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文献计量方法的闽台经贸合作研究进展

江剑敏 曾金梅

福建商学院国际经贸学院，福建 福州 350016

作为两岸经贸合作的重要组成部分，闽台经贸合作顺应“两岸关系向前发展的时代潮流”[1]不断深化。依托闽台“五缘”优势[2]，谋划和推动闽台经贸合作模式的创新发展，有利于进一步发挥两岸经济优势的互补作用，完善两岸人民共同利益的实现途径，契合两岸统一的历史大势。运用CiteSpace软件[3]对中国知网（CNKI）数据库中闽台经贸相关的期刊论文进行可视化分析，总结闽台经贸合作情况，探索闽台经贸合作研究的发展路径，为双方持续、深入地开展经贸合作提供理论支撑，也为两岸推进、实施经贸往来提供现实借鉴。

1 文献综述、数据预处理

1.1 文献综述

大陆学者对闽台经贸合作进展的研究较深入，相关文献较为丰富，在研究层次、研究角度、研究内容上均呈现多样化的态势。自2008年12月两岸实现“三通”以来，闽台经贸合作增长迅速[4]，对两地的经济增长有较明显的促进作用。两地经贸合作应重点关注福建经济发展相对落后、政策红利逐渐弱化等环境因素[5]，鼓励民间交流并突出青年交流的作用[6]，强化福建工业基础，发展中心城市、农业、金融物流等来拓展合作空间[7]，进而推动两地经贸合作的可持续发展[8]。上述针对闽台经贸合作的进展研究，总体上倾向于从现状、战略、政策及区位等进行描述性、机制性分析，相关文献未对两地经贸发展研究进行整体性梳理，也未能结合两地的经贸实务对后续研究方向进行探索。

1.2 数据检索、筛选及分析

选取中国知网（CNKI）数据库中相关期刊论文等文献，结合闽台经贸开展情况，确定分析的时间跨度是1989—2019年（计约30年），检索日期为2019年11月31日。检索方法如下：首先，通过简单检索，确定 “福建+台湾”“福建和台湾”等和“闽台”相同含义的关键词，并进一步明确“贸易”“投资”“产业”“金融”等近12个和“经贸”相关的关键词。其次，采用组合检索，选择主题检索方式，确定“闽台”并含“经贸”、“福建”并且“台湾”并含“经贸”、“闽台”并含“投资”等近20种组合，共得到1232篇文献。同时，为了确保相关文献数据的覆盖性、准确性，进一步对已检索得到的文献信息进行了精筛，选取与闽台经贸合作密切相关的文献，逐条排除不相关的文献，选择学术文献并且识别剔除报纸、会议通知以及非经贸类等不相关文献，确定1051篇文献为分析对象。

2 基于CNKI数据库主要指标统计分析

运用寻径网络算法（Pathfinder）和修剪切片网（Pruning Sliced Net- works），分别设置“关键词”“机构”为网络节点类型，依次进行关键词共现、关键词聚类、关键词时区图、机构分布等分析，并形成相应的可视化知识图谱。

2.1 研究进展分析

运用软件对文献信息中历年发文量进行绘制，如图1所示。相关发文量呈现先上升后下降的总体趋势，且呈现明显的阶段性发展特征，以2003年和2010年为界限，将发文量大致分为三个阶段。2003年以前，历年发文的数量较少，相关文献发表数量缓慢增长；2004—2010年，这段时期发文量暴增，年平均发表的期刊文献达67篇，显然该时期闽台经贸合作引起了相关领域学者的重视；2011—2015年历年发文量呈下降趋势，且2015年后相关发文量急剧下降，说明该时期闽台经贸合作在学术界总体关注度较低。

图1 1989—2019年闽台经贸合作研究发文量

2.2 研究机构分析

研究闽台经贸合作的机构分布有助于了解闽台经贸合作研究的整体动向、发展特征及地区倾向。根据CiteSpace发文机构知识图谱（图2），图中每个点代表一个研究机构，在图谱中一共有70个（N=70）网络节点，连接为7条（E=7），文献的密度为0.0029（Density=0.0029）。表明研究闽台经贸合作机构的网络连接点较少，分布较散，且不同机构之间在该领域研究缺乏合作。

