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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市中学生积极心理品质量表编制报告

2018-10-16王婷婷

现代基础教育研究 2018年3期
关键词:探索性心理品质领导力

王婷婷

(上海市教育科学研究院,上海 200032)

一、引言

在青少年心理健康领域,学生积极心理品质的评价与培养成为一种新的趋势。目前国内外有关中小学生积极心理品质的测评工具主要有两大类,一类是单项积极心理品质量表,比如施耐德编制的儿童希望量表、用于测量乐观的生活取向测验、用于测量积极情绪的沉浸(Flow)状态量表等[1];一类是积极品质的综合量表,比较有代表性的是Park和Peterson等人依据“价值实践分类体系”编制的青少年价值实践优势问卷(VIA-Youth),用于测量10~17岁中小学生的24项性格力量。[2]国内学者孟万金在借鉴“VIA-Youth”的基础上,通过对美国四个主流咨询心理学杂志上关于积极心理品质的内容进行分析和归纳总结,自主编制了《中国中小学生积极心理品质量表》[3],包括6大维度和15项积极心理品质。为进一步提高量表的科学性和针对性,他们后来又修订了《中国小学生积极心理品质量表》[4]和《中国中学生积极心理品质量表》。[5]

对国内外有关中小学积极心理品质的测评量表进行深入的分析,发现其主要存在以下几方面问题:其一,文化差异问题;其二,成人化倾向;其三,教育实践的针对性不够强。有鉴于此,本研究旨在立足于教育实践,以国内外中学生积极心理品质测评的理论与框架为基础,根据中学生身心发展的特点,建构中学生积极心理品质评价指标体系,开发一套具有教育实践指导意义的中学生积极心理品质评价工具。

二、量表测试的框架与内容

积极心理品质是国内外积极心理学研究的核心内容,但“何为积极心理品质”,目前却没有统一、公认的定义。1999年,Hillson和Marie提出“positive personality”的概念;2000年,Seligman在《积极心理学导论》中同时使用“positive personal trait”和“positive quality”两个词来描述积极心理品质;2002年,在《真实的幸福》中Seligman又用“positive character”取而代之。在国内,孟万金积极心理健康教育课题组第一次明确使用“积极心理品质”这一术语。[6]本研究对积极心理品质的界定如下:积极心理品质是衡量个体心理水平高低的一切正向心理指标的总和,它不仅包括某些积极人格特质,还包括为了获得良好结果而进行自我调节的能力以及自我调节过程中的积极情绪体验。

首先,对国内外有关青少年积极心理品质与积极发展品质的相关理论模型与测评框架进行梳理,发现其中包括克里斯托弗·彼得森的核心价值(VIA) 模型中所总结出的人类6大美德和 24 项性格优势[7],理查德·勒纳的 5C 模型能力(Competence)、自信(Confidence)、 联结(Connection)、 品格(Character)、 关爱(Caring)[8],彼得·本森的发展资源模型中所强调的青少年身上有待发展的20项积极品质[8],孟万金所提出的中国中小学生积极心理品质测评的6大分维度与15个积极品质[3][4][5],盖笑松研究团队所提出的我国青少年积极品质的理论框架[9]等相关框架与内容。

其次,确立中学生积极心理品质测评的基本框架。叶澜认为,学生的道德品质与人生操守主要通过处世、行事和立身的践行来体现。[10]另有学者指出,生命个体直接面对的世界至少有两个,对内是自我,对外是他人与社会。此外,生命个体的生存又是通过生活实践来获得发展并确证其存在的价值的,因此,每一个生命个体必须会展现的是他对待生活实践(包括学习、工作)的态度,这样就形成了个人-社会之间的关系图。[11]基于此,中学生积极心理品质测评的基本框架如下:(1)立身,涉及人与自我的关系,专指学生对待自己的生命存在和发展的态度;(2)为人,涉及人与人的关系,是指学生如何在社会互动过程中处理与他人的各种关系;(3)处世,涉及人与社会群体的关系,是指对学生如何处理与所属不同群体的关系,在社会群体中实现个人发展;(4)行事,涉及人与生活实践的关系,主要指学生如何对学习承担责任,参与学习活动的相关态度、行为与品质如何。

