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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古与新变:北周《郊庙歌辞》的创作模式及其走向

2021-12-31岳洋峰

宁夏师范学院学报 2021年9期
关键词:宗庙庾信复古

岳洋峰

(河北师范大学 文学院,河北 石家庄 050024)

北周《郊庙歌辞》由《周祀圜丘歌》十二首、《周祀方泽歌》四首、《周祀五帝歌》十二首、《周宗庙歌》十二首和《周大祫歌》二首组成,共计四十二首,歌辞内容均由庾信所撰。这些郊庙所用的歌辞,其祭祀对象分别是圜丘、方泽、五帝、先祖宗庙。庾信所创制的《郊庙歌辞》在吸收南朝创作特色的基础上,有着一定的新变,这体现出了庾信个人的创作才能。萧涤非认为:“在政治上,北朝统一南朝,在文学上,则南朝统一北朝。庾信之入周,即为此种使命之完成。”[1]学界对北周郊庙情况及其歌辞创作情况略有涉及,对北周郊庙所采用的汉礼形制保持高度的一致。[2]本文拟对北周《郊庙歌辞》的创作情况、对前代礼制的复古倾向以及歌辞的复古和超越进行研究。

一、北周郊庙用乐概况

据《隋书·音乐志》记载,西魏恭帝拓跋廊元年(554)平定荆州之后,萧梁皇室的乐器被其所获。西魏有司亦上奏了用于祭祀五帝以及日月星辰等所用的歌舞,其规模和数量也是相当可观的,最终却“虽著其文,竟未之行也。”[3]北周孝闵帝宇文觉短祚,在职官制度上,北周仍魏。闵帝宇文觉于元年(557)春正月,进行了祭祀圜丘的活动,并且下有《祠圜丘诏》:

予本自神农,其于二丘,宜作厥主。始祖献侯,启土辽海,肇有国基,配南北郊。文考德符五运,受天明命,祖于明堂,以配上帝,庙为太祖。[4]

终孝闵帝一朝,对太社、南郊、太庙亦进行了祭祀。明帝宇文毓时亦有此类祭祀活动。二年(558),十二月建成了太庙,并“以功臣琅琊贞献公贺拔胜等十三人配享太祖庙庭。”[5]武帝宇文邕天和元年(566)冬十月,“初造《山云舞》,以备六代之乐”。[6]《隋书·音乐志》亦载:

天和元年,武帝初造《山云舞》,以备六代。南北郊、雩坛、太庙、禘祫、俱用六舞。南郊则《大夏》降神,《大护》献熟,次作《大武》《正德》《武德》《山云之舞》。北郊则《大护》降神,《大夏》献熟,次作《大武》《正德》《武德》《山云之舞》。雩坛以《大武》降神,《正德》献熟,次作《大夏》《大护》《武德》《山云之舞》。太庙祫帝,则《大武》降神,《山云》献熟,次作《正德》《大夏》《大护》《武德之舞》。时享太庙,以《山云》降神,《大夏》献熟,次作《武德之舞》。拜社,以《大护》降神,《大武》献熟,次作《正德之舞》。五郊朝日,以《大夏》降神,《大护》献熟。神州、夕月、籍田,以《正德》降神,《大护》献熟。[7]

武帝宇文邕时,在郊庙乐舞的施用方面,多依仿《周礼》以及前代宗庙祭祀的模式,用《大夏》《正德》《武德》等乐舞进行祭祀。天和二年(567)三月,“初立郊丘坛壝制度”。[8]天和六年(571)九月,“省掖庭四夷乐、后宫罗绮工人五百余人”。[9]终武帝一朝,郊祀活动时有进行,如祀南郊、太庙、方丘等。除此之外,还有东郊朝日,西郊夕月等祭祀活动。

《隋书·音乐志》又载:

