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羚羊与秧鸡》中人性和动物性的生态主义解读
2020-02-23汪丽琴
汪丽琴
《羚羊与秧鸡》中人性和动物性的生态主义解读
汪丽琴
(徐州医科大学 外语部, 江苏 徐州 221004)
本文以阿特伍德的《羚羊与秧鸡》为研究对象,重点分析其作品中人性与动物性的生态共生理念。通过对比分析《羚羊与秧鸡》中所呈现的人与动物的关系,剖析阿特伍德的动物伦理诉求,激发人们对人与动物关系的再思考。
阿特伍德;羚羊与秧鸡;生态主义
阿特伍德在《羚羊与秧鸡》这部作品中,以多元视角对人性与动物性的对立进行了解读。人性从其本源上以人类话语对动物性身份进行排斥,为了实现人性和动物性的生态共生,应该呼唤人性爱的回归,并将人理解为动物以一种多元存在的形式出现。所以,在《羚羊与秧鸡》这部作品中,可以深度地解读出人性与动物性之间所存在的关联性,希望能够让两者之间形成和谐统一存在的生态格局。通过阿特伍德的这部作品,读者将会对人性与动物性本质进行不同层面的思考,在一定程度上表现出了作者对人类未来的深刻忧虑和深沉的人文关怀。
一、自然生态中的人性、动物性与生态伦理
《羚羊与秧鸡》这部作品,主要是通过对未来世界的一种设想,阐述了人类在后续发展过程中对动物权益的无视与冷酷。在这部小说中,作者重点对转基因产品进行了大幅度的描写,让其成为了小说中的一个重要看点。在小说中,人类为了创造出新的物种,大肆滥用科学技术,扭曲科技伦理,对不同类型动物的基因进行了随意剪裁、组织。比如:创造出能够一次长出12个鸡腿的鸡、通过转基因技术将蛇和老鼠进行合体形成了新的物种——蛇鼠。在这些创造性产品中,甚至出现了许多对人类会产生极度危险的野兽。这些物品,有一部分是为了人类的生存发展需求,但同样存在着研究人员为了突出表现其才能或者对于“造物”的好奇所创造的新物种。一个良好且平衡的生态系统,是需要不同物种以及复杂的生态环境所共同构成。这些物种之间形成一定的生物链而产生关联性,在生态系统中共存且不能进行置换,从而让其体系形成一个非常稳定的食物链以及生态系统。一旦系统中的某个环节产生问题,对于系统的稳定性、整体性会产生严重的影响,甚至会导致系统的崩溃。
在《羚羊与秧鸡》这部小说中,作者讲述了当人类群体即将毁灭时,器官猪不断地对保护“秧鸡人”的主人公吉米形成了威胁。在小说中作者认为人类的狂妄,加上对科学技术的滥用,不断地向自然界进行索取。忽视了人作为自然秩序中的一个组成部分,为了满足自身的私欲而忽略了自身的定位。尤其是在工业革命以后,科学技术得到了高速发展,人类长期以来一直希望能够通过科学技术对世界进行改变,让世界可以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这些问题的发生主要是由人类中心主义思想所主导,这部分人类认为人就像是神一样,能够对地球进行主宰,从而忽视自然生态中存在的每一个物种各自所应该拥有的权益,在这种荒谬的思想理念下,人类走上一条不归路。
二、自然生态中科技伦理与技术统治的反思
作者在《羚羊与秧鸡》中阐述了人应该保持理性,但理性并不能代表人性的全部。简单而言,人性如果缺失了动物性的这一本性,这样的人性则是不健全的表现。在《羚羊与秧鸡》这部小说中,作者的创作目的在于能够让当前的人们对人性与动物性的关系进行深入分析,从不同层面对人们进行告诫,想要通过小说来引起人们对人性与动物性的生态共生的重视。阿特伍德在小说中提出了人性与动物性本身就是一个综合统一的整体,如果缺少任何一个方面都会对人性形成扭曲。当前科学技术的高速发展中急需解决的根本问题,是如何解决理性崇拜事实所造成的人性缺失,也就是人性中缺少动物性的存在。作者在小说中表露出当代人类是以一种非理性的方式在世界上生存,必将会对理性形成严重的制约。作者在小说中指出,如果人类一旦将动物性进行剥离,人类则会进入到一种“病态”的生存境地。