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婪与毁灭
——《白鲸》生态主义解读
2022-11-27卿佩瑶
卿佩瑶
(湖南科技职业学院,湖南长沙 410004)
赫尔曼·麦尔维尔(Herman Melville,1819—1890),19 世纪中期美国著名作家,被公认为美国文学史上最伟大的小说家、散文家和诗人之一。他还出版了一系列以航海经历为题材的小说,包括《泰比》《欧穆》《马尔迪》《白夹克》等。然而,在小说《白鲸记》问世并引起广泛关注之前,大多数人并没有接受这样一位被世界遗忘了近四十年的杰出作家。评论家们的态度有所不同,但评论的语气大多是负面的。特别是两家非常有影响力的期刊《雅典娜》和《旁观者》对这本书进行了严厉的批评。有些人坚持认为:“Moby Dick is a strange, wild, weird book...”[1]。甚至英国的《新闻周刊》抨击其作品的风格为“狂乱得像交尾的野兔一样如痴如狂”[2]。D.H.Lawrence 在他的《美国古典文学研究》(1923)中宣称“ It is a great book。”Raymond Weaver 甚至称《白鲸记》为“indisputably the greatest whaling novel”[3]。20 世纪20年代的《白鲸记》获得了很高的评价。今天,《白鲸记》被认为是一部135 章组成的了不起的小说。毫无疑问,许多评论家都认为它是美国文学和世界文学的代表。然而,小说的主题和内容却极其晦涩难懂。因此,很少有人能从心理学、哲学、宗教等不同角度充分理解小说中的深层思想。
1 白鲸的创作背景及内容
赫尔曼·麦尔维尔的《白鲸记》以19 世纪的捕鲸业为背景,随着19 世纪工业革命的迅猛推进和信息化技术的不断发展,人们对白鲸的兴趣越来越浓厚,对鲸鱼产品的需求也越来越大。“1846年全世界900艘捕鲸船中有735 艘是美国的。……1853年美国人捕了8 000 头鲸,获利1 100 万美元。”[4]“光是美国人在西北海岸外每年捕杀的鲸即不下一万三千头。”[5]
现代科技的发展使捕鲸船成为一条高效率的流水线, 在捕鲸提炼鲸油的整个过程中,这两个步骤都可以在同一艘船上完成。在捕鲸人的眼里,鲸已不再是娴雅的庞然大物,而是一种可以换钱的稀罕鲸油。如今,开发自然的目的不再是为了生存,而是因为他们的贪婪。大自然的孩子们对哺育海洋和一些生物的母亲——地球没有一种虔诚的态度,他们无法承担这一后果,鲸鱼的数量也在日益减少。生态预警为麦尔维尔的《白鲸》的创作研究提供了全新的视角。通过对“裴廓德号”捕鲸船上的船长亚哈和巨大凶猛的白鲸莫比·迪克的殊死搏斗的精彩书写,小说生动地描述了捕鲸船的艰难经历和船长亚哈及其随行人员(包括3 名随行人员)对鲸鱼的残忍捕杀。在这部小说中,亚哈船长代表人类对自然的征服者和探索者,小说揭露了亚哈船长的残忍行为,导致了自然世界的毁灭和破坏,体现了人类对大自然的藐视和过度利用。因此,这样的结果让我们反思,合理利用自然是可以理解的。然而,人类并不是地球的唯一主人,我们应该与自然和生物圈建立和谐关系。在《白鲸记》中,捕鲸船是人类社会的缩影;海洋孕育了人类和他们的生命,毫无疑问,它也是捕鲸船的诞生地。《白鲸》是自然的象征,更像是自然的化身。该研究通过《白鲸》亚哈的悲剧,试图从新的生态主义视角解读尊重自然、回归自然、热爱自然的生态批评思想以及唤醒人类去尊重人性重新审视人类与自然之间的关系,即尊重自然是尊重自己和世界。
2 生态思想和生态批评
