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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字人文环境下档案信息传播服务的新思考

2019-09-10张澍雅

档案与建设 2019年3期
关键词:受众人文数字

张澍雅

[摘要]数字人文是人文学科与信息技术交叉研究的新领域,从数字人文角度探讨档案信息传播服务有很强的现实意义。论文通过对档案信息传播服务历程与传播模式进行探讨,厘清数字人文与档案信息传播间的关系,同时,从信息传播效果形成和效果分析两个层面阐述数字人文对档案信息传播的影响,并提出应从创新传播理念、融合传播技术、探索合作模式、深化传播层次等方面思考档案信息传播服务。

[关键词]数字人文档案信息信息传播

[分类号]G270.7

New Thoughts on Archives Information Communication Service under Digital Humanistic Environment

Zhang Shuya

(Department of Library, Information and Archives of Shanghai University, Shanghai, 200444)

Abstract: Digital Humanities is a new field of interdisciplinary research in Humanities and information technology and it has a strong practical significance to explore the archives information dissemination service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digital humanities. This paper clarifies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digital humanity and archival information transmission through the discussion of archival information transmission service process and transmission mode. At the same time, the paper expounds the influence of digital humanities on archival information dissemination from the two aspects of information dissemination effect formation and effect analysis. On this basis, it puts forward thinking about archival information communication service from the aspects of innovative communication concept, integration of communication technology, exploration of cooperation mode and deepening of communication level.

Keywords: Digital Humanities; Archives Information; Information Dissemination

英國哲学家培根曾说:“知识的力量不仅取决于它本身价值的多少,更取决于它是否被传播,以及传播的深度与广度”。国家的发展离不开传播、社会的进步离不开传播、个人的成长也需要传播带来的文化积淀。习近平总书记在十九大报告中指出:“文化是一个国家、民族的灵魂,文化兴则国运兴,文化强则民族强;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发展道路,激发全民族的文化创造活力;推动国际传播能力建设,讲好中国故事,展现真实、立体、全面的中国”[1]。政策的提出为档案传播服务的发展起到了推动作用。档案作为见证国家历史文化的重要记录,档案的价值在于利用,利用的前提在于传播,传播的影响力在于传播效果发挥,而传播效果受多种因素的影响。从我国档案信息传播历程来看,档案传播方式已实现从一元到多元、简单到复杂、封闭到开放的转变,得到了一定的发展,但仍有较大的提升空间。数字人文涉及多学科、多领域,它的出现将影响档案信息传播服务方式,档案传播服务也需要接受数字人文技术,整合传播模式,创造档案信息传播服务新常态。

1数字人文的内涵与研究现状

1.1数字人文内涵

数字人文的历史可追溯到1949年的人文计算。2001年《数字人文指南》一书出版后,“人文计算”被“数字人文”所取代。当前学界对数字人文的本质存在不同的看法,包括将其视为研究领域、实践方法、通用方法、社区、解决人文问题的计算工具等[2]。对于数字人文定义的界定,王晓光教授和徐力恒博士认为“数字人文”的内涵是不断发展的,不同时期不同领域的人对其内涵有着不同的认识[3]。王晓光教授认为数字人文将改变人文知识的发现、标注、比较、引用、取样、阐释与呈现,从而实现人文研究与教学的升级和创新发展[4]。数字人文通过可视化、文本挖掘等技术对人文社会科学领域的各种可数字化资源进行研究,不断推进人文社会科学的发展,为其提供提出问题、分析问题、解决问题的新视角。

1.2数字人文研究现状

以“数字人文”为主题词在中国知网期刊库中进行检索,截止到2019年3月,共检索出348篇文献。研究方向主要包括数字人文基本理论、技术驱动下的人文学术实践、合作模式下的人文学术变革、数字人文下基础设施建设四大方面[5]。在研究领域上,“数字人文”的研究主要分布于信息科技、哲学与人文科学、社会科学、经济与管理科学领域,充分体现了学科间的交叉性。其中,图书情报学是数字人文主要的研究领域,研究内容包括国内外图书馆的数字人文研究进展、图书馆数字人文项目建设、数字人文架构下图书馆定位、图书馆数字人文架构和馆员设置等。

