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影视名人的女性粉丝游客:类型与特征

2022-07-05林晓洁,陈钢华

旅游学刊 2022年6期
关键词:市场细分

林晓洁,陈钢华

[摘    要]随着粉丝经济的发展,到访与名人相关的旅游目的地并进行旅游活动已在粉丝群体中受到追捧。现有旅游研究对明星、歌手等影视名人的粉丝游客关注较少,且大部分研究将粉丝游客看成一个整体,对粉丝游客内部差异的了解不够深入。考虑到女性在影视名人的粉丝中占绝对主导,该文旨在对影视名人的女性粉丝游客的类型及特征进行实证研究。文章从流行文化背景下影视名人粉丝的视角出发,基于问卷调查所获两个样本(样本1,N=336;样本2,N=30)并借助文化游客分类矩阵,对影视名人的女性粉丝游客进行了类型划分和特征识别。研究结果显示:(1)在影视名人的女性粉丝游客中,“铁杆粉丝型”游客居多,其次是“走马观花型”游客、“败兴而归型”游客和“喜出望外型”游客。(2)4类女性粉丝游客在偶像崇拜程度、出游行为特征、社会人口统计学特征上既有共性也有差异。上述发现对旅游目的地营销与管理领域有一定的理论贡献,也为旅游目的地营销与管理机构提供了针对粉丝游客群体的营销与管理启示。

[关键词]影视名人;女性粉丝游客;市场细分;偶像崇拜;流行文化旅游

[中图分类号]F5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5006(2022)06-0121-14

Doi: 10.19765/j.cnki.1002-5006.2022.06.013

引言

粉丝是专注并着迷于明星、电影、动漫、电视节目、流行乐团等特定对象的人群[1]。2005年,湖南卫视《超级女声》节目的火爆使得“粉丝现象”开始在中国受到广泛关注。相应地,国内学界也开始对粉丝(fans)现象展开研究。十几年来,中国互联网技术的快速发展为粉丝活动的出现和开展提供了助推力。粉丝群体能够利用互联网提供的论坛、微博、微信等平台便利地开展各类粉丝活动,例如角色扮演、同人创作、应援活动等[2]。因此,近年来,粉丝群体和粉丝活动的规模日益扩大。随着粉丝现象的普遍化,粉丝成为媒体营销策略的核心,粉丝消费和粉丝经济已经被更多的公众、媒体、商业部门甚至公共部门所认可和欣赏[1]。

粉丝圈是由志同道合的人组成的亚文化。它的典型特征是,粉丝与有共同兴趣的其他粉丝亲近,并有特定主题的行话[3]。粉丝的旅游行为也属于粉丝圈活动的一种类型。近年来,韩国的流行文化旅游[4]和日本的动漫旅游[5]都是典型的粉丝旅游行为。例如,受“韩流”所推广的影视产品、音乐、明星的影响,许多“韩流”粉丝产生了对韩国文化的兴趣;并且,长时间阅读和观看相关娱乐产品改变了他们对韩国的目的地形象感知,并最终前往韩国旅游[4]。“韩流”推动了韩国入境旅游的蓬勃发展[6]。受韩国流行文化热潮的影响,韩国入境旅游的年平均增长率达到了6%~7%[7]。

Silvera和Austad指出,按工作领域,名人可以分类为:影视名人(entertainers)(演员、模特和流行歌星等)、体育明星、商人或政治家[8]。其中,影视名人的粉丝是一个独特的群体——由于对喜欢的影视明星有情感依恋,他们高度参与名人粉丝活动[6],例如演唱会、签售会、电影首映和粉丝见面会等。粉丝参与与影视名人有关的活动的程度之高低被认为与个人成就、自我提升和自我身份认同密切相关。这种联系可以转化为一种个人崇拜,并在粉丝游客到访与名人有关的旅游目的地时达到体验高峰[9]。因此,粉丝会到与名人相关的旅游目的地寻访名人踪迹,“打卡”同款景点。在行为上,这一点与“动漫旅游”中的“圣地巡礼”相似。另外,粉丝们还寻求一种精神体验[10],他们通过访问一个特定的旅游目的地来构建重要的个人意义。这一过程似乎与典型的朝圣有着强烈的相似性[6]。此外,粉丝们还会举办粉丝圈内部活动,例如,粉丝聚会、聚餐和粉丝节等[14]。综上所述,可以发现,名人是粉丝游客出游的重要动机,粉丝的旅游活动也因此受到了国外学者的广泛关注[6-7,9,11-13]。

国外学界对粉丝休闲和粉丝旅游的研究首先肯定了粉丝圈活动是一种严肃的休闲参与行为[11,52]。对粉丝旅游的相关研究则集中于讨论名人在刺激粉丝出游方面的影响[9,12]、名人对旅游目的地形象[13]以及游客忠诚度[4]等的影响。相比之下,国内学界有关粉丝游客的研究较为缺乏。在现有文献中,国内学者将目光更多地投向了影视旅游,仅有少量研究关注到名人代言对游客的目的地态度[15]和品牌价值[16]的影响、偶像崇拜对旅游意向的影响[20]。但是,目前的影视旅游研究并没有重视影视名人的粉丝游客的特殊性,相关研究并未深入分析这一群体的旅游体验,也缺少对国内这一群体的内部差异的探究。在国内,虽然名人粉丝的旅游活动尚未形成规模或产业化,但鉴于国内影视名人的粉丝圈的人数日益增长且经济力量不断成长,粉丝的旅游行为及其所带来的经济、社会和文化影响不可小觑。

纵观国内外研究,由于缺少局内人视角,难以精细地筛选到访过与影视名人相关的旅游目的地的粉丝群体,且大部分研究将影视名人的粉丝游客群体视为一个整體[16,19],并未对粉丝游客群体进行类型划分和特征识别。这一研究现状并不利于学界增进对名人的粉丝游客的理解,也不利于旅游目的地管理和营销组织进行有效的决策。实际上,已有研究表明,粉丝在不同的参与水平下会表现出不同的出游行为[3],且不同偶像崇拜程度的粉丝在旅游目的地情境下也会有不同的旅游态度与行为[4,9]。因此,基于粉丝游客的体验对名人的粉丝游客群体进行市场细分,即对名人粉丝游客的类型及特征进行识别,是十分必要的。

综上所述,本文尝试借用文化游客分类矩阵[17]对国内影视名人的粉丝游客进行类型划分,并分析不同类型的粉丝游客是否存在偶像崇拜(亦称“名人崇拜”)、出游行为特征及社会人口统计学特征方面的差异以及存在哪些差异。特别需要说明的是,鉴于影视名人的粉丝绝大部分是女性[4,6,9,20],本文将聚焦于影视名人的女性粉丝游客。一方面,本文将有助于旅游学界清晰地认识到影视名人的女性粉丝游客的类型和特征。这是对旅游目的地营销与管理研究的有意义的推进。另一方面,本文还有利于旅游目的地营销与管理组织针对名人粉丝旅游市场实施差异化营销策略,提升这一细分市场的满意度和忠诚度,从而延长流行文化旅游体验的产业价值链[21],促进旅游目的地的可持续发展。

1 文献回顾

1.1 粉丝及粉丝活动

粉丝一词是英文单词“fans”的谐音。它包含从普通粉丝到痴迷粉丝等一系列的名人追随者[22]。粉丝专注并着迷于明星、电影、动漫、电视节目和流行乐团等特定对象[1],是对某个特定话题、主题或人有浓厚兴趣的人。这个人可能并不直接参与活动,而是观察并参与相关的活动,贡献不同数量的时间和资金[3]。此外,粉丝也被视作是由流行文化催生的忠实消费者[6]。名人粉丝也被称作“名人崇拜者”。目前,“粉丝”“名人粉丝”和“名人崇拜者”这几个术语在国外研究中已经交替使用,用来描述粉丝行为和粉丝群体[23]。在国内,在21世纪初的选秀热潮之前,流行文化背景下的“粉丝”这一群体被称为“追星族”[25]。2005年,湖南卫视的选秀节目《超级女声》的火爆使得“粉丝”这一“fans”的音译词在国内开始逐渐被广泛使用,并逐步在汉语语境中替代了“追星族”这一说法[26]。国内的粉丝研究主要是将影视名人粉丝作为研究对象,但国内的相关研究倾向于将“名人崇拜者”称为“偶像崇拜者”,并将名人崇拜称为偶像崇拜[24]。而粉丝主体大多由女性构成,影视明星、歌星崇拜中的女性粉丝的数量绝对超出男性粉丝的数量[53]。

