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小大之辨”之主旨是“大其心”*
2022-10-14吕箐雯
“小大之辩”
是《庄子》一书开宗明义提出的首个哲学问题,它不仅是理解《逍遥游》思想的必经之途,亦是诠解《齐物论》思想之关键,对其的理解关乎《庄子》文章结构的合理性及其根本哲学主旨的把握。概而言之,庄学史各注家对“小大之辨”思想诠释的价值取向,其类有三:一是向秀、郭象的“小大同扬”说,二是支遁的“小大同抑”说,三是明清时期流行的“抑小扬大”说。
此三种诠释路径已基本穷尽“小大之辨”所有可能的价值立场,近代学者虽不能提出新的可能的诠释路径,然亦力图提出异于古之注述家的新见解,更为深入推进“小大之辨”之研究,表现在:
其一,择“小大之辨”三种价值取向其中一种予以辩护,如有学者持抑小扬大说,而批评向郭适性逍遥说乃曲解庄子原意,
亦有学者持支遁之说,而批向郭逍遥说,
整体而言,此一研究路向未关注到《逍遥游》《齐物论》间的思想“矛盾”,不免落于旧时注疏之窠臼;其二,联系《齐物论》,试图缓和《逍遥游》之“小大不齐”与《齐物论》之“小大齐同”间的张力,有学者将“小大之辨”联系“物道”关系做解,
有学者从《逍遥游》《齐物论》二者主体的不同来试图解决这一矛盾,
整体而言,此一研究路径虽稍缓和《逍遥游》《齐物论》二篇之思想“矛盾”,但未能注意到《逍遥游》《齐物论》之“小大之辨”各有其不同的思想意旨;其三,试图通过重新厘清“小大”之内涵,并以外境与内智的新角度析辨外境之小大与内智之小大间所存的辩证逻辑关系,有学者指出外境对心智有重要影响,
有学者进一步将之明确为“正向关联关系”,
然此种论述更侧重于从主体生就的规定性与能力范围两方面进行分析,多忽视了“心”在此关系中的关键意义。
基于此,本文在“小大之辨”外在物性与内在心境之两层分殊的基础上,试图以“小大”间静态横向(心之可大,性小而心大)与动态纵向(心之可齐,大心而齐物)的两种关系模式,给予“小大之辨”以新的诠释框架,揭示其“大其心”之理论意旨与具体的修养路径。
一、心之可大,性小而心大
要探析“小大之辨”之哲学意旨,需先厘清其字面意涵,“小大之辨”语出《逍遥游》:
有鱼焉,其广数千里,未有知其修者,其名为鲲。有鸟焉,其名为鹏,背若太山,翼若垂天之云,抟扶摇羊角而上者九万里,绝云气,负青天,然后图南,且适南冥也。斥鴳笑之曰:“彼且奚适也?我腾跃而上,不过数仞而下,翱翔蓬蒿之间,此亦飞之至也。而彼且奚适也?”此小大之辩也。
本文系统的阐述了青海柴达木盆地周缘残山地球化学景观区地形、地貌、水系发育程度;水系沉积物、土壤、钙积层和风成物的分布特点;风成物和钙积层的分布对水系沉积物样品的干扰程度等。通过采样对比分析,认为排除干扰最有效的办法是剔除表层干扰物,直接采集基岩风化的岩屑物质代替水系沉积物。在野外采样过程中应用水系沉积物采样有效控制汇水域的思想,用放射的树枝状结构多点组合、主副点结合的化探采样方法,尽可能的提高每个样品的有效性和代表性,野外采用化探采样航迹监控系统对主副点进行监控,确保采样到位率,使得所采集的岩屑组合样能有效代替控制汇水域范围内下伏基岩的化学成份,保证获得质量可靠的第一手资料。
