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知翻译学视角下中医典籍英译中的识解研究
——以《伤寒论》英译本为例
2019-02-16张焱,李佳
张 焱,李 佳
(西安理工大学人文与外国语学院,陕西西安,710054)
一、引言
认知翻译学,顾名思义是一门将认知领域与翻译领域相结合的交叉学科,可能涉及的认知领域有认知科学、认知语言学、哲学、心理学等学科[1]。人们对社会的认知来自于具体的实践活动,这种认知又会作用于今后的实践活动,从而形成一种实践-认知-实践的循环模式。翻译是一种经验性的活动,而认知是人们对现实世界认识后的一种心理反应,先有认知后有翻译,没有认知就没有翻译,二者密不可分[2]。20世纪80年代,认知翻译学研究开始兴起。中医典籍翻译相对于文学翻译或其他领域翻译一直处于边缘地位,一个重要原因是中医语言和中医文化的特殊性导致不论是从中医的认知背景还是文化内涵的传递上都有一定的难度。不同译者对其理解不同,必然会产生不同的译本。其次,从改革开放后提出的“文化走出去”思想战略到十九大提出的文化建设,无一不是在强调中国文化走出国门的重要性。而中医文化有着悠久的历史,作为中国传统文化中宝贵的财富,在这样的大背景下,中医典籍翻译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二、识解与翻译
识解是美国语言学家Langacker在1991年认知语法框架中提出的一个概念,它被定义为人们具有用不同方式来理解同一场景的能力,是人类认知过程中的一种重要的方式[3]。他将识解的构成因素分为辖域、背景、视角、突显和详略度五部分,在经过我国著名学者王寅和Langacker交流之后,认为辖域和背景这两个因素有一定的重合,后来将二者合为一类,将之归纳为四个维度[4]。本研究基于这四个维度来具体剖析中医典籍《伤寒论》英译过程中译者对原文理解的识解再现以及对原文转换的识解重构。
(一)辖域与背景
辖域与背景在识解理论中指表达式所涉及的相关经验和被激活的概念域配置[5]。也就是人们想要对某一事物理解和认知时,会激活大脑中与该认知相关的经验或背景知识。在翻译过程中对文字或文化进行处理时也必定会涉及到相关的背景知识,体现在隐喻这一现象上尤为明显。比如,在Life is a journey这句话中,Life是目标域,journey是源域,以journey这个源域来实现对目标域life的认识。当人们对life这个抽象的概念难以理解时,通常会借助有一定知识经验的的事物实现对它的认识理解。因此,这里“journey”就是作为知识背景来充当“life”的认知域基础。
(二)视角
视角,就是人们看待事物时的一个角度。对某一个相同情景或事物进行描述时,不同的人从不同的角度出发,往往会产生不同的结果。体现到语言上就会出现不同的语言表达方式,比如词语的选择和句式的选择[6]。如:a.The snake bit Tom.b.Tom was bitten by the snake.在这两个句子中,想要描述的是同一个情景,想要表达的也是同一个意思,即:蛇咬了汤姆。a句是从汤姆的角度来说,b句是从蛇的角度来说,体现在语言表达上就是不同的成分做主语。从不同的视角出发,所表达的意思的侧重点就略微有别:a句侧重写的是什么东西咬了汤姆,不是狗,不是猫,而是蛇;b句则侧重描写被蛇咬的那个对象。其实,具体的翻译过程中视角选择与转换这一现象是很普遍的,常常表现在翻译技巧的选择上,如词性转换、人称转换、主被动转换等。
(三)突显
识解理论里对突显的阐述与人们日常生活中对突显的理解有异曲同工之妙。日常生活中,人们在观察某个外部情景时,具有自己特定的视线和焦点,既可以把整个景物纳入眼帘,也可以将焦点放在部分上,关注整体中的某个部分。认知里,将一个情景中被人所注意的那一部分称为突显,也叫前景化。与上一点提到的视角相似,人们在面对同一个外部情景时,突显出来的东西不同,体现到语言上就会出现不同的语言表达方式,表达出来的意义必然会出现差异。比如人们耳熟能详的一个例子:在面对半杯水这样同一个情景时,中国人和西方人用英语表达出来的方式是不同的。有人看到的是半瓶水,会说the glass is half-full;然而有人却看到的是半瓶空,会说the glass is half-empty。这就是因为不同的人们将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不同的地方,从而使该场景中的某个方面得到突显。
