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特福德翻译转换理论下政论文体的翻译研究——以《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2卷(节选)的英译为例

唐明利

(江苏商贸职业学院，江苏 南通 226011)

随着中国综合国力、国际地位和影响力的不断提升，中国领导人的演讲和发言常常引起国际社会的广泛关注和热议。这些演讲和发言既揽括了新思想、新观点、新论断，汇集了新的历史条件下党和国家发展的重大理论和现实问题，又集中展示了以习近平同志为总书记的新一届中央领导集体的治国理念和执政方略。准确无误地翻译出此类政论文章，能够更好地引导国际社会全面客观地认识当代中国的发展方式、发展理念和发展道路，能够促进我国的对外宣传，有利于中国形象的塑造。

一、《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2卷(节选)的语言特点

《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2卷共包括17个专题，收入了习近平在2014年8月18日至2017年9月29日期间的讲话、谈话、演讲、批示、贺电等99篇。这些政论文体的文章，论述客观严谨，表达清晰准确，属于信息型文本，目的在于向读者传递信息。从词汇方面来看，文中出现大量四字成语，如“不忘初心、继续前进”[1] 33，且含有不少中国特色词汇，如“打虎”“拍蝇”[1] 44等。同时，频繁引用典故是该类文体的重要特色之一，如：“明镜所以照形，古事所以知今”[1] 32“功以才成、业由才广”[1] 41等。就句法方面而言，文中使用大量“的”字结构做前置定语，构成排比，使得行文铿锵有力。此外，文章还多用动宾结构，如：“树立正确权力观，保持高尚精神追求，敬畏人民、敬畏组织、敬畏法纪”[1] 44等。基于上述所选语料文本的语言特点，如何准确地将英汉两种语言进行转换，忠实再现原文意义，既是翻译实践中的重点，又是需解决的难点。

二、卡特福德翻译转换理论

卡特福德于20世纪60年代提出的翻译转换理论，为翻译提供了很好的策略指导。卡特福斯认为，转换其实就是“从源语到目的语过程中发生的形式的偏离”[2]。换句话说，翻译转换理论是基于语言学视角，对源语与目的语之间的语言形式差异进行比较，并详述两种语言在词汇与句法层面应该采用怎样的转换策略。

在丰富的教学经验和结合韩礼德系统语法功能理论的基础上，卡特福德将语言转换分为层次转换和范畴转换，其中范畴转换又细分为结构转换、类别转换、单元转换和系统内转换。

三、以《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2卷(节选)的英译为例

(一) 层次转换

层次转换通常表现为单复数和时态的转换。就单复数层面而言，汉语是语义型语言，借助词汇及语序，靠语义体现复数概念，而英语是形态型语言，数的范畴通过词素s标记[3]。具体来说，汉语表达复数，往往说成“几年”“几个……”“很多……”“……们”等，而英文的复数一般在名词词尾加s或者es。从时态角度来看，汉语常运用“……来(以来)”“……了”“曾经”“将”等形式来表达过去或者将来时间，而英语却用语法层面的不同时态形式，如：has/have done构成现在完成时，用来表示“已经完成的事情并对现在事实造成影响”，did是一般过去式，用来表示“在过去某个时间发生的事情”等等。因此，在翻译的过程中，译者需采用层次转换策略，对单复数和时态进行转换，从而实现与源语语义的对等。

1. 单复数转换

例1：我们党已经走过了95年的历程，但我们要永远保持建党时中国共产党人的奋斗精神，永远保持对人民的赤子之心。[1] 32

译文：Our Party has stood the test of time for 95 years, but we should always retain the spirit of the Communist at the time of the founding of our Party,We should always have a heart for the people.[4]32

根据英语语法规则，将汉语中的“95年”转换为year词尾加s的复数形式，“赤子之心”出自《孟子·离娄下》：“大人者，不失其赤子之心者也。”此处“赤子之心”被喻为“执政者要有一颗忠诚人民的心”，因此将其译成a heart for the people，成功实现了英汉两种语言的单复数转换。

2. 时态转换

例2：我们党已经走过了95年的历程……[1] 32

译文：Our Party has stood the test of time for 95 years……[4] 32

例3：95年来，共产主义远大理想激励了一代又一代共产党人英勇奋斗，成千上万的烈士为了这个理想献出了宝贵生命。[1] 35

译文：In the past 95 years, communist ideals have encouraged one generation of Communist after another to work hard, and many have even lost their lives in the process.[4] 35

