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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政治功利语境下西方小说在晚清中国的译介

2020-12-09陆贝旎陆国飞

关键词:译介功利译者

陆贝旎 陆国飞

(1.浙江海洋大学 东海科技学院,浙江 舟山316004;2.浙江海洋大学 外国语学院,浙江 舟山316022)

在人们的思想中,文学翻译注重译作的文学性,强调译作语言的艺术性,以激发读者审美情趣,满足其艺术欣赏需求,与功利无关。然而,中国晚清社会特殊语境下出现的西方小说翻译大潮,并非文学自身的张力所致,在很大程度上是基于政治功利的驱动。1896 年,中国在甲午战争中失败,撼动了晚清知识阶层的心灵。梁启超说:“吾国四千年大梦之唤醒,实自甲午战败割台湾、偿二百兆始。”[1]当时的知识分子深感中国受西方列强所凌,并非全因西方的“船坚炮利”,其根源还在于社会意识形态的落后,而民族的觉醒要仰仗西方的新思想、新观念和新文化来武装国人的头脑。毋庸置疑,西方小说渗透着这些新思想、新观点和新文化,译介它们,让国民受益,不失为便利之举。1897 年,梁启超在《论译书》中说,“处今日之天下,则必以译书为强国第一义,昭昭然也”。[2]66同年,康有为[3]13等学者纷纷发文报端,竭力宣扬西方小说的社会功能。强大的思想舆论催生了译介西方小说的浪潮。晚清时期的译者大多是抱着“启迪民智”的目的从事小说翻译的,他们试图通过外国文学作品输入文明或借鉴文学作品的思想意义来教育民众,故而无论在翻译小说理论主张上、还是在翻译策略和方法上,抑或在小说原文选材上,都有意无意地烙上了功利的印记。本文试图通过探讨晚清政治功利语境下西方小说在中国的译介,揭示翻译小说在晚清中国传播与接受的历史意义。

一、晚清译者的翻译观

广义而言,翻译观是指译者对翻译所抱的基本态度、观念,它主要回答“为什么需要翻译”、“如何选择拟译文本”等问题;狭义而言,翻译观是指译者对翻译策略和方法的认识与看法,它主要回答“译文的优劣”、“如何译”等问题。晚清时期小说译者的翻译观应该是指广义翻译观,他们秉持小说的教育价值(即社会功能),而文学价值在他们眼里反倒居于次要地位,个别小说的文学成就更是无关宏旨了。

翻译观的形成与译者的文化观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因为翻译本身便是跨文化交际活动,翻译过程也是文化传输过程,文化因素对翻译发挥的作用是举足轻重的。译者的文化观往往构成其主体意识的一部分,贯穿于翻译活动的各个环节,无疑会影响或操控翻译行为。正如韩江洪[4]所言,“译者自觉或不自觉按照自己的文化观处理种种翻译问题,渐渐形成自己的翻译观,所以说,翻译观是文化观在翻译问题上的某种体现,什么样的文化观就会有什么样的翻译观”。

晚清知识分子普遍认为,中国文学博大精深,外国文学艺术价值岂能与中国文学同日而语?侠人[3]77在对比中西小说后得出的结论是,中西小说所长之比是3:1,因此他为自己祖国文学在五洲万国中感到自豪。就科学小说而言,侠人[3]77也认为,如果中国小说家写科学小说,也能比西洋小说见长。持有这种观点者并非少数,林纾[5]在其《块肉余生述》的译序中明确指出,他翻译该书的意图是介绍“英伦半开化时民间鄙俗,亦皎然揭诸眉睫之下”。其目的是使中国人从阅读小说中受到思想教育,促进社会改良,“不必心醉西风,谓欧人尽胜于亚”。在这样的文化观念下,晚清译者当然不在乎外国小说的文学价值,翻译的动力完全是非文学性的,译文的忠实程度也不是他们所关心的。但是国外小说中的新思想、新知识是当时译者们所认同的。比如孙宝瑄[6]在《忘山庐日记》中说:“观西人政治小说,可以悟政治原理,观科学小说,可以通种种格物原理;观包探小说,可以觇西国人情土俗其居心之险诈诡变,有非我国所能及者。故观我国小说不过排遣而已;观西人小说,大有助于学问也。”定一[7]也认为中国小说之不发达原因为“喜录陈言”,他说“然补救之方,必自输入政治小说、侦探小说、科学小说始”。梁启超[1]更是把中国小说内容说成“诲淫诲盗”两端,提倡译印西方政治小说以“新民德、开民智、鼓民力”。由此可见,晚清译者的中西文化观有一个鲜明的要点:即摄取外国小说中的有效成分,用作教育工具,完成他们政治改良的使命。正所谓“吸彼欧美之灵魂,淬我国民之心志”。[8]晚清译者这种文化价值趋向直接导致了他们具有功利色彩的翻译观。

