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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发展格局下的高等教育改革探析

2021-01-04苏丽锋张倩倩

开放学习研究 2021年6期
关键词:格局改革评价

苏丽锋 张倩倩

(对外经济贸易大学 教育与开放经济研究中心,北京 100029)

一、以新发展格局引领高等教育改革

“加快形成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是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作出的重大战略部署,其目标是推动形成我国经济高质量增长的支撑体系。《中共中央关于制定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二〇三五年远景目标的建议》中提出要加快构建新发展格局,并强调要深入实施科教兴国战略、人才强国战略、创新驱动发展战略,完善国家创新体系,加快建设科技强国。建议要求我国的教育改革要在提高教育质量、建设高质量教育体系、促进人的全面发展、提升全民受教育水平、推进教育现代化、办好人民满意的教育上有一系列新的举措。2019年,我国高等教育毛入学率超过50%,达到了51.6%,实现了从大众化向普及化的历史性跨越。高等教育担负着培养高端人才、服务经济社会发展的重要使命,在普及化阶段,其改革更是对我国实现高质量发展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因而要把握好新发展格局对高等教育改革的引领作用,从经济社会发展全局谋划高等教育改革。

首先,构建新发展格局对高等教育创新型人才培养提出了更高要求。构建新发展格局强调要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这意味着其出发点和落脚点是要打通国内生产、分配、流通、消费的各个环节,发挥中国超大规模市场的优势,以满足和畅通国内需求。“大循环”需要“高质量”来作为基础和保障,只有把巨大的市场潜力转化为实际需求,才能不断增强国内市场的吸引力与可持续循环能力,而“高质量”必须通过创新来提高产品和服务质量,才能促进消费、形成循环。创新需要人才,人才培养需要教育,构建新发展格局要求高等教育把创新型人才培养作为完善内需体系的重要支撑。不仅如此,要在国内大循环基础上形成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还必须杜绝单纯发挥内需作用的封闭式发展思路,不断开拓国内市场,并促进国内市场和国际市场更好的联通,将国内“大市场”变为国际“强市场”,在此过程中提高产品和服务的竞争力,挖掘国际市场的潜在需求。这就更加需要在创新上做文章,培育更多增长极和动力源,以便打通全流程创新链条。

目前来看,我国高等教育在创新型人才培养方面还难以适应上述需要。例如:对于在新知识、新工艺构想创造中发挥重要作用的研发人员培养方面,“十三五”时期我国研发人员全时当量年均增速超过7%,从2016年的387.8万/人年增长到2020年的509.2万/人年,但人员的专业领域分布结构问题依然十分突出,基础研究、应用研究比例明显失衡,尤其是工程技术人员培养较少,对科技和经济发展的支撑力度不足。因而必须根据新发展格局要求来加快人才培养改革的步伐。高等教育改革要准确把握新发展格局对人才培养的方向引领,优化人才选拔的方式,强化科教融合,优化课程设置,重视发展学科交叉,在关键攻关任务上加大创新投入。

第二,构建新发展格局对高等教育人才培养体系的调整提出了新要求。构建新发展格局包含建立高标准的市场体系,因此未来会逐步重塑国内循环和国际循环中各个环节的体系结构,这就要求高等教育培养的各类专门性人才必须能够适应新的市场体系和规则,通过劳动者就业,在各行各业中激活高质量发展的强劲内生动力。在新发展格局引领下,高等教育应该主动融入国内大循环,从课堂教学、社会实践以及未来择业等多个方面构建适应劳动力市场需求的人才培养体系,既要考虑当前人才供需,又要着眼长远,发挥好高等教育的引领作用,提高人才培养与产业升级需求的协调性,促进国内大循环。针对未来交叉学科和前沿技术发展对劳动者需求的变化,高等教育领域要构建更加灵活的人才培养模式。最新的研究报告显示,在中等自动化情景下,到2030年我国约有5 160亿工时(平均到每名劳动者约为87天)或将需要重新部署。其中,体力和人工操作技能以及基础认知技能的需求将分别下降18%和11%,社会和情感沟通技能以及技术技能需求则会分别增加18%和51%,这对未来教育和技能发展体系的重塑提出了要求(麦肯锡全球研究院,2021)。高等教育要在教育理念、教材体系等方面增强自主发展能力,尽快形成适应我国经济发展需要的高等教育体系。参与国际循环势必需要有一批具有较强国际竞争力的产业、企业和产品,因此高等教育要针对高端制造业和新型服务业,在其核心和关键技术领域、前沿交叉学科领域培养紧缺型人才。为此,要适当调整人才培养的专业结构,紧跟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需求,扩大技术技能型人才的培养规模。为了让高等教育人才培养结构与新发展格局紧密联系,要研究如何培养形成高技能“人才雁阵”,打通学生在普通高校与职业院校之间转学的通道,推动开设新兴职业对应的新专业,形成与市场互动的人才培养机制。

