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自”“亲眼”在对外汉语教学中的偏误分析及对策研究

毛晓雅 卜晓燕

摘  要：“亲自”和“亲眼”都属于“亲X”类方式副词，二者在句法、语义等方面有相似之处，留学生在使用时很容易混淆。从结构、语义等方面分析“亲自”和“亲眼”的异同，探究留学生形成偏误的原因，制定相应的教学策略，希望能够为相关的对外漢语教学提供一定帮助。

关键词：亲自;亲眼;偏误;教学对策

迄今为止，关于“亲自”和“亲眼”的对比分析与习得偏误研究的论文还不多见，仅有少数学者对“亲X”类方式的副词进行过研究，也不够深入。周筱娟（2001）从“亲自”等词的用法入手，指出与“亲自”搭配的动词有两个相同的施事，它们是同一关系;与“亲眼”搭配的动词有两个不同的施事，它们是整体和部分的关系。郭靖云（2012）对“亲自”“亲身”“亲口”的来源和意义进行了研究，但没有对“亲眼”进行深度分析。徐媛媛（2009）以语料为研究基础，从句法、语义、语用、语法化四个方面对现代汉语“亲”类情态副词进行了较为全面的考察分析。她认为，“亲”类情态副词对动词的选择与表达效果是受该类词的语义影响的，“亲自”与动词的组合能力较强，只要“亲手、亲身、亲口、亲眼、亲耳、亲笔”能组合的动词，“亲自”一般都能与之组合。“亲自”产生较早而“亲眼”的虚化有很大的惰性。有鉴于此，本文拟从语义、句法等角度切入，对比分析“亲眼”和“亲自”的异同，结合中介语理论，探究留学生对二者容易混淆的原因，并制定具有针对性的教学策略，以期为留学生理解二者的用法提供帮助。需要说明的是，本文语料均来自北京大学CCL语料库和北京语言大学BCC语料库。

一、“亲自”和“亲眼”的对比分析

（一）“亲自”和“亲眼”的相同

“亲自”和“亲眼”是近义词，两者有许多相似之处。第一，它们的第一个语素“亲”都是副词性语素，义项是“亲自”。第二，两者的词性相同，主要用于表示状态和方式，属于方式副词。第三，它们在句中都作状语，修饰动词或动词性词语，一般不能修饰形容词或形容词性短语。第四，两者都属于前指单项副词。

邵敬敏（2007）指出，“语义指向是指句法结构中的某一成分跟其他成分之间在语义上的联系。这种语义联系同句法关系有时一致，有时不一致。”“亲自”和“亲眼”一般都置于动词或动词性短语之前作状语，在语法功能上修饰后面的谓语，但在语义作用上却指向前面的主语。在这一点上，它们的语义指向是相同的。同时，亲自”和“亲眼”语义指向的施事者既可以是个体或单方群体，也可以是双方群体，属于前指单项副词。例如：

（1）马伯乐到底亲自刷了胶水，出去就给它贴上了。（萧红《马伯乐》）

（2）你打听明白了，明天我好再亲自去。（老舍《四世同堂》）

（3）有一次他干脆宣布，他已经自己找好了，就在他曾经劳动过的山村，他将亲自把她带来，无劳众位费心。（王蒙《蝴蝶》）

（4）佳能特意让大家亲自操作打印出自己的照片，将“快乐打印”的理念深入到同学们心中……（《人民日报》，2000-04-23）

（5）若不是马伯乐亲眼看了，你讲给他听，他是不信的。（萧红《马伯乐》）

（6）我告诉你，我亲眼看见过日本人吸鸦片！（老舍《四世同堂》）

（7）他亲眼看见了那些失去了位置的人的狼狈相。（王蒙《蝴蝶》）

（8）大家亲眼看见的，就是陈家的吃用慢慢讲究起来，穿戴也慢慢讲究起来。（欧阳山《三家巷》）

例（1）和（5）中的“亲自”和“亲眼”，在语法功能上分别修饰后面的谓语“刷”和“看”，但在语义作用上却都指向主语“马伯乐”，强调动作是由施事者“马伯乐”自己直接发出的。其他例句也是同样如此。

