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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与异国:《落地》中华人移民的生存困境

2019-12-27

渭南师范学院学报 2019年6期
关键词:异国族裔落地

王 梦 鸽

(陕西师范大学 外国语学院,西安 710062)

哈金是采用英语创作的第一代华裔移民作家,其作品多以中国为背景,被认为是最受美国文坛推崇的当代华裔作家。《落地》是哈金继《自由生活》后另一描写美国华人移民的作品。这部作品延续了哈金写作重心的转移,即从书写“大中国”转向描写中国城,体现了作家对流散群体的关注。这部短篇小说集由十二个独立的故事组成,以不同阶层、不同背景的华人移民为主人公,描写了他们在纽约的新中国城——法拉盛的生活百态。

“流散”出自希腊语,特指两次犹太战争后被迫散居世界的犹太人。随着人口迁移的普遍化,流散已逐渐流失了其流亡的色彩,《散居族裔》的创刊编辑卡奇克·托洛扬用流散表示,“跨国时刻中的典型群体”所组成的“社会结构”[1],囊括了前现代和现代的流散群体。流散者“总是彷徨于祖国与移居国、原文化与移居国文化之间”[2]14,却很难彻底融入其中任何一个。文化身份的焦虑和文化认同的矛盾是流散者无法躲避的精神困惑。只有抓住人物的共同特征,把握流散群体的普遍经历,才能深刻地理解作品的流散主题。对于华人移民来说,流散不只是在异国的一种生活状态,更是一个从故乡到异国的历程。离家远行的华人移民回望故乡,虽心存依恋,却不能回归;处于边缘的华人移民着眼异国,虽满怀憧憬,却无法融入。本文以流散批评的相关概念为依托对《落地》中华人移民的艰难处境进行探讨,借此找出化解其生存难题的路径。

一、回不去的故乡

故乡是流散者无法割裂的精神家园,孕育着他们的家族历史、文化记忆和情感经历。正如哈金在《落地》的序言中所说:“思乡的确是一种难以压抑的感情,就像爱情。”[3]3流散者对故乡的深深眷恋是毋庸置疑的。本文对《落地》中华人移民的生存经历进行分析后发现:华人移民虽饱含着对故乡的深深依恋,但在残酷的流散现实面前,他们不得不继续漂泊,努力在异国扎根。故乡正如夜空中的皓月,是他们在异国的精神慰藉,却始终无法照亮前行的路,故乡已是回不去的故乡。

(一)复杂的家乡情愫

复杂的家乡情愫是华人移民无法回归故乡的心理原因。故乡对于华人移民来说既是排解孤独之感的良药,又是阻碍他们融入美国社会的毒药。哈金在《移民作家》中指出:“思乡之情使流散者失去了生活的方向,而使得他们无法在任何地方扎根;错置感毁了他们的现在和未来,离开自己的家给予他们的是无尽的痛苦。”[4]63浓烈的思乡之情使得华人移民无法正视在异国的生存现实,继而成为他们前行的包袱。《互联网之灾》中的姐姐独自一人在美国打拼,时常与妹妹通信来了解父母的情况。自互联网在中国普及后,姐姐可以通过电子邮件与妹妹更加快捷地交流。后来,妹妹为了买车不断地通过电子邮件向姐姐借钱。在妹妹的软磨硬泡下,姐姐无奈同意了她的请求。为了在异国寻求家乡的温暖,姐姐拿出自己的血汗钱来满足妹妹的无理要求,这必然会增加姐姐的生存负担。摧毁姐妹之情的不是互联网,而是割舍不掉的故乡羁绊。

流散者与故土有着深刻的文化和种族渊源,“保持着集体记忆、想象,或是关于最初家园的神话”[5]。身处异国的华人移民总是会被家乡的文化特质所吸引,不管是浅层的饮食文化还是深层的价值观。《美人》中的台湾老夫妇因为怀念地道的中国食品,从瑞士搬到法拉盛。在异国追寻地道的家乡美食,便是在漂泊的途中寻求归属与安定。除了饮食习惯,中国传统价值观也是华人移民共有的文化烙印。《选择》中的年轻母亲和女儿同时爱上了家庭教师。在家庭与爱情之间,她选择了家庭。这位母亲虽身处倡导个人主义的美国,却依然认同中国传统价值观,愿意为了家庭牺牲个人的幸福。显然,对文化价值观的归宗依然潜伏在华人移民的内心深处。

