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渐进式延迟退休的基本养老保险基金收支测算——以2020—2050年福建省的预测为例

徐婷婷

(福建师范大学 公共管理学院，福建 福州 350007)

人口老龄化背景下养老保险基金的支付风险初步显现，养老保险基金的可持续发展成为养老保险制度运行的关键。从全国来看，当前养老保险基金整体呈收支平衡态势，但是各省在缴费标准、待遇水平、经济发展状况、人口结构等方面存在诸多不同，造成养老保险基金收支状况也不尽相同，基金的收不抵支、收支平衡和收支盈余同时存在。根据《中国社会保险发展年度报告2016》，养老金当期收不抵支的省份增至7个，分别为黑龙江、辽宁、河北、吉林、内蒙古、湖北、青海；而广东城镇职工基本养老保险基金累计结余最高，占全国总结余的19.6%，养老保险基金呈现区域失衡态势。本文以福建省作为区域研究对象，该省基本养老保险基金长期保持盈余状况，但人口老龄化速度加快，基金收支存在极大的潜在风险，今后将面临巨大的支付压力。如何解决这种潜在的危机，保持福建基本养老保险基金的可持续发展，本文通过改变养老保险制度参数——退休年龄，研究其对养老保险基金收支的影响。

近年来，国内外学者对于延迟退休和养老保险基金收支问题有较多研究。THOMAS和LACOMBA认为延长退休年龄能在一定程度上增加劳动力供给和养老保险基金收入[1-2]，SHOVEN和王晓军认为预期寿命的增加必须同步延长退休年龄，以免领取养老金人群的比重快速上升，造成养老保险基金支付困难，引发支付风险，并且延长退休年龄能够显著缓解养老保险基金的收支压力[3-5]。张熠发现养老金扩面和延迟退休配合，能够达到最佳的政策效果[6]。邓大松和袁磊提出多种退休年龄假设方案，然后用模型模拟不同延迟退休方案对养老保险基金收支和结余的影响[7-8]。林熙基于Option Value模型研究了当前养老保险计发标准下，延迟退休分别对男性、女性和低收入群体造成的影响[9]。金博轶基于省级人口模型，对未来省级养老金的统筹账户收支结余做预测[10]。宫晓霞通过各级财政对养老保险基金的投入力度来研究基金的保值增值[11]。田月红和徐婷婷通过测算不同区域的现行制度，预测养老保险基金出现缺口的时间和未来走势[12-13]。田玲和耿志祥研究了延迟退休情况下储蓄、消费等变化对经济层面的影响[14-15]。于文广则基于年龄和工资水平差异分析延迟退休对我国养老保险基金收支的影响[16]。

综上所述，本文通过建立人口预测模型和养老保险基金收支模型，采用当前最有可能实施的渐进式延迟退休方案，通过测算现行退休模式和渐进式延迟退休方案下， 2020—2050年福建省基础养老保险基金总体、男性、女性3种类型的收支状况，从不同人群视角讨论分析渐进式延迟退休方案对养老保险基金收支的影响。

一、福建省人口预测建模和测算

养老保险制度是围绕人口来设计的，未来人口总量、人口结构、年龄分布等都是预测和完善养老保险制度的重要参考因素。常见的人口预测方法有趋势外推法(包含灰色预测法和年龄移算预测法)、多元回归法、经济计量模型等。本文采用年龄移算预测法，该方法可以充分利用官方的年度人口数据和普查数据，以往年的真实数据为基础，辅以生命表数据，对未来一段时间的人口变化做出较为准确且有具体数值的预测，该方法成熟、简单易行且成本较低。

1.年龄移算预测法

年龄移算预测法作为人口预测的一种基本方法，表达式如下：

(1)

其中，t为年龄，y为具体年份，Pt+n(y+n)为y+n年t+n岁的人口数，D(i)为i岁人口的死亡率。通过某一年各年龄段的人口数，即可预测未来某一年的人口数。

2. 2020—2050年福建省总人口数及分性别人口数预测

在《福建省统计年鉴》历年数据中，年龄人口数较为粗略，5岁为一组，每组只有总人口数，没有确切的各年龄人口数。在预测未来人口数时，年龄移算预测法必须要有某一年所有年龄段的基期人口数，所以还需要先根据《福建省统计年鉴》(2013—2017)推算出2016年福建省各年龄的人口数，再对未来人口数进行预测。

(1)2016年福建省各年龄的人口数演算

《福建省统计年鉴2016》提供的年龄段数据如表1所示，此外，《福建省统计年鉴》还提供了历年的人口出生率统计数据，可得：

Sy=Py-1Ky

(2)