“名人”(celebrity)一词在《柯林斯词典》中被定义为受大众传媒驱动的社会中的文化偶像,尤指娱乐圈中的名人。Silvera和Austad指出,名人受到广泛的公众认可,独特的身份赋予他们高可信度和强大的吸引力等属性[8]。名人有以下几个基本类别:影视名人(演员、模特和流行歌星等)、体育明星、商人或政治家[8]。按粉丝类别来总结目前名人粉丝休闲和旅游研究进展可以发现:2000年以前,大多数关于名人粉丝的学术研究都局限于体育领域[27],且研究多从暴力和种族主义等负面视角对体育球迷进行讨论[1]。相对而言,较少有研究调查其他流行文化背景下的粉丝(例如电影、肥皂剧或流行歌手等影视名人的粉丝),对流行歌手的粉丝的研究更少[23]。自20世纪80年代起,得益于全球化浪潮和媒介传播技术的快速发展,以美、日、韩为代表的国家向全球大量输出电影、电视剧和动漫等文化产品。流行文化的发展推动了粉丝研究领域的进一步发展[28],国外学者对流行文化背景下的影视名人粉丝的相关研究逐渐增多。

流行文化背景下,名人的粉丝(或者说,影视名人的粉丝)不仅把时间和金钱投入与名人有关的活动中(例如观看有最喜欢的名人在内的电影/电视节目、参加粉丝会议以及购买与名人有关的物品),在情感上她们也变得与名人融为一体[29]。影视名人粉丝群体的独特性引起了学界对流行文化背景下名人粉丝的关注。当前,国内对粉丝的相关研究也集中关注影视名人的女性粉丝这一群体[4,6,9,20,25],其观察和论述视角涉及新媒体研究及女权主义经济、女权主义媒介及电影研究和文化理论等各个领域[53]。

粉丝活动所涉范围广泛,包含角色扮演、同人创作、应援活动等[2]。到访与名人相关的旅游目的地并进行旅游活动,也在粉丝群体中受到追捧。已有研究指出,由于粉丝是忠实的潜在消费者、重要的意见领袖和高频率的回头客,粉丝个体对旅游目的地的体验会对目的地的受欢迎程度、目的地形象产生重大影响[30-32]。与男性游客相比,女性游客已被证实表现出更多的文化动机、独立动机、浪漫动机、购物动机和参与动机[54]。女性粉丝也被证实有更高的偶像狂热程度,更易产生亲近偶像、出游行为的冲动[20]。鉴于粉丝圈对旅游目的地的积极影响,对女性粉丝群体的休闲参与、旅游行为等的进一步研究将有助于厘清这类消费者的行为机制。但遗憾的是,目前关于粉丝休闲和旅游行为的研究较少,尤其是对(影视)名人女性粉丝游客的理解和讨论并不深入。这一研究现状不利于学界和业界以积极的视角看待(影视)名人的粉丝游客这一群体,并了解这一类游客的旅游体验。随着名人粉丝游客数量的增长和名人粉丝游客旅游活动的扩展,学界亟待对这一游客群体进行更加深入的实证研究。

1.2 影视旅游与流行文化旅游

随着大众文化和流行文化的快速发展,一些电影、电视剧或者流行文化中的名人(影视名人)进一步带动粉丝到访相关目的地。名人在刺激目的地旅游发展方面的作用得到了国外学界和业界的广泛认可[33]。有学者发现,名人在游客的目的地选择和实地旅游行为中扮演着重要角色[34],因而许多目的地营销和管理组织聘请名人来做目的地代言和推荐(例如澳大利亚的Paul Hogan、中国香港的成龙、韩国的裴勇俊)[35]。遗憾的是,目前,国内学界直接研究名人粉丝旅游或者说流行文化旅游的文献较少,而研究与其关联的影视旅游的文献则较多。因此,本文从定义、活动形式界定和研究内容等方面对两类旅游形式(影视旅游与流行文化旅游)的差异进行对比和总结。

在定义上,影视旅游(film tourism)也称“影视引致的旅游”(film-induced tourism),是流行文化旅游的一种类型[33]。这一划分得到了许多学者的认可[4,9,13,49]。影视旅游是指由描述旅游吸引物的电视、广播和影片所引致的旅游现象[36]。Connell指出,随着数字媒体的发展,影视引致的旅游是一种由观看运动图像引致或刺激产生的旅游活动,所观看的运动图像包含电影和电视节目[37]。Miller和Washington将流行文化旅游定义为个人前往主要受到流行文化或相关媒体主题(例如电视节目、肥皂剧、电影、音乐和名人)驱动的目的地的现象[38]。Larson等指出,流行文化旅游目的地產生于流行文化消费者的需求,游客将自己感兴趣的虚构的故事和目的地联系起来[12]。从定义上看,名人的粉丝游客属于流行文化主题的粉丝,但影视名人粉丝的旅游形式并不完全属于影视旅游的范畴。也就是说,影视名人的粉丝游客是直接受到对名人及相关事物的兴趣和喜爱的激励,并不完全是受影视作品吸引而到访相关目的地。

在活动类型上,Beeton根据影视作品吸引力产生方式的差异,将影视旅游分为外景地旅游(on-location travel)、商业性旅游(commercial travel)、身份误解的旅游(mistaken identities travel)、脱离场地的旅游(off-location travel)、一次性事件——影视节庆或首映式(one-off events—film festivals or premieres)和“扶手椅旅游”(arm-chair travel)[33]。Connell通过总结前人研究对影视旅游的范围进行了界定,提炼出影视旅游各种不同的活动形式,例如参观特定的电影/电视主题公园和景点、参观摄影棚布景和参加电影首映活动等[37]。其中,与粉丝游客相关的活动形式有参观名人故居和参加名人出席的电影首映活动等。然而,名人的粉丝游客的旅游行为不局限于这两种类型,还包括到访与名人相关的非影视相关景点及粉丝圈举办的各类活动等。

在研究内容方面,国外影视旅游研究可分为如下几类:(1)影视作品对旅游决策的影响;(2)影视游客自身;(3)影视旅游对游客数量和居民的影响;(4)与影视旅游相关的目的地营销活动[39]。可以看出,国外影视旅游研究的范围和深度较为成熟。国内影视旅游研究更多关注游客对影视作品中的地点这类刺激物的反应[40]。在国内学界有关影视的研究中,尚未关注到名人对粉丝游客的目的地选择和旅游行为的影响。在与流行文化旅游相关的研究中,国外学者在旅游目的地形象、忠诚度、目的地营销与管理等相关领域已有了初步的讨论。例如,Kim等在韩国一个著名的电视剧拍摄场所对国际游客进行研究,证实了对名人的兴趣会影响目的地选择过程和旅行行为[34]。Larson等提出,名人在影响游客动机方面起着关键作用[12]。此外,已有研究提出,粉丝在不同的参与水平下表现出不同的行为[3];Lee等调查名人的粉丝时也发现,参与度得分较高的粉丝对韩国这一目的地的忠诚度较高[4],对目的地的态度和行为会因不同的粉丝级别而有所不同[9,13]。

通过上述梳理可以发现:名人粉丝旅游与影视旅游有相关联之处,名人粉丝的一些旅游活动在实践中被纳入影视旅游范畴,但实际上名人粉丝游客是因受偶像崇拜而非影视产品影响到访相关目的地的,名人粉丝游客绝大部分不属于影视游客的范畴。名人粉丝圈的旅游行为,并没有进入影视旅游研究的视野,也不应将名人粉丝游客的旅游行为局限在影视旅游的视角下看待。因此,本研究将从流行文化背景下看待(影视)名人的粉丝游客的旅游活动,这有利于从积极的角度认识影视名人的粉丝游客,总结流行文化旅游的本质吸引物,了解这类游客的旅游行为和旅游体验。