因而,纵向“小大”间存在“心之可齐,大心而齐”的动态过程:万物之外在物性本不齐,不必要齐,亦无法可齐;而万物之内在心境则不然,任一主体在纵向时间维度都有大心之可能;且《庄子》在内在心境上亦持有“抑小扬大”之价值取向,心可大亦需大。就行为主体之心由小而大之可能性与必要性而言,万物是一致的,是为“心之可齐,大心而齐物”。由此而言,可通过“大其心”而齐同不齐之万物,“小大之辨”旨归就是“大其心”。
戴菲儿死去那天,秦川陪她整整一夜。死去的戴菲儿静静地躺在灵柩里,她形销骨立,全然没有一点动人模样。然后来了殡仪车,然后有人将灵柩抬上殡仪车,再然后,殡仪车离开豪宅,消失在山林之中。艾莉问秦川,你不去看看?秦川说,你认为将一个女人扔进报废机很好看吗?艾莉说,可是他们……秦川说,他们都是演员。灵柩和殡仪车,只是演出的道具。
而“小大”为相对性概念,是对事物具象之形体、抽象之价值等各方面的形容,有丰富的能指性。
由具体的小鸟大鹏推及万物,
不同的小大之物在“性—境—心”方面,体现出不同的特质(不齐);但不齐之万物在“性—境—心”的关系上,由性而境,由境而心,又具有相同的“正相关、非因果”关系,该关系中前者的变化会影响后者,但不必然决定后者,“心”不必然受“性”之限定,无论该物之“性”如何,其都有“大其心”之可能性。
一是完善征收征用集体土地的补偿标准。我国《土地管理法》第47条和《物权法》第42条规定的土地补偿标准主要依据被征收土地的原有用途,对土地被征收后的用途和收益缺乏考虑。为保障农业领域PPP稳定发展,应当建立征收征用农村集体土地的补偿标准与被征收土地的市场价值挂钩的制度,以兼顾国家、集体、个人的土地增值收益分配。
其一,大能而大境。行为主体可通过能力的提升而前往更大的环境,如鲲之化鹏,鲲本义为鱼子,表明鲲本身就有成长的潜能,只要其将这一潜能扩充即可,其化而为鹏,就有飞至九万里之能,前往更大的南冥。但能力之提升终归有限,如蜩鸠,其潜能本就不具备成为鹏的特质,无论其怎样努力,都无法在形体上成为似鹏般的大物,无法依凭自己的能力飞往南冥。而根据《逍遥游》“之二虫又何知”“小知不及大知”等表述,庄子并未就二虫之能进行评价,二虫受限之因在“知”,而“惟知能变化”,
故欲大其境,关键在“大其知”。
综上所述,本文将万物横向对比,发现万物虽然在“性—境—心”方面各不相同(不齐),但其在“性—境—心”方面皆存在“正相关、非因果”关系,此关系之意义在于揭示“心之可大,性小而心大”之理。也即于万物而言,其先天之“性”(外在物性)的小大会影响其所处之“境”(外在环境)的小大,而所处之“境”的小大又会影响其“心”(心胸、心境)之小大,但这只是正相关的影响关系,而非必然决定性关系,万物之“心”不必然受先天之“性”的束缚,大性者易至大境,易有大心,亦有心小之可能;性小者会局限于小境、小心,但亦有心大之潜力,心之可大,性小而心大。
同理,“小性—小境—小心”的正相关关系亦可成立,形小易境小,境小易心小。蜩鸠微尺之躯,无论如何都无法依靠自己的力量企及九万里高空,形小导致其能小,“腾跃而上,不过数仞而下”。进一步,导致境小,之二虫只能“翱翔蓬蒿之间”。境小而知小,生活空间的逼仄限制了其眼界见识:首先,二虫所知之物有限,它们不知蓬蒿之外还有南冥的存在;其次,它们志向有限,提出“彼且奚适”的疑问,无法理解大鹏的图南之举。而知小则易致心小,《逍遥游》中蜩鸠、斥鴳的出场,都带着对大鹏的嘲笑,“笑之曰”体现了其心境之小,正所谓“蜩、鸠,盖井蛙、醯鸡之徒,不知世界有如许之大者,故其见若此,只缘胸中原无所积”。
