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代民俗文化的审美表现及现代意义转换*

陈芳芳

(中共岳西县委党校 干部教育培训中心，安徽 安庆 246600)

宋代是我国历史上一个承前启后的朝代，也是文学、艺术、商业的繁荣发展时期，社会经济的蓬勃发展造就了丰富多彩的民俗文化。透过宋代的民俗文化，我们能够深入了解宋代的人文风尚和历史潮流，更能看到民俗文化对于社会发展各方面的影响。积极研究宋代民俗文化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不仅能够重拾宋代富有审美价值的民俗文化，还能够从中提取有价值的内容以满足当代人的社会文化需求。目前学界关于宋代民俗文化的研究主要有：程波涛、孙丽媛(2020)从文化民俗学视角对宋代婴戏图进行了研究，分析了宋代丰厚的民俗底蕴和多样化的民俗形态[1]；李鹤飞(2018)以宋代市井文化为载体对庆阳民俗文化园设计展开了研究，进一步阐明了宋代民俗文化的现代价值[2]；刘若斌(2015)分析了富有诗意、理性的宋代民俗文化，并对其审美特质展开深入研究[3]。立足前人研究基础，文章着重探讨了宋代民俗文化的生成、审美表现及现代意义，具有浓厚的历史性和现实性，这正是本文的创新之处。

二、宋代民俗文化的生成研究

民俗文化指的是某个时期、地域的人民在漫长的社会生活和生产中，所共同创造、传承以及共享的一切风尚、习俗，例如信仰、工艺、风俗、文学、社会制度、生活习惯等等，其是民间文化的主要代表，是地域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内容[4]。众所周知，宋代是我国封建社会最繁荣的时代之一，有着璀璨的民俗文化，其之所以兴盛，能够蓬勃发展主要与当时的社会经济、社会主体文化背景等有关。具体可以从以下两个方面进行论述：

(一)社会经济的进步促进民俗文化发展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作为处于我国封建社会发展完备期的宋代，在较长的时间内都保持着经济繁荣、生产力快速发展，尤其是农业、商业以及手工业一片繁荣。正是基于这种繁荣，宋代民俗文化得到了发展。

第一， 农业方面。首先，宋代通过创造和改进拥有了当时世界上最先进的农业工具。镰、犁、锄等铁器农具在农业上的普遍运用，提升了耕作技术水平，筒车与龙骨车的大量出现，也让当时的水利灌溉变得极为便利。这些不但促进了农业发展，也改变了农业耕作风俗。其次，宋代农业生产关系发生了重大变革。农业生产关系是对生产力水平的重要反映，决定了农业经济发展程度。众所周知，从战国时期开始，我国封建时代一直实行土地私有制，国有土地制度慢慢退居次席，直到宋代彻底土崩瓦解，宋代在全国都是一直实行土地私有制，这在当时一定程度上提高了农民阶层的生产积极性，解放了农业生产力。

第二，手工业、商业方面。在宋代，手工业的行业门类繁多，技术和生产的产量质量都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水平。当时基于自然资源与地方物产资源而发展起来的手工业呈现出了异彩纷呈的生产景观，如南方的丝绸业空前繁荣，这促进了宋代服饰民俗的变迁，还如造纸业、印刷业的崛起，让文学艺术，尤其是其中的话本民间风俗艺术得到了更广泛地传承、传播。与此同时，宋代的商业非常兴盛，形成了极具特色的商业民俗文化[5]。例如，宋代的集市贸易在我国古代贸易风俗中具有重要地位，定期开放的集市上到处都是农产品、农具、木器、书籍、服饰等。在宋代，商人地位也比以往时代要高，宋代都市里商铺林立，有粮铺菜市、酒楼歌馆、茶坊药铺等，这些无一不体现了当时经济的繁荣昌盛、商品的琳罗满目。宋代都市的无比繁华、物质的空前丰富也必然会促使市民百姓的生活更为世俗化，诞生通俗的娱乐风俗，如戏曲艺术、风俗画、话本小说、诗词酬唱等。

总之，正是农业、商业以及手工业等经济的全面发展，给宋代的民俗文化生活提供了足够的物质保障，同时也催生了很多民俗文化形式，这是当时士大夫以及市民阶层能够进行民俗文化审美娱乐的必要条件。

