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的台湾:两岸应知道的台湾历史故事 (二)
2021-11-25熊子杰
□ 熊子杰
第二章“台湾”一词原来是指“外来人”:无论谁先到后至,台湾人都是来自中国大陆
为何台湾称为“台湾”,“台湾”一词是何意义,大多数大陆同胞都不知道,甚至许多生活在宝岛台湾的台湾人也不知道。
中国历代就有许多经略台湾或移民台湾的历史,但历代称呼有所不同,直到明末清初才确认“台湾”这名称。清代连横(国民党荣誉主席连战的祖父)的《台湾通史•开辟篇》指出,大陆汉人渡海来台需横渡台湾海峡,而台湾海峡黑水沟的海流及海象非常险恶,汉人所乘的船又都是平底船,不适合横渡险恶的台湾海峡黑水沟,幸运者穿越台湾海峡,上岸后除须与岛上的瘴气及瘟疫等传染疾病对抗外,还要面对当时岛上住民的强烈反弹及驱逐,战胜者才能生存下来,这些内外风险都让许多渡海而来的汉人命丧于此。因此,渡海来台在人们心中是充满死亡的不祥之举。所以,许多汉人便称当时的台湾为“埋冤”(如以闽南语发音就近似“台湾”),埋葬冤魂的地方。后来因为国姓爷郑成功觉得“埋冤”名称不吉利才舍去不用,而逐渐改成闽南语发音类似“埋冤”的“台湾”(资料来源:连横《台湾通史•开辟篇》),成为今日台湾的名称。
然而如此推论是薄弱的。因为,一、“埋冤”一词的闽南语发音并不类似“台湾”(“Tayan”);二、郑成功收复台湾是1662年,而“台湾”一词早在《蓉洲文稿》(作者季麒光,号蓉洲)中就有记载,且在1620年(明朝泰昌元年)明朝公文上也出现“台湾”一词。由前述文件来看,郑成功收复台湾在后,所以连横关于郑成功改台湾名的推论似乎不能成立。
这推论是非常有说服力的。首先,因为当时台湾少数民族西拉雅人就是居住在今日台南(当时就是指台湾)附近,而当时进出台湾就是以此地作为主要港口。其次,早期的台湾,就是指台南而已,而非今日的台湾全岛;所以当荷兰人到台湾时,会直接从台南上岸,而荷兰人第一个会碰到的当地住民应该就是居住在台南附近的西拉雅人;而西拉雅人碰到金发的荷兰人,他们会惊叫“Taioan”“Taioan”(有外来人或侵略者的意思),这是非常合理,也很正常的。“Taioan”与“台湾”闽南语发音又几乎相同,所以“台湾”一词应是源自少数民族西拉雅人“Taioan”(指“外来者”)。
同样情形也见于新西兰的原住民毛利人(Maori),在毛利语中这个“毛利”一词其实也是“正常”或“正常人”的意思。当时的欧洲人初到新西兰遇到毛利人时,问毛利人:你是谁?毛利人就回答说“毛利”(Maori),因为他们认为自己是正常人、普通人,而认为欧洲人、外国人是不正常的人(Pakeha)。这与我们台湾早期住民称荷兰人为“Taioan”(外来者)也有异曲同工之妙!
