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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所罗门之歌》看多重压迫下黑人女性觉醒的困境

2021-01-15

淮北职业技术学院学报 2021年2期
关键词:拉特父权制哈格

余 映

(江西农业大学 外国语学院,江西 南昌 330045)

托尼·莫里森在60年的漫长写作生涯中,创作出了许多广受赞誉的长篇小说,包括《最蓝的眼睛》《所罗门之歌》《秀拉》《宠儿》等,其中《所罗门之歌》因“想象力丰富,富有诗意,显示了美国现实生活的重要方面”[1]为她赢得了1993年诺贝尔文学奖。莫里森的作品基本是以黑人女性为主要刻画对象,表现当今黑人民众的生存境遇,并“凭借她独特的女性视角,依托其特殊的女性经历,把黑人女性寻求自我的历程和重构黑人民族意识的进程紧密相连,形成交互共进的发展趋势”。[2]但《所罗门之歌》是一部以男性成长为主线的作品,它讲述了主人公奶娃的南下寻金之旅意外地发展成寻根之旅的故事,这也契合了莫里森一以贯之的作品主题,即对黑人文化的回归。除了关注该作品中奶娃成长这个主线之外,读者也不应忽视黑人女性角色在其中的价值,这些女性并不是帮助奶娃成长的工具人,而是在多重压迫下挣扎着的、有血有肉的女性群体。由于她们受到了多重压迫和因素的制约,包括种族歧视、性别歧视、阶级压迫,以及其他文化因素,在精神觉醒的过程中面临重重困境。在莫里森的许多作品中所颂扬的姐妹情谊,本可以成为抵制父权制和种族歧视的重要模式,却在《所罗门之歌》中没有发挥到应有作用,表现出了黑人女性觉醒所受到的制约因素是多么复杂和多样,即使是已经有觉醒意识的女性,如:科林西安丝,也无法逃出父权制的藩篱;回归黑人文化带给女性的内心力量也敌不过内化的种族主义和消费主义的侵蚀,让彼拉特家中的第三代人哈格尔走向了疯狂与死亡,也暗喻着黑人文化传承的断层。莫里森通过刻画这些女性,展示了黑人女性在精神独立和觉醒过程中是如何受到各方因素的制约,反映了多重压迫下黑人女性觉醒的困境。

一、不稳定的“姐妹情谊”——派拉特与露丝

“姐妹情谊”在黑人女性小说中十分常见,《所罗门之歌》也不例外,麦肯·戴德家的两位女儿莉娜和科林西安丝就是在父权制笼罩下互相关照的典型,这是该作品中姐妹情谊的一条明线,另外一条暗线是派拉特和露丝姑嫂二人间的关系,这是一种更能体现姐妹情谊的政治内核。美国著名黑人女性主义批评家贝尔·胡克斯在提出“姐妹情谊”这一政治术语时就强调“在共同的力量和资源的基础上联合其他的妇女。这是女权运动应当支持的,这样的联合方式也是姐妹情谊的本质所在。”[3]派拉特和露丝就是这样一种联合方式,她们二人虽然同属于黑人女性,都受到父权制社会和种族歧视的压制,但她们又分属于不同的社会阶层,因此,这两者的联合更能体现出姐妹情谊的本质所在。

在露丝得知哈格尔想要杀死奶娃之后便来到派拉特的家中,两人从内到外都透着不同,对比十分强烈。“她们姑嫂二人十分不同。一个柠檬黄,另一个黝黑。一个内穿紧身胸衣,另一个衣裙里面一丝不挂。一个博览群书可是足不出户,另一个只读过一本地理书,但是曾经从这个国家的一头走到另一头。一个完全靠金钱生活,另一个视金钱如粪土。”[4]156由此可以看出,两人差异十分明显,从肤色、穿着到教育程度、金钱观皆反差巨大,但这却没有影响两人之间的互相扶持,尤其是派拉特对露丝的帮助,这也是为什么露丝认为“这所房子(派拉特的房子)当年曾是她的避难所,还是个安全的避风港。”[4]151“而且无论在任何情况下,派拉特是她所知唯一有足够力量对付麦肯的人。”[4]155露丝怀上奶娃之后,麦肯想要打死腹中胎儿,是派拉特救下她,并帮助露丝生产。而麦肯则谴责派拉特说“你为什么不穿戴地像个女人样儿,跟普通的街头妓女一模一样!”[4]21这种父权制的意识形态暗示女性只有两种身份,如果她接受传统的性别角色,遵从父权制的行为规范,比如“穿戴地像个女人样”,那么她就是好女人,否则就是坏女人,是他眼中的“妓女”;派拉特丝毫没有被他的怒气震慑,反而回呛道“我也一直替你担心,替你恶心呢,麦肯。”[4]21因此,在柔弱的露丝看来,派拉特是能够反抗父权制的女性,也是能给她带来安全感的好姐妹。