故蜩鸠之心小关键在于其不自知其小,在于它们自以为是地对外物的哂笑与鄙夷。由此可知,“小性—小境—小能”的正相关关系亦成立,小性者因先天小形、小能的限制而生活于小境,逼仄的环境又限制了其眼界见识,从而容易造成其不能理解、包容他物的狭小心境。
但此非绝对必然的因果关系,形小、性小者亦可心大。同属小物之“鹪鹩”,其形小、能小、所处之境小,“鹪鹩巢于深林,不过一枝”,但这并不妨碍鹪鹩之知大,它并不觊觎整片森林,安于自己基础需求的满足。而这种对自己本然生活知足的状态,鹪鹩与蜩鸠相同,“各取足而自胜”,
不同的是鹪鹩并未将自己的生活视为最优而贬低他者,蜩鸠则更多地是自傲,充满了对大鹏图南的不屑。故鹪鹩所知之大,在于其懂得知足,更在于其懂得对他者生活的尊重,体现出自适、自足、自得的心境之大。
再如庄周所梦之蝴蝶,其形小而能大。自然界中,蝴蝶对外物的依赖较少,吸风饮露便可存活,因而其受到的外在制约就少,故其可成为庄子所求之自由逍遥境界的代表。
由蝴蝶之“小形—大能”,或鹪鹩之“小形—小境—大知—大心”可知,性小者不必然会受“小”之限制,亦可有大能、大知、大心。
本文以绍兴一些著名旅游景点为例,探讨了功能翻译理论对景观名称和景观介绍翻译的指导作用。正如Venuti所主张的,“翻译是在不同语言、不同文化中寻找共同的过程。”这一过程要求译者不拘泥于任何一种方式,而要采取各种策略,其最终目的是要使交际目的得以实现。
因而,形大之鲲鹏,能大之帝尧、宋荣子,形小之蜩鸠、井蛙、醯鸡、蝴蝶,知大之鹪鹩、鼹鼠等,其先天规定之形体、能力差异万千,展现出万物“性之不齐”的特点。而不齐之万物,在“性—境—心”方面,又有同样的“正相关、非因果”关系,即先天之形体、能力会影响行为主体的眼界、智识,进一步影响其所处环境,从而塑造其心境。但这只是一种正向影响关系,而非必然决定关系,性大者亦会心小,性小者亦可心大。
然上述关系并非必然的因果关系,性大者不必然心大。如“举世而誉之而不加劝,举世而非之而不加沮”的宋荣子,其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较于世俗之人,此乃大能大性之体现,但他仍“犹有未树也”,因他“犹然笑之”,以大笑小,展现出一副自傲自夸者面容,“犹有内外、宠辱之见存,未能超然树立,空所依傍也”。
而尧“聪明文思,光宅天下”(《尚书·尧典》),乃大能、大性之代表,其让天下于许由,“虽能忘功,而未忘让之之名”,
心中仍有挂碍。可见,如帝尧、宋荣子一般的大能、大性之人,亦会滞于小知,追求“名尸,谋府,事任,知主”(《应帝王》)。故大能、大性者,不一定会有大知、大心,“性—境—心”的关系中,前者只是后者的正向条件,而非决定因素,大性者并不必然能至大境,更不必然会有大心。
二、心之可齐,大心而齐物
另一方面,通过“虚其心”而行“负的工夫”,虚心而大心。庄子亦继承老子之“虚心”说,认为“唯道集虚。虚者,心斋也”(《人间世》),“虚室”才能“生白”,空明之心才能朗现生命本然之清澈空阔。
而具体所虚之对象,即行为主体对“名、功、己”的执着。
根据上文“性—境—心”间的“正相关、非因果”关系,“心之不齐”受“性之不齐”的影响,故首先需探索该以何种态度面对万物性之不齐。庄子肯定万物在客观物性方面之不齐,并要破除对于不齐之物性的执着与追求,因为外在物性本就无法齐同,并不存在一个绝对的评价体系使外在物性统一,“凫胫虽短,续之则忧;鹤胫虽长,断之则悲”(《骈姆》)。长短高低,美丑胖瘦等等外在形体的小大概念,皆非庄子讨论重点,这明显地体现在其对“鲲”的处理中:“鲲”的本义是鱼子,