（二）“亲自”和“亲眼”的不同

1.产生时间不同

“亲自”作为方式副词使用是从春秋战国时期开始的。例如：

（9）越王亲自鼓其士而进之，士闻鼓音，破碎乱行，蹈火而死者，左右百人有馀，越王击金而退之。（《墨子·兼爱中》）

（10）汤乃惕惧，忧天下之不宁，欲令伊尹往视旷夏，恐其不信，汤由亲自射伊尹。（《吕氏春秋·慎大》）

“亲自”是一个并列式合成副词，由“亲”和“自”两个同义语素构成。《说文解字·见部》：“親，至也。从见，亲声。”基本意思是：“关系至近至密者，即父母之亲”。它的副词义“亲自”在先秦就已经出现。例如：

（11）是故乡长退而修德进贤，桓公亲见之，遂使役官。（《国语·齐语》）

（12）亲射王宫，鞭荆平之坟三百。（《吕氏春秋·首时》）

《说文解字·自部》：“自，鼻也。象鼻形。”由此可见，“自”是“鼻”的本字。在甲骨文中，“自”像人鼻子的形状。后来“自”逐渐由“鼻子”义引申为“自指”义。这是因为“自”一开始作为代词总是紧贴于句中动词之前，语义上常常表示由自己做出某种行为。“自”的这种句法语义特点使它很自然地从代词演变为副词，表示“亲自”义，这种副词性用法在先秦时就已出现。例如：

（13）八月，公至自伐楚。（《左传·僖公四年》）

（14）王后必自舂其粢;诸侯宗庙之事，必自射牛，刿羊、击豕，夫人必自舂其盛。（《国语·楚语下》）

（15）楚公子元归自伐郑，而处王宫。（《左传·庄公三十年》）

随着社会的发展，单音节词会造成大量的同音词、多义词，使其语义难以确定，给社会交际带来一定困难。为了适应现实生活的实际需求，汉语词汇呈现出双音节化的发展趋势。在这样的背景下，“亲”和“自”经常在句中同时出现，两者意义相同，相辅相成，并逐渐凝固成一个合成词。因此，“亲自”形成伊始就是副词，可以作状语，修饰动词性词语。在一定程度上说，“亲自”比单用“亲”或“自”在意义上要更为精确、细腻，读起来也有一种节奏感、韵律感。

与“亲自”相比，“亲眼”出现的时间较晚。其名词性语素“眼”与“目”是近义词，《说文解字·目部》：“眼，目也。”实际上，“眼”和“目”在上古时是有细微差别的，“眼”指“眼球”，比“目”的范围要小。例如：

（16）其于人也，为寡发，为广颡，为多白眼。（《周易·说卦》）

（17）玉与石其同匮兮，贯鱼眼与珠玑。（《楚辞·七谏·谬谏》）

后来，由于词义的转移、词汇双音节化等原因，“眼”逐渐取代了“目”，表示“眼睛”义，构词能力也大大增強。语素“眼”有了“眼睛”义以后，才与“亲”相结合，组成新词“亲眼”，意为“用自己的眼睛看”。因此，“亲眼”一词出现得较晚，大概在宋朝时才开始使用。例如：

（18）目在，是如目存之，常知得有此理，不是亲眼看。（《朱子语类》卷十六）

（19）我昨夜亲眼看见他是一条大白蛇。（冯梦龙《警世通言》第二十八卷）

从“亲自”与“亲眼”产生时间的早晚还可看出，随着社会的发展与认知能力的提高，大家对语言的表达更加追求精准与多元，同时，人们的注意力也从人本身的整体转移到人身的具体部位。