第三,构建新发展格局对高等教育领域的科研和社会服务提出了新要求。畅通国内大循环、推动国内国际双循环,需要推动一批科技含量更高的新兴产业发展,确保国内产业链完整、国际供应链安全。高等教育领域改革要更加重视科研和社会服务工作,提高科研创新转化能力和服务社会能力。这一方面需要高等教育更加重视基础研究。构建新发展格局需要高等教育机构源源不断地创造新的原创性成果,高校和科研机构要进一步释放高校基础研究和科技创新潜力,聚焦国家战略需要,加快科技攻关,更加高效地服务经济社会发展。目前,高等学校和科研院所中基础研究机构的数量不足,长期进行基础理论研究的人员也很缺乏,急需培育一大批有原始创新能力的科研团队。另一方面,需要重视成果转化。已有的研究平台要提高管理效率,紧紧围绕人才创新、科研成果转化、社会服务效率等核心工作推动评价制度和激励制度改革,真正将自主创新和决策咨询服务能力提升作为发展的重点。从最新的全国技术合同交易数据来看,2020年北京、广州、上海的技术合同成交额分别达到6 316.16亿元、2 256.53亿元、1 815.27亿元,居全国前列,体现了这些城市强大的科技成果集散、交易与转化能力。全国各地高校和科研机构可以借鉴上述城市的做法,支持科研人员组建合作团队,鼓励他们开展学术交流活动,同时政府主管部门要为高校和科研院所与企业合作提供制度便利,打通产教融合的通道,让产学研紧密结合,畅通科研供需路径,让科研成果能够及时转化。

第四,构建新发展格局对高等教育国际化合作交流提出了新要求。我国在改革开放后利用劳动力成本低的优势,积极参与国际分工,不断提高在全球价值链中的位置。当前外部环境发生了深刻变化,从被动参与国际经济大循环转向主动推动国内国际双循环,是适应内外环境变化的重大战略调整。加快形成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关键是要将国内市场规模和生产优势,转化为参与国际合作和竞争的新优势。高等教育通过对外开放,加强国际交流,一方面是提高办学质量,满足高质量人才培养、科学研究和社会服务需要的必然选择,另一方面也是参与国际合作和竞争的必要之举。科研人才国际竞争力的提升离不开教育国际交流和教育服务贸易,只有深度参与世界高等教育舞台上的交流、学习、科研合作等活动,才有机会获取各个专业领域的前沿知识和方法,才能真正领悟最新教学方法和人才评价体系,也才能真正吸收人类文明的共同成果,融通中外,为我所用。我国高等教育要在国际合作竞争中形成新优势,一方面要调整既有的学生、人才评价体系,另一方面要重视中外合作办学,充分发挥高等教育促进青年一代交流、增进各国人民之间理解的桥梁作用。近年来我国中外合作办学稳步推进,截至2019年12月,全国中外合作办学机构和项目超过2 332个,涉及11个学科门类和200多个专业领域,分布于36个国家和地区中的800多所高校,有700多所中方高校参与其中。但是从人才培养过程来看,尤其是前沿领域人才培养和科研合作方面还很不足。为了提高中外合作办学对构建国内国际双循环的促进作用,真正建立起与国内国际双循环相辅相成、包容多样的国际合作交流制度,未来要进一步提高中外合作办学质量,尤其是加强教育服务贸易合作的深度。