再次,根据测评框架,确定具体的积极心理品质。积极心理品质的选择基于如下考虑:中学生身心发展的特点以及个体自我调节的心理过程;中学生在学习与生活实际中应具备的积极心理品质;中学生适应未来社会与时代发展所需的积极心理品质。遵循科学性、独立性、简明性、可操作性等指标建构的原则,本研究最终确定出13项中学生积极心理品质,具体见表1。

表1 中学生积极心理品质理论框架

最后,对中学生积极心理品质评价指标进行专家论证。选取上海市心理健康教育与德育领域的理论与实践研究者12名,具体包括心理学理论研究者2名、教育实践专家3名、心理教研员2名、中学校长2名、市级层面的学生心理健康教育专职研究人员3名。上述专家对4项二级指标与13项三级指标的熟悉程度和重要性程度进行1-5等级的打分,结果发现:在熟悉程度方面,各专家对各指标的打分在4.30~4.8之间;在指标重要性程度方面,除“领导力”得分为3.62以外,其他指标重要性得分均在4.0~4.78之间。二级指标上,专家意见的肯德尔和谐系数为0.58,χ2=27.60,P=0.006;三级指标上,专家意见的肯德尔和谐系数为0.20,χ2=27.60,P=0.002。

三、量表的编制与施测

1.量表的编制

初测量表由三部分内容组成:第一部分是指导语,介绍测验内容、目的、作答方式和注意事项,作答方式采用的是利克特式五点量表。第二部分是个人信息采集及效标量表。第三部分是量表主体,共有115个题项,整合了理论框架中所提出的13个积极心理品质特征,每个特征上包括7~8道题目,每个特征上的题目编排都经过了非系统化随机处理。

2.施测对象

以整群抽样的方式从上海市中心城区、近郊、远郊随机抽取初中、高中各一所学校,再从每所学校的每个年级中随机抽取两个班级的学生作为被试。共发放问卷1700份,收回问卷1638份,回收率96.3%。回收问卷中有效问卷1520份,有效率92.7%。被试具体情况见表2。

本研究表明,急诊bsICH患者,CT平扫检查后,UHG速度的计算,“黑洞征”及“混杂征”的观察,对血肿是否存在增大风险的预测均具有重要意义,进而指导患者治疗方案的选择。

表2 被试基本情况表

3.数据处理

首先对数据进行核检,把按规律作答和数据缺失在30%以上的被试数据删除,对异常数据进行原始数据核对,并采用系统均值对缺失值进行填补。将数据库随机分成两部分,第一部分为包含755人的“数据库1”,用于探索性因素分析;第二部分为包含765人的“数据库2”,用于验证性因素分析。然后采用SPSS17.0对题目进行项目分析及探索性因素分析,使用AMOS17.0对测验结果做验证性因素分析,并进行量表信度和效度检验。

四、结果与分析

1.项目分析

本研究采用两种方法进行项目分析:(1)临界值比率值法(CR)。将每个维度的总分按从高到低的顺序排列,分别取前后27%为高、低分组,对两组被试在每道题上得分的平均数进行差异检验。结果表明,问卷中各维度上高分组和低分组各题得分平均数的差异均达到0.000的显著性,即各题均有良好的鉴别力。(2)题总相关法。对项目分数与分量表总分作相关分析,结果表明,各项目与其所属分量表总分的相关系数在0.31~0.75之间,且都达到极其显著的水平。

2.探索性因素分析

根据积极心理品质的测评框架,按照四大维度的划分,本研究将“数据库1”分为“立身、为人、处世、行事”四个分量表数据库,然后分别进行探索性因素分析。采用主成分分析法进行因子抽取,采用最大变异法(Varimax)进行旋转。在因子数量的确定上,先使用特征值大于1的方法,并结合碎石图,自由探索因子数;再结合已有的理论构想,最终确定因子数。题项的删除遵循以下标准:在任何一个因子上负荷值低于0.4的项目;存在双负荷且负荷值接近的项目;与维度的操作性定义不符,归类不当的项目。采用“删除一题就重新探索性因素分析一次”的方式,逐步探索出稳定的分量表因子结构。

