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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部高校一流学科建设的动力机制与建构路径
——基于对甘肃近代学科建设的考察

2020-12-02买雪燕

民族高等教育研究 2020年3期
关键词:甘肃一流学科

买雪燕

(1.青海师范大学教育学院,青海西宁 810008;2.高原科学与可持续发展研究院,青海西宁 810008)

学科是构建大学的基本组成单位。打造一流学科历来是大学发展的根本之道。2015年8月,中央联合多部门发布《统筹推进世界一流大学和一流学科建设总体方案》,对新时期的高等教育做出新的规划和部署,整合了之前“211工程”“985工程”及“优势学科创新平台”等重点建设项目,出台了《关于公布世界一流大学和一流学科建设高校及建设学科名单的通知》,以官方形式确认和公布了具体名单,标志着我国“双一流”建设进入正式实施阶段,也标志着加快高等教育现代化、建设高等教育强国进入了新阶段,体现了大国担当和大国责任。“双一流”建设也是提高高等学校人才培养、科学研究、社会服务和文化传承创新水平的重要举措,对未来一段时间的高等教育发展指明了方向。近年来,西部高等教育在“对口支援西部地区高等学校计划”“中西部高校基础能力建设工程”、《中西部高等教育振兴计划(2012-2020年)》、“中西部高校提升综合实力工程”(一省一校)、“省部共建高校”等一系列重大举措的推动下,得到了较为快速的发展和提升。然而,面对日益激烈的区域高等教育竞争和国际竞争,西部高等教育面临着国内外环境的双重挤压,面临着“双一流”建设背景下西部高等教育和东部高等教育差距日益显现的现实,以及人才“东南飞”的严峻考验,我们应该对西部高等教育给予更多的关注和研究。

一、西部高校一流学科建设的基本图景

西部地区包括陕西、甘肃、青海、宁夏、新疆、西藏、云南、贵州、四川、重庆、广西、内蒙古12个省、自治区和直辖市,共有高校606所。在国家公布的一流大学和一流学科中,共有28所西部高校榜上有名。其中,四川(109所)和陕西(92所)两省居多,成为西北地区和西南地区的高校集聚代表,这与陕西和四川两省在经济转型发展、固定资产投资、工业生产等方面的良好表现密切相关。然而,从“双一流”的总体分布而言,西部高校并不占优势,一流高校和一流学科仅占全国的20%和12%。同时,西部入选高校以应用型较强的理工学科为主,其中,工学类专业设点最多,理学次之。从具体专业看,分布最多的首先是材料科学与工程,其次是信息与通信工程。在58个学科设置中,仅有民族学、马克思主义理论和中国语言文字三个人文社会科学学科。这种分布突出反映出两点:一是西部高校继承了国家重点学科的设置特点。根据2007年教育部审批的研究生学科专业目录来看,一级学科中53个自然科学类占到总数的76.8%,16个人文社会科学类学科占23.2%[1]。二是具有工具性色彩。工具主义强调大学利用自身力量改良或促进社会发展的目的性,追求大学的“功用”及其价值,是大学世俗化的表现,[2]与之对应的则是自然科学可以快速转化为直接生产力和强调市场导向的性质。这种过分强调教育外部规律的分布特征,势必弱化和窄化教育发展的内部规律,稍有不慎,大学将沦为完全受社会摆布的工具。[3]

那么,西部高校的学科究竟该如何发展?如何建设一流学科?无论是“双一流”建设名单,还是诸多大学排行榜,西部高校均不占优势。在此情景之下,我们需要思考的是,西部高校的学科建设过程能否给我们一些启示?其动力体系是什么?发展路径是什么?他与东部高校或者世界一流学科之间的差距在哪里?是否存在我们还没有挖掘到的内容?从历史当中求解,或许是一条可行之路。如果不理解历史上不同的大学理念和大学精神,就不能真正理解现代意义上的大学,因此,要想了解未来的路如何启程,就要提高对过去的认知程度,才能为他人提供有益的东西。[4]了解学科发展史,不仅是为了更好地去求证过去,更重要的是有“现实感”。而现实的问题又往往回归到历史中去求解。只有这种彼此联系、隔绝不断的复杂程式[5],才能呈现出学科发展史的多线性状态,才能从近代甘肃学科发展史中管窥西部高校学科建设的未来图景。

