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耀州诗人王图考

赵 金 丹

(大连大学 文学院，辽宁 大连 116622)

王图(1557—1627)，字则之，号衷白，又号明石，明代西安府耀州(今陕西铜川市耀州区)人，明代中后期士大夫诗人。万历十四年考中进士，官至礼部尚书兼翰林院学士。曾著有撰有《文集》《奏议》《文体颇评》《史记侧》《讲筵日录》《玉堂制草》《颕客偶谈》等。惜今皆已散佚，一直鲜为学界关注。明崇祯刻本《周雅续》及明清地方志中保存了王图诗作121首，文献价值弥足珍贵。本文全面钩稽相关文献，考察王图的家世、生平、著述及交游等情况，希望能够为明代地域文学及明代诗歌史的研究提供有价值的参考。

一、家世考

王图之家世，钱谦益《牧斋初学集》卷四八《故礼部尚书兼翰林院学士协理詹事府事赠太子太保谥文肃王公行状》(下简称《王公行状》)记载颇详，兹摘录如下：

曾祖永宁。祖宗仁。皇赠吏部右侍郎兼翰林院侍读学士。父邦宪。皇任山东莱州府通判赠吏部右侍郎兼翰林院侍读学士。……公讳图，字则之，其先太原阳曲人，国初徙耀州。家世孝弟力田。景泰中，有讳志者，明春秋，举乡试，知宜宾县。四传为莱阳公，以诗经举于乡，历官有声迹，是为公父。生三子，长曰国，举万历丁丑进士，官至兵部右侍郎，巡抚保定。而公其少子。[1]1239

由此知王图五世祖名志，曾任宜宾县知县。高祖名不详，曾祖王永宁，祖父王宗仁。王图之父名邦宪，字后泉，嘉靖庚子举人，初授徐沟令，政声茂著，升莱州府通判。王邦宪有子三人，王图最少。事迹见《(雍正)陕西通志》卷五七。

《(雍正)陕西通志》卷五七上载有王图之长兄王国之事迹，其文曰：

王邦宪，字后泉，耀州人。……长子国，字伯祯，中万历丁丑进士。以庶常授浙江道。有权要占民田数千亩，悉核实归之。督学江南，首拔士如朱之蕃、顾起元等，皆盖代才。复掌河南道，管京察，备榇陈封事，劾权贵，直声震朝野。乞归终养。寻起山西副使，时中使势焰薫灼，窘辱寮佐，国独能开陈大义，顿令折服，由是大僚方不庭谒宦官。擢兵部侍郎，巡抚保定。岁荒赈饥，全活甚众。大盗刘应第等聚众倡乱，国亲讨平之。绝馈遗，肃属吏，严保甲，广积储，善政犁然，晋升苏督，疾作乞归。[2]501

据此知王图之兄名王国，万历五年进士，选庶吉士，改御史，为官以刚介著称，官至兵部右侍郎，巡抚保定。

又据王庭譔《松门稿》卷二《王母党孺人墓志铭》，可知王图生母及养母之情况：

往余在京邸，与御史王子结交甚善，其弟检讨图君时以举人读书御史邸舍。御史迎党孺人至京师，两君者朝夕奉孺人起居，融融然偕乐也。……余每叹曰：孝哉王家兄弟，其忧乐无弗同矣。而不知其母异也。……莱州府通判元配雷氏，继左氏，而孺人则其副也。雷无子蚤卒，遗二女。左有子二，其一园，举人；其一即检讨君图；又有二女，俱十龄左右而失母。孺人抚二母所遗子女恩勤备至，其衣食次第必使副使君为之后。[3]425

“御史王子”“副使君”即王国，曾任御史、四川按察司副使。“检讨图君”即王图，曾任检讨之职。“莱州府通判”即王图之父王邦宪，曾任莱州府通判。据此墓志知王图之生母左氏早亡，由王国之母党氏抚养长大。[注]钱谦益《王公行状》云王国之母为雷氏，当误。据王庭譔《王母党孺人墓志铭》可知，雷氏为王邦宪元配，无子早卒。兄长二人，异母长兄即王国，同母仲兄名王园，举人。