(二)残酷的流散现实

残酷的流散现实是华人移民无法回归故乡的现实原因。布罗茨基认为流亡是“脱离恶境,奔向美好”[6]241。华人移民满怀着对新生活的憧憬,踏上离家的旅途。身在异国的他们受到美国价值观念的影响,对中国传统价值观念的从属和忠诚已经开始瓦解。《两面夹攻》中的母亲远赴美国去探望儿子。她总是用中国传统观念中的贤妻良母来要求儿媳,并时常以长者之威数落儿媳。受到美国个人主义影响的儿子和儿媳为了更加自由地生活,设法将母亲送回了中国。美国的价值观念在悄悄改变着华人移民的行为方式。儿子不必为了尽孝,被亲情绑架而放弃爱情。儿媳也不必为了成为贤妻牺牲自己的理想,放弃自由独立的生活。拥有着美国现代价值观念的华人移民已无法与中国传统价值观契合,亦无法将远隔重洋的故国视为可以归属的精神家园。华人移民一别故乡,便是离了根,落在异国,便是丢了家。身难以回归,心亦难以回归。

美国华裔学者陈素贞(Sucheng Chan)曾把华人移民分为两类:一类是移民(migrants),另一类是迁徙者(transmigrants)。前者接受过良好的教育,拥有雄厚的经济实力,足以在美国取得合法的公民资格。而后者则专指赴美务工人员和非法移民,他们为了改变贫穷的命运冒着生命危险去美国挣钱。[7]12《落地》中的许多华人移民都属于“迁徙者”。他们远渡重洋,只身赴美,只为在经济条件方面得到改善。《耻辱》中的孟教授为了给妻子筹钱看病,舍弃了在中国的教授职位,选择以非法移民的身份留在美国。从被人景仰的大学教授到非法留美的餐厅打工者,孟教授迫于经济压力做了这个“耻辱”的选择。同名短篇《落地》中的和尚甘勤家中负债累累,为了还清债务来到美国教中国功夫。不幸的是,宗主持在压榨完他的劳动力后,就要强行送他回国,且分文不付。甘勤自觉对不起父母,宁愿客死异乡也不愿两手空空地回国。这些处于美国底层社会的华人移民不仅要面对价值观的差异,更要面对残忍的经济压力。为了改变窘迫的生存现状,为了故乡的家人,华人移民也不能回归。

正如《落地》的封面所展示的那样,华人移民就如迁徙的候鸟,为了更适宜的生存环境不知疲倦地飞往心之所向的彼方。可在飞离的那一刻,故乡也成了难以回归的彼岸。华人移民在异国苦苦寻求家乡的虚影,或是家乡美食,或是传统习俗。可虚影终究是虚影,在残酷的流散现实面前,一抓就散,一戳就破。哈金在《移民作家》中提出:对于绝大多数的移民作家而言,家园的问题所涉及的是“抵达”而不是“回归”。既然已无法回归,便重新建构一个新的家园,从回归此岸到抵达彼岸。无须回望来路,只需展望前路。

二、无法融入的异国

后殖民理论家霍米·巴巴于2002年在清华大学做学术报告时指出:“美国多元文化社会中的少数族裔,一直是经济上最底层、种族上最边缘的群体之一。”[8]华人移民作为美国少数族裔的组成部分,始终游离在美国主流文化之外。种族的边缘性和文化的异质性成了华人移民融入美国主流社会的两大障碍。一方面,即使华人移民在事业上取得了成功,也无法摆脱主流社会的排斥。“西方中心主义”不断冲击着弱势文化,对本国少数族裔的歧视不过是表现形式之一。另一方面,对于有着中国文化背景的华人移民来说,“他们相信自己没有或者也无法真正地被客居地接受,因而有些疏离和隔阂感”[5]84。这种疏离感使得华人移民无法迅速接纳另一种文化,从而塑造新的文化身份。因此,外部的排斥和内部的排外使得华人移民难以融入美国主流社会。

(一)主流群体的排斥

主流群体的排斥是华人移民难以融入异国的外部原因。“在种族意识很强的美国社会里,不论华人移民或其先辈在这里生活了多久,都永远摆脱不掉‘外来人’的身份。”[9]以往分析《孩童如敌》这个故事的文章大都忽略了祖孙冲突的导火索——美国同学和老师对中国姓名的嘲弄。《孩童如敌》中的孙子因同学们总是叫错他的名字而要求改名,后因同学们拿他的中国姓氏开玩笑而要求改姓。作为出生在美国的第二代移民,孙子因与主流群体不同的文化基础而遭受着误解和嘲笑。“从整个华人移民的群体的角度来看,姓氏的本质则是一种群体记忆的体现与象征。”[10]美国同学对中国文化的不尊重使得孙子在懵懂中放弃了中国姓名,抛弃了华裔群体的文化记忆与身份特质。强势的美国主流文化正以漠视、嘲弄的方式将华裔文化排斥在外。

