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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杰地灵”说与“江山之助”说的正反命题辨正

2020-10-15陶礼天

三峡论坛 2020年5期
关键词:文心雕龙

摘  要:本文通过研究说明,就中国文学批评史而言,《文心雕龙》提出“江山之助”说(也可以说是一种理论命题)等,对后代产生了重要而深远的影响;初唐王勃名作《滕王阁序》所铸造的“人杰地灵”一语,也在实际文学批评中成为一种文学地理批评的“老生常谈”,考察王勃有关文章的论述,就知道“人杰地灵”说应是直接本于《文心雕龙》而生发出来的,而这种思想观念早在先秦时期就已经产生。在其后发展中的元明清时期,前贤又明确提出“贤才(或说‘文人学士等)不择地而生”说(如明代王士性与清代李调元等)和“不待于山川之助”说(元代郝经),这就与前两种观点在逻辑上构成两对具有正反意义的理论命题,后两种立说也可以视为对前两种立说的辨正与补充。本文就是从这一辨正意义上作出的论析,这对于文学地理学的理论建设应具有重要的意义。

关键词:《文心雕龙》;人杰地灵;江山之助;文学地理批评

中图分类号:G66.3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1332(2020)05-0094-08

一、引  言

文学地理学,简要言之,是文学诠释中关于文学与地理关系研究的学问,就其主要方面来说,可以视为文学与人文地理学特别是文化地理学之间相互交叉的一门跨学科,以人地关系为其理论基础,致力于研究地理及空间与作家、作品、读者的关系,研究文学的“诗性地理”、地理书写、地域风格以及文学的空间诠释等问题。文学地理批评自先秦两汉时期的《诗经》《楚辞》研究以来,就已经逐渐成为中国古代文学批评之重要传统与方法。文学地理学,既是现代的,又是古代的。这从中国历代文学批评的发展进程和具体内容进行考察,就可以得到说明。在中国古代文学批评史的丰富文献中,提出了大量的专门的或有关涉的文学地理研究的理论与批评命题,其中,产生于南朝齐梁时期的杰出文论巨著《文心雕龙》,就具有丰富而深刻的文学地理批评思想[1],它既是对先秦两汉以来的文学地理批评思想与方法的总结继承,也是其作者刘勰对文学与地理关系研究的拓展与创新。

我们说,文学地理学是现代的,是就系统地建立一个学术研究的“学科”而言的,笔者已经在多篇论文中论及,此处不赘。学术研究总是发展的,我们今天建设文学地理学这门学科,不仅要将中国古代的(包括西方的)丰富的文学地理批评思想作为理论资源,而且应该对其有关的理论“命题”与批评思想进行考证与辨正。本文拟对从《文心雕龙》发展而来的两对在中国文学批评史上极为重要的具有“正反”意义的理论“命题”进行一番扼要辨正论析,其实,这种“辨正”是中国古代前贤作出的,本文应该说是对古代前贤作出的“辨正”之辨正。這两对具有“正反”意义的文学地理批评的理论“命题”,就是“人杰地灵”与“贤才不择地而生”说和“江山之助”与“不待于山川之助”说,实际上,其涉及的文学批评的问题和理论层面很多,本文仅从其“命题”所具有“正反”意义角度进行论析,也就是说,这里所谓“正反”意义的命题,是本文为了论析而确立的一个学理意义上的研究层面而已,因为这四种观点构成的具有逻辑上正反意义的“命题”,本是不同时代不同作者在不同语境中提出的,所针对的问题或者说其要表述的内涵也是有具体的差异的,特此首先予以说明。

二、与本文论题有关的人地关系论溯源

文学地理学重视具体文学产生的文化地域与地域文化研究,重视作家作品的具体地理环境包括自然环境和人文环境的研究,注重文学地方感的风土学研究。文学与地理的关系,是依文学作品的“文学地理”为中心展开的,如前所说,实际上包含作家与地理的关系,作品与地理的关系,读者与地理的关系。作品是作家的“产品”,研究作家与地理(包括自然地理与人文地理)种种复杂的关系,是文学地理学研究的重要内容,是文学地理学要研究的人地关系。[2]178-196文学与地理的关系是一种辩证的关系,不能陷入地理环境决定论的泥沼。早在先秦《管子·水地》篇中,就深刻地讨论过水土与人的关系问题,其中说:

夫齐之水道躁而复,故其民贪粗而好勇;楚之水淖弱而清,故其民轻果而贼;越之水浊重而洎,故其民愚疾而垢;秦之水泔冣而稽,淤滞而杂,故其民贪戾,罔而好事;齐晋之水枯旱而运[3],淤滞而杂,故其民谄谀葆诈,巧佞而好利;燕之水萃下而弱,淤滞而杂,故其民愚戆而好贞,轻疾而易死;宋之水轻劲而清,故其民闲易而好正。[4]813-817

