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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与六便士》中的叙事策略

2022-05-27马倩

参花·青春文学 2022年4期
关键词:六便士兰德毛姆

一、引言

《月亮与六便士》是英國小说家威廉·萨默塞特·毛姆写于1919年的长篇小说。这部小说是根据法国后印象派画家保罗·高更的生平改编。思特里克兰德是一名股票经纪人,他有一个富裕而幸福的家庭。他的妻子很漂亮,他的两个孩子健康快乐。他应该满足于这个世界的乐趣,然而,在他们结婚的第17年,他突然放弃一份好工作和家庭,离开家去了巴黎。正当人们认为他有外遇时,他们发现了真相:他只是为了画画才这么做的。这个时候,思特里克兰德没有绘画的基础,他只是喜欢画画。在外人眼里,他看起来很疯狂,他的生活开始变得窘迫,他几次险些死于饥饿和疾病。在《月亮与六便士》中,毛姆塑造了三个女性形象,即思特里克兰德太太、布兰奇和爱塔。它们代表“贤妻良母”“魔鬼”和“天使”。

这部小说描述了思特里克兰德放弃一切,追求个人艺术梦想的故事。在小说中,毛姆采用的一系列叙事策略是其中独特的亮点。本文通过文献分析法,采用热奈特的叙事理论,研究《月亮与六便士》的叙述者及其层次和反讽叙事。

二、国内外文献研究

(一)国外研究

劳伦斯·赖特(2016)对《月亮与六便士》中的人物进行了详细的研究。在毛姆《月亮与六便士》结语中,赖特运用隐喻手法分析小说结局。赖特从叙述者的角度解释思特里克兰德的死亡。赖特认为,从家庭成员的角度进行描写,可以体现叙述者在小说中的重要作用。在萨默塞特·毛姆《月亮与六便士》的“虚构文本”中,赖特注意到,虽然小说是针对高更创作的,但小说并没有以传记的方式呈现画家的生活。这部小说只是基于高更的一般经历。通过他的想象力,毛姆改变了故事情节,塑造了人物。

从叙事研究的角度看,日本学者中井真子(2003)的《神话的力量:月亮与六便士的叙事策略》对故事的叙事手法进行了详细分析。此文在一定程度上丰富了小说叙事层面的研究,但没有提及小说在空间层面的叙事,研究领域不够广泛。根据文献分析,国外对《月亮与六便士》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人物和人性方面。从叙事角度对《月亮与六便士》的研究相对较少。

(二)国内研究

20世纪70年代以来,关于《月亮与六便士》的研究在中国出现越来越多的视角。成文超(2018)《论<月亮和六便士>中的荒诞性》试图从一个新的视角——荒诞性分析毛姆的《月亮与六便士》。这种视角为欣赏毛姆作品提供了一个新的视角。侯秀杰(2004)认为毛姆更关心的是理解人性,而不是批判人性。毛姆作品中对人性恶的描写最多,这也确实反映了当时社会的人性特征。

从以上可以看出,国内的研究大多是从翻译研究、人性等角度进行。除上述研究视角外,这部小说还从象征主义、浪漫主义、原始主义等诸多角度进行了研究。无论是在国内还是国外的研究中,大多数学者都把重点放在对小说主角的分析上,很少从叙事角度对《月亮与六便士》进行分析。

三、叙事理论研究

“叙事理论”指20世纪90年代以来,西方的经典或后现代叙事理论是对结构主义的叙事学反思、创新和超越。叙事学是关于叙事的理论和系统的研究。在整个20世纪,它都以不同形式与人们相伴随,它已成为文学和文化研究中最具体、最连贯和最确切的专门学之一。它作为研究叙事形式和叙事结构的科学崭露头角,继而以研究叙事的方法独领风骚,曾对抗历史研究方法数十年之久。到20世纪80年代中期,叙事学遇到问题,多年以来,从历史主义的营垒中不断发出反对的声音。在近20年的时间里,后结构主义者又不停地对其科学化的走向和权威性发出疑问。

“叙事理论”在文本层面主要讨论叙事时间、叙事角度、叙事距离等。其中,叙事时间又分为时叙、时距和频率三个方面。叙事视角又称叙事聚焦,它又分为内聚焦、外聚焦和全聚焦三个层面。内聚焦是叙事者,就是文中的人物,是叙述者站在自己的角度讲述故事。外聚焦是一种限制性叙述,叙述者知道的事情少于故事中的人物。全聚焦是叙述者能够准确地掌握故事中的每一个人物,是全知全能的。简而言之就是叙述者与故事中人物的关系,内聚焦就是叙述者等于人物,外聚焦就是叙述者小于人物,而全聚焦就是叙述者大于人物。下面,笔者将从叙事角度出发,解读《月亮与六便士》。

