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思主义广义政治经济学视角下西方文明特质的再认识*
2022-10-14彭召昌
一、导言
有关人类文明形态的话题在近年来得到了学界的广泛关注和讨论,但明确以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的立场、观点和方法对其进行集中论述的作品还并不很常见。本文旨在尝试用一种特定的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视角,即马克思主义的广义政治经济学视角,对人类文明形态发展史中的一个特定对象——西方文明形态发展的总体脉络进行分析和梳理,以帮助我们对西方文明进行再认识,更为深刻地把握其特质。
学界对于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一向有狭义和广义之分:狭义政治经济学以马克思的《资本论》体系为依据,聚焦于资本主义政治经济学的分析;广义政治经济学则扩展到对前资本主义和共产主义(包括社会主义在内)诸社会形态的研究。值得特别注意的是,虽然明确的广义政治经济学思路是恩格斯在1876—1878年写作的《反杜林论》中才提出的,并在1884年的《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中给出了经典的示范,但马克思在早期著作如《德意志意识形态》(与恩格斯合著)和中期著作如《资本论》及其手稿中,就已经有十分精彩的关于广义政治经济学的理论内容了。晚年马克思的《人类学笔记》则是恩格斯《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一书的重要材料基础,马克思还在《给〈祖国纪事〉杂志编辑部的信》和《给维·伊·查苏利奇的复信》等作品中,创造性地把他早期和中期的广义政治经济学理论内容进一步加以发挥,提出了“跨越卡夫丁峡谷”的著名论断,完善了马克思主义的东方社会理论。
中国未曾经历过资本主义社会形态的发展阶段,相反却拥有灿烂辉煌的前资本主义古典文明史,近代以来又在西方资本主义文明的外部冲击下不懈探索着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的独特道路。中华文明的这一特质,使得视野扩展到资本主义社会形态之外的马克思主义广义政治经济学,对中国学者散发着别样的吸引力。新中国成立前后,《资本论》中文全译本译者之一的王亚南就计划分20讲对广义政治经济学进行系统介绍,并将这一系列命名为《广义政治经济学研究大纲》。
许涤新的《广义政治经济学》三卷本大型工程,则横跨了改革开放前后的两个不同历史时期。先是在1949至1954年由三联书店陆续发行了初版的第1、2、3卷,随后又相隔30年之久,在1984年由人民出版社开始出版修订版,直到他1988年逝世时才出齐了三卷本。正是在王亚南和许涤新等老一辈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家的努力开拓下,中国的广义政治经济学研究才具备了坚实的基础。近十多年来,当代中国的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者一面继承发扬恩格斯倡导的广义政治经济学理论传统,
一面不断探讨如何在21世纪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的大背景下,对马克思主义广义政治经济学体系进行创新式构建和发展,
取得了一些可喜的科研成果。
近年来,随着国家政策重视程度的增加、政府及高校科研投入力度的持续加大,高校科研实力日益增强。因此,动态考量科研成果转化过程,根据科研成果转化的演化过程制定合理的成果评价系统和灵活的利益分配制度、奖励制度,将更有利于科研成果转化的顺利进行。
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从狭义走向广义,为理解以经济基础和上层建筑的辩证关系为核心内容的人类社会形态发展史提供了明确的理论指南,为把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和人类文明发展轨迹的分析紧密结合在一起清晰地指引了方向。但是,我们从马克思主义广义政治经济学的视角对人类文明的社会形态发展轨迹进行把握,绝不能简单地停留在对抽象掉了地域差异的社会形态进行前后相接、线性演进的分析水平上,而是应该把不同地域文明所各自呈现的社会形态演进差异,以及它们彼此之间在经济、政治和文化等领域发生的重大交流和碰撞,摆放在中心位置上。 值得注意的是,马克思和恩格斯自创立马克思主义之日起,就具备广阔的世界视野和明确的地域差异意识。他们在晚年提出的东方社会跨越西方资本主义的“卡夫丁峡谷”理论,以及关于国家起源和文明诞生的两条不同道路的论述,更是在囊括东西方的世界范围的广阔地域上,在人类文明从源头到未来的宏大历史中,把广义政治经济学和人类文明发展史进行了明确的结合。
有鉴于此,后世流传甚广的人类文明发展“五阶段论”,即人类文明从原始社会开始,中经奴隶社会、封建社会和资本主义社会,最后发展到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社会的说法,实际上暗含某种“西方中心论”色彩。这一点,我们结合马克思中年和晚年关于“亚细亚”所有制形式和俄国农村公社跨越资本主义“卡夫丁峡谷”的论述,就不难看到。更进一步的关键问题在于,这样一个“五阶段论”,如果从东方的历史背景退回到西方,是否就能够作为西方文明历史发展的基本规律而为我们所接受了呢?