二、近代甘肃学科建设始末

大学的学科建构基于不同的社会需求,既要满足于内部学科知识的积累,还要满足国家和市场的需要。近代甘肃偏安西北,地广人稀,少数民族人口众多,经济基础薄弱,文教事业落后,学科建设环境恶劣,尽管如此,甘肃的若干学科仍在一片百业凋敝中破土动工,开启了筚路蓝缕的创设之路。

(一)医科

兰州虽为一省之省会城市,然其医疗卫生事业仍处在非常落后的境地。再者,“年来灾祸频仍……既没有预防,更没有医治,寻常百姓得了病,都是“非乞灵于符篆,即能名于巫现,死亡之数骇人听闻”。[6]由于设立农医专科学校还需要试验的设备和场所,单独创设学校的难度较大。对此,甘肃大学于1931年底,呈请甘肃省国民政府,国民省政府于1933年春正式批准甘肃学院设立甘肃省历史上第一个医学专修科。学制五年,其中四年专业学习,1年医院临床实习,开设解剖、妇产科、眼科、耳鼻喉科等16门课程。据1941年该科奉令独立设校前的统计,医学专业各学科共有11名专任教师,其中教授、副教授5人,讲师3人,教员3人。建院之初,鉴于医疗设备奇缺,学校派事务长朱铭心到南京、上海等地募得中英庚款董事会拨款5000元,得其医疗设备费20000元,这才初步建立起了一批实验室和仪器设备。同时,将中山医院作为学生的实习基地。

(二)农科

传统的农业教育只限于教人稼穑,并无系统科学的理论知识和实践指导。早在清末时期,甘肃省就创办了“甘肃农林学堂”,学制二年,设农、林、蚕三科。[7]同时派遣留学生赴日本东京农科大学学习农业知识。1917年,建立省立“甲种农业学校”,设有农业、森林、畜牧兽医专业。但由于规模偏小,并未产生影响。1933年秋,为响应和遵照国民政府普设农、工、医的决议,遂在甘肃学院成立农学专修科。为保证生源,学校恳通省政府饬令各县“每县报送学生一名,资格是中学四年制毕业,三三制初中毕业亦得与考。”①学校负责学生的学习生活用品支出,毕业后分发各县从事改良农业的工作。1935年,开辟兰州市雁滩中的河滩荒地作为农学专修科农场,承租黄河北庙滩子农场183亩,修建灌田水车一架。1939年,甘肃学院农学专修科并入新成立的国立西北技艺专科学校,曾济宽任校长。1945年8月,学校奉国民政府教育部令改名为国立西北农业专科学校。

(三)兽医科

畜牧业是西北地区的传统优势产业,畜牧业发展程度标志着一个国家的农业发展水平。近代西北大部分地区主要依靠牲畜及各类畜产品作为基本的生产生活资料。然而,由于缺乏科学的经营理念和对轮牧放养的认识,导致20世纪30、40年代农牧区生态环境恶化、畜疫频发,草场面积萎缩和草场质量下降,严重影响了农牧民的生产生活。1934年,宋子文在《考察西北经过》报告中提到:“西北以畜牧为大宗,而兽医机关可谓毫无设备,每年兽疫之损失,虽无确实统计,约计牛羊死亡之损失,其价值必在千万元以上,故畜牧之根本问题,首在防疫。”[8]1941年9月,西北考察团团长罗家伦指出,西北地区畜牧事业的关键在于防疫,其次才是改良畜种。因此,防疫人才和防疫机构的培养和加强是当务之急。[9]对于畜牧兽医人才的社会需求激发和刺激着高等教育做出调整和反映。1939年,新开办的国立西北技艺专科学校设畜牧、兽医两科,使兰州成为畜牧兽医科技力量的汇集地。1946年,国立兰州大学校长辛树帜提出为适应当地环境需要,“拟特重于兽医学院之发展,防止家畜疾病及进而改良其品种,以期有益于西北经济国防。”②遂新开办兽医学院,下设解剖、生物化学、畜牧等11个专业,并聘请留德的第一位兽医学博士盛彤笙③为院长。1946年,兽医学院并入新成立的国立兽医学院。