二、新发展格局下高等教育改革的重点任务

(一)新发展格局下需要重塑高等教育理念

办好人民满意的教育是高等教育的重要使命和担当,贯彻新发展理念,要坚持需求导向和问题导向,重塑我国高等教育理念。构建新发展格局意味着我国将建成更高水平开放型新经济体制,全面提高对外开放水平,促进国际合作,实现互惠互利。新发展格局的推进将带动各行各业重塑新的发展理念,高等教育的人才培养模式要朝着特色、创新、引领知识和技术进步的方向发展,应该更加强调以人为本的教育理念,尊重差异,通过多样化的教学模式发掘创造潜能,以适应新发展格局对创新型人才的需求。近年来,我国高等教育改革在满足经济社会发展要求、回应社会关切等方面做出了诸多努力,但从高等教育改革效果来看,如何填补教育所培养的技能与劳动力所需技能之间存在的鸿沟,是当前高等教育正面临的严峻挑战(格雷戈里·卡普利,2012)。现阶段高等教育改革还未能准确地把握实践需求,创新教育相对欠缺。创新创业教育是培养具有开创性精神的人才,包括首创精神、冒险精神、创业能力、独立工作能力等(刘国瑞,2019)。对于创新型人才的培养需要用开放式理念和开放式教育系统来完成,但我国目前较为封闭的高等教育系统不利于形成学校、政府、企业三位一体的人才培养系统。要切实有效地推进创新教育改革,必须从基本育人理念方面改革高等教育管理制度,打造课程、实践一体化的创新教学模式,鼓励学生和科研人员积极参与创新活动,激发创新潜能。“十三五”期间我国高等教育进入普及化阶段,实现了规模上的跨越式发展,但教育质量还有很大提升空间,尤其是在提高人才培养质量方面,急需从制度层面系统地梳理存在的问题,减少过多的、宏大的学校发展和专业数量建设等方面的规划,真正落实人才培养过程中的具体工作,树立问题导向,改革教育评价体系,把高等教育发展融入新发展格局中,提高人才培养质量。

(二)新发展格局下需要提升高等教育服务能力

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明确提出了2035年基本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远景目标,建成教育强国,国民素质和社会文明程度达到新高度。“十四五”时期经济社会发展的主要目标也明确要提升全民受教育程度。这对如何改进高等教育工作,提高高等教育服务能力提出了新要求。与此同时,在“互联网+”时代背景下,随着高等教育服务方式更加开放、混合、联通和个性化,服务受众更加多样化,高等教育供给模式和效率也正经历着新的考验(郭玉娟,2018)。近年来,我国稳步推进教育领域综合改革,基本确立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教育制度体系,破除了部分制约高等教育发展的制度障碍,高等教育格局不断优化。今后要适应新发展格局对人才培养、科学研究和社会服务的新要求,进一步优化学科结构、专业结构、人才培养结构,围绕服务国家战略需要,着力构建优质高等教育服务体系。如何抓住高等教育改革的新任务,贯彻新发展理念,构建新发展格局,提高高等教育改革的前瞻性,是当前我国高等教育领域面临的难题。服务发展新格局,既需要发挥高等教育领域的专家优势,提高自主创新能力,也需要实行高水平教育的对外开放,开拓教育国际交流与合作的新局面。高等教育改革要牢牢把握创新在我国现代化建设中的核心地位,把科技自立自强作为国家发展的战略支撑,面向国家重大需求,在科教兴国战略、人才强国战略、创新驱动发展战略大背景下,完善教育创新机制,提升教育服务能力。人力资源是构建新发展格局的重要依托,高校要勇挑重担,释放高校基础研究、科技创新潜力,聚焦国家战略需要,加快技术攻关。构建新发展格局最终是要形成开放的国内国际双循环,这就要求高等教育不断探索教育的国际交流与合作形式,结合前瞻性问题,通过国际交流与合作提升解决问题、服务经济社会发展的能力。

(三)新发展格局下需要重构高等教育评价机制

构建新发展格局更加强调发展质量,因而在向高质量发展阶段转型过程中,要在重视教育发展规模的同时将质量作为更关键的因素来评价,未来教育质量应该成为高等教育发展的核心指标。在形成高等教育高质量发展模式过程中,如何适应社会对人才培养质量、科研质量、社会服务质量的需要,选择什么样的衡量标准来评价高等教育发展的质量,就成了重构高等教育评价机制的关键问题。从过去对高等教育评价的方法和效果来看,统一推行的评价标准不利于高等教育差异化发展,而且如果简单地使用一些可收集、易量化、能比较的评估指标,可能会误导高等教育发展的目标。例如:过于重视某些表面问题,忽视高等教育发展的过程和质量问题,长期而言会伤害高等教育的高质量发展。相比规模或者数量,由于构建新发展格局在客观上更加强调经济发展内在的效率和质量,所以高等教育评估过程需要在沿用既有的提高办学效率的思路和方法的前提下,适当改变其中的量化评估指标,破除“五唯”指标,根据学校提升办学效率的需要,灵活运用一些新的评价指标。同时,考虑新发展格局背景下对于高等教育内涵式发展和高质量发展的实际要求,要大胆摒弃简单地比较规模和数量的评估模式。从过去的评价效果来看,越是简单的量化比较和评估,就越可能脱离高等教育实践,其指导价值和实用性也就越差,因为高等教育本身在技术和方法上不可能是完美的(王建华,2021)。需要指出的是,对高等教育发展质量的评估要抓住发展过程这一关键,制定考核方案时要充分考虑考核结果对于未来办学过程的引导作用,尤其是在确定教育的绩效指标时,既要考虑采用定性数据,也要考虑能够反应办学过程方面的指标,加强对高质量的分析(经济合作发展组织,2019)。最后,要用发展的眼光看待评估,利用好评估结果,确立以评估促发展,按评估结果找改进办法的评价机制。

