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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三家《诗》的编辑思想
——以《毛诗》与三家《诗》的接受为视角

2022-03-17程莹

池州学院学报 2022年4期
关键词:毛诗学术

程莹

(安庆师范大学学报编辑部,安徽 安庆 246133)

两汉时期,鲁、齐、韩三家《诗》盛极一时,汉代典籍多有记载。三家《诗》的先后亡佚是《诗经》学史上永远的缺憾。清代以前,仅有王应麟等少数学者对其辑佚研究,但只处于韧始阶段。清代学者凭辑佚补亡之长技,对三家《诗》的佚文遗说进行全面搜讨,经范家相、阮元、陈寿祺、魏源、陈乔枞、王先谦等学者的努力,至清代后期,清儒在三家《诗》辑佚上取得了巨大成就,堪称“经学复盛时代”[1]。

近年来,学者们对于三家《诗》的研究主要着力于三个方面:一是对三家《诗》辑本的校补与辨伪,如吕冠南《王先谦校补三家<诗>遗说述略》[2]、米臻《<诗三家义集疏>辑佚失误考辨举隅》[3];二是对三家《诗》师法传承的辑佚体系的思考,如马昕《对三家<诗>辑佚的系统反思》[4]、米臻《汉代经学之师说、师法考析——以清人三家<诗>辑佚为例》[5]、赵茂林《汉代四家<诗>的传承与解说歧异》[6];三是三家《诗》与《毛诗》比较研究,如陈颖聪《<毛诗>与<左传>及“三家诗”关系论例三则》[7]、成祖明《三家诗说与汉帝国儒学构建——与<毛诗>说相比较》[8]。目前研究多以三家《诗》辑本为研究对象,学者编纂时对三家《诗》所持之态度及思想流变或少有关注,或有所误解。清代研三家《诗》者多通《毛诗》,以学者主体为研究切入点,考察其编纂三家《诗》时所持之《诗》学立场时会发现,他们对三家《诗》的辑佚,或补充毛义,或弘扬三家,或阐释微言大义,但“扶微学,广异义”[9]是他们共同的学术追求,在以研究古文《毛诗》为主的“诗经清学”[10]493的学术氛围下,清代的三家《诗》学的编辑研究是与《毛诗》紧密结合的,在治学方法上,治毛与治三家者多有相通,古文经学家虽固守着《毛诗》的研究,却也不断寻求三家《诗》的支持。那么,清代治今文三家《诗》者对《毛诗》学派的学术观点及治学方法所持的基本态度,是尊崇,还是否定?今文三家《诗》研究在独尊《毛诗》的学术氛围中又是如何成长的,值得深入研究探讨。

1 萌发:范家相鲜明的三家《诗》意识

范家相《三家诗拾遗》成书早成就高,是《四库全书》收录的清代唯一一部研究三家《诗》的著作。目前学者们普遍认为,范家相在《三家诗拾遗》透漏出对《毛诗》尊崇的基本态度。这一结论主要来源于对范家相《三家诗拾遗·自序》的分析。如贺广如认为:“《拾遗》(自序)一文,其所呈现的基本论调,其实依然是原先的尊毛态度。”“尽管三家之说时而有可信之处,但《毛诗》远优于三家的情形,自不待言”[11]。房瑞丽从范家相为何著述《三家诗拾遗》的角度全面分析了《自序》,“在范氏看来,毛说与先秦典籍条条可复,是毛说得以胜出的原因,……虽然范氏尊崇毛义,但亦不能无视三家之说”[12]。房瑞丽认为,范家相意在推尊《毛诗》,也持有“三家之说之是者固当信从,其非者亦不妨任其两存也”的缓和态度,但这种范家相对三家《诗》的缓和态度是为了迂回推尊《毛诗》[12]。