(四)边疆语文系

国立兰州大学校长辛树帜在给国民政府教育部的报告中提到,“西北边疆各民族,各有其悠久历史文化,今欲冶国内各族于一炉,使之团结一体融和无间,则历史之研究与文化之沟通,亦属当前切要之图。”这一建议得到教育部认可,于1947年9月在兰州大学文学院增设了边疆语文系,设蒙文、藏文、维文三组,为国内首创。这是当时国内高校为数不多的专业系科之一,是我国西北地区最早建立的民族学研究和教学机构之一,具有重要的学术史意义。杨质夫④任边疆语文系教授和主任。杨质夫在藏文方面颇有造诣,任教期间陆续发表了《霍尔三十九族之调查与研究》《塔尔寺研究》《塔尔寺的灵魂——宗喀巴》《明代之塔尔寺》等系列论文。因其在沟通汉藏文化方面的卓越贡献,吸引了来自重庆、成都、南京等地的教授学者任教,为边疆语文系的发展和后期解放西藏等储备了人才保障,也为西北地区的边疆安全奠定了基础。

三、西部高校一流学科建设的动力机制和掣肘因素

学科是大学的构成单位,是形成大学生态格局最重要、最独特的成分。近代甘肃经过半个世纪的蹒跚发展,止1949年前,已从单一学科的“独奏曲”发展为数科并重、特色发展的“协奏曲”。其中,学科建设的动力机制是西部高校特别关注的内容。动力机制是事物内外部各要素相互作用和相互联系的运行机制,学科建设的动力体系突出表现在学科内外部各要素之间的相互作用、相互联系、相互制约。这也成为推动学科发展的内在机理。同时,学科发展还受到地区经济文化水平的影响,成为学科建设在短期内难以突破的瓶颈。

(一)动力机制:以关注实践问题为旨趣

促进学科知识发展的内部力量来自实践。“科学,归根到底,来源于社会实践”[10]。1862年,美国通过《莫雷尔法案》,为美国高校从事社会服务提供了法律保障,成为其他大学纷纷走出象牙塔的前奏曲和大学与社会互动的典范。可以说,经过上百年的发展,大学已经与地方、国家共命运、同呼吸,成为了社会发展的重要组成部分。近代甘肃学科建设主要以关注社会现实、解决社会问题为主要目标,如,为解决医疗卫生事业的落后设置医科,为改善农业发展新设农科,为培养农牧人才设置畜牧兽医科等,每一个学科无不来自对社会、对现实的关注。可以说,当时的学科是在对现实问题的关注过程中诞生的,是在解决问题的过程中发展起来的。同时,将人才培养与知识应用结合起来,成为决定学科社会效应的关键环节。因此,学科发展的价值必须要嵌入到学科与社会、与市场间的结合上去[11],方能对其裨益。

大学的生存环境离不开民族和国家的实体。大学不仅是民族国家存在和发展的服务器,还是促进民族身份认同和国家认同的重要机构。可以说,大学不仅是服务于国家的工具,也是社会灵魂的塑造者和人民大众的有机组成部分。[12]譬如,据1932年6月,甘肃学院历届毕业生的就业去向统计,该学院的毕业生分布在社会各行各业,与甘肃学院当时的专业设置密切相关。其中,30%的学生投身政治,分散于甘肃政府各部门,成为推动甘肃社会现代化进程的重要力量。