遗憾的是,当前国内文献中对流行文化旅游的相关研究还较少,仅有少量文献检验了名人代言对游客的目的地态度[15]和品牌价值[16]的影响。这些研究没有意识到女性更有可能成为流行文化旅游产品的消费者,且更多将潜在粉丝的游前目的地态度作为研究对象,尚未充分关注或未能有较好的研究途径来审视具有实际出游行为的影视名人的粉丝,这一类别游客的特殊性和这一群体具备的出游行为特征尚未受到关注。由于国内研究对影视名人粉丝游客的认知匮乏,对粉丝的出游行为、类型和特征缺乏清晰的认知,粉丝研究中常常将粉丝描述为原子化和无差异化的个体[41],使得粉丝的市场需求差异被忽略。实际上,粉丝内部是有差异的,粉丝在不同的参与水平下表现出不同的行为[3],对目的地的态度和行为会因不同的粉丝级别而有所不同[9,13]。因此,从(影视)名人的粉丝游客这一消费者角度进行微观层面的切入,研究影视名人女性粉丝作为游客的类型与特征,不仅能够促进对影视名人的粉丝游客的理解和认识,也有利于流行文化快速发展背景下目的地管理和营销组织进行有效决策,以针对名人粉丝的特征选择具体的营销手段和提供服务,来激发粉丝游客的出游意愿,提升目的地旅游满意度。

1.3 文化游客类型划分与特征概述

McKercher利用文化旅游中心性(centrality of purpose)和文化旅游体验深度(depth of experience)两个维度1构建了旨在划分文化旅游市场的模型[42]。如图1所示,根据游客在两个维度上表现的不同,他们被划分为偶然型文化游客(incidental cultural tourists)、随意型文化游客(casual cultural tourists)、观光型文化游客(sightseeing cultural tourists)、意外发现型文化游客(serendipitous cultural tourists)和目标明确型文化游客(purposeful cultural tourists)[42]。

Chen和Huang通过实证研究证实了文化旅游中心性对文化旅游体验深度的决定效应[17]。这意味着,McKercher提出的类型划分模型的两个变量作为类型学标准变量时,会产生方法论意义上的问题。因此,Chen和Huang在研究中提出并证实了一种改进的方法[17]。改进后的文化游客分类方法从传统的(未经修正的)重要性-绩效分析方法(importance-performance analysis,IPA)[44]中吸取教训,在回归分析中,将每个个案(样本)的残差(以文化旅游中心性为自变量,以文化旅游体验深度为因变量)作为文化旅游体验深度真正意义上的校准测量,从而在统计学上消除了文化旅游中心性对文化旅游体验深度的决定效应。与McKercher的方法相比,改进后的类型划分方法对文化游客进行了更加均衡的细分,并在社会人口统计学特征上更加清楚地区分了这些类型[17-18]。考虑到两个维度各自有两个尺度(高和低),在Chen和Huang提出的修正模型中,偶然型文化游客和随意型文化游客被合并成了随意型文化游客[17]。

不同类型的游客会不同程度地参与到文化景点和目的地中。这种参与取决于许多因素,例如,他们的行前知识、兴趣和时间[17-18]。流行文化旅游可以看作一种新的文化旅游形式[45],与文化旅游类似的是,女性粉丝在不同的参与水平下表现出不同的行为[3],在到访与名人紧密相关的城市开展旅游活动时,也会有不同的旅游体验深度。这是因为名人粉丝游客不同程度地受流行文化影响,有着不同程度的偶像崇拜水平[46],而粉丝对名人的兴趣会影响目的地选择过程和旅行行为[34]。偶像崇拜水平(对所喜爱名人的兴趣和迷恋程度)可通过名人崇拜量表测量[46]。

综上所述,本文尝试利用Chen和Huang基于原框架改进后的文化游客分类方法[17],对影视名人的女性粉丝游客进行类型学划分,同时,对影响不同类型女性粉丝游客体验深度的因素(如偶像崇拜水平)进行测量,以对不同类型女性粉丝游客的特征有更精确的理解。

2 研究方法

2.1 研究思路

由于国内外学界当前对名人粉丝游客的分类及特征刻画的研究较少,亦缺少对名人粉丝游客的分类框架。本研究通过梳理文献发现,流行文化中的影视名人是粉丝游客出游的重要动机,名人在游客的目的地选择和实地旅游行为中扮演着重要角色[12,33-34],而粉丝在不同的参与水平下表现出不同的行为[3],在到访与名人紧密相关的城市开展旅游活动时,也会有不同的旅游体验深度。为了更好地了解女性粉丝游客这一旅游市场,本文尝试参考McKercher提出的文化旅游类型划分方法[42]作为框架,并进行适用性调整,使用“名人中心性”(名人在目的地选择中的重要性)和“旅游体验深度”两个分类变量对女性粉丝游客进行分类,并刻画不同类型女性粉丝的特征差异。具体而言,本研究对影视名人的女性粉丝游客进行类型划分,并识别她们在偶像崇拜、出游行为特征及社会人口统计学特征方面的共性与差异。笔者开展了两项研究(研究一、研究二),并分别收集了样本(样本1、样本2)。具体而言,本文运用样本1对影视名人的女性粉丝游客的类型与特征进行探索;运用样本2對基于样本1的研究发现进行验证。

本文第一作者于2020年3月30日至4月3日,采用网络田野调查(微信)的方式,邀请10位受影视名人(王源,下文将详细介绍这一研究对象)影响曾前往重庆旅游的粉丝进行在线访谈。这些受访者在过去两年内都曾到访过与王源相关的旅游景区/景点。本文根据信息饱和度来确定受访者的数量,即访谈中一旦没有新的观点和信息产生,就停止数据收集。之后,对所有访谈记录进行正式转录、编码和分析,以便后续的问卷设计(识别构念、发展题项)。

本文通过问卷调查的方式,收集与影视名人的女性粉丝游客的类型及特征相关的数据(样本1:N=336;样本2:N=30)。在样本的使用上,基于样本1,本文利用Chen和Huang改进后的文化游客分类方法[17]对影视名人的女性粉丝游客进行类型划分,并通过卡方检验等数理统计方法刻画每个类型的相关特征。为了交叉验证基于样本1的研究结果,本文还利用净化后得到的量表进行了新一轮的问卷调查,基于收集到的第二个样本(样本2:N=30)进行游客类型划分,并对部分样本进行回访。在汇报研究发现时,将综合但会注明基于两个样本的结果。

2.2 研究对象概述

本文以中国男子组合TFBOYS成员——王源的粉丝为研究对象。王源是一名歌手、演员,在微博拥有8000多万的关注者(数据截至2022年4月11日),2017年入选美国《时代》周刊“全球影响力青少年30人”,具有巨大的影响力和号召力1。重庆是王源的故乡,他在重庆出道,并曾经在重庆开展多项演艺活动。受王源的影响,粉丝们会前往与他密切相关的目的地(重庆)旅游,打卡与他有关的旅游景区/景点。据相关报道,一些小众的地点,由于王源的光顾,有一半已成为了网红打卡点,要拍到一张照片甚至需要排队2。因此,本文以王源的粉丝为研究对象,对影视名人的女性粉丝游客的类型及特征进行实证研究,在研究对象方面具有一定的典型性。

2.3 问卷设计

本文基于名人粉丝游客的相关文献和访谈结果来开发问卷的构念和题项。具体而言,本文首先通过深度访谈的方式探索和识别可用于划分影视名人粉丝游客类型的维度。访谈结果发现,影视名人是这类粉丝游客出游的重要动机。但实际上,粉丝们所参与的旅游活动是有所不同的,且他們的旅游活动类型有限,主要是参加名人演艺活动、前往与名人相关的旅游目的地寻访名人的踪迹(与“圣地巡礼者”行为有相似之处)和参与粉丝圈内部活动。此外,粉丝之间的旅游体验深度有显著差异。例如,有两位受访者分别指出,“我在2018年11月的时候去看他的生日演唱会,但是只请到一天假,时间太紧张,所以,没有去‘打卡’同款。”(F01-10,女,25岁,深圳人,企业职员)3“我是高考后去的重庆,是去年(2019年)的暑假,想好好去看看王源出生的地方。在网上找了很多景点,还有同款‘打卡’的地方,比如四川美术学院和南滨路等。”(F01-4,女,20岁,河南人,大二学生)因此,基于访谈结果和以往文献[3,45-46],本文选择名人中心性和旅游体验深度两个细分变量来划分影视名人的女性粉丝游客的类型。此外,基于文献和访谈,笔者还发现,粉丝对名人的兴趣会影响目的地选择过程和旅行行为[34],而粉丝游客在偶像崇拜程度[3,13]、出游行为特征和社会人口统计学特征方面既有共性也有差异。综上所述,本文设计了旨在识别名人粉丝游客的类型和刻画他们特征的调查问卷;其中,出游行为特征包括:行前知识、旅行方式、旅游花费、交通方式、访问景点数量、推荐意愿、重游意愿和分享意愿等。