(二)三教合一为民俗文化繁荣打下根基

中国传统文化以儒、释、道为主体文化，它们一起塑造了中国传统时代士大夫阶层的精神价值体系。宋代士大夫与历代一样虽也受儒、道、释文化的深刻影响，但由于时代处境不同，以及其对三教文化作了新的阐释与升华，让三教合流，所以生成了独特别致、绚丽多彩的文化品格[6]。在宋代以前，几乎所有封建朝代的文化显学，都可以归结于儒、道、释三教的杂糅交织、相互弥补，但都没有真正做到三教文化的合一，士大夫阶层对它们的彰显是各有侧重。到了宋代，士大夫阶层不仅推崇儒家文化倡导的伦理道德和积极入世的理性精神，也吸收了道家不计得失、敬畏自然、追求个体精神自由的人生智慧，而且还追寻佛家不为红尘束缚，超越现实欲求的空明精神境界。三教合流最终也催生出了宋代理学，稳重敦厚的儒家文化是理学的根基，自然无为的道家思想和温和宽怀的佛学是理学的两大分支。而这三教文化所形成的理学精神在宋代士大夫阶层的均匀展现，更是让他们有别于以往时代的文人集团。他们的个性不像唐人那样张扬，人生态度偏于平和、理智、淡薄、沉稳，展现出了务实、冷静、理性、超然的生命范式。从宋代的诗文中就可以看出这些，宋代诗文传统虽然在情怀、情感的表达上没有唐等时代的激烈，但在理性深度上做了超越，它们不会过于追求张扬的华丽，而是注重一种平淡美。而正是这种对“平淡”的追求，意味着宋人的审美活动更为世俗化，他们会认为审美实践中的雅俗之争，重点在于审美主体能否具备高雅的情趣与品格，而不是去计较审美客体的雅或俗。宋人审美趣味的如此转变，让他们极为崇尚“以俗为雅”的审美观念，他们相信这能拓宽审美视野，实现对“俗”的升华，所以他们追求世俗之乐，有着发达的民俗文化。

从另一个层面看，三教合流也直接促进了宋代民俗文化发生演变。不管是当时的礼节风俗，还是节日时令等，都深受三教合流影响。例如宋代的春节风俗，当时宋代的春节有三大内容，第一是祭祖先，而这是对儒家文化的直接反映；第二是迎神，大年初一的时候，无论佛教徒或道教徒都会去寺庙道观祈神拜佛，争拥“烧头香”，这是一场与佛道文化相关的风俗活动；第三是正月闹元宵，这源于祭拜太乙的道教文化。在今天，宋代这种春节风俗中的很多项目依然被保留了下来。

三、宋代民俗文化的审美表现及功能

宋代有着多样化的民俗文化审美表现形式，主要可以分为物质类、组织类、信仰类。它们蕴含了深刻的审美特质，在当时社会发挥出了重要的审美功能。

(一)宋代民俗文化的审美表现

根据我国知名文化研究专家陈勤建的民俗文化划分方式，宋代的民俗文化主要划分为有形物质民俗、人生社会民俗以及心意信仰民俗。而人类的民俗文化审美活动，不仅是对有形的物质民俗、人生社会民俗进行的外在视觉性审美，也是对心意信仰进行的内在体验性审美。对宋代民俗文化对象进行的审美研究，正是要从这两个方面出发，以透过宋代民俗文化的外在来把握其本质。为此，首先就需要对宋代极具典型代表的一些民俗文化审美形态进行一次有效梳理[7]。

第一，有形物质民俗。这类主要指的是饮食风俗、服饰风俗、生产工具等，在此将主要谈论服饰风俗。受以儒学为根基的理学思想影响，宋朝的服饰具有明显的阶级性，展现出了封建社会的伦理纲常。至高统治者皇帝身穿黄袍，官员会根据官衔等级，穿戴紫、红以及绿等色彩服饰，而百姓只能穿戴黑色与白色等服饰。宋代服饰除了皇亲国戚，鲜有图案，只有单调的色彩，但款型、做工精致。款型有上下衣相连的宽袍长衫，下摆分叉、窄袖圆领的紫衫，系有飘带的女子萝裙等。在材质上，官员多穿丝绸类，百姓一般身着麻织品。可见，在严格的服饰等级制度下，宋人服饰的民俗文化审美除了质朴实用的一面，更是彰显出了明显的政治色彩。

