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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剧《木兰诗篇》中的男主角音乐风格与人物塑造
——《雪是这样的冷》、《木兰,我的好兄弟》为例

2021-11-27冯超然

黄河之声 2021年20期
关键词:音型唱段咏叹调

冯超然

一、我国的民族歌剧创作与男主角的地位特征

歌剧在中国的发展经历了将近一个世纪的时间。中国本土的作曲家们在不断的研究这种国外体裁进行中国歌剧的形式、内容与风格探索中,融入了具有地域性、民族性的风格、素材,具有本土气质的民族歌剧逐渐发展起来。但长期以来,无论是对歌剧题材的选择、对人物形象的塑造、还是对现实生活的反映,大多数歌剧都体现出了以“女主角”为歌剧核心的特点,男主角长期以来处在女主角的“配角”地位。很多歌剧作品则是直接以女性的要素进行命名。无论是早期的《白毛女》、《刘胡兰》,还是其后出现的系列作品《红色娘子军》、《洪湖赤卫队》、《伤逝》,以及最几年出现的《木兰诗篇》、《西施》、《王昭君》和近期出现的联套歌剧《山海经·奔月》等,都凸显了作品中的“女主角”核心地位。

随着21世纪以来中外文化交流的频繁和深化,中国作曲家也在借鉴西方歌剧的范式和精神方面,表现的更有“选择性”和“批判性”特点。他们在进行歌剧创作中除了更为注重对本土歌剧特征的探索、注重对艺术元素表现力的发掘以及在歌剧的展开过程中进行不同特点的形象塑造、性格刻画和戏剧性场面、气氛的渲染外,也开始更为注重对于“男主角”的功能与内涵表现进行发掘。21世纪初期创作的民族歌剧《木兰诗篇》中,就体现出作曲家关峡对豫剧中的不同传统艺术元素的发掘、对传统审美精髓的吸收成果。

民族歌剧《木兰诗篇》中的男主角刘爽是个非常重要的角色,在歌剧中具有无可替代的功能意义。①作曲家关峡对这部歌剧的“男主角”进行了多个层面的设计和多样性表现。特别在第二乐章的几个唱段中,不仅借鉴与吸收本地戏曲中的豫剧审美元素和传统伦理价值观,还在男主角的唱段设计上,也实现对歌剧整体表现与“审美”的全方位“观照”。②“男主角”刘爽的唱段是通过吸纳“豫剧”中的优秀剧目唱腔、吸收部分其他歌剧中的“男主角”的表演特点来实现的。剧中的唱段不仅赋予了刘爽这个“男主角”以独特的表现角色和戏剧焦点特质,还在表演过程中将传统戏曲元素与现代歌剧气质的演唱艺术很好的结合起来。从《木兰诗篇》的“男主角”演唱可以发现,中外不同元素的融合是渐进的,最终都发展成为一种地域性、民族性的独特风格形态和审美文化形态。

二、两首男主角唱段的音乐风格分析

(一)咏叹调《雪是这样的冷》

《木兰诗篇》中最富有“男主角”唱段特点的是刘爽演唱的咏叹调《雪是这样的冷》。在这首咏叹调中,很直观、形象的展现出了中国古代男子深受传统民族文化影响的特点,也反映出了一个中华民族传统文化影响下的百姓、将军、男人、兄长形象特点。这首咏叹调取自歌剧的第二乐章——乐章主题是《塞上风云》。“男主角”刘爽的演唱,不仅使咏叹调《雪是这样的冷》展现出这一乐章的主题特点,还在演唱其他唱段时也起到点睛作用。这首咏叹调的内容是“男主角”刘爽因为担心他亲密战友的安危,怀抱着对战友情谊的无限眷恋,产生了细腻的焦虑、纠结心态:昨夜木兰夜入地方虎穴打探情报,到天亮时仍未见其平安归来,既有担心、不安的因素,也有期待、苦等的心理特征。“男主角”刘爽演唱的这首咏叹调不仅处于整部歌剧第二乐章的戏剧高潮处,还是《木兰诗篇》整部歌剧中最能体现刘爽的不同形象、性格特征与咏叹调的戏剧性功能的经典唱段,体现出了刘爽这个“角色”形象在整部歌剧不同段落中的特点。