2.词语结构不同

从词语的结构上看，“亲自”与“亲眼”都属于复合式合成词。从词根与词根之间的关系看，两者又属于不同的类型。

“亲自”是由副词性语素“亲”与副词性语素“自”结合而成，“亲”和“自”意义相近，都表示“自己”;语素之间的关系不分主次，平等地联合在一起表示一个完整的意义，属于联合型词语。

“亲眼”是由副词性语素“亲”与名词性语素“眼”结合而成，“亲”表示“动作行为是由自己发出的”，修饰后者“眼”;两个语素之间是修饰和被修饰的关系，属于偏正型词语。

3.语义特征不同

“亲自”和“亲眼”虽然都含有“自己”的意思，但由于第二个语素不一样， 因此，两者的语义也有所不同。在《现代汉语词典》（第6版）中，“亲自”的解释是：“自己直接（做）”，“亲眼”的解释为：“用自己的眼睛（看）”。我们从这两个词语的语义中提取了以下语义特征：

亲自：[+自己][+凭借自己][+整体][+参与][+强调][+动作]

亲眼：[+自己][+凭借眼睛][+部位][+感知][+强调][+动作]

对比二者的语义特征，可以发现，“亲自”是凭借自己做某事，强调的是人自身的参与，它是描述人整体行为的词语，更为抽象;而“亲眼”则是人凭借眼睛去感知外界事物，凸显的是人的器官——眼睛，它是用来描述人身体上某一部位发出动作行为的词语，更为具体。

4.搭配动词不同

邵敬敏（2007）指出，“词与词在选择搭配时既有一定的语法限制，也有一定的语义限制。这种语义限制实际上就是词与词在语义成分上的适应性，如果没有这种语义的适应性，句法结构便不能组合起来。这种适应性，实际上就是语义特征的限制。”“亲自”和“亲眼”的语义特征不完全相同，因此，它们所选择搭配的动词也不可能完全相同。

我们根据北京语言大学语料库，整理出经常与“亲自”搭配的动词，主要有：参加、参与、指挥、主持、检查、调查、研究、处理、动手、到场、去、组织、接见、担任、出面、出席、出场、出任、出马、出征、召见、接见、掌控、过问、访问、率领、批准、发布、答复、视察、挂帅、驾驶、监督、开车、送、抓、写、决定、安排、过问、规划、布置、规定、制定、赶往、组织、示范、体验、坐镇，等。在这一语料库中，经常与“亲眼”组合的动词性词语，主要有：看到、看见、看过、看看、看着、看一下、见、见见、见识、见证、见一下、鉴定、欣赏、瞧、瞧见、瞧一下、瞅、瞅瞅、望见、望着、目睹，等。

由此可见，“亲自”的组合能力要远远超过“亲眼”，这大概是出于以下原因：与“亲眼”相比，“亲自”的含义更为抽象，语义范围更广，与之搭配的动词具有[+凭借自己][+整体][+参与][+动作]等语义特征，也就是说，只要是用来表示人自身整体所发出动作的动词都可以。而“亲眼”的含义更为具体，由于受语素“眼”的限制，它对后面动词的选择限制更多，与之搭配的动词都具有[+凭借眼睛][+部位][+感知][+动作]的语义特征，也就是说，主要集中于能用眼感知的动作。显而易见，用眼感知动作的动词要比用人自身整体发出动作的动词少得多。

二、“亲自”和“亲眼”的偏误分析

（一）偏误语料统计

如前所述，“亲自”和“亲眼”在语义、句法方面存在着共同之处，这也使许多留学生容易产生混淆。通过对北京语言大学HSK动态作文语料库的检索，我们发现了有关留学生混用“亲自”和“亲眼”的偏误语料。例如：