建德二年十月甲辰,六代乐成,奏于崇信殿。群臣咸观。其宫悬,依梁三十六架。朝会则皇帝出入,奏《皇夏》。皇太子出入,奏《肆夏》。王公出入,奏《骜夏》。五等诸侯正日献玉帛,奏《纳夏》。宴族人,奏《族夏》。大会至尊执爵,奏登歌十八曲。食举,奏《深夏》,舞六代《大厦》《大护》《大武》《正德》《武德》《山云之舞》。[10]

自武帝宇文邕天和元年(566)至建德二年(573),经历了八年左右的时间,六代之乐终于大功告成,并且被用于演奏。宫悬制度依据南朝萧梁之制,其乐有朝会、燕飨、登歌、食举等,并且据此厘定雅音,为郊庙祭祀时所用。宣帝宇文赟时,举行了祭祀太庙、圜丘、西郊夕月等祭祀活动,其郊庙亦用武帝时所定之乐。

同时,北周的圜丘祭祀制度发展得比较成熟。《隋书·礼仪志》中对北周南郊圜丘、方坛、北郊方丘、神州之坛的大小、地点、用牲之制等事宜进行了详细的考察。例如圜丘在“国阳七里之郊”,方坛在“国南五里”,方丘在“国阴六里之郊”,神州之坛在“北郊方丘之右”等。除此之外,《隋书·礼仪志》中亦记载了相关祭祀的祀主情况:

圆丘则以其先炎帝神农氏配昊天上帝于其上。五方上帝、日月、内官、中官、外官、众星,并从祀。皇帝乘苍辂,载玄冕,备大驾而行。预祭者皆苍服。南郊,以始祖献侯莫那配所感帝灵威仰于其上。北郊方丘,则以神农配后地之祇。神州则以献侯莫那配焉。[11]

庾信创制了十二首《周祀圜丘歌》,四首《周祀方泽歌》为配合祭祀仪式所用。其中明确谈到“王城七里通天台”,更是点明了圜丘在王城七里之地。在祭祀仪式方面,《隋书·礼仪志》中记载的北周:“祫禘则于太祖庙,亦以皇后预祭。其仪与后齐同。”[12]亦如庾信在《周祀五帝歌》第一首《皇夏》中所言:“威仪抑抑,率由旧章。”[13]

二、北周《郊庙歌辞》的复古走向

北齐、北周时期,胡汉音乐交融的现象促使了歌诗艺术的发展。[14]在此基础上,黄寿成在结合北周所处的环境、文化以及胡族的影响等几个方面的基础上,考释出北周礼仪制度的渊源确为《周礼》。[15]北周在职官制度上也依仿周制,继承了西魏“依《周礼》更定六官”[16]的做法。在宗庙祭祀制度上,有着“思复古之道,乃右宗庙而左社稷”的形式。[17]武帝天和元年(566)有制舞作乐“以备六代”的目的。《隋书·礼仪志》记载:“后周宪章姬周,祭祀之式,多依《仪礼》。”[18]其中《周祀圆丘歌》第十二首《皇夏》载有“辇路千门,王城九轨。”[19]《周礼·考工记·匠人》:“国中九经九纬,经涂九轨。”[20]即是对《周礼》的吸收和借鉴之例。可以说,北周郊庙制度具有“复古之道”[21]的内涵,而这一复古内涵在北周孝闵帝、明帝、武帝、宣帝时对太庙、南北郊、圜丘祭祀所用的歌辞中得以体现。

其一,《郊庙歌辞》形式上的复古。北周《郊庙歌辞》沿袭了前代歌辞创作的形式,这一特点突出地呈现在庾信所制的《周祀五帝歌》上。魏晋至北周时期,祭祀五帝所用的歌辞分别有南朝宋谢庄所制的《宋明堂歌》、齐谢超宗所制的《齐明堂乐歌》、谢朓所制的《齐雩祭乐歌》、梁沈约所制的《梁明堂登歌》、北齐陆卬等撰的《北齐五郊乐歌》,歌辞均是对青帝、赤帝、黄帝、白帝、黑帝进行歌颂而作的。就句式特征来看,庾信所制的《周祀五帝歌》之《青帝云门舞》《赤帝云门舞》《黄帝云门舞》分别遵循了谢庄、谢朓《歌青帝》《歌赤帝》《歌黄帝》、谢超宗《青帝歌》《赤帝歌》《黄帝歌》、北齐陆卬等制的《青帝高明乐》《赤帝高明乐》《黄帝高明乐》的三言、七言、五言句式。