另外,英文“袋鼠”(kangaroo)也是同样的情形。当年,英国人初到澳洲时看到袋鼠,不知道这种英国没有的动物叫什么,就问澳洲土著毛利人:“这是什么动物?”土著听不懂英语,于是回答“kangaroo”,意思是说“我听不懂”“我不知道”,英人还以为袋鼠在当地就称为“kangaroo”,因此称袋鼠为“kangaroo”。“台湾”名称的典故与前述这些传说非常类似。
在中国历史上对台湾的了解及称呼可追溯到秦汉时期之前,当时称台湾为“岛夷”。
《尚书•禹贡》:“岛夷卉服。厥篚织贝,厥包橘柚,锡贡,沿于江海,达于淮泗。”(卉服:锦衣。织贝:镶有贝壳的布料。锡:承受旨意。)这里所称的“岛夷”应该是指台湾,而书中所述的居民的贡物的织贝服饰应指台湾早期住民泰雅人的珠衣。这段话的意思是:东南海岛上有夷人(指蛮夷),穿着锦服,用竹器装着缀有亮贝的布料,带着橘柚特产,受旨命前来进贡,他们沿着长江大海,到达淮水、泗水。
事实上,台湾地处大陆东南外海上,而《尚书》所述岛夷的情形,与台湾当时居民的情形相似,所以许多学者根据这一记载认为台湾与大陆的交流可远溯到《尚书•禹贡》时的“岛夷”时期。
《山海经》(一本以地理为主体的古书)之《海内南经》记载:“伯卢国、离耳国、雕题国、北朐国,皆在郁水之南。”一般认为《山海经》中所称的“雕题国”居民有黥面、文身的习俗,类似台湾少数民族的习俗,故认为“雕题国”应是指台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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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经》中提到外海有一仙岛称之“瀛洲”,一般学者都认为这应就是指今天的台湾。
汉朝时,称台湾为“东鳀”,《汉书•地理志》记载:“江南多湿,丈夫多夭,会稽海外有东鳀人,分为二十余国,以岁时来献见。”后来许多学者推测认为“东鳀”就是指台湾。
三国时期“夷洲”是指台湾,《临海水土志》(一本专门记载海外岛屿的书,三国时吴国沈莹所著,应是中国历史上第一本详细记载台湾的文献)中所说的“夷州”(同“夷洲”)位在临海郡东南方2000里的海上,三国时代的一里约为现在的0.4公里,所以“去郡二千里”即“距离临海郡约800公里”,当时的台州(今浙江省台州市)距离台湾的台南(当时台湾的中心)约600公里;由于古代对距离及数字概念极不精准,无度量衡,多会浮夸,航线又非直行,再加上航行海上的洋流及季风的影响,船只的性能及大小等因素,所以“去郡二千里”七扣八减大概就只有四五百公里距离。就距离而言夷洲指台湾绝对合理。另,吴国当时版图临海涵盖今日浙江、福建、广州等,所以,以整个吴国国土而言,台湾位居吴国东南方是毫无疑问的。因此沈莹所述“夷州在临海东南,去郡二千里”,台湾位在吴国东南方,位置几乎是完全相符,所以夷洲应就是指今日台湾。加上沈莹书中描述夷洲的地形地貌、气候、物产、住民的生活习俗等,经考证与当时的台湾皆极为相似,所以许多学者都认为夷洲确定就是现在的台湾。
一般推测《临海水土志》作者沈莹大概曾随卫温及诸葛直部队去过夷洲,不然就是从夷洲回来的官兵将其所见所闻告诉沈莹,所以沈莹才能将夷洲风情描述得如此清楚。这本书的问世对台湾发展有重要的影响,此书带动大陆汉人前往夷洲(台湾)探险及贸易经商,也有一些大陆汉人因此移居台湾,中华文化及习俗也随之带到台湾。如今台湾考古资料显示台湾古文化遗址,如汉本遗址、十三行文化遗址等,发现许多约两千年前大陆汉人文物,如陶器、玉器、金饰、银饰、铜器、玻璃饰品等等,这大概可作为大陆汉人在卫温、诸葛直等征台后陆续渡海来台经商或移居的文物证据。
可惜如今尚未发现任何相关直接文物、遗迹来佐证卫温及诸葛直曾到台湾“自由行”,不过今日两岸人民为纪念此航行,每年都举办从浙江台州至台湾的航行。
西晋时期,也称台湾为“夷洲”。
隋朝时称台湾为“流求”,此“流求”非今日的琉球(冲绳)。《隋书•东夷列传》中所述的“流求”住民生活形态、地理方位、文化习俗也和当时台湾极为相似。例如书中指出的当地住民生活形态及女子出嫁时“凿齿”的习俗,与台湾平埔人中的巴则海人相似,所以许多两岸学者也多无争议地认为“流求”即为台湾。