“立身”分量表:KMO的统计量为0.932,Bartlett球形检验p<0.001,说明数据适合进行探索性因素分析。经过旋转,抽取出四个因子,累计解释率为59.48%。共包含21个项目,分别对应了“立身”相关品质中的“乐观”(6题)、“勇敢”(6题)、“目标”(4题)与“自控”(5题)四种品质,各项目在各因子上的负荷在0.44~0.82之间,见表3。

“为人”分量表:KMO的统计量为0.924,Bartlett球形检验p<0.001,说明数据适合进行探索性因素分析。经过旋转,抽取出三个因子,累计解释率为56.15%。共包含17个项目,分别对应了“为人”相关品质中的“友善”(7题)、“关爱”(6题)、“真诚”(4题),各项目在各因子上的负荷在0.56~0.79之间,见表3。

表3 “立身”“为人”分量表因子命名及模型

“处世”分量表:KMO的统计量为0.931,Bartlett球形检验p<0.001,说明数据适合进行探索性因素分析。经过旋转,抽取出四个因子,累计解释率为57.84%,共包含16个项目,分别对应了“处世”相关品质中的“合作”(6题)、“领导力”(6题)、“公正”(4题),各项目在各因子上的负荷在0.42~0.79之间,见表4。

“行事”分量表:KMO的统计量为0.954,Bartlett球形检验p<0.001,说明数据适合进行探索性因素分析。经过旋转,抽取出四个因子,累计解释率为58.98%,共包含19个项目,分别对应了“行事”相关品质中的“兴趣”(6题)、“自主”(7题)、“责任感”(6题),各项目在各因子上的负荷在0.50~0.73之间,见表4。

表4 “处世”“行事”分量表因子命名及模型

(续表)

3.验证性因素分析

经过探索性因素分析,本研究形成了73个项目的中学生积极心理品质量表。为考察构想模型与实际模型的拟和度,我们对该模型进行了验证性因素分析。使用“数据库2” 对探索性因素分析形成的四个分量表进行结构效度检验,将各个潜变量之间设定为两两相关,观测变量的残差之间设定为相互独立。

验证性因素分析结果表明,四个分量表的χ2/df取值在2.48~4.84之间,RMSEA在0.04~0.07左右,NFI、IFI、CFI和TLI取值在0.90~0.97之间。其他拟合指数在0~1之间,越接近1,表示理论假设的拟合程度越好,本研究四个分量表的验性因素的拟合指数均在要求范围之内,说明总体上拟合度较好(见表5)。

表5 分量表验证性因素分析拟合指数

4.量表的信效度分析

本研究采用α系数作为信度指标,分别对中学生积极心理品质总量表及各个分量表的内部一致性进行检验。发现中学生积极心理品质总量表的α系数为0.967,各分量表的α系数在0.88~0.93之间,各具体维度构成因素的α系数在0.62~0.86之间。这样的结果表明,本研究所编制的中学生积极心理品质量表具有较好的内部一致性信度(见表6,表7,表8)。

表6 中学生积极心理品质总量表与分量表的信度

表7 中学生积极心理品质量表“立身”“为人”分维度信度

表8 中学生积极心理品质量表“处世”“行事”分维度信度

(2)量表各维度之间的相关系数

表9显示,量表各维度之间的相关系数在0.32~0.71之间,各维度得分与总量表得分之间的相关系数在0.54~0.79之间,且都存在极其显著的差异。因此,各个因素既相互关联,又有相应的归属。

表9 各分维度分数与总分的相关系数

(3)效标关联效度

许多研究表明,积极心理品质具有两方面的作用:一方面,与积极的发展结果有正向关系;另一方面,与消极的发展结果有负向关系。根据本研究的需要,选取王极盛教授编制的中国中学生心理健康量表的“焦虑”“抑郁”两分量表[12],取各项目的平均分作为心理问题的效标指标。在本研究中,“焦虑”“抑郁”两个分量表的内部一致性系数分别为0.857和0.786。选取多维学生生活满意度量表[13](Multidimensional Students Life Satisfaction Scale,简称“MSLSS”)中学校生活满意度分量表和积极情绪与消极量表[14](Positive Affect and Negative Affect Schedule,简称“PANAS”)中的积极情绪分量表,取各项目的平均分作为积极心理状况的效标指标。在本研究中,学校生活满意度、积极情绪两个分量表的内部一致性系数分别为0.857和0.786。

