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沉重生活插上飞翔翅膀

杨天祥

小说《头道沟》讲述的是当年基層铁路职工住房难的故事。写艰难却让读者不感觉痛苦，写艰辛的底层生活，却处处可见相互关爱的扶持帮助和人与人之间的那种默契和赤诚。这就是小说带给我们的温暖。

我们这代人经历过租房、统配房、集资房和全资购房各阶段，对住房有着更深刻的记忆。主人公纂希望在自己尚且没有住房的情况下，将自己盼望已久分到的一套住房，让给了更加困难的同事，肯定会有人不相信，但这却是生活中真实发生的事情。这种境界不是一般意义上的高尚。

如果说小说是有气味的，那么，孙云海的小说气味，就是他一贯的，在绝望之中看到希望，冷酷之上给人温暖。去年本刊发表他的中篇小说《铁道北》也是一部反映铁路职工家长里短的小说，写得生动鲜活真实具象，字里行间充满对人的尊重与关切，尽管有争斗有矛盾还有痛苦，尽管生活并不是那么尽如人意，却给人向上的力量和追求新生活的勇气。这就是只有在优秀作家笔下，才能让读者嗅到的人物和灵魂散发出来的气味儿。

不知道现在还有多少人了解干打垒那种房子。小说是这样描述的：“墙是黄泥垒的，房顶铺着油毡纸，一块块半截砖头压在上面，山墙有些倾斜，用几根木杆支撑着。”也就是说，这种房子，是用黄泥一块块堆起来的，没有石头和砖。现在的年轻人已经无法再见到这种干打垒的房子了。感谢作家让这种房子再生，让我们记住这一段历史，记住我们父辈曾经的生活。小说中，孙云海让主人公在生动故事和真实生活场景里彰显自己的性格和内心世界，使读者通过客观形象和场景画面，与人物相遇，既感受到丰富的诗情画意，又体会到作家的心情态度，朴实真切，像在讲述自己的故事。

在小说创作过程中，如何从已经存在的事物中创造出新事物？即如何离开眼前现实，逼近内心现实？这是考验每一位作家的试金石。太过现实，容易被沉重的现实压迫得喘不过气来，轻视现实又有可能使作品脱离现实生活，成为空中楼阁。如果作家不懂得给沉重现实插上想象的轻盈翅膀，让它飞起来，视野开阔起来，场面恢宏起来，就很难给人希望、奋进、乐观和力量。

没有善良情感和健康伦理，永远写不出优秀文学作品。小说《头道沟》给我们的创作启示值得借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