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新冠肺炎疫情新闻报道中的评价话语研究

刘美鹭

（东南大学 外国语学院，江苏 南京 211189）

2020 年，中国民众上下一心，奋力抗“疫”，取得了一个又一个丰硕的抗“疫”成果。中国的积极抗“疫”行动彰显了一个负责任的大国形象，践行了人民共同体的理念，为世界抗“疫”主动提供了经验借鉴，为人类社会的发展作出了贡献。

目前，已有针对新冠肺炎疫情进行话语分析的相关研究，但分析语料多聚焦于对新冠肺炎隐喻［1］、西方社会媒体公共讨论［2］、西方新闻媒体中的新冠肺炎疫情话语［3］、各国对中国抗击疫情的评价话语［4］、中国的抗“疫”微视频［5］等等。少有研究能够对中国主流报刊的抗击新冠肺炎疫情新闻报道文本进行积极话语分析。本文使用系统功能语言学评价理论作为理论框架，采用积极话语分析的方法，通过选取中国三大主流报刊《人民日报》《光明日报》《新京报》中关于抗击新冠肺炎疫情报道的新闻文本，研究评价理论视角下中国主流报刊对抗击新冠肺炎疫情报道的积极话语。

一、评价理论

评价系统（The Appraisal Systems）［6］是将系统功能语言学进行了新的发展，是一种阐释性的研究。詹姆斯·马丁（James R. Martin）创建了评价系统的理论框架。评价理论是系统功能语言学基于人际意义的研究，是一种新词汇—语法框架，聚焦于语篇中各种可供协商的态度。［7］系统是评价系统的核心，语言是评价系统的手段。评价系统包括三大次系统：介入系统、态度系统和级差系统。其中，态度系统居于核心。识别态度系统，常常需要与常规表达进行比较，这一识别过程是运用语用推理进行分类，依据的是主观认识和社会价值。［8］态度次系统化为情感、判断和鉴赏。［9］情感属心理学中的一种反应，是对行为、文本/过程及现象的反应。情感系统分为品质情感、过程情感和评注情感。情感意义既有肯定意义，也有否定意义。判断系统属伦理范畴，对语言使用者的行为评价采用伦理道德的标准。判断系统分为社会评判和社会约束，“行为规范”“做事才干”“坚忍不拔”属于社会评判，“真实可靠”“行为是否正当”属于社会约束。社会评判和社会约束都有正面和负面含义之分。鉴赏系统属于美学类别，是对文本/过程及现象的评价，也有正面和负面含义之分。鉴赏系统包括反应、构成和价值。通过分析语言，评价语言使用者对事态的立场、观点和态度，这种透过表层看深层的意义取向表明了评价系统的解读性和阐释性的特点。［10］

二、研究方法

本文采用定性和定量分析相结合的方法对新闻报道的文本进行积极话语分析，以探索和发现中国主流报刊对抗击新冠肺炎疫情报道的积极态度。本文首先从词汇统计出态度子系统中的积极词汇和消极词汇使用情况，接着统计出高频率出现的积极词汇，以进一步探索新闻中的积极态度建构，继而从语义的角度对主要积极评价话语和主要消极评价话语分别进行语义分类和统计，最后基于统计结果尝试构建出中国新冠肺炎疫情新闻报道的态度价值体系。这对总结和肯定抗“疫”成果及传播和弘扬抗“疫”正能量有着巨大的积极意义。

研究问题：

（1）中国新冠肺炎疫情新闻报道的态度子系统中积极词汇和消极词汇的使用情况如何？

（2）中国新冠肺炎疫情新闻报道的态度子系统中主要积极评价话语和主要消极评价话语的分布情况如何？

（3）中国新冠肺炎疫情新闻报道的态度价值体系是什么样的？

对本研究中出现的情感态度、判断态度与鉴赏态度的举例如下。

（1）情感态度举例。

出院时，产妇们用各种方式表达谢意。“护士站里摆着新妈妈们折的星星，上面写着‘感激！谢谢！’”新疆医科大学第五附属医院医生袁莉说：“查房时，一名即将出院的产妇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感谢我们的照顾和鼓励。”

“各种方式”“表达谢意”“感激”“谢谢”是积极的显性情感资源，“大大的拥抱”属于积极的隐形情感资源，都表达出产妇们对医护人员给予的照顾和鼓励的肯定和感动。

（2）判断态度举例。

从冲锋在前的医护工作者到紧张攻关的科研人员，从闻令而动的人民子弟兵到群防群治的基层一线，从抓紧复工复产的生产企业到捐款捐物的社会爱心，在这场齐心协力、众志成城的疫情防控阻击战中，当代青年在做好每一件小事、完成每一项任务、履行每一项职责中无私贡献自己的青春力量。

“冲锋在前”属于表坚忍不拔的积极判断词汇；“紧张攻关”“群防群治的基层一线”“抓紧复工复产”“捐款捐物的社会爱心”“齐心协力”“众志成城”“做好每一件小事”属于表做事才干的积极评判词汇；“闻令而动”“完成每一项任务、履行每一项职责”属于表行为正当的积极判断词汇。当代青年在新冠肺炎疫情防控中积极听从命令指挥，在抗击疫情的各个岗位发挥着青春抗“疫”力量。这些积极判断词汇的使用传达了中国主流媒体对当代青年在抗“疫”中所发挥的积极作用的高度赞赏。

（3）鉴赏态度举例。

国际社会普遍认为，中国作出的巨大努力，对有效抗击疫情意义重大。正如联合国秘书长古特雷斯所说，中国人民“正在为全人类作贡献”。这种责任担当再一次向世界诠释了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展现了中国秉持公利大义的天下情怀。