图2 1989—2019年闽台经贸合作研究机构图谱

结合表1中相关领域的研究机构频数及占比，可以进一步明确：闽台经贸合作的研究机构是以高等院校和社科院为主，且都来源于福建省，主要分布在福建师范大学、福建社会科学院、福建农林大学等，从图2中的节点大小以及表1中的发文量可以明确福建师范大学和福建社会科学院是研究闽台经贸合作的核心机构。此外，各高校经济学院的发文量达到32%，说明学者研究领域主要集中在经济领域，排名第1位的福建师范大学研究频数是排名第5位的福州大学频数的10倍以上，说明不同的研究机构研究频数存在较大的差异；随着闽台经贸合作领域的研究得到广泛关注，研究学者越来越多，范围也开始扩大，研究层次也得到扩散，从之前知名院校逐步扩散到一些普通的本科院校或者是高职高专，使闽台经贸合作领域的研究变得更加多样化。

表1 1989—2019年闽台经贸合作研究的研究机构频数及占比

2.3 关键词分析

2.3.1 关键词共现分析

利用 CiteSpace 知识图谱软件分析，对在CNKI中得到的原始文献数据进行分析。通过寻径网络算法（Pathfinder）和修剪切片网（ Pruning Sliced Networks）对本阶段文献进行热点研究分析，得到闽台经贸合作研究关键词共现图谱（图3） 。从图谱中可以明确，最大的关键节点是闽台，然后沿着不同方向呈树枝状分散。结合表2的数据可以确定，除了直接的主题词以外，闽台经贸合作研究的热点是“台商投资”。进一步分析发现，台商投资、农业和产业这三个关键词在出现频率高的同时其中心性也相应较高，说明台商在大陆地区投资、农业合作及产业合作等研究是闽台经贸合作研究重点。

表2 闽台经贸合作研究关键词共现表

图3 闽台经贸合作研究关键词共现图谱

2.3.2 关键词突现分析

1989年“台商投资”这一关键词突现，其突现强度为9.1454（图4），台资企业在福建省的投资极大地促进了当地社会经济的发展，随着闽台经贸合作日益加强，也衍生出了“闽台农业”“海峡西岸经济区”“产业对接”“先行先试”“福建自贸区”等研究热点。

图4 1989年闽台经贸合作研究关键词突现图谱

3 研究热点与演进趋势分析

3.1 闽台经贸合作关键词变迁与演化过程

结合高频关键词共现的时区图（图5），可以了解闽台经贸合作研究的主题变迁与演化过程。从研究趋势看，研究的广度和深度不断得到拓展，而台商投资、台资企业等关键词贯穿于不同的时区：1992年之前，台资企业及台商投资研究的重心是闽台间民间的大规模贸易，台资企业到福建多以投资中小型企业为主，倾向于传统劳动密集型产业；1990—1999年倾向于资本和技术密集型企业，衍生出了“农业合作”“产业对接”“共同市场”“海峡西岸经济区”“金融合作”等关键词；2015年以后，福建自贸区成为研究新热点。此外，从进一步的发展来看，2018年相关研究中出现了“耦合”“合作模式”“休闲农业”“服务业”等关键词，说明相关研究逐步深化。

图5 闽台经贸合作研究的关键词时区图

3.2 关键词聚类分析

运用 CiteSpace 软件绘制闽台经贸合作关键词共现图谱，并选择关键词聚类功能，产生了广义领域的12个关键词聚类（图6）。图谱中关键词的节点N达到了210个并且研究链累计288条，密度值达到了0.0131，这充分说明了关键词联系紧密，体现对该领域研究的关注点较为集中。12个聚类结合CiteSpace 软件的聚类分析结果，可归纳为台商投资、闽台农业、两岸共同市场、闽台金融、海峡两岸关系、福建自贸区、茶产业等7个热点研究领域。

图6 闽台经贸合作研究关键词聚类图谱

3.2.1 台商投资

台商投资是推进闽台经贸合作的关键。该聚类下的标签主要涉及台商投资企业、赴台、绩效等。福建是台商投资相对集聚的地区，台商对福建投资不断深化，从台商基于政策、地缘以及劳动力的优势，投资于规模较小的传统农业、劳动密集型加工业开始，福建台商投资形成集聚[9]；在两岸签署《海峡两岸经济合作框架协议》（ECFA）后，逐步向高新技术产业和服务业转移[10]。学者们注重研究分析台商到福建投资的现状、制约因素以及福建吸引台资的对策，关注福建转型升级与闽台经贸相互促进关系。

3.2.2 闽台农业合作

随着闽台经贸的不断发展，闽台农业合作进入了快速发展时期，合作领域不断拓宽，层次由低到高，区域特色较为明显。陈雄指出，闽台农业合作不断深入，从种养等第一产业向农产品加工、运销以及旅游休闲等农村第二、第三产业发展，合作区域由一线沿海地区向内陆山区延伸[10]。现阶段，福建应主动构建两地科技合作平台，推动闽台科技农业的深度对接[11]。