随着地球环境的逐渐被破坏,人们生活的自然条件变得越来越差。特别是20 世纪以来,人们忽视了自然发展的规律,开始幻想“挑战自然,征服自然”。此外,他们认为科学技术是一把万能的钥匙,可以解决各种各样的问题。因此,人们正努力进行经济建设,以为人类创造财富,而且,这些行为导致了自然不可挽回的损害。面对这样的事实和局面,人们对生态批评理论的应用逐渐显示出了自己的价值。1970年,“文学生态学” 最早出现在美国学者约瑟夫·米克尔的著作中。1978年,William Rueckert 首次运用“生态批评”主张文学与生态学相结合,同时强调批评家必须有“ecological sight”[6]。20 世纪90年代中期,生态批评逐渐成为文学和文化批评的一种理论形式。美国著名的生态史学家唐纳德·沃斯特指出“生态学是一门‘具有颠覆性的学科’,那么它要颠覆的是什么?能想到的可能是这样一些:由科学所形成的既定概念;不断膨胀的资本主义的价值和结构;西方宗教反自然的传统偏见。”[7]生态批评开辟了文学研究的一个新领域。美国最早的环境与文学教授Cheryl Glotfelty 指出 “ecocriticism is the study of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literature and the physical environment...takes an earth-centered approach to literary studies” 。
Cherry Grotephail 是美国生态批评理论的主要发起者,他从文学的角度对生态批评进行了界定,并再次以新的视角审视人类文化,充分揭示了文化与自然环境的关系。此外,他还研究了人类中西主义思想,对人与自然的关系产生了影响。最终找到生态危机的根源,这一定义被大多数学者所采用。因此,生态批评这一全新的文学批评视角,反映了人们对自然本身的关注,从自然中获得利益,而在开发自然的过程中却忽视了自然。事实上,生态批评可以看作是对人类中心主义的一种反思和修正。它反映了人类在现代工业和技术文明中对当代生态危机的焦虑,对人类如何与自然建立和谐关系的深刻思考和认识。“现在每天约有100 个物种永远消失,……在这个星球上,维持生命的资源,如空气,水和土壤,正被惊人地污染或消耗。”[8]所有的这一切都引起了各大学者的密切关注。于是,生态理论和生态批评就应运而生了。
3 《白鲸》的生态再解读
3.1 人与自然的生态关系
在赫尔曼·麦尔维尔的众多作品中,他对人与自然的生态主义关系进行了大量的思考,这使得他的作品在生活条件恶劣、 人与自然矛盾尖锐的今天更具前瞻性和价值。正如人们常说的那样:“Man and Nature are two things, and man is master”[9]。作者通过这个生动的故事,用象征的语言揭示了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意义,以及不断破坏自然、 破坏生物的后果。从生态学的角度看,小说中“战斗”的起源很简单,简单地说就是对自然的无止境的剥削和疯狂的掠夺。
在人类漫长的发展历史中,经历了从完全依赖自然到主动向自然索取,再到彻底征服自然的转变。所有这些过程都标志着人类自身的进步,但也代表着人们对自然的逐渐干预和入侵正变得越来越糟糕。麦尔维尔在处理人与自然的关系时,《白鲸记》处处反映了这样的矛盾。
首先,梅尔维尔生活的19 世纪是资本主义经济快速发展的时期。当土地在扩张的时候,就在美国人把目标指向海洋的同时,海洋中有大量的资源,这些稀有的资源就像磁铁一样,总是吸引着大多数人。由于当时社会对鲸产品的需求很大,因此捕鲸成为一种致富的方式。在海边地区,这样的活动几乎成了每个人都要参与的职业。美国捕鲸业为了高利润,疯狂获取自然资源,由此形成了与自然的紧张关系。
其次,亚哈在与鲸鱼搏斗时,失去了一条腿。由于狂热的追逐和易怒的性格,他已经变成了一个完全疯狂的人。捕鲸之旅现在变成了亚哈的复仇之旅,在这种情况下,亚哈是邪恶和狂热的。为了达到他的复仇目的,他继续猎捕鲸鱼,想要杀死它:他不顾船员的危险,走遍了许多海洋,这种顽固的行为使他完全违背了自然。这部小说描写了人与自然的对抗。凡是违反自然规律的东西,自然都要受到惩罚,亚哈船长也不例外。第一次遇到鲸鱼,它扯断了他的一条腿。如果亚哈停止找捕鲸报仇,当然以后不会有什么悲剧发生在他身上,他只是太固执了。“He is But he will still be hunted, for all that, what I best let alone,that accursed thing is not always what least allures,He's all a magnet! ”