(四)详略度
人们在对一个事物或情景进行描述时,可能会细化、具体化,也可能会笼统化、抽象化,这就是识解方式中的详略度。翻译过程中,当译者要细化所描述的内容时,会采取增词、注解等翻译技巧,使得该信息在译文中更加清晰、具体;与之相反,如果译者想要将复杂冗长的内容进行简化时,可能会采取省略的方法,这样译文表达出来的信息就会趋于简略、概括。例如,罗希文将《黄帝内经》中“逆之伤则肝[7]”这句话英译为“to run counter to this,Kidney Vital Energy will be damaged.[8]”他不仅对这句话中的“肝”的意义进行了修补,将其解释为伤的是肾气,而并非此器官本身,给读者传达的信息详细而且准确。详略度不仅仅体现在词汇层面,在句子层面也同样可以体现出来。比如句子a:John is a little boy.到句子 b:John is an English little boy.再到句子c:John is an English boy with blue eyes.这几个句子所表达的信息由略到详,详度逐渐递增。
辖域/背景、视角、突显、详略度这几部分构成了认知翻译学中的识解四大主要方式,各个要素之间互相联系、互相影响,这使得认知翻译学的研究更加细化。识解就像一座桥梁,使得认知这一看似抽象的概念和具体的翻译实践活动得以联系起来,改变了以往人们对认知这一概念抽象的认识。在具体的翻译过程中,译者应带上“识解”上路,不仅在解读原文时需要有这样的意识,在将原文转换为译文时也要给读者展现出这样的意识。
三、识解再现
认知翻译学不仅具有体验性还具有多重互动性和一定的创造性。翻译中不管是译者还是读者,大脑中的理解和认知都源于生活。同一个世界,大致相同的思维模式使这种带有体验性的认知成为语言认知的基础。如果翻译过程中能够同时兼顾作者—文本—读者之间的互动关系,减少语言之间的差异性,才能达到和谐翻译的目的。然而人的认知思维具有主观性、创造性,不同译者会有不同的理解,使得语言之间会出现差异性。因此,翻译既存在共性又存在差异性。要想使翻译天平保持平衡,就得从文本本身入手,准确理解原文,缩小差异。
原文本是作者在对某一情景进行识解后以书面语言的形式表达出来的一个现象,这种从语言中传达出来的意义并非仅仅只是语言符号本身,而更多的是语言背后的作者对该事物的一种识解[9]。笔者认为对原文的识解可以概括为“三步走战略”:第一步,还原原文场景;第二步,判断识解方式;第三步,确定原文意义。具体来说就是从原文的文字中去感知去把握作者当时所处的具体场景,作者将情景在大脑中加工后以文字的形式表现出来时其中必然会流露出自己一定的认知方式,译者应该去判断并分析作者概念化原场景时所采用的识解方式,最后基于原文场景的理解以及识解方式,对该场景进行再现,最终确定原文想要表达的含义。
下面以《伤寒论》中的一些句子为例,来具体说明。
a:阳明病,但头痛,不恶寒,故能食而咳,其人咽必痛;若不咳者,咽不痛(疾病预测类)[10];b:太阳病,头痛,发热,身痛,腰痛,关节疼痛,恶风,无汗而喘者,麻黄汤主之(方剂用药类)[10];c:病有发热恶寒者,发于阳也;无热恶寒者,发于阴也(六经辨证类)[10];d:下后,不可更行桂枝汤,汗出而喘,无大热者,可与麻黄杏仁甘草石膏汤(临床辩证类)[10]。
在读到《伤寒论》原文时,不论是六经辨证类,还是临床类或是其他章节,文中大量出现“伤寒”“中风”“发热”“脉浮”“腹满”等身体病症词语。译者可以在文字特点和内容的引导下去思考作者张仲景在描写时的历史背景与情景,在脑海中想象在张仲景生活的那个年代里战争和自然灾害导致大量疾病的传播。通过这些文字信息对于当时社会情景的还原,译者已经形成大致的理解,并从文字中把握作者在对这些情景进行概念化以及识解时所采取的方式,从而使译者可以更好地了解原作者创作的过程,进而更好地认识原文。
张仲景当时所面对的情境,加上自己家族里三分之二的人死于伤寒病,且他本人又是医生,因此他的大脑里或多或少有关于伤寒类的医学知识当做辖域/背景:伤寒病是外感病的一种总称,在那个年代是指传染病、外感病。仔细研读这些句子,还可以看出作者识解的另外一个维度,即突显。比如b句子中,“太阳病,……,麻黄汤主之”可以看成是这个句子的主旨句,也就是图形部分,而对太阳病症状的具体补充解释“头痛,发热,……,无汗而喘者”则属于背景部分。通过对原场景的还原以及作者对原场景进行识解时所采用方式的判断后,可以更加准确地理解原文中每一句话所表达的意思,缩小差异。接下来,译者便可以在翻译过程中发挥自己的创造性。