北周之前郊祀五帝的歌辞在创作之时,将五帝与五行进行了对照。《宋书·乐志》中记载了谢庄所造《宋明堂歌》,其中《迎神歌诗》《送神歌辞》用三言,《登歌词》采用旧有的四言体,而在祭祀五帝歌辞在句式上进行了创新。沈约在《宋书·乐志》中明确注出了谢庄所造五帝歌辞分别是:祀青帝用“三言,依木数”、祀赤帝用“七言,依火数”、祀黄帝用“五言,依土数”、祀白帝用“九言,依金数”、祀黑帝用“六言,依水数”的创作模式。[22]谢庄在五帝歌辞上的创新,“还蕴含着谢庄及其家世陈郡谢氏在礼乐文化创造方面的用心。”[23]关于这种创作模式的产生的根源,《南齐书·乐志》中进行了上溯:

汉郊祀歌皆四言,宋孝武使谢庄造辞,庄依五行数,木数用三,火数用七,土数用五,金数用九,水数用六。案《鸿范》五行,一曰水,二曰火,三曰木,四曰金,五曰土。《月令》木数八,火数七,土数五,金数九,水数六。蔡邕云:“东方有木三土五,故数八;南方有火二土五,故数七;西方有金四土五,故数九;北方有水一土五,故数六。”又纳音数,一言得土,三言得火,五言得水,七言得金,九言得木。若依《鸿范》木数用三,则应水一火二金四也。若依《月令》金九水六,则应木八火七也。当以《鸿范》一二之数,言不成文,故有取舍,而使两义并违,未详以数立言为何依据也。[24]

《南齐书·乐志》中指出谢庄在歌辞创作上依照了“以数立言”的创作方法,而这一点北周庾信是进行了遵从的。至于《南齐书·乐志》中所提到的《尚书·洪范》五行之说,以及《礼记·月令》、蔡邕之说与“纳音数”的推演方法,并没有对之进行定论。因此,北周庾信既对之进行采纳,是其对谢庄“以数立言”创作方法的认同。

在创作祭祀白帝所用的歌辞中,谢庄、谢超宗、谢朓均采用的四言与五言相结合的句式,只有沈约所制《梁明堂登歌》五首全用四言。而庾信所制的《白帝云门舞》采用了四言的句式,一方面,是从形式上继承了沈约的创作模式;另一方面,也是对“汉郊祀歌皆四言”做法的认同。四言体继承了《诗经》的创作模式,在诗歌创作中属于较为正统的诗歌体式。庾信在《白帝云门舞》中取四言句式创作,亦是歌辞复古倾向的体现。

其二,推崇雅正的音乐风格。北周太祖文皇帝时,即认为六代之乐为雅正之乐,武帝宇文邕在天和元年(566),而《郊庙歌辞》在演奏性质上,也趋向于向风格雅正的六代之乐复归。《隋书·音乐志》已经明确记载:“于是正定雅音,为郊庙乐。创造钟律,颇得其宜。宣帝嗣位,郊庙皆循用之,无所改作。”[25]又据庾信《贺新乐表》记载文帝宇文泰时较为重视“移风正雅”“乐正无缺章,秩宗无废典”之事。武帝宇文邕有“参考八音,研精六代”“改金奏于八列,合天元于六舞”之事,均是武帝对六代乐舞的崇敬。庾信认为新乐:“使详其音律,是所邈然,但能记其铿锵,于斯为幸。”[26]武帝建德二年(573)冬十月,所成的六代之乐其音律是久远的,大致与《汉书·礼乐志》中:“汉兴,乐家有制氏,以雅乐声律世世在大乐官,但能纪其铿锵鼓舞,而不能言其义。”[27]记载的情形大致相同。在郊庙用乐的音乐选择上,北周与汉初大致相同,对古代雅乐的元素有所倾向。庾信不但《咏怀诗》有“发为长歌,雅称至极”[28]的特点,他所创作的一系列郊庙歌辞也将这一特点进行了发挥。