第二，人生社会风俗。这包括有社会组织风俗、生活习惯、节日时令等，在此将主要论述社会组织风俗。宋代社会组织是当时社会关系的重要反映。在宋代，民间结社是最具民俗性、娱乐性的社会组织风俗。在宋代，不同行业、阶层的人员都会根据自己的兴趣爱好参加各种娱乐性社团，当时比较有名的有齐云社(蹴鞠)、锦标社(射弩)、雄辩社(话本小说)、角牴社(相扑)、锦体社(花绣)、清音社(清乐)等等，这些都是市民阶层比较喜爱的社团。而宋代文士们会经常举行较高级的宴会用以诗词酬唱，同时也组织了一些著名的社团，如西湖诗社名噪一时，当时的文人墨客争相参加，进行诗词创作与唱和。另外文士们还组织有茶社、书画社等。可见，宋代的民间结社主要分布在生活娱乐领域，市民阶层和士大夫阶层志趣各有不同，宋代的民间结社是宋代民间社会生活文化的引领者，是宋代社会组织风俗文化审美最为主要的表现形态，同时亦是当时人们进行民俗文化娱乐审美的重要平台和对象。民间结社不但体现了娱乐项目自身的艺术魅力，而且还能为当时民俗文化的审美提供了重要的素材内容。

第三，心意信仰民俗。这主要包括礼仪文化、婚葬习俗、民间信仰文化等。在此将主要论述民间信仰文化，因为其是民俗文化的主体内容之一，能够直接展现宋代人们的精神世界和审美观念。宋代民间信仰形态多样，主要有：1.受原始崇拜以及道家文化影响，他们会祭拜天地、自然万物，如冬至祭天、月神崇拜等，但在老庄“无为”文化的影响下，祭拜仪式比较朴素。2.受儒家、道家、佛家文化影响，他们会祭祀祖先、各类鬼神，如中元节，在这天宋代人都会一齐祭祀祖先，寺庙道观也会超度亡灵，还如浴佛节，这是宋代佛寺最重要的节日，达官贵人、僧尼信众等都会赶到寺庙一齐庆祝佛祖释迦牟尼的生日，尤其是南宋相国寺的浴佛节最为热闹，当天很多地方人们会食素，不进行屠宰，肉铺之类都会歇业。总之，宋代由于儒道释合流，所以民间信仰上深受三教合流影响，其中的一些祭祀仪式等也反映出了儒道释文化的审美意识。

上述对宋代时期的民俗文化审美表现形式进行了大体上的梳理，主要有物质类、组织类、信仰类民俗文化表现形式。足见，宋代民俗文化审美属于一种综合性审美，它融合有物质文化、制度组织文化以及精神文化审美，是当时人们世俗生活的审美化表现，能够反映出他们独特的民俗文化审美范式、特质等。

(二)宋代民俗文化的审美特质

宋代的美学价值体系必然会受到宋代政治、经济、文化、社会、道德、制度等等诸多因素影响，当宋代人将审美视角移向社会世俗生活中，个体的审美自由性与主体性肯定会遭受一定程度上的遏制。于是以市民阶层与士大夫阶层为主要代表的审美主体进行民俗文化审美活动时，会展现出非个体性的而是群体性的审美特征。所以宋朝的民俗社团组织众多、发达，市民群体喜爱的“俗”与士大夫群体推崇的“雅”对立而又统一存在着。

宋代经济发达，当时城市文化形成了繁华、精致等特征，而市井文化以及乡野文化却带有单调、粗犷的特征，这可以从宋代的服饰文化与民间社团文化中看出。宋代士大夫阶层的审美意趣偏于前者，他们与市民阶层在审美志趣上的差异，原因除了生活阶层、生活环境不同，再就是在于审美主体的情感指向和寄托上的差异。其实他们审美的出发点都是源于内心的自我观照。然而，士大夫阶层在高雅的审美上并不会刻意抵触民俗文化审美，反而很多时候表现出雅俗共赏的审美情趣。如宋代士大夫的田园诗会刻意将乡野民俗中天然、拙朴的风韵表现出来，以捕捉一种新的文本意味。这是因为，士大夫阶层在审美中注重的只是审美主体是否有高雅的情趣，而不会特别在意审美对象是否俗气，即所谓的以俗为雅，这在上文以阐述过。实际上，正是士大夫阶层和市民阶层一起组成了当时民俗文化审美的主流，而宋代民俗文化审美活动中的雅俗之分、雅俗共赏的审美意趣，一起构造了宋代民俗文化的审美框架，是宋代民俗文化审美的最主要特质。

