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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社会支持对主观幸福感的影响:核心自我评价的中介作用

2022-12-01张慧杰吴晓峰

关键词:消极情绪积极情绪主观

张慧杰,吴晓峰

(沈阳师范大学 教育科学学院,辽宁 沈阳 110034)

一、研究背景

幸福感是人们的永恒追求,作为积极心理学研究的重要方向,主观幸福感包括积极情绪、消极情绪和生活满意度,三者的不同占比会显著影响个体情绪情感的调节程度与适应状况,进而影响个体的发展和心理健康状态[1]80。调查显示从2019年到2022年,3年间大学生群体的广泛性焦虑症状检出率从8.5%[2]1852增长到24.0%[3]45,消极情绪的增加给大学生带来许多潜在的困扰,如睡眠质量下降、同伴交往压力、学业倦怠等,因此探究主观幸福感的影响因素,对提高大学生的心理健康水平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社会支持的主效应模型和缓冲模型表明,社会支持对个体的积极情绪起到直接的促进作用,对消极情绪起到缓冲作用,通过减少负性情绪来增加幸福感。我国学者梁晓燕在社会支持的心理-认知取向上将网络社会支持定义为[4]11:基于虚拟空间的交往中,人们在情感交流、信息交互、物质交换的过程中被理解、尊重时所获得的归属感及认同感。叶宝娟、杨雪等人[5]1210的研究认为:网络社会支持不仅能够增加个体积极的情绪体验,还可以提高个人的亲社会水平,促进良好人际关系的建立,研究证实[6]76,在大学生线上学习期间,针对其进行个性化辅导,即信息支持,能够有效提高大学生的学习效率,改善其心理健康状况。

核心自我评价[7]77不仅是个体对自身能力和价值的最基本评价,同时也是一种稳定的人格特质,由自尊、自我效能感、情绪稳定性及控制点四部分构成[8]261。何丹、易芳等人[9]892研究发现,高核心自我评价的个体会有较好的正性情绪体验和较高的生活满意度水平。杨晓峰、宋佳萌等人[10]88[11]1365研究证实,作为社会支持重要组成部分的领悟社会支持通过影响核心自我评价水平来间接影响个体的主观幸福感。陶玲霞、程素萍等人[12]114的研究也有类似结论:网络社会支持通过影响个体的自尊水平进而影响其主观幸福感。自我认知理论认为,核心自我评价较高的个体其内部具有较为积极的自我认知图式,偏向于对积极信息的正向加工,而核心自我评价较低的个体其内部的自我认知图式也偏向于消极,因此会对消极信息更为敏感,所以不同水平的核心自我评价代表个体内部加工信息的两种模式,在外界信息的作用下会产生不同的情绪体验,进而影响其主观幸福感。基于以上内容,本文试图阐明“网络社会支持”、“核心自我评价”与“主观幸福感”三者之间的中介效应机制。

二、研究方法

(一)研究对象

通过问卷星在网络平台对大学生群体进行调查,共回收有效问卷215份。人口统计学信息如下:男生105人(48.8%),女生110人(51.2%);大一28人(13.0%),大二47人(21.9%),大三55人(25.6%),大四62人(28.8%),研究生23人(10.7%)。

(二)研究工具

1.网络社会支持的测量

选用由梁晓燕(2010)编制的网络社会支持量表[13]87,该量表涵盖4个维度,由信息支持维度5道题目、友伴支持维度8道题目、情感支持维度6道题目及工具性支持维度4道题目,共计23道题目构成,均为正向计分题。采用李克特(Likert)5点计分法,从1(完全不符合)到5(完全符合),个体被支持的程度越高其分数越高。该量表的总Cronbach‘sɑ系数为0.894,其中信息支持维度的ɑ系数为0.601,友伴支持维度的ɑ系数为0.747,情感支持维度的ɑ系数为0.708,工具性支持维度的ɑ系数为0.671。此量表经过大量研究使用及长期检验具有较高的信效度。

2.核心自我评价的测量

选用杜建政等人(2012)[14]58对Judge等人(2000)编制的核心自我评价量表的中文修订版,该量表仅有一个维度,共10道题目。采用Likert 5点计分法,从1(完全不同意)到5(完全同意),其中1、4、6、9为正向计分题,个体的核心自我评价水平越高其分数越高,2、3、5、7、8、10为反向计分题,个体的核心自我评价水平越低其分数越高。该量表的ɑ系数为0.814,此量表经过大量研究检验,具有较好的内部一致性信度。

3.主观幸福感的测量

生 活 满 意 度 量 表[15]4选 用 郑 雪、严标贵等人(2004)对Diener等人(1985)编制的SWLS的修订版,共5道题目,均为正向计分。采用Likert 7点计分法,从1(非常不同意)到7(非常同意),个体对生活的满意度越高其分数越高,该量表具有较好的内部一致性信度,ɑ系数为