《管子·水地》篇的主旨在于说明水土之性乃是形成不同邦国地区的具有地域共性之民性的客观原因,进而其内涵实际上说明了地域文化个性(民风民情、风俗习惯等等)乃是发端于依赖自然地理条件而自然形成的生产方式,作为统治者应该充分认识这一点并能够因势利导,加以教化管理。这种人地关系论实际上是中国古代文学地理思想发端的理论基础。[5]151-176《大戴礼记·易本命》篇中说:“坚土之人肥,虚土之人大,沙土之人细,息土之人美,耗土之人丑”[6]258-259。《孔子家语·执辔》篇有所谓“坚土之人刚,弱土之人柔,墟土之人大,沙土之人细,息土之人美”云云[7]69。《淮南子·坠形训》篇中的类同表述更为全面一些,其谓:

土地各以其类生人。是故山气多男,泽气多女,障气多喑,风气多聋,林气多癃,木气多伛,岸下气多肿,石气多力,险阴气多瘿,暑气多夭,寒气多寿,谷气多痹,邱气多狂,衍气多仁,陵气多贪,轻土多利,重土多迟,清水音小,浊水音大,湍水人轻,迟水人重。中土多圣人:皆象其气,皆应其类。……是故坚土人刚,弱土人肥,垆土人大,沙士人细,息土人美,秏土人丑。[8]338-343

上面引述汉、魏时期文献中的这种思想,可用《淮南子》“土地各以其类生”这句话作为总结。这实际上就是“人杰地灵”说的思想源头;同时,人们生活的客观的世界与社会现实,说明每个地方都有不同的人才,而且人才也各有不同,这在逻辑上就使“土地各以其类生”的思想分化出“贤才不择地而生”的观点。

班固《汉书·地理志》,继承司马迁《史记·货殖列传》有关文化地域的分析,明确把人之性情、风俗与“水土之风气”联系起来,所谓“凡民函五常之性,而其刚柔缓急,音声不同,系水土之风气,故谓之风;好恶取舍,动静亡(无)常,随君上之情欲,故谓之俗。”[9]1310这也集中体现在班固《汉书·地理志》关于《诗经·国风》的分析之中,直接影响郑玄《诗谱》以史地证诗的批评与诠释方法。

六朝时期随着文学理论批评的深入发展,文学与地理的关系问题得到进一步的展开,曹丕的《典论·论文》就具有明显的文学地理的批评视野,刘勰《文心雕龙》更具有丰富的相对系统的文学地理批评思想。《文心雕龙·辨骚》开篇就说:“自风雅寝声,莫或抽绪;奇文郁起,其离骚哉!固已轩翥诗人之后,奋飞辞家之前,岂去圣之未远,而楚人之多才乎?”其总结该篇的“赞”曰:“不有屈原,岂见《离骚》?惊才风逸,壮志(采)烟高。山川无极,情理实劳。金相玉式,艳溢锱毫。”[10]45-48其如此论述的内涵中,就存在创作伟大的《离骚》等楚辞作品的屈原,其“多才”,其“壮采烟高”,是与其作为(楚地的)“楚人”有一定因果联系的。《文心雕龙·物色》篇说:

若乃山林皋壤,实文思之奥府。略语则阙,详说则繁。然屈平所以能洞监风骚之情者,抑亦江山之助乎![11]694-695

“江山之助”说的提出本于此。“江山之助”的“江山”的本义,就是指江河山陵,就是指“山林皋壤”,也就是山水田园的大自然,当然也主要指的是人化的自然。《物色》开篇即说:

春秋代序,阴阳惨舒,物色之动,心亦摇焉。盖阳气萌而玄驹步,阴律凝而丹鸟羞,微虫犹或入感,四时之动物深矣。若夫珪璋挺其惠心,英华秀其清气,物色相召,人谁获安?是以献岁发春,悦豫之情畅;滔滔孟夏,郁陶之心凝。天高气清,阴沉之志远;霰雪无垠,矜肃之虑深。岁有其物,物有其容;情以物迁,辭以情发。一叶且或迎意,虫声有足引心。况清风与明月同夜,白日与春林共朝哉![11]693

这就是论四季不同的自然风景对人心(作家之心)的感召问题,就是“江山之助”的“助”字本义。具体到屈原所受到的“江山之助”之“江山”,实际就是指楚国的山水皋壤、大自然的风景、地理。“江山”一词在古代汉语和现代汉语中,都可以指“国家”“政权”,或者说是“国家”“政权”的替代词。但刘勰的“江山之助”说的“江山”,根据其语境,使用的是江河山陵、“山林皋壤”的本义,而不是作为如清代赵翼《题遗山诗》中所谓“国家不幸诗家幸,赋到沧桑句便工”中的“国家”的意思。“江山之助”说自《文心雕龙》提出后,后代的诗人或文论家等引用甚多,也都是与刘勰的“用义”基本相同。