对于这个问题,可以给出狭义和广义两种不同的答案。从狭义上看,答案是肯定的,即“五阶段论”适用于西方文明。但这里的西方文明,是指从古典古代开始的西方文明,也就是把古希腊和古亚平宁最早的文明形态排除在外,而从古希腊荷马时代和古罗马共和国时代算起的西方文明。从广义上看,答案则是否定的,即“五阶段论”也不适用于西方文明。这里所说的广义上的西方文明,包括历史上一切曾在今天的希腊和意大利这片土地上发生和发展着的文明。就广义而言,古希腊最早的文明形态克里特-迈锡尼文明,以及亚平宁半岛早期的文明形态伊达拉里亚文明,也应该包括在西方文明的概念之内。这些早期的西方文明,并不能被“五阶段论”所完全涵盖。
政社共建。各级团组织通过自身的组织优势和相应工作职能,搭建孵化平台,扶持社会志愿服务团队,不断探寻合理有效对接方式,充实和扩大了“希望来吧”的志愿服务力量。“什么才是流动儿童的真实需求?”有着十余年志愿服务经历的南京市云谷山庄社区“希望来吧”负责人马连平开设“四点半课堂”和类型丰富的兴趣课程,供孩子们自由选择。
前面已经说过,亚细亚社会适用于西方文明的第二层意义,指的是相对短暂的过渡阶段。具体来说,是指古希腊和古罗马私有制经济正式发展起来之前,在古希腊的荷马时代(又称“英雄时代”或“黑暗时代”,为公元前11至9世纪)和古风时代(公元前8至6世纪)前期,以及古罗马的王政时代,曾经出现过的土地公有制下私有经济发生萌芽、贵族对平民进行赋役盘剥和政治统治的社会阶段。但这样一个阶段是极不稳定的,很快就在平民和新兴私有经济势力的反抗斗争中,被确立私有制的改革所终结了。
2.1 子宫内膜组织中ER、PR的表达水平 所有患者子宫内膜均有不同程度ER、PR的表达,腺体中ER阳性率为66.2%,PR阳性率为58.1 %;内膜间质中ER阳性率为42.6%,PR阳性率为36.0%,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2。
肺炎是临床上的一种常见病和多发病,虽然有新型抗生素的不断研发及在临床应用,但肺炎的发病率及病死率并没有明显下降。随着社会人口老龄化的到来,老年肺炎患者日趋增多,由于老年肺炎临床症状不典型,导致老年肺炎患者的病死率高,需要用合适的生物标志物进行评判、评估疾病预后[1-2]。相关文献报道,血清降钙素原(PCT)、超敏c-反应蛋白(hs-CRP)及D-二聚体(D-Dimer)水平的变化与肺炎严重程度和疾病预后密切相关[3-4],本研究通过观察不同严重程度的老年肺炎患者血清PCT、hs-CRP及D-Dimer水平,为老年肺炎的早期诊断及病情危重程度判断提供参考。
二、西方文明早期的亚细亚社会
西方文明在原始社会和奴隶社会这两个发展阶段之间,也存在亚细亚社会形态这样一个发展阶段。马克思在19世纪50年代,就提出了亚细亚社会是西方古典古代奴隶制社会之前的社会形态的观点。马克思在1959年的《〈政治经济学批判〉序言》中,明确给出了亚细亚的、古代的、封建的、资本主义的社会形态演进顺序。在《资本论》中,马克思还有这样一段内容十分丰富的话:“小农经济和独立的手工业生产,一部分构成封建生产方式的基础,一部分在封建生产方式瓦解以后又和资本主义生产并存。同时,它们在原始的东方公有制解体以后,奴隶制真正支配生产以前,还构成古典共同体在其全盛时期的经济基础。”
特别值得注意的是后半段,马克思在那里提到了“原始的东方公有制”,并指出西方文明中的古典共同体的全盛时期,发生在原始的东方公有制解体之后和奴隶制真正支配生产之前。这就说明,马克思认为,西方文明也曾经历过一个东方式的公有制农村公社占主导的阶段,只是这个阶段到了后来,相继被小生产的自我雇佣私有制和大生产的奴隶制占主导的阶段所代替。
结合马克思在晚年对二重性农村公社的详细论述,我们就会发现,关于亚细亚社会究竟在何种意义上构成西方文明演进历程中的一个阶段,实际上可以有两个不同的理解。一个理解是,如同在东方文明中的地位一样,亚细亚社会也是西方文明中的一个有着属于自己的稳定形态,并且持续时间较长的阶段。另外一个理解是,亚细亚社会只是西方文明在原始社会和奴隶社会之间的一个过渡性的阶段。从马克思本人不同历史时期的著述来看,他并没有在这两种不同的理解中给出一个明确的选择。但我们结合马克思逝世后一百多年的考古发现和学术界的研究成果,是可以找到同时支持这两种理解的证据的。也就是说,亚细亚社会既是西方文明的一个独立的长期阶段,也是西方文明在原始社会和奴隶社会之间一个相对短暂的过渡阶段。