王图之家室及子孙情况，史料中亦有记载，钱谦益《王公行状》云：

娶安氏，继娶昝氏，皆赠淑人，子一人，即淑抃。孙若干人。[1]1243

清钟研斋《(乾隆)续耀州志》卷七云：

王毓贤，淑抃子，由才学官四川雅州。[4]478

同书卷六云：

王淑璟，国长子，荫知府。……荫职未任，值闯逆陷关中，伪守欲用，坚不为屈，与子生员肇祥并死，之侄毓美，荫生，图孙，淑抃子同遇害。[4]469

综上知王图之妻为安氏，继室昝氏。其子名淑抃，万历三十五年进士，授宝坻知县，官终户部郎中。事迹见清钟研斋《(乾隆)续耀州志》卷六。王图有孙若干人，生平略可考者有王毓贤、王毓美。

二、生平考

王图于万历十四年考中进士，选翰林院庶吉士，散馆授检讨，官至礼部尚书兼翰林院学士。其身后“国史有传，玄堂有志”[1]1244，张廷玉《明史》卷二一六、万斯同《明史》卷三三六、《牧斋初学集》卷四八《王公行状》、《东林列传》卷十六、《明名臣言行录》卷七四、《明三元考》卷十三、《启祯野乘一集》卷一、乾隆《续耀州志》卷六等皆有其传，兹据上述资料梳理王图生平如下。

(一)少有才思，荣登高第

王图自幼博闻强识，才思风发。年十六，浙江人徐用简督学关中，对其赏识有加。“每行部，必召公与俱，杂诸生中试之，所至必第一。遂挈公登太华，上太白，经蓝田，出潼关，浮淮涉江，东游吴越。关河川陆形胜要害之地，前迎后却，极目从心，慨然有澄清宇宙之志。”[1]1240万历四年举乡试第一，年方二十。万历十四年考中进士[注]案，钱谦益《王公行状》云：“丙子举乡试第一，丙戌举进士，选翰林院庶吉士。”据此知王图考中进士的时间为万历十四年。《明清进士题名碑录索引》、《明三元考》、《周雅续》之《王图小传》等史料亦皆载王图为万历十四年进士。而清万斯同《明史》卷三三六、清张廷玉等《明史》卷二一六则云王图为万历十一年进士。又，《皇明贡举考》所收录的最后一科会试为万历十一年癸未科，此科进士的名单中没有王图。综上可知，王图乃万历十四年进士，清万斯同《明史》、清张廷玉等《明史》之记载有误。，选翰林院庶吉士，散馆授检讨。

(二)正色立朝，不偏不倚

王图以翰林院庶吉士授检讨，久之，升右春坊右中允，掌南院。还坊充东宫讲官，以右庶子掌坊事。升詹事府少詹事，副纂修玉牒。以詹事充日讲官、教习庶吉士。后以吏部右侍郎掌翰林院。前后服官自宫坊历亚卿，皆不出詹翰，资望最为深茂。任职期间，于时相一无所附，而其在妖书事件、庚戌会试中的态度尤见其正直本性。

万历三十一年妖书事起，值沈一贯当国，欲有所罗织。王图昔为其教习门生，乃援引古谊，对沈一贯极言规劝，可见其心性之正，但由此也引起了沈一贯的不满。

万历三十八年，王图与萧云举主持庚戌会试[注]据《明神宗实录》卷四六七“万历三十八年二月乙卯”条记载，万历三十年庚戌科会试主试官为薛云举与王图，而明张弘道《明三元考》卷十四则云：“万历三十八年庚戌科大魁中式三百名，主试官吏部侍郎兼侍读学士萧云举，丙戌进士；掌翰林院事吏部侍郎王国，丁丑进士。”《明史》卷二一六《王图传》《王公行状》皆言王图其主庚戌会试，又，“掌翰林院事”“吏部侍郎”等职与王图身份相符，而王国历官御史、兵部侍郎等职，未曾任翰林、吏部侍郎，故可知《明三元考》所载之“王国”，乃“王图”之误。，分教官汤宾尹欲私韩敬，与知贡举吴道南盛气相诟谇。会试结束后，吴道南欲弹劾汤宾尹，因王图劝阻而止。而汤终虑道南害己，令其门生咸宁人王绍徽以同乡身份去拜谒王图。绍徽极力称赞宾尹，而言道南党欲倾宾尹及图，宜早作提防云云。王图正色却之，绍徽拂袖而去，由此引起了汤宾尹等人的忌恨。