0.723。

正负情绪量表[16]251选用邱林、郑雪等人(2008)对Watson等人(1988)编制的PANAS的修订版,共2个维度,其中积极情绪维度9道题目、消极情绪维度9道题目,合计18道题目,均为正向计分。采用Likert 5点计分法,从1(几乎没有)到5(及其多),个体的情绪体验越强烈分数越高。积极情绪量表的ɑ系数为0.794,消极情绪量表的ɑ系数为0.821,两个分量表均有较好的内部一致性信度。

根据杨槐等人的处理方法[17]610,主观幸福感指标等于生活满意度的标准分数与积极情绪的标准分数之和再减去消极情绪的标准分数。

(三)数据统计

在原始数据经过SPSS 24.0处理之后,先后进行共同方法偏差检验,描述统计、皮尔逊(Pearson)相关分析以及多元回归分析,最后使用AMOS 24.0建立结构方程模型验证核心自我评价的中介效应。

三、结果与分析

(一)共同方法偏差检验

共同方法偏差[18]943是一种因人为共变而产生的系统误差,Harman单因素法因简单易用的特点而被大量研究使用,本研究采用此方法检验结果如下:共有14个特征根大于1的因子,且第1个因子的累计方差解释率为29.975%,不大于40%的临界值,因此可以排除系统误差对本研究的影响。

(二)网络社会支持、核心自我评价、主观幸福感的描述统计

为了解网络社会支持、核心自我评价、主观幸福感在男女性别上的差异状况及在不同年级间的差异性,描述统计分析结果如下:见表1、见表2。

表1 各变量的性别差异分析

表2 各变量的年级差异分析

如表1所示,男女生在网络社会支持的性别差异上不显著(P>0.05)、同样核心自我评价与主观幸福感在男女性别上的差异也不显著(P>0.05)。

如表2所示,网络社会支持在不同年级间无显著差异(P>0.05),同样核心自我评价、主观幸福感在各年级之间也无显著性差异(P>0.05)。

(三)网络社会支持、核心自我评价、主观幸福感的相关分析

通过Pearson相关法探究网络社会支持的各个维度与主观幸福感的各个维度以及核心自我评价的关系,结果如下:见表3。

表3 各变量不同维度间的相关分析

如表3所示,核心自我评价与生活满意度、积极情绪三者呈两两显著正相关(P<0.01),且均与消极情绪呈显著负相关(P<0.01)。另外核心自我评价与网络社会支持的各个维度都呈显著正相关(P<0.01),网络社会支持的各个维度与生活满意度、积极情绪均呈显著正相关(P<0.01),而与消极情绪均为显著负相关(P<0.01)。

(四)网络社会支持、核心自我评价、主观幸福感的回归分析

为探讨网络社会支持、核心自我评价与主观幸福感三个变量间的因果关系,采用多元线性回归分析,结果如下:见表4。

表4 回归分析

如表4所示,模型1中,自变量网络社会支持(β=0.874,P<0.001)可以显著正向预测因变量主观幸福感。模型2中,自变量网络社会支持(β=0.807,P<0.001)可以显著正向预测因变量核心自我评价。模型3中,自变量网络社会支持(β=0.538,P<0.001)和中介变量核心自我评价(β=0.417,P<0.001)能够同时正向预测主观幸福感。

(五)网络社会支持、核心自我评价、主观幸福感的中介效应检验

使用Bootstrap法[19]738检验核心自我评价在网络社会支持同主观幸福感之间的中介效应。由于核心自我评价为单维度量表,为了减少随机误差,采用奇偶打包法[20]37对核心自我评价量表的题目进行处理。Bootstrap设置为2000次,置信区间为95%,最后建立结构方程模型的结果如下:见表5、图1和表6。

表5 模型拟合指标

图1 网络社会支持、核心自我评价与主观幸福感的中介模型

表6 中介效应检验

如表5所示,拟合指标χ2/df远小于临 界 值5,GFI、TLI等 均 大 于 标 准 值0.90,且RMSEA小于标准值0.08,说明实际数据与理论模型之间具有较好的拟合效果。

如图1所示,各标准化路径系数皆在合理范围,说明模型构建效果较好。

如表6所示,网络社会支持→主观幸福感的总效应显著(偏差矫正区间0.871→0.965不包括0),效应大小为0.930。网络社会支持→主观幸福感的直接效应并不显著(偏差矫正区间-1.464→0.897包括0),但间接效应显著(偏差矫正区间0.090→2.574不包括0),效应值大小为0.570,说明网络社会支持完全通过影响核心自我评价来对主观幸福感产生影响。

四、讨论

(一)网络社会支持、核心自我评价、主观幸福感在性别、年级上的差异分析

网络社会支持在大学生群体的不同性别、不同年级方面均无显著差异,与陶玲霞、程素萍等人[12]114研究一致。陶玲霞等人从网络社会支持的各个维度上进一步深入分析,最终认为,虽然男生获得的工具性支持要高于女生,但是女生获得的信息支持会显著高于男性,而这种差异性在网络社会支持的总分上是相互补充的,进而表现为网络社会支持在性别上没有差异。从不同年级的视角上看,各个年级的大学生在网络社会支持的不同维度上获得的支持程度是相同的,这一结果在一定程度上从侧面反映了网络社会的平等性。