亚细亚社会作为西方文明独立的长期阶段,指的是在希腊和罗马的古典古代到来之前,在古代希腊和古代亚平宁曾经强盛一时的克里特-迈锡尼文明和伊达拉里亚文明。根据学界颇有权威影响力、于20世纪70年代修订再版的《世界通史·上古部分》中的相关叙述,再辅以马克思关于亚细亚社会和农村公社的分析,我们不难得出结论:古希腊的克里特-迈锡尼文明,是和东方文明以农村公社为基础的亚细亚社会相一致的文明形态。
虽然《世界通史·上古部分》关于古希腊克里特文明的论述中零星出现了“奴隶”“奴隶制”和“奴隶制国家”的字眼,但仔细阅读便知,这些字眼背后并没有任何考古材料做支撑。这显然是对当时占主流地位的五阶段论不加鉴别地予以套用所致。比如说,书中就有下面这样一句猜测式的论断:“奴隶制获得了发展,象克诺萨斯王宫那样宏大复杂的建筑群,不使用大量奴隶或其他被奴役的居民是无从建筑的。”
但在同样一本书里,在谈到更早的古埃及文明时,作者却说明过,建筑金字塔的劳动力来自于村社的农民。
总之,认知心理学把人的认识看作是一种信息加工,这种加工是通过一系列变换完成的,可以看作是一种广义的计算。信息和计算之间存在着密切的关系,计算和表征及其问题可以从信息的角度给出描述或者解决方案。
在这个意义上,我们可以认为,西方古典古代的奴隶制,是现代资本主义的一次预演。奴隶制其实比封建制离资本主义更近,而不是更远。奴隶制和资本主义一样,都是以生产剩余价值为目标的,都需要一个商品经济的外部环境来实现剩余价值,都需要开辟海外市场,都具有为生产而生产,而非直接满足生产者自身消费需要的扩张属性。奴隶制和资本主义的差别只在于,前者是劳动者的人身被占有和买卖,其劳动力不是商品,而后者是劳动者拥有人身自由,只是其劳动力作为商品被买卖。前面已经分析过,之所以在古典古代的西方世界,商品经济大生产表现为奴隶制而不是资本主义,是出于两方面的原因:一个是社会成员对于政治共同体的人身依赖性,另一个是由于当时有限的生产技术水平,简单协作大生产的劳动生产率相比家庭小生产还不占绝对优势,因此前者还无法以自由竞争的方式对后者进行排挤,所以才出现了强制买卖劳动者人身的奴隶制而非劳动者拥有人身自由而分段买卖自己劳动力的雇佣劳动制。
俄罗斯1996年出版的《古希腊史》第2版(第1版出版于苏联尚未解体时的1988年)中对克里特-迈锡尼文明的描述,更能揭示其亚细亚社会的性质。在青铜时代早期的公元前3千纪末,大量的新居民点在克里特岛出现。同时,社会分化加剧,一些公社内部出现贵族阶层,他们脱离直接生产活动,并享受特权。奴隶主要来自被俘虏的外地战俘。公社之间也开始分化,人多势众的公社征服较弱小的近邻,强迫后者纳贡和承担赋役。到了公元前2千纪初的旧王宫时期,岛上形成了几个独立国家,每个国家有十几个不大的公社居民点。及至公元前2千纪中期的新王宫时期,克里特岛统一的王国出现。位于克里特岛东北部的古尔尼亚考古发掘显示,每个村落都由十几个房子组成,排列比较拥挤,在村落的中心是地方官员的住宅,其规模和陈设远远不及米诺斯王宫,他与古尔尼亚所有居民一样,服从于王宫君主的统治。
综上所述,把奴隶社会作为西方文明必经的一个阶段是可行的。但是,必须同时做出两点重要的澄清。第一点,西方古典奴隶制并非直接从原始氏族公社解体而来,而是在亚细亚公社解体并转化为私有制公社的基础上,通过商品经济的发展而逐渐形成的。第二点,我们在理解西方古典奴隶制的历史内涵时,不应只是看到奴隶主对生产资料的占有和对奴隶的人身占有,还应看到决定着西方古典奴隶制兴起的诸多与人类文明具体发展状况息息相关的特定条件。这些条件包括多利安人对迈锡尼亚细亚文明的毁灭(由此创造了亚细亚公社解体为私有制公社的外部条件),城邦共同体的社会成员依附制度,以城邦为单位的对外战争和掠夺,古希腊古罗马所处的有利于商品经济发展的地理和气候环境,以及人类文明进入铁器时代所带来的并不使家庭小生产处于绝对劣势的简单协作大生产。
其实,广义上西方文明的源头,和东方文明一样,都是原始氏族公社解体后形成的亚细亚形态。马克思关于农村公社基础上亚细亚形态的论述,可以极大地拓展我们对于东西方文明发展共同源头的理解。而马克思主义创始人逝世后一百多年来考古学、历史学的新成果和人类文明实践本身的新发展,也为我们全面把握东西方文明同源分流的历史和殊途同归的未来提供了启示。笔者认为,广义的西方文明演进,应该包括原始社会、亚细亚社会、奴隶社会、封建社会、资本主义社会、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社会这六种依次更替的社会形态。