1933年,《甘肃学院附设中山医院暂行章程》规定,该医院除了供医学生实习以外,还要“办理诊治疾病及公共卫生、紧急救济、预防时疫等事宜。”从1934年起,该医院每天门诊人数60人左右,成为当时兰州市声誉较高的一所公立医院。1946年,国立兰州大学辛树帜校长呈请教育部时同样提出,“本校医学院之使命,在作育医学现代人才,供西北五省建设之需。”⑤不仅成为政府开发边疆、巩固边防的重要途径,也为甘肃省乃至西北地区的医学发展和医学人才培养提供了契机。1939年,曾济宽在国立西北技艺专科学校成立之时提出,本校最重要的事是以培养农工技术专门人才,开发西北生产为宗旨。后续增设的森林科和农田水利科均是为改良西北地区恶劣的生态环境而特设,诚如曾济宽所言,“本校所设立之各科无不适切西北地方的需要。”[13]并指出,为了西北地区“进入于集约的资本经营的区域”,就必须将“国民教育之普及,生产技术人才之训练与培养”作为“建设的重点与据点。”[14]即,人才培养和学科建设要互为支撑,协同发展。畜牧兽医科的设立拉动了区域经济的快速发展,尤其是链条产业——毛纺织企业的兴起,缓解了当时军毯、军衣和民用物品奇缺的状况,用羊毛等制品从苏联换回汽油、润滑油等国内奇缺的战略物资,[15]间接地为抗日战争做出了贡献。同时,内迁而来的国立西北师范学院在学科建设上以近代甘肃的基础教育发展水平为起点,设立小学教育通讯处,研究及解答小学教育中的实际问题,辅导小学教员进修,[16]从夯实基础教育的路径改良社会,促进现代化社会的形成。

(二)掣肘因素:学科发展环境不利

尽管近代大学主要以学科为基本建制,学科也成为高校经费落实、人才分类的基本标准,然而,学科发展仍然会受到社会外部多重力量的制约。从近代甘肃学科发展来看,首先,学科发展受到经济条件的严重影响,近代甘肃由于军阀势力与国民军之间夺利争权,以及上世纪二、三十年代自然灾害频发,导致“仓库空虚、人民乏食、农村萧条、土地荒芜”⑥的状况,严重破坏了社会生产力,加剧了甘肃经济的凋敝和文化的衰败,导致办学经费成为当时甘肃高等学校面临的最严重问题。“1931年,全国专科以上学校有103所,该年度总经费为33619237元,而当时甘肃省高校的经费只占到1/371;全国专科以上学校的平均经费为326400元,甘肃省高校占27.6%。”⑦这不仅令筹设新学科困难重重,也让筹建之后的专业发展艰难不前。其次,学科发展受政治因素影响。出于某种政治需要,政府会有意识地通过资源投放、政策引导等方式引导或者阻止一门学科的发展[17]。纵观近代甘肃学科建设虽然取得了一定成绩,但由于“列强入侵、政局动荡、军阀混战、内战连绵,民国时期的社会状况,从根本上制约着教育发展的总体水平,国民政府难以将教育事业整合、规范到国家政权建设的轨道上来,由此导致教育经费的严重短缺、教育发展的无序状态等。”[18]因此,近代甘肃的学科发展受制于动荡不安的国民政府,其建设水平十分有限。

四、西部高校一流学科建设的建构路径

纵观近代甘肃学科发展的脉络,可以看到,尽管外在环境并不如人意,但整体对学科生态体系的重视和对实践问题的关注是学科生长和发展的基本土壤。当前,西部高校既面临着“双一流”建设的现实压力,也面对着各类高校排名的重重挤压,在这种不利局面下,如何汲取教训和经验,如何继承和创新,是当前西部高校学科建设的重要难题。