这首咏叹调的结构分为三个不同部分。其中前奏中的音型特征比较平缓,然后在主体乐句中加快速度的音型变得更加细碎,中间偶尔夹杂着大跳的音型进行,采用三连音伴奏贯穿的方式,表现出了形象性的情绪、场面特征;在乐段的中间部分还穿插了不同的拍子进行,通过对刘爽演唱乐句中的节拍进行微调,达到塑造不同场面、气氛与情景的目的,非常细腻的表现出了时任将军的“男主角”刘爽对其战友木兰的担忧。③与之对应的是“男主角”刘爽盼望“女主角”木兰迫切归来的情感表达,也是透过特殊意义的休止、附点音型等来实现的。咏叹调中的这些技巧的运用唤起了“男主角”刘爽对美好往事、亲密情感的联系。如“亲手缝补我湿透的衣裳”的乐句音乐旋律运用附点音型、休止音型,到了后面的小节还变换了拍子,而且在这小节的最后一个音上还加有三度音程关系的前倚音。

这个唱段的乐句旋律呈现出错落起伏的特征,不仅大大增加了唱段中音乐所特有的民族特征,还在音乐的戏曲唱腔方面,也展现出与传统音乐的联系性。因此,通过这首富有特色的咏叹调片段,还可以很好的揭示出“男主角”刘爽与木兰之间在血雨腥风、沙场征战中建立的深厚情谊,也体现出作为将军的男子之间的战友之情。此段的调性在降B大调上,速度采用中国特色的慢板和柔板进行,伴奏声部采用的节奏音型则是具有贯穿意义和象征意义的三连音,从而与主旋律中使用的柔板形成较强的对比,也呈现出从中国传统戏曲——豫剧中借鉴来的“紧拉慢唱”的音乐手法。这种在调性、音型、速度上都进行富有戏剧性展开的技法,在出现了短暂的大调调式音阶后,跳进到一个小节的五度调式主题中,然后再重新确立在大调骨干音上,也体现出了豫剧戏曲中传统的行腔特点。此后,这一咏叹调唱段中的旋律线条与和声节奏开始拉长、拉宽,速度开始放慢,力度也都进行了弱化处理。伴奏声部出现了不同力度的多次渐强与渐弱变化,都很好的塑造出“男主角”刘爽迫切期待与战友再次相见的心情。通过对咏叹调中的美好回忆场面、情景的塑造,将视角重新拉回到期待、苦等木兰归来的现实世界。

(二)咏叹调《木兰,我的好兄弟》

歌剧中“男主角”刘爽的另一个重要唱段是《木兰,我的好兄弟》。

首先,这首唱段的旋律进行中配合着歌词声腔特点的音韵、节奏,运用倚音、滑音等技巧,体现了豫剧地域性的语言、唱腔特点。比如在咏叹调的第一句唱词就是“啊,木兰我的好兄弟”通过这种非常直白表达,将“兰”加了一个与“木”同音的前倚音,就很好的借助于这个倚音,将“男主角”刘爽对战友“木兰”这个名字的急切呼唤,表达的更加慈祥、亲切、自然,军人常常具有的那种生硬、死板的性格特征,在这里演变为“柔情似水”的特征。

其次,这个唱段中旋律的发展依然延续了上一咏叹调中出现的滑音、回音等特殊标记,深刻的表现出了歌词中蕴含的艺术内涵。比如乐句中“你不能倒下,让我为你痛彻肝回”的“倒”加了一个带有附点音型特点的回音,起到了增加演唱段落中音乐的旋律性和歌唱性的特点,也把刘爽这个人物塑造的非常富有细腻性、情感性、灵动性特征。表达了“男主角”刘爽对兄弟受伤时内心无限的牵挂之情。最后歌曲在紧张的气氛中结束,后面还紧接着庞大乐队交响性的收尾部分,表现出对于命运的不甘和对于现实社会的无奈。

其三,在“男主角”刘爽演唱的唱段中,还经常采用低沉的乐器伴奏方式,衬托出战场的无情残酷与军人间生死离别前的深情,在表现“男主角”刘爽唯恐失去好战友木兰的悲剧、伤感气氛时,乐器低沉的伴奏不仅具有色彩渲染作用,还很好的烘托了歌剧“悲伤”情绪、气氛的作用,戏剧性的预示进一步转变,也同时暗示着“男主角”刘爽在随后剧情中的悲剧转喜剧的剧情发展逻辑。这些方式都很好的实现了通过形象化的表达方式,刻画出刘爽对“女主角”木兰从死亡线上醒来时的形象、情绪特点,实现两个“主角”在形象、情绪与剧情的彼此呼应。

此外,地域语言特征的音韵切入,对于作品的气质具有明显的“指向性”意义。在这个咏叹调唱段中,每个乐句的最后一个音与起音都还具有浓郁的地域性音韵特点,从而体现出“男主角”刘爽的出身、生平等标识特点——刘爽与木兰不是同一地域的人,将军刘爽更具有北方地域爽快、勇敢的男子汉气概,也同时具有中原地域男人细腻、多情的性格特征。在这个乐段的弱化或渐弱的处理,体现出了“男主角”刘爽在表演时需要做到先声夺人,然后再进行性格展现的特点。