马克思在《资本论》第3卷中讨论商业资本的发展时,曾经对西方文明的古典奴隶制有过一段极为精辟的论述:“在古代世界,商业的影响和商人资本的发展,总是以奴隶经济为其结果;不过由于出发点不同,有时也只是使家长制的、以生产直接生存资料为目的的奴隶制度,转化为以生产剩余价值为目的的奴隶制度。相反,在现代世界,它会导致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由此可以得出结论,这些结果本身,除了取决于商业资本的发展以外,还取决于完全另外一些情况。”
这段话强调了古典古代的奴隶制的繁盛离不开商品经济的发展,而这样的奴隶制和现代资本主义一样,都是以生产剩余价值为目的。这也就是说,剩余价值并不是资本主义的专利,而是任何以商品交换为媒介的剩余劳动剥削制度都有的现象,当然也包括古典古代围绕商业交换进行的奴隶制在内。值得特别注意的是,马克思在《资本论》第3卷的引文中提到了两种不同的奴隶制度,第一种是“家长制的、以生产直接生存资料为目的的奴隶制度”,第二种是“以生产剩余价值为目的的奴隶制度”。
马克思在这里使用的“剩余价值”一词,并非中译本一家所为。当今最权威的两种英文版本的《资本论》中,马克思在这里使用的也同样是“剩余价值”一词。在英国企鹅图书公司1991出版的“企鹅经典”版的《资本论》第3卷第450页,其英文对应词汇是“surplus-value”(Karl Marx, 3, London: Penguin Books, 1991, p.450)。在1975—2004年间出齐的50卷英文版《马恩全集》的第37卷(即《资本论》第3卷)第330页,其英文对应词汇是“surplus value”(Karl Marx, Frederick Engels, 37, London: Lawrence & Wishart,1998, p.330)。
在第一种奴隶制度(以生产直接生存资料为目的)下,奴隶主从奴隶手中剥削走的剩余劳动是以剩余产品的形式存在着的;而在第二种奴隶制度(以生产剩余价值为目的)下,奴隶主从奴隶手中剥削走的剩余劳动,固然在生产过程完成的时候,依然以剩余产品的形式存在着,但最终会在商业资本所主导的商品流通过程中,转化为剩余价值。同理,资本也不是产业资本主义的专利,在前资本主义时代,商人资本可以不依赖于产业资本主义而存在,它可以借助奴隶制来使自己达到剩余价值增殖的目的。这样,看似完全不相干的奴隶制和雇佣劳动制、奴隶社会和资本主义社会,就通过商品经济和资本的剩余价值增殖而联系在了一起。这其实表明了西方文明在不同社会阶段上的共性,即私有制商品经济在不同历史时期借助不同生产关系类型走上畸形繁荣的道路。
作为长期形态存在于古希腊文明早期的克里特-迈锡尼式的亚细亚社会,虽然在荷马时代末期和古风时代早期一度看到了复兴的希望,但因为同时发生的铁器应用所导致的私有势力发展壮大的深刻社会革命,而没能得到巩固和绵延的历史机遇,最终只能以一个短暂的过渡阶段的形态载入了古希腊文明的史册。
三、奴隶社会的新解读
笔者提出的六形态论相比经典的五形态论,第二大变化在于重塑我们对于奴隶社会的理解。在经典五形态论里,奴隶社会是紧接着原始社会而来的第二个社会形态,是无阶级分化的氏族公社解体后必然出现的一个人类文明的发展阶段。但是,奴隶社会在西方文明的发展历程中究竟占有什么样的地位,也依然存在着争议,基本上表现为两种比较极端的论调。一种论调,是以古希腊尤其是古罗马存在着贵族和平民阶级差别的事实,来否认它们经历过奴隶社会的发展阶段;另一种论调,是把古希腊和古罗马进入阶级社会大门后的文明发展阶段,完全等同于奴隶社会。这两种论调之所以在不同的方向上走向了极端,是因为都没有摆正奴隶制在西方的古典古代社会中所处的位置。前者未能理解奴隶制是西方古典文明巅峰期最精髓的体现,是西方文明在之后的年代里必然走向资本主义的早期预示。而后者则没有看到西方古典文明在孕育出奴隶制之前所做的铺垫以及奴隶制的繁盛所需要的社会土壤,而这些铺垫和社会土壤远远不是奴隶制本身的内容所能涵盖的。
马克思在《1857—1858年经济学手稿》中,把奴隶制视为“古代的”即古希腊和古罗马的土地国家所有制和私人所有制混合体基础上的社会形态的自然延续。而这种“古代的”公私土地混合所有制,又是由“亚细亚的”国家土地公有制演化而来,后者则又是在无阶级分化的氏族公社土地公有制解体的基础上产生的。