“意义重大”“诠释了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展现了中国秉持公利大义的天下情怀”是对中国作出的巨大的抗“疫”努力的正面鉴赏，属于鉴赏系统中的价值范畴，表达了国际社会对中国抗“疫”行动的积极认同。在危急局面下，中国肩负起人类命运共同体这一理念道义，积极帮助全人类抗“疫”，实现利益共享，正如中国传统文化中所推崇的“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这种责任担当的影响十分深远。

三、结果与讨论

本文依照态度子系统，对90 篇新闻文本进行分析整理，统计出90 篇文本中（共约13.3 万字）态度系统中评价话语情况，如表1 所示。

表1 态度子系统中积极词汇和消极词汇使用情况

从表1 可以看出，中国主流媒体对抗击新冠肺炎疫情报道的积极话语分析中，判断系统的出现频率最高，占比61.1%；鉴赏系统其次，占比26.1%，情感系统的出现频率最低，仅占比12.8%。积极词汇共有3556 个，占比91.9%，远远高于消极词汇。情感资源往往表达的是个人主观意愿，抗击新冠肺炎疫情报道主要对个人、集体、国家抗击新冠肺炎疫情的行动进行客观报道，情感资源使用较少。积极词汇的大量使用表明了中国主流媒体对积极抗击新冠肺炎疫情的行为和成果的大力肯定，这对传播积极抗“疫”正能量有着重大意义。

表2 每种词类10 个积极示例词汇（按词频降序排列）

本研究使用了哈尔滨工业大学社会计算与信息检索研究中心研制的语言技术平台（LTP），对90 篇新闻文本在LTP 上进行中文分词后，使用Antconc3.5.8软件对90 篇新闻文本中出现频率较高的积极词汇进行词频统计，统计结果如表2 所示。

正如表2 所示，“武汉”“医院”作为抗“疫”中心，“中国”“人民”“医护”人员作为抗“疫”主体在中国主流媒体对抗击新冠肺炎疫情报道的评价名词中出现次数最频。动词中，“是”“有”判断类动词常和名词和形容词在一起使用，传达对防“疫”成果的肯定和对未来抗“疫”形势走向更好的积极希冀。“多”“重要”“好”“新”“高”“稳定”“美”等形容词和“在”“及时”“主动”“迅速”“积极”“全面”等副词积极指出和总结了防“疫”取得的各个阶段性成果，赞扬了医护人员积极抗“疫”的英雄品格。

表3 主要积极评价话语统计结果表

表4 主要消极评价话语统计结果表

通过对新闻报道中主要积极评价话语和消极评价话语进行语义分类的统计分析（见表3、表4），可以发现积极评价话语远远多于消极评价话语。表判断的积极评价话语中，赞扬中国社会各行各业抗“疫”行动的积极评价话语出现次数最多。在这场战“役”中，医护人员、科研团队、警察、志愿者、社区工作人员等各行各业的中国民众都为抗“疫”贡献出了力量，在患者不理解隔离治疗的必要时，在应对情况变化很快的病情时，在面对抗“疫”物资供应的难题时，各行各业的人员都积极加入，助力抗“疫”，没有退缩。同时，新闻报道中也对民众的抗“疫”态度进行了肯定。尽管部分民众在面对疫情时出现了一些消极情绪，比如面对居家隔离的不适应，对疫情严峻形势产生恐慌，等等，但是大部分民众还是积极配合抗“疫”，积极调试心态，为抗“疫”胜利做到了良好的配合。在表鉴赏的积极评价话语中，多为对疫情防控举措的肯定话语。疫情防控举措的及时有效实施，比如大数据、五色疫情图等的使用，为抗“疫”的效率提供了保证。国际社会对中国抗“疫”行动的支持认同也成为鉴赏的积极评价话语。在面对严峻的疫情形势下，中国用中国速度、中国精神、中国担当树立了大国抗“疫”的典范作用，提供了宝贵的抗“疫”经验，被国际社会大力赞扬。在表情感的积极评价话语中，主要为对疫情胜利的美好希望和民众对抗“疫”人员的感激肯定。中国的方方面面的抗“疫”行动得到了民众的感激与肯定，为抗“疫”成功带来了希望的曙光。

基于以上对态度系统中评价话语情况的综合分析，本文尝试构建了中国新冠肺炎疫情新闻报道的态度价值体系，如图1 所示。

图1 中国新冠肺炎疫情新闻报道的态度价值体系

四、结语

本文使用语料库分析工具，以评价理论为理论框架，从评价词汇和语义的积极话语分析层面对其呈现出的积极态度资源进行探究和分析。研究结果表明，中国主流报刊多使用正面积极评价词汇传递积极报道意义。判断词汇出现的频率最高，鉴赏词汇次之，情感词汇最低。对社会各行各业抗“疫”行动的赞扬，对民众抗“疫”态度的肯定是主要的积极判断话语；对疫情防控举措的肯定和国际社会对中国抗“疫”行动的支持认同是主要的积极鉴赏话语；对疫情胜利的美好希望和民众对抗“疫”人员的感激肯定是主要的积极情感话语。

中国之所以能够有效控制疫情，得到国际社会的积极认可，离不开国家抗“疫”政策的有效执行，离不开各行各业抗“疫”人员的勇敢坚守，也离不开人民群众的积极配合。面对新冠肺炎疫情这一大考，中国主流报刊对抗击疫情的正面积极报道为稳定民心、弘扬抗“疫”正能量起到了巨大的作用。这种积极的正能量鼓励了抗“疫”战士们不断砥砺前行，成为争取抗“疫”胜利的坚实精神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