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语言学视角下的汉阿禁忌语的作用和演变
2019-03-20马成文
□马成文
禁忌是人类生活中普遍存在的一种文化现象,无论是原始部落,还是高度文明的社会,无论在东方还是在西方,都有各自独特的禁忌言行。禁忌与民族风情、宗教信仰和文化心理有密切联系。它在规范人们的言语行为与社会交际过程中也孕育了语言的灵物崇拜,并催生了禁忌语。禁忌语作为一种非常普遍的语言现象,存在于任何一种文化、任何一个社会之中,它是禁忌观念的反映和文化的镜像。
禁忌语既是语言的一部分,又是文化的一部分。它的存在是不可否认的,是一种自我保护意识的产物和文化的沉积。在中国和阿拉伯社会的历史进程、语言和社会规范中形成了特有的禁忌观念和文化内涵,体现了人类的文明与道德以及中国和阿拉伯民族在同一层面中的相同语差异。所以,在跨文化交际中,对于学习外语的人来说,必须了解汉阿禁忌语内在所包含的文化含义,避免乱用或误用某些禁忌语,犯跨文化的语用常识错误,从而为交际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导致交际中断或失败。只有语言使用者真正了解到语言背后的文化理念,才能正确地、得体地使用它,取得良好互动和沟通,跨文化交际才能取得成功。
一、汉阿禁忌语的作用
禁忌语一方面被禁止和质疑,另一方面却被使用着。其主要原因是它在人类生活中具有某些其他语言无法代替的作用和功能,它的影响是不容忽视的。下面从正反两个方面来简单阐述禁忌语的作用。禁忌语的主要功能和作用分为消极和积极的两类。
(一)汉阿语言禁忌的消极作用。
1.第一个消极作用是迷信。“禁忌的消极作用是主要的,特别是纯属迷信的禁忌部分,几乎完全是糟粕。”[1]也就是说禁忌的其中一个消极作用就是被披上了迷信的色彩,它就成为了愚昧、迷信的帮手。过分的迷信禁忌从根源上是一种封闭自我状态,往往也会反映出极为保守的思想意识,从而加重人们的恐惧心理和精神负担,妨碍社会的发展和进步。
2.第二个消极作用是迷惑、愚弄人民大众。统治阶级和当权者以措词上的偏移、泛化等混淆事物的本质,编造一些禁忌麻痹人们的思想,巩固其地位和权利,如对妇女地位贬低和等级约束。
(二)汉阿语言禁忌的积极作用。
1.促进语言的发展,丰富词汇。“禁忌语的存在和使用促进了语言的发展,丰富了语言中的词汇。人们讳言某人、某事、某物,但又不能不涉及又有所顾忌。就为委婉语的产生、使用和发展创造了客观或必要的条件”。[2]
2.语言的向导和规范作用。禁忌语通过禁忌和禁忌语的价值观、社会规范对人们的语言进行规范,使之更加健康化、纯洁化。
3.表述和指代作用。禁忌语作为语言指代符号,在语言的跨文化使用中,谨防使用禁忌,尊重交流者的习俗,用双方习惯的、礼貌的语言进行友好交流,从而起到积极的推动作用。但在某些情况下,由于语言交际的需要,不得不抛弃委婉表达,只有这样才能表达的更加清楚,使用较委婉的表达方式反而无法达到要表达或指代的作用和效果。
4.表达情感的作用。语言在传递信息的同时还可以用来表达讲话者的感情,有时可作为有力的武器或一种习惯。当人遇到不顺畅时,便会忍不住发泄心中的不快,此时的脏话、谩骂和抱怨等便有舒缓心情之用。虽说辱骂语言是语言中难登大雅之堂的东西,更是语言禁忌的一部分。但是,适情适时的表示出来也是一种较能理解的手段的方式。
5.展示亲密关系的标记和手段。不是所有的语言都是粗鲁语言和禁忌语,有些时候,一些不是太文雅的语言和表述也是一种表示亲密关系和程度的方式和手段。比如:有些恋人间称呼对方是“臭臭”、“蛋蛋”“臭蛋蛋”等。另一个方面还可以采用戏谑性的禁忌语来取得幽默的效果,如在笑话中用了关于性和和脏话禁忌语会让人忍悛不禁。