三、男主角咏叹调的演唱表达与形象塑造

(一)演唱中的“戏剧性”内涵表达

第一,“男主角”刘爽在演唱这两个咏叹调唱段时,要关注歌词中所体现出的很多不同情景、人物性格等特征的揭示,以及演唱者在表演中融入很多的“二度创作”元素,并对其包含的内涵空间与表现潜力进行深入发掘,体现出歌词、音乐素材的独特魅力。无论是在歌唱前深入的了解“男主角”刘爽特殊的人物形象,还是在具体的二度创作方面演对男主角性格特征的生动描述与具体揭示方面,都需要区别性的塑造出刘爽不同时期的神态、形象、脾气、性格与情景特征。演唱者需要针对上述诸多的材料信息进行全面的分析,从这些有限的歌词词汇中得出塑造人物形象、性格的具体启发,从而结合音乐唱段的旋律,很好的揭示出人物的情感、情绪变化特点。在刘爽的这些唱段的歌词中,隐藏着很多不同的戏剧场景中的战场信息和乡土化特点,而在这些素材中也包含着战友情感、生死离别的普遍性特征,折射出豪爽、刚毅的将军刘爽在之后特殊场面下的柔情、慈祥、细腻、富有情感的内涵关联信息。

第二,在演唱时还需要针对不同的歌词、音乐旋律,采用更为优秀的“戏剧性”表现手段对这些素材对其进行深度的发掘,并在传统、民俗与特色情景诠释的基础上,对其进行富有新意、创意性的表达。在这写唱段的唱词中,具有河南当地民间音乐中很多特殊的夸张性语调和音韵特征,也非常形象的体现了豫剧中形象的语言特点,比如咏叹调歌词语言中运用了很多的音调大幅度上下滑音进行,形成特殊的豫剧色彩性特点,在歌词的映衬下,结合作品的旋律走向和配器特点,以及音程色彩的转换,极大地渲染了河南具有特殊地域性的语言音韵,从而丰富了歌剧的戏剧性内涵表达。另外,这些唱词和音乐材料之间除了相互作用、融合外,还构成了歌剧中不同人物形象所塑造的出来的戏剧骨架,并和女主角的人物性格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二)演唱中的归韵

这两首咏叹调都涉及到演唱的归韵问题,这也是两首唱段中演唱的共同特征。

第一,在演唱这两个唱段时,需要注意声音不要因为归韵而变散或者气息运用“过僵”而变得音色不清晰。无论是在唱段中的结束音还是起音,都不能让其变得过于散,高音和共鸣的持续不过于持久,否则这些声音的位置、力度、持续时间情况就会干扰音韵最终表达的准确性。声音的焦点一方面需要靠前,尽量通过声音把音韵很清晰的唱出来,另一方面还要与旋律线形成完美的融合体,否则就会出现音韵不清或僵化的情况。

第二,在这部歌剧的两首“男主角”演唱的咏叹调中,对于刘爽的人物形象塑造与作品内涵的深度发掘,都需要与人物形象、人物性格保持一致,从而将来自几个不同方面的信息,统一的融合在“男主角”的咏叹调唱段中。刘爽唱段中歌词明确的表明了刘爽的随和、质朴、重情义的人物特征,歌词的音韵演唱要体现出鲜明的豫剧风格特点,从而配合着唱段中带有滑腔、装饰性的曲调,产生一种独特的戏剧形象。总之,这部歌剧作品中“男主角”的不少戏剧性特征与人物形象、戏剧性格、音乐风格等都是密切关联的。

结 语

这部歌剧不仅体现出了关峡将歌剧的创作建立在民族素材、民族风格、民族形式的基础之上,还体现出他擅采“百家之长”的创作与表现特点——借助于西方歌剧中各部分的功能特点融入了民族性的表现探索中,在创作手法上体现出了多元素、抒情性、真实性并存的思维模式与风格特点。所有新颖的音乐风格都源于民族传统的素材与来自国外歌剧中常见的特殊节奏、节拍、表现元素等,也都成为剧中“男主角”刘爽演唱的咏叹调作品中最为重要的素材,从而形成了鲜明性、民族性的风格特点。■

注 释:

① 尹国峰.从《木兰诗篇》看戏剧舞台艺术的魅力[J].音乐创作,2016,(10):138-139.

② 赵怡轩.从音乐与戏剧的结合谈交响音乐剧《木兰诗篇》[J].歌唱艺术,2016,(06):59-61.

③ 卜大炜.“戏曲风格咏叹调”——《木兰诗篇》的中国歌剧音乐核心价值观[J].歌剧,2015,(01):40-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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