问卷共分为5个部分。第一部分包含3个问题(“是否为王源粉丝”“是否到访过重庆旅游”以及“是否受王源影响到访重庆旅游”),以筛选符合条件的受访者,确保受访者是受到王源的影响才前往重庆旅游的粉丝。第二部分利用Likert 5点量表对名人粉丝游客的出游动机、体验进行调查。本文借鉴McKercher等的研究思路[17-18,42-43],选择名人中心性和旅游体验深度两个细分变量来划分影视名人的女性粉丝游客的类型,由于研究情境不一致,和文化游客相比,名人是女性粉丝游客出行选择的重要动机,提升与名人的情感联系是其衡量旅游体验的重要指标。因此,本文对测量题项进行了调整,采用单一题项“到访与王源紧密相关的目的地是我决定来重庆旅游的主要目的”测量“名人中心性”,采用单一题项“结束在重庆的旅游经历后,我感觉自己与偶像联系更加紧密”测量“旅游体验深度”。第三部分对名人粉丝游客的偶像崇拜程度进行测量,13个题项改编自McCutcheon等的名人崇拜量表[46],针对研究情境对题项表述进行了修改,具体题项如“当有好事发生在王源身上时,我也感到就像发生在我自己身上一样”“我和我的朋友喜欢讨论王源的所作所为”“了解王源的生活故事是很有乐趣的”等。第四部分旨在调查名人粉丝游客在出游前对与名人有关的景区/景点的了解程度、到访过程中的主要活动以及游后的分享和反馈行为等出游行为特征。第五部分调查受访者的社会人口统计学特征(性别、年龄、受教育水平、个人月收入、职业、偶像崇拜时间即粉丝年份等)。

初始问卷征求过3名旅游管理领域的专家的意见,3位专家针对分类变量、名人崇拜量表题项的表述提供了修改建议。修订之后,本文第一作者于2020年4月5日至6日开始预调查,即通过滚雪球的抽样方式(利用问卷星平台)在微信、微博等平台一对一地向曾到访过重庆的王源的粉丝发放问卷。预调查阶段发放问卷16份,回收有效问卷16份(有效率为100%)。对问卷中的16个题项进行描述性统计分析的结果表明,16个题项的得分均接近或大于4(5点量表),说明受访者普遍同意所测题项。从数据的偏度和峰度来看,数据符合正态分布标准[47](偏度绝对值小于3,峰度绝对值小于8)。根据受访者的建议,笔者对问卷题项的表述进行了修订,使句子通顺且无理解障碍,确定无异常情况后开始正式调研。

2.4 数据收集

由于研究对象的特殊性,本文的问卷发放和回收均在线上开展(利用问卷星平台)。为保证数据的有效性,问卷设置了一系列问题(上文所述的3个题项),筛选并确保受访者均为受王源影响而到访重庆的粉丝。若受访者不符合这些条件,问卷调查则即时结束。同时,为了确保线上问卷调查的质量,本文要求受访者提供问卷提交页面的截图,以确保问卷为人工填写。同时,受访者还被要求提交自己的微博账户名,并经本文第一作者逐个验证以确保受访者为王源的粉丝。

2020年4月8日至15日、2020年5月22日至29日,本文第一作者采用滚雪球抽样的方式在王源粉丝的微信群和QQ群以及微博等平台对曾前往重庆旅游的粉丝发放问卷链接,在受访者填写完问卷后,邀请他们推荐或者将问卷链接发放给自己身边符合上述条件的粉丝。在上述两个时段的数据收集中(研究一),共计回收问卷491份;其中,符合条件的有效问卷361份,有效回收率为73.5%。2020年9月17日至19日,本文第一作者在微信平台对30位受王源影响曾前往重庆旅游的女性粉丝发放问卷链接,收集数据后对数据进行了初步分析;随后,2020年10月1日至5日,本文第一作者通过回访的方式,对其中7位粉丝进行补充访谈,访谈内容主要是受访者的主要旅游活动、旅游动机、旅游体验深度及其具体原因。将上述两个时段的数据收集纳入研究二的范畴。

3 数据分析与结果

3.1 样本描述性统计分析

在研究一中,笔者对回收的361个符合要求的样本进行了数据清洗,发现样本无缺失值。随后,利用Z-值标准化得分原则,将样本中与平均值的偏差超过3倍标准差范围的个案做了剔除处理,最终得到357份有效问卷,有效率为98.9%。进一步的分析发现,受访粉丝游客中,绝大部分是女性(94.1%)。这是因为女性粉丝对偶像的狂热程度远高于男性[20],这也与以往研究结果相符[4,6,9,20]。因此,在进一步剔除了这21份男性样本后,纳入正式的统计分析的女性粉丝游客样本量为336份。

如表1所示,受访者集中在18~30岁之间,且18~25岁的粉丝最多(71.4%)。这与流行文化粉丝主要为学生(53.5%)这一特点相符[20]。占比位居第二的是26~30岁群体(12.2%),她们多为职场工作者。上述特征与以往研究的发现[4,6-7,13-14,20]相符,佐证了影视名人的女性粉丝游客呈现出年轻化倾向,即越来越多的年轻女性受名人影响,进而引发了参与名人演艺活动、寻访名人踪迹的兴趣和动机。前往重庆旅游的女性粉丝具有较高的受教育水平,78.9%的受访者为大专或本科学历。這也与以往研究的发现一致[48-49]。在受访者的个人月收入方面,36.0%的受访者的个人月收入低于1500元,其次是3001~4500元(18.4%)和1501~3000元(17.6%)。这与受访者的职业构成情况相符,即53.5%的受访者是学生(例如,高中生、大专生和研究生),26.2%的受访者是企业员工,5.7%是教师。从偶像崇拜时间长度方面看,参与流行文化旅游的女性粉丝的偶像崇拜时间较长,偶像崇拜时间在5年以上的粉丝群体最多,占比为53.9%。这是因为随着偶像崇拜的时间越长、对名人了解程度越深,她们亲近偶像、前往名人相关目的地探访的动机越强烈[30]。

3.2 女性粉丝游客的类型划分

研究一(样本1;N=336)利用Chen和Huang改进后的文化游客分类方法[17],利用名人中心性(名人在其旅游动机中的重要性)和旅游体验深度(专指与名人相关的流行文化旅游体验深度)两个维度,对收集到的女性粉丝游客样本进行划分,识别出4类女性粉丝游客。她们分别是:铁杆粉丝型、败兴而归型、走马观花型和喜出望外型,具体结果如图2所示。如前文所述,为验证4类游客的比例,并探究她们之间差异产生的原因,本文继续采用Chen和Huang改进后的文化游客分类方法[17],对研究二所收集的样本(N=30)进行类型划分,并对部分受访者(N=7)进行回访,以了解名人中心性和旅游体验深度的差异及其原因。