《隋书•流求国》和《隋书•陈稜传》记载,在公元7世纪初(大业年间),隋炀帝曾派遣两名武将三次到达一个在东方的海岛“流求”(即今日台湾)。在大业六年二月十三日,隋炀帝遣虎贲郎将陈稜、朝请大夫张镇周浮海出击“流求”,这里所指的“流求”应就是台湾。1874年,法国学者德礼文(Marquisl'Herveyde Saint Denys)也认为这个“流求”就是今天的台湾。
史料显示,公元610年(隋大业六年)汉族人民开始移居台湾澎湖地区。到宋元时期,汉族人民在台湾澎湖地区已有相当数量。汉人开拓澎湖以后,开始向台湾发展,带去了当时先进的生产技术。公元12世纪,宋王朝将台湾澎湖划归福建泉州晋江县管辖,并派兵戍守澎湖。
唐、北宋皆称台湾为流求。
南宋称台湾为毗舍耶,《诸番志》(作者赵汝适)中的“流求国”应该指台湾。书中所载毗舍耶国,显然不同于流求,所以有学者认为毗舍耶国是指台湾南部“傀儡蕃”,也就是今日的台湾少数民族排湾人。
元朝也曾派兵前往台湾。元朝在澎湖设巡检司,是中国王朝在台澎地区第一个政府机构,负责巡逻、查缉罪犯、征收盐税。
元代称台湾为琉求。《元史•琉求》记载:“在南海之东,漳泉兴福四界内彭湖诸岛,与琉求相对。”这琉求就是指台湾。元《岛夷志略》(作者汪大渊)记述:“琉求……其峙山极高峻,自彭湖望之甚近。”书中提及当地的物产和住民的猎头等习俗,与台湾少数民族都非常相似(《岛夷志略》,元朝汪大渊著)。
自隋朝到明朝初,台湾就一直被称为流求或琉求。直到明洪武时期,才将琉求改称为小琉球,而与今日的琉球区别开来。
进入17世纪之后,汉人开拓台湾的规模越来越大。1628年(崇祯元年)明朝政府福建巡抚熊文灿与郑芝龙合作,有组织、有计划地移民台湾从事拓垦,当时大陆正值饥荒,饥民成千上万,熊文灿与郑成功合作,提供饥民钱及耕牛,将他们带到台湾开垦种田,岁末提拨盈余给郑成功当成租金。当时随熊、郑完成移民的有数万人,这是中国历史上第一次有计划性大规模的移民潮。此时,台湾汉人一多,对台湾的称呼就多了,如大员、台员、大湾、大宛、台窝湾、埋冤、东都、东宁、小东岛、小琉球、鸡笼、鸡笼山、北港、东番、东蕃及台湾(《郑芝龙大传》),都是当时汉人称呼今日台湾的名称。
明《东番记》(作者陈第,以描述台湾西部少数民族——台湾平埔人中的西拉雅人的生活形态为主)中的“大员”就是指台湾(今日台南);东番夷人是指台湾平埔人,《东番记》中叙述的东番人的生活习俗与东番的地理地貌、风光等与台湾近似。《东番记》中的“魍港”指今天嘉义布袋,“打狗屿”指高雄旗津,“加老湾”指台南鹿耳门附近,“小淡水”指屏东东港,“加哩林”指台南佳里,“沙巴里”指新北市淡水,“大帮坑”指新北市八里,而且前述地名至今都还在使用,可见当时作者陈第对台湾已是了如指掌。这也是中国历史上第一次出现台湾名称“大员”一词。
明朝顾炎武《天下郡国利病书》(明朝地方志书辑录)中称台湾为“大湾”“大员”或“台员”。闽南语发音“台”与“大”相同,而“员”与“湾”相同,所以确认“大湾”“大员”或“台员”是明代称台湾的名字。
南明永历年间,郑成功收复台湾后,改台湾名为“东都”“东宁”。明郑的“东都”“东宁”就是指台湾(夏琳著《海纪辑要》记载:“永历十八年三月,招讨大将军世子至东都,以咨议参军陈永华理国政,改东都为东宁,置天兴、万年二州。”)。
如前所述,“台湾”一词首见于明朝万历年的《蓉洲文稿》:“万历间,海寇颜思齐有其地,始称台湾。”在1620年(明泰昌元年)出现于明朝公文上,明朝《镜山全集》(作者何乔远)中亦出现“台湾”一词。在清朝初期,“台湾”已成为正式官方名称,1684年施琅《陈台湾弃留利害疏》中的“台湾”一词当然就是今日台湾,翌年4月清廷诏设台湾府于今日台南市,隶属福建省,“台湾”名称自此正式开始使用,直到今日。
一个地方的历史就好像一个地方的语言。历史是会说话的,从台湾名称由来及语源的历史来看,“台湾”“福尔摩沙”等名称,都是对这座美丽宝岛的称呼。“台湾”一词的这段历史告诉我们,现在住在这座宝岛上的每个人“不分先来后到,大家都是‘外来者’,无论你是闽南、客家或所谓的外省”,连台湾少数民族也是来自大陆,大家都是外来的;就算是以到达台湾先后顺序而论,也只有台湾少数民族才有资格称自己是本土或本地人,其他人都是外来者“Tayan”。在台湾没有人有权利自己定义自己是本土的,而别人是外来的,以此排斥其他人。更何况这些以此论点分裂台湾的人,自己才是外来人或是后来者。在台湾,大家都是来自中国大陆,只是先后不同而已。无论谁先谁后,都是外来者,都是中华民族一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