人类的发展并不会因此而美好,相反会让人类变得较为脆弱。比如《羚羊与秧鸡》中,在灾难来临前,主人公吉米表现出了人性中的动物性,吉米将动物视为自己的伙伴,并对转基因所创造的新物种给予同情,甚至发出了“不愿意看到他的动物伙伴们像感染的细胞一样炸裂开来”这样的感悟。小说中的秧鸡人在灾难发生以后,作为后人类生物感觉到了生存的无所适从,其将“雪人”吉米视为了自身的一个精神支柱。吉米在对秧鸡人进行引导时,没有采用人性标准来进行教育。而是引导秧鸡人以自身的努力来证明其所具有的动物性。这样的引导方式,让秧鸡人对吉米的真实身份产生了许多的猜测。作者阿特伍德在小说中所塑造吉米的动物形象,并不是要人们完全返璞归真到动物性,而要通过这个形象来对人类进行告诫和警醒,要让人类意识到,科学技术的过度、片面追求,会对人类的人性形成一定的扭曲,甚至会让人性中的动物性剥离而形成一种不完全的人性。如果一味沉迷到科学技术的片面性,人性中的部分特征会完全丧失,从而导致人性只以一种空壳的形式存在。通过这部小说,对人类历史上的一些灾难进行深度审视发现,灾难的发生外在因素并不高,多数都是人类自身过度地对自然的索取,并在人类的思想观念中想要让人性与动物性进行分离。这种违反自然生态规律的发展观念,势必会受到自然界的惩罚,让人类进一步面临着自身的毁灭。
三、自然生态中人性价值论的困惑与生态困境
在《玲羊与秧鸡》中,作者塑造的吉米这一形象,经常会出现一些动物记忆。比如在大灾难过后,吉米一直徘徊在人与动物之间,并会产生怪兽身份的感觉。小说中当吉米进入梦乡时,会回忆起自己的童年,并在梦中产生一些儿时记忆,不断地听到儿时所熟悉的各种动物叫声。但在吉米梦中经常会突然出现一个现实形象的闹钟。这个形象的出现,与吉米梦中的儿时记忆产生了冲突,将会让吉米感受到其所处的现实。在醒来之后,吉米会感觉到非常迷惘。他的思想对梦中出现的不同阶段的事、物产生了混乱感。根据小说所描写的社会现实要求,吉米本来就生活在现实中,但却在不断的动物幻象中迷失了方向。经过不断挣扎之后,吉米对梦中所出现的闹钟产生了厌恶感,他希望能够打破时间的枷锁。小说中的这段描写表现了主人公吉米对人性的困惑、对现实身份的困惑。在他的感觉中,现在的生活已经失去了对过去的记忆,而所留下的记忆只有现在。这本小说最值得关注的是作者阿特伍德所要表达的人性缺失以及对动物性遗忘的理念,在其许多作品中也会略有体现。作者一直以来都认为,人类对于非人性的盲目排斥,是一种对自身人性本质的剥离,如果如此持续下去势必会导致人性的双重性的遗失。从某种意义上来分析,阿特伍德所撰写的这部小说对于理性存在一定的过度崇拜,这样很容易造成社会价值观出现偏离。比如秧鸡所代表的是科技精英,表现出了诸多的优势。但在进行理性追求过程中,这些科技精英对于动物成分并不在意。想要以自身的能力来创造生命,并通过基因转变来实现这些精英内心中所谓的人性理想。这正是一种对科技欲望的过度追求,反映出人性的占有欲与操控欲。这些科技精英的代表群体,完全被没有情感的生活所占据,在其内心中已经失去了信仰。而小说中的吉米,成为了这些科技精英的对立面,也是作者想要塑造的一个感性成分的化身。比如吉米长期都处于各种情感纠葛中,整个生活中充满了艺术性与感性。但在一个理性社会中,其还是沦为了一个缺少人性本源的被他者化的俘虏。从这个角度来分析,小说中想要表达的是对理性的过度追求对于人类价值观念的影响非常大,甚至还会对人类的伦理观造成更加严重的影响。这部作品告诉我们:如果一味地追求理性至上的价值观,最终会造成人性的丧失,不仅是人性本性缺失本源的反映,更是违背了生态自然发展规律。
四、自然生态中人与动物关系的再思考
