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遗址保护背景下的村庄规划与发展策略研究
2022-04-29陈航宇
陈航宇
摘要:在大遗址保护背景下,遗址保护区内的村庄发展和遗址保护之间相互限制,探究两者之间的协调协同策略是解决问题的关键。文章在实地调研的基础上,分析了楚纪南故城的历史变迁及地理位置概况、文物遗存、遗址价值及村庄的基本情况,通过分析遗址与村庄存在的问题与矛盾,积极探索遗址保护和村庄发展的协调、协同策略,有效指导松柏村乡村建设活动,全面推进乡村振兴。
关键词:遗址保护;村庄规划;协调协同策略;公众参与
文章编码:1674-7437(2022)12-0100-03 中国图书分类号:TU982.29 文章标识码:A
大遗址是历史长河中各个时期留下的极具代表性的遗存,是地域历史文化的重要载体,也是研究地域文化和中华文明史的重要明证[1]。近年来,随着乡村振兴战略的提出和大遗址保护实践的逐步深入,大遗址和乡村之间存在着天然的、紧密的联系。新形势下,进一步研究遗址保护和乡村发展如何实现双赢互利,就显得十分紧迫和重要。文章以位于楚纪南故城中的松柏村为例,就大遗址保护与乡村振兴背景下,通过“政府主导、民众参与”的互动格局进行村庄规划编制,在遗址保护中就全面推进乡村振兴的路径进行案例剖析,为大遗址区内的村庄规划编制提供借鉴参考。
1 研究背景
大遗址是历史变迁的见证者和文化的承载者,具有极高的研究保护价值。2022年2月,《中共中央 国务院关于做好2022年全面推进乡村振兴重点工作的意见》中提出扎实稳妥推进乡村建设,落实乡村振兴为农民而兴、乡村建设为农民而建的要求[2]。村庄发展的诉求愈加强烈,但遗址区内的村庄在全面推进乡村振兴中相比于其它村庄面临着复杂多变的形势及挑战,遗址保护与村庄发展的矛盾与问题日益突出。村庄发展与遗址保护相互限制,遗址保护区内不允许进行建设,难以按照正常的发展思维进行产业发展及基础设施建设,往往容易出现“保护限制发展、发展破坏保护”的尴尬局面[3]。遗址的存在对于村庄发展来说是一个无法回避的因素,遗址区村民的生活质量以及他们对遗址保护的态度和行为也直接关系到遗址保护与遗址地村庄的发展。文章以楚纪南城遗址中的松柏村为例,构建起政府引导、全民参与的村庄规划编制的良性互动格局,从遗址保护与村庄发展的矛盾入手,提出了遗址区村庄发展与大遗址保护协同、协调的策略,积极引导社会民众有秩序地、主动地、自觉地参与村庄规划和遗址保护[4],形成“政府+社会”“专家+民众”的编制体系,最大程度地提升当地村民在遗址保护和乡村振兴中的获得感、幸福感。
2 楚纪南故城遗址与遗址区村庄
2.1 楚纪南故城遗址
2.1.1 历史变迁及地理位置概况
楚都郢,楚族兴起,立国丹阳,楚文王元年(公元前689年),自丹阳迁于此。楚国是我国历史中显赫一时的古国之一,从周初立国算起,至公元前223年秦灭楚止,历经八百余年,其文化、思想、城市布局、建筑形制都有着比较鲜明的特色[5]。楚都郢因位于纪山之南,故又称纪南城,始建于楚惠王中后期,毁于顷襄王二十一年(公元前278年),楚在此建都400余年,是楚国全盛时期的都城,是我国现存最大的古都遗址之一。楚纪南故城位于湖北省荆州市荆州区纪南镇、八岭山镇,南距荆州城区约5km。由于河道的分割遗址分属于四个自然村,东南部属松柏村,东北部属纪城村,西南部属新桥村,西北部属徐岗村(见图1)。
2.1.2 文物遗存
楚纪南故城遗址分布面积约1 600km2,主要遗存内容有城垣遗址(东西长约4 450m,南北长约3 588m,墙外环绕护城河),城门7座,烽火台1处,夯土台基84座,水井址400多处,以及城内窑址、铸造作坊遗址、早期墓葬等。
2.1.3 遗址价值