二、禁忌语的变化和新时代的委婉语的文化反思
禁忌语是由于某种原因,不能、不敢或不愿说出的,也是人们期望避免或直接提及的和“回避”的语言现象,说出后会带来不好、不快、甚至仇视的词或语言被称作“禁忌语”。可是有些话、有些事在一些场合不得不说时,人们便将那些使人感到难堪、不快的词语以美化、弱化和模糊化的方式委婉的表述出来,从而减少或避免伤害,顺利完成交际。这种方法也随着禁忌语的出现不断发展,成为交际过程中不可缺少的手段。尽管中国和阿拉伯社会的历史、文化和习俗有所不同,中阿两国的禁忌语的使用、文化内涵、表达形式也各不相同。但从总体来看,其规避忌讳词和禁忌语的方法和手段也是大相径庭的。下面就将其简单归纳如下,以供参考。
(一)替代。即用其他词语或句子代替所忌讳的词或句(两种字面意义完全不同或相反的)。如:汉语中有用“待业”代替“失业”、用“后进”代替“落后”、用“待业”代替“失业”等非常之多;在阿拉伯语中有用“黑色的一天”[3]代替“蓝色的一天”等。
(二)借代、隐喻。即借助其他事物指代或比喻原事物(一般具有联想或暗示成份的)。如:汉语中“肥胖”被说成“丰满”“发福”、“推脱”用“踢皮球”指代等;阿拉伯语中“他牲口圈里牲口少”形容家徒四壁的穷人。
(三)反语。即在一定的语境下,颠倒还白、正话反说。如:阿拉伯语中“白色的消息”反指“黑色的消息”、“聪明人”指代“傻子”等。
(四)混淆。即模糊概念以指代、回避的方式表述。如:阿拉伯语中常用“如果真主意欲”(银沙安拉)和“布克冉”(明天)推拖、“也许”、“可能”等模糊的词代替直接表述;汉语中常用指示词“那个”、“那事”表达难以启齿的忌讳词。
禁忌语的委婉手段多种多样,笔者只是根据个人理解简单提及了一些。但是无论再多的禁忌方法和手段都是为了避免禁忌语和忌讳词被直接提及,都是禁忌语的委婉表述和对委婉语的产生、使用和发展创造客观的条件。禁忌语的存在和使用一方面使跨文化交际顺畅;另一方面丰富了语言的词汇、表达方式和思维模式。“禁忌语就是为委婉语的产生、使用和发展创造了客观或必要的条件。”[4]
禁忌语在汉阿交际中不断出现和使用,从而促使委婉的表达方式也不断产生,也就是说由禁忌语而产生了委婉语,委婉语就被人们称为“交际中的润滑剂”。委婉语不断的为禁忌语“解禁”,随着“解禁”的成功,在汉阿交际中汉阿两个民族的禁忌语、委婉语不断变化,通过它以体现两个民族之间不同的价值观、文化习俗和语言、思维变化之间的内在联系。
三、结语
“语言是文化的符号;文化是语言的管轨。”[5]语言在不断的促进文化的发展,同时文化也不断的影响着语言的发展。语言与文化相互影响和推动,任何一个都不能离开另一个而单独存在。汉阿禁忌语在使用的过程中具有消极的一面也有积极的一面。随着语言和文化的发展,跨文化交际的越来越频繁,汉阿禁忌语的文化内涵也越来越得到重视。禁忌语作为语言的一部分,同样具备语言的文化性质和文化属性。禁忌语作为一种文化现象存在于世界各个民族和民族文化之中,切渗透于文化的各个层面。
禁忌语不仅是一种言语模式,还是一种文化现象。它在促进文化发展的同时,又受到文化的制约和影响。禁忌语在不同民族和文化中有着不同的表现形式和禁忌观念及思维方式,且体现着不同文化背景下具有类同和差异性的文化观念、思维方式。同时不同国别和民族的文化用影响并推动着禁忌语的发展和语言更新与变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