(三)身陷党争，沉浮宦海

王图之兄王国曾任御史，不附执政拳殴其私人于朝堂，以伉直调外任职。王图在史馆，以方严易直而著称。士大夫推西北正人，以王氏兄弟为巨擘。其时，孙丕扬执掌吏部，孙玮以尚书督仓场，皆为陕西人。诸不悦图者，目之为“秦党”。加之王图时有相望，旦夕将入内阁，忌之者益众。又，史载：“适将京察，恶东林及李三才、王元翰者，设词惑丕扬，令发单咨是非，将阴为钩党计，图急言于丕扬，止之。群小大恨。”[5]5706

万历三十九年，王图负责京察相关事宜，汤宾尹恐己之官位不保，遂先发制人，与王绍徽设计陷害王图，先令御史金明时劾王图之子宝坻知县王淑抃贪赃巨万，又伪造散布淑抃劾王国之疏，以挑拨王国王图兄弟间矛盾，其他欲逃避京察者亦乘机上疏弹劾王图，王图于是杜门求退。后来皇帝下诏购捕制造流言者，仍命王图主持京察。京察的结果是汤宾尹以不谨去官，金明时被黜，由是“汤党”大噪，纷纷上疏力攻，期必去图。王图亦决意求退，出郊待命。求去之疏先后二十余上，皇帝屡温诏慰留，王图坚卧不起，九阅月始予告归。而见嫉犹未已。万历四十五年京察，当事者多为汤宾尹、王绍徽党羽，以拾遗落图之职。天启二年，原官起用。天启四年，进礼部尚书，翰林院学士，协理詹事府事。后遭魏忠贤党刘弘先弹劾，遂削籍。后王绍徽被魏忠贤起用而得势，用其党乔应甲抚陕，欲再次陷害王图。王图虽削籍在家，亦连日不得安宁。恰巧王绍徽离世，此事乃罢。而王图不久亦卒。

(四)盖棺论定，生荣死哀

据《王公行状》，王图生于嘉靖三十六年(1557)，卒于天启七年(1627)，年七十一。崇祯初，赠太子太保，赐谥“文肃”，荫一子，予祭葬。纵观王图一生行事，堪称是一位明允笃诚、忠君忧国的正人君子。尽管生前卷入党争，历经宦海升沉，亦曾遭人误解与陷害，但历史的真相终有水落石出之时。《行状》云：“绍徽深中多数，当秦人势盛时，自诡不附桑梓，以表异于时。其中考功法也，天下争惜之，而以公之斥绍徽为过。及其交关宦竖，荡扫名节，乡里涂炭，海内咀嚼，然后天下如酒醒寱觉，始知此一辈果奸邪小人，辛亥之察典，是非邪正，始判若黑白，而公之力摈绍徽，在强壮蠭气、虚誉翕集之日，其蚤见辨奸为不可及也。”[1]1242钱谦益满怀深情地感叹：“呜呼！奸佞者施生僇死，忠正者生荣死哀。”[1]1242后世的史书也给予了王图较为公正的评价。

三、著述及交游考

《牧斋初学集》卷四八《王公行状》云王图撰有“《文集》《奏议》若干卷，《文体颇评》《史记侧》《讲筵日录》《玉堂制草》《颕客偶谈》又若干卷。”[1]1243钱谦益《耀州王文肃公文集序》云：“吾师耀州王文肃公既没，其子淑抃，收拾遗文，枕籍与俱者凡八年。属有流民之乱，血战击贼，襁负以免。幞被走三千里，谋梓于谦益，俾为其序。”[1]900可见，王淑抃曾搜辑王图遗文编成《王文肃公文集》，并请钱谦益作序，惜今无传本。又，《(雍正)陕西通志》卷七五著录“《醉绿馆集》，礼部尚书耀州王图撰”，《醉绿馆集》今亦不存。

