对应，但无法精准地涵盖汉语 “气”的内涵，只有音译为“qi”，才能完全呈现中医文化中统一辩证的哲学思想。由于中医文化国际化传播的广度和深度不断增加，音译法也成为彰显中国特色的文化标识，逐渐被更多的国外消费者熟知和接受[8]113。

（二）直译法

直译法最大程度地再现了原文的内容和形式，不仅能保持原文的特点，使译入语读者感受原文的语言风格，更能丰富译入语的语言表达形式，有利于跨文化沟通和交流，有效实现翻译目的，使译入语读者获得与国人同样的方式来了解中成药的功效，更好地传播中医药文化[9]1804。

例如，在“复方珍珠口服液”的功效语中，“滋阴”“安神”“止血”的翻译都可采用直译法，译文不改变原文的动宾结构，选用最适宜的动词来传递药品的疗效：“滋”即“滋养”，译成“nourish”；“安”意为“安定、安抚”，选择英语动词“soothe”，含义为“to make the pain or discomfort less severe”，贴合汉语词义；“止”译成“stanch”，含义为“to stem the flow of （a liquid， esp blood）”，尤指“止血”。 如此翻译，方比较精准到位。

在功效语的传递上，直译法虽然能尽可能地保留原文信息，但由于中西语言和文化差异较大，翻译时既要突出文化的异质性，也要让国外消费者理解和接受[10]32，如果对原文不加分析，盲目运用直译法容易产生理解偏差，可能导致国外消费者获得的认知和感受与原文的内涵相差甚远，不利于实现功效语的翻译目的。例如，“银栀茶”的功效语：泻火，疏散风热，凉血解毒。“泻火”是中医清泻邪火实热的疗法，适用于实火炽盛而致高热、烦渴、吐血、衄血、目赤、口苦、尿赤等症状，直译成“purging fire”，“fire”让西方读者费解，无法准确理解“火”在中医文化中的内涵，更不能感悟中医文化蕴含的“阴阳平衡”“辩证施治”的哲学思想，这样的译文可称之为 “无效翻译”，究其根本是忽视了翻译的目的性原则，没有更好地照顾国外消费者对中医文化的理解能力。

三、连贯性原则指导下的转译法

连贯性原则要求译文要通顺、连贯，根据译入语的语法和行文规范，提高译文的可读性和可理解性。因此，译文在语言的组织和表达上可以不拘泥于原文，必要时采取转译法，最常用的是词类转换法。

词类转换法更多地关注译入语读者对原文的内容和形式的接受度和理解度，在译文中，改变原文词语的类型，使译文通顺自然，合乎译入语的表达习惯。

例4：滋阴益气。适用于气阴不足引起的精神疲倦，失眠多梦，食欲减退，体倦乏力。

译文：It treats tiredness， insomnia， dreaminess and loss of appetite by nourishing yin and tonifing qi。

这是“复方蜂王精胶囊”的功效语，它用多个不同结构的四字短语用最精炼的语言道出了药品治疗的病症。“精神疲倦”和“体倦乏力”意义相近，采用省译法，只译出“倦”字的含义即可。“倦”意为“疲倦的、无力的”，译文中进行了词类转换，形容词转译成名词，用“tiredness”更为正式；“失眠多梦”为并列结构，由两个动词词组组成，在译文中都选用了名词形式，进行词类转换，译成“insomnia”和“dreaminess”；“食欲减退”本为主谓结构的词组，译成了名词词组“loss of appetite”，形式简练，与上文的名词结构顺承下来，做到了形式的统一和工整，重点突出药品的适应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