1.3数字人文在档案学领域研究现状

理论研究层面。以“数字人文+档案”为检索词在中国知网期刊库中进行主题检索,去除不相关文献,共检索出14篇,从研究情况上看,当前数字人文在档案学领域的理論研究还相对较少。在档案学与数字人文关系研究上,加小双认为档案概念在文件管理领域和数字人文领域研究中出现脱节情况,提出档案学与数字人文应在充分对话和互动融合的基础上谋求协同合作,并强调数字人文不能在档案学建设过程中缺位[6]。在档案工作与数字人文关系研究上,吴加琪介绍了数字人文的内涵,对数字人文参与档案工作的需求进行分析,提出档案工作数字人文建设的参与机制[7];龙家庆等厘清了数字人文与档案事业的联系,并从多个角度分析数字人文对档案工作的影响,探索新时代档案事业发展与数字人文相结合的规律[8]。在档案资源开发与数字人文关系研究上,张卫东等将数字人文方法引入档案资源整合中,实现从“数字技术”维度把握和优化档案资源开发与整合路径[9]。在档案领域数字人文实践项目研究上,赵生辉阐述了国外档案领域数字人文项目建设概况和特征,得出我国档案领域数字人文建设的启示[10]。

实践探索方面。目前档案“数字记忆”研究迅速发展,而“数字记忆”与“数字人文”实则有许多共同之处。虽然“数字记忆”侧重于对资源的长期保存,维护记忆的长期可获取性,“数字人文”更多强调利用数字技术进行资源整合、开发,辅助人文学科开展学术研究,但二者在资源整合、处理、存储、利用、展示等方面均可相互借鉴。因此,可以说档案领域在某种程度上已参与到数字人文的建设之中。如冯惠玲主持的2016年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历史文化村镇数字化保护与传承的理论、方法与应用研究”,其实质正是数字人文与档案理论实践的融合。

2档案信息传播服务的发展历程与发展模式

传播是指处于社会系统中的人应用媒介进行的信息交流,这些交流往往伴随着一定传播效果的发生[11]。传播具有四个特点:它是人类特有的社会活动;需应用相关传播媒介;传播活动的目的在于信息交流;传播活动必须实现一定的传播效果。档案信息传播是实现档案信息服务的有效途径,也是实现档案信息价值的重要手段。研究档案信息传播服务的发展历程与模式将有助于改善现有传播方式,更好地满足公众对档案信息的需求。

2.1档案信息传播服务发展历程

根据档案工作的实践情况和理论研究的发展,可将档案信息传播服务历程划分为三个阶段[12]。第一阶段为档案信息传播的起步阶段。20世纪七八十年代,我国档案工作处于恢复发展时期,档案主要用于机构内部查档或学术研究查阅,总体来看档案信息传播局限于机构内部,属于档案信息的单向流动。第二阶段为档案信息传播服务的初级阶段。20世纪90年代到21世纪初,《档案法》中明确规定公民具有利用开放档案的权利,给档案信息传播带来了新的机遇。与此同时,档案编研成果的不断发展和档案网站的建立也为公民利用档案提供了条件,档案信息受众由机构内部扩展到社会公众,属于档案信息的单向传播阶段。第三阶段为档案信息传播服务的发展阶段。21世纪初至今,随着信息化的不断发展以及《全国档案信息化建设纲要》《档案事业“十三五”规划》的颁布实施,档案信息传播进入新的发展阶段。档案信息传播方式逐渐发生变化,从档案展览、档案网站建设逐渐扩展到档案微博、档案微信公众号等新媒体的应用。档案馆的角色定位也在发生改变,开始关注公众需求,如上海档案馆举办的展览《信仰的力量——中国共产党人的家国情怀》;为响应“一带一路”政策,在深圳举办的《锦瑟万里,虹贯东西——中俄“丝绸之路”历史档案展》;档案部门在革命圣地开展历史文化讲堂等。档案信息内容由实践需要发展为探寻知识、传承文化,档案信息传播从单向传播转为互动传播。纵观我国档案信息传播发展历程,它的发展只能说是初步实现了人们的档案信息需求,知识时代对档案信息传播发展带来更大机遇和挑战,需发挥聪明才智迎接时代需求。