《(乾隆)续耀州志》存其《秋日过渭上饮南宫庶元象园》诗4首，《(万历)兰溪县志》存其《瞻庵》诗2首，明代陕西诗歌总集《周雅续》存其诗121首，除上述收录于《(乾隆)续耀州志》、《(万历)兰溪县志》之6首外，其余115首皆未见载于他籍。《周雅续》是一部“专门选录明代陕西籍作者诗赋作品的乡邦文献，共收录 82 位作者的诗赋作品 2709 首”[6]，由时任陕西提学的贾鸿洙主持编纂，成书于明崇祯初年。此集是现存载录王图诗作最多的文献，其中有大量酬唱赠答之作，可补现存史料志书中关于王图交游信息记载不足之缺憾。这些诗歌涉及的交游对象包括亲人，如长兄王国[注]如《寄怀伯兄》《再寄伯兄并述乡思》。；朋友，如空独上人、葛山人、静修上人、修吾王孙等[注]如《过慈寿寺赠超如上人》《赠独空上人住持隆庆寺》《赠静修上人》《送葛山人壶春归楚中》《题修吾王孙宴坐斋》《题修吾王孙好修堂》《题修吾王孙最乐处》。；而存世诗作中较多的则是赠答同年或同僚之作，尤以翰林同僚居多，兹据《周雅续》卷十四收录的诗作，将生平可考者略述如下：

(一)同年

林承芳，字开先，一字文峰。广东三水人。万历十四年进士，选庶吉士，授翰林编修。著有《文峰集》《竹窗存稿》。事迹见清史澄《(光绪)广州府志》卷三四、清阮元《(道光)广东通志》卷二八二。今存王图《送林开先馆丈参藩处州二首》可为二人交往之证。

李启美，字成甫，一字念方，江西丰城人。万历十四年进士，改庶吉士，授检讨。著有《李太史集》。事迹见《明诗综》卷六十、清许应鑅《(同治)南昌府志》卷三九。今存王图《送李成甫馆丈册封周藩便归省觐》一诗可为二人交往之证。

黄汝良，字明起(一作名起)，福建晋江县人。万历十四年进士，改翰林院庶吉士，授编修。历官太子太傅，礼部尚书，掌詹事府事。著有《河干集》。清万斯同《明史》卷三五八有传。今存王图《送黄明起馆丈册封赵藩便归省觐》一诗可为二人交往之证。

赵标，字贞甫，山西平阳府解州人，万历十四年进士，官至太仆寺卿。事迹见明焦竑《焦氏澹园续集》卷十四《中大夫太仆寺卿赵公贞甫墓志铭》。今存王图《赠赵贞甫冏卿册封益藩道出金陵省觐》一诗可为交往之证。

吴期照，号问源，德清人，万历十四年进士。曾任永丰知县、兵部主事。事迹见清嵇曾筠《(雍正)浙江通志》卷一三三。王图《送吴问源年丈请告归省》一诗可为二人交往之证。

屈灿，字文斗，号昌衢。陕西蒲城人。万历十四年进士。除刑部主事，历郎中、汝宁知府。值岁饥，越两台入奏，触忌。偶倭事急，遂借望移青州。后起补真定同知，擢南部，卒于官。见清邓永芳《(康熙)蒲城县志》卷二。王图《屈昌衢比部谳狱关外便归省觐》一诗可为二人交往之证。

徐兆魁，字策廷，号海石，东莞人。万历十四年进士。授行人，转御史。事迹见清史澄《(光绪)广州府志》卷一二四。王图《寿徐年伯》一诗，题下小注云“时侍御海石年兄在京师”，可知徐年伯即徐兆魁之父，此诗是王图为其贺寿之作。

(二)同僚

萧良有，字以占，号汉冲。曲山人，父客汉阳，遂以寓籍。举万历八年会试第一，廷试一甲第二名，授翰林院编修。累官至祭酒，卒，赠礼部侍郎。《(乾隆)汉阳县志》卷二十、《(民国)庐陵县志》卷十七有传，《四库全书总目》卷一七九集部三二著录其《玉堂遗稿》。王图《送萧汉冲太史册封秦藩》一诗可为二人交往之证。