(三)宋代民俗文化的审美功能

民俗文化审美功能指的是其在社会文化于社会生活中的具体意义、作用。具体而言，它将在娱乐大众身心、集体人格精神塑造、社会规范以及维系等几个维度发挥出功能。

第一， 娱乐大众身心。这是民俗文化的最基础审美功能。宋代经济的发达、社会的繁荣造就了多样多彩的民俗文化，尤其是其中的民俗休闲娱乐文化，像市集、歌舞、蹴鞠、戏曲、杂耍、庙会等，在很大程度上丰富了当时人们的日常生活，给各个阶层带来了愉悦的身心体验。

第二， 集体人格精神塑造。众所周知，民俗文化作为一个民族优秀的传统精神，反映了这个民族的审美观念、认知观念、主体文化价值等，民俗文化自身与其审美在社会现实生活中的传承和演绎能极大影响到民族集体人格精神的塑造。它会对社会个体的行为与心理施加影响，或进行约束，会对群体的行为和心理模式进行有效塑形。而有着深刻内涵的宋代民俗文化就能从社会文化层面有效影响人们的品性、人格。如在以俗为雅、雅俗共赏的民俗文化审美特质影响下，宋人个性中庸，即稳重敦厚、不张扬激烈，在生活上不会刻意追求形式上的奢靡，但追求精致，重视精神向度上的生活品质等。

第三，社会规范以及维系。民俗文化中的很多内容，如礼仪文化、信仰价值等，都代表一种社会文化秩序，能够维系社会稳定。在宋代，受儒家文化影响，儒家伦理规范与礼仪、宗族制度等贯穿了社会个体的一生，社会个体由生到死都要遵循一套程式化的民俗文化规范。这种规范有效地维护了当时的宗法统治，在一定时期、一定程度上确保了社会稳定。另外宋代民俗文化中的很多内容，如宗教信仰文化、社团文化等还能让当时的人们找到一种文化上的集体认同感、归属感。这对于维护当时群体的社会生活秩序和精神秩序有着重要作用。

四、宋代民俗文化的现代意义转换

宋代民俗文化丰富而又绚丽多彩，在今天，其中的很多文化形态和其蕴藏的内涵价值依然在被后世传承。不过由于是封建时代的传统文化资源，所以宋代民俗文化中还是藏有不少与现代社会价值观相违背的内容成分，例如服饰文化中的等级观、强调灭人欲的理学观等。然而，在宋代民俗文化之中，也有很多今天社会所匮乏的精神资源，为此就有必要对宋代民俗文化中的有益成分进行现代意义转换，以满足当下的社会文化需要。

(一)实现宋代民俗文化审美内涵及视觉重构

要实现宋代民俗文化的现代意义转换，那首先就需要对其审美内涵和外观视觉进行重构。虽然宋代民俗文化审美不乏一些糟粕内容，但其也蕴含了丰富的优质文化基因。例如宋人所具有的文化包容性，秉承的雅俗共赏、兼容并蓄的文化开放姿态，敬畏自然的生存观念，以及生活中务实、理性、平和、超脱、豁达的人生态度等等。这些民俗文化所蕴藏的精神资源都是今天的人们所匮乏的，完全符合现代社会的审美需求。众所周知，在现代化与商品消费主义的裹挟下，现代个体的生活变得愈发单调化、机械化、同质化，人们的精神追求也愈发的肤浅化、平面化、功利化，如在对待民俗文化上，注重的仅仅是其形式，而忽视了其最初的深度意义。当宋代传统的节日时令在今天变成购物节、送礼节，当宋人敬畏天地、自然的文化信仰被现代人抛弃等，那么今天我们的民俗文化审美就只能徒有其表，因而有必要给它再赋予最原初意义的那份内涵。如果细观宋代的民俗文化审美会发现，那时人们会把民俗文化事象视为审美化的观赏对象与艺术化的创造对象，因而民俗文化事象会被赋予具有深度性的内涵以及集体价值观念。在这种充满激情与活力的民俗文化审美实践中，宋人会将自己的内在情感、价值信仰、人生态度等置入民俗审美的文化场景和艺术狂欢气氛内。例如在祭拜天地的时候，宋人对贡品的美感与丰富性会很注重，在仪式表现上也追求庄重感、神圣感，在这样的场景和仪式氛围中，宋人敬畏自然、天人合一的生存心理被彻底映射和激发了出来，他们会带着更为感恩和崇敬的生存态度面对自然世界。正是在民俗文化审美内涵和外观视觉形式的双重影响下，人们才可以让自己的内心情感、信仰等与外界的生存物质发生紧密关联，从而追寻到自己的生存意义、人生价值。所以，要让宋代民俗文化在今天不再流于形式，展露其蕴藏的优秀基因，从而实现其现代意义的转换，那么也就应该注重对其审美内涵和外观视觉进行重构，以赋予其深刻意义。例如，在进行宋代就传承下来很多节日活动的时候，我们应从内心真诚的情感出发，来注重节日的外在仪式感，重视节日的真正意义，以营造出人际和谐、互尊互爱的节日氛围，让节日回归到其最原初的意义，而不是从功利心出发将其异化为送礼节、购物节。

