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家具的出租屋》中男青年的心理分析
2019-09-10郭楠张斯雨李沛夏王彤
郭楠 张斯雨 李沛夏 王彤
摘 要:《带家具的出租屋》是一篇风格独特的作品,体现了欧·亨利写作风格的变异。但前人研究大都关注欧亨利独特的幽默笔触,对这部风格悲怆的作品及人物塑造多有忽略。因此,本文将从弗洛伊德的理论入手,分析男主人公的心理变化,从而对这部作品以及欧·亨利的写作手法有一个更全面的认识。
关键词:《带家具的出租屋》;弗洛伊德;心理分析
一、引言
欧·亨利是批判现实主义的作家,其小说准确地勾勒出一个个丰满的人物形象。在小说《带家具的出租屋》中,他用沉郁顿挫的笔法描绘了出租屋内的悲剧故事。欧·亨利对男青年的心理形象刻画角度多样,意味深厚,因此,对其进行心理分析,以便进一步了解作者的写作手法十分有必要。本文将运用弗洛伊德的分析理论中本我、自我与超我理论对其进行心理分析。按照小说的叙事顺序,首先运用自我理论来分析男青年在爱情追求与冷酷的现实环境之中所做出的妥协。其次,运用本我理论分析男青年在闻到花香后重燃的爱情理想。最后,运用超我理论分析男青年在看清社会的冷酷真相后,所展现出的深深的绝望。
二、自我层面:忠于爱情,屈于现实
弗洛伊德认为,人的自我有一个把外界的影响施加给本我的倾向,并努力用现实原则代替在本我中占据主导地位的快乐原则。[1]
文章中的男青年是一名徘徊在对爱情的希望和对生活的失望中的悲剧角色。
对爱情的追求是他的本能欲望。他“白天去找剧院经理、代理人、剧校和合唱团打听;晚上则夹在观众之中去寻找”[2]尽管寻找的过程如此艰辛,但他始终没有放弃,因为他这样煞费苦心地孜孜以求,是要找到让自己的灵魂存活下去的希望,否则他只能无情地被黑暗的现实吞噬而走向毁灭。[3]
但冷酷的社会让男青年的“本我”向现实原则妥协。文章开头处对男青年的动作描写,暗示了他身体的疲惫和内心的不安。这来源于男青年所处的社会地位。当时的美国,其实是“以千百万民众的痛苦为代价,成就了像范德比尔特,卡内基和洛克菲勒这样的人的成功”[4]男青年作为一名底层阶级的小人物,被残酷的现实压迫地喘不过气来,他对爱情的渴望也显得尤其渺小。这就是为什么文章开头时,男青年所呈现的是他“自我”层面的心理状态,也为后文男青年闻到花香,勾起“本我”层面,即纯粹的爱情追求埋下伏笔。
三、本我层面:重燃希望疯狂寻觅
在弗洛伊德的理论中,人有两种本能:一是生的本能,“生存本能象征着爱和生产的能量。”[5]二是死的本能。“关于死亡本能,它的摧毁与破坏有内向与外向之别,内向的破坏指生物体对自我进行摧残,外向的破坏指生物体对他人进行摧残。”[5]
文章中,男青年为寻找心上人做出诸多努力。由于“人的自我在很大程度上追求的是性、本能和快乐。自我不断寻求对植根于本我中的生理和本能的欲望的满足,即感官的愉悦。”[6]所以,當他在房间中以为自己闻到了她身上的芬芳时,他的感官得到了愉悦,因此他表现出了强烈的“生的本能”。
在本能的驱使下,他努力追寻这带给他愉悦的希望,“他把整个房间从一端到另一端筛了一遍”[2]男青年毫不压抑的爱情追求主宰了他,那丝近乎幻觉的香气在唤醒他生的本能的同时,也将他推向死的深渊,木樨香的出现为最后的死亡积攒了必要的力量。
在文章后半段,男青年则表现出了“死的本能”。他的希望破碎,愉悦和满足消失,冲动也由外部转向内部。
四、超我层面:孤独幻灭休于浊世
超我是人格结构理论中的第三重人格,也是最高层次。超我是由社会规范、伦理道德、价值观念内化而来,追求完善的境界。[7]二十世纪初的美国,物欲横流,道德破败,女房东极力推销的“特别好的房间”里是死去的情人。金钱至上的扭曲价值观使人们冷眼看淡生死,与男主人公的爱情追求站在了对立的两端。
弗洛伊德在人格结构理论创建末期,于超我理论中加入了自我理想的概念[8],男主人公的自我理想就是爱情,可随着一次次失望,他的理想就如溃败的伦理道德一般,被残酷的现实所击倒,并逐渐走向毁灭。文章后半段中,男主人公踉跄的步伐是理想幻灭的写照:女房东历任房客中没有木樨草香的主人,他的爱情理想成了幻影,这间房里除了"朽烂的霉味",虚假与破败,只剩下孤独。
在超我理论中,严厉的超我已经为社会行为制定了常态的模式,如果不遵循这种模式,结果便是用自己作惩罚[9]”当男主人公凝视昏暗煤气灯,冷静周详地着手每个自杀步骤,并“欣然”躺上床接受死亡时,他的理想信念在冷漠中消失殆尽,他清醒过来,看到了现实世界的模样:破烂的家具,发霉的墙体,人际的冷漠,金钱绑架和欲望裹挟。他纯真的爱已然破灭,却又无法妥协成社会的一部分,冷酷的社会迫使他用死亡躲避拜金主义的侵蚀与失去爱情的事实。他用自己接受了社会的惩罚。
五、结语:
欧·亨利的小说通常因为“无法预料的结局,别出心裁的构思,幽默中又带着冷酷的语言”[10]闻名于世,然而,这部小说却显得尤为不同。在这部作品中,作者用细腻的笔触渲染出了悲怆苍凉的意蕴。身处在这样的环境氛围之下,主人公的内心活动显得尤为敏感。他的所思所想不仅展现了个人命运的浮沉,更进一步揭示出黑暗的社会背景。在美国从“黄金时代”过渡到“镀金时代”之时,整个社会弥漫的也是一股悲凉之气,许多人像男主人公一样坚守着人类的美好感情,却在绝望中一步步走向灭亡。可以说,通过展现男主人公的行为与思想,欧·亨利将当时社会的缩影都体现在这部小说里了。
参考文献
[1]弗洛伊德.一个幻觉的未来[M].上海:华夏出版社,1989.
[2]欧·亨利.欧·亨利短篇小说集[M].北京:中国对外翻译出版社,2009.
[3]高璐.欧·亨利小说中的象征意味—以《带家具出租的房间》为中心[J].榆林学院学报,2017,(5):84-86.
[4]常耀信.美国文学简史[M].天津:南开大学出版社.2008.
[5]西格蒙德·弗洛伊德.弗洛伊德文集[M].长春:长春出版社,2004.
[6]陶曦.心理分析理论与文化研究[J].国外理论动态,2003,(10):41-45.
[7]何伋,陆英智,成义仁等.神经精神病学辞典[M].北京:中国中医药出版社,1998.
[8]林崇德等编.心理学大辞典[M].上海:上海教育出版社,2003.
[9]张娅.从弗洛伊德精神分析视角下解读托尼·莫里森的《家园》[J].安徽文学,2017,(08):45-46.
[10]周玲.以《警察与赞美诗》为例探究欧·亨利的写作风格[J].长江大学学报(社科版),2014,(11):60-61.
作者简介:郭楠(1998,01-),女,汉族,湖南人,本科三年级在读,研究方向为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