其中，Sy为y年的出生人口数，Py-1为y-1年的总人口数，Ky为y年的人口出生率。具体年龄人口数为：

(3)

表1 2015—2016年福建省各年龄组人口数 万人

说明：数据来源于《福建省统计年鉴2016》

表2 2016年福建省各年龄人口数 万人

说明：数据来源于《福建省统计年鉴2016》

(2)2020—2050年福建省人口预测

在得到2016年福建省各年龄人口数作为基期数据后，还必须获取2017年之后每年新增人口的数量。未来每年的新增人口数可以由公式(2)得出，根据历年《福建省统计年鉴》得到2000—2016年人口出生率数据，均值为12.19‰，考虑到二孩的逐步放开和经济发展带来的生育率下降等因素，假定未来福建省生育率保持13.00‰。计算某一年度的新出生人口数，还需要对上一年度总人口数进行预测，国家人口计生委公布过2001—2050年全国总人口变动情况预测，可以得到每一年的人口自然增长率，见表3。

表3 全国总人口自然增长率及预测 ‰

说明：数据来源于原国家人口计生委《2001—2050年全国总人口变动情况预测》

福建省没公布过类似预测数据，采用历年《福建省统计年鉴》中已有的2005—2016年人口自然增长率和全国相应年份数据进行相关性分析，得到F显著性统计量为0.61，回归方程回归效果不显著，无法有效预测福建省未来人口自然增长率，对全国和福建省两组数据进行直观比较，全国的人口增长率数据也较为可信，由此得到2017—2050年福建省总人口数和出生人口数，见表4。

表4 2017—2050年福建省总人口和出生人口预测 万人

利用年龄移算预测法公式(1)对未来人口预测，生存率采用表2的相关数据，对福建省人口的预测忽略省际和境外人口迁移因素。劳动者受教育年限普遍提高，假定初次就业平均年龄为20岁，目前我国法定最低退休年龄为女职工50岁，假定实施渐进式延迟退休政策后最高退休年龄为65岁，将统计结果归类为0～19岁非劳动力人口、20～49岁劳动力人口、50～65岁可能退休的人口和65岁以上领取退休金的人口。我国男女退休年龄不一致，分性别统计能更加精确地预测养老保险基金的收支问题，不同年龄段的性别比率采用表2的数据，得到2020—2050年福建省总人口、男性、女性分年龄变化情况，具体数据见表5～表7，发展趋势见图1。

表5 2020—2050年福建省总人口分年龄变化情况 万人

表6 2020—2050年福建省男性人口分年龄变化情况 万人

表7 2020—2050年福建省女性人口分年龄变化情况 万人

续表7

年龄/岁2016年2020年2025年2030年2035年2040年2045年2050年5333.3226.6332.3124.6032.3633.4828.5121.805429.6631.0936.5134.1728.9035.4535.8121.345512.0730.1434.6432.1224.5733.4544.7125.135617.2427.1332.6233.5628.8333.5741.3726.275716.7032.7133.1733.4728.4329.6934.8227.155819.4029.0626.0031.5524.0231.5932.6827.835930.5211.8330.2835.5633.2828.1434.5334.876018.8917.2630.0434.5232.0124.4933.3444.566119.5916.6726.9532.4033.3428.6333.3441.096219.1119.3032.3632.8233.1228.1329.3834.466316.7030.2528.6325.6231.0823.6731.1332.206413.4318.2211.6029.7034.8732.6427.6033.866514.2918.5616.2328.2432.4630.1023.0231.34>65137.09146.21159.25172.82209.19252.23257.95248.8合计1 893.241 930.061 953.111 965.271 969.601 965.361 945.561 908.58

由表7和图1可知，福建省的人口数量高峰出现在2035年左右，这与国家人口计生委公布的《2001—2050年全国总人口变动情况预测》和2007年联合国对我国人口数的预测一致，说明该人口预测数据有较高的可信度和参考价值。

二、福建基础养老保险基金收支平衡建模及测算

影响养老保险基金收入和支出的因素很多，在建立收支模型时为了可操作性和便利性，需要对其中一些参数做统一简化处理，并对一些前提做必要的假设。

1． 前提假设

(1)从养老保险制度实现自我平衡的角度出发，基金收支模型不包括福建省财政投入及养老保险历史债务问题。

(2)遵缴率。福建省城镇职工基本养老保险缴费比例近年来连续下降，2014—2016年遵缴率分别为82.57%、80.48%、77.79%，(1)数据来源于郑秉文主编的2015—2017年各年度《中国养老金发展报告》。且近3年的遵缴率下降趋势超过全国平均水平。这种情况可能是由于扩面工作吸纳了一些缴费能力弱的人群，随着扩面工作质量的提高并逐渐收尾，缴费率止跌后会保持稳定，本文假定在测算年限内，养老保险遵缴率为80%。

