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建省MSM哨点监测HIV新近感染影响因素及分子流行特征研究

吴守丽，白玛央宗，张春阳，林 勋，卢晓丽，王征桦，谢美榕，颜苹苹，陈 亮

艾滋病是全球性重大公共卫生和社会问题，从发现至今在福建省流行已30多年，疫情流行形势不容乐观，流行特征也不断发生变化。虽然我省艾滋病传播途径主要以性接触传播为主，但是近年来男男同性传播(MSM)比例有所上升。从2005年福建省报告首例男男同性性传播(0.5%)以来，其比例逐年上升，到2015年高达31.4%[1]。为进一步了解福建省MSM人群艾滋病流行特征及新近感染影响因素，科学研判疫情趋势，为制定有针对性的艾滋病防控措施提供科学依据。本文对福建省2019年MSM哨点监测人群开展新近感染状况调查及分子流行特征分析研究。

1 材料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 2019年福建省MSM哨点监测人群采用滚雪球的方式，在知情同意的基础上填写调查问卷,并采集3～5 mL静脉血进行分装冻存。

1.2 实验方法

1.2.1 HIV血清学检测 采用酶联免疫方法对哨点监测MSM人群血样进行HIV抗体初筛和复检，初筛阳性样本再采用HIV BLOT 2.2 WB试剂盒进行确证。实验操作严格按照说明书进行。

1.2.2 HIV新近感染检测 采用限制性抗原亲和力酶免法(简称LAg)对MSM哨点监测人群中新确诊的HIV-1抗体阳性样本进行HIV新近感染检测。实验操作、结果处理和解释以试剂盒说明书为准。 新近感染检测的样本入选标准是当年新诊断感染者的HIV抗体阳性的血清或血浆样本；排除标准是艾滋病病人或已接受抗病毒治疗的样本。

1.2.3 基因序列亚型鉴定 取140 μL血浆样本，用QIAGEN核酸提取试剂盒(QIAamp Viral RNA Mini Kit)提取病毒RNA，用Takara PrimeScriptTMOne Step RT-PCR Kit，通过RT-nested PCR扩增pol区和gag区目的基因片段，实验操作严格按照试剂盒说明书进行。PCR扩增引物及反应条件见表1。将PCR产物纯化后送至生工生物工程(上海)股份有限公司测序； 获得的序列用ChromasPro和BioEdit软件进行编辑、校正、拼接和比对分析，利用美国拉莫斯国家实验室HIV核酸序列库(http://www.hiv.lanl.gov)进行BLAST初步鉴定亚型。用Mega 6.0软件中neighbor-joining(N-J)method分别对pol和gag区进行系统进化树构建，可靠性均用Bootstrap重复检测1 000次。最后根据2个基因区的基因型进行综合判断。

表1 PCR扩增引物和反应条件Tab.1 PCR amplification primers and reaction conditions

1.2.4 基因型耐药检测分析 将pol区获得的序列提交到Stanford HIV Drug Resistance Database 网站(http://hivdb.stanford.edu) 中HIVdb Program 进行耐药性分析，利用基因型耐药解释系统判断是否耐药以及耐药的程度。HIVDB系统将耐药程度分为敏感(S)、潜在耐药(P)、低度耐药(L)、中度耐药(I)和高度耐药(H)5个水平，将后3个水平判断为耐药。

1.3 影响因素分析 根据全国艾滋病哨点监测实施方案MSM调查问卷收集人口学资料、艾滋病知识知晓情况、行为学特征等资料。用SPSS 23.0软件对数据进行描述性分析和卡方检验，多因素Logistic回归模型分析HIV新近感染影响因素，P<0.05为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

2 结 果

2.1 MSM哨点监测人群血清学检测结果 2019年哨点监测MSM人群共招募863名，其中福州市354人，厦门市252人，泉州市257人。通过血清学检测共发现105例HIV抗体阳性者，HIV抗体阳性检出率为12.17%(105/863)，其中福州、厦门、泉州市分别为11.58%(41/354)、10.32%(26/252)、14.79%(38/257)。

2.2 MSM哨点监测人群 HIV新近感染情况 基于LAg-Avidity EIA方法的对MSM哨点监测人群105例新报告的HIV感染者进行新近感染检测，结果共有34例新近感染检测阳性，总的新近感染率为11.97%，其中福州、厦门、泉州新近感染率分别为11.99%、11.96%、11.98%(表2)。

