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意理论视域下的口译策略实证＊

崔 丽，王晓阳

中国综合国力的不断提升，中外交往日趋频繁，口译作为国际交流的桥梁和纽带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成为有效沟通的保障。口译与笔译的不同之处在于其即时性、高压力性，由于没有足够的时间进行反复推敲，需要一次性正确理解源语的含义，分析重组并给出正确的译语。口译事业的发展对口译人员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优秀译员需要具备的素养包括较好的听说能力和表达能力、广博的知识面、良好的心理素质、快速的反应能力和突发事件应变能力等，译员在口译实践中面临着各种挑战和困难。

口译的强实践性使得翻译理论的指导作用容易被忽略。笔者结合澳洲教练访华马术交流培训亲身口译实践，具体分析释意理论在口译实践过程中的应用。

一、释意理论的发展与三角口译模式分析

20世纪初，专业口译人员较少，口译理论知识零散、匮乏。伴随着经济的发展，对外活动日益频繁，口译逐渐引起人们的重视，且专业译员对口译相关理论的探究也在不断深入。释意理论的主要代表人物为塞莱斯科维奇和勒代雷。前期研究人员以相关理论知识为基础，初步提出针对口译教学的研究方法，成为释意理论的发端，为后期形成完整系统的口译理论奠定了基础。20世纪80年代以来，该理论研究取得了一系列成果，巴黎高翻学院涌现出诸多专业人才，对释意理论进行更深层次的补充和发展。释意理论对口译理论教学研究以及口译实践等都产生了较深远的影响。

释意理论认为，口译是在语言理解的基础上添加对于语言本身之外的认知理解作为补充，进行释意。而语言之外的认知包括言外之意，要考虑到影响源语言信息的众多因素，包括源语人的说话风格，话语意义以及源语言的文化环境等。下图为三角口译模式。

三角口译模式可具体分为三个层面：

第一，口译中意义的理解。源语言与目标语表达的意义是对等的。讲话人用语言A表达意义，译员理解该意义。释意理论认为，源语言与目标语有较大差异，但在转换过程中可达到相同的交际效果，即实现意义对等。

第二，脱离源语言外壳。外壳即源语言的结构，在转换过程中要摆脱源语言句子结构或者形式，重点记住所表达的思想内容、认知内容和情感意义，而不是单单拘泥于形式，忽略内容，影响沟通效果。

第三，译员的重新表达。从三角形的顶端开始，译者自发表达思想或观点，同时源语形式对于译语转换已不再有形式上的约束力。塞莱斯科维奇认为，要用另一种语言符号组出新的句子，首先要表达源语言的所有内容，其次还要让目的语读者易于听懂和理解。

二、释意理论在口译实践中的应用

2017年10月19至11月11日，澳洲小马俱乐部委派外教Felicity Stanway女士访华进行马术交流培训，30位具有多年赛事以及骑术经验的教练接受培训。笔者以亲身体验的案例具体分析。

（一）口译中意义的理解

释意理论认为翻译的目标不是语言符号，而是意义，是要在翻译过程中区分语言意义和非语言意义，译者要传达源语言真正表达出来的意义。每个人说话都有其不同的语言色彩以及含义，译员需要根据语境和交际环境等其他影响因素做出具体以及准确的分析。

例1 Once you have got the horse and stable ready,bring in your grooming kit box and put it safely at the side of the stable where the horse cannot tread on it,and also bring in a skip.

译文：马匹和马房准备就绪后，拿出刷马工具箱，把它放在马房一侧安全位置，准备一个抠蹄盆。

“skip”常用意思为“跳过，略过”，还有一个不常用的含义“料盆”。该例句结构很简单，但若仅考虑“skip”的语言含义，翻译成“跳过”或者“省略”是万万不可的，译为“料盆”也不恰当，根据语境，以及说话人的语言表达色彩，译者将其译为“抠蹄盆”。

例2 Once you have tied the horse up,the next job must be skip out,you must keep the box skipped out.