在《白鲸记》中,作者通过独特的方式描述了与白鲸在海洋生态中的互动和最终结果,使亚哈代表了征服自然的人,以实玛利代表了自然的探索者和传播者,说明了小说最终悲剧的原因。亚哈是个勇敢的人。事实上,他与鲸鱼的战斗是毫无意义的,他的大胆是出于他的自私和强烈的占有欲。在亚哈的思想里,如果它跟鲸没有关系的话,他当然不会走到捕鲸的道路上,也肯定不会失去他的腿。因此,捕杀鲸鱼可以说成了他生活的全部。作者从积极的角度分析了生态探索者以实玛利的思想转变以及他最终逃离悲剧的原因。此外,麦尔维尔警告我们人类,如果人们继续模仿亚哈,试图无止境地开发和征服自然,最终我们也将面临同样的悲剧结局。麦尔维尔对亚哈的态度是消极的。麦尔维尔还警告读者,亚哈的悲剧实际上是人们潜在贪婪的代价。以自我为中心的思想扭曲了亚哈的精神,使他的智慧变成了情节,权力变成了邪恶。亚哈的极端行为注定是失败的,这也是人们面对强大本性的无能。
3.2 《白鲸记》中的精神生态危机
与自然生态和社会生态相比,精神生态危机是生态危机的根源。“因为人类的精神危机会导致异化和人的异化,进而导致自然生态危机、社会生态危机和心理生态危机。”[10]如果我们用精神生态这面镜子,反映出当今时代的精神疲劳,我们可以看到:地球生态失衡和人类社会环境污染都是由人类精神污染造成的。在一个奇怪的仪式中,亚哈宣布自己是火与闪电之子。这艘船最终遇到了两艘捕鲸船“雷切尔号”和“喜悦号”,它刚刚与鲸鱼进行了激烈的战斗。虽然发出了可怕的警告,但亚哈仍奋力追赶,紧张局势加剧。然而,亚哈认为只有他自己才是海洋的主宰,鲸鱼和船上所有的船员都在与鲸鱼的激烈战斗中丧生。他向鲸鱼投去最后一根鱼叉,但鱼线刺穿了它的脖子,把他拖进了海里。船长亚哈独自对鲸鱼进行了报复,最终为海洋献出了生命,他的船被毁了。从精神生态学的角度解释: 孤独症使亚哈独立、坚强、勇敢、充满自信和力量。然而,以自我为中心使亚哈精神上异化,变成了一个高度自恋、私人化的精神病患者和疯子,变成了一种邪恶的、偏执的、疯狂的复仇者。精神生态的突变使他不能像正常人一样自然地生活,就像海上的魔鬼一样疯狂。
4 结语
《白鲸记》是一部发人深省的杰出小说,充分体现了麦尔维尔对海洋的热爱和他的生态意识。这部小说围绕着捕鲸的线索,将捕鲸船浓缩成社会的缩影,描绘了一幅人与自然冲突的悲剧性画面。它从反面启发人类如何与自然和谐相处,是一部以反生态面貌出现的生态小说。在这本书中,人类中心主义诱使人类控制和破坏以白鲸为象征的自然,但人类的等级和欲望将以精神和物理的毁灭为代价。在这种情况下,从生态学的角度对这本书进行分析是十分必要的,生态批评和生态文学的主要目标是研究人与自然的关系,批判人类中心主义对自然的控制和破坏,倡导生态整体主义、生态责任和人与自然的和谐关系。然而,现代生态批评并不局限于人与自然的研究,而是延伸到人与社会、人与自己之间的精神研究。“裴廓德号”中亚哈船长等水手的研究成果最能说明这一点。亚哈强迫所有的水手去报复莫比·迪克,对它的仇恨扭曲了亚哈的性格。这些都表明了亚哈与自然的矛盾和精神危机。麦尔维尔预言了人与自然的悲剧结果,说明了人类应该尊重自然,合理利用自然资源,与自然和谐相处,只有这样,人类才能获得精神上的安宁。
这是生态批评视角下文学分析的一个新视角。回顾这部小说,利用审美和教育效果去拯救人类的灵魂和思想,该文的深刻现实意义是唤起尊重自然的意识,只有当人与自然建立和谐的关系,我们的世界和社会才会更进一步,我们的子孙后代才会过上幸福的生活。我们可以看到其中隐含的警告:人们不能再把自己视为世界的中心,必须学会尊重自然和其他生物。只有这样,他们的未来才会更有前途。今天的自然环境正在迅速恶化,回顾《白鲸记》,我们可以从中获益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