四、识解重构
译者在翻译过程中要使得自己的创造性得以发挥,就要对识解中的四个维度重新建构,进而让译文更加接近读者的认知[11]。中医典籍因其语言、文化以及认知背景的特殊性,使得该领域的翻译较其他领域翻译难度增加,《伤寒论》亦是如此。在本章节,笔者将从辖域/背景、视角、突显和详略度具体分析《伤寒论》罗希文译本和李照国译本中不同译者的识解重构。
(一)辖域/背景
例1:伤寒,下利,日十余行,脉反实者,死[12]。
罗译:Febrile disease caused by Cold with diarrhea more than a dozen times a day:it will be a fatal case when an excessive pulse is observed[13].
李译:[In]cold damage[disease],[there is]diarrhea for more than ten times a day,but the pulse is strong,[indicating that it is]fatal[14].
例2:伤寒,脉结代,心动悸,炙甘草汤主之[12]。
罗译:Febrile disease caused by Cold:Decoction of Radix Glycyrrhizae Praeparata suits a severe case of palpitation with a slow-uneven and in-terval pulse[13].
李译:Cold damage[damage],[characterized by]binding-intermittent pulse and palpitation,[should be]treated by Zhigancao Decoction(fried licorice decoction)[14].
分析:在该部分选取例1和例2两个句子来分析,是因为这两个句子中牵扯到某些中医术语,而中医术语的英译在整个《伤寒论》英译过程中占很大一部分。译者在理解这些术语所指代的涵义时,大脑内部就需要与之相关的一个甚至多个认知概念被激活。比如在第一个例句中,“下利”作为一个中医病症类的术语,在早期中医古籍中指的是痢疾与泄泻的统称,通俗来讲就是腹泻、拉肚子的意思。因为中医术语中本身有这个概念,所以罗希文和李照国都将其翻译为“diarrhea”一词。辖域相同,所以他们的遣词就会是一样的。试想,如果译者对“下利”这一词先前没有相关知识或经验,在翻译过程中对应的概念就不会被激活;如果译者大脑中有相关知识经验,但又不同的话,呈现给人们的译本必然会出现差异。中医里像心、肝、肺、肾、脾,人体五个脏器的词屡次出现,它们有时表达的是脏器本身的概念,而有时则表示其功能。因此,在已有的知识背景下,也要根据不同的语境挑选出该句中最合适它的、与之对应的目标英译词。比如,例2中“心”的理解就是本句的重中之重,应该引起译者重视。“心”在不同的辖域里,表达的意思是不同的。西医里面的“心”指的是该器官,也就是“心脏”的意思;而在中医里面除了指器官本身以外,更多的是用来表示精神领域,也就是“神志”的意思。这些都属于人们大脑中被激活的与“心”有关的经验知识或概念。该句中,通过通读整个句子,并非要强调心脏本身,而是将“心悸”看成一个整体概念,指的是心悸不宁这种状态。所以二人给出的核心词汇都是“palpitation”而不是“heart”。认知翻译学中不同辖域/背景下,不论是一个还是多个相关知识概念被激活,选词上都显得尤为重要。由此可见,他们在激发的概念辖域整体把握上都很好,使得辖域和背景上最大程度地接近原文,成功地对原文进行了转换与识解重构。
(二)视角
例3:面色反有热色者,未欲解也,以其不能得小汗出,身必痒[12]。
罗译:A flushed face,which indicates the color of Heat,and itchy skin caused by the lack of a light perspiration,signify that the syndrome is not gone[13].