二、晚清译者翻译理论主张

晚清译者潜在的文化意识形态决定了翻译小说的理论主张:即翻译小说必须具备教诲功能。换言之,小说必须负有实用的、政治上的任务。其实,这就是传统的文以载道思想的反映。晚清翻译小说的理论主张涉及翻译的诸多方面,但最能反映功利翻译观的理论主张主要是强调翻译小说的社会功能和对获取翻译小说底本路径的看法。

高凤谦在《翻译泰西有用书籍议》中清楚地指出,“不知中国之患,患在政事之不立。而泰西所以治平者,固不专在格致也”。[9]康、梁“百日维新”的失败,使改良派不得不把救国的依靠由原来的“官方”转向人民大众。当时他们看中的是小说对群众的影响,正如梁启超[3]33所言,小说“有不可思议之力支配人道”,又说,“著译之业,将以播文明思想与国民也,非为藏山不朽之名誉也”。由于晚清知识分子的文学活动及其翻译理论主张大多与政治活动有关,有的甚至以政治活动为中心,为他们的政治日程服务。

翻译小说倡导者明白,小说向来处于边缘地位,要让人民大众认识翻译小说的重要性,首先要大力倡导翻译西洋小说,发挥翻译小说的教育作用,提高其社会地位。早在光绪二十三年(1897 年),严复和夏曾佑是最先提到翻译小说重要性的人物,他们在《国闻报》上发表的《本馆附印说部缘起》一文说,“且闻欧、美、东瀛,其开化之时,往往得小说之助。是以不惮辛勤、广为采辑,附纸分送。或译诸大瀛之外,或扶其孤本之微”。[10]初次阐述了小说的政治价值,无疑是我国近代文学翻译高潮到来之前的先声。康有为[3]13在其《日本书目志·识语》中指出,今日中国“亟宜译小说而讲通之”。他还大声疾呼,“今日急务,其小说乎!仅识字之人,有不读‘经’,无有不读小说者。故‘六经’不能教,当以小说教之;正史不能入,当以小说入之;语录不能喻,当以小说喻之;律例不能治,当以小说治之”。1901 年,衡南劫火仙[11]184在《小说之势力》一文中从立意的角度阐述了欧美小说的功用。同年,丘炜萲[12]411发表《小说与民智关系》,阐述小说对于开启民智具有“绝大隐力”。1902 年,梁启超[3]33发表《论小说与群治之关系》一文,开篇将小说推崇为“新民”、“新德”、“新教”、“新政治”、“新风俗”、“新学艺”、“新人心”和“新人格”必不可少的思想武器,对翻译外国小说推动社会进步作了进一步的阐释,几乎把小说标榜成“救世济民”的良药。这些理论主张产生了良好的影响,改变了当时社会对翻译小说的歧视,使许多有识之士认识到小说具有改良社会之功。