3.2.3 闽台共同市场

闽台共同市场是集资金、人员、货物、技术等要素自由流动的市场，是两岸共同市场的重要组成部分。汪威毅指出，建立两岸共同市场的时机并未成熟[12]；大多数学者都认为，随着两岸的经济、贸易、产业、金融的合作日益密切，通过构建共同市场有利于加强两岸经济的深度发展[13-14]。福建具备成为“两岸共同市场”的区位优势，闽台共同市场的构建是循序渐进的过程，通过先行先试，逐渐实现产业及地区的覆盖[15]。

3.2.4 闽台金融合作

闽台金融合作的严重滞后制约了闽台经贸合作发展，由于台湾地区政策限制、福建经济基础薄弱及金融人才短缺[16]，导致闽台金融合作遭遇发展瓶颈；应进一步围绕人民币国际化，建立对台离岸金融中心[17]，推进闽台供应链金融合作[18]，发挥对两地经贸合作的金融支撑作用。

3.2.5 海峡两岸关系

闽台合作是两岸合作的重要组成部分。学者们通过研究闽台两地在资源互补[19]、文化共通[20]、血脉相连[21]、信仰互动[22]等方面的现状，进而为两岸关系的发展发挥桥梁和纽带作用。

3.2.6 福建自贸区

学者们关注福建自贸区建立对闽台经贸合作的影响，寻求闽台协同发展对策，探索福建自贸区建立以及海上丝绸之路背景下闽台经贸合作发展的路径。福建自贸区的建立给闽台经贸合作带来了新的机遇与挑战[23]，并立足区域发展视角对闽台经贸发展困境及对策提出探讨[24]。此外，“一带一路”倡议的推进为闽台经贸合作提供了新的机遇，江海燕探索了海上丝绸之路背景下闽台经贸发展的方向[25]。

3.2.7 茶产业

闽台在茶叶种植、加工、产品研发及营销等方面均有较深的合作和交流[26]，拓展茶产业的合作领域和层次[27]，优化两地的价值链分工和产业整合，构建“共同市场”提升两地茶产业国际竞争力[28]，实现茶叶“走出去”。

3.3 演进趋势分析

综上所述，基于台资企业视角来分析闽台经贸合作一直是该领域的研究热点。学者们通过分析台商到福建投资的动因、创设经贸环境以及实现两地投资双向流动等多角度、多领域开展研究，为推进闽台经贸合作深入发展建言献策。此外，“台湾农民创业园”“福建自贸区”“海峡西岸经济区”“一带一路”等相关思路及政策也为闽台经贸合作提供了新的契机。因此，积极探索闽台经贸“先行先试”的合作路径，促进两地双向投资，升级产业合作模式，不断完善闽台产业合作新模式的建设，是闽台经贸合作发展的必由之路。

4 结论与合作展望

4.1 结论

闽台经贸合作研究的文献数量经历了缓慢上升、飞速发展、缓慢平整及下降回落等态势，且研究的机构较为分散，以独立研究为主，不同机构间的研究能力存在较大差异；研究的内容和导向与时代紧密相连，相关研究内容随着福建自贸区、海峡西岸经济区、一带一路、海上丝绸之路核心区等“热词”紧密联系并更新演化；但从研究深度来看，现有研究内容不够深入，研究的点较为集中，停留在分析发展历程、现状、比较及对策上，相关研究亟待发挥理论引导实践作用，为实质性促进闽台经贸合作提供支持。

4.2 合作展望及研究支持

当前，闽台合作倾向于科技农业和乡村振兴等领域，后续两地经贸合作及相关文献研究亟待在以下两个方面取得突破。

4.2.1 结合具体行业或者产业转型及研究支持

面向特定的行业和产业，依托既往的科技农业、乡村振兴等合作基础，进一步拓展生产性服务业等经贸领域合作，扩大合作规模、提升合作层次；发挥福建省优势激发市场潜力，深化闽台产业升级，为闽台经贸从单向扶助转向双向性合作等应用提供文献资料支持。

4.2.2 结合国家宏观政策及重大倡议、决策开展研究，促进福建产业转型升级

随着福建自贸区推进及福建作为海上丝绸之路核心区的功能进一步强化，将闽台经贸合作融入两岸共同市场，从区域经济一体化层面研究发挥闽台互补优势的战略，促进两地产业结构升级和资源整合，提升竞争力，从而在国际市场上协同拓展经济发展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