张位，字明成，号洪阳，江西南昌新建县人。隆庆二年进士，选庶吉士，授翰林编修。累官礼部尚书，文渊阁大学士。以妖书事革职为民，隐居南昌，筑闲云馆，吟诗会友，著有《闲云馆集钞》《丛桂山房稿》《词林典故》。《明史》卷二一九有传。又，张位曾任万历十四年丙戌科馆师，为王图之教习先生、翰林前辈。今存王图《少宗伯张洪阳馆师予告还里奉题闲云馆四首》可为二人交往之证。

朱之蕃，字符介，号兰隅。南直锦衣卫(今南京)人。万历二十三年赐进士第一，授翰林院修撰，以右春坊右谕德掌院印，以右春坊右庶子掌坊印，升少詹事，进礼部右侍郎，官终吏部右侍郎，赠礼部尚书。任内曾奉命出使朝鲜。工书法，善画山水花卉，传世作品有《君子林图卷》等。《四库全书总目》卷一七九集部三二著录有《奉使稿》。事迹见明顾鼎臣《明状元图考》卷三、《明诗纪事》庚签卷十八、《明诗综》卷六三。今存王图《赠朱兰嵎宫谕擢留京掌院余旧官于此因以志感》可为二人交往之明证。

黄辉，字平倩，一字昭素，号慎轩。南充人。万历十七年进士，改庶吉士，授编修。迁右中允，充皇长子讲官，升少詹事兼侍读学士，卒于官位。著有《铁庵集》《平倩逸稿》《怡春堂集》《慎轩文集》等。《明史》卷二八八有传。今存王图《送黄慎轩太史册封韩藩便归省觐》一诗可为二人交往之证。

高举，字鹏程，号东溟，山东淄川人。万历八年进士。授完县知县，调蒲圻，擢河南道监察御史，巡按南直隶，累官至督察院右佥都御史，巡抚浙江。为官不计浮名，不畏强权，正直敢言、主持正义而著称。事迹见明叶向高《苍霞余草》卷十二《明中宪大夫巡抚浙江都察院右佥都御史东溟高公偕配邹赵二恭人合塟墓志铭》、清成瓘《(道光)济南府志》卷五十。今存王图《送高东溟侍御请告归省》一诗可为二人交往之证。

冯琦，字用韫，号朐南，后改号琢庵，山东临朐人。明万历五年进士。历任编修、侍讲、礼部右侍郎、礼部尚书等职，卒于官，赠太子少保，谥“文敏”。《明史》卷二一六有传。著有《宗伯集》八十一卷。今存王图《送冯琢吾宫詹归省》一诗可为二人交往之证。

王来贤，字符德，号用吾，一说字用吾。云南临安人。幼机敏过人，为郡守章士元所识，登隆庆五年进士，历任授南京工部都水司主事、陕西左布政使等。为官清勤，政绩卓著，秉性淳厚，恂恂有儒者之风，为世所推重。事迹见清祝宏《(雍正)建水州志》卷七、明欧阳保《(万历)雷州府志》卷十五、清徐宗亮《(光绪)重修天津府志》卷十一。今存王图《别用吾王君》一诗可为二人交往之证。

许孚远，字孟中，号敬庵，德清县人。早年受学于唐枢，嘉靖四十一年进士，授南京工部主事，后调吏部，仕至南京兵部右侍郎。因讲学遭尚书杨博忌，称疾离归。卒，赠工部尚书，谥“恭简”。《明史》卷二八三有传。另见明叶向高《苍霞草》卷十六《嘉议大夫兵部左侍郎赠南京工部尚书许敬庵先生墓志铭》。今存王图《九日许中丞敬庵招饮凌霄台同方司马明斋赋二首》可为二人交往之证。

苏惟霖，字云浦，号潜夫，一作潜甫。万历二十六年戊戌进士，官监察御史，巡视两淮漕储，巡按山西，官终河南按察副使。《传是楼书目》著录有《苏潜甫集》五卷。事迹见清倪文蔚《(光绪)荆州府志》卷四九。今存王图《苏云浦中舍奉使南行话别》一诗可为二人交往之证。