乃至小之物,庄子却用之来表述“不知其几千里”的至大之物,如此对于常识的打破,本身就奠定了庄子于“小大之辨”的态度基调,即认为外在物性种种差别之模糊与不重要。况且“待钩绳规矩而正者,是削其性者也;待绳约胶漆而固者,是侵其德者也”(《骈拇》),以钩绳规矩或绳索胶漆为标准要求万物,是对万物本然之性的扭曲,是削性侵德之举。故外在物性不必要齐,亦无法可齐。
在“性不可齐”的角度,向秀、郭象提出“适性”而齐说:“苟足于其性,则虽大鹏无以自贵于小鸟,小鸟无羡于天池,而荣愿有余矣。故小大虽殊,逍遥一也。”
其认为小大间有天壤之别,但只要二者安于先天规定性,不逾越性分之界限,皆可至逍遥之境。但问题在于,蜩鸠之小的关键并不是其在物性领域的小形、小能,而在于其不自知其小,在于其以自己的生活经验为准则,认为自己的“蓬蒿之间”便已然是“飞之至也”,从而嘲笑大鹏的图南之举。向郭未看到“心”之域的“小大之别”,在此意义上消解了心境领域的“小大之辨”。故本文认为当将重点放在“心”上,“大心”而齐。
一方面,庄子在“心”之领域抑小扬大。首先,《庄子》多次出现对“心大者”的肯定与对“心小者”的讽刺——《逍遥游》中,当蜩鸠笑鹏时,庄子言“之二虫,又何知”,“小知不及大知”,表达其对蜩鸠心智的否定;当众人皆欲比寿于彭祖时,他以“不亦悲乎”表达对于众人求寿之心的悲悯;当惠子以有用之眼光看待“大瓠之种”时,庄子言“夫子固拙于用大矣”,“夫子犹有蓬之心也夫”(《逍遥游》),表达对心中负累过多的惠子的同情——都表明“大心”之主题。其次,庄子对“心之小大”有具体描述:他推崇“以明之心、葆光之心”(《齐物论》),反对“有蓬之心”,认为行为主体当摒弃以自己为价值中心的“成心”,
正是出于自我利益的成心导致了种种是非的价值评判,如此之成心,乃知见之窠臼、心境之桎梏。正如蜩鸠囿于一孔之见而笑图南之鹏一样,他们为成心所缚而无法体会大鹏的逍遥之乐。因而,庄子反对“是其所非而非其所是”、以自我为中心去度量天下的“小心”,而推崇“以明、葆光”的“大心”。可知庄子在心境方面抑小扬大,不同主体都可追求心智与心境的扩大。
4.应与城镇、工业区及港区规划相协调,使之成为一个统一和谐的整体,做到有利生产、方便生活;有利扩建,方便施工。
另一方面,“大其心”有其可能性,任何主体之心皆可由小至大。如《应帝王》之列子:起初,列子拘泥于形体功名,见到能“知人之生死存亡,祸福寿夭”的季咸便“心醉”,而在壶子与季咸虚以委蛇后,他便明白外在身形并非修行根本,内心之澄明通透才是。于是“于事无与亲,雕琢复朴,块然独以其形立。纷而封哉,一以是终”,在纷繁复杂的环境中抱守专一之道而不被干扰,终身如此,心境由小而大,最后“同于大通”。再如《秋水》中的河伯,未见大海时“欣然自喜,以天下之美为尽在己”,自囿于所知,心灵未可容纳他物,“正是自我中心主义者心境的写照”,
此处之河伯,欣然自喜之貌与《逍遥游》洋洋得意之蜩鸠相同。而在见到“不见水端”的北海后,他望洋兴叹,“吾非至于子之门则殆矣,吾长见笑于大方之家”,羞愧于自己之前的傲慢自大。由洋洋自得到望洋兴叹,河伯亦体现心境由小而大之可能,故“大其心”有其可能性。