出生在美国的第二代移民尚且遭到主流群体的排斥,那么拥有中国文化背景的第一代移民更是饱受种族歧视的摧残。《英语教授》中的唐陆生虽然在学术研究领域有着出众的成绩,但一直未能晋升。而其他拿到终身教职的美国同事却连一本书都没出过。“一口流利的英语和一份前景良好的工作并不能保证华人移民在美国取得成功,除非他们抹掉华裔的身份。”[9]无法摆脱华裔身份的唐陆生只能忍受着不公的待遇,为评上终身教职殚精竭虑。然而,教学报告中的一个错词让唐陆生如临深渊。一个单词的失误足以抹杀掉他长久以来的努力,因为“一些教授一直怀疑他的能力”[3]164。唐陆生的英语发音口音浓重,与地道的美语相差甚远。中式音调的美语作为华裔身份的表征使唐陆生遭到同事们的恶意揣测,阻碍了他发展的路途。华人移民满怀憧憬来到异国打拼,却因主流群体的排斥而连连碰壁。异国并不是理想中的乐土,而是难以融入的他乡。

(二)异质文化的疏离

异质文化的疏离是华人移民难以融入异国的内部原因。《落地》中的华人移民皆定居在法拉盛区,那里是纽约的新中国城。“中国城既是华人移民在西方建立的避难所也是美国华裔了解中国的窗口。”[11]14背井离乡的华人移民会优先选择待在由同族文化构建的围墙内来消解文化差异带来的恐惧。《退休计划》中的保姆一直以年纪大为由不学英语,以为待在法拉盛就能维持生计。不料,她所照看的病人频繁地骚扰她。饱受屈辱的保姆毅然地辞去了工作,却因得罪了雇主无法在法拉盛继续工作。丢了法拉盛的饭碗又无退休计划的保姆只得直面围墙之外的陌生世界。语言是打开文化大门的钥匙。故事中的保姆拒绝学习英语,排斥新的文化,便只能将自己的未来寄托在没有退休计划的华人家政公司,享受不到美国工会的福利。要想在美国拥有更大的发展空间,必须掌握进入主流社会的敲门砖——英语,否则只能成为异质文化中的“失语者”,任由权利被剥夺、利益被剥削。

赴美打拼的华人移民有老有少。排斥异质文化的现象在年轻群体中也时常出现。中国文化属于东方文化,美国文化属于西方文化,两者差异较大。因此,初到美国的华人移民难免会对陌生的文化环境产生抵触心理。《樱花树后的房子》中的万平肩负着父母的希望来到美国求学,却因考不过托福只能在法拉盛的一间工厂做熨衣工。在美国底层社会挣扎的万平并不思考如何去圆求学之梦,而是抱怨自己来美国前没有习得一技之长,将改善生活的希望寄托于无法改变的过去,甚至本能地排斥法拉盛以外的白人社区。面对陌生的文化环境,万平选择固守在中国城的围墙之内,封锁了通向美好生活的道路。华人移民虽身已离乡,但心未离乡。过去的生活经历和文化教育使得他们难以适应新的文化环境,接受新的文化身份。可是要想在美国社会中谋得一席之地,就必须克服抵触心理,积极学习异国文化。

《落地》中的华人移民,尽管身份不同,但都怀着“积极开创出空间家园的梦想”[12]20。然而,主流群体的排斥使得华人移民难以撕下“外来人”的标签,只能在社会边缘挣扎生存。另一方面,离开文化母体漂泊到异国的华人移民,拒绝接受异国文化,这无异于作茧自缚。外部的排斥和内部的抵触使得华人移民难以真正融入异国。身后的故乡已不能回归,眼前的异国仍难以融入。形成了难以突破的生存困境。只有接受边缘的生存地位、构建杂糅的文化身份才能解决华人移民的生存难题,从而找到一处栖身之地。

三、华人移民生根于边缘地带

流散者“夹在两个文化、两个世界之间,经验到了两种在某种意义上分别自圆其说的现实和思维方式,而又很难彻底融入其中任何一个或与之达成较深刻的和谐”[13]101。他们始终处于故乡母体文化和异国主流文化的双重边缘地带,从而导致了一种悬而未决的文化身份。萨义德认为,“流散者拥有双重视角,总是用一种观念或经验对照着另一种观念或经验,并从这种并置中,得到更好、甚至更普遍的有关如何思考的看法。”[14]54双重边缘的文化身份赋予了流散者独特的视角,使得他们能够理解、反思两种不同的文化。因此,《落地》中的华人移民在面临故乡无法回归、异国难以融入的生存困境时可以利用边缘地带的独特优势,以族裔文化为自身特色积极融入美国社会,赢得主流群体的尊重,并以此为契机争取合法权利。