日本明治维新的成功使晚清进步知识分子的目光投向了日本,学习日本维新的成功经验可谓捷径。二十世纪初,出于政治改革需要,日本翻译了大量的西洋小说,当时日本译介西方小说采用的是“豪杰译”方法。所谓“豪杰译”,只是翻译小说的故事大意,对小说中人物心理和环境描写略而不译,一定程度上偏离了原作内容。虽然晚清译者也明白日译本与原著内容出入较大,但是出于功利的驱动,他们还是采用西方小说的日译本作为底本。原因不外有二:一是日本译者筛选了西方的主要小说,小说名著在日本几乎都有译本。二是留日学生多于欧美,发动留日学生转译西方小说的日译本花费少,速度快,既经济又实惠。清末洋务教育开拓者张之洞[13]128在《劝学篇》中说得更直白:“至游学之国,西洋不如东洋:一,路近省费,可多遣;一,去华近,易考察;一,东文近于中文,易通晓;一,西书甚繁,凡西学不切要者,东人已删节而酌改之。中东情势,风俗相近,易仿行,事半功倍。无过于此。若欲求精求备,再赴西洋,有何不可?”他又说:“学西文者,效迟而用博,为少年未仕者计也。译西书者,功近而效速,为中年已仕者计也。若学东洋文,译东洋书,则速而又速者也。是故从洋师不如通洋文,译西书不如译东书。”[13]117王之春[14]对清廷上奏时也表达了同样的观点:“西书译手本少,惟日本选译最精。中东同文,通才学东文,三月便可卒业。”康有为也主张学习借鉴日本的成功经验,认为最直接有效的方法是译介日本书籍(包括西洋书籍的日译本),他在《进呈日本明治变政考序》中说,“若因日本译书之成业,政法之成绩而妙用之,彼与我同文,则转译辑其成书,比起译欧美之文,事一而功万矣。”[15]梁启超更是力主翻译日文书籍为事半功倍,他认为日本自维新以后,不断专研西学,重要的西书日译本都已具备,日本国内自著新书数量也很可观,若通过学习日文来翻译日书,用力少而获利多。正如他所谓“计日文之易成,约有数端。音少一也。音皆中之所有,无荆棘扞格之音;二也,文法疏阔;三也,名物象事,多与中土相同;四也,汉文居十六七也,故黄君公度谓可不学而能。苟能强记,半岁无不尽通者。以此视西文,抑又事半功倍也”。[2]76他在《论学日本文之益》中又指出,“学英文者经五六年始成,其初学成也尚多窒碍,犹未必能读其政治学、资生学、智学、群学等之书。而学日本文者,数日而小成,数月而大成。日本之学,已尽为所有矣。天下之事,孰有快于此者”。[16]这些学者的表达也许各有千秋,但译日书、习日本的主张却是惊人的相似。在他们看来,较之学习和翻译西方著作而言,学日本是一条多快好省的捷径。

在此种理论影响下,译者们纷纷选译日文小说可谓符合情理。比如,俄罗斯绝大多数名家名著翻译几乎都转译自日译本,像普希金的《俄国情史》(今译《上尉的女儿》),为首批留日学生戢翼翚译。莱蒙托夫的《当代英雄》第一部中《银钮碑》(今译《贝拉》)、契诃夫的《黑衣教士》、高尔基的《忧患余生》(今译《该隐与阿尔乔姆》),为晚清翻译家吴梼转译。此外,转译自日文的别国小说也不在少数。比如半数以上的法国作家儒勒·凡尔纳的科学小说是从日译本转译的,包括《海底旅行》(1902)(卢籍东译)、《十五小豪杰》(1902)(梁启超译)、《铁世界》(1903)(包天笑译)、《月界旅行》(1903)(鲁迅译)和《地底旅行》(1903—1904)(鲁迅译),《空中旅行记》(1903)(佚名译)等。从日译本转译在晚清几乎成了译介西方小说的主渠道。不过,这种转译从一个侧面解释了一直为学界所诟病的晚清翻译小说的“不信”现象。