核心自我评价在大学生群体的不同性别、不同年级方面均无显著差异,与畅佩瑶[21]29的研究结果一致。核心自我评价属于一种较为稳定的人格特质[22]17,大学生的人格发展已趋于成熟,并且在高等教育的影响下,对自身有了更为清晰、客观的认识,因此不易受到性别、年级等因素的影响。

主观幸福感在大学生群体的不同性别、不同年级方面均无显著差异,与陈振圻[23]19的研究结果一致,关于主观幸福感在男女性别上的差异目前尚有争议,有研究认为[24]21女生的积极情绪和生活满意度要显著高于男生,也有研究认为[25]18,男女生在生活满意度和积极情绪上的差异性并不显著,但在消极情绪的体验上女生的情绪敏感性要普遍高于男生,而本研究认为,男女生在网络生活中,获得的情绪体验和幸福感处于同一水平。

(二)网络社会支持、核心自我评价、与主观幸福感各维度间的关系分析

通过相关分析我们发现,信息支持、友伴支持、情感支持、友伴支持与核心自我评价、生活满意度、积极情绪之间两两显著正相关,这一结果指出,获得较多网络社会支持的大学生,同样会有较高的核心自我评价水平,其生活满意度和积极情绪也会高于平均水平,这同杨杨的研究结果一致[26]56。社会支持的主效应模型为此结果提供了理论依据,良好的社会支持可以给人们提供正性的情绪体验以及生活的稳定性和自我价值的确定性,进而保持个体的心理健康水平。

信息支持、友伴支持、情感支持、核心自我评价与消极情绪呈显著负相关,获得较多网络社会支持和有较高自我评价水平的大学生,其消极情绪体验较低,与 梁 栋 青 学 者 的[27]1013研 究 结 果 一 致。社会支持的缓冲模型为此结果提供了理论依据,获得较高社会支持的个体能够有效减少消极情绪对自身的影响。

最后本研究发现,工具性支持与消极情绪显著负相关,与前两者研究均不一致,推断原因如下:如今网红经济已成为一种热潮[28]81,网络打赏、充值、刷礼物等行为相比于几年之前更为普遍,已经能够有效调节人们的消极情绪。

(三)核心自我评价在网络社会支持与主观幸福感之间的中介效应

通过回归分析发现,网络社会支持对主观幸福感有显著正向预测作用,与以往研究一致,张凤娟等人[29]54认为,工具性支持能够显著提升个体的生活满意度,而情感支持对个体的主观幸福感水平具有显著的促进作用。陶玲霞等人[12]114认为,个体在获得友伴支持和信息支持后,其积极情绪体验和生活满意度显著增加。

网络社会支持对核心自我评价具有显著的正向预测作用,这一结果说明大学生通过网络获得的社会支持,是会明显提高其核心自我评价水平的,且高水平的网络社会支持从一定程度上维护了大学生良好的自尊心、并且增强了其自我效能感和自我控制能力。有相关研究表明[30]37:在学习环境、条件、氛围相似的情况下,拥有较高核心自我评价的大学生其学业倦怠的水平相较于低核心自我评价水平的大学生更低,所以本研究认为,获得网络社会支持的大学生,有效地提高了其核心自我评价水平,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了其学业倦怠,减少了消极情绪,因为心情舒畅,所以使其拥有了较多的幸福体验。

核心自我评价可以显著正向预测主观幸福感,与杨槐、张灏等人[17]612研究结果一致。核心自我评价水平较高的个体,代表着他们对自身具有良好的整体性评价,能够获得较多的积极情绪体验,因此其幸福感水平也较高。

通过结构方程模型的中介效应检验结果可知:当大学生在网络上获得信息支持、情感支持、友伴支持和工具性支持时,随着核心自我评价水平会的提高,其对自己变得更有信心,对他人更加包容理解,对生活富有热情、情绪体验积极向上,幸福感会油然而生,对大学生的心理健康水平具有积极的促进作用。

五、结论

如今我国网络基础建设发展迅速,5G技术世界领先,大学生群体的社会交流与信息沟通、娱乐方式、消费习惯等方面与以往相比正发生着显著的变化,关注大学生的网络生活对其心理健康的影响具有新的时代意义。本研究结果提示:如果在网络生活中,我们持续地传播积极信息并给与同学、好友甚至是陌生人及时的鼓励、支持、赞美与帮助,则可以有效地增强其核心自我评价水平,减少其消极情绪,增强其幸福感,使其保持良好的心理健康状态。营造一个积极、健康、互帮互助的网络生活环境,是当代大学生应承担的社会责任与义务,符合国家对我们网络文明建设的期许与厚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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