以上两种观点均认为范家相《三家诗拾遗》表现了鲜明的尊毛、郑的思想,此论不甚妥当,主要有以下两个方面的理由:第一,范家相在编辑《三家诗拾遗》之前,另有一部《诗经》学著作《诗渖》,《诗渖》是《毛诗》学著作,他在《诗渖》中的尊毛思想明显。如《诗渖》卷2《总论下》的“小毛公”一条中:“刘歆立《仪礼》《左传》于学宫,移让太常博士,毛诗亦其所立,何不舍所学而从毛乎?盖经生最重师传,尔时良无巨儒出而正之,即鲁诗亦取《春秋》、采杂说,非尽无稽,不可以卒废也。由今思之,毛之胜三家,不待多言也……是故《毛传》虽不必尽合于经,但较之三家,毛为近之”[13]609-610。在《诗渖》中,范家相认为《毛诗》虽不尽合于经,但《毛诗》是最接近《诗》之本义的。《诗渖》成书于乾隆甲戌年(1754),而《三家诗拾遗》成书于乾隆庚辰年(1760)[14],两者之间相差四年,我们不能因为范家相在《诗渖》中的尊毛态度,“自不待言”“不待多言”地推论范家相在《三家诗拾遗》中亦带有鲜明的尊毛思想。《诗渖》虽然尊毛立场明显,但对三家《诗》也较为客观地有所引用,一共引用了23处,其中韩诗16处,鲁诗7处[15]。范氏亦提出三家《诗》“并非完全无稽,不可卒废”[13]5,可以说在《诗渖》中范家相已经形成了较为初步的三家《诗》意识,为后期编著《三家诗拾遗》打下了思想基础。第二,《四库全书总目》认为“家相持论一出和平”[16]358。《三家诗拾遗·自序》亦可见范家相坚持求真求实的学术态度,对三家《诗》与《毛诗》的评价持中中肯,将“毛独条条可复”与“三家之说令人欣然颐解者,固触目皆是”并举,不偏不倚地指出各自的优势。《自序》亦说明了范家相编著《三家诗拾遗》的动机,范家相辑佚三家《诗》,秉承的是“其可传者自在,岂可任其散佚而不为之收拾哉”[17]501的学者良心,其目的是恢复三家《诗》的旧观,而不是为了迂回推尊《毛诗》。

在清代中期《毛诗》学占主流的学术生态和时代背景下,作为研治《毛诗》的学者,对于古文《毛诗》的尊崇是较为根深蒂固,范家相辑佚三家《诗》的过程,是其学习三家《诗》的过程,是不断发现三家《诗》亦多有可取之处的过程。《三家诗拾遗》卷3到卷10是范家相举“举其遗说而述之”“稍为推论其得失”[17]501的主要部分,范家相对所辑的三家遗说进一步思考,解释三家遗说,阐释三家《诗》义,或论证三家《诗》自身的是与非,或客观陈述四家《诗》说,认为各有取义,不存在孰优孰劣。若与《毛诗》比较亦均客观有据,如认为三家《诗》义胜于毛说,直接点名三家胜毛,如《邶风·击鼓》“死生契阔”范家相辑《释文》引《韩诗》“契阔”义为“约束”,而《毛诗》认为“契阔”作“勤苦”解,范家相认为毛义“不如韩长”[17]539。如认为三家《诗》义与毛说本质相同,则论述调和,如《周南·汝坟》辑《烈女传》引《鲁诗》刘向曰“周南大夫治水土,过时不来,其妻恐其解于王事”,《毛序》云:“妇人闵其君子能勉之以正也。”范家相认为《毛序》正与鲁合[17]533-534。

从《诗渖》到《三家诗拾遗》,从《拾遗》的编纂动机到具体实践,我们能看到范家相对于三家《诗》态度的转变,力求真实,注重考证考据,以中立的兼收并蓄的态度对待三家《诗》,足以说明范家相已经具备了鲜明的三家《诗》意识。