表2 2019年福建省哨点MSM人群HIV-1抗体阳性率和新近感染率Tab.2 Prevalence rates of anti-HIV antibody and recent HIV infections among the MSM population at sentinel sites in Fujian Province, 2019

2.3 MSM哨点监测人群HIV新近感染影响因素分析

2.3.1 单因素分析 对2019年哨点监测的MSM人群HIV新近感染影响因素进行分析，剔除掉信息不全或质量不高的样本数据，最终纳入统计分析的样本共有792份。应用SPSS 23.0软件，将HIV新近感染相关因素(年龄、样本来源、婚姻状况、户籍所在地、本地居住时间、文化程度、性取向、行为学特征、艾滋病知晓情况等)进行单因素分析，结果显示样本来源、最近6个月与同性发生过肛交行为情况、最近6个月同性肛交安全套使用频率与新近感染有关(P<0.05)。见表3。

表3 2019年福建省哨点MSM人群的HIV-1新近感染单因素分析Tab.3 Univariate analysis of recent HIV-1 infections among the MSM population at sentinel sites in Fujian Province, 2019

2.3.2 多因素Logistic回归分析 将单因素分析结果中可能对新近感染有影响的因素(P<0.05)进行多因素Logistic回归分析，结果显示样本来源和最近6个月内同性肛交安全套使用频率可能是HIV新近感染的影响因素。其中来源于VCT的MSM HIV新近感染的概率是来源于场所MSM的1.868倍(95%CI:1.471～29.588)；最近6个月同性肛交未坚持使用安全套的MSM HIV新近感染的概率是坚持使用者的1.662倍(95%CI:2.321～11.970)(表4)。

表4 HIV新近感染的多因素Logistic回归分析结果Tab.4 Multivariate logistic regression analysis of recent HIV infection

2.4 HIV新近感染者基因亚型和耐药分析

2.4.1 基因亚型分布 34份新近感染样本中，除了3份样本量不足外，对30份样本进行核酸提取、PCR扩增、测序，最终pol区获得15条序列，gag区获得13条序列。

2.4.1.1pol区基因亚型分布pol区序列系统进化树分析结果显示： CRF07_BC所占比例最高，占53.33% (8/15)，其次是CRF01_AE，占26.67%(4/15)，CRF55-01B占13.33%(2/15), B亚型占6.67%(1/15)，所有序列在同一地区未见明显聚集现象，见图1。

图1 新近感染者流行毒株pol区系统进化树Fig.1 Phylogenetic analysis comparing HIV-1 pol region coding sequences from HIV-1 strains in a newly infected person

2.4.1.2gag区基因亚型特征gag区序列系统进化树结果显示：CRF07_BC所占比例最高，占46.15%(6/13)，CRF01_AE占38.46%(5/13)，CRF55-01B和B亚型各1条，分别占7.69%。除厦门1例样本XMAM0013和泉州1例样本QZLC0013同源性达100%聚在一起外，其他序列未见明显聚焦性现象。见图2。

图2 新近感染者流行毒株gag区系统进化树Fig.2 Phylogenetic analysis comparing HIV-1 gag region coding sequences from HIV-1 strains in a newly infected person

根据gag和pol区的基因型进行综合判断： 本研究共检出CRF01_AE、CRF07_BC、B亚型、CRF55-01B 4种亚型，其中以CRF07_BC和CRF01_AE亚型为主，CRF07_BC占47.62%(10/21)、CRF01_AE占38.10%(8/21)，其次为CRF55-01B占9.52%(2/21)、B亚型占4.76%(1/21)。

2.4.2 耐药性分析 对MSM哨点监测新近感染者样本进行耐药性检测，结果分析显示，15例样本对蛋白酶类抑制剂[atazanavir/r (ATV/r)、darunavir/r (DRV/r)、lopinavir/r (LPV/r)]、核苷类逆转录抑制剂[abacavir(ABC)、zidovudine (AZT)、emtricitabine (FTC)、lamivudine (3TC)、tenofovir (TDF)]均敏感；有1例对非核苷类逆转录酶抑制剂[efavirenz (EFV)和nevirapine (NVP)]产生高度耐药，耐药率为6.67%(1/15)，有1例为潜在耐药。