但她们之间的姐妹情谊又十分微妙,在处理两人关系的过程中,作为自由坚强的女性代表派拉特对露丝的处境表现出了一种矛盾的态度。虽然派拉特曾多次帮助和维护露丝,但是在一些问题的处理上,她并没有表现出一个精神独立的女性该有的做法。比如:在露丝与麦肯的婚姻关系恶化时,派拉特问露丝“你是不是需要他?……他应该有个儿子。要不,我们这家就绝后了。”[4]141于是,派拉特给了露丝“一点灰绿色、像草一样的东西放进他吃的东西里,”[4]141最后,露丝便顺利地怀上了奶娃。派拉特在明确知道麦肯残暴无情本性的情况下,反而劝说露丝生下男孩为戴德一家留下后嗣,所谓的“需要他”和“生下男孩”不仅让他们的夫妻关系更加恶化,还继续让露丝成为麦肯的附属品和父权制的牺牲品,这与姐妹情谊所倡导的共同目标背道而驰。但在派拉特发现露丝为了奶娃与哈格尔起了争执之后却又提到“你们两个成年妇女谈论一个男人,就像他是一所房子或者他需要一所房子。他不是一所房子,他是一个人,而且不管他需要什么,你们俩谁也弄不到。”[4]154这时,派拉特又能清晰地认识到女性不能把男人当成精神寄托或者成为男性的附庸,她前后矛盾的观点和做法显示出了这种“姐妹情谊”的不稳定,这种不稳定受多方因素影响,其中就有为维护家族稳定和繁衍的考量。在哈格尔死后,露丝问麦肯拿钱帮助派拉特办丧礼,这是全书中露丝唯一一次与丈夫麦肯的正面对抗,“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麦肯,麦肯迟疑了一下,向柜里探手拿钱出来给她。”[4]357在这次正面交锋中,露丝获得了难得的胜利。但是,在小说最后,“露丝和麦肯之间还是老样子,恐怕只能这样下去了。”[4]378虽然派拉特给予露丝启发与帮助,但并没有让她真正打破父权制的束缚,她们之间的姐妹情谊最终还是没能达到共同抵抗父权制的目的。

二、不彻底的觉醒——逃无可逃的科林西安丝

科林西安丝与姐姐莉娜、母亲露丝一直过着压抑和痛苦的生活,她们的体面、才智和自尊心都被麦肯肆意践踏,她们的存在只是家庭中的一个符号或摆设,是麦肯向世人证明自己拥有“完美”家庭的工具。福柯认为“‘规训’既不会等同于一种体制也不会等同于一种机构。它是一种权力类型, 一种行使权力的轨道。它包括一系列手段、技术、程序、应用层次、目标。”[5]虽然麦肯一家已经跻身上层社会,但科林从小就与姐姐和母亲做着红丝绒玫瑰这种毫无创造力、死气沉沉的手工活,这与她们的社会身份和经济地位是不匹配的,折射出父权制对女性身体的规训和精神的压制。即使麦肯供科林上大学并赴国外学习,其目的也只是为了带来一门好婚姻。但讽刺的是,正由于科林受过高等教育又来自上层社会,反而让她寻不到好姻缘,因为“这些男人理想的妻子是能操持、善经营的女人,科林西安丝有点太高贵了。”[4]210由此能看出,父权制思想操纵下的男性对于女性的要求就是顺从、柔弱,不能强于男性,只能安守于社会安排给她们的女性角色。当科林逐渐意识到这个令人窒息的家庭给她带来的痛苦后,终于决定要逃离这个家和她的父亲。她一共有过两次抵制父权制压迫的尝试,一次是求职,一次是恋爱,但她始终没有彻底跨越父权制的藩篱,实现精神的完全独立。

当42岁的科林终于打定主意以谋求职业来跨出独立自主的第一步时,便立刻遭受到了沉重打击,四年制的自由教育并没有教会她“自由”,反而是训练她如何在家闲居自寻乐趣,这种教育意在进一步强化她作为男性附庸的女性身份。没有一技之长的科林不仅因为年纪过大遭受白眼,更因为是黑人女性的身份找不到体面的工作而只能成为女使。在种族、年龄和性别歧视的共同压力下,科林终于做出了妥协成为了桂冠女诗人家中所谓的“听写员”,其实她只是女诗人用来装点门面的女使。作为上层阶级的黑人女性,她为与自己身份不匹配的黑人女使身份感到羞耻,“为躲避着街上的其他使女,她总是穿着高跟鞋上班。手里总是拿着一本书:《都德小说集》。”[4]212但这份工作至少让她实现了经济自主,从物质上开始脱离父亲的摆控;而且“在女主人家的家里,她身上具备了在自己家中从没有过的东西:责任感。在某种意义上说,她有点活跃起来了,并且把身上的傲慢偶尔还变成了信心。”[4]213工作后的科林与在家中的科林呈现出了完全不同的状态,她已经不再是那个做着消耗生命活力的丝绒玫瑰的女孩了,而是转变为有活力和信心的女性。她的雇主独居女诗人格拉汉姆小姐是当时已具有解放思想的新女性,在她的影响下科林的自我意识进一步被激发。但她始终不敢把做使女的事实告知自己的父母,归根究底还是觉得与自己的阶级身份不相符、与父亲所期待的结果不相同,因此,女性觉醒的内心力量受到阶级、种族因素的干扰,并没有实现真正意义上的精神独立。