（20）这例子不是华罗庚受父母的影响，而他亲自看父母的困难，他很讨厌父母的处境而努力学习。（日本）

（21）你有没有亲自看过安乐死的场面？（日本）

例（21）、例（22）都是误代类偏误，这两例中的“亲自”都应换为“亲眼”，因为它们后面的动词分别是“看”和“看过”，它们的语义特征是：[+自己][+凭借眼睛][+感知][+动作]，与“亲眼”的语义特征相吻合，所以应用“亲眼”。

（二）偏误原因分析

于根元（1999）认为，中介语是一个独立的语言系统，它与母语和目的语都不同，是第二语言学习者特有的一种目的语系统，它会随着学习的进展逐渐向目的语靠拢。导致中介语形成的原因主要有语言迁移、目的语规则泛化、教师对目的语讲解不当、学习策略和交际策略的影响等。

1.母语的负迁移

母语迁移是指一种语言学习对另一种语言产生的影响。它是在第二语言学习中，学习者由于不熟悉目的语的语法规则而自觉或不自觉地运用母语的语法规则来处理信息的现象。一般表现为正迁移和负迁移，正迁移指母语与目的语的相同之处会促进第二语言学习，负迁移则是由于母语和目的语的某些形式和规则不同，被误认为相同所致。母语的负迁移是初级学生产生偏误的主要原因之一。

学习者在不熟悉目的语规则的情况下，往往依赖于母语知识，因而同一母语背景的学习者经常会出现同一类型的偏误，这也是中介语的一大特色。尤其是当二语习得者处于初级阶段时，掌握的目的语知识不多，对目的语规则的了解也不够深入，因此，受母语的干扰会比较大。比如例（21）、例（22）都是由初级水平的日本留学生所造的句子。在日语里，“亲自”的写法是“自分で”，“亲眼”的写法是“自分で見る”，日语不像汉语一样有专门用来表示“用自己的眼睛看”的词语，而是用“自分で”加上“見る”来表示这一意思。因此，日本留学生就很容易混用“亲自”和“亲眼”。

2.目的语规则过度泛化

随着二语习得者汉语水平的提高，掌握的目的语知识越来越多，此时的学习者往往根据主观想象和推测，把自己所学过的有限的、不充分的目的语知识，用类推的办法不适当地套用在新学的目的语规则上，这样就会造成偏误，形成带有目的语特征的中介语规则。

例（21）、例（22）也有可能是学习者在学习了“亲自”的用法后，认为“亲自”意思是“自己直接（做）”，可以作状语修饰动词，就误以为可以修饰所有表达“自己做某事”的动词，所以在“看”前也用了“亲自”。我们知道，汉语词语本身具有表意成分，语法也十分复杂，语法规则又比较模糊，因此，当留学生没有充分掌握“亲自”和“亲眼”的差别时，便会进行不恰当的搭配运用，这就会造成偏误。

3.教师对目的语讲解不当

教师对目的语的讲解不当是第二语言学习者产生偏误的一个重要原因。有些对外汉语老师本身都没有理解透彻“亲自”和“亲眼”的用法，认为能与“亲眼”搭配的动词都可以与“亲自”搭配，而能与“亲自”搭配的动词不能与“亲眼”搭配，这样的认识显然是很不准确的，从而会误导学生。有些对外汉语老师缺乏教学经验，在初级阶段就将“亲自”和“亲眼”的差别教给学生，学生不容易理解和接受，也會产生偏误。

此外，课上、课后练习的欠缺也是造成偏误的一个重要原因。教材的编写和习题的设置安排也是学生们能否能理解语言点的一个重要因素。“亲自”和“亲眼”作为一对经常容易混淆的副词，如果教师不在课堂上加强练习，同时在课后的针对性练习也比较少，就会因为练习得不够充分而产生误代类偏误。

4.学习策略和交际策略的影响

刘珣（2000）指出：“学习者作为语言学习和语言交际的主体，不论在学习语言的过程中或是在运用语言的过程中，都以积极的主动参与态度为克服困难、达到有效学习和顺利交际的目的采取各种计划和措施，这分别表现为学习策略和交际策略。”第二语言学习者在学习过程中，遇到自己解决不了的问题时，会采取一些学习策略;与此同时，如果学习策略不恰当的话，比如上面所提到的母语负迁移、目的语规则过度泛化以及简化策略等，也会造成偏误。