如果我们简单回顾古希腊的文明发展史,就会看到,在公元前2千年代末期,多利安人对希腊半岛南端的入侵,使当时大概已经由于内乱而开始走下坡路的迈锡尼亚细亚文明彻底衰落。之后的荷马时代,使古希腊文明重新走上复兴的道路。在古风时代中,工商业占上风的城邦通过各种社会改革运动,瓦解了贵族通过残存的氏族制度重建的过渡型亚细亚国家。在雅典,以城邦政治力量为依托的海外战争与内部的私有制商品经济紧密结合,逐渐催生了以役使战俘和被征服族群的社会成员参加集体生产为主要特征的奴隶制的繁荣。这样的奴隶制,不管所役使的奴隶总数到底是多少,奴隶和自由民的比例到底是多少,总归是古代雅典文明发展历程的标志性制度,也是雅典城邦盛衰的决定性因素。继希腊化时代而起的古罗马文明对地中海世界的统治,也大致经历了相同的发展阶段。
实践和实践教学是获取新知识的源泉,是知识与能力、理论与实践、学与用相结合的关键,是训练学生综合技能、培养学生创新意识的重要手段[1-2]。因此,加强创新精神和实践能力的培养,是我国高校教育教学改革的主要内容,也是社会经济发展对人才培养提出的要求[3-4]。特别是对于综合性学科,实践和实践教学创新和改革尤为重要。
从克里特-迈锡尼亚细亚社会走向衰落并让位给古希腊古罗马城邦庇护下的私有制商品经济开始,西方文明就以私有制和商品经济为其经济上的典型特征了。对于各有着一段成功海外扩张史的古雅典和古罗马而言,这样的私有制商品经济势必会发展成以剥削剩余价值为目的的大生产经济形态。
这里,如果我们再回顾一下马克思在《资本论》中的那段简短却又含义隽永的论述,会有助于我们把握西方文明发展历程中不同社会阶段之间的有机联系所构成的脉络:“小农经济和独立的手工业生产,一部分构成封建生产方式的基础,一部分在封建生产方式瓦解以后又和资本主义生产并存。同时,它们在原始的东方公有制解体以后,奴隶制真正支配生产以前,还构成古典共同体在其全盛时期的经济基础。”
这段话把西方文明早期亚细亚社会形态(长期的和过渡的)解体为私有制社会,并通过商品经济的发展过渡到奴隶社会,再在奴隶社会崩溃后通过封建社会发展为资本主义社会的整个历程精炼地概括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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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独有偶,恩格斯在《反杜林论》中也有一段话,揭示了奴隶社会的前提条件及其与此前各社会形态的关系:“并不是每个人都能使用奴隶服役。为了能使用奴隶,必须掌握两种东西:第一,奴隶劳动所需的工具和对象;第二,维持奴隶困苦生活所需的资料。因此,先要在生产上达到一定的阶段,并在分配的不平等上达到一定的程度,奴隶制才会成为可能。奴隶劳动要成为整个社会中占统治地位的生产方式,生产、贸易和财富积聚就要有大得多的增长。在古代自然形成的土地公有的公社中,奴隶制或是根本还没有出现,或是只起极其次要的作用。在最初的农民城市罗马,情形也是如此;当罗马变成‘世界城市’,意大利的地产日益集中于人数不多的非常富有的所有者阶级手里的时候,农民人口才被奴隶人口所排挤。”
这段话表明,奴隶社会是需要前提条件的,需要奴隶制在社会中居于统治地位。而这就需要经济的高度发展,尤其是以繁荣的商业为依托。在亚细亚公社中,奴隶制即便出现了,也最多只是居于从属地位。这正是古希腊的克里特-迈锡尼文明所印证的,那时已经有了奴隶,但主要是服务于宫廷经济,是为满足王室的直接生活需要而出现的,而且奴隶队伍主要由妇女和小孩构成,在农业和手工业生产中奴隶的使用并不广泛。
通过表1可以发现,英语四级分数大于等于500分的学生使用全英词典的比率远远大于四级分数低于500分的学生,这或可说明低于500分的学生由于英语水平有限而不能很好使用全英词典学习工具,因此而放弃了使用全英词典。使用英汉词典的一部分学生也同时在使用汉英词典,他们使用汉英词典的主要考虑是用作四级翻译部分的备考学习。
相比中国版的《世界通史》,俄罗斯版的《古希腊史》对迈锡尼文明的代表派罗斯王国遗址出土的泥板文书介绍得更为详细。从这些文书看,在当时除了妇女和孩子组成的奴隶队伍外,还存在男奴,但人数要少很多。由此推断,当时的奴隶制水平还处于一个比较低下的阶段。除奴隶外,还有“神奴”,他们没有自己的土地,不是公社的全权公民,但也不是完全意义上的奴隶,而是租种土地,并受神庙的保护。劳动居民的主体是自由的、半自由的农民和手工业者,他们对王宫承担赋役。土地所有制方面,派罗斯王国的所有土地分为两种类型:一是宫廷或国家的土地,二是公社土地。公社土地以份地形式在公社内部各家庭之间分配,但公社土地和宫廷土地一样,都接受宫廷税吏的监督。
四、从奴隶社会到中世纪封建社会的转变
