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中如何落实“语言的建构与运用”——以《昆明的雨》为例

◎陈 晔

在2017版《普通高中语文课程标准》提出的语文四大核心素养中第一个就是“语言的建构与运用”，可见，语言的学习在语文教学中是第一位的。那么，如何在我们日常的阅读教学中落实“语言的建构与运用”呢？笔者认为17版的高中课标给予了我们很好的建议，它是这样说的：“语言建构与运用是指学生在丰富的语言实践中，通过主动的积累、梳理和整合，逐步掌握祖国语言文字特点及其运用规律，形成个体的言语经验，在具体的语言情境中正确有效地运用祖国语言文字进行沟通的能力。”研读后就可以得知：我们在阅读教学中，要创设大量的语文实践活动，让学生在活动中主动学习和运用祖国的语言文字。笔者接下来就以《昆明的雨》为例，具体阐述如何运用这一方法，在阅读教学中落实“语言的建构与运用”这一核心素养的培养。

学习汪曾祺先生的文章，首先要学习的就是他的语言风格：“淡而有味。”这是老师们在备课时都会达成的共识。但是，关键是怎么学习汪先生的语言风格呢？教材在阅读提示中是自带方法的：“可以试着找出自己喜欢的段落，做些圈点批注，并通过朗读加以品位。”于是，我们就知道了，这篇文章最大的语文实践活动就是“读”，读什么呢？读段落。读什么样的段落呢？读文章中含有重要的、漂亮的、大家喜欢的句子的段落。读到哪里去呢？通过读，我们要知晓文章大意，体会汪老蕴含在文中的情感；要品位和学习汪老的语言风格；要通过对文章的学习，了解汪老其人，激发学生阅读汪老其它作品的欲望，感受其散文的独特魅力。

一、咬文嚼字，初读品景悟情

这篇文章篇幅不长，虽然所叙景、事、物较多，但学生很容易就能掌握文章主要内容，这不应该是教学的难点，更不能成为我们课堂上的问题。教学的重点和难点应该是：感知昆明的雨的特点，体会字里行间展现出的温润、闲适、优雅的风土人情，是文字背后的情味。昆明的雨的特点绝不仅仅只是贴标签式的让学生总结出“明亮的、丰满的、使人动情的……”这些就可以了，而是要在上完课之后，学生关上书，仍然能够带有情感的复述出文中的句子，这才是让昆明的雨真实的落在课堂上，落在学生的心里，才能在阅读教学中有效的落实“语言的建构和运用”。怎样才能突破这个重点和难点呢？就要牢牢抓住文章中的文字，领着学生反复读文章中的句子，在读中反复咀嚼，在读中走进情境，在读中感知语言。笔者在实际教学过程中就设置了这样的语文实践活动：“请同学们自由地读课文，选择你读完后最不能忘的片段读给大家听，并和大家分享你选这个片段的理由。”在这里，教师可以给学生以示范，比方说：“老师印象最深的就是倒挂着还能开花的仙人掌，这我以前还真没见过，可见昆明雨季空气的湿润。难怪汪老要说‘昆明仙人掌多，且极肥大’，一个‘极’字，道尽了昆明的雨的特点，这就是过分的、近于夸张的旺盛呀！我来读给大家听……”。在老师的示范下，学生纷纷会找到文中的各种片段，通过该环节，完成对文中关键字词的赏析，完成对情境的创设，让昆明的雨和雨中的景和雨中的人和雨中的情交织在一起，共同构成了“明亮的、丰满的、使人动情的、浓绿的”画面。的确，汪老是有昆明情结的，他19岁离家，远赴昆明学习，在这里，他遇到了他的恩师，他的爱人，他的挚友，昆明7年，是汪老一生中最重要的时期之一，正如他在《觅我游踪五十年》中说的“昆明是我的第二故乡”，没有一位作家会轻视“故乡”两字的分量。《昆明的雨》讲的不光是昆明的雨的特点，昆明雨中的景、人和事，昆明的风土人情，更饱含了汪老对昆明的深情。此时，可以设置第二个语文实践活动：“找出文中饱含深情的句子，再次品读，读出情味。”