李译:[If]the facial complexion appears feverish,[it cannot]heal right now due to no slight sweating[that causes]itching of the body[14].
例4:问曰:阳明病外证云何?答曰:身热,汗自出,不恶寒,反恶热也[12]。
罗 译 :Question:What is the Exterior syndrome of the Greater Yang Channel?Answer:Fever(hot throughout the body),spontaneous perspiration with a fear of heat,but no fear of cold[13].
李译:Question:What are the characteristics of external syndrome/pattern of yangming disease?Answer:[They are]fever,spontaneous sweating,no aversion to cold but aversion to heat[14].
分析:视角在《伤寒论》英译中的体现首先表现在句式的选择和表达上。以例句3为例,该句的意思是“如果病人面部呈现出热红色,说明表证还没有解除,且也没有出汗的现象,那么患者的身心就会出现发痒的感觉”。其中“身体发痒”是果,其他症状都是导致“身体发痒”的因,从两个译本可以看出,罗译本以被动句的形式注重突出这些症状造成的结果,而李照国则根据原文句式的顺序进行顺译,侧重描写导致“身体发痒”的原因。译者各自出发的视角不同,对原文的概念化的那个结果就不同,进而表现在语言形式上,就会略有差异。
《伤寒论》原文中大部分都是以客观陈述的形式来传递伤寒方面的医学知识,但个别章节会出现以问答的形式来传递信息,这样的句子形式肯定有认知视角选择的存在,而视角选择上出现的差异主要集中在答句上。在英译过程中,必然会出现视角的再选择问题,也就是说译者会以什么样的视角来传递原文信息,主要体现在翻译过程中句子主语的选择上。比如,例4这一对话中,在答句中罗译本直接选用名词、名词短语简明地回答问句的问题,是站在一种客观的角度上;而李译本中这句话的主语是第三人称“They”,说明李照国将原作者看作是观察者,只指“那些患者们”,但笔者认为如果能将“They”换成“We”,或许会有另外一种效果,因为从第一人称“We”的视角出发可以拉近与读者的距离,但与医学原著的语言特点相比,罗译本这种客观描述的方法似乎更与原著接近。
(三)突显
例5:右七味,以水一斗,先煮麻黄、葛根,减二升[12]。
罗译:Put Herba Ephedrae and Radix Puerariae into ten sheng of water and stew them till eight sheng are left[13].
李译:These sven ingredients are decocted in 1 dou of water.Mahuang(ephedra,Herba Ephedrae)and Gegen(pueraria,Radix Puerariae)are decocted first till 8 sheng of water are left[14].
分析:在认知翻译学识解过程中,辖域和视角确定之后,译者就要思考应该突出事物的哪一部分,也就是所谓的突显。在《伤寒论》英译中都有不同程度的体现。同一句话,有的译者突显具体的症状,有的却将该病症的方剂用药突显。而单在方剂用药里面也存在突显,例如上面给出的方剂句子中,两位译者对于“减二升”的翻译,与语言学家Langacker用“半瓶水”为例解释的“突显”现象有异曲同工之妙,译者在翻译过程中,到底想突显半瓶水还是半瓶空呢?从给出的翻译来看,罗译本和李译本都想突显出的是剩下的八升水,而不是去掉的那两升水,所以就有了现在的翻译“eight sheng are left”和“8 sheng of water are left”。《伤寒论》几乎每一个条文下都会有对应的方剂以及熬制方法,碰到同样类型的基本都这样翻译。在翻译过程中,译者的着力点不同,突显的部分也是不同的,但突显的目的是为了使译文更加接近原文的认知参照点。再比如文章中“水逆”一词频繁出现,对该词的翻译,李译本直接翻译为“counterflow of water”,是比较普通的词汇,反观罗译本,使用的是“water regurgitation”一词,他是将自身熟悉的西医术语认知系统里的“水逆”这一概念联系起来了。罗希文的译文“识解”突显的是已经存储在大脑中的医学知识,而李译本则突显的是当下的场景。
(四)详略度
例6:太阳病,或已发热,或未发热,必恶寒,体痛,呕逆,脉阴阳俱紧者,名为伤寒[12]。
罗译:The Initial Yang syndrome with or without fever,but with chill and pain in the body,nausea,vomiting and pulse tense both in Yin and Yang,is termed febrile disease caused by Cold(Shanghan)[13].