于若瀛，字文若，亦字子步、元絅，号念东，山东济宁人。万历十一年进士。除兵部主事，历郎中，出为河南佥事。历南尚宝少卿，迁通政参议，召拜太仆少卿，以右佥都御史巡抚陕西，赠右副都御史，谥“襄敏”。善山水人物，《明画韵编》有载。著有《弗告堂集》二十六卷。事迹见《明诗纪事》庚签卷十四上、《明诗综》卷五九、清佐贤《书画鉴影》卷八、清黄维翰《(道光)钜野县志》卷十二。今存王图《赠于文若符卿考绩北上》《题符卿于公画雪山图赠工部马公》《题于符卿雪景小画》可为二人交往之证。

潘士藻，字去华，号雪松，婺源人。万历十一年进士。授温州推官，擢御史，以言事谪广东布政司照磨，稍迁南吏部主事，再迁尚宝卿。卒年六十四。著有《闇然堂目录类纂》《洗心斋读易述》等。《明史》卷二三四、明过庭训《本朝分省人物考》卷三七、清丁廷楗《(康熙)徽州府志》卷十三有传。今存王图《送潘雪松侍御谪广州时与侍御有山中之约》一诗可为二人交往之证。

方应选，字众甫，别号明斋，华亭人。万历十一年进士。历任冀州守、汝州守、卢龙兵备副使、福建提学副使等。事迹见明何三畏《云间志略》卷二二《方学宪明斋公传》。《方众甫集》卷四有《偕王衷白兰溪道中漫成四绝》，今存王图《闽中典试舟过兰江方司马众甫枉赠瑶章率尔酬谢四首》则为赠答之作。“兰江”，古名兰溪。“闽中典试”，《明神宗实录》卷二七三载万历二十二年五月，翰林院检讨王图与兵部员外郎方应选往福建典试。

吴彬，字文仲，一字文中，自称“枝庵发僧”，福建莆田人，流寓金陵。万历间以能画授中书舍人，历工部主事。事迹见明朱谋垔《画史会要》卷四、清黄锡蕃《闽中书画录》卷七、明叶向高《苍霞草》卷八。今存王图《题吴文仲枝隐庵三首》可为二人交往之证。

沈鲤，字仲化，号龙江，归德府(今河南商丘)人，嘉靖四十四年进士。历任侍讲学士、礼部右侍郎、吏部左侍郎、礼部尚书、太子太保等。为人正直，为官清正，历嘉靖、隆庆、万历三朝，为“三代帝王师”，世称“沈阁老”。著有《亦玉堂稿》《文雅社约》《南宫草》等，《明史》卷二一七有传。今存王图《题沈封君柏溪墨竹图》一诗，乃王图题赠沈鲤父亲所画的墨竹图。按，沈封君即沈鲤之父，名杜，字名卿，别号柏溪，擅长画竹。

(三)同乡

南师仲，字子兴，室名玄象山房。陕西渭南人。“南轩第三子，南宪仲 之长弟，万历二十三年(1595)进士，改庶吉士，初在翰林院任职，官至南京礼部尚书。”[7]二人都曾任职翰林，又是同乡，自然会有交往，今存王图《秋日过渭上饮南宫庶玄象园亭宫庶出示东园兴之作依韵奉和四首》可以为证。

孙丕扬，字叔孝，号立亭，陕西富平县人。嘉靖三十五年进士，授行人，擢御史。万历二十二年任吏部尚书，后因故罢官。至万历三十七年，又起原官入都，时年已七十八岁。《明史》卷二二四有传。王图主万历三十九年京察之际，孙丕扬任吏部尚书，是王图的前辈、同乡兼上级。今存《寿孙立翁太宰双寿八袠五言排律四十韵》一诗乃王图为孙丕扬八十寿诞而作。又《(雍正)陕西通志》卷七十载：“孙恭介丕扬墓在富平县流曲堡北。……王图撰神道碑。”[8]24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