2.2档案信息传播服务发展模式

传播的重点在于如何将信息有效地传播给受众,而传播模式则是通过简明易懂的模式描述和解释复杂的传播过程[13]。徐拥军基于传播学视角来研究档案工作[14],总结出了档案传播模式,涉及档案信息源、档案信息传播者、档案信息传播媒介、档案信息受众、档案信息传播效果五方面。第一,档案信息源即档案的拥有者,包括档案馆、各种组织机构、社会大众等,其中档案馆在档案信息传播源中占主导地位。第二,档案信息传播主体是档案馆和档案信息专业人员,他们是档案信息传播的“守门人”,是传播过程中的第一环节,通过对档案信息的筛选、整合、加工、处理,满足利用者的档案信息需求,实现既定的传播目标。第三,档案信息传播媒介,它经历了印刷媒介、电子传播媒介和网络传播媒介阶段,随着信息技术的进步,社交媒体在档案信息传播中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如利用微博、微信公众号等方式传递档案信息,增强了信息交流的互动性。数字人文环境下,人们对信息传递方式的要求越来越高,它改变了信息流动模式和公众的信息思维方式,这对档案信息传播来说既是机遇又是挑战。第四,档案信息受众即信息的接收者、反应者和解读者,不同受众对于同一信息会产生不同的反映,档案信息传播应在充分了解受众心理的基础上,选择恰当的方式进行信息传递。第五,传播效果是指传播者的传播行为对受众或整个社会带来的作用或影响,包括认知、情感和行为三个层面[15],档案信息传播效果是衡量信息传递影响力的重要标准,档案工作者应关注传播效果并进行不断优化。

3数字人文环境下档案信息传播服务效果分析

无论是有意识的传播还是无意识的传播,都会产生相应的传播效果。而传播过程的复杂性、人类自身的复杂性和社会环境的复杂性,都会影响传播效果,因此,从效果形成和效果分析两方面进行论述,能够理清数字人文在档案信息传播中的优势。

3.1效果形成

影响档案传播效果的内部因素——信宿(即受众)。受众不同的文化背景、教育程度、经济状况等因素,使他们在信息接收能力上存在较大差别。不论是档案馆提供的实现查阅档案的被动传播方式,还是利用社交媒体如微信、微博等主动传播档案信息的方式,往往忽视了受众间的差异性,传播效果没有较好地实现。面对受众间的差异性,如何有针对性地传播档案信息是值得我们思考的问题。人文社科类的研究往往注重定性分析,对事物进行“质”的方面的分析,而数字人文的出现将给人文社科的研究方法带来新的理念,即通过引入定量分析、可视化技术[16]等手段,分析受众对档案信息需求的差异性,针对受众间的差异,有针对性地提供档案信息服务。

影响档案传播效果的外部因素——信源、传播内容、传播媒介。首先,信源即信息的传播者,档案信息的传播主体为档案馆,档案馆往往通过编研的方式整合档案信息资源,但所涉及内容往往局限于本馆馆藏。科学研究的核心是進行开放式探索,技术的变革则促进了研究者间的交流与合作[17],它一方面丰富了学习工具和拓展了研究网络,另一方面也降低了学习门槛。数字人文增强了信息资源的流动性和可获取性,促进了不同领域间的交流与合作,实现了知识的传播与共享。其次,传播内容是实现信息传播的前提,内容质量将直接影响受众的感受,因此选择恰当的传播内容至关重要。而传播内容的选择往往伴随着传播技巧的实现,传播技巧是为了达到预期目的而采用的策略方法,因此在选择传播内容时可结合文本分析法、内容分析法、情感分析法等方法,深入挖掘用户需求。最后,传播媒介是信息传播的中介,信息传递必须依靠传播媒介来实现。现代技术的进步推动了档案传播媒介的变化和发展,当前档案信息主要通过展览、影视媒体、社交网络等方式进行传递,而数字人文时代的档案传播可利用可视化技术,将档案数据转化成图像展示出来,并通过虚拟现实技术和增强现实技术,让用户通过视觉、听觉、触觉等感官直接感受虚拟空间中的事物,使他们有身临其境之感。