“人杰地灵”这种思想渊源于先秦时期,自刘勰论屈原及其楚辞作品而提出“江山之助”的观点,其后作家和文学批评家,就经常把“江山之助”“人杰地灵”的话头作为一种文艺批评的老生常谈,作为一种不证自明的“公理”,这反映了历代诗人、文艺理论批评家等对文学与地理之间具有密切关系的普遍认同与坚持;而其后产生的“贤才不择地而出”与“不待于山川之助”说,正可视为对“人杰地灵”与“江山之助”说的辨正与补充,使其作为文学地理批评学说更为科学合理。

三、“人杰地灵”说与“贤才不择地而生”说之关系辨正

在通过前文有关的必要的溯源与分析后,本节对中国古代“人杰地灵”与“贤才不择地而生”这两种似乎“相反”的观点(命题)之关系问题,作出辩证的思考。文学地理学界,都比较重视和强调“人杰地灵”的观点,而在一定程度上忽略中国古代存在的“贤才不择地而生”的思想,而这两个方面应该结合起来,不可偏废。

初唐时期,《文心雕龙》受到当时文人的青睐,大概初唐“四杰”都读过该书并在一定程度上受其影响。这里特别要指出的是“四杰”之一的王勃,他多次在文章中明引或暗承刘勰的“江山之助”论。王勃结合自己的游历和创作经验,非常重视“江山之助”的问题,如其《入蜀纪行诗序》说:“嗟乎!山川之感召多矣,余能无情哉?爰成文律,用宣行唱,编为三十首,投诸好事焉。”[12]808其《越州秋日宴山亭序》说:“是以东山可望,林泉生谢客之文;南国多才,江山助屈平之气。”[12]812又其《梓州郪县兜率寺浮图碑》说:“风恬雨霁,烟雾藻天地之容;野旷川明,风景挟江山之助。”[12]823关于“人杰地灵”这句话,如前所论,尽管其思想渊源甚早,但应是王勃最早熔铸成词的。王勃《滕王阁序》说:

豫章故郡,洪都新府。星分翼轸,地接衡庐。襟三江而带五湖,控蛮荆而引瓯越。物华天宝,龙光射牛斗之墟;人杰地灵,徐孺下陈蕃之榻。(《全唐文》作《秋日登洪府滕王阁饯别序》)[12]181,183-184

“人杰地灵”这句话中,“人杰”就是指杰出的人物,“地灵”就是指灵胜之地,物华天宝、山水形胜的地方;“人杰地灵”这一立说,内在地包含了一个互为因果的关系,即人杰造就地灵、地因杰出人物而“灵”(更好,更著名);同时,地灵亦造就人杰、人因地灵(灵地、胜地)而杰出。这也就是说,“人杰地灵”说,被作为一种文学地理批评的“原理”,自觉或不自觉地运用到有关的文学批评之中时,其内涵应已远远超出王勃《滕王阁序》中这句话的本义。虽然王勃《滕王阁序》《梓州郪县兜率寺浮图碑》这类文章,并非文学批评论文,与其《入蜀纪行诗序》《越州秋日宴山亭序》这类具有诗论特点的自作诗的序文也有所不同,但都并不妨碍其中如“人杰地灵”等重要说法对文学批评产生重要的影响。

当我们从“江山之助”这个层面讨论文学与地理的关系时,也不可不注意中国古代还有人才“不择地而生”的思想观点,这两个方面要辩证统一起来看问题。“贤才不择地而生”的思想也可以追溯到先秦时期的人地关系论,但在辽金元和明清时期才更为政治家和作家及文学批评家们所重视,有较多的论述。唐代仲子陵《幽兰赋(以远芳袭人终古无绝为韵)》可谓名作,其中说:“兰为国香,生彼幽荒,贞正内积,芬芳外扬。和气所资,不择地而长;精英自得,不因人而芳。”“杜若芳芷,香辛白蘋,俱受生于大块,独取象于同人。是故兰也之采,伊人所急,篇章闲起,比兴俱入,道之废可锄而去,道之兴可俯而拾。”[12]2320兰花、杜若、芳芷、香辛、白蘋,可以类比为人,都是可以“不择地而长”,能够“贞正内积”,自可“芬芳外扬”。明代王士性《广志绎》卷一《方舆崖略》说:

尽管屈原放逐,也是一种“远游”,一种外游,但刘勰的“江山之助”说,主要不是说(当然可以涵盖)屈原周览楚国名山大川以养气、以增长见闻见识,从而能够洞监风骚之情,而是放在“山林皋壤,实文思之奥府”这个着重点上的。应该说郝经从“外游”与“內游”孰重孰先等理论层面提出“不待于山川之助”说,这与刘勰的“江山之助”说存在错位,或者说不能完全对应,不过仍然存在一定的具有“正反”命题的逻辑意义。总之,“不待于山川之助”说,还是在一定的程度与层面上,对“江山之助”说具有辨正和补充价值。