科林与波特的恋爱成为她精神觉醒的另一重要事件。在科林的第一印象中,波特是衣衫褴褛的车厂临时工,两人社会地位悬殊,因此,她对波特的示好都不屑一顾,直到她想到自己已经44岁了。即使后来科林逐渐卸下心防开始与波特接触,但依然感受到对方与自己的不匹配,且“心中暗喜幸好还没向任何人透露过或让人看过那张卡片或这男人本人,她为他感到羞耻。”[4]216但科林最终还是无法拒绝波特的追求,因为她在这场交往中感受到“她是某个人唯一的渴望与满足,”[4]217由于在原生家庭中的长期被无视和压制使她缺乏安全感和自信心,因而能够成为他人的渴望在她看来是多么新鲜美好的体验。但他们的地下恋情并没有甜蜜多久,两人的关系便陷入僵局,波特认为科林始终没有完全接纳他,并指出她只是一个玩具娃娃,不是一个成年女人。波特犀利的评价让科林感到害怕和恼火,朝着家中走去,但是“等她走到非医生街十二号时,已经全身颤抖不停,根本无法控制。”[4]220她对于这个父权制家庭带给她的恐惧终于在这一刻到达顶峰,开始“朝波特的汽车狂奔,有生以来还从没有跑过这么快。”[4]220面对原生家庭带给她的压制和伤害,科林不顾一切地奔向波特——那个曾经让她瞧不起的临时工,但此刻她已经完全顾不上什么虚荣和骄傲,只想冲破父权制的枷锁,整个人几乎已经是歇斯底里的状态。但是逃离这个家就能摆脱来自父亲所代表的父权制的操纵与束缚吗?其实波特只是她绝望深处的救命稻草,疼痛时的安慰剂。首先,波特根本不符合她的择偶标准,不管是外形、阶层、受教育程度都跟她相差甚远,她也没有从内心地真正接纳他,因此,内心依然对他有所保留。其次,跟波特的结合在她看来就是对父亲最大的反叛,是攻击父权制最猛的利器,毕竟这种底层黑人男性是父亲终身杜绝她交往的,更是与她父亲摆脱黑人身份融入主流白人文化的观念背道而驰。波特更像是她出逃和反叛的工具,而不是她自己真正理想的爱人。再次,波特的房子是从科林父亲那里租来的,也就意味着她从自己家出逃,兜兜转转最终还是回到了父亲的地盘,象征着她只是从一个藩篱跨越到另一个藩篱而已,这是多么地讽刺!“她刚刚离开一座住宅,回到家里来又碰上了相同的情况。她不晓得是否夜间的这一时刻,她不熟悉的这一时刻,属于——从来就属于——男人。”[4] 226不管是在波特家还是自己家其实都一样,这两处无一例外都是属于男人的!即使是在小说结局,她与波特终于结婚了,但阶级差别导致的生活习惯、教育程度、经济状况等问题都会无情地打破这场婚姻打造的幸福幻象。

不管是走出家门找工作,还是恋爱结婚逃离家,科林都没有成功地抵抗父权制的压迫,其中的种族因素、年龄因素都深刻影响着她的觉醒之路,她始终都为自己的工作和情人感到羞耻,没有真正实现精神的独立与自由。

三、黑人文化传承的断层——哈格尔的疯狂与死亡

艾丽斯·沃克认为黑人女作家在作品中使用不同角色塑造不同历史时期的黑人女性,从二十世纪初出现“悬浮的女性”,到二十世纪四五十年代的“被同化的女性”,再发展到六十年代的“新女性”。[6]随着时代的进步,女性逐渐完成了在心理和政治上受压迫到创造新生活、热爱自己的巨大转变。但从派拉特一家三代的表现来看,这种发展过程与沃克的洞见刚好相反,第一代是自由独立的派拉特,第二代是对男友唯命是从的丽巴,到最新一代的为爱疯狂最终走向死亡的哈格尔。这不禁让人为未来年轻黑人女性的命运担忧,她们除了受到种族歧视和父权制的双重压迫,还受到内化的种族主义的摧残。