(二)注重宋代民俗文化审美的再生产、再消费

宋代民俗文化是一种诞生于千年以前的文化形态，对其审美的重新建构，所要进行的现代意义转换，也是一次进行再生产和再消费的漫长过程，所以要注重宋代民俗文化在现代的再生产和再消费的逻辑关系。而在对包括宋代在内的传统民俗文化进行再生产、再消费的具体过程中，会遭遇现代人对民俗文化的误解、甚至歪解。从本质上看，这反映的是现代文化对传统文化施加文化霸权，对民俗文化进行一种悖论式重构，另外也反映了传统文化对现代文化的刻意迎合，从而导致很多传统民俗在今天社会被彻底异化，成为苟延残喘的存在。总之，在对传统民俗文化进行再生产、在消费的时候，它必然会同现代文化、主流文化、地域文化等发生互动、融合、冲突。

一方面，为了实现国家、民族的现代性，传统民俗文化在现代必然会被打上落后的印记，然后被改造，以满足文化的现代性需要[8]。另一方面，传统民俗文化作为一种传统，必然带有文化惯性，当中很多内容早已在潜移默化中被现代个体传承，所以其会屡屡同现代社会主流文化发生碰撞，于是其必须要对自身的内容与形态进行不断改变，以在现代社会获取生存权。由此可见，宋代民俗文化审美在现代社会，再生产、再消费的正确逻辑在于：其要调和自身传统内涵同现代个体生存需要、国家文化现代性需要之间的关系。这其中的决定因素在于现代个体的心理层次结构。它是现代社会个体基于现代性心理需要、历史性民俗文化知识、现代性生活体验而架构起来的文化心理框架，是现代社会个体塑造、更新自我文化的主要工具与思维范式。故而，要依据现代社会个体的心理层次结构来重构宋代民俗文化审美，以实现其现代意义转化。不过需要注意的是，在这个过程里，不可以盲目地对其进行改造、加工、异化，也不可以让消费主义成为唯一主导。只有这样，宋代民俗文化审美的价值意义才能被有效扩充，被赋予正确的现代性语境，从而让它焕发出崭新的生命活力。

此外，在文化产业高度发展的今天，为了更好地推动宋代民俗文化的发展和进步，就必须要善于提炼优秀的宋代民俗文化精髓，大力推进其实现由文化向产业过渡，从而来更好地提加快我国文化产业的脚步。比如开封宋都古城文化产业园区就十分注重以宋代民俗文化为核心的产业化运作，以宋文化为特色，以宫廷文化、府衙文化、商业文化、宗教文化、民俗文化、园林文化、饮食文化、名人文化、工艺文化等为载体，积极打造“一城两环八区十点”的产业布局，通过鼓楼复建、城墙保护、水系二期竣工、书店街综合提升等项目的开展，以及宋都文化商务区、宋都古城文化客厅、文化产业创意基地、客家源建设等项目的提出，都在很大程度上加快了宋代民俗文化的现代意义转换，这无疑在较大程度上推动了宋代民俗文化生命力的焕发，同时也是加快我国文化产业运作的有力途径。

五、结语

宋代民俗文化有着特有的审美情趣，蕴藏着丰富的优秀精神资源，它折射出了当时人们的精神品格和生活美学。文章具体分析了宋代民俗文化的生成、审美表现、审美特质、审美功能，然后立足于文化审美学的视角试图对其进行现代意义转换，以让其在今天的现代性语境中得到正确重构，从而发挥出新的意义。当然，这个过程是漫长、复杂、困难的，尤其是社会的物质化和日益横行的商品消费主义必然会对宋代民俗文化的再生产、再消费制造阻碍。但这个过程是我们探寻古老文化密码，传承传统文化智慧的重要途径，因而它的意义既是深刻的更是深远的。像宋代民俗文化中所展现的宋人务实、理性、超然的精神品格，注重生活精神向度的生存姿态，敬畏宇宙自然的价值信念以及雅俗共赏的审美特质等等，都应该被今天的我们所重视、借鉴和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