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视阈下的商品拜物教反思

王帅

【摘 要】商品拜物教理论是马克思对资本主义制度下的被物所扭曲的人与人的关系的深刻批判。在现代社会中，即使是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条件下，商品拜物教现象仍然充斥在我们身边。本文试在现代视阈下重温马克思的商品拜物教理论基础上，力求对商品拜物教在现代环境下的种种表现和变种，做出分析和反思，为在现代社会下的人们挣脱商品拜物教提供一点思考。

【关键词】商品拜物教；物性；现代性

【中图分类号】A8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1-0475（2017）03-0038-02

一、现代社会商品拜物教怪象种种及特点

马克思的拜物教理论已经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了，但在今天这个充满现代性的社会中，商品拜物教理论中所揭示的种种被物所扭曲的现象不仅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普遍。被马克思称为“神学的怪诞”的商品，又一次让人们感受到了强烈的宗教式力量，在影响，甚至在改变着人们的思想方式，生活方式，在改变着一切。

（一）商品拜物教怪象表现

现代社会商品拜物教的怪现象已经远远超过马克思时代对商品拜物教的描述。现代社会商品拜物教的现象充斥在社会的方方面面、各行各业。人们对“物”和形式的迷信到达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对于商品的迷信、货币的迷信、资本的迷信使现代人几乎不去关注商品、货币、资本背后的内容，形式作为对内容的表达的重要性已经远远超过内容的重要性。从马克思论及的商品生产者对商品的物的顶礼膜拜，发展到人们的生活的方方面面。商品拜物教的影响已经侵蚀到人们的生存中的物质需要和精神需要，如原本体现人性的孝道也被贴上了物质利益多少的标签；在人们的日常消费中，类似“天价月饼”那种食品包装的价值远远高于食品本身的营养价值和制作食品的成本；而时装业，世界顶级设计师所设计出的时装售价让人瞠目结舌，世界女性对时装的追捧使它成为不可忽视的经济体，服装的实用却大打折扣；韩国整容业，几乎成为韩国的支柱产业，吸引着全世界那些想要改变自己容貌的人；在人们精神需要上，内心的修养和磨练是束之高阁的收藏品，惹人关注的外在形象才是最重要的通行证；媒体业，铺天盖地的都是明星们的绯闻八卦、花边新闻用来迎合现代大众的口味，等等。不一而足的商品拜物教怪象比比皆是。人们过度地对物和形式化的追求，严重地影响人们真正需要面对和处理的人与人关系关注，甚至开始丧失对人性意义以及健康生活方式的正确思考。

（二）商品拜物教怪象特点

与马克思所论述的商品拜物教现象比较，现代性条件下的商品拜物教现象所表现出来的特点有些变化。第一是商品拜物教怪象的全面性。这种怪象内容广泛，人对于物的崇拜已经体现在生活中的方方面面，几乎在任何一个角落都能找到例证，被物与物所掩盖的人与人的关系这种事实几乎无处不在。第二，在现代社会中，商品拜物教怪象表现出明显的朝向形式的单一性，人们只关注形式，越来越习惯于用形式去代替内容，形式化的生存方式开始淹没真正的生活方式内容。第三，商品拜物教的危害和后果越来越严重。这种怪象的真正危害可能已经开始蔓延到人们的生存和发展的全部内容。

二、对现代社会下商品拜物教的反思

重温马克思的商品拜物教理论，可以令人体会到它的深刻和丰富的启示意义。

（一）商品拜物教理论与扩展的意蕴

马克思说：“最初一看，商品好像是一种简单而平凡的东西。对商品的分析表明，它却是一种很古怪的东西，充满形而上学的微妙和神学的怪诞。”[1]。在马克思眼里，商品拜物教是指在资本主义社会生产中，存在着的一种既平常又特殊的关系。它是指商品形式本身把人类劳动的社会性质反映为物的性质，把生产者与社会总劳动的关系反映为物与物之间的关系，也就是用能看得见的物与物的关系遮盖了未被看见的人与人的关系，继而就有了人们对物、对商品、对金钱等崇拜的商品拜物教。

马克思对商品拜物教的分析表明，商品的神秘性质不是来源于商品的使用价值，也不是来源于价值规定的内容，而是来源于劳动产品一旦采取商品形式，它谜一般的性质就出现了，而这种神秘性本身就来源于这种形式本身。“在商品形式或价值形式面前，把人类抽象劳动在质上的等同性歪曲成为劳动产品这种物天然具有一种相等的价值物质。把商品生产者之间相互交换劳动的社会关系歪曲成物与物的关系。”[2]来源于“私人劳动的有用性反映成为劳动产品对别人具有使用价值的形式，把私人劳动的社会等同性反映成各种劳动产品具有共同的价值性质的形式。”[1]这些具有迷惑性质的形式，这种忽略价值的内容，而只关注到使用价值及价值的表现形式，就是拜物教产生的原因。