阿特伍德在《羚羊与秧鸡》中倡导人性与动物性的生态共生。同时,在这部小说中还时常提醒读者应该重视动物性的多元态。作者认为动物性本质具有多元态表现,而对于传统意义上的人性则把动物性理解为普遍的一元状态。这种理念在一定程度上依然保持着人类为中心的思想意识,认为人与动物之间是控制与被控制的关系。《羚羊与秧鸡》所要表达的是一种独特的生命形式,而这种生命形式是以一种多元态的方式连续性的构成。作者阿特伍德将动物多元态思想渗透于整部小说中,并透露出了人类如果再一味地以传统人性与动物性形成对立,则会越来越忽略动物性的多元态特征。作者还想表达出非人类世界中依然存在着丰富的事与物,这种动物性特征不可能被人类所同化。人性与动物性之间是一个不可剥离的整体或者标准,如果忽略了动物性的多元态,则无法让人类生存于一个良好的生态环境中。作者与许多研究人员具有同样的理念,希望人类能够更多地倾听动物性的多元性。此外,在小说中还重点体现了人类话语,讲述了人类的话语对动物的命名机制。这样的行为对于动物而言,无法在人类话语中获得相关权益,没有对动物以及人类话语进行关注,没有意识到动物同样具有话语的自主以及多元性。动物本身同样具备相应的语言,这种语言是独立于人类语言之外所存在的。在某种意义上,传统人性通常都会把动物性包含到了人类话语当中,这样的行为虽然可以突显出人性的独特性,但在很大程度上却剥离了动物性的独特性。阿特伍德通过小说提出了人类以一种较为封闭的语言或者文化存在,想要得到更好地发展,必须要加大对人类理性与语言以外动物性的关注力度。这是一种传统哲学的发展趋势,希望能够打破人类为中心的思想,切实地将人性与动物性形成融合,真正实现人性和动物性的生态共生。
《羚羊与秧鸡》对人性以及人类生存的意义进行了深刻解读。在小说中不断表达出作者的担忧,认为如果当人类开始变得脆弱时,人类势必会转变成为在生存线上挣扎的动物,此时的人性与动物性则毫无区别。阿特伍德以其独特的视角,从自然生态到人类精神意识进行了转换,并对人类的文化和情感世界进行了深入阐述。《羚羊与秧鸡》所表现的是作者对自然生态、社会生态、精神生态和文化生态等多个层面的理解,并向人们提出警告,人类必须要正视生态危机,通过人性和动物性的生态共生来促进人类的可持续发展。生存问题是贯穿阿特伍德小说的核心主题。在《羚羊与秧鸡》中,阿特伍德不再仅仅关注加拿大人的生存问题,而是把这种人文关怀扩展到所有生命共同体。同时,小说《羚羊与秧鸡》还向读者展示出了一定的末世景观,从环境、社会以及思想意识等层面反映了所存在的危机。阿特伍德借助这部小说,对人们过度追求理性主义进行了抨击,向人们提出了如果还一味地对人性极端崇拜只会导致人的控制欲越来越强,最终让人类丧失基本的悲悯之心。只有正确地理解人类与自然和动物之间所具有的关联性,才能构建起和谐的人性与动物性共生的格局。
总之,阿特伍德所的《羚羊与秧鸡》向人们提出了警示,人类需要构建起一个新的人性和动物性的生态共生模式。通过这样的生态模式,才能够让人性得到持续。同时,人类需要对人性与动物性重新认知,要意识到人性与动物性之间所存在的统一性以及和谐性,只有和谐共处才能够可持续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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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5—08
汪丽琴(1974—),女,徐州医科大学外语部副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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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3-4564(2020)05-0088-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