就“小大之辨”字面含义而言,“小”即斥鴳,“大”即鲲鹏,“辨”即分别,“小大之辨”也即斥鴳与鲲鹏间的分别,“鲲鹏之图南,斥鴳笑之;斥鴳之腾跃,自以为足矣,此小大之不同也,故曰此小大之辩也”,
小大之不同即小大之辨。此文本中,小大间的不同直观体现在“性—境—心”三方面:“性”指行为主体之种种先天规定性,“性者,生之质也”(《庚桑楚》),“性”乃生就的本质特征,含括形体、能力等先天规定的部分,本文所指之性乃性、貌、能等外在物性,如斥鴳形体之小与鲲鹏形体之大,斥鴳飞翔之能小与大鹏飞翔之能大;“境”指小大之物所处的外在环境,如斥鴳所处的蓬蒿之间与大鹏所处的青天之上;“心”在中国哲学中有多种含义指向,
本文所指之“心”,乃行为主体的心胸、心境之精神主宰。“此篇极意形容出个致广大的道理,令人展拓胸次,空诸所有,一切不为世故所累,然后可进于道”,
可见“心胸之心”于本篇之重要,故本文着重分析心之“心胸、心境”意。
三、由大境、虚心,而大心
如上所述,通过横纵两个维度对《庄子》“小大”之物进行分析可知:“小大”间的横向关系是对空间上同时并存之物的既定形态进行比较,侧重于不同主体间的静态对比,“心之可大,性小而心大”,万物在“性—境—心”上不齐,存在种种差异,但其共同遵循的“正相关、非因果”关系,表明“心”不必然受“性”之限制,如此可打破不齐之“性”对“心”的束缚,同时大性可为“大心”提供基础;“小大”间的纵向关系强调单个事物与过去或未来某个时间的状态进行比较,侧重于同一主体内的动态发展,“心之可齐,大心而齐物”,外在物性无法可齐,所齐在心,任何主体之心皆有扩大之必要与可能,故“小大”横纵维度都落于“大其心”,“小大之辨”之旨归就是“大其心”。
“那些在小大之辩中主张‘小不及大’的《庄子》阐释者,无不将‘大’引向大其心智”,
但亦多停留于此,未能阐明具体工夫路径,而究竟如何“大其心”,则是本文要进一步探讨的问题。
除了天成控股业绩预告与实际不符外,海南椰岛(600238.SH)、嘉应制药(002198.SZ)和迪威讯(300167.SZ),都曾发布过 2017年度经审计业绩与业绩快报存在重大差异暨致歉公告。上交所对海南椰岛及责任人予以公开谴责,嘉应制药及公司当事人收到广东证监局警示函,迪威讯时任财务总监收到深交所创业板公司部监管函。
大性可至大境,大境可获大心。鲲鹏之“性大”表现为其“形大”,而其大形又为其大能奠基,鹏“怒而飞”便可“绝云气,负青天”,有高飞之能。而大形、大能一方面要求其活动于宏阔之大境,“直以大物必自生于大处”;
另一方面也使大物更易追求大境,如鹏“水击三千里,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地去往南冥。进一步,大境为大心提供可能,鹏面对蜩鸠之嘲笑,以沉默待之,“若鹏必不轻易笑人”,
不以二虫之笑为意,这与二虫将自己的“蓬蒿之间”视为“飞之至”的傲慢形成对比。故而有容乃大,对万物的包容之心才是大鹏逍遥之因,若鹏亦笑乎二虫,那其绝非“逍遥”之象征,“小者笑大,大者悲小,皆未适于逍遥者也。”
对大鹏意象之分析,可得出“大性—大境—大心”这样的正相关关系,在此关系链条中,前者有更大的概率影响后者,大性者可至大境,大境处可获大心。
一方面,通过“大其境”而行“正的工夫”,大境而大心。根据小大间“性—境—心”之正相关、非因果的辩证关系,可知“大其境”可为“大其心”提供条件。