(四)新发展格局下需要重视高等教育发展规律

在构建新发展格局背景下建设高质量的高等教育人才培养体系,不仅需要考虑改革的适切性,还需要尊重教育自身发展规律,顺应教育发展规律是保证高等教育发展质量的重要前提。教育具有文化、知识传承和引领的功能,人才培养过程也需要满足时间条件,所以要处理好教育自身规律和外部发展需求的关系,既要保持教育发展的定力,又要提高对市场的敏感性,提前布局发展方案。面对新发展格局,要通过调研和审慎的论证来制定高等教育的发展规划和制度安排。面对市场的不确定性,要首先考虑教育自身的发展规律,在教育政策决策过程中,酌情借鉴国外成功的经验和案例,并对政策实施过程进行科学评估。分析其是否符合教育的发展规律,是否存在为了满足市场需求而忽视质量的短期行为问题,及时纠偏,让人才培养、科学研究和社会服务工作始终在遵循教育自身发展规律的基础上平稳运行。为了保证高等教育遵循自身发展规律,除了在政策制定过程中确立科学的平衡机制外,还应该调动高等教育工作者的积极性,努力形成推动高等教育发展的凝聚力,让一线教师更多地参与教育改革的决策和评估工作,成为高等教育改革的参与者、推动者,激发教育改革的内生动力。遵循教育发展规律还需要转变教育发展模式,从强调规模扩张的外延式发展,转变为以提高质量和优化结构为核心的内涵式发展(钟秉林,2019)。结合构建新发展格局所需要的高等教育人才培养需求,高等院校和科研院所首先要选拔和培养一批能够开展开创性工作的人才队伍,并按照教育基本规律,在教书育人的过程中形成严谨严格、崇尚科学、尊重创新的文化氛围,推动高等教育内涵式发展。

三、服务新发展格局深化高等教育改革的对策

(一)科学布局高等教育改革

提升高等教育服务新发展格局的能力,需要总体布局高等教育改革的目标任务和发展路径,统筹好科教兴国战略和教育优先发展战略,把高等教育改革作为支撑未来高质量发展的基础和保障。科学布局的前提是要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教育发展道路,从我国教育事业发展所取得的成就中汲取经验。要总结改革开放40多年来高等教育为经济社会发展所做出的巨大贡献,分析不同历史阶段高等教育规模扩展、结构调整、质量提升的社会背景和政策效果。结合当前我国社会主义建设的阶段性特征,坚持社会主义教育事业的正确方向,坚定不移地贯彻落实“十四五”规划和二〇三五年远景目标建议,把高等教育改革布局工作统一到党中央的决策部署上来,用培养全面发展的社会主义建设者和接班人的基本理念,通盘考虑高等教育改革,从国家发展大局出发确定和调整教育未来发展路径,始终把握好培养合格的社会主义建设者和接班人的根本遵循和战略定位。

高等教育与劳动力市场紧密相关,因此要在布局教育改革过程中做好内外部协调工作,发挥好高等教育服务与引领社会发展的特殊功能。文化传承是高等学校的重要职能,要加强大学自身文化建设,发挥文化传承和创新的重要功能,提升高等学校的文化自觉和文化自信,支持高等学校对于历史、文化传统、特色专业的传承,保持教育的独立性,尊重教育规律。与此同时,要支持交叉学科发展,在文化传承与劳动力市场需求之间确立有效的转化机制,将文化传承与创新紧密结合起来,通过传承、开拓、创新,引领市场需求。教育是国民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高等教育改革是社会整体改革中的关键环节,要从大局出发思考和解决教育问题,就要跳出教育谈教育。过去我们对高等教育改革的布局更多是考虑教育自身发展规律,脱离市场需求,人才培养跟不上社会需要,教育资源配置效率不高。近些年,部分高等院校的发展又出现了只看重市场需求的问题,过度扩展热门专业,最终导致人才培养过度集中,也不利于教育资源的合理配置。由此可见,解决高等教育发展问题需要科学有效地处理好教育自身的独立性与市场需求的关系,未来健全高等教育协同发展机制也是科学布局的重要内容。