五、结语

通过前文辨正分析,可以得出如下几点结论:第一,文学地理学以人地关系即作家与地理的关系为科学基础,以文学作品与地理(文学地理)的诸多复杂关系为研究中心,对作家与地理关系的研究,仍然是从其作品为研究对象展开的。“江山之助”说、“人杰地灵”说与“贤才不择地而生”说等,都可以从其观点产生之前找到其思想渊源,由此也可以说明文学地理批评确为中国古代文学批评的传统和方法,其发端于先秦时期。第二,中国古代的文学地理批评,能够辨正地分析文学与地理的关系问题,既强调“人杰地灵”,也强调人才“不择地而生”,没有陷入地理环境决定论的泥淖。第三,《文心雕龙》具有丰富的较为系统的文学地理批评思想,其“江山之助”说对后代影响甚大,对楚辞学也具有重要的理论贡献,把握“江山之助”说的理论内涵,应该结合《文心雕龙》整体理论批评体系进行理解。“江山之助”的“江山”,主要用其本义,就是指(楚国的)山林皋壤的意思;而其“助”字用的特别讲究,包含多种意思,本文尝试作出了分析。第四,郝经提出的“不待于山川之助”说,强调“外游”必以“內游”为前提与基础,具有一定的新的理论内涵与意义。

2020年7月15日夜草毕于京西南樊村。

注 释:

[1] 陶礼天:《〈文心雕龙〉文学地理批评思想初探》,《首都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8年第5期。

[2] 陶礼天:《文学与地理——中国文学地理学略说》,北京大学中文系编:《北大中文研究》创刊号,北京大学出版社,1998年。

[3] 该句“齐晋”二字,学术界有多种校正与解释之论,此处不赘。黄钊以为应为“三晋”,说较胜;参见黄钊《〈管子·水地〉篇考论》一文,陈鼓应主编:《道家文化研究》第2辑,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年版,第336-347页。

[4] 黎翔凤撰:《管子校注》,梁运华整理,中华书局,2004年。

[5] 陶礼天:《〈管子·水地〉篇与先秦文学地理思想考论》,曾大兴、夏汉宁、海村惟一主编:《文学地理学——中国文学地理学会第五届年会论文集》,中山大学出版社,2016年。

[6] (清)王聘珍撰:《大戴礼记解诂》,中华书局。1983年。

[7] (魏)王肃注:《孔子家语》,《诸子百家丛书》本,上海古籍出版社,1990年。

[8] 何宁:《淮南子集释》,中华书局,1998年。

[9] (汉)班固撰:《汉书》(卷28),中华书局,2000年。

[10] (梁)刘勰:《文心雕龙注》(上册),范文澜注,人民文学出版社,1958年。

[11] (梁)刘勰:《文心雕龙注》(下册),范文澜注,人民文学出版社,1958年。

[12] (清)董诰等编:《全唐文》(卷180),上海古籍出版社,1990年。

[13] (明)王士性撰:《广志绎》,吕景琳点校,中华书局,1981年。

[14] 赵尔巽等撰:《清史稿》,卷274《朱弘祚传》(第33册),中华书局,1977年。

[15] 钱仲联主编:《清诗纪事》(影印本),凤凰出版社,2004年影印版,第2册。

[16] (清)姚鼐:《刘海峰先生八十寿序》,引据《桐城派名家文集》,第13册《姚鼐选集》(与《刘大櫆选集》《梅曾亮选集》合册),安徽教育出版社,2014年。

[17] 刘声木撰:《桐城派文学渊源、撰述考》,徐天祥点校,黄山书社,1989年。

[18] (清)薛福成:《寄龛文存序》,贾文昭编著:《桐城派文论选》,中华书局,2008年。

[19] (宋)苏辙撰:《苏辙集》(全4册),陈宏天、高秀芳点校,中华书局,1990年。

[20] 郝经《內游》篇之文,见(元)郝经撰:《陵川集》(卷20),文渊阁《四库全书》本,上海古籍出版社,2003年影印版。

[21] (魏)曹丕:《典论·论文》,(梁)萧统编,《文选》,(唐)李善注,点校整理本,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年。

[22] 关于“齐气”的注释,可以参考郭绍虞主编:《中国历代文论选》第1册,曹丕:《典论·论文》注第19则,上海古籍出版社,2001年。

[23] (唐)司空图:《与王驾评诗书》,祖保泉、陶礼天笺校:《司空表圣诗文集笺校》,安徽大学出版社,2002年。

[24](宋)呂祖谦编:《宋文鉴》(卷92),中华书局,1992年。

责任编辑:杜雪琴

文字校对:向华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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