笔者提出的西方文明演进的六阶段论,相比经典五阶段论而言,第三个大变化在于对从奴隶社会到中世纪封建社会的转变提出了不同的理解。经典的五形态论,往往把这一转变视为一次线性的历史发展和制度进步,关注的重点也相应地放在劳动者对生产资料所有者的人身依附程度的降低(即从奴隶到农奴的地位转变),以及劳动者劳动条件、劳动待遇和劳动积极性的提高上。不过,从西方文明发展的实际历史进程看,这样一种说法虽然包含着一些正确的规律性总结,但是对于西欧奴隶社会为何会转变为中世纪封建社会,以及这次转型的本质意义,却没有提供一个完整的回答。
古罗马奴隶制的崩溃,固然一方面要从奴隶的反抗斗争中去找答案,但另一方面,作为奴隶制存在前提之一的对外战争和海外市场的开拓,也是非常重要的因素。两者缺一不可。对外战争,直接为奴隶制提供奴隶的来源,而海外市场的开拓,则保证奴隶制大生产的商品能够在更广阔的市场上实现其剩余价值。当古罗马对外扩张的能力和实际效果走下坡路的时候,奴隶的来源势必萎缩,而奴隶制大生产也会遇到严峻的产品销路问题。这样,从奴隶制剩余价值的创造(和奴隶的购买价格息息相关的奴隶的补给),到奴隶制剩余价值的实现(海外销路),都出现了问题。这时,以奴隶制为基础的古罗马商品经济必然逐渐萎缩,并最终走向崩溃。从这个意义上讲,由于奴隶制生产方式自身存在的内在矛盾,其崩溃是随着维系奴隶制生命线的奴隶制帝国由盛转衰的过程而必然要发生的,只是早晚的问题。这一点,已经由雅典帝国和罗马帝国的兴衰史所验证了。
自贸区的核心功能是制度试验与创新。中国(广西)自由贸易试验区的立区之本是围绕中国—东盟自由贸易区升级版建设和“一带一路”背景下我国边境开发开放新机制进行制度创新。探索形成可在我国边境地区复制推广的机制体制以及可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复制推广的一般性经贸规则,助力21世纪全球经贸规则的“中国方案”。值得说明的是,无柳州,则广西无工业。短期内,广西不可能在北部湾的沙滩上构筑起庞大的工业体系。自由贸易试验区的建设必须包括柳州,自贸区产业规划必须包括柳州汽车产业,尤其是新能源汽车与无人驾驶技术。为此,应在柳东新区划出特定区域,纳入自贸区的红线范围,统筹建设。
同样的问题,在有关迈锡尼文明的论述中也再次出现:“迈锡尼社会是奴隶社会……据某些派罗斯文书中的资料,一类载有妇女、男孩、女孩共一千二百余人,一类载有妇女、男孩、女孩共七百余人,都是奴隶……农民只占很小的公田,必须佣耕贵族的土地。”
很明显,考古学的成果与其说支撑迈锡尼社会是奴隶社会的结论,不如说更容易得出它是农村公社基础上的亚细亚社会的结论。全是由妇女和小孩构成的奴隶,显然不会是生产劳动的主力军,而毋宁说是王宫里的“家庭奴隶”,真正的劳动大军还是已经被贵族们控制了的村社中的农民。亚细亚社会并不排斥奴隶的使用,存在奴隶并不等于整个社会就可以被称作奴隶社会。在存在奴隶的情况下,还要继续问两个问题:奴隶的身份到底是家庭奴隶还是劳动奴隶,奴隶在社会生产中的作用到底有没有压过农村公社的成员?对这两个问题的答案才是区分奴隶社会和亚细亚社会的依据。
马克思把资本主义称作“雇佣奴隶制”,并不是临时起意、随口而说,也不只是对资本家残酷剥削工人的道义谴责,而更是对奴隶制和资本主义都是以剥削剩余价值为特征的大生产商品经济这一生产方式共性的深刻揭示。换句话说,资本主义只是雇佣版的奴隶制而已。这也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当商品经济在近代重新兴起于西欧之时,在资本主义生产方式(起初是以简单协作为起点的)的酝酿产生之外,奴隶制也作为被马克思称为“资本原始积累”的那个历史时期的一部分内容而重新兴起,只是在地域上主要出现在美洲这块“新大陆”上,在种族上则以黑奴的形式表现出来。只是当产业革命在英国接近完成并向世界其他地区扩散之后,受到机器大生产扶持的资本主义“雇佣奴隶制”才彻底把低于自己生产力水平的“强迫奴隶制”排挤了出去。近代西方世界的废奴运动、英国的废奴法案、美国的南北战争等社会运动和政治军事事件,正是以这一深刻的经济变革为源动力的。