(1)铁杆粉丝型游客(类似于Chen和Huang的研究[17]以及McKercher的研究[42]中的目标明确型文化游客)。在研究一中,有236位(70.2%)女性粉丝游客被划分为这一类型,占比最大。这一类粉丝游客在“名人中心性”维度上的得分均值为5.0,意味着名人在这部分游客的旅游动机中起着极为重要的作用。参与名人演艺活动、寻访名人同款踪迹是“铁杆粉丝型”游客在与名人相关的目的地进行的核心活动。例如,有受访者提到:“因为重庆是王源的家乡,重庆对我的意义就是,它是一个可以进一步感受王源成长的地方。(我在重庆)待了不到两天,除了去演唱会,就是去和王源相关的地方打卡。我去重庆是去看王源18岁生日演唱会,因为时间紧只有不到一天的时间(可以打卡同款),本来只打算去南开中学打卡,毕竟对于王源来说意义重大,是第一选择,必须要去的地方。住进民宿之后自己发现离日月光广场、解放碑这些王源在重庆比较有纪念意义的地点很近,就和一起住民宿的粉丝们缩短休息时间去了。”(F02-2,女,22岁,北京人,企业职工)同时,铁杆粉丝型游客在“旅游体验深度”的分值均值为5.0,也就是说,结束在重庆的旅游经历后,这部分游客感觉自己与偶像的联系有了很大提升:“(结束在重庆的旅游经历后),我觉得我和王源有了更多交集。”(F02-2,同上)“感觉(和他关系)更紧密了是因为走过了他走过的路,感受到了他对重庆的喜爱。”(F02-4,女,河南人,20岁,大二学生)

(2)败兴而归型游客(类似于Chen和Huang的研究[17]以及McKercher的研究[42]中的观光型文化游客)。在研究一中,败兴而归型游客有33名,占比为9.8%。这类游客在“名人中心性”方面的均值为5.0,说明名人在她们的旅游动机中起着很重要的作用。这一特点在研究二的补充访谈中也得到了验证。例如有受访者指出:“我才去3天,当时时间很紧,除了最重要的参加王源的生日演唱会,其他的地方其实我没怎么去。”(F02-6,女,24岁,广州人,企业职工)这类粉丝游客虽是慕名前去,但实际上,她们的旅游体验深度不高,均值约为3.73。这可能与天气恶劣、旅游拥挤、流行文化旅游产品单一等原因有关。也就是说,这类游客结束在重庆的旅游经历后,并没有感觉自己与偶像联系更加紧密。例如上述受访者继续指出:“而且当天下雨了,而我最讨厌下雨天,(11月的时候)重庆那几天天气也冷。”(F02-6,同上)

(3)走马观花型游客(类似于Chen和Huang的研究[17]以及McKercher的研究[42]中的随意型文化游客)。在研究一中,走马观花型游客有41人,占12.2%。这部分粉丝游客的“名人中心性”得分均值约为3.68,说明名人在她们的旅游动机中起着相对较低的作用。她们虽然也是受到王源的吸引才去重庆旅游,但这种动机并不强烈。这在研究二中也有具体反映。例如,有受访者说到:“本身我对王源同款打卡地也不是非常有执念,就是如果碰巧在附近的话去看看也就得了,我觉得没什么必要专门为了这些同款的地方打卡。”(F02-1,女,22岁,新疆人,企业职工)此外,这类游客的“旅游体验深度”也较低,均值为3.59。这说明,在结束相关游玩经历之后,这类粉丝也不觉得自己与偶像的联系更加紧密了。上述受访者进一步指出:“就是王源的那些同款打卡地那么多,然后你让我一个一个挨着去打卡,我会觉得非常得累。”(F02-1,同上)

(4)喜出望外型游客(类似于Chen和Huang的研究[17]以及McKercher的研究[42]中的意外发现型文化游客)。在研究一中,有26名受访者被界定为喜出望外型,占7.7%。一方面,名人在她们的旅游动机中起着相对较低的作用(均值为3.69);但是,另一方面,在旅游体验深度方面,她们的平均得分为4.81。这可能是因为,这类游客通过参观和游览一些与名人相关的景点、参与粉丝圈活动,得到了深刻的旅游体验。例如,有受访者提及:“总共去了重庆3次,上次去重庆是和其他粉丝朋友一起去玩,玩了7天,去了一些之前没去过的地方,也会去一些大众常去的景点(实际上,名人对旅游动机的影响相对较低——笔者注)。那个时候,刚好赶上了王源代言的线下活动,(我就)顺便参加了活动(算是一种意外收获吧——笔者注)。”(F02-7,女,22岁,哈尔滨人,学生)

通过以上的游客类型划分可以发现,在女性粉丝游客中,“名人中心性”高的游客(铁杆粉丝型和走马观花型)的占比接近80%,“名人中心性”低的游客(败兴而归型和喜出望外型)人数占比较少。更重要的是,研究一的这一发现在研究二中得到了验证。具体而言,在研究二的30个样本中,分别有24个和2个样本被划分为铁杆粉丝型和走马观花型。因而,“名人中心性”高的游客有26人,占86.7%。这表明,影视名人的大部分女性粉丝游客的出游动机受到名人的强烈影响,她们在选择旅游目的地时,与名人相关的目的地元素的丰富程度成为她们旅游决策的重要依据。

3.3 女性粉丝游客的特征

考虑到样本量的问题,本文对粉丝游客特征的刻画仅使用样本1(N=336)。具体而言,本文借助SPSS 24.0软件,采用交叉表卡方检验等数理统计分析方法,从偶像崇拜程度、出游行为特征、社会人口统计学特征这4个方面探索4类女性粉丝游客所具备的共同特征。

(1)偶像崇拜水平。本文发现,受访者的偶像崇拜水平均值得分为4.23,这表明女性粉丝游客的偶像崇拜水平已处于较高水平。已有文献表明,粉丝的偶像崇拜水平可分为“高崇拜”“中等崇拜”和“低崇拜”[46]。为了进一步分析4类女性游客的偶像崇拜水平差异,本文按照偶像崇拜量表题项的均值,并采用交叉表卡方检验的方法,发现:不同类型的女性粉丝游客在偶像崇拜水平方面存在显著差异(p=0.000<0.05)。如表2所示,铁杆粉丝型和败兴而归型两类女性粉丝游客对名人偶像的崇拜水平处于高或中等的比例更大。相比而言,名人在走马观花型和喜出望外型两类女性粉丝游客中,“低崇拜水平”的粉丝占比较多,分别为9.8%和3.8%。需要注意的是,名人崇拜量表是用于测量粉丝对所崇拜名人的日常崇拜程度,高崇拜水平并不意味着名人必然在其出游动机中具有最重要的作用。例如喜出望外型粉丝游客中高崇拜水平比例(65.4%)就高于败兴而归型游客(33.3%)。

(2)出游行为特征。卡方检验显示(表2),除在“对与名人有关的景区/景点的了解程度”(p=0.001)和“住宿设施”(p=0.046<0.05)两方面呈现出显著性差异外,4类女性粉丝游客在其他出游行为特征方面的差异不显著。具体而言,铁杆粉丝型游客和败兴而归型游客对与名人有关的景区/景点的了解程度更高;在这两类粉丝游客中,均有超过90%的受访者认为自己对与名人有关的景区/景点的了解程度高。相比而言,走馬观花型游客和喜出望外型游客,由于出游决策中的“名人中心性”较低,对与名人有关的景区/景点的了解程度也较低。另外,虽然4类女性粉丝游客在住宿设施的选择上呈现出显著差异(p=0.046<0.05),但大部分粉丝游客倾向于选择经济型住宿设施,例如民宿、家庭旅馆以及价位较低的酒店。除了经济方面的考虑外,也有粉丝集群效应的影响,即粉丝游客倾向于和认识的粉丝同住、同行。本文的分析还显示,粉丝游客的旅游花费普遍不高,超过70%的粉丝游客旅游总花费低于3000元。主要的原因可能是:其一,目前,重庆作为流行文化旅游目的地的体验性产品和业态尚不丰富;其二,女性粉丝游客多为在读学生,可支配收入有限。最后,在重游意愿、推荐意愿和分享意愿方面,绝大部分女性粉丝游客(超过85%)在结束旅游经历后,愿意再次访问重庆,并向亲朋好友推荐到重庆旅游。