2 复兴:陈氏父子三家《诗》与《毛诗》的融合

在清代三家《诗》编辑研究发展过程中,陈寿祺、陈乔枞父子的贡献极大,详加考证,广泛搜罗三家佚文遗说,于经史典籍中搜罗殆尽,“对于三家《诗》,嘉惠士林,善莫大焉”[18],标志清代辑佚三家《诗》的顶峰。道咸以后今文经学兴起,追求经世致用之学,但乾嘉考据学风仍有重大影响,清代学者研究三家《诗》,既受学术发展内在理路的影响,又是外部社会环境变动的结果,三家《诗》研究必然走向与《毛诗》的融合发展。陈氏父子虽治今文三家《诗》,但仍秉承着汉代许、郑和清代考据学家的治学方法,在陈氏眼中,毛、鲁、齐、韩无高下优劣之分,他们将三家《诗》与《毛诗》融合研究,触类引申,本着今古文兼采的治学态度,研究今文经学亦尊崇古文经学,从而掀起了三家《诗》复兴的学术高潮。

陈氏父子善于吸收利用前贤的研究《毛诗》成果,据统计,在《三家诗遗说考》引马瑞辰说192次、胡承珙说109次、段玉裁说75次,臧庸说35次,卢文弨说32次[19]。陈寿祺辑佚三家《诗》与《毛诗》的解经有关,他认为《郑笺》与《毛传》不同之处往往本之三家,钩稽鲁齐韩《诗》是为《毛传》《郑笺》疏通证明,因而陈寿祺处理三家《诗》并不以与《毛诗》比较优劣为重点。陈乔枞虽然对《毛诗》与三家《诗》的优劣也不做判断评价,但其广泛征引典籍材料,读者阅读时其义自明。如他非常推崇郑玄笺《诗》之学,认为郑氏深谙文字、声音、训诂、通假,治学能折衷微言、择善而从,远远超出当时诸多学者[20]。对于《郑笺》之诗旨颇有发明,在《毛诗郑笺改字说》中陈乔枞会通四家,亦多申明郑君改字之义。故而,陈氏父子辑佚三家《诗》时广泛运用《毛诗》,读《毛诗》亦必读三家《诗》,两相品评比较,在一定程度上是对三家《诗》的鼓与呼,起到了复兴三家《诗》的效果。

我们可以从两个方面来考察陈氏父子的辑佚之学:一方面是运用三家《诗》资料来考证《毛诗》说,同时也用《毛诗》凸显三家《诗》的学术价值;另一方面是打破传统的二元对立的研究方法,将《毛诗》、三家《诗》都作为研究《诗经》重要资料,多角度地阐释异文遗说,探究《诗》义。这两方面都促使三家《诗》在与《毛诗》的融合中复兴。

如《鲁诗遗说考》中《周南·关雎》补《列女传》一《诗》曰:“‘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言贤女能为君子和好众妾也。”乔枞认为:“此义与《毛传》异。郑君《诗笺》云:‘言善女能为君子和好众妾之怨者,’说即本《鲁诗》。据此知郑君笺《诗》多用鲁义。……又案《烈女传》为《鲁诗》当做“好仇”,《尔雅》注所引诗可证。今本《烈女传》作“好逑”,乃后人转写妄据《毛诗》改字耳”[21]60。而《毛传》对“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解释为“言后妃有关雎之德,是悠闲专贞之善女,宜为君子好匹”[22]10。据此我们可知:其一,三家《诗》义多为郑玄笺《诗》所用。陈乔枞将《毛传》《郑笺》与三家《诗》做比较,《毛传》与《郑笺》多有不同,而《郑笺》与《鲁诗》其义相通,上例中郑玄笺《诗》借用鲁义,说明了郑玄对三家《诗》义是接受并赞同的,从而起到了彰显三家《诗》义之效果。其二,后人妄据《毛诗》改三家《诗》之字。据《尔雅》引诗可证《鲁诗》当作“君子好仇”,陈乔枞认为《列女传》作“好逑”是据《毛诗》妄改。一个“妄”字足以说明陈乔枞的态度,作为一种《诗经》学派,《鲁诗》应该保持其原貌传承学习,不能因为其与当前学术正统的《毛诗》学派不同而擅自修改,这无疑是为三家《诗》立名,维护其可以与《毛诗》相比肩的学术地位。