(一)保留族裔特性

保留族裔特性是华人移民生根于边缘地带的重要前提。“一个民族体现着连贯的文化,该文化建立在共有的传统之上。”[15]中国传统文化是华人移民鲜明的族裔特色和宝贵的文化资源。保留族裔特色不仅是保持族裔文化独立性的必要条件,而且是赢得主流群体尊重的可行之法。强势文化在与弱势文化的对话中,往往隐藏了一种话语暴力和文化霸权,企图掩盖弱势文化的独特性,以同化的方式剥夺弱势文化的独立地位,使其消失在均质的民族国家意识形态中。因而保留族裔特性便是保持族裔文化独立性。《孩童如敌》中的父母为了让儿子免受嘲笑,一再地做出让步。从改名到改姓,从保留族裔特性到抹平文化差异,从保持文化独立到被主流文化同化。华人移民一步步地落入强势文化的陷阱之中。然而,失去独立地位的华人移民却得不到主流群体的尊重。“美国主流群体要求华人移民不仅要完全认同美国的价值观念,还要在多元文化中保持和展现中国文化特色。”[16]24所以,妥协和让步并不能赢得认同和尊重,反而会成为揶揄的对象。只有拒绝同化、保留差异才能维持独立的边缘地位,将双重经验与文化遗产转化为生存优势。

(二)积极融入美国社会

积极融入美国社会是华人移民生根于边缘地带的生存策略。对于有着中国文化背景的华人移民来说,生疏的异质文化和陌生的异国环境会使他们产生抵触情绪,导致杂糅过程中断。然而,已然离根的流散事实使得中华文化不能再作为身份归属,构建新的文化身份是基于生存现实的迫切需要。“身份建构的过程就是一个不断的‘自我’与‘他者’协商和对话的过程。”[17]新的文化身份形成于中华文化与美国文化的互动对话中。走出同胞文化的围城,积极融入美国社会是构建新身份的必经之路。《退休计划》中的保姆在丢了法拉盛的饭碗后,主动走出中国城,寻求更好的工作机会。决心学习英语的保姆不仅有望找到一份提供养老计划的工作,更有可能以新的文化身份获得更多的生存权利。同名短篇《落地》中的和尚甘勤在自杀未果后,放弃了和尚身份,作为合法移民留在了美国。甘勤在放弃和尚身份的同时挣脱了旧的文化束缚,获得了新生的机会。华人移民在边缘地带挣扎生存已实属不易,若是再画地为牢,便会丧失更多的基本权益和生存空间。因此,积极融入美国社会是构建新身份的前提,更是重要的生存策略。

(三)增强族裔自信

增强族裔自信是华人移民生根于边缘地带的有力保障。“只看到强势对弱势的施压而忽视弱势对强势的抵抗,就不能全面地把握流散现象的本质特征。”[18]游离在两种文化之间的华人移民既拥有中国的文化资源又受到美国的文化滋养,因而具有宽阔和多元的视角,得以参与主流文化的改造。可悲的是,许多华人移民在面对强势文化的压迫时失去了族裔自信,主动放弃了对强势文化进行对抗与改写的权利。《英语教授》中的唐陆生因华裔身份久久未能评上终身教职,在一名非裔女教授的推荐下才有了难得的评选机会。然而,他在上交了评审材料后才发觉有一个单词的用法出错了。这个错用的单词让唐陆生不由得怀疑起自己的学术能力,认为自己不适合当一名英语教授。讽刺的是,职称评审委员会并未注意到这个小错误,批准了他的申请。唐陆生的不安与自我否定是长期以来向强势文化妥协的后果。丧失了族裔自信的华人移民注意不到自身的丰富资源,难以发挥出改写主流文化的作用。因此,华人移民应认识到自身的独特优势,培养族裔自信,方能争取到更多的生存权利。

正如萨义德所言:“在边缘你可以看到一些事物,而这些是足迹从未越过传统与舒适范围的人通常所失去的。”[14]57边缘群体的身份使得华人移民既能与母国文化保持一定距离,对其进行反思,又能独立于美国主流文化,拥有对其改造的立场。因而,华人移民应将边缘地带作为栖身之处,在不同文化交织的地带构建新的文化身份。同时,身处边缘地带的华人移民应保留族裔特性,为赢得独立的文化地位和主流群体的尊重创造条件。并增强族裔自信,以双重视角与双重经验为优势积极融入美国社会,争取更多的生存空间。既然故乡已无法回归,异国亦难以融入,那么不如以边缘地带为阵地,利用自身优势突破双重困境,开拓美国华裔的新未来。

四、结语

流散不只是地理位置的迁移历程,更是文化心理与文化身份的转变过程,是“迁移、受难、适应或抵抗的历史”[19]。华人移民从故乡到异国,从落地到生根,既是漂泊异国的“沦落者”,又是寄人篱下的“失语者”。夹在两种文化之间的华人移民唯有生根于边缘地带,充分利用自身的独特优势与文化资源,以新的文化身份参与美国文化的构建,方能维护合法权益,争取生存权利,突破生存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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