(3)社会人口统计学特征。如表2所示,本文发现:4类女性粉丝游客仅在年龄特征方面具有显著差异(p=0.033<0.05),在受教育水平、个人月收入、职业、偶像崇拜时间等方面具有共性。具体而言,名人粉丝游客具有较高的受教育水平,其中,高中生和大学生人数占比较多,因而当前个人月收入较低;此外,超过50%的女性粉丝游客偶像崇拜时间超过5年,这说明随着偶像崇拜时间越长,对名人了解程度越深,粉丝亲近偶像、到访相关目的地的动机越强烈。在年龄差异方面,走马观花型游客和喜出望外型游客中,小于18岁的粉丝所占比例较高。这可能与年龄较小的粉丝在旅游决策方面的话语权和自主权较小有关。相比之下,铁杆粉丝型和败兴而归型游客中,26~30岁的游客占比更大。这说明,年龄更大的粉丝群体在出游决策,特别是旅游目的地选择时,拥有更高的自主性。

4 结论与讨论

作为专业且忠实的消费者,粉丝已成为媒体行业营销策略的核心[1]。目前,国内关于粉丝休闲和旅游行为的研究较少,尤其是对(影视)名人的女性粉丝游客的理解和讨论并不深入。现有研究大部分将名人的粉丝游客视为一个整体[19],他们常被描述为原子化和无差异化的个体[41]。这一研究现状并不利于学界对名人的粉丝游客的深入理解,也不利于目的地管理和营销组织的有效决策。实际上,女性作为影视名人粉丝的主体构成[4,6,9,20,53],其粉丝内部是有差异的:粉丝在不同的参与水平下表现出不同的行为[3],对目的地的态度和行为也会因不同的粉丝级别(偶像崇拜程度、崇拜时长等)而有所不同[9.13]。而当前相关研究尚未将女性粉丝作为流行文化旅游的焦点,对实际因名人产生出游行为的游客类型及特征了解并不深入。因此,本文对影视名人的女性粉丝群体进行了类型划分和特征识别。具体而言,本文以深度访谈和问卷调查的方式获取数据,采用Chen和Huang改进后的文化游客分类方法[17-18],以“名人中心性”和“旅游体验深度”作为细分指标,将女性粉丝游客划分为铁杆粉丝型、走马观花型、喜出望外型和败兴而归型4类。随后,本文利用数理统计方法比较了4类女性粉丝游客在偶像崇拜水平、出游行为特征和社会人口统计学特征方面的共性和差异。这一研究发现对目的地营销与管理研究做出了有意义的探索性的贡献,也为目的地营销与管理组织提供了针对粉丝游客群体的营销与管理启示。具体阐述如下。

4.1 理论启示

第一,由于受新闻媒体对极端偏激的名人粉丝报道的影响,社会上存在对名人粉丝群体的偏见,粉丝常面临被“污名化”的风险[50]。但是,随着互联网技术的发展和传媒文化产品的快速涌入,粉丝现象日益普遍,名人粉丝文化和粉丝所带来的经济和社会影响逐渐受到业界和学界的认可[1]。然而,女性粉丝群体作为粉丝圈主导所参与的旅游行为和现象尚未受到学界的系统关注。以往研究对实际因名人产生出游行为的游客类型及特征的了解并不深入,更多是从名人代言的角度对受访者的游前态度展开讨论[15-16]。因此,本文以因名人产生实际出游行为的粉丝为研究对象,探讨女性粉丝游客的类型与特征,为研究粉丝游客这一特殊兴趣群体提供了新的视角。

第二,影视名人的女性粉丝游客可划分为铁杆粉丝型、败兴而归型、走马观花型和喜出望外型。通过游客类型划分可以发现,在女性粉丝游客中,“名人中心性”高的游客(铁杆粉丝型和走马观花型)占比接近80%,而“名人中心性”低的游客(败兴而归型和喜出望外型)占比较少。由此也可以管窥:女性粉丝游客的出游动机强烈地受到名人的影响[12,34]。这也说明,粉丝游客具有单一而强烈的动机,到访与名人相关的目的地/景点是为了“亲近偶像”“参与名人演艺活动”或“探访名人踪迹”[30,49],而不是由观看运动图像引致或受之刺激而产生的旅游活动,不应该在影视旅游研究框架下讨论影视名人粉丝的旅游活动。此外,本文利用文化游客分类矩阵的两个维度(文化旅游中心性、文化旅游体验深度)[17,42]来构建名人粉丝游客类型划分框架(利用“名人中心性”和“旅游体验深度”两个细分指标),将文化游客分类方法创新性地运用于名人粉丝游客的类型划分中,扩展了文化游客分类矩阵[17,42]的使用范围,为名人粉丝游客以及其他流行文化背景下的游客的类型划分提供了借鉴。

第三,4类女性粉丝游客在偶像崇拜水平、出游行为特征、人口统计特征中既有共性也有差异。这印证了粉丝并非原子化和无差异化的个体[41],也为学界深入了解(影视)名人的粉丝游客,尤其是女性粉丝游客的类型及特征提供了基础。粉丝游客的偶像崇拜水平普遍处于较高水平,这可能是由于名人粉丝的偶像崇拜程度越高,对名人相关目的地越感兴趣、了解也越深,当热爱积累成为粉丝“狂热”的状态后,低崇拜水平所从事的阅读、观看作品、粉丝圈交流已经不能满足粉丝的需求,因而转化为旅游行为[19]。在出游行为特征方面,不同类型的粉丝游客事前对名人相关目的地的了解程度有显著差异,这体现了粉丝游客组内可能存在的卷入度差异[9]。目前,各个构念间的具体关系尚不明晰,偶像崇拜水平、粉丝卷入度和出游动机之间的关系,还有待今后研究进行进一步的具体讨论。而在人口统计特征方面,4类女性粉丝游客在受教育水平、个人月收入、职业和偶像崇拜时间等方面具有共性,这印证了女性粉丝游客是高教育水平、较长偶像崇拜时长、学生比例高的群体[20]。对4类女性粉丝游客年龄特征的分析也有助于使学界对女性粉丝游客有更清晰的认识。过去的粉丝研究专注于青少年追星行为研究较多,而对于成年女性粉丝的研究相对薄弱[53]。实际具有出游能力行為的粉丝,成年女性占据着更高的比重。例如26~30岁的粉丝群体在出游决策,特别是旅游目的地选择时,拥有更高的自主性,她们更多表现为具有高名人中心性。而小于18岁的粉丝中低名人中心性的比例较高,这可能与年龄较小的粉丝在旅游决策方面的话语权和自主权较小有关。

4.2 管理启示

本文的上述研究发现对目的地营销与管理也有一定的启示。目的地营销与管理组织可以利用基于本文发现的细分策略来设计旅游产品,实施差异化营销,以满足受流行文化推动的特定旅游市场的需求。

首先,本文发现,女性粉丝游客中,“名人中心性”高的游客(铁杆粉丝型和败兴而归型)居多,但败兴而归型游客的旅游体验深度不高。这表明,这部分粉丝对当前国内流行文化旅游产品体系并不满意。实际上,作为游客的粉丝更关注与偶像紧密相关的目的地和吸引物。旅游目的地的产品和体验供给方,需要密切关注名人粉丝的内在需求,在旅游产品和体验设计中深度融入名人元素,打造定制化且体验深度高的旅游吸引物体系。

其次,对名人的粉丝游客(尤其是女性粉丝游客)的类型分类及特征刻画,能够有助于目的地营销与管理组织进一步了解粉丝游客的不同类型以及她们的偶像崇拜水平、出游行为特征和社会人口统计学特征。例如针对女性名人粉丝游客的差异,目的地管理和营销组织可以:(1)重点吸引偶像崇拜水平高的女性粉丝,推出与名人相关的景点/目的地的宣传推广,从而将潜在旅游客源转化为实际客源;(2)目的地营销组织也应清醒地认识到基于流行文化旅游的游客(例如,粉丝游客)在崇拜程度方面的显著差异,根据她们的“狂热”程度制定进一步的细分策略和营销行动;(3)由于(女性)粉丝游客倾向于选择民宿、家庭宾馆以及经济型酒店作为住宿设施,具备相应条件的这类住宿设施可以着重吸引粉丝游客,完善粉丝旅游接待服务设施,培养顾客口碑。

最后,由于粉絲游客普遍具备较高的重游、推荐和分享意愿,目的地营销与管理组织应充分关注到粉丝游客这一“狂热”的细分市场,为她们设计和开发针对特定细分市场的定制化的体验产品。这些体验性的旅游产品应该包括不同层次的活动和对粉丝游客参与的激励。同时,这些旅游产品可以通过粉丝在网络社交平台的分享进行推广和宣传,吸引潜在游客到访,并鼓励游客“故地重游”,进而将名人粉丝的这个“利基市场”培育成目的地的真正忠诚的市场。