马克思对商品拜物教做出了深刻详细的解释，从根本上揭示出商品拜物教产生的原因、条件及发展的方向。但是由于制度体制的不同、时代背景的不同，马克思的商品拜物教在今天又有了更广泛的内涵。原本只是反映在商品经济中的商品拜物教现象，在现代生活中却戴上了各种物的拜物教面纱。拜物教不仅将原本正常的东西变得难以理解，而且将是非、黑白、美丑、善恶，都头脚倒置。在这种本末倒置的关系中物的标准几乎变成了具有决定性的评判标准。几乎所有涉及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都被粘贴上了形式的标签而表现成为物与物的关系。例如社会关系、人际关系、价值理念等等。生活中，影响个人生存和成长最重要的亲情、友情、爱情也都无一例外地贴上了物质利益的标签。衡量情感的标准不再是倾注的情感、付出的真心，而在于付出的金钱多少。幸福感也不再是关于人们对生活及生存的体悟。生活及生存的意义变成了必须借助于用物质关系来表达的东西，甚至生存意义本身就在以物的形式来体现。人们在这种到处都是被物所遮蔽的时代，对人性和自我的丧失而用物性來取代，将自己的命运交给了“物”这个事实几乎成为一个不可逆转的结局。而更使人惊讶的是，商品形式的神秘性延伸成了一切存在者所依赖的生存关系内容已经被多种形式所取代，它不再神秘，而是赤裸裸的存在。

（二）商品拜物教理论与现代化之下的反思

商品拜物教对人们生活方式影响范围之广、影响程度之深，都让我们感受到它的影响力之强。种种怪象及其原因的分析表明，在市场经济体制之下，拜物教的影响就一定存在。这种经济形式的存在导致商品必须借助于形式、交换等方式来完成的价值转换。马克思曾经论证过，商品生产关系一旦逃到其他的生产形式中去，商品世界的全部秘密性就会消失。也就是说，当人们需要的产品不再是商品，不再需要交换时，秘密就会消失。其次，良知的淡漠和丧失使人类的存在意义、人生意义以及对真理的探索不再是生存所追求的终极目标。人性被颠倒成为物性，使善为恶、使黑为白、使美为丑。在物质利益的追逐中，正面、反面完全颠倒。人与人的关系丧失了人性中的信任感和依赖感，对物的依赖被认为是安全可靠的，人与人的关系被完全忽略。

三、挣脱拜物教羁绊的思路

虽然形成商品拜物教的原因和条件以及影响还在，但这并不意味着人们在商品拜物教面前只能任其摆布。要想挣脱拜物教的羁绊，实现人类向自由的回归，仅仅寄希望于生产力的高度发展，物资财富的极度丰富是远远不够的，还需要在寻求尽早挣脱拜物教上做出最大的努力。

（一）发挥社会主义制度优越性与进一步完善社会主义现代市场经济

首先，我国是一个具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制度，这是一个具有胜于资本主义制度的优越性的制度。在生产力发展不充分的今天，可以通过完善当前的社会主义制度，发挥社会主义制度的优势作用，可以在解放和发展生产力的基础上，逐步实现社会发展中的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的真正结合，突破被颠倒的人与人关系障碍，从根本上改变人们对商品关系、金钱关系、人与人之间关系的看法，减轻人们对物的崇拜。

其次，不断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鼓励和倡导经济行为中的非利益合作关系，降低人们对纯粹物的关系的依赖。

（二）弘扬正能量与政府作用

要想挣脱拜物教的羁绊，还要在社会范围内弘扬正能量。“正能量”指的是一种健康乐观、积极向上的动力和情感。在这种本末倒置的时代，美德、品格、情操、素养都被当成一种可以用物质替代的东西。只要贴上了这些标签就能被社会所认可的思想是错误的。在弘扬正能量和传播优秀文化时要借助于新媒体的平台，不仅要为广大群众树立正确的价值观，而且要对不良信息进行监管和遏制。对于如今电视媒体上还在大肆宣扬的对物的崇拜现象应该坚决批判。

其次，弘扬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将正确的商品观、金钱观、资本观注入現代市场经济中。促成人们对物质崇拜的反思、对形式化崇拜的反思，扬善去恶，去伪存真，将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作为一尺标杆来衡量市场经济行为的得与失。

再次，在社会主义的市场经济体制之下，要充分发挥政府的作用。要结合我们特殊的国情，充分发挥政府在资源配置中的引导性作用，减弱市场行为的盲目性，缓和市场自发配置资源的无序性。在宏观上，使我国的经济更能把握整体的发展内涵和发展方向，在提高经济社会发展的质量和效益同时，使市场主体能够自觉能动地适应市场变化，降低商品拜物教对人们的影响。

（三）大力倡导正确的生活方式与从我做起

商品拜物教的影响，最重要的是对人们的世界观和生活方式的影响。所以，要想剔除这种影响，就必须建立正确的世界观和倡导健康的生活方式。既要从思想上认识到拜物教影响的危机、从态度上端正自己的生活态度，更要在行为上改变自己对物的依赖、对形式的追求。

而践行正确的世界观和生活方式，就要从每个人做起、从我做起。不仅要认识到现在的不足，也要意识到现在所做的未来成效；既要警惕对物盲目崇拜，又要破除对形式化的崇拜。不能再做仅知接受迎合，不懂反思批判的人。既能觉察危机，又要摒除危机。从生活中的点滴做起，真诚待人、绿色消费、从我开始建立人与人之间的信任、从我开始影响身边的每一个人，从不断寻求“真”、探索“善”、去认识现象背后的“美”出发，远离商品拜物教对我们的危害。

参考文献：

[1]马克思.资本论第一卷[M].人民出版社，2004.

[2]资本论第一卷难题解答[M].辽宁人民出版社，1984.

[责任编辑：褚永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