3 讨 论

由于HIV感染属于慢性感染过程，潜伏期长约7～10年，因此，新诊断的HIV感染者未必都是新近感染者，大部分可能是既往感染者，而用常规HIV抗体检测不能有效区分此两者，从而不能正确评价当前艾滋病流行形势和防治措施效果。本研究利用LAg-Avidity EIA的新近感染检测方法，对福建省2019年哨点监测MSM人群进行新近感染检测，估算新近感染率，能够比较正确评估福建省MSM人群中HIV流行情况。本研究显示，2019年福建省哨点监测MSM人群HIV新近感染率处于较高水平为11.97%，对比福建省2010-2012年福州、厦门、泉州市MSM哨点监测HIV新近感染率分别为5.8%、10.9%、2.2%[3]，除了厦门一直保持高位以外，福州和泉州两地市新近感染均有不同程度上升，需引起相关部门足够的重视，应加大宣传力度，对MSM人群开展健康促进等综合干预，以减少HIV的播散和蔓延。

新近感染影响因素分析显示，VCT样本来源和最近6个月内同性肛交安全套使用频率是新近感染的危险因素，其部分原因可能是有些社会组织或网上自检查出的可疑阳性病例通过转介到VCT点进一步确诊，导致VCT样本来源的新近感染比例偏高。这也说明应该在VCT的MSM人群中加大监测力度，同时安全套的使用可以有效的防止HIV的传播，因此，应该加强福建省避孕套的投放力度，在宾馆、高校等场所增加安全套自动售卖机的配备，通过各种干预途径加强艾滋病相关知识的普及，可以有效增加安全套的使用率，从而减少HIV传播。

HIV-1流行毒株亚型复杂多变,早期研究结果显示，福建省主要以CRF01_AE重组型(早期报道为E亚型)为主，其次是B亚型和C亚型[4-5]。不同时期亚型分布存在一定的变化，本研究显示2019年福建省MSM新近感染者中以CRF07_BC和CRF01_AE重组亚型为主，同时存在CRF55-01B和B亚型，相较于以往研究结果[1]，CRF07_BC 流行重组型所占比例持续上升，首次超过CRF01_AE亚型成为福建省最主要流行重组亚型，新的重组亚型不断出现并传播。这与全国流行趋势基本吻合[6]。MSM人群是HIV感染的高危人群，其性生活频次高，性伴多而复杂，从而导致其体内HIV毒株的重组变异几率加大，易产生新的HIV重组毒株并快速传播流行，对艾滋病防控带来新的挑战。

随着治疗覆盖面扩大及治疗时间的延长，HIV耐药产生的可能性也不断增加并可传播[7-8]。本研究对新近感染样本耐药检测结果分析显示，有1例(6.67%)对非核苷类逆转录酶抑制剂产生高度耐药，有1例为潜在耐药。这说明耐药株可能已在新近感染者中传播。因此，我们应该要重视原发性耐药的监测，为耐药病人及时更换有效的治疗方案，并且实施干预措施，提高病人的依从性，从而防止耐药毒株的进一步传播，控制多药耐药和交叉耐药的出现。

总之，福建省2019年哨点监测MSM人群HIV新近感染率处于较高水平，基因亚型以CRF07_BC 和CRF01_AE流行重组型为主，CRF07_BC比例有所上升，多种亚型并存，发现原发耐药株传播。因而建议相关部门在强化对高危人群宣传教育、行为学干预的同时，应加强对HIV新近感染者的分子流行特征变化趋势以及原发耐药传播的动态监测，及时调整防控策略，采取有效措施控制福建省艾滋病感染与传播。

本研究受到样本保存质量影响，导致扩增效率有所降低，获得的序列有限，对实验结果可能存在一定的偏倚，在今后的研究中需重视哨点监测样本保存问题，并长期动态监测MSM人群以获得更为可靠的数据。

利益冲突：无

引用本文格式：吴守丽，白玛央宗，张春阳，等. 福建省MSM哨点监测HIV新近感染影响因素及分子流行特征研究[J].中国人兽共患病学报，2022，38(5)：451-457. DOI:10.3969/j.issn.1002-2694.2022.00.0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