除此之外,自文帝辅佐西魏之时,宫廷的燕飨礼乐便有高昌之伎的参与。此后直至武帝宇文邕于天和六年(571)“罢掖庭四夷乐”[29],北周初年的音乐形态中存在四夷之乐的元素。而在宗庙雅的制定之外,武帝时还将四夷之乐与正统的《周礼》进行杂糅。《隋书·音乐志》记载:

其后(武)帝娉皇后于北狄,得其所获康国、龟兹等乐,更杂以高昌之旧,并于大司乐习焉。采用其声,被于钟石,取《周官》制以陈之。[30]

将四夷乐与传统的雅乐相结合,使其音乐形式成为汉礼与胡风的糅合体。[31]可以说,武帝宇文邕虽然罢黜了掖庭的四夷之乐,但并没有根除四夷音乐元素在北周朝廷的影响。在音乐形态上,也对康国乐、龟兹乐、高昌旧乐的音乐元素都进行了吸收,由宫廷雅乐系统进行负责。

同时,不可回避的问题是章太炎《国故论衡·辨诗》中认为:“庾信之作去古愈远,世多慕《小园》、《哀江南》辈,若以上拟《登楼》《闲居》《秋兴》《芜城》之侪,其靡已甚。”[32]章太炎认为庾信“去古愈远”的风格,主要是指语言上的华丽,也是针对其在梁时的香艳的宫体之风而言的。庾信所作的北周《郊庙歌辞》在形式上吸收了南朝《郊庙歌辞》的创作特色,在内容和语言上也尽可能地向雅正的复古风格靠拢。庾信在梁时的宫体诗风,与其入周以后所融合的关陇之气,两者之间的风格有一定的过渡性和延续性。因此,无论是“去古愈远”的奢靡风格,还是追求雅正的复古风格,这都与其在《郊庙歌辞》的创作过程中追求雅正之风并不矛盾。

三、北周《郊庙歌辞》的新变

庾信在吸收了南朝《郊庙歌辞》创作艺术的基础上,对北周《郊庙歌辞》进行了别具一格的创制。从歌辞的创作形式、内容、风格到押韵情况,均显示出来一些新的变化,这与庾信“穷南北之胜”的艺术成就极为相符。

首先,体现在创作形式和内容上。北周《郊庙歌辞》的创作在追求复古风貌的同时,也存在一定的创新。庾信《周祀五帝歌》之《黑帝云门舞》歌辞,在句式上突破了谢庄、谢超宗、谢朓创作的三言、沈约的四言以及北齐陆卬等人的四言与二言相结合的句式,而是采用六言的形式来进行书写。但在《配帝舞》歌辞上,却回归了三言句式的写法。

相较于前代宗庙乐歌,北周《郊庙歌辞》在内容上增添了祭祀圜丘、方泽以及大祫时所用的歌辞。在祭祀五帝歌辞方面,庾信所制《周祀五帝歌》在每一首帝歌之后又加创了一首《配帝舞》歌辞。在《周宗庙歌》中,除了皇帝入庙门奏《皇夏》,降神奏《昭夏》之外,其余歌辞篇题一律统一为《皇夏》。