四、《月亮与六便士》的叙事策略分析

(一)多元叙事视角

毛姆在《月亮与六便士》中采用第一人称叙述,通过家庭聚会“我”目睹思特里克兰德的一切。“我”和施特略夫见证思特里克兰德在巴黎的生活。思特里克兰德离开巴黎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在整个叙事过程中,叙述者并没有向其他人一样给予思特里克兰德片面的评价。在思特里克兰德离开后,“我”所知道的事情比他妻子少,采用的是内部聚焦,内部聚焦增加了故事情节的真实性。另一方面,叙述者“我”也是小说中的一个人物,他与小说中的其他人物或多或少有些联系。叙述者将思特里克兰德周围的事件和人物娓娓道来,并将整个情节的发展联系在一起。在必要的时候,叙述者“我”可以放置在故事之外,参与对思特里克兰德的评论,并且直接叙述他背后隐藏的小说作品,起到填充情节和评论人物的作用。这样的一种叙事角度可以看作是毛姆对作品的重复叙述,一定程度上代表毛姆的道德与审美。

毛姆以叙述者“我”的身份进入小说,叙述者“我”也是以小说人物的身份出现。通过叙述者“我”的所见所闻和其他人的互动,小说情节得以发展。毛姆通过看、听和与人交往连接小说的情节。例如,在《月亮与六便士》中,故事的情节和人物都是以叙述者的视角呈现给读者的。在《月亮与六便士》中,叙述者“我”是文学界的新秀,通过朋友的介绍,“我”认识了小说的主人公思特里克兰德,思特里克兰德辞掉工作,抛弃他的妻子和孩子去学习画画。他的妻子要求“我”去说服思特里克兰德回家。通过叙述者“我”的视角,毛姆塑造了一个违背社会,追求美的天才画家的形象,毛姆通过塑造叙述者“我”探索生活中的矛盾,毛姆通过作品中的人物介入作品,但是当叙述者本人出现在故事情节中时,必然会留下一些空白,此时,故事外的叙述者将起到填充情节和人物形象的作用。

(二)叙事类型

1.外部叙事

在《月亮与六便士》中,叙述者“我”是一个夸张而幽默的叙述者。叙述者“我”讲述整个故事的外部框架。当“我”认识主人公思特里克兰德后,他并没有全部出现,直到第六章他才登上历史舞台,而前五章是对伦敦文坛的描述。在小说的前六章中,叙述者“我”是第一层的叙述者,叙述小说的框架,引出故事中的人物。思特里克兰德偶尔会被提到,当“我”与他妻子接触时,思特里克兰德出现,灯光聚焦在他身上。毛姆巧妙地利用从宽范围到小范围的缓慢聚焦。这种聚焦使故事流畅。

思特里克兰德是一个善良、迟钝、诚实、相貌平平的人。他的优秀品质令人羡慕,然而,这样一个平凡而又不平凡的男人却抛弃他的妻子和孩子去追求理想。随后,“我”去了巴黎,发现思特里克兰德又结婚了,这一次,思特里克兰德的形象和过去的形象完全不同,他做事马虎,不会理会别人的议论。这一次,虽然他的性格让人震惊,但他仍然有自己的闪光点。后来,思特里克兰德去了塔希提岛,终于找到自由,画了名画。

最后一章提到叙述者“我”,使用了内部聚焦,这种视角存在一定的局限性。读者只能够看到人物所看到的,不能看到整个画面。所以在适当的时候,叙述者就会成为一个无所不知的叙述者或一个旁白,讲述故事的框架。因此,叙述者“我”有两种类型:戏剧化的叙述者和无戏剧化的叙述者。叙述者“我”在讲述故事背景和连接故事情节时,是无戏剧化的叙述者。当叙述者“我”参与特定的情节时,叙述者“我”被称为戏剧化的叙述者。

毛姆并没有直接叙述小说,而是采用一个次要人物叙述整部小说。毛姆认为,这种方法不仅可以提高故事的真实性,保持客观性,还可以创造一种亲切感。《月亮与六便士》中的叙述者并不是主角。即使没有“我”,思特里克兰德的故事还会继续下去。思特里克兰德不会因为“我”的劝说而放弃自己的绘画理想,也不会因为叙述者“我”的责骂而改变自己的性格。即使在他离开巴黎之后,叙述者“我”也是听了他的故事,然后再转述给读者。