李译:Taiyang disease,[characterized by]fever or no fever,aversion to cold,generalized pain,nausea,vomiting,and tight pulse of both yin and yang(chi pulse and cun pulse),is called cold damage[14].
例7:下利,有微热而渴,脉弱者,今自愈[12]。
罗译:Diarrhea with light fever and thirst:Self-healing will occur if the pluse is weak[13].
李译:[In this disease,there are symptoms and signs of]diarrhea,slight fever,thirst and weak pulse,[indicating that the disease is]about to heal spontaneously[because pathogenic factors have declined and yang qi is restored][14].
分析:详略度和突显之间有比较密切的关系,如果想突显出事物的某一部分,则在描述的时候就会对该部分进行详细描写,反之则在描述的时候就可以粗略描写,甚至直接省略。详略度在《伤寒论》英译过程中不仅表现在词汇层面,还有句子层面,它是译者在对原文所表达的内容进行细化或概化的结果。《伤寒论》等中医典籍中含有比较多晦涩难懂的词语或概念,为了使读者更好地理解原文内容或中医文化,往往要做适当的调整。上面笔者给出的例句6中,“阴阳脉”是阻碍读者理解的一个因素,从译本来看,罗译本直接翻译为“pulse tense both in Yin and Yang”,很简略,未做任何解释;李译本翻译为“pulse of both yin and yang(chi pulse and cun pulse)”,在括号里面特意标注了阴对应尺脉,阳对应寸脉,使读者对这里所讲的阴阳有了更加准确的理解。对于那些对“阴阳脉”没有任何概念的读者来说,李译本比罗译本更适合。
除了词汇层面的详略度,例句7表现的是句子层面的详略度。该句说的是患者如果出现腹泻,微微发热并且口渴,脉象弱的现象,那么就会自己痊愈。罗希文翻译通俗简单,而李译本在句末添加了一个原因状语从句,为了让读者清楚为什么会痊愈,交代了病症痊愈是因为导致患病的那些因素慢慢变弱了,身体内部的阳气修复了。可以看出李译本的详度大于罗译本,笔者认为如果是对原文内容的传递,罗译本算是不错的翻译,但对于那些对中医文化饱有浓厚兴趣的读者来说,李译本较为合适。通过在译文上详细描述的方式,除了将最基本的原文内容展现在读者面前以外,也尽可能将基本内容背后丰富的中医文化内涵介绍给读者。
现如今,越来越多的翻译学者将研究的目光投到认知翻译学领域,它作为一门将认知科学、认知语言学和翻译学结合起来的新兴学科,为翻译领域的研究搭建了新的舞台,尤其是对研究翻译过程具有极其重要的意义[15]。识解是认知翻译学中一个重要的范畴,基于Langacker的识解机制,本文从四个不同的维度分别对《伤寒论》以及两个英译本翻译过程中的原文理解的识解再现和原文转换中的识解重构做了分析探讨。识解所反映的就是人的理解方式,它可以回答为什么会存在译者主观思维上的差异和译本上的差异这两个问题。
通过对比分析《伤寒论》两个英译本,在翻译过程中,罗希文和李照国根据自己对中医已有的认知,从不同的视角切入,关注的焦点不同,在译本中或多或少的就会出现语言上的差异,但一个共同的目的就是为了最大限度地将原文的内容以及其中的中医文化内涵传达给译语读者,促进中医典籍中中医文化的传播和交流。总而言之,识解在成为翻译研究一个全新的视角的同时对翻译实践也提出了新要求:翻译不能盲目进行,翻译应该遵循笔者在本文第三部分中提到的“三步走战略”,翻译前从原文文字中去感知去把握作者当时所处的具体的场景以及原文中的识解方式,把握原文想要传达的真正信息,翻译中通过大脑对这些情景进行加工,选择恰当的识解方式,从而对原文进行巧妙地转换,翻译后做到译者与读者之间的双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