在歌辞创作上,擅于以叙事入辞。关于庾信擅于以叙事入辞的创作方法,明代王世贞认为:“庾开府事实严重,而寡深致。”[33]清代王夫之认为:“句句叙事,句句用兴用比。”[34]言辞之间体现出了庾信叙事手法运用的广泛。结合具体的郊庙类歌辞如《周祀圆丘歌》第一首《昭夏》中载有“王城七里通天台”、第二首《皇夏》载有“旌回外壝,跸静郊门。千乘按辔,万骑云屯”、第十二首《皇夏》载有“辇路千门,王城九轨。式道移候,司方指回”、《周宗庙歌》第一首《皇夏》载有“应??悬鼓,崇牙树羽。阶变升歌,庭纷象舞”第十二首《皇夏》:“鼓移行漏,风转相乌。”等事件。将此类歌辞与北齐《郊庙歌辞》的创作内容进行对比分析,可以说北周《宗庙歌辞》在内容上突破了传统的偏重歌颂功德的创作模式,敢于将宗庙祭祀叙事化、具体化,使人能够真切地感受到祭祀之的宏大场面。

其次,体现在创作风格上。相较于庾信前期的创作,庾信所作的北周《郊庙歌辞》中呈现了诸多北方风物以及风云之气。例如《周祀圆丘歌》第二首《皇夏》:“星汉就列,风云相顾。”第八首《登歌》:“苍灵敬,翠云长。”“烈云汉,迎风雨。”“回天眷,顾中原。”第十首《雍乐》:“五云飞,三步上。风为驭,雷为车。……雨留甘,云余庆。”《周宗庙歌》第五首《皇夏》:“崇仁高涉渭,积德被居原。”第六首《皇夏》:“风云犹听命,龙跃遂乘机。”“函谷风尘散,河阳氛雾晞。”“原祠乍超忽,毕陇或绵微。”第八首《皇夏》:“升舆芒刺重,入位据关寒。卷舒云泛滥,游扬日浸微。”第十首《皇夏》:“六军命西土,甲子陈东邻。”“烟云同五色,日月并重轮。流沙既西静,蟠木又东臣。”[35]庾信在郊庙系列歌辞中,敢于将饱含北方民族风格之物如渭水、原、函谷之风尘、河阳之氛雾、高陇、流沙等化入歌辞,歌辞的风云之气也被极大程度的彰显出来。

再次,体现在歌辞的韵律上。庾信所制六十四首郊庙所用的歌辞,其押韵情况大概有以下几种:其一,歌辞前后各自押韵。例如《周祀圆丘歌》第一首《昭夏》,歌辞的前半部分押“an”韵,后半部分押“ai”韵;《周宗庙歌》第五首《皇夏》,歌辞的前半部分押“an”韵,后半部分押“un”韵。其二,隔句押韵。例如《周祀圆丘歌》第四首《昭夏》,“苍币斯陈”与“智总圆神”隔句押“en”韵,“璧气含春”与“至敬咸遵”隔句押“un”韵;第五首《皇夏》“八陛有凭”与“施敬绳绳”隔句押“ing”韵。其三,存在整篇平仄通押,且所押之韵均为阳声韵的创作情况。整篇通押一个韵部的歌辞共有11首,约占《郊庙歌辞》总数的六分之一。分别是《云门舞》其一押“ing”韵;《云门舞》其二押“an”韵;《周方泽歌·登歌》押“ang”韵;《周祀五帝歌》第一首《皇夏》押“ang”韵、赤帝《配帝舞》押“an”韵、白帝《配帝舞》押“an”韵、《黑帝云门舞》押“an”韵、黑帝《配帝舞》押“ang”韵;《周宗庙歌》第二首《昭夏》押“ang”韵、第四首《皇夏》押“ang”韵;《周大祫歌·登歌》押“ing”韵。

北周《郊庙歌辞》在复古的基础上,杂以新变。庾信依循古制,并且尽可能地向前代制作的雅乐歌辞靠拢。而在此基础上,庾信能够摆脱传统的窠臼,敢于在风格、气势和韵律上予以新变,其所进行的新变,正如杨慎在《升庵诗话》中的评价:“新者,创见而不陈腐也。”[36]庾信所创作的北周《郊庙歌辞》,在追求复古的同时又对前代有所超越,从而形成了一代之风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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