(一)建立辩证统一的一流学科生态体系

辩证统一的学科生态体系需要满足工具性和人文性的统一,在对立中寻求统一,在矛盾中谋求发展。近代甘肃学科建设在有限的空间内,发展出中文、中国文化史、西方文化史、哲学概论、政治学等人文社会科学,以此作为对自然科学的重要补充和人才培养的方向。国立西北师范学院曾规定,任何系科的学生,除必修学校规定的教育类课程外,还得选修中文、外语、中国文化史等通识类课程,文科学生还必须修习一门自然科学的课程。[19]体现了对学科生态体系和人才全面发展的高度重视。新中国成立以后,教育部多次进行学科的重新分布和调整,西部高校在历次调整中均不占优势,表现在数量少,入选学科工具性特点明显。在建国初具有这样的分布特点是可以理解的,但是,过分关注大学的外部规律,就会使得大学成为市场和社会发展的附庸。尤其是对人文社会科学的忽视和人本主义的游离会导致大学重要社会职能的偏离。对此,西部高校的学科建设要统一辩证地解决工具性和人文性的关系,“大学既不能远离社会,也不能完全消融在社会之中,大学应当和外界社会保持适当的距离”。[20]重视人文社会科学的作用,尤其是在当前以“立德树人的成效作为检验学校一切工作的根本标准”[21]的前提下,人文社会科学的学科文化决定了其在立德树人方面的独特优势,西部地区是中华民族重要的文化资源宝库,是当前中国文化建设回归传统的重要支点。[22]对于建设社会主义文化强国和丰富学科生态具有重要的战略意义。建议国家对西部地区高校学科建设采取积极补偿政策,尤其是在独具西部特色文化潜力的民俗学、生态学、藏学等学科,要积极培育西部高校高水平学科建设的土壤,并以此完善和丰富整个学科生态体系。

(二)增强学科理论与西部实践问题之间的耦合性

通过理论指导实践并形成两者之间良好的完善机制是学科的重要价值体现之一。“个体学科的影响……越来越取决于它们为经济所做出的可以感知到的贡献大小”。[23]西部高校学科建设的难题之一,是理论与实践的结合度不高,耦合性不强,理论不能很好地指导实践,服务实践。西部地区所面临的问题并非单纯经济落后,而是由于历史积累不足和社会治理不善等合力造成的“落后”,既有中东部地区和高校所面临的同质问题,也有西部地区生态资源保护、特色文化传承等个性化问题。因此,西部高校学科建设在普通学科设置之余,要紧扣西部地区社会主要矛盾变化,遵循学科建设规律,围绕服务脱贫攻坚、引才育才、乡村振兴、创新驱动发展、区域协调发展、可持续发展等国家战略行动之现实问题,[24]如近代甘肃学院农学专修科秉承“学理与实验并重”①的教育方针,是对学科与实践问题相结合的最好印证。当前,西部高校一流学科建设要充分发挥区域优势和比较优势,有所为有所不为,以相关学科建设为中心,在科学研究和人才培养上发挥学科“中轴”效能,并以此解决西部地区面临的防范化解重大风险、精准脱贫、污染防治等重大现实问题,增强学科理论与实践之间耦合性,不断提高学科建设对社会服务的支撑引领作用。