2.内部叙事

除外部叙事,还有内部叙事。因为在叙事作品中,如果叙述者本人不能占据主体地位,就不可避免地会出现内容单调的现象。叙述者“我”只能够说出所见所闻,不能真正参与到故事中。由于个人视角是片面的、主观的,叙述无法进行,所以在《月亮与六便士》中还存在其他几种类型的叙述者。毛姆采用对话形式是为将外部叙事和内部叙事进行统一,这样就形成一种结构上的和谐。

首先,尼科尔斯船长是一个内叙述者。尼科尔斯船长讲述了整个故事框架下的具体情节。尼科尔斯船长讲述了他和主人公思特里克兰德一起度过艰难的四个月。其次,约翰逊夫人是一个跨文化的叙述者,约翰逊夫人讲述了思特里克兰德在塔希提岛的生活。思特里克兰德到塔希提岛的时候,船上就带了一盒水彩画、一个画架和油画布。他的口袋里有几英镑,是在悉尼工作挣来的。约翰逊夫人见他可怜,所以经常帮助他。约翰逊夫人给思特里克兰德一些吃的,还帮他找过一两次工作。约翰逊夫人把爱塔介绍给思特里克兰德,从那以后,思特里克兰德开始找到真正的自我。约翰逊夫人讲述的是整个故事框架下的具体情节。最后,是库特拉斯医生向读者讲述思特里克兰德最后的生活。库特拉斯医生是内部叙述者,库特拉斯医生描述了当时的情况,思特里克兰德得了麻风病,最后,思特里克兰德画了一幅震惊世界的名画。库特拉斯医生去看过他两次,第二次时,库特拉斯医生看到了他的死亡和他的杰作。库特拉斯医生讲述了整个故事框架下的具体情节,这个情节与库特拉斯医生有关,他和思特里克兰德度过了这段时间。因此,库特拉斯医生属于内部叙述者。思特里克兰德是一个神秘的人物:起初,他看起来像一个普通人,后来他突然变了,变得邋遢、惹人讨厌、忘恩负义,这种对比使思特里克兰德具有神秘性。但是到了中年,他突然开始醒悟,开始改变。毛姆运用不同叙述者的讲述,不仅增强了人物的神秘感,也增强了故事的神秘性。神秘的人物和情节在读者面前慢慢展開。

五、结语

19世纪以前的西方小说强调文学与现实的相似性,因此,这一时期的文学强调真实性。如果只有一个叙述者讲出整个故事,就会显得文章不真实,伴随内部叙述者的出现,会使整篇文章更加真实。多个叙述者也增加了人物和情节的神秘性。此外,多叙事者层次的运用也增加了人物形象和故事结构的立体感。一开始,思特里克兰德的形象平淡、不立体、不丰富,但通过叙事者的多角度描写,使主人公的形象增加了立体感。他是活着的,而且是有血有肉的,使人物在读者面前显得更加真实。毛姆正是通过叙事角度和多重叙述者,才表现出具有强烈立体感的人物形象,而独特的叙事角度和多重叙述者也表现出故事结构。故事结构通过多个叙述者层次进行立体合成,使故事结构清晰。

此外,由于叙述者“我”视角的局限,无法以多种方式理解和描述主人公和整个故事,毛姆采取叙述者分层以及多个叙述者的方式。为弥补主演叙述者视角的局限性,完善整个故事文本,毛姆运用多个叙述者描述主人公生活的各个阶段,充实了主人公的性格形象。小说没有被多个叙述者混淆,而是被连接得很完整。许多叙述者从不同的角度描述了主人公生活的各个层面和阶段,有效地促进了故事情节的发展,增加了小说的立体感、真实性和神秘感。同时,运用反讽的叙事手法,揭示了小说的主题,探讨了理想与现实之间的矛盾。

参考文献:

[1]成文超.论《月亮和六便士》中的荒诞性[D].湖南师范大学,2018.

[2]侯秀杰.缺失与拯救——试析毛姆对人性的探索[D].吉林大学,2004.

[3]刘清扬.从女性主义角度分析《月亮与六便士》中女性角色的形象[D].暨南大学,2017.

[4][英]毛姆.月亮与六便士[M].傅惟慈,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9.

(作者简介:马倩,女,硕士研究生在读,伊犁师范大学,研究方向:外国文学;<通讯作者>陈霞,女,硕士研究生,伊犁师范大学,副教授,研究方向:外国文学)

(责任编辑 葛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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