交际策略是指学习者为了顺利进行语言交际，会有意识地采取一些策略，主要有两种：即语言转换和回避。当第二语言学习者对某一语言的语音、词汇或句法等感到没有把握时，就尽量避免使用或采取代替的方法。如例（21）、例（22），就是学习者没有明确“亲自”和“亲眼”的区别，而采用语言转换策略，用“亲自”取而代之，这样就会产生偏误。

三、“亲自”和“亲眼”的教学对策

上面我们主要分析了第二语言学习者产生偏误的原因，与此同时，为了避免留学生出现此类偏误、帮助教师更好地纠正留学生的偏误，制定相应的教学对策是至关重要的，为此，我们设计了以下教学对策：

（一）掌握语义区别

首先是追根溯源，掌握两者的语义区别。“亲自”和“亲眼”的差异主要集中于语素“自”和“眼”的不同，两者最大的差别就是语义上的差别。为了将它们更好地区别开来，对外汉语教师可以采用整体和部分的概念来加深学生理解。“亲自”的“自”是指自己，即整体;“亲眼”的“眼”则是自己身体（即“自”）的一部分，两者之间的关系是整体与部分的关系。因此，当用于表示“用眼睛看”的动词前时就要用“亲眼”，而不能用“亲自”，这一点是二语学习者需要重点掌握的。

（二）注重因材施教

其次是运用中外对比，注重因材施教。我们知道，来自不同国家的学生母语不同，所受的母语负迁移也不一样。对外汉语教师在讲解“亲自”和“亲眼”的区别时，要考虑到学生的母语，对于母语不同的学生，要采取不同的教学策略，将汉语的知识点与学习者母语的知识点区别开来，从而避免学生产生偏误。

（三）设置各种练习

最后是设置各种练习，达到学以致用的最终目的。在学生掌握了“亲自”和“亲眼”这一难点后，对外汉语教师应趁热打铁，设置多种练习，比如让学生做相关句子的填空（选择）习题，或让学生上台运用二者造句对话，或模拟真实生活场景、让学生用它们进行即兴表演。这样，有助于巩固留学生对“亲自”和“亲眼”的理解与运用。

汉语中有大量近义词，“亲自”和“亲眼”也是一对近义词，它们都属于方式副词，在句法、语义等方面有相似之处，但由于第二个语素不同，就使它们在结构、语义等方面产生了一定区别，这也使留学生容易混淆“亲自”和“亲眼”的用法。本文从句法、语义指向、语义特征等方面分析了“亲自”和“亲眼”的异同，并借助中介语理论探究了留学生形成偏误的原因，制定出相应的教学对策，希望能为留学生学习有关知识点时减少一些负担，为教师讲授此类语言点时提供一定帮助。

参考文献：

[1]周筱娟.“亲自”等的用法[J].江汉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1，（2）.

[2]郭靖云.现代汉语方式副词来源研究[D].长沙：湖南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2012.

[3]徐媛媛.现代汉语“亲X”类情态副词研究[D].上海：上海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2009.

[4]邵敬敏.现代汉语通论（第二版）[M].上海：上海教育出版社，2007.

[5]陆俭明，沈阳.汉语和汉语研究十五讲（第二版）[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6.

[6][清]段玉裁.说文解字段注[M].成都：成都古籍书店， 1981.

[7]中国社会科学院语言研究所词典编辑室.现代汉语词典（第6版）[Z].北京：商务印书馆，2015.

[8]陆俭明.现代汉语语法研究教程（第四版）[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3.

[9]于根元.应用语言学理论纲要[M].北京：华语教学出版社，1999.

[10]刘珣.对外汉语教育学引论[M].北京：北京语言大学出版社，2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