又如《鲁诗遗说考》中《召南·甘棠》“召伯所税”条,《毛诗》作“召伯所说”。陈乔枞引《释文》云:“‘说’本或作‘税’,又作‘脱’。”又考《乡射礼注》今文“说”皆作“税”,认为《毛诗》古文作“说”,三家今文作“税”,“说”与“税”是古今字之异[21]72。陈乔枞就文字、通假等差异,稽考古籍,辨识古今异体字,字形虽异,但意义相通,从古今异体字方面疏通三家《诗》与《毛诗》。陈氏父子对鲁、齐、韩、毛四家《诗》异文诗说的差异进行剖析考证,他们对所辑佚的材料或加案语,或校勘,或比较,或疏证,补充毛义,弘扬三家,相互阐发,扶三家之微学成为显学,充分彰显了三家《诗》经文遗说的价值,《诗经》学界逐渐出现了由独尊《毛诗》转为兼重三家的变化。

3 破立:王先谦坚持三家立场,对《毛诗》多有贬斥

《诗三家义集疏》是清代三家《诗》的集大成者,王先谦在编辑三家《诗》时贬斥古文《毛诗》的态度非常明确,他认为《毛诗》渊源模糊,渺不可考,在《<顾竹侯所著书>序》中他提出《毛诗》“不在孔壁古文之数,……当时已不尊信”[23]170直接质疑《毛诗》的源头无从稽考,从根本上怀疑《毛诗》的正统性与真实性,则其家法师传更无法信从。王先谦又认为《毛诗》所论诗义多钞自群书而误读,如“《桑中序》误解《礼记》,《硕人序》误读《左传》”[23]170,批评《毛诗》说诗多“影附古文,而实不明古文”[23]170。在《诗三家义集疏·序例》中,王先谦指出:“盖毛之诂训,非无可取,而当大同之世,敢立异说,疑误后来,自子夏所传,以掩其不合之迹,而据为独得之奇,故终汉世少尊信者”[22]序1。由此可知,王先谦对《毛诗》分而待之,一是将《毛诗》诗说视为“异说”,少有尊信;一是认为《毛诗》训诂亦有可取之处,这也为《诗三家义集疏》全书的编辑奠定了指导思想和学术基调。

在解诗上,王先谦遵从的是三家《诗》古序,他对《毛诗》的贬斥也主要集中在《毛序》诗说之上,这种观点在书中俯拾皆是。“考毛之不为人信者,以《序》独异故”[22]序16。“《毛诗》其大旨与三家歧异者凡数十,即与古书不合者亦多”[22]序5“毛出乱经……《楚茨》以下诸篇,毛以为‘刺幽王’者,篇中皆无刺义”[22]序2。以《陈风·衡门》为例,《毛序》认为:“诱僖公也”[22]466。进一步阐释为“愿而无立志,故作是诗以诱掖其君也”[22]466。王先谦否定《毛序》之论,征引《古文苑》蔡邕《述行赋》“甘衡门以宁神兮,咏都人以思归”,又引《焦君赞》“横门之下,栖迟偃息。泌之洋洋,乐以忘忧”等进行稽考,认为《衡门》之诗义应为“言贤者乐道忘饥”“为君者感此诗以求贤”[22]466,无诱进人君之义。王先谦借《韩诗外传》中子夏与孔子说《书》之对话“虽居蓬户之中,弹琴以咏先生之风,有人亦乐之,无人亦乐之,亦可发愤忘食”[22]466,用子夏的安贫乐道发愤读书之论证明《毛序》解《衡门》之诗并非正义。