二个月以后,也就是蒋利学把假牙从我的气管中取出后的某一天,我还躺在哈尔滨市第一医院呼吸科的病床上,我曾这样想,蒋利学或许就是为我而生的。不然,为什么身处两地我们会以这样一种戏剧性的方式相识?现在想来,似乎他大我十几岁也是上天有意安排的,让他早我十几年来到这个世界,学好医术,在哈尔滨市第一医院等着我。
其二,大知而大境。于能力有限之主体,更重要的是扩大见识,知道世界除了自己的一方天地外,还有更宏大的“六合之外”。蜩鸠二虫之见小,以为自己的“蓬蒿之间”便是飞之至,自然无法突破自己的飞行局限、提升能力,更无法理解大鹏的图南之行。《秋水》中河伯起初亦同蜩鸠般“欣然自喜,以天下之美为尽在己”,但其“出于崖涘,观于大海”,见到北海则明晓自己之浅薄,如此方“可与语大理矣”,有了更大的见识,才能明白自己确切的位置,更好地认识自我,从而扩大心境,故而见识之知的增加可让能小之物看到自我之外的更多可能性,从而为心境的扩大提供基础。
因而,行为主体既可通过提升能力而扩大所处之境,亦可通过扩大见识之知而看到更大的世界与更多的可能,从而为“大其心”提供条件。而根据前述之“性—境—心”的正相关、非因果关系,“大其境”可为“大其心”提供正向条件。而除此间接方式外,还可直接对心进行涵养。
由上可知,“小大之辨”字面含义即“小大有别”“小大不齐”,而行为主体该以何种态度对待此不齐,则是纵向分析要解决的问题。万物之“心”不必然受“性”之限定,皆有由小至大的可能性,就此动态发展的可能性而言,我们可齐同不齐之万物,是为“心之可齐,大心而齐物”。
其一,无名。“名者,实之宾也”(《逍遥游》),相较于生命本身而言,外在之名不过是他人所贴标签,“名不出于我而出于人,则是在外者也”。
若为求虚名而内丧己身,便是“以身殉名”,如《人间世》所论述的关龙逢与比干,“皆修其身以下伛拊人之民,以下拂其上者也”,最终“其君因其修以挤之”,“是好名者也”,“因其好修名之心而陷之”,
为名丧身。与之相反,便是不受天下之许由、庄子等人,超越世俗名利之捆绑,明晰生命之本质,不为外在虚名而动心,才能体会到“出游从容”的鱼之乐,拥有闲适安逸之心境。
其二,无功。为功之根本在于行为主体对于圣王之治的固执,其目的在于以一己之标准匡扶天下,而非顺应大化之自然发展。《在宥》言:“闻在宥天下,不闻治天下也。在之也者,恐天下之淫其性也;宥之也者,恐天下之迁其德也。”庄子明确反对圣王以自己的标准管理天下,人为的功业,反而是对万物自然本性的戕害。“明王之治:功盖天下而似不自己,化贷万物而民弗恃;有莫举名,使物自喜;立乎不测,而游于无有者也”(《应帝王》)。真正的“明王”,不是兢兢业业的“向疾强梁,物彻疏明,学道不倦”之人(《应帝王》),而是顺其自然,不干预万物发展之人,是“孰弊弊焉以天下为事”(《逍遥游》),不以功业为目标之人。如此,万物生长而不知所主,物自治而民自化。
This research is conducted on the basis of Qingdao harbor, Dong Jiakou port, bulk grain project. on the basis of this situation, to do this research on conveyor head or tail frame′s forces as follow shown in Figure 1.