(3)假设养老保险统筹账户和个人账户混账运行。我国养老保险制度实行的是社会统筹与个人账户相结合的部分积累制，但在现实中统筹基金挤占个人账户基金，个人账户空账运行的情况十分普遍。个人账户做实的试验难以推行，名义账户被学术界推崇，养老保险制度在运行中现收现付，因而本文假设统筹和个人账户是混账运行的。

(4)其他假设。本文只研究福建省城镇企业职工，不考虑男女职工收入差距。基金结余部分不作为下一年度养老保险基金收入来源，下一年度的养老保险收入来自企业和个人的缴费。

2．养老保险基金收入建模

职工养老保险基金收入包含职工个人和所在单位缴纳的费用， 第t年的总收入可以表示如下：

TOTAL_INt=PAY_Pt·PAY_Nt

(4)

其中，PAY_Pt为第t年缴费人数，PAY_Nt为第t年的平均缴费额，分别可以表示为：

PAY_Pt=∑Pt·COVER_Rt·OBEY_Rt·URBAN_Rt·(1-UNEMPLOY_Rt)

(5)

PAY_Nt=PAY_R·PRO·SALARY2016(1+r)t-2016

(6)

其中，∑Pt、COVER_Rt、OBEY_Rt、URBAN_R1、UNEMPLOY_R1分别为潜在劳动力总和、养老保险制度覆盖率、遵缴率、城市化率、失业率，PAY_R、PRO、r分别为预测期内的养老保险缴费率、缴费工资基数占社会平均工资的比例、社会平均工资年增长率，SALARY2016为2016年的社会平均工资。

3．养老保险基金支出建模

第t年的养老金总支出TOTAL_EXt可以表示如下：

TOTAL_EXt=PENSION_Pt·PENSION_Nt

(7)

其中，PENSION_Pt为第t年领取养老金的总人数，PENSION_Nt为第t年人均养老金数额，分别可以表示为：

PENSION_Pt=∑Pt·COVER_Rt·URBAN_R1

(8)

PENSION_Nt=SUB·SALARY2016(1+k)t-2016

(9)

其中，∑Pt为第t年所有达到退休年龄的人口总和，SUB和k分别为预测期内的养老金替代率和增长调节系数。

4.模型参数解析及取值

(1)进入劳动力市场的初始年龄和退休年龄

随着人口受教育时间的普遍延长，社会对劳动者素质的要求提高，进入劳动力市场的年龄明显推后。初始进入劳动力市场的多为大、中专院校毕业生，结合相关文献将劳动力初始年龄定为20岁。1951年《中华人民共和国劳动保险条例》规定男性退休年龄为60岁，女性为50岁，女干部为55岁，但考虑到女干部占比较小，忽略不计。

(2)城镇化率

福建省2008—2016年城镇化率分别为53%、55.1%、57.1%、58.1%、59.6%、60.77%、61.8%、62.6%、63.6%。(2)数据来源于福建省统计局2009—2017年各年度《福建省统计年鉴》。世界主要发达国家中，除日本达到90%的城市化率外，大部分国家都在80%左右，保持相对稳定不再明显增长。据此数据假设福建省城镇化率今后以每年1%的速度增长，达到80%后保持稳定，见表8。

(3)失业率

福建省2005年、2010年、2015年、2016年城镇登记失业率分别为4%、3.77%、3.66%、3.86%。(3)数据来源于福建省统计局2006—2017年各年度《福建省统计年鉴》。将其加权平均得到城镇失业率为3.82%，本文将福建省预测期内城镇失业率水平假定为3.8%。

(4)养老保险覆盖率

2016年福建省养老保险覆盖率已经达到77.7%(根据参保人数和城镇就业人数之比计算)，考虑到灵活就业人数、参保人员的漏缴以及一些困难群体将陆续参保，本文假定今后养老保险覆盖率将达到80%。

(5)缴费率

福建省统筹养老保险缴费率为18%，个人账户为8%，两者相加为26%。全国缴费平均水平是28%，各省经济发展水平不同，统筹缴费率也不同，养老保险基金运行状况越好，统筹费率越低。