(二)着力提升高等教育质量

国家提出要加快构建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对于高等教育而言,只有实现高质量发展才能适应新发展格局的要求。经过多年发展,我国高等教育已经进入了普及化阶段,总体的教育发展水平已经有了质的变化,实现从规模扩展到质量提升成为高等教育发展的核心任务。事实上,提升高等教育质量也是实现内涵式发展的必然要求。具体而言,一是要进一步提高高等教育人才培养的质量。从高等教育对接劳动力市场的功能特点来看,高等教育改革首先要在贯彻党的教育方针,培养德才兼备的劳动者方面回应好新发展格局对人才的需求。无论是中低端产业的发展,还是高端制造业和新型服务业的发展壮大,都离不开爱岗敬业、忠于职守、善于应用专业知识技能开拓创新的人才。高等教育的高质量发展要从弘扬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从提高人的社会责任感的角度着手,全面安排内涵式发展的工作任务,抓好爱国主义教育,加强理想信念教育,塑造学生的家国情怀和社会大局意识。二是要牢牢抓住培养学生创新能力这一关键目标开展教学活动。就业能力是检验高等教育人才培养质量的重要指标,对工作岗位的胜任能力是毕业生职业素养的关键,所学有所用,才能真正体现人才的价值。当前社会管理领域、经济改革领域、新技术应用领域等存在一系列新的前沿问题急需解决,知识更新换代加速,挑战不断,高等教育必须将人才专业知识技能的培养融入社会需求当中,进一步加强问题导向,引导学生关注和思考前沿问题,促进创新性人才发展,切实提高高等教育服务经济社会发展的水平。从改革的策略来看,提高教育质量需要加快完善教育质量评价制度,同时改革目前的指标监测体系,转变不科学的教育评价导向和人才培养目标导向,克服唯分数、唯升学、唯文凭、唯论文、唯帽子的问题,确立新的过程性高等教育评价体系。另外,要加大高等院校自我评价力度,允许差异化评价,强化对教育活动过程的评价,确立质量导向的评价模式。

(三)加快高等教育结构调整

在构建新发展格局背景下,教育进入服务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新时代,高等教育呈现出地方化发展的新趋势和新特点。新兴产业的出现和快速发展对高等教育结构调整的需求更加强烈,国家“双一流”建设对高等教育布局结构、学科结构改革也提出了新要求。2019年我国高等教育毛入学率达到51.6%,实现了从大众化向普及化的历史性跨越,普及化后的教育重心将会逐步下移,高等教育将更多地服务于地方经济发展,因此教育布局结构应该更加紧密地与地方产业结构转型升级联系起来,提高教育服务能力。当前我国高等教育机构更多集中于大城市,未来需要进一步改善布局结构,推动不同层级城市间教育机构的均衡发展,高等教育地方化是其结构调整的主要方向。

随着新技术的广泛应用,我国产品与服务逐渐从产业链的中低端向中高端转变,劳动力市场对不同专业和技能人才的需求也在快速变化,技能型劳动力短缺问题突出,对高等教育的类型结构改革提出了要求。因此要提高高等教育人才培养类型与劳动力市场需求的匹配度,尤其是要顺应新产业、新业态、新商业模式发展趋势,在调整高等学校类型结构方面做好预案,继续推进职业教育规模、层次、质量改革,形成更加合理的普通高等教育与职业高等教育的结构,保证高等教育层次、类型结构适应发展需求。

在高等教育学科专业结构方面,由于产品和服务中不同专业领域知识和技术的聚合程度不断提高,而且相近技能之间的区分粒度越来越小,所以工作岗位对复合型人才的需求越来越大,今后要在各学科教育中扩展专业口径,将科学精神和科技知识融入学科教学过程,培养出更多复合型人才。近些年,我国理工科专业毕业生占比下降,一方面加剧了高等学校毕业生就业困难,另一方面也抑制了高等学校的创新力,不利于我国从制造大国迈向制造强国,因此在学科专业调整过程中要逐步提高理工科人才培养比例(赖德胜,朱敏,黄金玲,2021)。对于新兴产业发展所需要的新专业而言,要加快新学科建设,淘汰落后学科专业,推动新的交叉学科集群式发展。