3.2效果分析

传播效果可从认知、情感和行为三个层面来分析。认知效果是指用户感受到的档案信息存在状态,是最基本的传播效果;情感效果是在认知效果的基础上,受众所产生的情绪,并从中得到共鸣;在情感效果的基础上对受众的行为产生影响的则是行为效果,它是传播效果作用的最终归宿。当前档案信息主要通过大众传媒的方式进行传递,在传播学理论中,“议程设置功能”从人们的认识层面出发,认为“人们对当前大事及其重要性的认识主要通过大众传媒来进行判断,从而强化某一话题在受众心中的重要程度”[18],通过大众传媒的方式传播档案信息固然重要,而传播哪些内容则更值得我们思考,从而在此基础上利用大众传媒来固化受众对档案的认识,因此对档案传播内容的筛选尤其重要。数字人文时代的到来给传播者带来了福音,他们可以利用舆情分析、文本分析来确定档案信息传播的着眼点,既满足了受众对档案信息的需求,在一定程度上也固化了人们对档案的认识,提高社会的档案意识。“知沟理论”则是从传播技能、知识储备、社会交往、对信息的选择性接触等方面来阐述传播中的阶层分化[19]。由于传播受众的文化习惯、经济地位的不同,导致他们在信息获取渠道、阅读、知识储备等方面存在差异,而档案信息传播要想缩小这种差异,需要在传播方式上进行改变。身临其境的感受要比单纯讲述更让人印象深刻,数字人文环境下,档案传播可利用虚拟现实技术创建和体验虚拟世界,让受众体验到身临其境之感。如“威尼斯时光机”项目,这种方式在一定程度上减小了受众之间由于不同知识储备、信息获取能力等带来的差异,最大程度提升档案信息的获取效果。

4面向数字人文的档案信息传播服务思考

4.1创新档案传播理念,营造社会氛围

数字人文已是人文学科发展的趋势,它正不断突破学科间的边界,融合多方力量来壮大自身,档案领域也应抓住机遇,创新档案传播方式。理念是实践的先导,只有在思想上认识到它的重要性,才能推动实践的进步。档案领域应在理解数字人文内涵的基础上,将其与档案学相融合,同时可借鉴国外已有的实践经验,多渠道宣传数字人文理念,认识到档案领域运用数字人文技术的重要性。档案主管部门应认识到数字人文的发展趋势,在政策、经费上给予一定的扶持;档案管理人员应积极学习新技能;档案研究者要顺应时代的发展,在数字人文环境下开展档案信息传播服务研究,以理论助力实践,从而形成“局馆研”三位一体的战略布局,营造良好的档案信息传播氛围。

4.2融合新型传播技术,引领服务升级

新技术的融入需要人文学者在数字化环境中寻找新的信息传播方式,促进传统传播方式的转变。“新媒介的多元性和可拓展性在设计、计算、分析、可视化等方式上重塑人文知识,为研究者提供差异化、规律化、趋势化的研究线索,拓展了学术研究潜力,也更符合人文学术的本质特征”[20],借助新媒介技术,可以实现传播内容的不断创新,发现新的研究视角,拓展档案研究新领域,进一步满足受众对档案信息传播内容的全面性、时代性的需求,从内容和方式上打造人文知识传播的新形式。

4.3探索新型合作模式,拓展传播领域

数字人文从本质上而言是一种学术交流形式,在数字人文环境下,科学研究的核心将转变为开放式探索,技术的发展促进了研究者之间的交流。传统环境下档案部门往往是自主探索,缺少领域内部和领域之间的交流,在内容开放上相对古板、封闭。信息技术的快速发展则为研究者提供了交流工具,拓展了研究网络,使沟通交流更加快捷、透明,促进了开放的学术交流环境。图博档虽在一定程度上实现了融合,但他们更侧重于资源本身的数字化融合,在服务融合上仍比较欠缺[21]。数字人文在现有合作基础上,要加快资源的大众化知识获取与流动,打破学术封闭的局限,形成多学科、多领域、公众参与的开放性学术文化机制。开放的合作机制带来多样化的信息交流内容,在档案信息传播上将融合多领域、多角度、多层次的内容,从而满足受众对信息的多方面需求。

4.4深化信息传播层次,驱动服务优化

数字人文的重要特点在于对海量数据的分析,它提供了分析问题、解决问题的工具,人们能够通过它来发现研究问题,在此基础上帮助人们研究问题,找出问题的出路。以往档案信息传播的内容往往是档案部门自行开发的产物,在传播内容的设计上具有一定主观性,档案信息传播的针对性和创新性往往比较欠缺,档案部门可利用这些技术手段开发特色档案信息,满足用户需求。在创新档案传播方式和内容的基础上,可通过知识组织进行知识发现,通过数字化展示技术,实现跨学科、跨实践、跨领域数据的使用,实现档案信息服务升级。

当前我国数字人文的研究刚刚起步,跨学科的数字人文环境将给档案信息传播服务带来新的机遇与挑战,跨界需要确定的目标、理解事物本质的能力、审时度势的理性、处理问题的智慧、超越过去的勇气[22],档案领域应在充分理解和认识数字人文的基础上,从中获取处理问题的方法和灵感,吸收先进思想与技术,深层次、宽域的开发档案信息资源,传承档案文化,扩大档案影响力,提升社会档案意识。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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