(三)创新学科发展模式,助力西部学科发展

一流学科建设应该包含学科知识体系的建设以及学科组织知识生产力建设两个方面。它是一个整体性的体制[25],各职能部门和学科在此统领下进行合作和交叉。学科作为知识生产的主要表现形式,主要有学科的分化、交叉和综合等三类传统知识生产模式。从当前的实际情况来看,传统的知识生产已经不再局限于大学,而是一个大范围的协作与创新,跨学科、指向应用的新的学科发展模式已经兴起。我国将这种模式称之为“协同创新”。然而,西部各高校的基本建制仍然是以院系为主导,使得学科建设成为各个院系的“阵地”,从管理、人员等角度难以实现各个院系之间实质有效的“协同创新”。近代甘肃的大学虽然有学系之别,但在涉及重大学科建设之时却是以学校之名进行,如,医科的设置最早是由甘肃大学校长邓春膏呈请国民政府办理,同时派人到东南沿海城市进行募捐,所到之处均是以甘肃大学之名义,以西北建设为归旨。因此,当下的一流学科建设亟需突破院系之别,要将学科建设纳入学校的整体发展规划中,要以整个大学来建设学科,发展学科,明确学科建设的重心在学校,而非学科分化的院系。与此同时,西部高校学科建设还要善于借助外力,打造平台,弯道超车。如,与甘肃毗邻的青海省依托和北京师范大学共建的“高原科学与可持续发展研究院”,本着“优势互补、创新合作、协同发展、互惠双赢”的原则,以学科建设为核心,在学术团队,人才培养、科研合作等多方面展开合作,并在高原生态水文与水源涵养、高原民俗文化、青藏高原生态遥感等学科上取得新的进展。以上合作模式的顺利进展来自政府、学校和社会多方力量的协同与整合,是学科建设和知识生产的一大创新。

(四)加强筹资研究,丰富学科建设经费多元化

经费不足是西部高校面临的紧要问题之一。纵观民国时期甘肃高校学科建设经费的筹集,主要依靠政府拨款和募集所得,如国立兽医学院得到联合国教科文组织1000余美金,以及国民政府教育部医学教育委员会分配的数批器材,[26]这在当时的条件下已是十分不易的。当前,西部高校学科建设的经费也主要来自于预算内事业性拨款与事业收入两大部分,对政府财政性经费依赖程度较高,面临着资金来源单一、增长缓慢的不利局面,亟需以多元化的筹资方式化解困境。[27]首先,利用高校社会捐赠财政配比政策这一政策工具,在完善中央财政配比办法的同时,推进西部各省区市出台财政配比相关政策,激励和引领更多西部高校参与社会筹资。[28]其次,西部高校要解放思想,充分挖掘和利用社会资源集聚到高校,通过制度建设打消捐赠人疑虑,为捐赠人提供制度层面的保障,如税收等。同时,也要向社会捐助人士宣传及解释捐助对学科建设和高校发展的重要性,提高捐助人对学科和产业融合发展的认知,通过搭建捐助款与捐助人士的名誉、社会贡献等相联系的社会荣誉制度,促进良好捐赠文化的形成。[29]第三,借助“一带一路”建设,扩大留学教育。留学教育不仅能增加学费收入,也能通过留学生增加多样化消费支出。“一带一路”倡议的提出,为西部高校留学事业打开了通道。西部高校要以此为契机,在扩大留学生数量的同时,为“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地区提供契合度更高的学科和专业,逐步提高硕博层次的留学生质量,以此吸纳更多优质留学生。

[注释]

①甘肃学院档案[B].6—2—134。

②兰州大学档案[B].1—1—278(国立兰州大学)。

③盛彤笙(1911-1987),著名兽医学家、微生物学家和兽医教育家,中国现代兽医学奠基人之一,盛彤笙于1928年考入中央大学,1932年7月毕业于理学院动物学系,获学士学位。后留学德国,先后获柏林大学医学博士学位、德国汉诺威医学院兽医学博士学位。

④杨质夫(1906-1961),青海省互助人,毕业于西宁蒙番师范学校,现代翻译家、学者。早年曾协助西宁道伊黎丹组织青海藏文研究社,曾拜藏族近代史上的硕学大德喜饶嘉措大师门下,曾参与编纂《藏汉大辞典》,所编《藏汉小词典》是国内第一部藏汉双语辞典。

⑤兰州大学档案[B].1—1—8(国立兰州大学)。

⑥1927年到1929年,连续三年发生了甘肃近代史上最为严重的特大旱灾。仅兰州一地灾民就达11.6万余人,牲畜饿死大半。此后1932年全省44县大旱,1934年45县大旱。

⑦二十年度全国高等教育概况见表,存于甘肃省图书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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