表10列出了中学生积极心理品质总量表及分量表与效标量表的皮尔逊相关系数,从表中可以看出,中学生积极心理品质总量表及分量表与学校生活满意度、积极情绪之间存在极其显著的正相关,相关系数在0.35~0.60之间;中学生积极心理品质总量表及分量表与“焦虑”“抑郁”等心理问题指标之间存在极其显著的负相关,相关系数在-0.32~-0.50之间。以上研究结果与理论假设相吻合,表明中学生积极心理品质量表具有良好的效标关联效度。

表10 中学生积极心理品质量表与效标量表的相关系数

五、讨论

在自主构建的中学生积极心理品质测评框架的基础上,本研究参考国内外相关量表与问卷并结合自己编写,开发出中学生积极心理品质量表。该量表在探索性因素分析较好的结果基础之上,验证性因素分析的拟合度检验也非常理想,最终确定73个题项。经检验,两个量表具有良好的内部一致性信度。研究以“学校生活满意度、积极情绪、焦虑抑郁、情绪问题”为关联效标,验证了量表具有良好的效度。因此,量表可以作为评价我国中小学生积极心理品质的有效工具,这对于推广积极定向的心理学理论研究和教育实践应用都具有重要的意义。

“领导力”这一指标,在国内外有关积极心理品质的许多研究中都是一项非常重要的内容,在教育学领域中,领导力也是学生适应未来时代需具备的一项必备的21世纪技能。[15]但本研究在指标体系专家论证中发现,领导力的重要性程度得分最低,在具体的数据分析中发现,学生在“领导力”这一维度上的得分都是相对最低。尽管已有研究中也有这样的发现[16][17],但笔者还是对“领导力”这一积极心理品质产生了很深的困惑,到底是现行教育体制下学生领导力培养的缺失,抑或是“领导力”并不是一项人人所需具备的积极心理品质,导致了学生在“领导力”维度上的低分,这也是我们需要进一步思考和研究的问题。

本研究的不足主要表现在以下方面:首先,积极心理品质是比认知更为抽象的心理现象或心理过程。积极心理学领域的研究者也认为美德与性格力量都是较为抽象的概念,对于那些想测量它们的心理学家来讲是非常困难的。[18]因此,短时间内很难通过几次测验和分析获得比较稳定的测量工具。所以目前的中学生积极心理品质量表只是初级版,在以后的测试中需要进一步修订与完善。

其次,积极心理品质大多数是与人的社会性相关的高级情绪情感或者人格特质,因此容易受到社会文化的影响。对于积极心理品质的理解与界定也会因文化因素而有所差异。我国传统文化中也包含丰富的积极心理思想,因而对中学生积极心理品质的后续测评可以更加“中国化”,其中包括测评指标的选择与命名,中国文化背景的测试题目拟定等。

最后,对中学生积极心理品质的测量只来自中学生的自我报告。由于自我报告法的局限性和“积极”评价的特殊性,被试在填答问卷时很容易受到社会期望效应的影响。因而在以后的量表修订与完善过程中需要加入适量的“测谎”题,以适当消除这种干扰。同时,将来对中学生积极心理品质的评价可以适当采用一些质性的方法,比如行为分析法、书面材料分析法、故事分析法等。

六、结论

本研究得出如下结论:第一,上海市中学生积极心理品质包括与“立身、为人、处世、行事”相关的13项品质,分别是目标与信念、乐观、勇敢、自制、友善、关爱、真诚、合作、公正、领导力、兴趣与好奇心、自主性、责任感。第二,73个项目组成的上海市中学生积极心理品质量表具有较好的信度和效度,符合中学生的心理特点和实际生活,可以作为大面积测评中学生积极心理状况的有效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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