4.3 研究局限与后续研究展望

首先需要说明的是,限于研究条件、对研究可操作性的考虑和探索性研究本身的属性,本文仅从一位名人(王源)的粉丝团中获得样本。在未来的研究中,可进一步将样本收集拓展至其他的影视名人,并将不同粉丝团群体纳入比较分析。其次,因本文是对男明星的粉丝游客进行实证研究,且因男性粉丝基数较少,只关注到女性粉丝游客。未来可以进一步研究女性影视名人的不同性别的粉丝游客的类型与特征,以进一步检验和拓展本文的研究发现。此外,本文仅是针对(影视)名人女性粉丝的市场细分研究,在未来的研究中,可以探索不同构念如偶像崇拜水平、卷入度与旅游动机或旅游行为间的具体关系。

参考文献(References)

[1] GRAY J, SANDVOSS C, HARRINGTON C L. Fandom: Identities and Communities in A Mediated World[M]. New York: New York University Press, 2007: 139-148.

[2] 曹洵. 虚拟社区的动漫迷文化实践模式研究——以《圣斗士星矢》动漫迷为个案的质化研究[J]. 青年研究, 2011(4): 73-83. [CAO Xun. A study of the cultural practice of ACG fans in virtual community: A qualitative research about ACG Fans of “Saint Seiya”[J]. Youth Studies, 2014(4): 73-83.]

[3] THORNE S. An exploratory investigation of the theorized levels of consumer fanaticism[J]. Qualitative Market Research: An International Journal, 2011, 14(2): 160-173.

[4] LEE S, YOO M. Examining celebrity fandom levels and its impact on destination loyalty[J]. Journal of Quality Assurance in Hospitality & Tourism, 2015, 16(4): 369-388.

[5] 郝小斐, 张骁鸣, 麦娉恬. 圣地巡礼旅游者的行为特征及其同源情感研究——以动漫电影《你的名字。》为例[J]. 旅游学刊, 2020, 35(1): 95-108. [HAO Xiaofei, ZHANG Xiaoming, MAI Pingtian. Anime pilgrimage tourists’ behavioral patterns and their homologous affection: Taking anime film Your Name. as an example[J]. Tourism Tribune, 2020, 35(1): 95-108.]

[6] LEE S. From Fandom to Tourism: An Examination of Self-expansion Theory[D]. Reno: University of Nevada, 2012.

[7] LEE S, YEON C. Korea pushes for qualitative growth of culture and tourism industry[J]. IT Times, 2011, 86: 20.

[8] SILVERA D H, AUSTAD B. Factors predicting the effectiveness of celebrity endorsement advertisements[J]. European Journal of Marketing, 2004, 38: 1509-1526.

[9] LEE S, SCOTT D, KIM H. Celebrity fan involvement and destination perceptions[J]. Annals of Tourism Research, 2008, 35(3): 809-832.

[10] READER I. Pilgrimage growth in the modern world: Meanings and implications[J]. Religion, 2007, 37(3): 210-229.

[11] NORTH A C, SHERIDAN L, MALTBY J, et al. Attribution style, self-esteem, and celebrity worship[J]. Media Psychology, 2007, 9(2): 291-308.

[12] LARSON M, LUNDBERG C, LEXHAGEN M, et al. Thirsting for vampire tourism: developing pop culture destinations[J]. Journal of Destination Marketing & Management, 2013, 2(2): 74-84.

[13] LEE S, BUSSER J, YANG J. Exploring the dimensional relationships among image formation agents, destination image, and place attachment from the perspectives of pop star fans[J]. Journal of Travel & Tourism Marketing, 2015, 32(6): 730-746.

[14] 彭何. 网络环境中的“粉丝”文化研究[D]. 南京: 南京师范大学, 2014. [PENG He. Research on “Fans” Culture in The Network Environment[D]. Nanjing: Nanjing Normal University, 2014.]

[15] 沈雪瑞, 李天元, 吕兴洋, 等. 名人代言会影响旅游者的目的地态度吗?——基于名人-目的地匹配度和个人卷入度的实验研究[J]. 旅游学刊, 2015, 30(4): 62-72. [SHEN Xuerui, LI Tianyuan, LYU Xingyang, et al. Influence of celebrity endorsements on attitudes toward Chinese tourist destinations? Based on celebrity-destination match and personal involvement[J]. Tourism Tribune, 2015, 30(4): 62-72.]

[16] 刘红, 颜麒, 杨韫. 名人代言对旅游目的地品牌价值影响分析——以某华东古镇旅游景区为例[J]. 经济问题探索, 2013(7): 87-92. [LIU Hong, YAN Qi, YANG Yun. Analysis of the impact of celebrity endorsement on the brand value of tourism destination: A case study of an ancient town in East China[J]. Inquiry into Economic Issues, 2013(7): 87-92.]

[17] CHEN G, HUANG S S. Towards an improved typology approach to segmenting cultural tourists[J].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Tourism Research, 2018, 20(2): 247-255.

[18] CHEN G, HUANG S S. Understanding Chinese cultural tourists: Typology and profile[J]. Journal of Travel & Tourism Marketing, 2018, 35(2): 162-177.

[19] 蔡礼彬, 薛勋月. 圣地巡礼旅游的后现代主义真实剖析——以日本仙台市为例[J]. 旅游论坛, 2020, 13(3): 90-102. [CAI Libin, XUE Xunyue. An analysis of the anime pilgrimage in the perspective of post-modernism authenticity — A case study of Sendai city[J]. Tourism Forum, 2020, 13(3): 90-102.]

[20] 展梦雪. 偶像崇拜亚文化对旅游意向的影响研究[D]. 南京: 南京师范大学, 2017. [ZHAN Mengxue. Research on the Influence of Idolatry Subculture on Tourism Intention[D]. Nanjing: Nanjing Normal University, 2017.]

[21] 张朝枝, 朱敏敏. 文化和旅游融合: 多层次关系内涵、挑战与践行路径[J]. 旅游学刊, 2020, 35(3): 62-71. [ZHANG Chaozhi, ZHU Minmin. The integration of culture and tourism: Multi-understandings, various challenges and approaches[J]. Tourism Tribune, 2020, 35(3): 62-71.]

[22] STEVER G. Parasocial and social interaction with celebrities: Classification of media fans[J]. Journal of Media Psychology, 2009, 14(3): 1-39.

[23] MALTBY J, DAY L, MCCUTCHEON L E, et al. Personality and coping: A context for examining celebrity worship and mental health[J]. British Journal of Psychology, 2011, 95(4): 411-428.

[24] 彭文波, 邱曉婷, 刘电芝, 等. 偶像崇拜量表的修订及其理论模型的验证[J]. 心理发展与教育, 2010, 26(5): 543-548. [PENG Wenbo, QIU Xiaoting, LIU Dianzhi, et al. Revision of idolatry scale and verification of its theoretical model[J]. Psychological Development and Education, 2010, 26(5): 543-548.]

[25] 谷楠. 多主体偶像粉丝的群体认同建立[D]. 北京: 中国青年政治学院, 2017. [GU Nan. Establishment of Group Identity of Multi Subject Idol Fans[D]. Beijing: China Youth Political College, 2017.]

[26] 周日安. “粉丝”“铁丝”与“钢丝”[J]. 修辞学习, 2006(6): 72-73. [Zhou Rian. “Fans” and “Hardcore fans”[J]. Rhetorical Learning, 2006(6): 72-73.]

[27] LAVERIE D A, ARNETT D B. Factors affecting fan attendance: The influence of identity salience and satisfaction[J]. Journal of Leisure Research, 2000, 32(2): 225-246.

[28] 侯雨, 徐鹏. 跨文化粉丝研究: 学术史梳理与前瞻[J]. 中国青年研究, 2019(12): 87-94. [HOU Yu, XU Peng. Cross cultural fans research: A review and prospect of academic history[J]. Chinese Youth Studies, 2019(12): 87-94.]