(6)养老保险水平替代率

福建省2011—2015年养老金替代率水平分别为58.3%、54.5%、55%、53.3%、52.9%，(4)数据来源于福建省统计局2002—2016年各年度《福建省统计年鉴》。可以看出养老金替代率水平呈下降趋势。通过养老保险制度结构性改革，大力发展养老保险第二、三支柱，养老金替代率会持续下降。发达国家养老保险第一、二、三支柱的替代率各占1/3，普遍重视多支柱养老保险体系的作用，本文设定养老金替代率保持在50%的水平。

(7)社会平均工资增长率

英国人力资源咨询机构ECA发布的国际报告显示，在全球范围内，2016年平均工资将增长5.1%。发达国家的涨薪率普遍低于发展中国家，欧洲2016年的工资增长率预计为2.8%，美国和加拿大的工资增长率为3%；澳大利亚员工工资预计将实现3.5%的增长。随着我国社会经济的发展，未来长期的工资增长率将趋同于这些主要发达国家。

《福建省统计年鉴》2015—2016年公布的社会平均工资增长率为8.27%、7.53%。结合全国的水平以及经济增速放缓的因素，设定福建省社会平均工资增长率2021—2030年为7.5%,2031—2040年为5%,2041—2050年为3%。

(8)养老金调整幅度

2005—2015年我国养老金年增幅10%，由于经济进入新常态，增速放缓，人口老龄化日益显著，近年来调整幅度减小。福建省养老金增幅与全国基本一致，假定预测期内养老金增幅和社会平均工资增长率保持一致。

(9)缴费工资基数占社会平均工资的比重

缴费工资基数为社会平均工资的60%～300%，但在缴费过程中，较多企业缴费时不采用实际工资作为基数，甚至部分企业按当地最低工资标准来缴费，故缴费工资基数一般低于社会平均工资。全国大多数省份缴费工资基数占在岗社会平均工资的80%，这里假定福建省也为80%。

(10)对渐进式延迟退休方案的设定

世界上大多数国家男女退休年龄是一致的，中国社科院人口与劳动经济研究所公布过一个延迟退休方案，建议退休年龄的增加采取“女快男慢”，最终同步达到65岁。所以本文假定的渐进式延迟退休方案参考类似的做法，设定2020年女性先开始延长退休年龄，平均2年延长1岁，和男性同时达到60后，再同步延长到65岁为止，见表9。

5．福建省基础养老保险基金收支预测

公式(4)和(7)两个收支模型中，社会平均工资增长率r和养老金调整幅度k在2021—2030年取7.5%，2031—2040取5%，2041—2050年取3%，其它一些参数假定值见表10，相应年龄段的男性和女性人口数据见表6和表7。

表10 收支模型参数取值

(1)现行退休方案下养老保险基金收支预测

维持现有男60岁、女50岁的退休政策，2020—2050年养老保险基金收支平衡数据见表11，收支与结余趋势见图2。

表11 2020—2050年现行退休方案下福建省养老保险基金收支预测

图2 现行退休方案养老保险基金总收入和总支出比较

由表11和图2可知，维持现行的退休政策，2020年福建省的养老保险基金已经收不抵支，且在2035年左右，养老保险基金的缺口快速拉大，2040年后基金的总收入将只有总支出的一半多一点，所以维持现行的退休政策，在预测期内将出现严重的收支不平衡现象，且呈现加剧的趋势。

(2)渐进式延迟退休后养老保险基金收支预测

实行本文假定的渐进式延迟退休方案，2020—2050年养老保险基金收支平衡数据见表12，相关比较和趋势见图3～图6。

表12 2020—2050年福建省渐进式延迟退休方案下养老保险基金收支平衡预测

图3 渐进式延迟退休方案养老保险基金总收入和总支出比较

图4 渐进式延迟退休方案养老保险基金男性支出和女性支出比较

图5 渐进式延迟退休方案养老保险基金男性收入和女性收入比较

图6 渐进式延迟退休方案养老保险基金男性结余和女性结余比较

由表11和图4～图6可知，假如2020年开始推行渐进式延迟退休，直到2040年收支基本平衡，2045年之后将出现盈余。同时，2040年前，男性的养老金支出一直小于女性，但收入却一直高于女性，这主要是由于男女退休年龄不一致造成的，当男女退休年龄同步后，其养老金收支也基本同步；支出方面女性略高于男性，这是由于女性的平均寿命高于男性；收入方面男性略高于女性，这是由于男女性别比造成的劳动力人口数不一致。