戴德家族中辈分最小的哈格尔,是新一代黑人女性的缩影,她非但没有走向精神自由和独立,反而为了不爱她的男人癫狂到完全失去自我的地步。少年时期的哈格尔对奶娃并没有很高的感情期待,还一直在等待真正会娶她的男人出现,幻想着有白马王子般的人物出现带她远离这个地方,但是一直到30多岁都没有实现,反而把所有的期待都放在了不成熟且没有责任感的奶娃身上,甚至觉得自己是“为了他才降生到这个世界上来的”[4]143,可奶娃让她彻底失望了,从漫不经心地挑选礼物到冷冰冰的“感谢信”,再到他的四处躲藏,直到她的生命终结都没能等来奶娃的一句道歉。她认为奶娃对她的无情源于自己的黑人特征,“他恨这种头发,他爱丝一般的头发,黄铜色的头发,还有柠檬黄的肤色,还有蓝灰色的研究,还有窄鼻子。”[4]357种族社会利用心里操控手段向有色人种灌输白人优越论,这种内化的种族主义的受害者常感到自己不如白人漂亮,他们希望自己是白人或看上去更白。而内化的种族主义往往又导致种族内部歧视,即黑人群体内部对肤色较深,非裔特征更明显的黑人的歧视。在这种思想的毒害下,哈格尔认为自己在黑人群体中低人一等,把感情失败的原因归咎于自己的种族。她的表现完全已经倒退到了四五十年的“被同化的女性”范畴,这类女性没有受到肉体暴力的伤害,对自己的生活有了更大的控制权,但融入白人社会的强烈愿望让她们丧失了自己的黑人社会根基。

除了种族因素、消费主义和物质主义的盛行,家人对她的溺爱也让哈格尔变得虚荣和骄纵。哈格尔从“三岁时已经虚荣心极强并开始变得傲慢。她喜欢漂亮的衣服。派拉特和丽巴一方面感到吃惊,一方面却以尽力满足她为乐。她们宠坏了她”[4]168。“这母女俩的大手大脚也是真心实意的,简直到了挥金如土的地步,她们对哈格尔的种种怪念头,总是尽力有求必应。”[4]103奶娃每次给她买礼物也必须送点好东西,哈格尔看不上普通的礼物。在奶娃抛弃她后,她用丽巴最值钱的钻石押来的钱全部用于购物,希望能够把自己装扮得华贵美丽来挽回奶娃的爱。“她买了一副‘倍得适’牌得橡皮吊袜带,‘伊·米勒’牌的无色长筒袜,‘水果织布机’牌的紧身短裤……”[4]351-352她希望用这一切外在的衣饰来装点自己,仿佛这些名贵的商品也能提升自己的价值一般。哈格尔沦陷在了消费主义的陷阱中,居然“相信她能够在这些雕花玻璃中间,在五光十色的香氛和奶液中间,在花团锦簇的绫罗绸缎中间度过一生。在富有之中,在奢华之中,在爱情之中。”[4]352她认为拥有了这些东西就拥有了全部,不管是物质的还是精神的,她都能得到满足。而派拉特和丽巴对哈格尔这种奢侈消费从来没有任何规劝,只是一味地满足她的种种要求,尽管她们经济窘迫,处于社会底层。

在种族主义、父权制的压迫下,在整个社会弥漫的消费主义的陷阱里,在家庭教育的失败中,哈格尔逐渐迷失了自我,最终走向了疯狂与灭亡。虽然哈格尔在家庭生活中也保持着许多黑人传统的生活方式,但依然无法抵抗社会中如此复杂交错的各种力量的戕害,她与派拉特那种强大独立的形象已经相去甚远,派拉特身上的黑人民族特性和黑人传统文化也跟着她最终的死亡一起消散,即使派拉特能“飞”,她的后代们却再也无法“飞翔”了。

四、结语

莫里森在访谈中曾表示:“当我思考时候,我的大脑似乎总是被妇女问题所主宰。她们是文化的传人,她们教育孩子们该做什么以及该怎么做。”[7]毋庸置疑,女性问题和黑人文化回归是她创作的重要主题,在《所罗门之歌》一书中,即使这些女性之间互相扶持着共同反抗来自社会交织着的各种压迫力量,但坚强独立的派拉特有自身的局限性,苍白脆弱的露丝最后的呐喊转瞬即逝,不断抗争着的科林西安丝最终没有逃出父权桎梏,最新一代黑人哈格尔结局悲惨,所有种种都展现出“莫里森始终不懈地探索非裔美国人的复杂性、恐惧和生活中的爱”[8],也是她给黑人女性未来斗争之路敲响的警钟:当今黑人女性面临的压迫如此复杂交错,姐妹情谊、黑人文化回归等还远不能够帮助实现她们的精神觉醒与自由,未来的抗争之路依然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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