王先谦对《毛诗》的贬斥表现在疏证《郑笺》解诗多用三家《诗》说,郑玄为《毛诗》作《笺》,本以尊毛为主,但郑玄遇毛说不当之处,便笺注他解,别下己意。王先谦认为《郑笺》背弃《毛序》沿用三家《诗》说解诗,在《诗三家义集疏》中多疏解论证,破毛立三家。在《周南·卷耳》“我姑酌彼金罍,维以不咏怀”的疏解中,王先谦强调“不同三家,未可言诗”[22]27。他基于三家《诗》立场,迥异于《毛诗》对《诗经》进行阐释,这在当时《诗经》学界形成了独有的特色,在很大程度上体现了《诗三家义集疏》阐释《诗经》的价值。如《邶风·日月》,《毛序》认为此诗是卫庄姜“伤己不见答于先君,以至于困穷之诗也”[22]142,王先谦以史证诗,通过考证《史记·卫世家》《列女传》等史书的记载,认为此诗所述乃是卫宣姜欲杀太子伋而立寿之事,鲁说与史实记载相符,《日月》当是他人感伤伋、寿两人之义,为其代作之诗。

另外,王先谦贬斥《毛诗》还表现对其训诂的驳正,受乾嘉学派的影响,王先谦非常重视三家《诗》的训诂之学,用古文经学的治学之法研治今文三家《诗》,注重考释三家字义,对《毛传》《郑笺》的字词释义多有驳正,或直接订正《毛传》《郑笺》训诂之误。或两相比较,认为三家《诗》释义更为妥帖[22]28。又如《邶风·北门》“王事敦我”,《毛传》释“敦”为“厚”,《郑笺》释“敦”为“投掷”,又据《班固传》知《鲁诗》释为“逼迫”,王先谦认为“敦与督一声之转”,“督”有“促”“迫”义,故而训“敦”为“迫”,《鲁诗》更为贴切,且与《后汉书》及杜甫诗句相吻合,颇具说服力[4]200。

王先谦全面搜罗三家佚文遗说,恢复三家《诗》原貌,抛弃今古文门户之见,弘扬三家《诗》学,提倡三家《诗》学思想,贬抑《毛诗》及《毛序》,一心为三家立名,他运用汉学之考据和宋学之义蕴阐释的治学方法,对于三家《诗》与《毛诗》的异同优劣多有评骘,具有相当高的文献价值,大大提高了三家《诗》在清代学术史中的地位。

4 结论

清代学者施展辑佚补亡之长技,对于三家《诗》佚文遗说进行了全面的搜讨,三家《诗》的编辑出版取得了巨大成就。在《毛诗》学占主流的学术生态背景下,随着辑佚材料日渐丰富,学者对于三家《诗》认识及研究也日益成熟完备。清代早期三家《诗》的编纂“非欲申三家以抑毛”,对三家《诗》的研究属于纯粹的辑佚以存古学。范家相辑佚三家《诗》也不断学习三家《诗》,亦发现三家《诗》亦多有可取之处,他力求真实,注重考证考据,以中立的兼收并蓄的态度对待三家《诗》,已经具备了鲜明的三家《诗》意识。道咸以后今文经学兴起,追求经世致用之学,但乾嘉考据学风仍有重大影响,陈氏父子一方面是运用三家《诗》资料来考证《毛诗》说,同时也用《毛诗》凸显三家《诗》的学术价值。另一方面打破传统的二元对立的研究方法,将《毛诗》三家《诗》都作为研究《诗经》重要资料,多角度地阐释异文遗说,探究《诗》义,从而促使三家《诗》在与《毛诗》的融合中复兴。咸同以后,王先谦高举三家《诗》的学术大旗,为三家立名,恢复三家《诗》原貌,弘扬三家《诗》学,提倡三家《诗》学思想,贬斥《毛诗》,在字词释义和诗蕴阐释上,坚持三家立场,评骘三家《诗》与《毛诗》的异同优劣,提高了三家《诗》在清代学术史中的地位,使三家《诗》与《毛诗》得以平分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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