在西方文明的历史上,从奴隶制向封建制的转型,固然是由于奴隶制自身矛盾的作用导致其崩溃而致,但这并不等于说在奴隶制废墟上建立的封建制就一定是由奴隶制线性发展而来的更高的文明形态。西欧中世纪被后人称作“黑暗时代”,固然是一种偏颇的说法,但从商品经济大生产兴衰的角度而言,这种说法也不是空穴来风,而是有着现实意义的。如果我们把西方文明的发展史作为一个整体来分析,那么奴隶制完全可以被看作商品经济大生产的第一阶段,而后世的资本主义则是其第二阶段。由于第一阶段较低的生产技术水平和建立在这一水平之上的以人的依赖性为特征的共同体的束缚,商品经济大生产在当时只能表现为人身买卖和依附的强迫奴隶制,从而体现出其自身特有的兴衰规律,其最终崩溃也就不可避免了。由这一崩溃导致的古希腊世界和古罗马帝国的衰落,以及西欧中世纪初期社会生产力的大倒退,的确是西方文明的一种倒退而非进步。之后,西方文明只能在几乎退回到原点的情况下(即日耳曼人的原始氏族公社和亚细亚农村公社,但时间短暂,解体非常快),以中世纪早期的封建化为基础,重新朝着大生产商品经济再出发。到了近代,才终于迈入了大生产商品经济的第二阶段——资本主义的雇佣劳动制或雇佣奴隶制。
所以,西方文明从奴隶社会向中世纪封建社会的过渡,不应该被简单化地理解为一次线性的进步,而应该被视为一次曲折的、迂回的社会形态的转折。也就是说,虽然西方古典的奴隶制商品大生产崩溃了,但是西方文明商品经济大生产的文明基因并没有就此消灭,而是蛰伏于漫长的封建社会之中,到了近代才重新发芽生长,演变为现代的资本主义社会形态。至于中世纪的封建社会,为什么能够提供西方商品经济大生产文明基因蜕变为第二阶段资本主义的土壤,则是下面所要分析的问题。
广东省沿海风资源相对丰富,陆上风电可开发容量为9.5~13.6 GW;近海浅水区可装机约11 GW,深水区可开发容量约75 GW。
五、资本主义崛起前夜的中世纪封建社会
笔者提出的西方文明演进的六阶段论,第四点变化就是要在分析西方文明是怎样从中世纪封建社会过渡到资本主义社会的问题上,把焦点从中世纪封建社会下农奴等半依附劳动者的积极性不足及其反抗封建主的斗争上,扩大至西欧封建社会的整个社会阶级结构对新兴资本主义大生产商品经济的促发作用上。这里的分析起点,要从古罗马帝国奴隶制文明的崩溃开始。虽然西方古典奴隶制商品经济大生产崩溃了,但是作为西方文明大生产商品经济第一阶段的一些有利于后来的资本主义社会兴起的一些制度和文化遗产却被保留了下来。这里面最典型的,是两样东西。
第一个遗产,是作为统一的政治共同体象征的国家力量的分裂和衰微。西罗马帝国灭亡后,其领土被入侵的日耳曼各部落先后建立的各个王国所瓜分。但这些先后继起的王国,不仅大多数统治力量薄弱而短暂,而且即便在墨洛温王朝和查理曼帝国那里,王权也不得不向罗马残存的隶农制大庄园、基督教教会的大地产,以及受到分封的法兰克贵族和亲兵的大地产所妥协,并在之后的日子里,不断追随封建化农奴制庄园形成并对国家领土实行割据的潮流。国家力量的分裂和衰微,对于后来资本主义社会的兴起,起到了两方面的积极作用:一方面是人对政治共同体依赖性的削弱,这就使得商品经济大生产再度复兴之时,不会再出现以人身依附为特征的奴隶制主导大生产商品经济的情况。这也就是为什么资本主义在近代兴起时,奴隶制出现在“新大陆”而非西欧的原因。另一方面,是提供了资本主义崛起的社会政治空间。近代资本主义社会的统治力量即资产阶级,诞生于中世纪中晚期的城市。商人和金融资本聚集的城市,是通过对封建主割据间隙的利用而独立发展起来的。这一情况,跟东方文明的城市被国家力量所控制完全不同。在国家力量之外得到蓬勃发展的城市,和在西欧封建社会间隙中发展壮大的长距离贸易相辅相成,其日渐扩展的商品经济网络对封建庄园的农奴制小生产不断进行腐蚀和瓦解。就连后来兴起的等级制君主王权,也不得不和资本的力量进行结盟,以满足对外征服扩张和奢侈消费的需要。这一过程中的新航路开辟,更是以世界市场的力量,为资本主义在西欧的最终崛起提供了强大的外部动力。
第二个遗产,则是罗马法中的私有制和市场交换精神。罗马帝国的奴隶制虽然解体了,西罗马帝国虽然灭亡了,但以私有制市场交换原则为精神的罗马法却保留了下来,可以随时为从中世纪封建社会向资本主义社会的过渡提供必需的法律和文化上层建筑养料。
因此,西欧中世纪的封建社会,和通常被我们称作“封建社会”的中华两千年大一统的帝制亚细亚社会存在着质的不同。古罗马奴隶制的崩溃所引发的西方文明商品经济大生产的临时倒退,并没有使私有制商品经济大生产的文明基因完全溺死在西欧中世纪的封建社会中。这和中华两千年的帝制亚细亚社会对私人资本和商品经济的强力遏制,是完全不同的情况。西欧中世纪封建社会的出现,虽然就商品经济大生产的发展而言是一种倒退,但在古典奴隶制必然要崩溃的情况下,也算是为西方商品经济大生产以资本主义为新形态的再度崛起提供了过程曲折而前途光明的社会土壤。
六、西方文明无法充当社会主义革命的先导