三、相关结论与对策建议

1．相关结论

(1)收支变化的转折点

通过测算可知，2020年左右为福建基本养老保险基金收支平衡的转折点，基金开始收不抵支，养老金支付风险开始显现，这与文献[13]采用其它方法所得的结果趋于一致，说明当前养老保险基金有盈余的省份随着人口老龄化加速、制度赡养率的上升也同样很快面临支付风险，这需要未雨绸缪、及时应对。2020—2050年期间，福建基本养老保险基金在现行退休政策下缺口将加速扩大，不可持续。

(2)发展趋势

在现行退休政策下，2020—2050年期间，福建基本养老保险基金整体上处于收支失衡逐步加剧的状态，其中女性养老保险基金收支状况比男性的更严峻，女性养老保险基金早在2020年就已经收不抵支，而男性养老保险基金到2035年左右才会收不抵支，主要原因是女性退休年龄大大早于男性，这也反映出退休年龄的不同显著影响养老保险基金的收支状况。

(3)不同性别养老金缺口比较

女性养老保险基金缺口早于男性，缺口的数额也相差很大，且幅度逐年加大，预测2020年达到800多亿，2035年接近2 700亿，2050年达到4 000多亿，这也反映出缩小男女退休年龄差距的必要性。

(4)渐进式延迟退休效果预测

实行本文假定的渐进式延迟退休方案后， 2020—2050年福建基本养老保险基金的收支缺口将得到较大改善，收支平衡向好发展。在该方案下，预测男性养老保险基金只在2035年左右为负结余，相较于2 800多亿的支出，260亿左右的负结余数额较小；而女性养老保险基金收支状况将得到极大改善，预测在2040年基金就会出现盈余，之前虽一直为负结余，但幅度并没有扩大，且负结余的数额相较于女性总支出的占比呈减小趋势。

2．对策建议

(1)渐进式延迟退休方案能够解决养老保险基金收支失衡问题

渐进式延迟退休采取的是“女性先行”“小步慢走”和逐步男女同龄退休的方案，相较于直接延迟退休给社会各方面带来的冲击，渐进式延迟退休有较长的缓冲期，更能被广泛接受，又可以从基金收支两个方面同时作用来调节平衡。从测算来看，采取渐进式延迟退休政策解决养老保险基金收支失衡问题的效果也比较明显，能够保证养老保险基金的可持续发展。同时渐进式延迟退休政策适应了人口预期寿命的延长和进入劳动力市场年龄推迟的需要，应尽快制定和推行渐进式延迟退休政策以解决养老保险基金的缺口问题。

(2)促进女性就业和技能提升

从测算的数据可知，女性养老保险基金对于养老保险基金整体收支平衡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渐进式延迟退休方案中，女性延长工作年限更多，带来的影响也更大。女性承担了更多的家庭照料责任，却在就业中受到不同程度的性别歧视，除了从政策层面保证男女平等的就业权利，也需要从产业结构层面拓展女性的就业空间，还可以从工作制度层面优化女性的就业条件。

除了从政策和制度层面促进女性就业，更重要的是提升女性工作技能。我国除现有的普通教育制度外，很少有针对女性的职业教育与培训制度，而发达国家有着较完备的相关制度，例如日本，针对女性就业有公共部门和民间主办的职业培训，分为初次培训和继续培训，这对提升女性工作技能有重要的作用。延迟退休后，这些政策和做法能够提升女性特别是大龄女性的就业能力与稳定性。

(3)消除渐进式延迟退休对就业市场的挤压影响

延迟退休对就业市场的挤压，可能更多是出于对就业难的焦虑，而不是对延迟退休影响的实证结论。中国社会保障学会会长郑功成表示，人均预期寿命与人们受教育年限都在持续延长，劳动力供求关系正在从无限供给向每年净减少数百万适龄劳动人口转变，所以老年人的深度参与已成必然之势。人社部劳动科学研究所所长郑东亮表示，实施渐进式延迟退休方案，总体上对就业影响有限，而且这种影响分散到各行业，通过发展经济、调整产业结构、发展新产业、创造新业态和加强海外合作可以缓解延迟退休和就业难之间的矛盾。

(4)采取更加灵活的退休政策

延长退休年龄后，对一些重体力岗位上的劳动者、丧失劳动能力的人，应允许其提前退休，对于有特殊困难和有意愿继续工作的人，可以在一定的年龄范围内提前或延迟退休，但需要建立基本养老保险“多劳多得+多缴多得+长缴多得+迟领不少得”的激励机制，保证工作时间长的人总体利益不但不会降低，反而更高。这有助于进一步减少推行渐进式延迟退休政策的社会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