例4：邓小平同志曾经语重心长地说……[1] 37

译文：Deng Xiaoping once said……[4] 37

在例2和例3中， “走过了”“95年来”“激励了”和“献出了”等词汇形式用来表示“历程已经走完了”“共产党人已经为之奋斗且有无数人已经为之付出了生命”，转换成英语现在完成时have/has done的形式。例4的“曾经”，是英语中使用一般过去时的标志词，因此“说”要转译成“said”。这三个例子通过从词汇到语法形式的转换，准确地表达了源语所指时间和蕴含的含义。

(二) 范畴转换

范畴转换主要包括以下四种转换方法：结构转换、类别转换、单元转换和系统内转换。

1. 结构转换

结构转换指在翻译过程中语言结构上的变化，它可以发生在所有等级上，也是最常见发生的范畴转换[5]，如汉语后重心转换成英语前重心；汉语前置定语转换成英语后置定语等。

例5：马克思主义及其在中国的发展，为党和人民事业发展提供了既一脉相承又与时俱进的科学理论指导，为增进全党全国各族人民团结统一提供了坚实思想基础。[1] 33

译文：Marxism and its development in China have always been a scientific guideline for handling the affairs of our Party and our people, and a foundation for unity in the Party and between people of all ethnicities.[4] 33

一般而言，汉语句子和英语句子的重心位置有显著差异。汉语句子一般是后重心，即先描述条件、作用等限定成分，然后引出中心词。然而，英语是前重心，即直截了当，习惯将中心词放在句子前面，修饰限定的成分紧跟其后。例5原文先描述条件，再给出“科学理论指导”和“坚实思想基础”两个中心词，是后重心的典型例子。译文则先译出中心词，然后用介词for (doing) sth的结构带出修饰限定的对象，层次清楚，符合英语的习惯表达。

例6：我们要以识才的慧眼、爱才的诚意、用才的胆识、容才的雅量、聚才的良方，广开进贤之路，把党内和党外、国内和国外等各方面优秀人才吸引过来、凝聚起来，努力形成人人渴望成才、人人努力成才、人人皆可成才、人人尽展其才的良好局面。[1] 41

译文：We should have the wisdom to identify achievers, the sincerity to cherish them, the courage to use them, and the means to gather them. We should open all possible ways to attract the best talent in and out of the Party at home and abroad, form a nurturing environment in which everyone wants to be an achiever, all strive to be an achiever, all have the ability to be an achiever, and all are able to make best use of their talents.[4] 41

通常情况下，汉语大多使用前置定语来修饰名词，如:“一个漂亮的聪明的可爱的女孩”“一本她在新华书店买的书”。在英语中，定语可以由单个名词、不定式短语、分词短语、定语从句等不同形式来充当。只有单个名词充当定语时，才位于名词前面，其余的定语则都位于名词后面，被称为后置定语。例6中译者将前置定语分别转换成了不定式短语和定语从句充当的后置定语，既避免了头重脚轻，又使得译文通顺流畅。

2. 类别转换

类别转换指当源语成分和目的语不是同一类别，也不在同一语法层次上时，就要进行类别转换。而词性转换则是其中最为常见的转换[6]，例如：汉语的动词转换成英语的名词；汉语的动词转换成英语的形容词；汉语的动词转换成英语的介词等。词性的转换目的在于超越原文的形式，使译文忠实地传达原文的内容并符合译文语言的行文习惯[6]。

例7： 新中国成立以来特别是改革开放以来……[1] 29

译文：Since the founding of the PRC in 1949 and particularly since the start of reform and opening up in 1978……[4] 29

英文中喜欢使用静态语言，习惯用名词和介词进行表达；而汉语则多喜欢使用动态语言，习惯用动词来表达，汉语中往往会用一系列的动词来加强句子的节奏感。例7将“成立”与“改革开放”这两个动词转译成名词，符合“since+n”这个语法结构，简洁明了，言简意赅。

例8：勇于推进理论创新、实践创新、制度创新以及其他各方面创新……[1] 39

译文：We must be innovation-oriented with our theory, practice, system and other fields……[4] 39

例8中，译者将“推进理论创新、实践创新、制度创新”中的动词短语“推进创新”转换词性，译成“innovation-oriented”，简洁明了地再现了原文的含义，同时也不会显得繁杂冗长。