三、政治小说的选择与翻译策略的操控

在一种异常功利的小说翻译观和理论语境下,晚清译者在拟译原作选材和翻译策略上显示出极强的操控力。先就小说原文选材而言,梁启超首推外国政治小说进行译介,其目的就是要把翻译小说与其政治改良运动结合起来。他对政治小说所下定义简单且直接:“政治小说者,著者欲以吐露其所怀抱之政治思想也。”[17]明确了其与传统小说的区别,它首先关注的是著者所怀政治思想,而非艺术欣赏。这类小说通篇充斥辩论和演说,鲜有小说应具备的具象化文体特点。究其艺术价值,政治小说不及其他类型的小说。梁启超与其他一些晚清译者钟情于这种类型的小说,其政治功利性不言而喻。梁启超是期盼用小说来开启民智、改良社会和群治关系的译者代表。所以,选取政治小说进行译介最能体现晚清译者的翻译功利观,他们期望通过翻译作品表达自己的政治意图。

梁启超试图译介政治小说作为思想启蒙,自然先要将政治小说作一番理论宣传,为其政治活动鸣锣开道。他那篇著名的《译印政治小说序》就是他译介政治小说的理论主张,该文开宗明义地声称,“彼美、英、德、法、奥、意、日本各国政界之日进,则政治小说为功最高焉”。[18]并将其主张付之于行动,首开政治小说翻译之先河,着手翻译日本政治小说《佳人奇遇》,并发表在同期《清议报》开辟的《政治小说》专栏,没等《佳人奇遇》刊登完毕,另一部日本政治小说《经国美谈》接踵而至。正当梁启超大肆鼓吹译印日本政治小说的二十世纪初,日本国内的政治小说已是强弩之末,继而盛行的是以二叶亭四迷、坪内逍遥为代表的写实主义文学和以森鸥外为代表的浪漫主义文学。然而,梁启超为实现其启迪民智和维新政治宣传需要,仍然选择译介日本政治小说。他的这一选择正好迎合当时国内的启蒙教育。这在其翻译的《佳人奇遇》这部政治小说中体现得淋漓尽致,这部小说是配合当时日本兴起的自由民权运动而创作的,描述了作者抗拒封建专制,实现祖国独立、富强,以及民主、自由的政治思想,怀有鲜明的政治倾向和爱国情怀。他在介绍上述两部小说的内容时充满溢美之词,表达了他对政治小说的推崇。他认为《佳人奇遇》《经国美谈》等政治小说,“以稗官之异才,写政界之大势,美人芳草,别有会心;铁血舌坛,几多健者。一读击节,每移我情;千金国门,谁无同好”。[11]182梁启超之所以如此强调政治小说的社会功能,其目的是借小说中的政治思想来启发和教育深受封建愚昧和专制之害的中国人民。当然,力推翻译政治小说的并非梁启超一人。维新派文学家丘炜萲[12]411在其《小说与民智关系》一文中也有类似的观点,“多译浅白读本,以资各州县城乡小馆塾”和“多译政治小说,以引彼农工商贩新思想”。他也把东瀛柴四郎氏、矢野文雄氏近著《佳人奇遇》《经国美谈》两小说作为例子,认为其体现了“政治界上新思想”,且“词意尤浅白易晓”,并号召翻译家们“广译多类,以速吾国人求新之程度耳”。据此,我们认为政治小说在当时有一定的市场,一定程度上得到了当时学界有识之士的呼应和赞许。据陆国飞[19]统计,这个时期所翻译的政治小说达26 种。比如,唐人杰和徐风书合译的《模范町村》(1908),熊垓翻译的《雪中梅》(1903)及其续集《花间莺》(1903),赖子翻译的广陵佐佐木龙著的《政海波澜》(1903),忧亚子翻译了大桥乙羽的《累卵东洋》(1901),阙翻译了珊宅彦弥的《珊瑚美人》(1905)等。还有对英国、美国、法国等其他国别的政治小说的译介,比如,甘作霖译的英国政治小说《炼才炉》(1906),以及佚名翻译的《美国独立记演义》(1903)等,均是这类小说的代表。