纪南城遗址是楚国强盛时期的都城,始建于春秋晚期至战国早期,是楚国当时政治、经济、军事和文化中心,具有重要的历史、科学研究价值。首先,其为我国南方迄今发现的保存最为完整、规模最大的古城址,不仅保存了较完整的土筑城垣和护城河,还保存有大量各类功能的遗迹,具有重要的史料价值,是研究楚文化和我国历史的重要实物资料;其次,纪南城规模宏大,布局特点鲜明,代表了楚文化的城市规划成就,对相关学科的研究具有很高的学术价值。
2.2 遗址区村庄概况
楚纪南故城遗址属平原地带,城外多为湖泊、丘陵地带。项目基地地形平坦,属于典型的平原地形。松柏村因原有大松树和大柏树而得名,曾为楚国兴盛之地,其位于楚纪南故城的东南部,西与新桥村毗邻,北与纪城村接壤,西北为马店村。村庄内水系发达,农村生活风貌特点明显,主要产业以农业为主,家禽养殖业较为发达。但是受遗址保护限制,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村庄的发展、建设较为保守,遗址区保护区内不允许新建建筑,村民的住房以一层或双层地砖木结构建筑为主,有少量三层建筑。在基础设施方面,贯穿遗址村落的丁字形道路为主要的对外交通道路,并且大部分道路为土路,通行不便,村内的排水主要靠道路两侧的排水沟,污水未经处理直接排入池塘沟渠,池塘、河道、杂物容易被堆积,河岸和河堤两侧部分农田景观环境质量较差。村内缺乏环卫设施,没有固定的垃圾收集点,公共配套服务设施急需得到提升更新和完善(见图2)。
综上所述,纪南城遗址的存在限制了遗址区内村庄的发展与建设,当地村民的生产生活对纪南城遗址本体和环境也造成了不良影响,二者存在一定的矛盾。
3 松柏村建设发展中存在的主要问题
3.1 大遗址保护与村庄规划的矛盾
大遗址根植于一定的人文环境、自然环境之中,并与当地居民建立了深厚的历史文化、情感关系。过去在遗址保护规划中,对于遗址区内的居民点往往采用相对简单的方式进行拆迁搬离,虽然这种做法可以最大程度上保护遗址本体,但是这种隔离不可避免地会导致村庄建设和遗址保护地进一步脱节,遗址地还常常采取“画圈”保护方式,制约遗址地所处乡村建设集约发展,使遗址区拥有较多废弃土地资源,妨碍了基础设施建设和产业规划调整。遗址区内的村民为了享受较为完善的公共配套设施及教育、医疗等条件,越来越多的乡村人口向城市或乡镇迁移,同时由于乡村人口的流失使得遗址区内的土地荒废,加剧了乡村内原生态村民的经济损失和传统地域文化的丧失,大遗址也逐渐失去原住民这个最佳的守护者。
3.2 村民活动破坏遗址
生活在大遗址内的当地村民出于自身利益的考量,往往视大遗址保护是一种沉重的历史包袱甚至是发展的枷锁,通常会不自觉地对政府有关大遗址保护地决策怀有抵触情绪,致使保护管理的法规条例很难在基层民众中执行,遗址区和遗址区村民之间无法形成良好的守护关系。经实地调研,村民对于楚纪南古城遗址的破坏主要有以下三个方面:村民建设破坏遗址(见图3);村民取土开挖的鱼塘(见图4);农耕活动破坏遗址(见图5)。
4 松柏村村庄规划发展策略
4.1 重视遗址文化的传承
我国古迹遗址的传承有“存名”的传统,重视名胜古迹名称的延续,使文化价值得到凝聚和传承。在“存名”的同时,我国的规划也注重将古迹遗址与现实生活相融合,在适应人居需求的过程中接续文脉、复兴空间,古人将之称之为“存名新规”[6],这也同样适用于现今的纪南城遗址保护,在大遗址保护中推进乡村振兴,需要找到大遗址保护和乡村振兴的契合点,即注重遗址文化的传承与当地村民的生活水平提升,在规划编制中妥善处理好保护遗址和安民富民的关系。楚纪南城遗址历经千年,蕴藏着丰富的文化价值,遗址区内的村民就是传承这种价值文化最好的“继承者”,遗址文化潜移默化地熏陶着遗址区内的村民,甚至成为其的精神寄托,遗址和村民早已在悠久的历史变迁中形成了持续的、依存的关系,二者关系平衡稳定、和谐共生。