二、沉潜文字，细读品语言风格

通过前两个环节，学生被反复浸润在文本中，在文本的字里行间多次揣摩、品位，从而达到感知和积累的目的。这个时候，自然而然就要讲到汪曾祺先生语言的特点：淡而有味。我们讲“这一位”作家的散文特质，肯定是要紧扣“这一位”作家的“这一篇”的散文来讲的。于是，就有了下面这个语文实践活动：“刚刚我们通过反复诵读整体感知了课文内容，感受了汪老的语言魅力，现在，我们来总结一下汪老散文语言的特点是——‘淡而有味’，所谓‘淡’，说的就是汪老的散文，往往拾取生活中的琐细事物，娓娓道来，如话家常，平淡自然，所谓“有味”，除却我们刚刚感知到的情味，还富有趣味和韵味。你们读这篇《昆明的雨》，有感受到这个特点吗？请大家再读课文，找出相关语句，分享给大家。”通过这一语文实践活动，学生再一次的进入文本，笔者领着学生用拉家常的方式读：“旧日……钉子上。”一“扎”，一“穿”，一“挂”，昆明的风土人情跃然纸上；用轻松幽默的方式读：“炒牛肝菌……牛肝菌高。”简单一个炒菌子，烹饪方式不对会“容易使人晕倒”，两种菌相比，还比出了“格调”，简单的描述中略带调侃，平淡生活中的乐趣尽在笔端；用娇娇的语气去读：“卖杨梅……‘卖杨梅——’”简单一个卖杨梅的场景，却写出了卖杨梅的小姑娘的不急不躁，全然没有生意人的圆滑与狡诈，那娇娇的一声吆喝，生活的美感呼之欲出；用脉脉温情的语气读：“她大概……思乡。”“怕”却“时常”送，“七寸”的盘子，“满满”的缅桂花，热情慷慨的房东就通过这些文字立于我们眼前，平淡小事中蕴含着脉脉温情，使“我”的心软软的，不是怀人，不是思乡，是什么呢？这样的语句，说一半，留一半，富有余味。……通过这样的师生共读，让学生在文本中徜徉，在徜徉中感受汪老的语言风格，落实“语言的建构与运用”这一核心素养的培养。是的，淡而有味的语言是汪老散文的独特魅力，正如汪老在《自报家门》中所说：“我希望能做到融奇崛于平淡，纳外来于传统，不今不古，不中不西。”

三、言如其人，再读品人悟生活

我们说散文的学习要“知人论世”，我们也说“言如其人”，学习语言不仅仅是学习语言，我们不但要了解作家的语言特色，积累好词好句，更要透过其语言特色来了解其人的性格特点，这样才能做到“入乎其内，出乎其外”。笔者在备课的时候通过仔细研究发现：汪老他的生活并非我们想象的那么闲适安稳，他少年离家，青年时为生计而愁，中年又被打为右派，可以说一生经历诸多坎坷，这样的人，怎么会写出这样云淡风轻又滋味满满的文章呢？汪老的儿子汪朗说：“老头儿有一种固执的观念，总是把生活中他认为美的一面展现给读者，而把那些不好的东西自己藏起来。”这是为什么呢？正是因为汪老一生艰苦，所以他太能体会到人性中隐藏的最残酷忍鸷的一面，在适当的时机下是完全可以被诱发出来发挥得淋漓尽致的。在暴戾之气弥散的环境下，受害者和施害者会沆瀣一气，将人性之恶发挥到极致。暴戾会召唤暴戾，因此，汪曾祺选择找寻人性中至真至善的一面，将其付诸足以打动人心的文字，用温情和纯净来洗涤暴戾的侵染。汪老的平淡悠远，是历经人世沧桑之后的恬淡风轻，是经历了人生诸多灰暗后对回归世俗生活的满足，正是这份满足，造就了他的人生智慧，让他有了有趣的灵魂，关照生活的点点滴滴，告诉我们生活不只眼前的苟且，这苟且之中也有诗和远方的亲切。所以，他特别爱写“小”的事物，也特别擅写“小”的事物。这个，是要告诉孩子们的，怎么说呢？怎么把“文”和“人”和“生活”勾连起来呢？还是用文字，因此，笔者设计了这样的语文实践活动：“都说言如其人，请大家说说通过文字你想象中的汪曾祺。”学生说完后，教师接着说：“请大家关注文中的一句话：‘牛肝菌……有一碗’，什么叫‘连西南联大食堂的桌子上都可以有一碗’，我们来看看汪老当时在联大的生活。”通过这样的语文实践活动，转到对汪老其人的认识，转到文本的深处，从而达到对学生情感态度价值观的引导，提升学生的思维品质。同样也是在阅读教学中再一次的落实“语言的建构与运用”这一核心素养的培养，因为，教学生会用语言，最上等的方式就是让他学会思考，会思考，才会表达。

语言建构和运用是语文核心素养之一，提升学生的语言建构和运用能力是语文学科的专责。要提升学生的语言建构和运用能力，就要挖掘文本中的文字特色，如《昆明的雨》所示，紧抓文本特质不放，通过三个大的语文实践活动的设置，让学生在活动中进入情境，进入语言，进入文本，从而发展学生的言语思维，最终提升学生的言语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