[29] LEE S, SCOTT D. The process of celebrity fan’s constraint negotiation[J]. Journal of Leisure Research, 2009, 41(2): 137-156.

[30] HOLBROOK M B. An audiovisual inventory of some fanatic consumer behavior: The 25-cent tour of a jazz collector’s home[J]. Advances in Consumer Research, 1987, 14: 144-148.

[31] MACKELLAR J. Fanatics, fans or just good fun?: Travel behaviours and motivations of the fanatic[J]. Journal of Vacation Marketing, 2006, 12(3): 195-217.

[32] SCAMMON D L. Breeding, training, and riding: The serious side of horsing around[J]. Advances in Consumer Research, 1987, 14: 125-128.

[33] BEETON S. Film-induced Tourism[M]. New York: Channel View Publications, 2005: 21-25.

[34] KIM S, AGRUSA J, LEE H, et al. Effects of Korean television dramas on the flow of Japanese tourists[J]. Tourism Management, 2007, 28: 1340-1353.

[35] YEN C H, TENG H Y. Celebrity involvement, perceived value, and behavioral intentions in popular media-induced tourism[J]. Journal of Hospitality & Tourism Research, 2015, 39(2): 225-244.

[36] EVANS M. Plugging into TV tourism[J]. English Tourist Board, 1997, 8(4): 302-332.

[37] CONNELL J. Film tourism—Evolution, progress and prospects[J]. Tourism Management, 2012, 33(5): 1007-1029.

[38] MILLER R K, WASHINGTON K D. The 2007 Travel & Tourism Market Research Handbook[M]. Loganville: Richard K. Miller & Associates, 2007: 120.

[39] HUDSON S, RITCHIE J R B. Promoting destinations via film tourism: An empirical identification of supporting marketing initiatives[J]. Journal of Travel Research, 2006, 44(4): 387-396.

[40] 凌莉萍, 吳殿廷. 国内外影视旅游研究进展及启示[J]. 旅游学刊, 2010, 25(3): 89-95. [LING Liping, WU Dianting. A review on the studies of screen tourism both at home and abroad and enlightenment[J]. Tourism Tribune, 2010, 25(3): 89-95.]

[41] 刘艳, 万泉. 粉丝消费行为影响因素研究综述与前景展望[J]. 东南传播, 2018(4): 80-82. [LIU Yan, WAN Quan. Research review and Prospect of influencing factors of fans’ consumption behavior[J]. Southeast Communication, 2018(4): 80-82.]

[42] MCKERCHER B. Towards a classification of cultural tourists[J].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Tourism Research, 2002, 4(1): 29-38.

[43] MCKERCHER B, CROS H D. Testing a cultural tourism typology[J].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Tourism Research, 2003, 5(1): 45-58.

[44] DENG W. Using a revised importance-performance analysis approach: The case of Taiwanese hot springs tourism[J]. Tourism Management, 2007, 28(5): 1274–1284.

[45] JEWELL B, MCKINNON S. Movie tourism: A new form of cultural landscape[J]. Journal of Travel & Tourism Marketing, 2008, 24: 153-162.

[46] MCCUTCHEON L E, LANGE R, HOURAN J. Conceptualization and measurement of celebrity worship[J]. British Journal of Psychology, 2002, 93: 67-87.

[47] 吳明隆. 结构方程模型: Amos实务进阶[M]. 重庆: 重庆大学出版社,2013: 48. [WU Minglong. Structural Equation Model: Advanced in Amos Practice[M]. Chongqing: Chongqing University Press, 2013: 48.]

[48] YEN C H, CROY W G. Film tourism: Celebrity involvement, celebrity worship and destination image[J]. Current Issues in Tourism, 2016, 19(10): 1027-1044.

[49] LEE S J, BAI B, BUSSER J A. Pop star fan tourists: An application of self-expansion theory[J]. Tourism Management, 2019, 72: 270-280.

[50] FISKE J. The cultural economy of fandom[M] //LEWIS L. The Adoring Audience: Fan Culture and Popular Media. New York: Routledge, 1992: 30-49.

[51] GIBSON H, WILMING C, HOLDNAK A. “We’re gators… not just gator fans”: Serious leisure and university of Florida football[J]. Journal of Leisure Research, 2002, 34: 397-425.

[52] STEBBINS R A. Serious leisure: A conceptual statement[J]. Pacific Sociological Review, 1982, 25: 251-272.

[53] 鲍震培. 媒介粉丝文化与女性主义[J]. 南开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2013(6): 120-129. [BAO Zhenpei. Media fans culture and the feminists[J]. Nankai Journal (Philosophy, Literature and Social Science Edition), 2013(6): 120-129.]

[54] 谢晖, 保继刚. 旅游行为中的性别差异研究[J]. 旅游学刊, 2006, 21(1): 44-49. [XIE Hui, BAO Jigang. A study of gender differences in tourist behavior[J]. Tourism Tribune, 2006, 21(1): 44-49.]

Female Fan Tourists of Film and Television Celebrities: Typology and Profile

LIN Xiaojie1, CHEN Ganghua1,2

(1. School of Tourism Management, Sun Yat-sen University, Zhuhai 519082, China;

2. Center for Tourism Planning & Research, Sun Yat-sen University, Guangzhou 510275, China)

Abstract: With the development of the so-called economy of fans, visiting tourism destinations that are related to celebrities has been becoming increasingly popular among a certain, but still growing, group of people. However, the fan tourists, to date, have rarely been researched in the extant literature, with only a few clues, perhaps, suggesting how they might behave during tracing and tracking the favoured pop stars, singers and film and television celebrities. At the same time, effort is rarely taken to further categorise this population and their inherent disparities and dynamics are largely underplayed, as a consequence. As such, this study mobilizes a wealth of insights into the typology and characteristics of the fan tourists. Particularly, we look at the female population, who is still playing a leading role in this segment. Specifically, we have undertaken dichotomous quantitative studies (Study 1: N=336; Study 2: N=30), employing the improved cultural tourist typology approach formulated by Chen and Huang (2018), which is based on McKercher (2002). Also, we categorise the female fan tourists of film and television celebrities into four basic groups, based upon the segmenting variables related to ‘celebrity centrality’ and ‘depth of experience’. As we have unpacked, in the order of deterioration in population, the four groups are ‘hardcore fan tourists’, ‘casual fan tourists, ‘crestfallen fan tourists’, and ‘overjoyed fan tourists’. Notably, significant differences are identified in the level of idolatry and fetishment among different types of female fan tourists. Tracing and tracking their favourite stars and celebrities, in particular, seem to have constituted the core part of the travel motives exhibited by the ‘hardcore fan tourists’ and ‘crestfallen fan tourists’. For the other two categories, in contrast, this motive appears not so significant. In other wise, the female fans are unlikely to travel, provided that their perception of the celebrity-related scenic spots (together with the facilities) are not so positive. It indicates that to enhance tourists’ perception and understanding is a crucial issue awaiting to be settled on the managerial side. Moreover, it is found that the fan tourists in different groups differ with each other, especially, in terms of fetishment, behavioural patterns and demographics, though, sometimes, commonalities might also be shared from the triple aspects. Particularly, the four categories of female fan tourists are identified to have significant discrepancies in age, whilst, they, more or less, share some similarities and common traits in some other aspects, including, but, by no means, confined to the education background, occupation, monthly income, idolatry history and the potential influence of other like-minded peers that they might be subjected to. All in all, this research is not only theoretically significant to the area of destination marketing and management but also provides some practical clues to the managers who are in charge of managing and marketing the fan tourism.

Keywords: film and television celebrities; female fan tourists; market segmentation; idolatry; pop culture tourism

[責任编辑:宋志伟;责任校对:吴巧红]

猜你喜欢

市场细分
美国西南航空公司STP战略分析
商贸流通业对区域经济发展的先导性作用及发展策略
婴儿纸尿裤各层结构的研究现状及市场发展
智能时代的“边缘人”:中老年人如何融入智能时代
高新技术企业市场营销路径探索
从《赫芬顿邮报》看网络新闻媒体出彩之道
市场细分在中小企业发展战略中的作用研究
关于餐饮业消费者市场细分研究
基于市场细分的电动汽车销售策略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