4.2 改善村民生活条件,为实现乡村振兴贡献力量
遗迹区村民对遗迹保护的反感主要是由于遗址区内外发展不平衡造成的。化解矛盾的关键是改变村落落后的现状,缩小与周边地区的发展差距,改善人民生活条件,实现遗址区内的乡村振兴[3]。
4.2.1 深入乡村,听取意见,确定产业发展目标
在松柏村的规划编制过程中,规划师应深入乡村与村民一起讨论规划方案,了解村民的意愿并向村民讲解规划方案,听取和记录村民的意见,并及时反馈到规划成果中。将松柏村确定为特色保护类村庄,以丰富的自然生态资源及丰厚的历史文化遗产为基础,大力发展遗址文化体验旅游、采摘园、文创市集、乡野游园及休闲观光农业,推动产业转型,提高村民收入,带动当地经济的发展,将松柏村打造成纪南城遗址展示点、平原水乡样本点、纪南文旅区的重要接待点。
4.2.2 优化基础设施,改善公共设施
基于现状道路网络,对村庄道路进行分类打造,形成车行道、生产性道路、生活性道路、旅游性道路的路网体系。整体车行由东西向和南北向两条道路组成,呈“丁”字形贯穿在松柏村村民居住点内部,作为村里的主干道,将在原有道路的基础上进行拓宽,并在道路两侧设置人行道,结合景观美化增加社交空间。村民宅前路面修整以铺装为主,增加生活气息和乡村特点(见图6)。
4.2.3 改善村庄滨水空间
松柏村内的现有河、塘、沟渠,承担着为村民提供农业水资源、发挥农村生态效应、承载美化农村生活空间等多种综合功能,需对村内的坑塘进行修复,在堤岸上打造休闲公共空间。同时,为保护楚纪南故城遗址,对坑塘底部进行防渗处理也尤为重要。
4.2.4 坚定文化自信,丰富精神生活
针对村民休闲生活单一、数量较少的现状,设立遗址展示中心,鼓励当地群众开展各项文化活动,并结合遗址公园建设,打造独具特色的楚文化景点,提高村民对楚文化的认知和情感依赖,实现自发保护家园,为楚纪南城遗址的保护做出贡献。
4.3 扩大公众参与,推进共建共享
广泛有效的社会公众参与,既是实现乡村治理体系的内涵,也是实现全民参与遗址保护的必然要求。坚持政府主导框架,在大遗址保护中推进乡村振兴,构建一个有益于全民参与遗址保护的平台,是扩大社会参与的重要途径;要进一步激发民众的热情,逐步形成政府主导、社会协同、公众参与的大遗址全民保护和乡村发展的新格局。
5 结束语
与一般村庄相比,处于大遗址中的村庄发展有着更为复杂的形式,面临着更多的挑战。当然,无论是大遗址保护还是乡村振兴,最终目的都是实现文化价值的传承与当地居民的生活富裕,注重村民的实际诉求及对文化遗产的合理适度利用才能切实提升村民在遗址保护中的获得感与幸福感。
参考文献:
[1]柴晓明,刘爱河.大遗址历史文化内涵的展示与阐释[J].中国文物科学研究,2014(01):7-12.
[2]中国政府网.中共中央 国务院关于做好2022年全面推进乡村振兴重点工作的意见[EB/OL].(2022-01-04)[2022-02-22].http://www.gov.cn/zhengce/2022-02/22/content_5675035.htm.
[3]马金剑,高宜生,王代赟,吕晓田.乡村振兴背景下遗址保护与村庄发展策略研究——以昌邑故城址为例[J].山东建筑大学学报,2020,35(05):48-55.
[4]骆晓红.大遗址保护中推进乡村振兴的路径探讨——以良渚遗址的保护为例[J].南方文物,2018(01):112-115.
[5]窦建奇,王扬.楚“郢都(纪南城)”古城规划与宫殿布局研究[J].古建园林技术,2009(01):18-20.
[6]王墨泽,李小龙,张杨梅子,王树声.存名新规:一种重视已消失古迹之名称延续与空间复兴的传承理念[J].城市规划,2021,45(06):125-1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