译文：一旦你栓好马，下一步工作就是捡马粪，一定要保持马房干净。

“偷偷溜走”是“skip out”的常用含义，但译员需要根据语境以及交际环境进行翻译。拴好马之后，接下来就是要对马房进行清理，所以第一个“skip out”将“料盆”这一含义加以理解与转换，翻译为“捡马粪”，第二个“skip out”根据信息传递译为“清理马房”。切不可直接翻译为：拴好马就可以走了。

（二）认知补充

认知补充是释意理论中的重要内容。译者会受到自己的经验知识、言语知识和思考等因素的影响，对必要的信息进行解释和补充，会在翻译过程中产生不同的翻译版本。

例3 Put another way,the outcome we seek is to maintain the lowest possible injury and breakdown incidence and the highest possible horse welfare level.

译文：换一种方式来讲，我们寻求的结果就是要尽可能地保持低伤害，以及意外伤害的发生，并继续保持较高的马匹福利水平。

“Horse welfare”译为“马匹福利”。在中国，我们很清楚福利是什么，却不太了解“马匹福利”，因为并不熟悉源语讲话人国家对于马匹的管理以及生活状态，译员要对马匹福利进行相应的信息补充。

例4 Once you put on the bridle you should put on the saddle as soon as possible to complete the task,you will be asked to put a numnah or saddlecloth on with the saddle.You will be asked to put a general-purpose saddle to put on.

译文：马勒佩戴好后，紧接着要佩戴马鞍以尽快完成任务。你还会被要求戴上汗屉或者鞍垫。你可能还会被要求备上综合鞍，所以一定要先确认马鞍的类型。

句子结构不难，但是“general-purpose”一词背后的语言知识需要进行信息补充，需要解释什么是“综合鞍”，都有哪些类型。在马术领域中，马鞍分为很多种，适用于不同用途的马，有综合鞍、舞步鞍，还有障碍鞍，日常骑乘所用的备马鞍就是综合性马鞍。

（三）脱离源语言外壳

对于译者而言，在翻译的过程中很难听清楚并能听懂和理解每个词语，那么往往就需要抛开源语言的形式，以另外一种形式进行表达。脱离源语言形式的程度就要看句子结构之间的差异，也会有不完全脱离源语言形式的情况。口译即时性比较强，要以合适并迅速的方法判断出脱离源语言外壳的程度，以准确及时地译出目的语。

例5 For a racehorse to perform at its best it needs to be physically fit and mentally contented,relaxed and comfortable.

译文：要使得赛马有较好的表现，就得使其保持体格健硕并处于放松舒适的状态。

结合语境，了解讲话人想要表达的意思，是在阐释说明如何让赛马在比赛时表现良好，即良好的身体机能以及马匹自身的状态。抛开“mentally contented”的束缚，整合翻译为舒适放松的状态，这样更能让听众理解和接受。

例6 Grooming is a good experience for anyone who cares about horses thoroughly enjoy the process.

译文：对于任何一个爱马人士而言，刷马都是一个非常棒的体验，而对于马匹而言，则是一个非常享受的过程。

此句中以“who cares about horses”作“anyone”的定语，“thoroughly enjoy the process”则是修饰“horses”。笔者将分别作定语成分的词拆开进行翻译，摆脱源语结构，清晰准确地翻译给听众。

当然也存在不完全脱离语言外壳的情况，针对这种结构，在口译中经常会采用顺句驱动的策略。在顺句驱动中，要符合目的语的表达习惯，有时也需要词性转换、信息调整，使句子通顺自然，实现源语和目的语之间的信息对等。

理论来源于实践又指导实践。释意理论是建立在大量口译实践基础之上的，笔者意图使读者清晰地了解释意理论及其在口译实践活动中的体现和应用，并运用案例分析其指导作用，从而证实释意理论的科学性。在释意理论指导下的口译实践能够更好地把握源语言与译语语义之间的传递，实现交际。