笔者提出的西方文明演进的六阶段论,第五点变化在于对西方文明本身从资本主义社会转型到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社会的可能性,做出重新评估。作为马克思主义创始人的马克思和恩格斯,在其早期和中期作品中,对资本主义生产关系内部不可克服的矛盾必将导致资本主义的灭亡有过很多的论述。这时候,他们的注意力是放在西欧或者欧美这样一个资本主义先行发展的西方地域上的,认为社会主义革命会首先发生在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和生产关系最为发达的西方国家。但到了晚年,随着巴黎公社起义的失败和西欧革命形势的退潮,马克思对俄国革命形势日益关注,并在和恩格斯合写的1882年《共产党宣言》俄文第2版序言中,明确提出了俄国革命作为西方无产阶级革命的信号,并且由两者相互进行补充的设想。虽然在这个时候,马克思还只是把俄国革命和西方无产阶级革命相提并论,也就是并没有否认西方无产阶级革命的可能性,但他的确已经把作为东方社会的俄国(俄国的地理位置相对于西欧而言处于东方,而且就其尚未被外力完全破坏的亚细亚农村公社的所有制形态而言也属于东方范畴)先行发动革命的任务提了出来,明确指出由它作为革命的先导,向西方发出信号,来点燃西方无产阶级革命的火焰。
在马克思和恩格斯逝世后,作为共产主义运动领导者的第二国际和作为第二国际实际领导者的德国社会民主党,发生了向修正主义蜕变的倾向。俄国社会民主工党的布尔什维克派领袖列宁与这种倾向进行了坚决斗争,并对这种倾向的经济和阶级根源进行了分析。他指出,在帝国主义时代,最发达的那些资本主义国家,可以通过垄断资本的海外利润来扶植本国的工人贵族阶层,从而诱使本国的工人运动走上修正主义和改良主义的邪路。
因此,帝国主义时代的无产阶级革命,就无法再由那些最发达的帝国主义国家来实现,而只能由位于帝国主义链条上薄弱环节的相对落后的国家来实现。
事实上,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历史和实践已经对列宁的分析做出了验证。是俄国十月革命,而非西方无产阶级革命,开创了人类文明史的新纪元,此后又带动了更多的非西方落后国家迈入了社会主义革命的行列。迄今为止,还没有任何一个西方资本主义国家开启了向马列主义的科学社会主义意义上的(不同于西方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的所谓“民主社会主义”)社会主义的过渡。西方文明是否真的具备自主向社会主义过渡的能力,还要打一个大大的问号。从目前的情况看,马克思晚年认为东方国家应成为革命先导,然后带动西方文明进行无产阶级革命的洞见,依然有着非常重要的现实意义。但由于东方文明在近现代历史上被西方文明拉开了巨大的生产力差距,并在当前形势下其生产力发展继续受到西方帝国主义的政治、经济、文化和军事的压制,东方文明引领西方文明走上社会主义道路的历史使命还有一段很长很艰辛的路要走。
七、结语
综合以上五点需要对经典五形态论所做的改变来看,我们完全可以,而且应该提出一个真正符合马克思主义精神实质的西方文明演进的六形态论,即从无阶级分化的原始社会,经由前资本主义的亚细亚社会、奴隶社会和封建社会这三个社会形态,发展到资本主义社会,最后再在东方文明的带动下走向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社会的社会阶段演进理论。当然,正如上文已经揭示了的,我们对于这六个社会形态中的奴隶社会和封建社会的具体内涵,以及它们同先前的亚细亚社会和之后的资本主义社会的衔接关系和本质联系,都应该根据西方文明的具体发展历程,予以不同于经典五形态论的重新评估。
在本文提出的西方文明六阶段论的视野中,西方文明区别于东方文明的特质一览无遗。西方文明虽然和东方文明一样,最早都经历过一个亚细亚社会的发展阶段,但是自我们现在耳熟能详的经典古希腊古罗马时代开始,就已经和以中华古典文明为代表的东方文明分道扬镳了。这才是东西方文明大分流的真正开端,而不是晚至西方近代资本主义的出现。自此之后,西方文明经历过古典奴隶制商品经济和近现代资本主义商品经济这两次商品经济文明的高潮期,而中世纪封建社会只是一次西方商品经济文明在两次高潮期之间的暂时退却和再度爆发的力量积蓄期。
当前,西方文明的近现代资本主义商品经济阶段正深陷经济、政治、社会、文化、生态等多重危机。笔者希望,本文从马克思主义广义政治经济学视角对西方文明特质进行的再探讨,能够抛砖引玉,有助于我们深刻认识资本主义不可避免走向衰落、并在世界范围内被社会主义所取代的历史规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