其三,无己。较于无功无名而言,无己更为根本。逐于功名之根本在贵己,而“世人不得如此逍遥者,只被一个‘我’字拘碍,故凡有所作,只为自己一身上求功求名。”
对功名的追求根本而言是对自我的在意,“无功无名”是不想让自己为功名所缚,从而“全己”,故其根本还是以己为主,“至人无己”才是最高层次。
“无己”与慎到之“弃知去己”不同,“去己”强调完全舍去生命的自主性,失去视听食息,如草木等“无知之物”般“于物无择,与之俱往”(《天下》);而“无己”是跳出以自我为标准的自我中心主义,是看到万物本然的存在与价值,从而理解他者的境界。
蜩鸠正是蔽于我见,以自己所处的蓬蒿之间为万物“飞之至”,以己度人,不理解大鹏的图南之志。“无己,故顺物,顺物而至矣。”
在超越了对于自我价值的高举后,便能从世俗狭小的眼界中跳跃出来,观照到他物存在的本然价值,也即“心灵无穷地开放,与外物相冥合。如此,则无论在任何情况下,都能随遇而安,自由自在。”
正因无己,面对世俗中无所可用的“五石之瓠”,庄子能去除实用主义的视角,顺应其“大”,“以为大樽而浮乎江湖”,体会生命之闲适;同样,面对“大而无用”的大樗树,他亦彻底抛却世俗实用主义的价值论,“树之于无何有之乡,广莫之野,彷徨乎无为其侧,逍遥乎寝卧其下”(《逍遥游》),真正体会生命原本的通透与自主。
综上所述,“小大之辨”之理论意旨在于“大其心”,就具体的修养路径而言:一方面,行为主体可以通过“大其能、大其知”而“大其境”,从而为“大其心”间接地创造正向条件;另一方面,行为主体亦可通过对“名、功、己”做“负”的工夫,去除冗杂之负累,让心由虚而大,最终达至“天地与我并生,万物与我为一”(《齐物论》),“独与天地精神往来”(《天下》)之境。
四、结语
庄学史上,向秀、郭象的“小大同扬”说、支遁的“小大同抑”说影响深远,自晋之后创见甚少,经宋代王雱“易解小大”与林希逸“乐解小大”后,“小大之辨”之“大其心”理论意旨于明清时期才开始被各注家大力宣扬,
近现代仍有激烈讨论,但“大其心”之意旨少被提及。本文回应《逍遥游》《齐物论》间之思想“矛盾”,通过对“小大之辨”两层分殊(外在物性与内在心境)、两种关系(横纵)的分析,知“小大之辨”旨归“大其心”,重新阐明“心”在此问题中的关键意义,并阐明具体的修养路径。
新媒体阅读依托互联网平台快速发展,越来越显示出其强大的市场,也越开越成为当代大学生在阅读时喜欢的对象。诚然,新媒体阅读时代冲击了传统纸质书籍在传播知识、文化的地位。但是,这是当今社会发展的必然趋势。面对这个新旧交替、机遇与挑战并存的阅读时代。我们要善于抓住机遇,利用好新媒体阅读平台的优势,充分开发新技术应用,犹如为图书馆阅读推广插上双翼,也为大学生的思想认识提高的广泛提供一种新型平台。
“小大”间的横向关系体现了不同主体间的静态比较关系:万物在“性—境—心”上存在丰富差别;而在“性—境—心”间又存在“正相关、非因果”关系,“外在物性”之小大会影响“内在心境”之小大,但这种影响非必然的,万物之“心”不必然受“性”之限制,物之性小亦可心大,故“心之可大,性小而心大”。“小大”间的纵向关系体现了同一主体的动态发展过程:不同主体之性与心皆不齐,性无法被齐,而心可以,且《庄子》在内在心境上持有“抑小扬大”之基本价值取向,故心可大亦需大,行为主体应将重点置于心之修养。任一主体之心皆存在由小至大的发展可能性,就此心之由小而大之可能性而言,万物可齐,故“心之可齐,大心而齐物”。
因此,《庄子》“小大之辨”哲学之旨并非辨小大之物,亦非万物在物性、价值上的小大之别,其思想更为根本的指向是其理论意旨——大其心:根据小大间“性—境—心”的横向关系,主体可通过“大其能、大其知”而“大其境”,从而为大其心提供正向条件;根据“小大”间纵向关系,任一主体都可通过“无名、无功、无己”之负的修养直接涵养内心,虚心而大心,从而容纳万物,清扬生命,达至逍遥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