政治色彩笼罩下的晚清时期,非政治色彩的小说也会被当作政治小说加以翻译,使其染上政治色彩。比如像林纾这样文学造诣深厚的译者,在为译书所写的许多序或跋中都表达了爱国主义的政治思想。他把《黑奴吁天录》《伊索寓言》《滑铁卢战血余腥记》《雾中人》等作品都视为政治小说。他翻译《黑奴吁天录》时,正值美国掀起排华的浪潮之际,美国资本家残酷地对待华工,华人同样遭受着黑奴般的虐待。该译本的《序》和《跋》具有强烈的政治目的。林纾在《序》中说:“其中累述奴惨状,非巧于叙悲。亦就原书以著录者,触黄种之将亡,因生其悲怀耳!方今嚣讼者已胶固不可喻譬,而倾心彼族者又误信西人宽待其藩属,跃跃然欲趋而附之。则吾书足以儆醒者,宁可少哉!”[20]1又在《跋》中指出:“非巧于叙悲以博阅者无端之眼泪,特为奴之势逼及吾种,不能不为大众一号。今当变政之始,而吾书适成。人人既镯弃故纸,勤求新学,则吾书虽俚浅,亦足为振作志气,爱国保种之一助。”[20]206他译介《伊索寓言》也旨在向国人揭露帝国主义列强“以吞灭为性”[21]的实质。从这个意义看,林纾从事文学翻译是作为自己报国救民的一种“实业”,并非为文学艺术而翻译。

晚清时期小说翻译的功利性还体现在翻译策略的操控上。受政治功利语境的影响,译者普遍采用“归化”翻译策略。按美国现代翻译理论家韦努蒂所言,“归化”是“采用民族中心主义的态度,使外语文本符合译入语的文化价值观,把原作者带入译入语文化”的表达方式。[22]换言之,在外译汉的过程中,用汉民族的文化价值观去消除带有西方文化色彩;在具体的翻译操作上,采用“译述”或浓缩的“译意”等非正统的翻译手段,去“归化”西方语言,其目的是趋利避害,原文信息利于国民的则译,不利或不实用的则避而不译。从翻译操作来看,大致可以归纳为:1.为思想启蒙和政治宣传之所需,变更原作主题、人物与结构;2.为迎合读者欣赏习惯和审美情趣,或删或改或缩原作中某些段落,只留故事情节;3.为引导读者理解小说的现实教育意义,译者任凭自己发挥对原作的理解,或增添原作所无文字,或发表议论,以抒发译者的思想情感;4.为便于读者记忆,将原作称谓、地名、人名乃至西方典故改成中国读者熟悉的式样;5.为适应读者阅读习惯,改变原作体例、切割回数或重起回目,拟用中国传统章回体样式归化原著每章标题。诸如此类的操作法在晚清上千种的翻译小说中随处可见,限于篇幅,这里不作举例。

从上述林林总总的翻译操作法来看,我们不难发现,晚清译者受政治功利影响,翻译操作主观随意性较大,译者主体性在翻译过程中比较张扬,往往会对原作“施暴”。其结果使译文真实性在一定程度上背离了原作,有的差不多变成了半译半作,失去了“异国情调”。究其原因,晚清译者认为在近代中国文化转型期,国人所急需的不是小说的艺术价值,而是小说中能开民智的进步思想。故把翻译外国小说当作思想启蒙和政治宣传的武器,当作“启迪民智”的一种手段,忽视小说的文学价值。因此,但凡与中国文学规范、语言规范、文化规范、社会规范、伦理规范等有抵触之处,译者往往举刀而砍,改洋装为中国装,从而在一定程度上抹杀了外国小说原有的文学艺术价值。

晚清译者的思想文化观决定了他们翻译小说的功利性质,在他们眼里,西方器物胜于中国,而中国文学则胜于西方。政治功利语境下的翻译观为他们在翻译外国小说实践中提供了一个理论基础和操作机制。凭借这些理论基础和操作机制,他们可以比较清醒地意识到翻译小说的社会价值和功能,从而采取特殊的翻译策略。我们在研究晚清翻译小说的时候,要看清当时译者翻译小说的目的和动机,他们是在政治功利语境下从事翻译小说的,他们成为翻译家是时代赋予的责任。只有认识到这一点,才能理解晚清译者所持有的小说翻译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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