(四)促进高等教育均衡发展

全面提高人才培养质量服务于构建新发展格局,还必须统筹好高等教育均衡发展的问题。畅通国内大循环需要统筹好区域间经济社会发展,确立起各区域间协调发展的内部格局,解决区域发展不平衡问题。我国西部地区经济发展水平相对较低,要提高经济增长速度最终需要依靠劳动者素质的提高,这离不开高等教育的支撑,尤其是需要西部高等教育机构对人才的培养。当前,我国西部地区高等教育的规模和教学质量总体上低于东部和中部,尤其是优质高等教育资源严重匮乏,重点高校、重点学科、创新团队明显偏少,高等教育机构办学条件相对落后的现状尚未彻底改变,长期形成了高等教育发展水平“东高西低”的失衡状态,严重制约了高等教育的发展和服务经济社会功能的发挥。近些年,西部地区高等教育人才流失严重,削弱了高等教育均衡发展的师资保障,不利于学术性人才梯队的建设,这会进一步导致西部与东部高等教育发展之间差距的扩大,从而引起生源质量低下、人才培养质量下降和高级人才匮乏等问题,进而加速东西部地区社会劳动力素质结构两极分化,破坏区域间均衡发展的劳动力供给基础。同时,从教育公平的角度来看,促进高等教育均衡发展是保证社会公平的重要基础。联合国教科文组织《2030教育行动框架》指出,到2030年要确保所有人负担得起优质的职业教育和高等教育,尤其是公平地获得优质的职业技术教育与培训、高等教育与研究的机会(UNESCO,2017)。我国“十四五”规划和2035年远景目标纲要也提出,始终做到发展为了人民、发展依靠人民、发展成果由人民共享,促进社会公平。近年来,我国政府在促进教育基本公共服务建设健全方面的工作取得了明显进步,但高等教育公平问题依然突出,城乡间、区域间高等教育机会公平、质量公平的问题持续伴随高等教育发展。

教育公平问题与教育均衡发展问题关系密切,因此要从促进教育资源均衡角度来解决教育公平问题。要进一步优化对西部优质教育资源的配置机制,发挥好国家层面的主导作用,在重点学科、重点研究基地、重点实验室建设方面向西部倾斜,加大从西部选拔人才的力度,引导优秀人才向西部高校流动。一方面在高等教育发展布局中考虑西部地区的发展需要,另一方面在招生数量方面,也要向西部分配更多名额,进一步鼓励对口扶持。在高等教育投资机制方面,要改革教育财政制度,使之与公共财政体制相一致,保证西部高等教育经费更加充足。在师资建设方面,要加大国家对西部教师培养的投入力度,鼓励教师向西部流动,建立西部青年教师发展基金,逐步提高青年教师整体的教学科研水平。

(五)推进高等教育领域法治建设

发展中存在的问题最终需要通过改革来解决,高等教育发展不充分、不平衡问题必须依靠深化改革和创新来挖掘高等教育自身发展的潜力。加强高等教育法治建设和治理能力现代化,是保证高等教育改革顺利推进的基础。高等教育领域要规范教学改革过程中的人才培养标准和基本准则,填补培养标准的制度空隙,衔接好学校章程与教学科研制度、师资管理制度、学生培养制度以及外部劳动力市场等制度。要更加重视高等教育发展质量的评价制度建设,从评价理念、导向、目标、过程、指标、评价机构等多方面改革既有制度,真正体现创新型人才培养过程中的能力评价导向和科研服务能力评价导向,将评价结果与高等教育机构改革联系起来,根据高等教育机构人才培养的特点实行差异化评价标准,提高评价结果对于改进工作效率的考核要求。为此,要建立对评价后工作改进的督导机制和保障性制度,通过严密的制度体系来保证评价的实践价值。在教育投入制度方面,要进一步完善教育投入结构,投入的重点要向提高教育质量方向转变,具体经费的利用也要以提高教育质量为导向。最后,要从法律法规上确定“管、办、评”分离的评价制度和实施细则,引入第三方评价机构。目前,国内已经开始尝试引入社会评估机构来完成高校的评价工作,这些评价机构的评估指标和处理技术都比较先进,但对于我国高校发展还缺乏专业的研究和分析,所以评估的随意性较强,指标的科学性和差异化不足,而且由于针对这些评估机构认证的法律法规还不够详尽,因此评价结果往往不能得到教育主管部门的认可。有鉴于此,要尽快完善对第三方教育评估机构认证工作的立法,保证其认证过程和结果的公平性与公正性,从法治建设上保障高等教育评估的顺利实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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