例9：无论是处于顺境还是逆境，我们党从未动摇对马克思主义的信仰。[1] 33

译文：Our Party has never wavered in its belief in Marxism either in favorable or unfavorable circumstance.[4] 33

例10：世界科技发展酝酿新突破的发展格局……[1] 38

译文：New breakthroughs in science and technology are under way……[4] 38

英语的最大优势体现在名词和名词结构上，句子中多用名词、介词及其短语[7]，如：“她来到上海，希望找一份工作”可译成：She came to Shanghai in the hope of finding a job.例9中将“处于”这个动作译成 “in ...circumstance”, 挣脱了原文结构的束缚，增强了译文语言的形象性。例10原文中的“酝酿”译成“under the way ”,准确译出了原文意思，恰到好处，生动贴切。

3. 单元转换

单元转换指主要通过单词与短语间的转换，单词与句子间的转换，词和从句间的转换等转换方式，在目标语中找到能最大程度与源语言等值对应的表达[8] 5。单元转换主要有词和短语的转换、词和句子的转换以及词和从句的转换。

例11：全党同志必须牢记，我们要建设的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而不是其他什么主义。[1] 37

译文：All Party members should keep in mind that what we build is socialism with Chinese characteristics, and nothing else.[4] 37

例12：全面建成小康社会，是我们党向人民、向历史作出的庄严承诺。[1] 37-38

译文：Building a moderately prosperous society in all respects is our Party’s solemn promise to our people and history.[4] 37-38

例11的“牢记”指的是“记在心里”，译成 “keep in mind”，准确恰当。例12中“全面”属于中国特色词汇，意为“各个方面，方方面面”，因此译为 “in all respects”，忠实再现原文意义。

例13：面向未来，面对挑战，全党同志一定要不忘初心、继续前进。[1] 33

译文：Facing the future and challenges, all Party members should never forget why we started out and continue marching forward.[4] 33

例14：任人唯贤……[1] 45

译文：We must appoint people on their merits without regarding their origins……[4] 46

例13和例14两个例子都属于词和句子的转换。例13中，“不忘初心，方得始终”出自《华严经》，“初心”指的是“当初的心意”，即最初做某事时拥有的信念。这个成语用在此处意为“一个人做事情不要忘记最初的信仰”。英文中没有对应的成语，因此译者需在弄懂成语所蕴含的意义之后再进行意译，将其译成“should never forget why we started out”这样一个从句，使得译文通俗易懂。例14中，“任人唯贤”出自《尚书·咸有一德》：“任官惟贤才，左右惟其人。”该成语的意思是“任用才德兼备的人，而不管他的其他方面”，译者很好地理解了原文，实现了目的语与源语意义的对等。

4. 系统内转换

系统内转换指翻译过程中遇到目的语中没有对应的词汇表达时，要找到一个最接近源语的表达[8] 5，如谚语、四字成语和典故的翻译等。

例15：志不立，天下无可成之事。[1] 34

译文：Without resolve, one can accomplish nothing.[4] 34

例16：得众则得国，失众则失国。[1] 40

译文：Win popular support, and you win the country; lose it, and you will lose the country.[4] 34

在《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2卷中，出现了不少的谚语、俗语和典故，而英语当中要找到与之对应的词汇和表达是相当困难的。因此，在翻译的时候，译者就必须进行系统内转换。例15中，“志不立，天下无可成之事”出自明朝王阳明《教条示龙场诸生》，意为“志向要是不能立定，天下便没有可以做成功的事情”。“resolve”就是表示“决心，志向”的含义；“accomplish”指“历经努力之后完成某事”，如此，译文就能完整地表达原文的意思了。例16中，“得众则得国，失众则失国”出自《大学》，意为“得到民心者才能得到国家，失去民心者就会失去国家”，用来强调人民的拥戴在治理国家过程中的重要性。译文用“popular support”来体现“人民的拥戴支持”，用“win”和“support”来表达“得”与“失”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四、结语

实际上，翻译的过程就是语言之间的转换过程。没有转换，就无法实现翻译的交际目的。本文以《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2卷为语料分析来源，从词的单复数转换、时态转换、词性的转换、定语的转换和系统内转换等微观层面，论述了在汉译英过程中应该采取哪些具体转换策略，认为卡特福德转换理论对政论文体的汉译英实践有直接的指导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